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师姐与师尊的对话坦白她为鉴魔镜接近他,利用他,可他还是不明白,像个世间千千万万个遭到背叛的人一样,疑惑究竟为什么。
以至于过了一千年,他始终忘不了便是师姐这一剑扭转局势,魔界得以与修仙界分庭抗礼,亦让他学会审时度势。
只是,他终究想不通谢叠芳心中所思,执着了千年。
修士们不住痛骂这孽畜犟,乌鳞蛇在上百名风雷岛的追击被伤得遍体鳞伤,坚硬如铁的蛇鳞掉落大片,露出触目惊心的皮肉,仍然义无反顾直冲东璩洲深海,还是叫谢叠芳逃了。
棋夫子后脚跟上,望着海面溅起的涟漪,心有余悸,强行按捺住情绪。
“谢叠芳叛逃,立刻上报仙盟,马上召集波阙州弟子,所有人继续追!”
谢叠芳知晓自己身世不打紧,最重要的是把她抓回来,不能让计划走漏半点风声。
否则他命不久矣,风雷岛也休想保住!
魇音潜入深海,暂时避开风雷岛修士的追击,可一旦海面显露踪迹或者是出水,风雷岛修士必会将它一击毙命。
这群该死的仙盟修士!
迫害我魔族至今,视如草芥,魇音必报此仇。
三个月前,魇音便是被风雷岛修士活捉上岛,以作提取无根之毒,炼制催心丹之用。
关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耳边是窸窸窣窣的其他魔物呻吟声,天再次亮起时,魇音见到了谢叠芳,以及站在旁侧监督的棋夫子。
彼时,魇音未恢复原身,以五十年的乌鳞蛇示众,风雷岛修士依旧忌惮它的毒液,无人敢靠近。
它想,谁敢动它,它就咬死谁。
但,魇音还是太年轻了,白活两百年,面对谢叠芳竟毫无招架之力,像砧板上任人摆布的鱼,乖乖被撬开嘴,被取走涎液后,老老实实被送进牢笼,本以为就此成一样提取无根之毒的物什。
但魇音再次醒来,牢笼不知是哪个糊涂蛋忘记上锁,它心中大喜,凭细小的身躯躲过一干风雷岛修士的眼睛,只是碍于护岛结界,无法马上离岛。
不等魇音找到解决之法,它逃跑的消息不翼而飞。
魇音步步惊心,就在被修士们发现前,谢叠芳先找到了魇音,面对取它涎液的敌人,魇音敌意更重,正当獠牙即将咬中她的手。
她说:“牢笼的锁是我开的,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魇音收了獠牙,眼前的粉衣女子如观音那般慈悲,神情温善,抚摸它脑袋,度化了它。
之后,风雷岛便有一件传闻:乌鳞蛇不翼而飞,离奇失踪。
也在那时,魇音才知晓棋夫子督促谢叠芳提取无根之毒,实则是监督她。
他自始至终忌惮谢叠芳,哪怕她过去还未发现自己身世。
暗沉深海,魇音望向蛇尾勾住的灵蚌,更担忧。
鉴魔镜诛魔的威力有目共睹,销魂娘子形神俱灭就是最有力的证明,谢叠芳如今与鉴魔镜共处,凶多吉少,更何况她旧伤添新伤……
魇音停了下来,转头准备打开灵蚌,先将鉴魔镜取出来。
方要撬开灵蚌,谢叠芳沉闷的声音传出,“……不许停,按计划只管逃去药仙谷,不要因我被抓,不然一切都白费了。”
“可是你……”
“没有可是!”
魇音被呵斥。
魔族能否反击,全部赌在这一线生机。
魇音不敢再犹豫,狠下心兀自游向南疆。
涂火鸟获救,欠魇音一个天大人情,现下潜伏岸边,没了鉴魔镜,风雷岛成不了大气候,魇音只要求涂火鸟拖住他们便可。
海面隐约有火光闪烁,潜伏暗礁的魇音当机立断冲出,庞大的身躯带起数丈高的海水,水花四溅,吸引埋伏在这一带的风雷岛修士。
“嗖——”
数支飞箭正当射中魇音,不知从何处来的火焰烧灼了它们。
“什么?!”
