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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3

作者:无尾氏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a市最大商业综合体。


    薄寄淮和钟荔荔合作建成的第一家零售超市正式落地剪彩。作为女配的你嘬着奶茶路过,丝毫没有上前阻止剧情发展的意思。


    两人握手合影,相视一笑的动作十分养眼。你想了想,从联系栏翻出负责婚内合同的那个律师。


    “喂,我是白诺,我这边想离婚,想问问你是怎么操作。”


    接起电话的金牌陈律沉默一瞬:“……白太太,当初合约规定您这边有义务维持婚姻关系至少三年以上,否则不会得到任何资产。”


    “没事,我看开了……命里无财莫强求。”你惆怅地看着男女主同乘一辆车远去,“趁我现在还没离,我先把你律师费打过去哈,赶紧处理。“


    陈律噎住:“那薄先生那边的想法……”


    你疑惑:“啊?当初结婚的时候你不是说有事找你就行嘛,找他干嘛。”


    “……?”


    “赶紧哈挂了。”


    没意识到祸害了一个无辜打工人,你手脚麻利地在偏远些的小区租了套小单间。从白家离开前留下的积蓄还够生活好长一段时间,你寻思着干回老本行,总之慢慢来吧。


    发愁地回到薄家,你搂着五只刚断奶的毛崽们长吁短叹——忘了这还有五张嘴,要不送几只给别人……或者全送掉?


    “白阿姨。”薄依禾扯扯你衣摆,“我晚上可以和猫猫们睡吗?”


    你欣慰地摸摸新晋小猫奴的头毛,“不可以哦,小朋友是不可以和小猫咪一起睡觉哒。”


    “可是父亲今晚不回来……”薄依禾抬眼悄悄看你,“好吧。”


    小小的孩子已经学会看人脸色,你一时心软,坐在床边顶替薄寄淮念睡前故事的活。


    “从前有只小白猫,虽然很小很小一只,但它是森林里唯一一只会给其他动物看病的猫。今天给长颈鹿治脖子,明天给鼹鼠补牙……森林的小动物们很善良,赠予食物给小白猫作为答谢。”


    “可小白猫还很年轻,它想去看看更大的世界。于是它走啊走,走啊走,离开了森林,走到了海边。”


    薄依禾乖乖地窝在被子里听你现编的故事。


    “小白猫在沙滩上遇见了一头搁浅的黑色大虎鲸,海浪里有只蓝色小海豚着急地叫。小白猫决定救下虎鲸,于是它挥动魔法棒,海水哗啦一下涨了起来。”


    “……”


    你挑眉:“怎么了?”


    薄依禾犹豫:“……父亲很少讲奇幻类型的故事。”


    “那正好我补充一下短板,故事继续——小白猫救了虎鲸,虎鲸愿意和小白猫分享它和小海豚在海里的领地。小白猫一开始很高兴,因为它从来没在海中生活过,海底可真是漂亮啊。”


    “但渐渐的,小白猫发现它每天都要用魔法烘干自己的皮毛,还要麻烦虎鲸每天捕猎带回食物……终于有一天,小白猫不觉得海底的景色美丽,反而想起森林的静谧。”


    “然后小白猫就告别了虎鲸和小海豚,回到了它的家乡,像从前那样生活。”


    小夜灯把小孩黝黑的眼睛照得水汪汪,你轻柔地结束这个无厘头的故事——“小白猫见过了山川河流,也领略了海洋的神秘,或许它还会继续旅程,或许它永远待在森林,故事还在继续……”


    薄依禾很聪明:“……白阿姨,你是不是也想像小白猫一样回到森林?”


    这个问题不需要心知肚明的答案。


    “是哦,我和你父亲准备要离婚了。”


    薄依禾:“可是,阿姨,你能不能……不离开呢。”


    你缓慢地摇头,“抱歉,恐怕我不能。禾禾宝贝,你要学会接受旅途中的聚散别离。”


    门关上。


    薄依禾无助地蜷缩进被子,他想起了很多,比如意外早逝的爸爸妈妈,比如曾经养过的小狗……


    他抱着柔软的枕头翻身下床,赤脚坚定地向那道门走去。


    “?”


