昨日回到客栈先请了大夫。
几天的事情堆下来又忙了一阵。
时间还不算太晚,蔡画守在他旁边水没了添茶,墨没了添水,她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辛渊从案卷中抬眼道:“去休息吧。”
蔡画摇摇头。
快到发月钱的日子了,她得好好表现才是。
青梧说,在西府时,辛渊偶尔也会赏赐点东西,说不定,他到时一高兴,就给自己多发点钱呢。
蔡画美美想着。
辛渊没强求,另拿了张信笺开始写字。
这信是写给皇帝的,又涉及皇子之事,措辞须得谨慎。
信上自然不会说太子和二皇子要他性命,只捡紧要的将那两人又是牵涉江湖、又是白银去向说了番。
二皇子的事必已让太子捅到皇帝那去了。
他只作不知,自己该办的差事,该知道的事情,该知道事情的时间一概不出他的职务之外。
只让他们狗咬狗去。
虽然耽误了些时日,这一趟走下来,也算收获不小。
信写好,辛渊将李启铭叫了进来,命他急速回京,呈给皇上,将西阁人马也一并带回。
李启铭道:“督主,还是留几个人手吧。”
辛渊道:“不必,人多易引人注意,我快去快回。”
他和蔡画秘行,都有不少人等他。
李启铭瞅了眼打着瞌睡的蔡画,两人说话丝毫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坚持了下:“要不督主还是带上我吧。”
他觉得关键时刻他总比这个主子没休息、自己先睡了的女子有用。
蔡画此时若是看见,有人当面抢她差事,估计能一脚被李启铭踹出去。
辛渊未语,眸子在李启铭脸上停留了一瞬,他本是坐着的,比李启铭低些,这一眼,却像是自上而下的睥睨一般。
李启铭自知失言,垂下眼皮,作了下揖正要离去,辛渊叫住了他。
辛渊给了他一个大致的方位,吩咐道:“这里有户人家,往这送些服食器用。老人若是问到,便说是位姓蔡的姑娘送的。”
李启铭接下任务,随即惊讶道:“督主,这里有人住。”
辛渊点头,道:“路有点难走,多叫两个兄弟。”
一封信写完,蔡画眼已闭了大半,眯着一条,眼白翻着,脑袋晃了晃,重重的向桌面点了下去,辛渊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她下坠的脑袋。
手里肉嘟嘟的,比刚遇到她时,脸上的肉又肥了一点。
辛渊托着她的脑袋,左右转了下,像看一件难得宝贝。
最后嘴角泄出一丝笑意,对于这个宝贝的长势他很满意。
他起身,抄起蔡画的后背和腿弯将人抱到了床上。
这几日劳累,蔡画又是贪睡的,醒来天光已十分大亮。
她躺得四仰八叉的,一睁眼,瞧见床边坐了个人,手里拿着书,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不知道看了多久。
大早上的,有点渗人。
她立马从床上弹起来。
辛渊朝她轻轻扬了下下颌:“衣裳在那里。”
房间很大,辛渊退到圆桌旁背对蔡画坐下。
昨日的衣裳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了,被放在角落。
叠得整齐乳黄色的新衣裳摆在床边,她觑了眼正襟危坐的辛渊,将衣裳拿过来抖开。
不知道什么料子,软软滑滑的,肩上绣了两只展翅欲飞的蝴蝶,裙摆用料结实。
好漂亮的衣裙,肯定不便宜吧。
蔡画捧着衣裙,对辛渊问道:“督主,这钱不从我月钱里扣吧?”
换言之,就是送她的,她这几日豁出命陪他又是钻洞,又是跳崖的,送件衣裳不过分吧。
要是扣钱的话她就不要了。
她带了几身衣服,实在不行还捡那件烂的穿上。
总之,要她花钱是不可能的。
辛渊倒了杯茶水自己喝了,又倒了一杯放在边上,凉着。
“放心。”
跟辛渊共处一室蔡画渐渐从容了,三两下就换好了衣服,然后向辛渊挪过去,准确的来说,是向辛渊身边的食物挪过去。
辛渊瞧着蔡画。
这身衣裳是他早晨去买早点时,无意在成衣铺子里扫了眼,看到它蔡画的样子立刻就浮现出来了。
果然是极其合适的,像初升的小太阳。
大圆桌上摆满了各式早食点心的。
辛渊给她移开椅子:“吃吧。”
难得有了些闲暇的时间,好好坐下吃顿饭。
蔡画一点儿客气的时间都匀不出来,抓了个馒头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辛渊手撑着太阳穴,侧了头看着蔡画。
他没吃东西,喉咙里却像是吞下了碎瓷片一般难受,碎瓷片到了肺里、胃里、心脏里,扎得生疼,眼睛都疼得有点痉挛,泛出一点儿水光,又被逼退了回去。
蔡画吃得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这个白馍馍真好吃!”
馒头像吃进了蔡画的脑子里,暂时腾不出空间去想昨天莫名其妙的事。
辛渊应道:“嗯。”
“这个黄色的饼也好吃!”
“那叫胡饼。”
“那个包了肉的馍馍也好吃!”
“包子。”
“……”她知道。
在西府时,辛渊跟蔡画一起吃过几次饭,只是早饭总是错过,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吃早饭。
辛渊回应着蔡画说的话,蔡画很忙,一边吃,一边说,忙不过来顾及有人搭腔。
她怕是抢了别人的吃的,推了一盘点心问,“你不吃嘛?”
