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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坠崖

作者:多姑娘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知道我拿什么逼她的吗,哈哈哈哈!”孙觉笑道。


    “就是你的命啊!”


    如果袁缘还能起来的话,她一定会第一时间杀了孙觉。


    蔡画都听不下去了。


    也许是她无意中入了袁缘的梦,所以格外能体会到她的情感。


    辛渊折了只蜡烛一挥,那蜡烛直接飞进了孙觉的喉咙里,蜡烛在空中已经熄灭了,不过顶上温度还是很高,将孙觉烫得发出几声呜呜的声音。


    蔡画疑惑看了眼他,没想到他竟然会出手。


    辛渊道:“你不是想让他闭嘴吗?”


    蔡画:“……”


    好像是的。


    袁缘面色毫无灰白,唇色发白。


    “师傅,”庄问玉抱着她,泪流满面:“阿缘,你为什么不早早告诉我?”


    一万个悔恨在他心里瞬间长成参天大树。


    “师父……我都做了什么?”


    原来他一直都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还要师傅照顾、保护,甚至给师傅带来麻烦。


    袁缘勉强笑了下道:“因为我是你的师傅啊!”她微微抬手,庄问玉将手接过来,放在他脸上,唇边亲吻。


    “我们去找大夫。”


    他想将袁缘抱起来,袁缘却摇头。


    “现在,这样,就很好,”她说,“你不要总是,闷在这里,以后……”


    她手里的东西落在地上,是那个锦囊。


    她花了三年在酣梦居,盈利的钱一些给了里面的女孩儿,另外的钱都在这里面了。


    “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替我去看……”


    他在颤抖的唇在袁缘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没事的,师傅,没事的,”


    庄问玉猛然看向殷魑:“你不是说你会复活,我求求你,你救救她,求求你!”


    他跪地抱着袁缘,还往前面爬了几步:“我求你……救救她!”


    眼前的庄问玉就像从不信神佛的人,最后只能寄希望于神佛后,又比任何人都相信神佛。


    画师垂手摇头。


    袁缘笑了下,似在安慰庄问玉。


    她看向蔡画的方向,她想让蔡画过来,庄问玉抱着袁缘,跪在地上往蔡画这边过来,距蔡画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被一只2手臂拦在了身前。


    蔡画犹豫了一下,按下辛渊手臂,还是往前来到了袁缘身边。


    辛渊将剑紧握着。


    不过袁缘什么也没做,只是在蔡画耳边说道:“小菜花,对不起,我从来没想过害你。”


    辛渊耳尖一动。


    蔡画瞪圆了眼睛,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从圆圆出现时,蔡画就觉得她跟之前不同了。


    她在舞台上跳红筝舞的样子很美,但就像是一个壳子一样,做着美丽、徒有其表的动作,只有在这里才释放了性情。


    她不是不择手段的人,也不是冷血的人。


    所以才会这么痛苦。


    袁缘的光渐渐淡去,她紧握着庄问玉的手,对他说道:“问玉,你是我唯一的徒弟。”


    她惨白的脸上染着鲜血,死在曾对他说过“他是她这辈子最恨的人”怀里。


    庄问玉抱着袁缘早已泣不成声。


    他等了三年、想了三年,她来同他说话。


    终于等到了这一句。


    也是袁缘的最后一句话。


    原本他是想把他囚在身边的,只差一步,只差一步,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如果结局可以改变,他宁愿袁缘没有来过这里,他愿意一辈子不见袁缘。


    然而悲剧的结局,从不因遗憾更改。


    蔡画是一个很心软的人,一句话就原谅了袁缘。


    她就知道,她不是坏人,所以才会一再的帮助她。


    可惜袁缘不会知道这些了,她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孙觉不能说话,他还是尽可能发出声音,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愉悦之情。


    他的眼睛激动地看着地上的头颅,兴奋、饥渴、大仇得报……


    仇恨与自私已然充斥着他的整个神经。


    他忘了,这一切的悲剧都源于他想改变孙继兰的命运。


    庄问玉抱着袁缘起身,单手将她抱在怀里,捡起问玉剑,到孙觉的跟前。


    下一刻,孙觉的笑容永远地凝固在了脸上。


    问玉剑从孙觉的头顶贯穿而下,狠狠地叉入了他上半身。


    剑触到坛底,坛子应声而裂。


    孙觉不到半人高的样子,终于与新鲜的空气再一次相触了。


    辛渊快一步挡住蔡画的眼睛。


    画师摇摇头:“我本来想过来亲自处理的,没想到又看到一双人天人永隔。”


    庄问玉整个手臂肌肉鼓起,握着剑再狠狠地往下一杵!


    “啊——”


    孙觉被钉死在了地上。


    忽然,洞穴的地面以剑为中心,全部碎裂,掀起一层尘土,尘土刚起,洞穴上又开始往下掉石块,大块的,小块的。


    庄问玉这是要毁了这里殉情。


    辛渊神色微变,拉着蔡画就找方向。


    方才的跛子也开始逃命。


    他按下开关,一块大石头从他身后缓缓挪开。


    辛渊比跛子离暗道更近,先一步过去,跛子正要追上,一块大石头就从他头顶上方落了下来。


    忽然间,脚下的洞穴开始摇晃,碎石从上落了下来。


    辛渊拉过蔡画的手,向外跑去。


    幸好他们也知道,地点安排在这里很隐秘,也很危险,给自己安排了一条逃生的通道。


    洞穴一晃,两人身后的巨石就打开了。


    辛渊让蔡画进去。


    逃生隧道不长,不过十丈远,只是逃出之后就再也没有路了。


    蔡画一副逃过一劫又一劫的垂死模样,她要不行了:“江湖的人,做事情都这么快吗?”


