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晚风轻轻吹过,不远处传来竹叶“簌簌”的声响,越发衬得此处偏僻寂静,幽微无声。
酒不醉人人自醉。
侧颈的酥麻一点点蔓延,循着血液窜至浑身,脸庞上蒸出丝丝缕缕的热意,慢慢升温,赵予宁艰难地咽了口水,怀疑这家伙呼出的气息也带了酒精,要不然,她怎么也跟着醉醺醺的呢?
更要命的是,身上的人得不到回应,似乎睁开了眼,睫毛在皮肤上扫过的触感格外明显,带起身体的一阵战栗,而温热的嘴唇更是几乎亲在了她的脖子上,卑微又祈盼,粘腻含糊着又问了一句。
“宁宁,好不好嘛?”
赵予宁:“……”
那一瞬,她真的就想不管不顾地答应,不过是个称呼而已,他想怎么叫就怎么叫,要什么她都答应。
占据了大半个学生时代的暗恋对象,喝醉了酒趴在自己肩窝撒娇,这样美梦成真的事情如若换成八年前的赵予宁,怕不是要兴奋得晕过去。
但成年人到底是心智成熟些,更何况……
赵予宁微微垂眸,当初那句“只是普通同学”依旧历历在目,即便过去这么多年,她始终耿耿于怀,每每回忆起都能重新品尝一遍暗恋失败的心酸苦涩。
算了。
醉酒醒来他怕是要后悔死。
赵予宁眨眨眼,掩饰深处的落寞,她清了清嗓子,又甩掉脑子里的浆糊,轻声喊他。
“姜之堰,你起来。”
唯恐被路过的人发现,她声音压得很低,又怕他听不见,贴着他耳朵悄声地喊。
“你起来,你起来我就告诉你可不可以。”
涣散的视线缓缓聚焦,姜之堰还真的听话地抬起脑袋,墨玉般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身下的人,如果忽略掉他眼底翻涌炽热的情欲,看起来倒像是没醉一般。
“疼,手也松开。”
赵予宁视线下移,看着他箍住自己腰间的手,蹙着眉毛,仿佛真的疼得受不了。
姜之堰自然听话地放开了,因为醉酒,他的动作慢吞吞的,指腹甚至还流连忘返地在腰上摩挲了一会,才不情不愿地松手。
腰间的桎梏一松,赵予宁连忙低头弯腰,像条灵活的小鱼儿,从木柱子一旁绕了过去。
下一秒,高跟鞋在木制连廊上“噔噔”地跑得飞快,仿佛落荒而逃。
身后,被遗弃在原地的人望着飞扬远去的裙摆,愣怔了一会,随后,突兀地笑出声。
“真狡猾……”
姜之堰眼角微弯,低头盯着适才钳住腰肢的手,缓缓握紧。
再抬眼时,柔和的月光洒在漆黑的眼眸里,映出一片清明,半分醉意都没有。
赵予宁快步走到明亮的大厅,心稍稍安定下来,又瞥见一个熟人,连忙把他拉住。
“小林,你你你……”
她一口气上不来,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林警官一脸警觉,抬起头左看右看,没发现奇怪的人或事,又低下头打量赵予宁。
只见她满脸绯红,头发乱糟糟,身上的裙子也有些歪扭揉皱的痕迹,心中警铃大作。
“你队长在那边,好像喝醉酒了,倒地上睡觉呢!”
赵予宁弯着腰好不容易喘口气,又抬起手颤巍巍地指向来时的连廊。
一听队长出事,小林也顾不上别的了,火急火燎地冲出去,转眼就就把赵予宁甩在原地。
“再往前走走,还有个人可能要叫医生……”
她有气无力地补了一句,也不知道小林听进去了没。
扶着腰慢吞吞地挪回包厢后,赵予宁才发现,就只剩下徐洳意一个人了。
“其他人呢?”
邵宽一家人已经走了?
徐洳意并未言语,只是用狐疑的视线上上下下扫过赵予宁,还嫌不够似的,站起身来凑近了看。
直到闻到赵予宁身上淡淡的酒味,才信誓旦旦地下结论。
“亲爱的,你去偷/情了。”
正低头倒茶喝的赵予宁险些被呛死,忙不迭地把茶水咽下去,怒瞪徐洳意。
“……我是这种人吗?”
盯着赵予宁眼尾未散的红晕,徐洳意更加确信。
“要么就是去艳遇了。”
“亲爱的,你不用反驳,”她眨眨眼,一副“我都懂”的模样,笑着说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嘛,你身上全是男人的气味,都要溢出来了!”
