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渊脸色阴沉:“你去哪里了?”
蔡画哽了下,还是这样的臭脸更让人心安。
她将手里的蛇胆往背后藏了下。
辛渊揽着蔡画的腰,将她结结实实收进去怀里,道:“不要乱跑,这个地方很危险。”
“哦。”
阿婆扶着门框,急道:“小郎,她走了,采药去了。”
“有没有受伤?”辛渊问道。
“没有啊。”
她掉下来时,被辛渊抱得很紧,辛渊做了人肉垫子,她一丁点儿地方都没碰到。
辛渊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蔡画,确认她没受伤,才放下心来,转头对阿婆道:“多谢阿婆。”
阿婆笑眯眯的,不知想到了什么,摆了几下手。
蔡画挣出来,望着辛渊,新奇地说道:“督主,你的眼泪好大颗哦!”
圆圆的,一大颗,挂在颊边上。
蔡画伸出手指一接,辛渊的下巴重重地磕在了她的手上。
蔡画:“……”
他整个人往下一滑,又晕了过去。
蔡画赶紧给他捞住了,将他搬到床上,趁他睡着,把蛇胆给他喂了下去。
怕不够,又给自己壮了胆子去抓了几条蛇。
从前,她贪玩,受伤严重了,虞七就是帮她抓蛇,喂她吃蛇胆好的。
天知道,她有多怕,这还是第一次她自己抓蛇。
蔡画变了蛇,在悬崖上穿梭、爬行,抓到了就把蛇剖开,蛇吃了,蛇胆带回来。
之前很喜欢吃蛇,可能最近吃了很多人吃的东西,吃了两条她就提不起兴趣了。
带着几颗蛇胆回了阿婆家。
辛渊睡了一觉,傍晚时才醒来。
他手指一动,掌间满满的软绵绵、温暖的触感。
是蔡画的手。
蔡画搬了小凳子,趴在床边,手握着他的手。
又是掉下悬崖,又是爬来爬去给他找蛇胆的,她也累得不成样子,撑不住睡过去了。
那双手带着一些划伤,和红红的印子。
辛渊不知道她干嘛去了,出现新伤,就开始自责。
他无意用了点力,蔡画就醒了过来。
她喜道:“督主,你醒啦!”
辛渊点头,想说话,嘴里一阵腥腥的,苦苦的,粘在嗓子里,他蹙了下眉,等习惯这种感觉。
蔡画一看她的反应,就立即把水拿了过来。
这个感觉她很熟悉。
辛渊暗自运气,摸了下身体的情况,只是需要修养两日,没有肺腑上的伤。
“我吃了什么东西?”
蔡画眼睛飘了下:“就是,这里的独特的药。”
辛渊躺下去,算了,他自有她的道理,不说应当是救命的东西,就说是毒药,但凡是她送来的,他眼都不眨一下喝下去。
不过他是这么的舍不得她啊。
他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阿爷阿婆的家,他们救了我们。”
“住悬崖上?”
蔡画摇头:“这里不算是悬崖了,应该是很高很高的山,阿爷说往下走上大半天,可以找到村庄。”
说到这,蔡画有点唏嘘。
正好能够分散点辛渊的注意力,可以减轻他的疼痛,她就说起阿爷阿婆的故事。
他们本来是村庄里的人。
但是村民不同意他们在一起,阿爷就带着阿婆到这里来住了。
过了很久很久,阿婆有一天终于想下山了,但山路太难走了。阿爷就开始给阿婆做楼梯。
一锤的一锤敲下山体的石头,敲成一级一级的台阶。
不知道敲了多少年,终于敲成了。
阿婆后来身体不好了,没下去过几次,她心疼阿爷做这么辛苦的事,可是阿爷说,阿婆下去一次就值了。
蔡画絮絮叨叨地说着,辛渊就那么听着,看着像是很随意的模样,实则她的一颦一笑、一字一句都刻进了他的骨子。
他将蔡画握着他的手摩挲了几下。
真好,上上下下走了一遭,她还在他的身边。
蔡画一僵,这才注意到,为了让自己知道他醒过来握着的他的手到现在还没有放开。
她抽出来道:“我去看看,爷爷回来了没有。”
阿婆和爷爷人很好,知道两人受伤了,急忙要杀只鸡来给他俩补身体。
爷爷会做点儿药膳,家里有很多鸡,不过草药没有了,他下山买去了。
辛渊手一空,蔡画就跑了出去。
出门转到房子边上。
阿婆杵着爷爷做的拐杖,提了盏煤油灯,站在台阶边上,神情焦虑,伸着脖子,努力的看清下面,天色已经黑了,她的眼睛也不大好了。
蔡画在阿婆身边,跟她一起等着。
阿婆手搭在蔡画肩上,又往前探了一点儿,险些要掉下去。
“女娃,那老头子怎么还没回来?都这个时候了,往常他下山早都回来了。”
蔡画也跟着着急。
不说阿婆和爷爷是为了他们下山去的,忙这忙那,就是这一把年纪的还没有回到家,很难不让人担心。
蔡画安慰道:“阿婆,你别担心,爷爷运气好,一定不会出事情的。我去接爷爷吧,他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她刚下了几个台阶,前方就出现了个人影,穿着蓝灰色衣裳,戴了了布帽,正是爬上来的爷爷。
蔡画喜悦的招手,喊道:“爷爷!爷爷!”
下面的爷爷听到了,气喘吁吁的挥了挥手。
她回头道:“阿婆,爷爷回来了,我下去接他!”
她将爷爷接上来时,爷爷满头大汗。
阿婆抻了抻袖子,一边擦着爷爷头上的汗,一边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山上哪来的饿狼,把你抓走吃掉了呢!”
