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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这是钞能力

作者:泠天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两全殿内,六双眼睛面面相觑。


    涂因乐乐呵呵:“挺好,没想到为师还没回来,大家就都互相认识了,就省的介绍了。”


    他从郁明河手里接过一个包裹,打开一一清点里头的草药。随口问:“怎么样?第一个任务完成的如何?有没有什么有趣的见闻和师父说说?”


    接下来就是比较私密的师徒谈心现场了。


    林鹤衣毕竟还不太相熟。他垂下眼睫,轻咳几声。很有分寸感地拱了拱手:“师父,我先回去了。您与师兄师姐们先聊,晚一些我再来叨扰您。”


    涂因“啧”了声:“跑什么,也没什么秘密,往后你们几个还得搭伙一起做任务。不留下和他们这群臭小子交流交流吗?”


    郁明河眼睛扫过眼前两人,勾了勾唇,状似无意道:“是啊,师弟。聊聊呗。”


    可这句平平无奇的话落在尉迟枫耳里,却像一个落进油锅里的火星子,刹那间燃起烈火。


    她后槽牙咬的“咕咕”作响,指了指林鹤衣,很是不服气。


    “喂,这个病秧子,你不和我们解释一下吗?”


    “他凭什么?凭什么入选天悬宗?又凭什么和我们一个档次?”


    她颇有些侠女气质,此时努力发声:“小矮子当时试炼浑身是伤,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可见,登山阶又岂是那么容易的?难不成,这小瘸子也是坐着个轮椅自己个儿上来的?”


    “枉我之前还说天悬宗选弟子不看出身,我真是呸!”


    另外三个人各怀心思,此时便也冷淡地站在一旁等解释。


    他们这群小剑修,拼的是真刀真剑的厮杀。


    这一条路上,向来以实力说话。否则谁服你?


    涂因难得皱起了眉:“小兔崽子们,师父的决定轮到你们置喙啦?”


    林鹤衣愣了片刻,似是没想到这小师姐怎会那么直白。


    不过他很快无奈地轻笑:“师父,这没什么的。既是实情就不怕坦诚,让我来解释便好。”


    “贸然打扰大家实在是抱歉。在下不才,虽天资愚钝,身体也不大好,但也有一个做英雄的梦。我早就听闻天悬宗是第一修真大宗,于是便拜托家父家母将我送来这里,拜在涂因师父门下。”


    他又轻咳几声:“本来天悬宗确实不看出身,只看能力。可好在家父当年在天悬宗重修楼宇时略尽了些薄力......”


    他想了想:“唔......其实也没什么的,不过是自行出资为天悬宗包揽了所有的弟子阁和长老殿。”


    “想来各位长老也是为旧日滴水之恩裹挟,今日才垂青于我,破格将我收入门中。”


    “所以,还请各位师兄师姐们多多包容,圆在下一个仗剑英雄梦。”


    说到这里,林鹤衣更害羞了,他又道:“实不相瞒,林家家训正是——‘不做英雄枉为人’。这也是家父为了贴合我的想法特意这么改的。”


    涂因好奇道:“竟有这样的事?你父亲着实宠着你。不过你们林家之前的家训是什么?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林鹤衣此时简直害羞的抬不起头了,他嗫嚅道:“因为这……实在是不大好听。就不说了吧。”


    “说说说!”


    林鹤衣:“是……是……‘抱歉,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他说完后更害羞了。低着头,闭紧了嘴。


    ……众人语塞。


    啊!这股神奇而又磅礴的力量!


    这原来是......