一名风雷岛修士惊恐感叹,以涂火鸟为首,潜伏在南疆茂密丛林中的魔物一只只探出身躯,延续到南疆山脉深处,数量庞大,眼含杀机。
修士猛地回头,大喊道:“快去禀告师尊,南疆魔域有变!”
话刚落地,他防不胜防,眨眼间人被自地里偷袭的魔物一口吞下。
魇音身法轻快,药仙谷地方隐蔽,坐落于南疆山脉深处,它固然没去过,但一路有轻车熟路的魔物指路,很快来到药仙谷谷口。
此时谷口站十名女修。
为首的青衫女修便是药仙谷谷主白少芷,她文雅静丽,发饰简朴,仅以一支玉叶簪束发,一见倒地不起的乌鳞蛇拼死带回的灵蚌,立刻会意里面装着谢叠芳,沉着吩咐其他药仙谷弟子把灵蚌抬进谷。
一只碧色三眼魔物从不远处跳来,嘴里叽里咕噜。
白少芷诧异,“风雷岛岛主竟也来了,涂火鸟呢?”
碧色三眼魔物吱了一声。
已经遇上风雷岛修士。
涂火鸟不合群,素来少与药仙谷交集,加上小敦村远在东北方位,路途遥远,以至于白少芷对涂火鸟和销魂娘子的事所知甚少。
只是这次它被乌鳞蛇所救,为报恩单枪匹马应对风雷岛,白少芷听闻此事,请出大小魔物相助。
白少芷会意,在魔物的指引下携余下六名弟子前往。
南疆与东璩洲海域交界处密云不雨,风雷岛修士如大军压境,面对许多将他们拦截在外的魔物,虎视眈眈。
严观苍心有顾虑,便对棋夫子道:“师尊,魔物只拦不攻,定是受人之命,再拖延下去恐怕不妙,它们数量不多,弟子领人将它们一并杀了罢。”
“风雷岛诸多修士今日大驾光临南疆,一言不合便要大开杀戒,仙盟盟主原是这般纵容盟友藐视法度的吗?”
不待棋夫子出声,此言一出,众修士俱变了神色。
人未现,声先至。
棋夫子听声音便知是谁,这么大的阵仗,除了那位药仙谷谷主,还有谁能令众多无家可归的魔物不惜正面对抗风雷岛?
“白谷主闲云野鹤,何必蹚这浑水,惹一身麻烦。”
白少芷从扶疏枝叶里迈出步子,两旁的魔物皆自觉为她让了路,崇敬有加,被魔物如此敬待,棋夫子态度亦是无意争锋,风雷岛修士无不忌惮,正目而视。
她面容深静,“我深居简出,不问纷争,只是我药仙谷的朋友们说今日风雷岛都快打到我药仙谷谷口,我岂能坐视不理。”
棋夫子退让一步,“只要交出谢叠芳和鉴魔镜,我等必不为难。”
白少芷眼也不眨,只道:“岛主,请回吧。”
棋夫子哪想白少芷回答简洁明了,如此坚决,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道:“白谷主不打算交人,看来欲与仙盟为敌。”
“岂会?”白少芷言之凿凿,“岛主有所不知,仙盟还有不少病友常来药仙谷治病,少芷怎能因为个人恩怨丝毫不顾,撕破颜面。况且药仙谷独树一帜,不入仙盟,不受仙盟法则约束,少芷亦做事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命令,岛主若是要动手,还请先请示你们盟主过后再来。”
白少芷说话不轻不重,用词严谨,却是点醒所有人。
风雷岛众修士听命于棋夫子,而棋夫子授盟主之命,上下交接,得仙盟重用,大事上却捉襟见肘,处处受限,而药仙谷放眼整个修仙界,除了未入仙盟的小仙门,它是唯一与魔物结善的仙门。
在南疆,白少芷有绝对的优势,她不与仙盟交恶,亦与魔物结友,风雷岛和药仙谷一旦开战,必引动大半个南疆魔域,少不了腥风血雨,局势不管如何变动,谁都承担不起后果。
白少芷发觉棋夫子动容,再道:“望岛主慎行。”
“撤。”棋夫子看了一眼白少芷,吩咐下去。
传闻里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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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芷悬壶济世,风轻云淡的,严观苍今日一见才知传言有误,这一个修为尚可的医修绝非是个好对付的主,察言观色,看破全局,未动一兵一卒劝退了师尊,日后渐长,恐怕是个大隐患。
风雷岛众人退去,南疆天空恢复湛蓝色,白少芷赶回药仙谷时,乌鳞蛇化小,已经被送入谷中,处理好伤势。
只是灵蚌遭受莫大的冲击,死死护住内里,蚌壳纹丝不动,弟子们撬不开,拿它没。
魇音虚弱的声音响起,“这只灵蚌是活的。”
活的灵蚌?
