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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炖鸡

作者:多姑娘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辛渊脸色阴沉:“你去哪里了?”


    蔡画哽了下,还是这样的臭脸更让人心安。


    她将手里的蛇胆往背后藏了下。


    辛渊揽着蔡画的腰,将她结结实实收进去怀里,道:“不要乱跑,这个地方很危险。”


    “哦。”


    阿婆扶着门框,急道:“小郎,她走了,采药去了。”


    “有没有受伤?”辛渊问道。


    “没有啊。”


    她掉下来时,被辛渊抱得很紧,辛渊做了人肉垫子,她一丁点儿地方都没碰到。


    辛渊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蔡画,确认她没受伤,才放下心来,转头对阿婆道:“多谢阿婆。”


    阿婆笑眯眯的,不知想到了什么,摆了几下手。


    蔡画挣出来,望着辛渊,新奇地说道:“督主,你的眼泪好大颗哦!”


    圆圆的,一大颗,挂在颊边上。


    蔡画伸出手指一接,辛渊的下巴重重地磕在了她的手上。


    蔡画:“……”


    他整个人往下一滑,又晕了过去。


    蔡画赶紧给他捞住了,将他搬到床上,趁他睡着,把蛇胆给他喂了下去。


    怕不够,又给自己壮了胆子去抓了几条蛇。


    从前,她贪玩,受伤严重了,虞七就是帮她抓蛇,喂她吃蛇胆好的。


    天知道,她有多怕,这还是第一次她自己抓蛇。


    蔡画变了蛇,在悬崖上穿梭、爬行,抓到了就把蛇剖开,蛇吃了,蛇胆带回来。


    之前很喜欢吃蛇,可能最近吃了很多人吃的东西,吃了两条她就提不起兴趣了。


    带着几颗蛇胆回了阿婆家。


    辛渊睡了一觉,傍晚时才醒来。


    他手指一动,掌间满满的软绵绵、温暖的触感。


    是蔡画的手。


    蔡画搬了小凳子,趴在床边,手握着他的手。


    又是掉下悬崖,又是爬来爬去给他找蛇胆的,她也累得不成样子,撑不住睡过去了。


    那双手带着一些划伤,和红红的印子。


    辛渊不知道她干嘛去了,出现新伤,就开始自责。


    他无意用了点力,蔡画就醒了过来。


    她喜道:“督主,你醒啦!”


    辛渊点头,想说话,嘴里一阵腥腥的,苦苦的,粘在嗓子里,他蹙了下眉,等习惯这种感觉。


    蔡画一看她的反应,就立即把水拿了过来。


    这个感觉她很熟悉。


    辛渊暗自运气,摸了下身体的情况,只是需要修养两日,没有肺腑上的伤。


    “我吃了什么东西?”


    蔡画眼睛飘了下:“就是,这里的独特的药。”


    辛渊躺下去,算了,他自有她的道理,不说应当是救命的东西,就说是毒药,但凡是她送来的,他眼都不眨一下喝下去。


    不过他是这么的舍不得她啊。


    他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阿爷阿婆的家,他们救了我们。”


    “住悬崖上?”


    蔡画摇头:“这里不算是悬崖了,应该是很高很高的山,阿爷说往下走上大半天,可以找到村庄。”


    说到这,蔡画有点唏嘘。


    正好能够分散点辛渊的注意力,可以减轻他的疼痛,她就说起阿爷阿婆的故事。


    他们本来是村庄里的人。


    但是村民不同意他们在一起,阿爷就带着阿婆到这里来住了。


    过了很久很久,阿婆有一天终于想下山了,但山路太难走了。阿爷就开始给阿婆做楼梯。


    一锤的一锤敲下山体的石头,敲成一级一级的台阶。


    不知道敲了多少年,终于敲成了。


    阿婆后来身体不好了,没下去过几次,她心疼阿爷做这么辛苦的事,可是阿爷说,阿婆下去一次就值了。


    蔡画絮絮叨叨地说着,辛渊就那么听着,看着像是很随意的模样,实则她的一颦一笑、一字一句都刻进了他的骨子。


    他将蔡画握着他的手摩挲了几下。


    真好,上上下下走了一遭,她还在他的身边。


    蔡画一僵,这才注意到,为了让自己知道他醒过来握着的他的手到现在还没有放开。


    她抽出来道:“我去看看,爷爷回来了没有。”