“吃过了。”这些都是专门给她买的。
这许多东西,她就像没吃过一样,包括一些很常见的吃食,也都是。
在西府时,也是如此。
辛渊神色不明:“从前没吃过?”
他端走她面前的点心,推了一碗八珍莲子粥到她面前。
蔡画摇摇头,她从前只吃过蛇肉,跑出来后才知道还有这么多好吃的。
之前觉得蛇肉最好吃,吃过馒头之后又觉得馒头最好吃,没吃到嘴的烤鸡就算了,现在这桌上的早点也排上名号了。
辛渊眉弓形成一道柔和的弧线,眼睫微微颤动。
他只当蔡画日子过的不甚好,神色凝着。
吃着吃着她忽然停下,盯着辛渊,缓缓咽下嘴里的粥,问道:“督主,是不是我这几日干得好,你今天才……”你今天才对我这么好,这句话被她吞了下去:“你才赏赐我?”
她知道这些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真的好香啊!
她爱吃饭。
辛渊笑了下,那极少出现表情的脸,自眼里浮上笑意来:“嗯。”
可才又吃了一点儿,那人便不让吃了。
“当心撑着,”辛渊端走蔡画的碗,“以后还有很多。”
蔡画舔了舔手指,嗦了两下无名指,一口咬在第二关节,有了一点痛感才停口。
怎么会撑着呢,她一顿可以吃下一条竹叶青、一条白条锦蛇,饿的时候还能再吃一条赤链蛇。
其实野兔和喜鹊她也爱吃,不过虞七觉得她就应该多吃蛇。
好没道理,明明姨娘有时来看她带的好吃都只经过了虞七的手,有的被她吃掉了,大部分则被她拿来喂小湖里的鱼儿了。
她两手习惯性的想在衣裳上抹两下,临到停下来,新的,刚换的。
辛渊拉过来蔡画的手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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巾子擦干净。
巾子不着痕迹在凹陷的牙印上抚过。
吃过早饭,收拾了东西,两人继续赶路。
蔡画好几天没见到拐拐,抱着拐拐欢喜了一阵。
走之前,蔡画还要去家商铺,她付了工钱,让老板那截断竹做了把折扇,今天正好去取。
她特意打听的,这家老板做扇子的技术是一流,不过她老板要的价格她付不起,只能让他儿子做了。
蔡画拿到扇子,打开正反看了两下,她看不出好坏,不过大致看上去还是可以的。
扇面是奇石并几颗竹子,倒是常见,只是下板穿过一条蜿蜒的小蛇,惟妙惟肖得像是从石头后钻出来一般。
辛渊心头一动,蔡画却将那副扇子宝贝似的收了起来。
她问道老板:“我这扇子,若是卖出去,能卖多少钱啊?”
老板从手底下的活儿抬起头:“竹子品相不错,若是我做的,能卖个一两五钱吧,不过我儿子做的二,只能卖个一两。”
早知道她就狠狠心,多花点给他做了。
“给我吧,”辛渊忽然道,“二两。”
蔡画惊喜了下,这这是要买她的扇子?
她怕辛渊后悔,连忙把扇子拿出来,另一只手伸出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说来也奇怪,好像她醉酒那一晚后,这个太监大方些了,不再像只给她一两月钱的时候,扣扣搜搜了。
扇子到了辛渊手上,他摩挲了一下,便插在了腰间。
蔡画宝贝地捧着银子,余光中一闪,抬头看竟是若梦走过。
事后官府将酣梦居以不合规查封,查来查去,只有袁缘一人掺和在其中,便没有放了其他人。
若梦也看到了她,脚步一转,向蔡画走来。
辛渊侧身,肩膀将蔡画挡住小半。
若梦没注意这个,只是问蔡画:“阿缘真的,真的……”
她还是说不出这个那个字来。
半晌,蔡画点了下头。
若梦眼里的光终于熄灭了下去。
蔡画有些心虚,不过若梦并没有将这笔账算在他们头上。
她只道:“该如此。”
跟蔡画道别了句,就转身走了。
蔡画不忍,叫住若梦,道:“袁老板说,你好好活下去,替她去看看那些她没见过的风景。”
她一定是这么认为的吧,对于那些她救回来的女孩子。
若梦翩然一笑,屈膝行了个礼走了。
遇见若梦后,蔡画的心情也跟着低落了下去。
误入袁缘梦境,知晓她的不易,像是自己也如此度过那样人生一般。
她任凭辛渊领着,被金灿灿的颜色闪到,才惊觉辛渊带她进了一家饰品铺子。
蔡画连忙捂住怎么晃也响不起来的钱袋子,“做什么?”
她才赚了二两银子,就带她来花钱?
这人是见不得她富吧!
小二热情的招呼两人。
辛渊道:“挑几个,我付钱。”
蔡画几番确认,辛渊提醒道:“只有使用权。”
大概是辛渊实在是怕她拿去卖了。
蔡画想起史决明说辛渊有个妹妹,她只当是帮忙给她妹妹挑的,但还是存了点私心,只挑金子,别的一概不看。
因赶路不便,也只挑了两个金簪子,装进了蔡画的包里。
路上又给她买了个包。
辛渊道:“心情好点了吗?”
蔡画道:“好了。”
岂止是好了,简直是好多了。
骑马都有动力了。
两人快马行至城门,却听身后有人追来。
那人追上辛渊,已从怀中取出书信:“督主,急报!桂江县又现鳞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