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脆的哨响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第一场首发，作为半路入队的陈砚水选择礼貌性地退居幕后，让原有的哲学系篮球队队员先上了场。
比赛是常规的五局三胜赛制，四十分钟一场，每小节十分钟。
篮球赛一直是备受男女生关注的比赛，此时比赛开始，场馆内已经非常热闹了。
乔耳嚼着一大包脆脆的薯片，安然自若地等待着陈砚水出场。
看她一个人，旁边的女生忽然往她身侧凑了凑，“哎，姐妹，你也是来看程迹和陆西洲的？”
掏薯片的手在袋子里停顿了一下，乔耳歪头只发出了一个短促的音节：“啊？”
对方好似NPC一样，也不管乔耳回答了什么，只管自顾自继续追问道：“你支持程迹还是陆西洲？”
乔耳心想：一个是完全没说听过的陌生人，一个是阴魂不散的前男友，难道我就非得从二者当中选一个出来不可？
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偷瞄了一下四周。
观众席上有不少振臂高呼“程迹”和“陆西洲”这两个名字的选手，很明显今天来看篮球赛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冲着这两个人来的。
她立刻就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虽然她很想坚定地说：“程迹是谁我不认识，陆西洲就是一坨屎，两者我都不支持，我是来支持陈砚水的。”但她很怕这句话一说出口，她今天就走不出这个体育馆了。
于是她选择将一包没开封的薯片递出去共享，并反问道：“你更看好谁？”
那人果断道：“当然是程迹了，虽然陆西洲学长也很帅，但我不吃斯文败类的类型。”
乔耳松了一口气，并暗想“斯文败类”这个形容词放在陆西洲上着实贴切，特别是后两个字......
她立刻顺坡下驴，目光坚定道：“是吗，我也更看好程迹！”
呵呵，其实她连场上哪个是程迹都还没搞清楚......
对方女生接过乔耳递来的薯片，道谢一声后便拆开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道：“姐妹你哪个院的？”
乔耳：“汉语言，你呢？”
对方：“我哲学系的，可惜和程迹同届不同班。”
乔耳下意识往场内看了一眼。
好好好，既然程迹也是哲学系的，那么意味着范围就从十个人缩小到五个人了。她的目光从背后写着“哲学”两个大字的五个人当中穿梭，很快就锁定了其中一个。
他个子很高，穿着一身红色球服，里面套着一件防汗的白T，露出的手臂线条流畅，肌肉分明，一看就是经常运动健身的类型，这样的身材配上他那张五官立体、眉眼深邃的脸，确实是万千少女的梦。
此时他正突破层层防守，抓球跃起，直奔篮筐。
乔耳能明显感觉到周围观众的呼吸都跟着停滞了几秒，直到那道跃起的身影骤然将球抛出，球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旋即稳稳穿过篮筐落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全场观众才暴喝出声。
汗水顺着程迹的脸颊滑落，他掀起衣服潦草一擦，便露出一块块排列整齐、大小匀称的腹肌来，不出所料，尖叫声骤起，全场女生再度沸腾。
乔耳旁边那个女生连薯片都顾不上吃了，她掏出自备的三五个充气啦啦棒，塞进前后左右包括乔耳在内的几个人手里，“程迹！程迹！程迹！”
乔耳不知所措地看着手里突然多出来的啦啦棒，一时间有点迷茫，周围人都跟着高呼起来，那女生一回头见乔耳还在发呆，于是一把拉起她，“怎么不喊，程迹都进球了，别不好意思。”
想不到对方个子小力气却挺大，乔耳一下子就被拽了起来，莫名其妙就加入了程迹的“专属啦啦队”当中。
乔耳一边尴尬地挥舞着充气啦啦棒，跟着大家小声喊程迹，一边心虚地看向候场区的陈砚水。
陈砚水大概率也看见她了，然而下一秒他就举起了代表换人的号码牌，这是要上场了。
裁判吹响口哨，场中立刻有两个人下来，由陈砚水和贺渡替换上场。
场馆内的气氛又骤然高涨了起来。
“我嘞个豆，这个帅哥是谁，一分钟内我要在表白墙上看到他的联系方式！”
“沧海遗珠啊，这也太帅了，以前都没发现我们学校还有这号人物。”
“贺老师在我心里突然间就暗淡了许多，这是怎么回事？”
“我去我去，这不是咱们在哲学课上看到的那个帅哥吗！听梁教授说是大咱们几届的直系学长。”
“真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啊，唉......”
“我靠，盐水大神！怎么不早说，我要摇人来看了！”
“盐水！盐水！盐水！”
......
