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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十二章

作者:绯彧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五月初十,正值端午刚过,池塘中的荷花开的格外美,公主府的长廊中,三五个奴婢在其中匆匆而过。


    日头正好,在水面上撒下一片粼粼金光,池中锦鲤聚集于饵料散开处,偶有夏风拂过竹叶,裹挟着阵阵凉意。


    前几日,李颜柒下帖至京城各级官员府中,邀请各夫人小姐前来府中赏荷。


    且不说李颜柒乃是皇帝最为宠爱的公主,与诸位皇子关系都是极好,单单以公主之尊下帖子邀请,且是邀请各家夫人小姐,这面子便是不能驳了去。


    虽说这位公主只是嫁了一介布衣,可是传闻这位驸马容貌昳丽,这才能将公主迷的七荤八素,不顾陛下反对,硬是要下嫁于他。


    公主成亲时参加之人多为皇亲国戚,不少人尚未真正目睹过这位驸马风采,便想着此次赴宴或能一饱眼福。


    因此,五月初十这一日,公主府中格外热闹。


    不过辰时三刻,李颜柒与何循陌便都已经起身。


    往日,总是何循陌醒的早些,随后便去书房中待上一整日,只有用膳时才会短暂出现片刻。


    而李颜柒忙于学堂事宜,呆在府中的时间并不算多,即便是人在府中,也不似寻常夫妻那般与夫君在新婚期间蜜里调油。


    若非两人晚上都是歇在房中,只怕府中下人的议论会越发的多。


    云霜早已吩咐人准备好早膳,两人落座时,何循陌抬头看向对面的李颜柒……有话想说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自从那晚,两人因未去拜见何循陌之母与学堂授书一事交流之后,便宛若生了隔阂般。


    唯独每晚行夫妻之礼时,李颜柒似乎格外主动,他开始虽是不情愿,可是这事让人觉得格外欢愉……他也就情不自禁。


    只是,这几日不知为何,竟是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之感。


    想到此处,何循陌脸颊有些发烫,他时不时看向李颜柒的目光,终究被对方察觉。


    “夫君……可是有事想同我说?”李颜柒淡淡放下手中的玉勺,今日起的有些早,再加上天气暑热,她如今只能吃下小半碗。


    云霜守在桌旁,何循陌因此也不好将两人隐秘之事说出口,只是多看了两眼云霜,并未直言。


    虽摸不清楚何循陌想说什么,李颜柒却看懂了他的意思,摆了摆手,直接让云霜退了出去,顺带合上了房门。


    “这会没人了,夫君但说无妨。”李颜柒看向何循陌,眸光淡淡,眼下浅浅一层乌青瞧着却是格外明显。


    何循陌瞧见后,心中莫名生出几分愧疚,只是提起此事多少有几分尴尬在其中,他干咳了两声才开口道。


    “我瞧殿下似乎有些疲惫,想来晚上也不曾休息好。”这话有几分试探的意思。


    闻言,李颜柒的目光瞬间凌厉了几分,心中思忖着莫不是何循陌察觉到了什么,面上仍是漫不经心应付。


    “无妨,许是今日起的早了些才会这般,夫君对我甚是体贴。”


    本在喝茶掩饰尴尬的何循陌听了这句话后,忍不住呛到,惹来李颜柒疑惑的目光。


    “无事,”何循陌用帕子擦了擦后,看向李颜柒,仔细斟酌道,“殿下近期是否有疲惫之感?”


    虽不知何循陌为何问起此事,李颜柒还是皱着眉如实答道,“或许是夏日暑热,偶有几分疲惫,歇一歇便没有大碍了。”


    随后她看向何循陌,打量一阵后才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闻言,何循陌沉默了一阵,忍不住憋着红了脸,“那个……或许是夜间太频繁了,才会这般疲累。”


    这话几近是从何循陌口中挤出来的,李颜柒反应了一阵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一时间,两人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那今晚,好好休息。”李颜柒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随后看向对面的人,默默的点了点头。


    她心里松了口气,“那便如此,我先去了,夫君若是寻我有事便遣人来告知声便是。”


    说完这串话,李颜柒立马起身,往外头走去,没再看何循陌究竟是什么反应。


    云霜一路跟在她身边,说着如今已经来了的夫人小姐们,以及今日诸多的流程安排,李颜柒却没怎么听进去。


    她一直想着何循陌方才说的话。


    这么些日子,每日夜里她都雷打不动的给何循陌下了药,他才会生出那种幻觉。


    实际上,她们之间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只是,她也有些好奇,他只是自渎应当不会这般损耗精力才是。


    也正是如此,她担心何循莫察觉出了些什么,便想着多下些分量,如今看来,这事倒是有些弄巧成拙了。


    “罢了。”事已至此,李颜柒也只能叹息一声。


    一旁的云霜却听的不明所以,看向自家主子,小心问道,“您方才说什么?”