    阿婆和爷爷人很好,知道两人受伤了,急忙要杀只鸡来给他俩补身体。


    爷爷会做点儿药膳,家里有很多鸡,不过草药没有了,他下山买去了。


    辛渊手一空,蔡画就跑了出去。


    出门转到房子边上。


    阿婆杵着爷爷做的拐杖,提了盏煤油灯,站在台阶边上,神情焦虑,伸着脖子,努力的看清下面,天色已经黑了,她的眼睛也不大好了。


    蔡画在阿婆身边,跟她一起等着。


    阿婆手搭在蔡画肩上,又往前探了一点儿,险些要掉下去。


    “女娃,那老头子怎么还没回来?都这个时候了,往常他下山早都回来了。”


    蔡画也跟着着急。


    不说阿婆和爷爷是为了他们下山去的,忙这忙那,就是这一把年纪的还没有回到家,很难不让人担心。


    蔡画安慰道:“阿婆,你别担心,爷爷运气好,一定不会出事情的。我去接爷爷吧,他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她刚下了几个台阶,前方就出现了个人影,穿着蓝灰色衣裳,戴了了布帽,正是爬上来的爷爷。


    蔡画喜悦的招手,喊道:“爷爷!爷爷!”


    下面的爷爷听到了,气喘吁吁的挥了挥手。


    她回头道:“阿婆,爷爷回来了,我下去接他!”


    她将爷爷接上来时,爷爷满头大汗。


    阿婆抻了抻袖子,一边擦着爷爷头上的汗,一边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山上哪来的饿狼,把你抓走吃掉了呢!”


    又是气,又是担心,说着拍了下阿爷的肩膀。


    阿爷笑了下,憨憨的,也不回嘴:“卖草药的那个瘸腿的,今天来没来,换了一家,跑远了一点找了个好的,草药嘛,还是要药效好。”


    他还将背篓里的草药拿出来给阿婆看了下。


    蔡画忙将背篓放下来,自己背上了。


    背篓沉甸甸的,下山一次不容易,顺便添置些东西。


    蔡画回头望了眼身后的台阶。


    “辛苦爷爷了。”


    爷爷呵呵一笑。


    他搀着阿婆往屋里走去。


    阿婆一早将鸡炖好了,只等爷爷回来放草药。


    混杂着草药儿、冒着热气的鸡汤被上桌的时候,香得蔡画都流口水了。


    阿婆说:“爷爷要是早回来,这鸡汤还能多熬一熬,药效更好。今天先吃着,只能明天再熬一熬了。”


    蔡画道:“阿婆,没关系,鸡汤很香。”


    爷爷拿了四副碗筷过来;“光是香可不行哦。”


    蔡画红了下,这样会不会显得她很贪吃。


    辛渊提起唇角笑了下。


    家里只有一张桌子,辛渊暂时还下不来。


    他们便将桌子搬到了床边。


    蔡画动作快,给辛渊盛了一碗鸡汤,两个鸡腿分别盛在了阿婆和爷爷的碗里。


    阿婆坐下来,把自己碗里的鸡腿,放在蔡画碗里,爷爷碗里的鸡腿放在辛渊碗里。


    “你们俩受伤了,多吃点,补补身体。”


    爷爷点点头,目光在鸡腿上停留了一瞬。


    辛渊道:“还是老人家吃吧。”


    老人家在山上收入来源少,他们虽然养那么多鸡,但一定是轻易不吃的,要么用来卖钱,要么用来下鸡蛋。


    蔡画也是这个意思,这么珍贵的部分,自然要让鸡的主人吃。


    她将两个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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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腿又放了回去。


    阿婆笑道:“好孩子,好孩子!”