乔耳忍不住偷笑了一会儿，却发现陈砚水似乎有意无意地朝她的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旁边的女生立刻高声尖叫起来，“哇，这个帅哥也好帅！程迹第一他第二！”
另一个手里还拿着写着“程迹我爱你”五个大字的充气啦啦棒的女生顿时两眼放光道：“这个可太对味了，我要路转粉了。”
有人立刻笑她俩：“你俩上节梁教授的课缺课了吧，这帅哥是咱们梁教授的爱徒，听说当年期末中哲考了九十五分。”
乔耳认出她了，她是课上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关注考试重点的那位同学，想不到她也来看篮球赛了，看来这场比赛的热度的确很高。
而此刻的陈砚水正站在陆西洲的对面，一脸不悦地看向陆西洲。
他刚刚打听过了，这个陆西洲是乔耳的前男友，还了解到了两人的分手原因以及陆西洲的一系列离谱操作，再联想到乔耳刚刚的神情，陈砚水现在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复仇。
哨声吹响。
比赛重新开始了，观众区再度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关注着这位新帅哥到底会带来什么样的精彩表现。
乔耳也密切关注着陈砚水。
她其实不怎么懂篮球，对于这项运动的了解仅限于在《灌篮高手》里面了解过基础的规则和玩法，以及奥运会的时候和乔爸一起走马观花看过几次不怎么完整的比赛，但很快她便发现单看陈砚水打比赛就很享受。
只见场中不断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声响以及各种球鞋摩擦地板的声音。
陈砚水接过贺渡传来的球后便骤然加速，连续突破两个人的防守，陆西洲见状连忙上前阻拦，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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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水回身运球两下，一个假动作绕开陆西洲的防守，紧接着一个空中变向，抬手将球抛出。
众人的视线都紧紧追随着这一颗球，在半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嗖——”
“啪！”
篮球以一个十分精准的角度落入了筐内，甚至连篮筐底下的球网都没有抖动几下。
这一记完美的三分球立刻将比赛的气氛直接推向高潮。
“三分！三分！太牛了！上半场结束了！”
“我的天，这个空中变向可不是一般人能打出来的，这人有点强啊。”
“岂止是有点，简直是太强了好吧。”
“还好今天来了，要不然就错过看盐水大神打球了，期末挂科也值了。”
“不行，机不可失，我要去前面拍几张，说不定明天就能冲上热搜。”
“热搜不知道，但超话肯定会炸开，馋死谁了我不说。”
“别挡我别挡我，看不见了都......”
“盐水！盐水！盐水！”
全场观众以及包含候场区的所有球员都沸腾了起来，离得这么远乔耳还能清晰地听到贺渡高喊一声：“牛啊！”
陈砚水回身走到队友身旁，似乎还颇为得意看了一眼乔耳的方向。
乔耳立刻朝他挥挥手。
陆西洲与之擦肩时，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这个动作，于是也顺着他的视线朝观众席的方向看去，不料乔耳却立刻沉下脸，将自己埋在各种零食当中。
陆西洲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他推了推眼镜，同陈砚水说：“刚刚那球你运气不错。”
陈砚水迅速察觉到了对方话语中的挑衅意味，视线在陆西洲的侧脸上停留了一瞬，低笑着意有所指道：“岂止是球，错过了她，你运气着实很差。”
陆西洲面色铁青地瞥了他一眼，他吊儿郎当地朝陆西洲挑了挑眉。
“盐水！赶快回来继续！待会儿传给我一个，我已经迫不及待carry全场了！”贺渡见状况不对，立刻上来打圆场，“陆同学是吧，打得不错哈，继续努力。”
陆西洲心里更恼火了，这种前辈对待后辈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就因为他是辅导员吗？
陈砚水轻瞥了陆西洲一眼，没再多费口舌，而是转身同贺渡一起走回了右半场区，同其他几位队友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策略。
十分钟后，陈砚水和陆西洲作为开球选手，再度站在了对立面。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顿时又将气氛点燃。
许多人都在小声猜测这两位学长是不是有什么私人恩怨。
而乔耳旁边一会喜欢程迹一会喜欢陈砚水的那个女生，此时忍不住攥紧了啦啦棒，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的动向，时不时喃喃自语：“这个学长未免有点太帅了吧......”
闻言，乔耳认认真真端看了一番陈砚水，看他一跃而起，顺利抢到开场的第一颗球，看他反手将球传给贺渡，紧接着便回身帮忙拦住突进的陆西洲。
两人再次进行肌肉对抗时，他不知道突然和陆西洲说了一句什么，引得陆西洲少见地表现出了带着一丝阴狠的怒意。
观众席上的乔耳瞬间便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