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妖王?!”
众人一开始听他自称本王,心里都有所猜测,但都只以为是某个族群的首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就是妖都之主!
“这么惊讶做什么,难道本王不像吗?那不然给你们露两手看看实力?”秦扬凉凉地扫了眼那几个眼带质疑的人。
回想起方才不过一个眼神,他们全身就已动弹不得,那几人讷讷地躲开了秦扬的目光,不敢再多言。
秦扬不屑地冷嗤一声,不再与这群无关紧要的人多言,手一挥,身后数人同时抬手结印,绚丽夺目的光晕中,无数鸟雀衔尾而出,铺成一条绮丽的“鹊桥”。
周围的人纷纷让路,秦扬踩着“鹊桥”一步步朝林子满走来,身后跟着绵延不见尽头的各色飞禽走兽,或衔或托,皆带着一个镶金嵌玉的华丽箱笼。
秦扬走至林子满身前,伸手将她身上的捆仙索解开,一边为她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裳,一边低声问:“此事并未与长老提前商量过,长老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林子满语气无比平淡:“我哪来的胆子敢怪你啊,妖王大人?”
听出她话中的嘲讽之意,秦扬苦笑一声:“当时事发突然,我必须立马赶回妖都,又遭逢上阳宗其他弟子围攻,实在抽不出身去告诉你一声。”
“那这么多年来,你也抽不出身告诉我一声你的真实身份吗?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林子满冷声问。
说不心寒是不可能的,这些年来,她就算称不上掏心掏肺,也已极尽所能地对秦扬好了,可到头来,他竟连真实身份都瞒着自己。
这件事上,秦扬自知理亏,但今日不是解释的好时机,只能讨好地朝林子满笑笑,有些低声下气地说:“这事确实是我不对,日后我会将原委一五一十全都告诉长老,我保证,以后再不会有任何事欺瞒长老。”
林子满冷眼看着他,明显不信:“那你今天这一出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人妖两族重修旧好啊。”秦扬一脸诚恳地说,“我当真是这么想的。”
“那你直接令那些妖不要再伤人即可,怎的还要拉上我做借口?”
“人族多疑,我若别无所求,他们定要疑心我有其他图谋,怎会愿意配合休战?再说了,我一直想光明正大地与长老在一起——”秦扬目光幽怨地看着她,“长老不肯给我名分,还不许我自己挣一个吗?”
林子满嘴角一抽:“……”
待一众妖兽将大大小小拢共三百六十箱聘礼送上无为峰后,秦扬指尖凝出一团灵光,轻轻按在林子满额前,放下手时,一枚青色的狐狸印记出现在林子满额心。
他安抚地拍拍林子满的手,轻声道:“放心吧,不会再有人能伤害你,这些时日你只需安心待着,开开心心地等着做我的新娘子就好。”
到底有什么可开心的?林子满麻木地想。
“十日之后便是难得一遇的良辰吉日,到时本王会亲自前来,郑重迎娶林长老,望玄门百家到时皆来观礼。”秦扬朗声道,“此次联姻若成,两族就此休战。否则,本王也不介意扬我妖族威名。”
他话语中的威胁之意过于明显,众修士心中难免不忿,却无一人敢说什么,毕竟秦扬的话虽狂妄了些,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道声音响起——
“你会后悔的。”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说话之人竟是林芷。
她颈侧的伤口已经止住血,在灵力的作用下开始慢慢结痂恢复,她一把推开身边人的搀扶,死死盯着秦扬:“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喜欢你吗?”
“哦?”秦扬来了兴致,作洗耳恭听状,“为何?”
林芷满怀恶意地说:“因为你这张脸。”
听见这话,林子满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神情复杂地垂下眼睫,有些不敢去看秦扬的脸色。
却不想,秦扬听完这句话并无太大变化。
“这个本王知道啊。”他语气里甚至有些失望,“不如你再说些本王不知道的?”
“你知道?!”林芷这下是真的震惊了,“你知道还甘愿如此?堂堂妖族之主竟愿意以色侍人?”
“那些本王都不在乎,本王只知道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不论是用什么方法。再说了,以色侍人又怎么了?皮囊能吸引到配偶本就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秦扬无所谓地一摊手,“你当我们妖族与你们一般迂腐吗?妖族求偶一看实力,二看相貌,生灵天性皆是如此,就连不通灵性的寻常鸟雀,都知道求偶需要一身艳丽的羽毛。这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偏偏被你们人族说的如此不堪。”
“喜欢一个人的相貌就是肤浅?你们说这话时难道不感到羞愧吗?林宗主,人族有多看重相貌,你不是最清楚吗?不然何至于日日随身带着那千面妖丹?”
自己那隐藏在千面妖丹下已经苍老的脸庞,是林芷最不愿面对的,但凡提及此事的人都会被她记恨上,而后被她狠狠报复。但此时她看着自信又不屑的秦扬,不但没有怒上心头,反倒生出了一个更加残忍的念头。
林芷没再去解释他和自己所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因为她忽然发现,此时其实并不是揭露真相的最佳时机,待到情网深陷时再给他们致命一击,岂不比现在痛快百倍?
贪恋皮囊在秦扬看来是很正常的事,甚至引以为豪,但当这高傲的妖族之主某一天忽然发现,与自己恩爱缠绵的伴侣只是将自己当成一个死人的替身呢?他还会毫不在意吗?
