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的一声,茶杯摔得四分五裂。
埃德蒙眼眶通红,暴怒地砸着视野范围内的一切陈设。
金钱与尊严同时摔得粉碎。
路易莎坐在一旁梳妆,神情悠闲,甚至还招呼女仆别过去,先等等。似乎对眼前的情景见怪不怪。
愤怒渐渐消散,梳妆镜里倒映着沉默沮丧的男人,路易莎一面试耳环,一面示意女仆出去。
“埃德,我说过无数次,愤怒无法解决任何问题。”
“但能获得一时痛快。”埃德蒙自嘲。
“噢!别这样,亲爱的。”路易莎声音软了下来,上前抱住埃德蒙,“只是输了一场捕猎罢了。”
“可我想赢过海因!哪怕一次!”埃德蒙眼底怒火灼烧,拳头攥紧,“我恨他!恨到想把他撕碎!”
“别心急,埃德。”路易莎抚摸着他的脸,柔声劝慰,“武力赢得的胜利只能维持一时的荣光,只有等你继承爵位那一天,整个查尔维斯甚至锡兰公国,都会向你致敬。”
“谢谢你的宽慰,亲爱的。”埃德蒙吻了吻她的手背,眸光流露出愧疚,“抱歉,我不该在你面前失态。当初如果不是发生那件事,你该嫁给海因当名正言顺的公爵夫人,而不是跟着我走弯路。”
“不,不!埃德。”路易莎抱住他,两人接了一个绵长的吻,“嫁给你我从不后悔。”
夫妻俩温存片刻,突然想起心头大患。
“说起来,这位诺曼小姐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路易莎若有所思,“当初,是贾维斯爵士说诺曼家的女儿愚钝不堪,在克劳伦伯爵的社交舞会上出尽洋相,现在看来,她也不是一无是处。”
“何止这些?”埃德蒙冷笑,“安德鲁这个废物告诉我,公爵府带过去的聘礼,通通被这个丫头留了下来。”
“看来是我们掉以轻心了。”路易莎缓缓道,“当初如果不是看她出身低微,我绝不会给她机会踏进查尔维斯。”
“现在弥补也不晚。”他顿了顿,眸中闪过阴狠,搂住路易莎轻声道:“还记得从前四位倒霉的未婚妻,是怎么消失的吗?”
“不,还没到这一步。”
埃德蒙盯着爱妻的眼睛:“你想怎么做?”
“一个破落男爵的女儿罢了,有的是机会让她出丑。”路易莎轻笑,眸光微动,“只要祖母不信任她,管家权就依然在我手里,查尔维斯的无冕之王还是我们。”
埃德蒙挑眉:“你已经动手了?”
路易莎在全身镜前转了一个圈,优雅地挥动着扇子。
“今晚的宴会,等着看好戏吧。”
-
同一时间。
“谢谢。”
伊莎贝尔从女仆手中接过礼服和饰品。
艾米丽紧跟上楼,挥退女仆,替伊莎贝尔更衣。
她倒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学以致用,先仔细检查一番。
伊莎贝尔面露赞赏:“学得很快,艾米丽。”
艾米丽得意一笑,越发用心,甚至像猎犬似的闻一闻。
“这太奇怪了!”艾米丽嘟囔,“我以为会藏着什么荨麻草啦、使人头晕的药啦,可是衣服里什么都没有!”
伊莎贝尔看向衣架上华丽的丝绸长裙,若有所思。
“难道是我们多心了?”艾米丽疑惑。
伊莎贝尔随手拿起托盘上的折扇轻摇,轻笑:“如此绝佳的场合,她怎么会放过呢?假如是我,一定只会在私人物品上动手脚,否则会容易误伤他人。所以……是什么呢?”
衣服?鞋子?首饰?