赵予宁:“……”
她哪里有那种奇怪的气味了,顶多是带点酒味而已。
但看着徐洳意挤眉弄眼的模样,她心知解释也没用,索性摆烂。
今天折腾了一天,她疲惫得很,只想赶紧回家躺下。
看着满桌的残羹冷炙,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请客的人如今不省人事,这不会是要他们俩买单吧?
正迷茫时,手机“嗡嗡”振动,拿出来一看,是条短信。
这年头,短信不是推销就是验证码,赵予宁随意一瞥,发现居然是个私人号码。
“赵小姐你们先走吧,队长已经付过钱了。”
这口吻,是小林警官?
“你也收到了,那就走呗。”
一旁,徐洳意收起手机,忍不住嘀咕:“什么时候留的电话,我居然都不记得了。”
虽说他们见了几次面,但还没到加微信的程度,因此,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是没有联系方式的。
既然有人出钱,徐洳意便和赵予宁一同离开。
临走前,赵予宁还从微信上看见了沈青洲发来的消息。
“宁宁,伤口只是有一点撕裂,没关系的,你不用在意。”
“【图片】”
配图是一张自拍,刁钻的角度将男人凸起的喉结和绷紧的下巴展示得淋漓尽致,再然后才是微微渗血的伤口。
没事就行,不用特地拍照……
赵予宁累瘫在副驾驶上,阖眼时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
回到家是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徐洳意生怕上一次的事情再发生,将人送到了卧室门口才作罢。
“这么晚了,洳意你在我这睡算了。”赵予宁困意上来了,眯着眼倚在门框上邀请。
看着赵予宁昏昏欲睡的模样,徐洳意欲言又止,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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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是想提醒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她环顾四周,不过几天,这里已经到处充满赵予宁的生活气息,乱放的衣服,随处可见的发圈以及她为了提高生活质量买的小装饰品。
想到那人准备回国,她就忍不住烦躁。
真是的,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这个时候回来,她才夸下海口和赵予宁拍着胸脯保证随便在这住,转眼房子主人就要回来,真是太巧了。
前些天,徐洳意被家里紧急召唤回去,就是讨论这个即将回国的表哥。
表哥是个桀骜不驯的,父母双亡,从小就寄住在徐洳意家里,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但可恶的是,这个人是出了名的恶劣性子,在家时就经常欺负徐洳意,好不容易送出国了,听说还跟着乱七八糟的外国朋友组建了一个公司,玩着闹着居然也做大做强了,如今风光回国,不知道是想炫耀还是想挤兑。
徐家扪心自问,并未亏待过这个表哥,不怕人找麻烦,只是顺带提醒徐洳意一句,毕竟,从小两人就干架,如果真的回国,还是不要见面为好。
烦死了,死在国外不行吗,偏要回来做什么?!
徐洳意越想越心烦,更心烦的是,这件房子名义上是表哥父母临终前的遗产,这人回来,肯定会过来看看。
思来想去,徐洳意只能咬咬牙,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如果真的回来,再通知赵予宁迅速搬走好了。
做好了打算,她又看了眼睡着的赵予宁,这才放下心离开。
如果躺在床上酣熟的赵予宁知道徐洳意的想法,肯定觉也不睡了,连夜爬起来搬家,反正她已经签好了新房合同,只是还未到时间搬进去而已,顶多找个酒店过度一下。
但不管怎么样,都比今早这个局面好得多。
……
或许是昨天精神高度紧张,赵予宁做了一晚上的梦,全都是被人禁锢在狭小的空间里无法动弹的噩梦。
梦里,似乎还有别人。
但赵予宁混沌中意识不清醒,什么也没看清,翻来覆去地一觉睡到大天亮。
即便这样,她还是顶着个黑眼圈,精神不济,浑浑噩噩地劝了自己好几遍,才舍得从床上起来。
睡眠不足就容易心情不好,赵予宁木着脸拖着身体,打算去卫生间洗个澡清醒一下。
走出卧室路过餐台,有人朝她打招呼。
“起来了?”
赵予宁连个眼神都没给,情感毫无起伏地“嗯”了一声,自顾自地往洗手间去。
冰凉的水拍打到脸上,她动作生硬地搓了搓脸,然后抓起身上的睡裙,正准备脱下。
就在这时,脑海里闪过一丝清明,赵予宁忽地瞪大双眼,后知后觉的大脑终于开始运作,反射弧绕了一大圈才慢悠悠地回来。
刚刚,好像不是徐洳意的声音,而是……一个男的声音?!
餐台上,徐野目光紧紧追随那个毫无所觉的身影,目送她进了洗手间,才作罢收回视线。
“哼……”
他低下头轻声哼笑,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现在这么明目张胆住进别人家的人,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