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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四章

作者:绯彧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是李颜柒再三权衡利弊之后的决定,虽说她还未曾和何循陌交谈过,却也清楚读书人究竟为何而读书。


    武朝的先例自然不能被打破,不过若是只做一介“女子学堂”的夫子,想来旁人也不会在意这般空有头衔却无实权之职。


    这还是假设何循陌当真有孔孟之才的前提下,若是并未中,这么个闲职便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


    再来,她也有自己的盘算。


    魏夫人膝下有一子,虽说自小与“李颜柒”一同长大,对她也格外照顾,可毕竟是魏夫人之子。


    皇帝百年后,便有新皇,她也想为自己赚个保障。


    如今在宫中,她看似是众人皆知的受尽宠爱,却又何尝不是危机四伏的情况。


    若是关系与她交好的皇子继位,或许她还能安稳一时,若是是关系不好的,只怕她这公主的位置也就坐到头了。


    自古以来,女眷都被视为男子附属,可她并非古人,深知女子本事并不输于男子。


    这“女子学堂”若是办的好,往后不管如何,都可视为她的保障。


    过往的“李颜柒”过于依附于魏夫人,以至于事事乃至生死都被她人掌控在手中。


    皇帝久久未曾说话,李颜柒便一直俯首在下不起身。


    许久后,皇帝也只是道了一声,“寡人知道了。”


    闻言,李颜柒大喜,立马叩首道,“多谢父皇恩典。”


    皇帝既没有赞成,但是也没有反对,一句“知道了”便是让她去办这“女子学堂”,至于往后的事情,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陪皇帝用完了午膳之后,李颜柒直奔宫外,说是要同何循陌谈一谈,实则她更在意的是“女子学堂”一事。


    既然是办在宫外,自然是要选地段的。


    方才她同皇帝提起这学堂是教授女子八雅的,实则自然不止是这么些东西。


    李颜柒心中有打算,若是能吸纳些有志气亦有本领的女子来这女子学堂,才真正是起了大作用。


    她先是去了张御史家中,李颜柒素来与张御史之女张灵玉交好,两人初次见面交谈后,可谓是知己。


    张御史是个有气节之人,在朝为官最是刚正不阿,早年发妻病逝后膝下只留有灵玉一女,疼爱之余教导也很是严厉。


    以至于张灵玉虽为女子身,学问气概却是不逊色于男子半分。


    李颜柒此行早就知会了张灵玉,为了不惊动他人,特地从侧门进的御史府邸。


    下了马车,张灵玉已然是在旁等着她来了,连忙想要行礼,却被李颜柒止住,“你我之间,何必讲这么些虚礼。”


    闻言,张灵玉笑着道,“无论如何,礼不可废。”仍是坚持向李颜柒行了全礼。


    “好了,”李颜柒扶住灵玉,握住她的手道,“今日我来是有件喜事想告知于你的。”


    想起方才皇帝允了“女子学堂”创立之事,李颜柒心中便很是激动。


    “这的确是件大喜事。”上午公主花车游街觅得良婿,这事已经在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张灵玉自然没有不知道的道理。


    彼时,李颜柒还未曾反应过来张灵玉话中的“喜事”究竟是什么,只是奇怪她为何也知晓的这般迅速。


    还未曾问清楚,对方反倒是先向着她道喜,“灵玉已经听说了,上午公主已然觅得佳婿,身为好友,自然是打心底的高兴,当然要向你道喜才是。”


    这会儿,李颜柒心里头只记挂着学堂的事情,压根未曾想到这头。


    愣了瞬后,李颜柒只道,“这事暂且不提,”对上张灵玉诧异的目光,李颜柒拉着人往书房走去,“等会儿,咱们细说。”


    看着李颜柒这般神秘,两人到了书房后,张灵玉先将下人全数遣走后才蹙眉问道,“究竟是何事?这般神秘?”


    “今日我陪父皇用午膳的时候,向父皇提议,在京中设立女子学堂,你猜怎么着?”李颜柒面目严肃道,张灵玉听着她的话,心中也是一个“咯噔”。


    武朝对女子虽然未有过多约束,但也不曾开设过女子学堂,况且女子学习的左右也不过是女诫,女德这些,李颜柒这想法当真是新鲜。


    可她直觉,皇帝并不会答应这样荒唐的要求。


    “圣上想来不会同意,”张灵玉思忖着答道,又打量了李颜柒的反应,猜测着,“可是听殿下这般说法,圣上这是——同意了?”


    “自然是同意了,”李颜柒心中抑制不住的高兴,唇角弯弯,“我这不是急忙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了!”