冰蓝色的眼睛滑过浅浅眸光。
忽然,鼻尖闻到一缕清香。
如果不仔细闻,还真发现不了。因为它融入了普通的香气里,遮盖了本身的特殊味道。
伊莎贝尔动作一顿,缓缓垂眸,看向手里的扇子。
-
晚宴即将开始。
查尔维斯主城堡金碧辉煌,大厅穹顶之上,百年前的壁画仍然精美绝伦,历史的厚重与贵族的奢华扑面而来。
仆人穿着统一制服,行走时静谧无声、井然有序。
大理石长餐桌上摆满各色玫瑰与绣球,繁复美丽的水晶烛台点缀其间。银质餐具由资深的锡兰管家按照贵族礼仪摆放,以餐盘为中心,左叉右刀,刀刃朝内,叉齿向上。甜点匙必须横放,手柄朝右。所有宾客一应如是。
假如有哪位野蛮人误闯天家,从用餐礼仪便可分辨。
奇怪的是,也没人追究,吃个饭为什么要用尺子测量餐具相隔的位置究竟误差几厘米。好像数字越精确,他们在贵族圈里的地位就越不可动摇。
这使得大家必须使出浑身解数,面对吃饭这件轻松小事。
整七点,宾客陆续抵达。
薇奥莱特换了一件暗金色晚宴礼服,搭同色丝绸披肩。
海因里希一改下午的落拓不羁,换上正式黑礼服,胸前挂着银链怀表,手持乌木手杖。显得贵气逼人,有真正的公爵风范。
祖孙俩在大厅相遇,海因里希弯曲胳膊示意,薇奥莱特顺势挽住,一边走一边挑眉道:“但愿你的未婚妻今晚表现得体,这可是她第一次参加查尔维斯晚宴,虽然来的人不多。”
说话间,海因里希抬眸,恰好看见伊莎贝尔缓缓下楼。
和白天低调的蓝装扮不同。女仆送来的的鹅黄色克里诺林裙花纹繁复精致,蕾丝与刺绣恰到好处地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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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衬得伊莎贝尔光彩照人。
“噢。”薇奥莱特平静地发出感叹,“看起来还不错。”
“一般。”海因里希漠然点评。
但眼睛却注视着逐渐走近的女人,直到冰蓝色的眼睛看向自己前,才移开视线。
“薇奥莱特夫人。”
伊莎贝尔向薇奥莱特颔首行礼,她没空理会公爵先生的评价。此刻,她不着痕迹地打量刚进来的路易莎。而对方也是如此。
隔着众多宾客,二人视线接触,彼此含笑示意。
路易莎看见伊莎贝尔掩面的折扇,笑意越发真诚。
不多时,宾客开始入席。
伊莎贝尔的左边是海因里希,右边是白天见过的文森特伯爵。
“诺曼小姐,晚上好。”文森特俏皮地眨眼,“恐怕今晚我的脑袋要向左落枕了,希望海因不要介意。”
伊莎贝尔莞尔:“任何人面对您幽默的恭维都会喜笑颜开,我想公爵乐意见到未婚妻光鲜亮丽、受人追捧。”
文森特被逗笑:“老实说,你和传闻略有不同。”
仆人开始上菜,热闹的交谈还在继续。
通常来说,相邻的客人总要没话找话,聊上一整晚,以示礼貌。好在隔壁是海因里希,伊莎贝尔不用花心思照顾他,只需要对付文森特。
“是吗?突然发现洛森郡的村姑还算得体?”伊莎贝尔一面谈笑,一面注意着仆人端来面前的食物。
仆人:“杏仁奶油塔,我端着,您可随意取用。”
“谢谢。”伊莎贝尔道谢,举起刀叉。
同一时刻,几道若有似无的目光胶着在她身上,好像在研判刀叉有没有滑动餐盘,发出刺耳的声响。
伊莎贝尔恍若不觉,自然地用餐,顺便与文森特说话。
直到看见她吃了食物,视线同时消失。
显而易见,有的来自“贵族礼仪小警察”、有的则来自餐桌对面,那位心怀鬼胎的路易莎。
见她吃了奶油塔,路易莎满意一笑,终于安心吃饭。
晚饭接近尾声,很快要开启舞会,众人逐渐离席。
文森特离开,伊莎贝尔也准备起身。忽然,右边传来男人的冷哼:“是我提醒的还不够吗?猎人已经设置陷阱,你不去排查,还大吃大喝,跟文森特那个傻老帽聊一整晚?”
伊莎贝尔心中发笑,余光瞥见路易莎向自己走来。
“诺曼小姐,今晚的第一支舞,应该由你和海因开场才对。”
话音刚落,只见伊莎贝尔眉头一皱,发出痛呼,倒在了海因里希肩上。
“啊!好痛!”她捂住腹部。
海因里希猛然皱眉:“奥黛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