    “无事。”李颜柒晃了晃手,继续沿着长廊,“你继续说便是。”


    闻言,云霜这才继续在旁细说着今日的来客,“方才门房那边来报,说是杜相夫人携家中小姐都来了。”


    李颜柒的步子顿了一瞬,紧接着对云霜道,“千万好生招待着这些客人,莫要怠慢了。”


    云霜点头,继续道,“还有,张御史府上的灵玉小姐也到了,如今正在书房中等着……”


    “你先去招待客人,我去看看灵玉,待会儿过来,记着莫要闹出什么乱子来。”李颜柒叮嘱道,今日这场宴会对她建女子学堂这事至关重要,出不得半点差错。


    云霜自然是赶忙应下便去客人那处忙着了。


    李颜柒在原地站了一阵,这才一路沿着长廊,往书房那边去。


    张灵玉在书房中呆了一阵子,云霜知晓人来了,便先遣了婢子过来准备了茶水点心,在旁边好好伺候着。


    待书房门打开时,张灵玉兴奋的看过去,结果来人并非是李颜柒。


    她与何循莫曾有一面之缘,如今人在面前,她倒也认得出来。


    浅浅愣了一瞬,张灵玉便连忙行礼,“小女子张灵玉,见过驸马。”


    “无需多礼,”何循陌本想立马上前将人扶起,可又因对方为女子,终是将手收了回来,笑着道了句,“来者即是客,小姐客气了。”


    “灵玉本是在此等候殿下,不知驸马在此处,是灵玉叨扰了。”张灵玉边说着,本想立即离开。


    可是面前的人站在门口处,似乎没有挪动的意思。


    两人本就不熟,相对无言之际,张灵玉实在想离开,便指着门又开口道,“您可否让让?”


    这会儿,何循陌才意识到自己挡住了路,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是在下未曾注意,不过殿下应当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小姐不若继续在此等待,在下就先告辞了。”


    说完,何循陌便转身离开,青灰的袍子浅浅拂过门槛。


    张灵玉瞧见他的背影,恍惚之间竟是觉得似曾相识,终是摇了摇头。


    怎么会呢?


    她们之前不可能见过的。


    李颜柒到的时候,张灵玉恰好在架子上寻了本书看,浅浅翻了两页后,便听见了脚步声。


    转头看向门口时,人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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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来了。


    “今日事情多,刚刚嘱咐完她们好生招待来客,这才来晚了些。”


    边说着,李颜柒走至张灵玉身旁,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她手中的书。


    “这是……”李颜柒瞟了一眼,似乎并未见过这本书。


    “东卑国的书,从未见过,我瞧见这架子上头有,便觉得很是稀奇。”张灵玉将书翻至封面,将书递给了李颜柒。


    东卑国毗邻武朝,两国早年之间常有争斗,倒是近些年平缓了下来,听闻是东卑国皇帝年迈体弱。


    如今朝政全数把控在五皇子静王手中。


    传言,如今只等东卑皇帝一命呜呼,那静王便可以坐拥江山。


    不过这些……李颜柒也只是偶有听闻。


    她翻了翻张灵玉递来的书,倒也没什么稀罕的,不过是本东卑地志,多为山川湖泊地形与风土人情等介绍。


    “倒也没什么稀奇的,若是喜欢,便拿去看吧。”李颜柒合上书,顺手给还了张灵玉,“这些书平时都空置于此处,我甚少来,就这么放着也是积灰。”


    “是吗?我瞧着还以为你时常看呢!”张灵玉笑着随口一说,“那这书我先借来一看,我还从未看过东卑的书。”


    说的人不经意,听的人却听进了心里。


    李颜柒没明白,便又问了句,“你说什么?”


    张灵玉只是以为她方才没听清楚自己说的话,便又重复了一遍。


    这回,李颜柒看向张灵玉手中的书,“为何会觉得我时常看?”


    “我方才就是看见这书放在架上凸出来了一角,我才会抽出瞧瞧,还以为是你近期在看呢!”


    顿了顿,张灵玉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不是你的话,应当是驸马,方才他也来了此处,只是见我在此,又离开了。”


    闻言,李颜柒点点头,她来这书房少,且近来并没有什么空闲,也不爱看这儿的书。


    不过何循陌倒是常来此处,若是他常看,倒也说得通。


    “你既是对东卑的书感兴趣,为何不买一些回家备着?你家架子上头那些书,我瞧着你也已经翻的腻了。”


    这话原本是打趣,谁成想张灵玉却是皱起眉。


    “这东卑的书,我也只是在你这处见过……”她翻了翻书里头,猜测着道,“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这书,想来武朝与东卑交往不深,两国才不通文稿。”


    当时打理公主府时,她将事情都交由云霜与管家去办的,至于这书房中的书籍采买这种事情,李颜柒更是从不过问。


    如今也是听张灵玉这般说,才知道还有这么些说法在其中。


    看来,改日得空,她还要好生探究番这架子上都是些什么书。


    “罢了,”李颜柒垂眸,“今日还有要紧事,这书你喜欢,晚点回去的时候记得带走便是。”


    张灵玉将书收好,点点头道,“自然。”


    两人到荷花池旁时,不少夫人小姐都已经到了,甚至与李颜柒关系好的几位皇子妃也都到场。


    李颜柒自是一一见过几位王妃嫂嫂。


    其中三皇子妃与她关系最为交好,她出嫁那些事情,包括公主府的日常打理,少不了这位三嫂嫂的帮忙。


    三皇子妃闵姝安出生于武将世家,性子倒很是爽朗,可是打娘胎出来就落下了病根,因此身骨子一直都不太好。


    此次下帖子的时候,李颜柒特地附加了一封信,特地关心了闵姝安的身体状况,并言明若是身子不适不用勉强参加。


    没想到今日暑热,这位嫂嫂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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