不可能的。
没有人能忍受自己在别人眼里只是一个影子。
越是恩爱,越是感情深厚,真相暴露的那天,伤痛与怒火就越是剧烈。
到那时,秦扬还会像今天这样,以整个人界的安危为要挟护着林子满吗?
怕是不需要林芷动手,秦扬自己都会恨不得要杀了这个戏弄自己的女人吧?
.
“师父!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整个修真界都在传你要去妖都和亲?!”
林子满刚送走几只来给她测身量裁嫁衣的蚕妖、蜘蛛精,还没清净几刻钟,屋外就传来咋咋呼呼的喊声。
她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你在虎行山就是这样修行的?和亲是这么用的吗?!”
“意思不是差不多嘛。”茅重从外奔进来,片刻不歇地紧接着问,“所以那些传闻都是真的?秦扬那小子竟然是妖王?还逼着师父你去和……和他成亲?”在林子满凉凉的视线中,茅重口中的“和亲”不自然地转了个弯。
林子满懒得理他,讥讽道:“才修行了不到一年就回来了,是实在太差劲,白斓不肯要你了吗?”
“怎么可能!白长老可喜欢我了,怎么可能不要我了!”
林子满冷嗤一声:“是谁才去了半月就传讯回来诉苦,说白斓过于严苛,快要受不了了?还可喜欢你了,可喜欢揍你吗?”
茅重讪讪地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时是我不懂事,没有体谅白长老的一片苦心。后来我发现白长老虽严厉了些,可都是为了我好,她其实很关心我的。”
“诶哟哟——”林子满啧啧称奇,像看什么稀罕物一样看着茅重,“在无为峰上这么多年,也没见你这么懂事过啊。”
“师父!你别扯开话题,你还没说到底怎么回事呢?!”茅重恼道。
“还能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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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回事,就那么回事呗。”林子满含糊道,支着头不耐烦地赶人,“既然回来了就快去将你那一池子灵鱼清理了,成日里叫唤着要吃食,烦死了!”
茅重注意力果然被引走,刚应了一声准备出门,又有一道声音从屋外响起——
“就那么回事是怎么回事?”
听见这声音,林子满先是一顿,而后猛地抬起头来,就见迟渊正眼含笑意跨进门来。
“你醒了?恢复得怎么样了?”林子满忙迎上前去。
待走到近前,林子满又是一顿,迟渊身上的气息与之前相比更加内敛深沉,显然修为大有进阶,她惊讶地问:“你这是……已经到炼虚期了?”
迟渊点点头,自来熟地在桌边坐下:“在化神期困顿了那么多年,始终无法进阶,没想到这次竟因祸得福,醒来便成了炼虚期。”
“你为了人族不惜毁掉最珍惜的右手,几乎可以说赌上前程不顾,这份心境,天道也该心生垂怜。”
挥退没点眼力见还杵在一旁好奇观望的徒弟,林子满在迟渊身边坐下,提起茶壶给他斟了杯茶:“恭喜啊。”
迟渊眼神复杂地看着她:“该说声恭喜的不是我吗?还未贺你喜事将近啊。”
林子满倒茶的动作一顿,苦笑道:“你就别打趣我了。”
“我才醒没两日,就听见外界都在传你深明大义,为保人族太平将入妖都以身饲虎。本以为你是受人胁迫,不想要饲的却是你先前带在身边的那个小弟子。”说到这儿迟渊冷哼一声,忿忿道,“我就知道那小子没安好心!”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就算是贪图他的相貌,也不至于鬼迷心窍到把一代妖王时时带在身边的地步吧?”说着说着迟渊一顿,突然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随即用怀疑的眼神打量她,“难不成你们真是提前串通好演了一出戏?”
“这还真不是,我连他妖族的身份都是他暴露以后,我才从别人嘴里知道的。”林子满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前因后果大致解释了一遍。
越听迟渊的眉头皱得越紧,他沉声问:“所以此事你心里根本不愿意?”
林子满透过镂空的窗户望向远方云雾缭绕的山林,轻声道:“也谈不上愿不愿意,这种事若没有更好的办法,就随他去吧。”
“什么叫随他去吧?原先你可是连屋里的花摆得不好看都要亲自上山重新采的人,如今这种人生大事,也能随他去了?!”迟渊恨铁不成钢。
“那时不是年轻嘛,一天天使不完的精力,到处作妖,如今我可作不动了。”林子满失笑,“再说了,对我来说这当真算不得什么大事。我从前也没亏待过秦扬,就算去了妖都,他也不会突然说要取我性命或是要折磨我,除却生死,还有什么是无法接受的大事呢?”
“你倒是心胸豁达,十分看得开啊!”迟渊阴阳怪气地讽道。
林子满翻了个白眼,回道:“哪里哪里,远及不上迟少主!”
两人斗了片刻嘴,安静地品了会儿茶,迟渊突然想到什么,问:“你方才说,秦扬暴露身份是在永凌山内,知道内情的也都是门内弟子?”
林子满点点头,说:“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当时我也疑心过。那晚秦扬身份暴露后,小清已下令严禁将此事外传,而永凌山与上阳宗相去甚远,平时根本没有交集,林芷到底是怎么知道秦扬妖族身份的?”
“但此事根本无从查起,那段日子大家都忙着抵御妖族,行踪不定,谁知道是哪个‘刚正不阿’的弟子跑去跟上阳宗告的状?”林子满搁下茶杯,“而且关键时刻秦扬搅和了这一脚,永凌山到底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损伤,此事只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