    你一脸懵逼地打开门,“小孩子晚上不睡觉长不高的嗷。”


    “你刚才说的,我不接受。”薄依禾年幼的脸蛋上是不匹配的坚定表情,“我不接受和你的别离。”


    “离婚是你和父亲的事,这并不阻碍你和我的相处。”


    你叹了口气:“薄依禾,等你再长大一些就会明白我的选择。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


    “我知道你不爱父亲,但你喜欢我,对吧。”


    “我……”


    “白诺。”


    你们两个瞬间闭嘴,看向走廊另一侧出现的人。


    薄寄淮。


    “很晚了小禾,回房间睡觉。”加班回家的男人抬手看表,“今天律师联系我,我们去书房谈谈。”


    薄依禾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乖乖关上门。


    你强装冷静,跟在一言不发的男人身后。薄寄淮不愧是男主,宽肩窄腰,黑色西装轮廓显出利落的身条,一点不像三十多的人。


    你很少像今天这样光明正大地打量男主,薄寄淮真的很忙,即使有空闲回家,你也很贴心地不出现在餐桌上,避免打扰到他们的亲子时光。


    “我们来谈谈你向律师要求离婚的事。”


    对视上坐在深色皮椅里充满压迫感的男人,你撇开视线,“合约里早已注明毁约如何处理,没有什么好谈的,按上面的条款行事就行。”


    薄寄淮不解:“我们没有感情基础,合约有利条件更偏向于你,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突然想要离婚。”


    “我觉得……这样的婚姻不是我想要的,抱歉。”


    薄寄淮叹气:“你总得给我一个真实的理由。”


    你也十分无奈。


    还能怎么说呢?难道要说我不想当隐形背景板三,也对你和女主之间的感情故事不感兴趣,这样得来的钱财地位……你唯一放不下的只有新收养的猫,或许还有一点担心你那个每天独守空房的便宜儿子。


    ——但这会在新的女主人进门后迎刃而解。


    你实在……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为什么露出这种表情。”薄寄淮敏锐地捕捉到异常,“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适的事情吗?”


    现在还没有,未来会有。


    薄寄淮:“请不要沉默,给你的合法丈夫一个离婚的理由,可以吗?”


    你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总之离婚对你我都好,我会让律师继续往下走程序。”


    “在没有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前,我不答应离婚。”


    谈判最后没有达成一致。


    但你同样强硬。


    前几天租的房子已经打扫干净,你可惜地打量属于你的一层楼,最后回到衣帽间拉开梳妆台的抽屉,轮流打开一个个首饰盒。


    亮晶晶的各色宝石在柔光下发出璀璨的光芒,因为太过贵重,你还没敢戴过。这些都是薄寄淮每次出差照例送来的礼物,你让阿姨直接都放这里。


    小半年没打开过抽屉,原来都已经积攒这么多了。


    你想要在离开前尝试佩戴,最后也只是拍了张照片。在出门前,你想了想,还是把照片删掉。


    不是自己的东西,再多留恋也不是自己的。


    没有太多东西要带走,你怎么到薄家的,就怎么离开。薄依禾今天外出上补习班,正好省去了打招呼的客套。


    你更习惯于不告而别。


    【这段时间十分感谢薄先生,这一年我在薄家生活得还不错。但实在是发生了一些变故,让我无法继续此段婚姻,具体缘由不便透露,请原谅我。我已搬出薄家,如果薄先生还没有改变想法,我后续会以长期分居为由提起离婚诉讼,抱歉。】


    短信发出,你坐在小小的出租房里放空。


    ——这才是小白猫所熟悉的森林。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你都习惯了独自一人。白家确实很光鲜亮丽,作为流落在外被找回的私生女,你被包装成学成归国的留学生,白家没想到第一次出席宴会,你就把自己嫁了出去。


    文里描述的白家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自然愿意跟着情节走,薄家没令你失望,可短暂拥有过的东西,一下子失去……


    很像是梦。


    你关机,沉沉睡去。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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