    钞能力!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竟诡异的沉默起来。


    五大家族中,若论家大业大。林家说一,旁人绝不敢说二。


    听说,林家庭院地面铺的不是青砖,而是切割整齐的汉白玉,砖缝里填的都是灵玉髓。


    曾有客人弯腰想抠一块,林家老仆笑呵呵递上铲子:"贵客喜欢?后院还有三十亩没铺完的,随便拿。"


    更不用说饭桌上的山珍海味了。


    曾有坊间小道消息八卦过过林家某一日的三餐——


    早餐喝的是雪山参汤,用的参是百年老参,汤底是瑶柱吊的高汤,碗是和田玉雕的,筷子上头镶着翡翠;午膳必有八宝驼峰,取西域骆驼最嫩的一块肉,配松露、鲍鱼、鱼翅等八珍。再添各冷盘热菜汤水点心共计二十八样,一桌菜够买下一座酒楼;晚上偶尔喝些粥,粥是用五色灵米熬的,里面飘着千年雪参切片,又配各色茶点粥点鸡油煨的小菜十碟。


    更有街坊孩童戏语——


    “林家瓦,金玉镶;林家砖,玛瑙妆。


    门口玉狮吐珍珠,后院池塘流琼浆。


    狗戴金链猫穿绸,乞丐路过变富商!”


    何其奢靡。


    林鹤衣揉了揉眼睛,一本正经地解释:“各位师兄师姐不必担心。鹤衣虽先天不足,好在对暗器一道略有涉猎,并且很是听话不乱来。所以同去做任务时大抵不会拖累了大家。”


    他话音未落,一把折扇突然破空而来,根根扇骨都是利刃。


    谁会想到此时赵萤竟突然发难!


    可银针比折扇更快,直入赵萤侧颈三寸。赵萤的手瞬间失了直觉,连折扇也“啪嗒”掉到了地上。


    林鹤衣挠头:“师姐突然试探,鹤衣只有出此下策。不过请放心,半柱香后师姐的手就可恢复如常。”


    赵萤笑道:“好小子,可以啊你。”


    林鹤衣嘿嘿一笑:“过奖,过奖。”


    郁明河从刚刚起便一直抱着剑没吭声,自回来后他就一直不太热络。


    他很是敷衍地拱了拱手:“你们先聊,我回去休息。这几日实在是累。”


    他朝诸位挥了挥手,又朝林鹤衣笑道:“鹤衣师弟,失礼,我回去啦。”


    棠离对上他的眼,意外察觉到了一片冰冷的昏黑。可那双眼在对上棠离时仍轻轻弯了弯,多了一些神采。


    ......


    这头涂因也挥着小折扇,点评道:“你是叫赵萤吧。”


    “我看你这扇子使得倒是可圈可点,不过速度慢了,力道也差了些。正好为师我也用扇刃,后面好教你几招。”


    他又向林鹤衣一一介绍:“鹤衣啊,刚刚出去的那位是你大师兄郁明河。这小子剑术不错,不过嘛,你看着他笑嘻嘻的,其实脾气古怪极了。哎,不好惹的很呐。”


    “这位,赵萤,我就不介绍了,你们也算不打不相识。”


    他将目光转至尉迟枫,尉迟枫正抱着胳膊,“哼”了一声故作不屑。于是涂因没惯着她:“这位不是什么厉害角色,不介绍。”


    很快的。


    靠这种说话方式拿捏尉迟枫,简直又快又准。


    尉迟枫果然如期暴跳如雷:“这叫什么话?且不说我,我们尉迟家何等厉害还用我说吗?”


    她一股脑将气发出,无差别攻击,又对林鹤衣吼:“我是尉迟家的尉迟枫。往后你最好对我这个师姐放尊重点,否则我要你好看!”


    林鹤衣立刻摸清楚了尉迟枫的性格,于是顺毛撸:“自然,自然。尉迟家威名何人不识。尉迟师姐的女侠威名在下也早有耳闻。”


    他最后将目光投向一旁一声不吭的棠离。


    棠离点了点头:“燕水,多多指教。”


    他仿佛没想到这个自我介绍竟这么简短,也温和浅笑:“嗯嗯,后面还请燕师兄多指教。”


    ......