    她仍是将两个鸡腿夹了回来。


    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


    蔡画辛渊碗里的鸡腿夹走,放到爷爷碗里:“爷爷今天最辛苦,必须要一个大鸡腿!”


    她忍痛割爱,又把自己的鸡腿放在了辛渊碗里:“他伤得最重,一个给他。”


    辛渊挑了半边眉。


    阿婆看着爷爷的鸡腿很不满意,刚要夹走给蔡画,被蔡画拦住了,她道:“阿婆,我最年轻,听我的!”


    阿婆停住筷子,被她的一点儿耍皮逗笑了。


    “那给了我就是我的了,”爷爷却道:“我的自然是要让给老太婆的。”


    爷爷将鸡腿放进阿婆碗里,阿婆又要给蔡画。


    蔡画把碗拿走:“阿婆,爷爷的鸡腿,给你了就是你的了。”


    两个鸡腿就这样在你推我让之间分了下去。


    阿婆没再强求,笑了下,脸上沟壑舒展开来,跟辛渊打趣道:“你女人很贴心。”


    蔡画脸唰地就红了,什么“你女人”?


    她起初听到这几个词的时候,还是爷爷向她介绍阿婆,说这是我女人,她理解了,是妻子的意思。


    乡下人都这么向别人介绍。


    她刚要解释说她只是辛渊的婢女,就是那种给她钱,她当牛做马的那种,才不是什么女人。


    却听辛渊笑道:“是的,阿婆说的是。”


    她瞪了眼辛渊,辛渊牵着她放在桌上的手,在她耳边说道:“不要暴露身份。”


    她眼神茫然了一阵,这除了阿婆和爷爷,半个人影都没有的地方,暴露什么身份。


    不过她还是选择了没说,毕竟她刚还在想她是来当牛做马的。


    什么是当牛做马,就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算了,不跟他计较。


    她刚刚把自己的鸡腿转了一圈,还是存了点私心的。


    但求他日后给钱爽快点。


    辛渊低头喝了口汤,不免觉得好笑。


    堂堂西阁督主什么没有,竟然为了两个鸡腿在这里让起来。


    这样的日子已经很久远了。


    那鸡腿虽然在辛渊的筷子下面,鸡腿上的肉却悄无声息的到了蔡画的碗里,他碗里只留了个鸡腿骨。


    桌上蔡画这时才问:“阿婆,你为什么会救我们啊?”


    “嗐呀,不是我,”阿婆挥了下筷子道:“是老头子,打柴看到那崖上躺了两个人,才把你们拖回来的。”


    蔡画又给辛渊续了点汤。


    她道:“你们不怕我们是坏人吗?”


    “哎哟,”阿婆叫了一声,跟爷爷两个你看我,我看你,似两人都没考虑到这点般。


    蔡画瞅着他俩的反应哈哈大笑,她道:“阿婆,不要担心,我们要是坏人,你们现在发现都已经晚啦。”


    “那你们为什么摔下来了啊?”


    这话是问蔡画的。


    蔡画说出不来,前前后后太长了,不知道该从哪儿讲起,总不能把那几人的爱恨情仇讲一遍吧。


    辛渊接过话道:“我女人挖笋,不小心掉下来了。”


    蔡画脸又热了。


    他还说上瘾了。


    不过这样讲也好。


    蔡画把气一松,别再让她听到你女人、我女人了。


    阿婆道:“这个老头子,就是心地好,做事不管前因后果的,想到什么就去做了。”


    阿婆习惯性地用筷子头敲了下爷爷的头,这个动作在两人间像是重复了无数遍,爷爷还把头低下去,往阿婆身上送。


    阿婆气笑,晚辈在这里,爷爷还这么不着调,头上多挨了下。


    阿婆高兴,爷爷也高兴,去把自己酿的平时不常喝的酒拿了出来。


    辛渊道:“老人家,给我倒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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