    有为他们自己考虑,但不多。


    他们站在悬崖边突出的一方石头上。


    蔡画道:“画师还在里面。”


    辛渊道:“他不会有事的。”


    她冷静下来一想,好像也是,可是辛渊为什么这么笃定?


    身后碎石滚落,脚下的悬崖也岌岌可危。


    辛渊道:“只能往下跳了。”


    这边的悬崖跟义庄下的不同,这里能听到下方的微弱的水流动的声音。


    只是下面究竟是何种情形,就不得而知了。


    辛渊道:“怕不怕?”


    蔡画眼里闪烁着光,坚定道:“怕!”


    当然怕啊,怕死了!


    辛渊抱紧蔡画,抚了抚她的头发,这时候还有心情笑,“别怕,要死也是我先死。”


    在坍塌的洞穴和滚落的石块中,他抱着她往下一跃。


    他听到耳畔的呼啸风声,猿鸟鸣叫,碎石滚落,洞穴坍塌,上面是够不着的天空,下面是空空如也的下坠。


    蔡画不由地抱紧了辛渊,清晰的一下的一下的心跳,砸在她的耳朵里。


    辛渊怀建起一方小小的天地,将蔡画整个圈在怀里。


    流水声越来越清晰。


    辛渊找准机会将剑叉进石壁,两人下落的速度有所减慢。


    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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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有了这段缓冲,两人摔在悬崖上一块凸起的台面时,才没有摔成肉泥。


    距离下面湍急的还有约四五百丈的距离。


    辛渊仍是紧紧抱着她,落到地面,将蔡画垫在身上。


    果然是辛渊所说,要死也是他先死。


    上下的冲劲儿瞬间震晕了辛渊,他只来得及确认蔡画没事就晕了过去。


    陡峭的台面拉着辛渊下拽。


    蔡画连忙将化出蛇尾,卷上了昏迷的辛渊,将他一点点的往拖了上来,放到相对安全的地方。


    幸好辛渊晕了过去,不然她还没办法操作。


    将辛渊拉上来后,她也脱力了,跟着晕了过去。


    辛渊以为自己死了。


    很长一段时间他以为自己死了。


    直到他在另一个身体里醒来,看到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原来这就是他的妹妹,真可爱。


    他想。


    他确认了很长时间,这就是辛渊的妹妹。


    真的很可爱,还拿西瓜给他,给他最中间的部分。


    那是他吃过最甜的东西。


    他死了一次,心在她面前融化了一次一次。


    他想跟他一起拥有这个妹妹。


    他跟辛渊商量,他可不可以偶尔出来几次。


    后来,他就不商量了,他抢过了他的身份,抢过了他的妹妹。


    他是卑鄙的、无耻的、一切肮脏的词语都可以用在他身上。


    可他还是什么都不管。


    可是有一天还是让那家伙把她搞丢了。


    他让他把妹妹找回来。


    他恨他。


    他找了妹妹很久。


    也许在寻找她时,也许在再次见到她的刹那,思念变了质。


    数年不见,却在思念中日日相见。


    她已在思念中成为了他生命的一部分。


    她早已成为了她生命的一部分。


    他是卑鄙的、无耻的、一切肮脏的词语都可以用在他身上。


    他一直都知道。


    如果这是罪,如果这会被世人唾骂,那就骂吧,即使是被淹死,即使万劫不复,他也不会在洪流中放开她的手。


    辛渊倏然睁眼。


    他躺在一张由木板拼成的床上,盖着蓝花被子。


    在一个小房子里,房子简易,家具也简单。


    身旁坐着个阿婆,迎着窗户透出来的光,眯着眼睛缝衣服。


    缝的东西,也不是针,而是一个木棍子,削成的细细的小棒子,应该是自己做的“针”,能看出来,做它的人很心细,也充满耐心,将棍子削削砍砍成针的样子。


    这里的东西都非常原始,也很井井有条,在井井有条中透露着温馨。


    就连这个阿婆,也是透着一股原始的味道。


    辛渊意识回笼,找了下声音,问阿婆:“那个女孩呢?”


    阿婆看着他,反应了一会儿,才带着跟临平人说话相像的口音说:“就是和你一起上来捡回来的那个啊,”阿婆道,“她走了……”


    她走了?


    辛渊动了一下身体想起来,一动周身立即痛了起来,像是五脏六腑都在痛。


    他冒出一声冷汗,接着还是爬起来,又跑又走的摸出去。


    阿婆在后面忙叫着小郎别动,他愣是一点儿没听见,出门与蔡画撞了个满怀。


    周围一片深山的绿进入眼里,往前再走一点儿,依旧是险峻的山势。


    不过比之前安全多了。


    蔡画道:“咦?你这么快就醒了!”


    辛渊脸色阴沉:“你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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