    两全殿里有些闹腾,赵萤和尉迟枫在一一和涂因讲述此次的见闻。棠离嫌吵,提前出来了。


    此刻正当明月高悬,四下寂静无声,只能听见夜间的山风将树枝吹得作响。


    天悬山很高,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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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连星辰都变得触手可及。


    棠离向天空伸出手,又顺着指尖看向无垠的苍穹,她有些恍惚。


    棠家,水牢,棠烬,棠溪,沈卿寒,甚至那个仅有一面之缘却为她指了一条明路的老者......仅一个月不到,一切都恍如隔世。


    也许是这些日子琐事太多,她一刻不停,无暇细想。


    此时她才终于有了实感。摆脱了狂风冷雨的凄异,她确确实实是重新开始了。


    她舒心的呼吸着山风,心中早已千千万万排练着过去一遍遍苦练的剑法。


    棠离取出郁明河送她的那柄长剑。这的确是一把极佳的剑,剑刃在月色下现出森森寒光。


    时隔这么久,她终于再次执剑。


    她轻轻擦拭剑身,一边暗自说道:“肝胆。”——肝胆一古剑,波涛两浮萍。


    她郑重道:“从今天开始,你叫‘肝胆’。”


    此时,棠离胸中似是迸发出无穷无尽的畅快抒怀。


    她手持肝胆,踏晚风,挽剑花,将剑影人影月影通通搅乱在这无边夜色中。


    哪怕身上无甚内力,她剑指明月时仍能看见寒光闪过,听见肝胆斩风。


    哪怕不再用棠家剑法,她剑意仍然汹涌至极。似流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争得就是那滔滔不绝!


    酣畅淋漓,她不知练了多久。


    因为内力仅恢复了可忽略不计的一点点,她停下剑时早已气喘吁吁,头晕眼花。


    夜色已浓成了望不到尽头的墨汁,但星子还亮。


    远处弟子阁和长老殿的灯火早已熄,此时已是三更天。


    棠离又仔仔细细地擦拭剑身,打算回去休息,却又很耳尖的听到不远处的竹林中,似也传来剑刃凌空的铮铮声。


    她心下好奇,何人此时还不睡,也在练剑吗?


    她轻手轻脚地踩着小路。山风吹动竹影,她潜在竹影中往前探。


    风吹竹动,十几岁的腕骨在月色下泛出玉白。


    十几岁的指节已有大人模样,分明又有力,紧紧握住剑柄,绷出手背上的青筋。


    沾着薄汗的小辫上,金蛇随着风声不断碰撞。竹影还未凝结又被剑光搅碎,夜露深重,刚从竹叶上滴落又立刻被这剑刃当腰斩断。


    从两全殿出来后,郁明河许就在这里练剑。


    他练剑时又和平日里是两个样子,他此刻眉头微蹙,本就不近人情的薄唇更是紧紧抿住。严肃又认真。


    棠离忽然想到她和棠烬曾有过这么一段对话。


    当时她还小,还不到站上擂台的年纪。而棠烬又一次被郁明河几招攻的败下阵来。


    那时更年少的郁明河简直自负到了神神叨叨的程度!


    他吊儿郎当故作遗憾:“哎,哎。我可是懈怠好久了,怎么还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这可怎么办啊。”


    棠烬一边吐血一边不可置信:“小离儿,这世上有一种天才,轻轻松松就能攻破你起早贪黑所有的努力和付出。”


    “这是凭什么?这到底是凭什么?!”


    棠烬当时吼的撕心裂肺,后面几个月没碰过剑,差一点道心破碎。


    此刻,棠离明白了。


    哪里有全然不努力就能一举夺魁的天才呢?


    多的是看不见的竹林深处、夜色之中,执剑人剑贯长空时再难分清的露水与汗水。


    这里不便逗留,她转身离开。


    可又是剑影破开重重竹叶与夜风而至。


    棠离下意识举起肝胆去抵挡,剑与剑碰撞,发出脆响。


    郁明河额上汗珠细密,还有些不太乖巧的发丝贴在他泛着红的脸颊上。


    他看清来人,又飞速换上了嬉笑的表情。弯腰看她:“小水啊,半夜不睡觉,却在这里偷窥师兄练剑。”


    “这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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