    张灵玉也被李颜柒所感染,面上浮现笑容,“这的确是件不可多得的喜事了。”


    紧接着,眉宇间又泛起丝丝愁色,“可是这女子学堂办在何处,又如何办……就要从长计议了。”


    “毕竟好事多磨,”李颜柒出言安慰道,“我今日寻你来,就是为了此事,想听听你有何想法。”


    两人面对面坐着,面前放着的皆是方才送来的热茶,如今已搁着凉了些。


    张灵玉静静思虑了一阵,“公主,这女子学堂是开给世家贵女,还是平民百姓?”


    这个问题李颜柒自然也想过,她的指尖抵在桌上,不停叩着,纠结道,“我倒是想开给平民女子,可是开给京中的世家贵女却更合适些。”


    学堂中若是都为京中贵女,所学也不过是女子八雅,时间久了自然不会太惹人在意。


    但若是开给平民女子学习,只怕要艰难的多。


    见李颜柒如此为难,张灵玉提议道,“若是这样,公主不如两种都开,只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这个主意好!”李颜柒瞬间拍手称赞,“虽说难了些,但这般做下来天衣无缝的话,效果应当是最好的。”


    她牵起张灵玉的手感叹道,“阮阮,好在有你,不然这办学堂的事,就算是我求得了父皇的恩典,都办不下去。”


    “阮阮”是张灵玉的小字,除了张御史平时唤得多了些,也就只有李颜柒常常将这两字挂在嘴边了。


    闻言,张灵玉只是温温软软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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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了笑,“不是说出宫是为了见未来驸马?若是再不去,天色怕是该晚了。”


    “现在便去了,”李颜柒便起身,拉着张灵玉的手道,“我如今尚未大婚,只怕是不方便出宫,这办学堂的地方,还得你多操心些。”


    边说着,她还拍了拍张灵玉的手。


    “公主只管放心,若是有什么事,我会寻了机会告诉你的。”张灵玉安慰般的捏了捏李颜柒的手背,两人相视一笑。


    两人行至马车旁,李颜柒刚提起裙裾想上去,又回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瞧着她的张灵玉。


    片刻后,对着张灵玉道,“阮阮,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


    马车缓缓驶出御史府,只不过车内除了李颜柒这会儿还多了个人,张灵玉有些无奈的看着抱着自己手臂的女子。


    “公主自己挑来的夫婿,让我相看是什么道理?”


    虽说不愿意,但是张灵玉终究拗不过李颜柒的请求,还是同她一起往公主府去了。


    虽然已经上了车,可她到底没认可李颜柒这般举动,只是经不住李颜柒一直用着她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看着自己。


    “阮阮——”李颜柒喊的甜,故意拉长了调子,饶是张灵玉也是女子,也听的骨头泛酥。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同你上了车,”张灵玉属实无奈,只得叹气,“即便是我与你前去,这驸马也已经选定了,与你自己来,有何不同?”


    李颜柒思量一阵,狡辩道,“阮阮同我关系这般好,自然是要帮我瞧瞧这驸马选的如何,况且——”


    想起之前在皇帝面前提起的事情,李颜柒也告诉了张灵玉,“我想着,他在这学堂做个夫子,应当不算辱没了他那些本事才对。”


    张灵玉听罢,笑着打趣道,“那便要看看这位驸马爷究竟是在明还在暗了,若是有真才实学只教些女子八雅……只怕是真要辱没了。”


    虽是玩笑话说出口,李颜柒却也清楚这事的轻重,“所以,于公于私,阮阮都应该来帮我瞧瞧这人如何才是。”


    马车停在公主府外时,两人的谈话戛然而止,张灵玉先下了马车,随后再是李颜柒,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来之前,李颜柒已经着人通知过公主府里头的人,可是这会儿进门,下人倒是站的满满当当,该出来迎她见礼的人,倒是脸都不肯露一个。


    见状,张灵玉下意识的看向李颜柒,只听她对管家道,“驸马呢?不是接入了公主府,怎么不见人?”


    管家有些惧怕李颜柒,听主子这么问道,额上忍不住冒冷汗道,“这……刚刚小的去喊驸马爷,可是却连门都不曾进去,驸马爷只是冷冷的道了句——他要看书,莫要打搅……”


    管家边说着,声音也是越发的小,压根不敢抬头看李颜柒听完这些话神情如何,只是静静站着等着面前的主子把火撒在自己身上。


    谁知,李颜柒似乎并不是太在意驸马态度冷淡的问题,只是浅浅道了句,“罢了,那就依他的意思,不打搅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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