又是气,又是担心,说着拍了下阿爷的肩膀。
阿爷笑了下,憨憨的,也不回嘴:“卖草药的那个瘸腿的,今天来没来,换了一家,跑远了一点找了个好的,草药嘛,还是要药效好。”
他还将背篓里的草药拿出来给阿婆看了下。
蔡画忙将背篓放下来,自己背上了。
背篓沉甸甸的,下山一次不容易,顺便添置些东西。
蔡画回头望了眼身后的台阶。
“辛苦爷爷了。”
爷爷呵呵一笑。
他搀着阿婆往屋里走去。
阿婆一早将鸡炖好了,只等爷爷回来放草药。
混杂着草药儿、冒着热气的鸡汤被上桌的时候,香得蔡画都流口水了。
阿婆说:“爷爷要是早回来,这鸡汤还能多熬一熬,药效更好。今天先吃着,只能明天再熬一熬了。”
蔡画道:“阿婆,没关系,鸡汤很香。”
爷爷拿了四副碗筷过来;“光是香可不行哦。”
蔡画红了下,这样会不会显得她很贪吃。
辛渊提起唇角笑了下。
家里只有一张桌子,辛渊暂时还下不来。
他们便将桌子搬到了床边。
蔡画动作快,给辛渊盛了一碗鸡汤,两个鸡腿分别盛在了阿婆和爷爷的碗里。
阿婆坐下来,把自己碗里的鸡腿,放在蔡画碗里,爷爷碗里的鸡腿放在辛渊碗里。
“你们俩受伤了,多吃点,补补身体。”
爷爷点点头,目光在鸡腿上停留了一瞬。
辛渊道:“还是老人家吃吧。”
老人家在山上收入来源少,他们虽然养那么多鸡,但一定是轻易不吃的,要么用来卖钱,要么用来下鸡蛋。
蔡画也是这个意思,这么珍贵的部分,自然要让鸡的主人吃。
她将两个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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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又放了回去。
阿婆笑道:“好孩子,好孩子!”
她仍是将两个鸡腿夹了回来。
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
蔡画辛渊碗里的鸡腿夹走,放到爷爷碗里:“爷爷今天最辛苦,必须要一个大鸡腿!”
她忍痛割爱,又把自己的鸡腿放在了辛渊碗里:“他伤得最重,一个给他。”
辛渊挑了半边眉。
阿婆看着爷爷的鸡腿很不满意,刚要夹走给蔡画,被蔡画拦住了,她道:“阿婆,我最年轻,听我的!”
阿婆停住筷子,被她的一点儿耍皮逗笑了。
“那给了我就是我的了,”爷爷却道:“我的自然是要让给老太婆的。”
爷爷将鸡腿放进阿婆碗里,阿婆又要给蔡画。
蔡画把碗拿走:“阿婆,爷爷的鸡腿,给你了就是你的了。”
两个鸡腿就这样在你推我让之间分了下去。
阿婆没再强求,笑了下,脸上沟壑舒展开来,跟辛渊打趣道:“你女人很贴心。”
蔡画脸唰地就红了,什么“你女人”?
她起初听到这几个词的时候,还是爷爷向她介绍阿婆,说这是我女人,她理解了,是妻子的意思。
乡下人都这么向别人介绍。
她刚要解释说她只是辛渊的婢女,就是那种给她钱,她当牛做马的那种,才不是什么女人。
却听辛渊笑道:“是的,阿婆说的是。”
她瞪了眼辛渊,辛渊牵着她放在桌上的手,在她耳边说道:“不要暴露身份。”
她眼神茫然了一阵,这除了阿婆和爷爷,半个人影都没有的地方,暴露什么身份。
不过她还是选择了没说,毕竟她刚还在想她是来当牛做马的。
什么是当牛做马,就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算了,不跟他计较。
她刚刚把自己的鸡腿转了一圈,还是存了点私心的。
但求他日后给钱爽快点。
辛渊低头喝了口汤,不免觉得好笑。
堂堂西阁督主什么没有,竟然为了两个鸡腿在这里让起来。
这样的日子已经很久远了。
那鸡腿虽然在辛渊的筷子下面,鸡腿上的肉却悄无声息的到了蔡画的碗里,他碗里只留了个鸡腿骨。
桌上蔡画这时才问:“阿婆,你为什么会救我们啊?”
“嗐呀,不是我,”阿婆挥了下筷子道:“是老头子,打柴看到那崖上躺了两个人,才把你们拖回来的。”
蔡画又给辛渊续了点汤。
她道:“你们不怕我们是坏人吗?”
“哎哟,”阿婆叫了一声,跟爷爷两个你看我,我看你,似两人都没考虑到这点般。
蔡画瞅着他俩的反应哈哈大笑,她道:“阿婆,不要担心,我们要是坏人,你们现在发现都已经晚啦。”
“那你们为什么摔下来了啊?”
这话是问蔡画的。
蔡画说出不来,前前后后太长了,不知道该从哪儿讲起,总不能把那几人的爱恨情仇讲一遍吧。
辛渊接过话道:“我女人挖笋,不小心掉下来了。”
蔡画脸又热了。
他还说上瘾了。
不过这样讲也好。
蔡画把气一松,别再让她听到你女人、我女人了。
阿婆道:“这个老头子,就是心地好,做事不管前因后果的,想到什么就去做了。”
阿婆习惯性地用筷子头敲了下爷爷的头,这个动作在两人间像是重复了无数遍,爷爷还把头低下去,往阿婆身上送。
阿婆气笑,晚辈在这里,爷爷还这么不着调,头上多挨了下。
阿婆高兴,爷爷也高兴,去把自己酿的平时不常喝的酒拿了出来。
辛渊道:“老人家,给我倒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