白少芷心念一动,活的灵蚌坚固无比,胜过乌鳞蛇的鳞片,要将它敲开不是一件轻易的事,不过这不是她现在最担心的,活灵蚌短时间可将进入蚌内的异物化为灵珠,只怕谢叠芳与鉴魔镜共处一室,未被它重伤,便被灵蚌化成灵珠。
白少芷立刻吩咐道:“起锅备水。”
魇音一听,慌乱了神,“你要将它煮了?”
白少芷镇定,“我会施法护住她,灵蚌怕烫,将水煮开填入,蚌壳不撬自开。”
药仙谷弟子速度够快,搬来一大口锅,起锅烧水,待到水开,白少芷方要施法,吩咐把灵蚌推入锅中,灵蚌突然发出巨响,剧烈震动起来。
咔嚓几声,一只带血的手穿透蚌壳,谢叠芳人从里面爬出一半,憔悴的面上沾血,浑身也是血,不知是灵蚌的血还是她自己的。
“听说你要将我煮了。”
白少芷错愕一时,回神要拉她出来,“煮的是灵蚌。”
谢叠芳执着于此,“我也在灵蚌里面,也要下锅。”
白少芷刚要责备谢叠芳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下一秒瞥见她甩出鉴魔镜的手骨,脸色煞白。
四分五裂的鉴魔镜摔在地上,早已没了异彩纷呈的镜光。
谢叠芳从灵蚌爬了出来,神色隐晦,“我没遵守约定,半路将它毁了。”
白少芷注意全放在谢叠芳手骨,皮肉延续下臂,手肘的皮肉全没了,谢叠芳仍毫不在意,像是看一件死物,还安慰她道:“没事,死不了……只是,我想请你马上为我洗仙髓。”
白少芷一惊,见她心意已决,“你刚从鬼门关逃回来,如今又要洗仙髓,我已告知其中危险,考虑过自己的安危吗?”
棋夫子炼魔为仙的真实目的犹未可知,回岛盗取鉴魔镜只是她计划中的一环,削弱仙盟诛魔实力,试探其真正目的。
如今计划奏效,矛头指向仙盟,乃至于仙盟盟主叶燃烛。
谢叠芳道:“没时间了,我必须变强,棋夫子已经将我叛逃之事传达仙盟,叶燃烛不会放过我,没有强大的力量,若那一天到来,如何护住南疆魔域和药仙谷,以及……流落在外的魔族?”
八百年前先魔尊败给浮罗仙人后,仙盟日渐强大,魔界不复存在,魔族式微,落了个被斩草除根,随意虐杀的下场。
这次诛魔行动,谢叠芳目睹风雷岛修士掠夺涂火鸟鸟卵当成泄愤的对象捅破,她却束手无策,还要装出一副漠视,毫不在意的样子,更甚要拍手叫好。
她无法再忍受这种迫害,无法再忍耐下去,这场杀戮,她也是帮凶。
可那是她的同族!
白少芷心念一动,听出谢叠芳言外之意。
一身血泪的女子无尽苍凉,满目恨意,她说:“我要问鼎魔尊之座,一统魔界,对抗仙盟。”
谢叠芳当年与江满交手,重伤流落南疆,被路过的魔物送往药仙谷,结识了白少芷,也是那天谢叠芳知晓了自己的身世。
东璩洲的海风似有毁天灭地之能,惊涛骇浪,崖石风化,唯有三尖崖之上的两人定如磐石。
“江满,你已无路可退!”
魔修江满曾也是仙盟一员,乃西地沙昼城城主弟子,五十年前杀害同门师妹,叛门逃离,城主狄晟痛失侄女,请盟主下追杀令,凡是有人提江满头颅来见必有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