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外套事件后，林余黎重振旗鼓开始她和程律珂搞好关系的大业。
林丹泠不理解她的行为：“你就这么喜欢热脸贴她冷屁股？”
还不如来贴我。
林丹泠戳着林余黎的脸问，她最近可没少见到林余黎课间下楼买吃的回来都会给程律珂带一份，那殷勤贴心的劲，看得她很不是滋味。
她跟林余黎从幼儿园认识到现在都没有这种待遇。
“见色忘闺。”
“才没有，”林余黎知道林丹泠说的是什么事，疯狂摇头给自己的行为辩解：“给她买零食是为了感谢她这几天午休结束和我课上犯困的时候喊我，而且我也给你带了，没有只给她带。”
林余黎仗着自己身高比林丹泠矮了半个头，直接坐林丹泠腿上，触感虽然没有比硬邦邦凳子好多少，但有总比没有强。
零零还是太瘦了，腿上都没多少肉。
想着，林余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
好吧，我好像更瘦一点。
林丹泠拒绝接受这个解释：“那不一样，反正我就是不高兴。”
她不讨厌程律珂，可现在林余黎有只追着程律珂玩不理自己的倾向，她难以接受。
“你不准给她买吃的，我也能喊你，不需要她，总之你不能再理她。”
林丹泠说得严肃，让林余黎想撒个娇，卖个萌把事情糊弄过去都不行。
双手按在林丹泠肩上，坐直上半身和林丹泠四目相对好几秒后，故作无奈宠溺的样子，叹气说：“好吧好吧，不给她买只给你，谁让我宠你呢——啊！”
林余黎话还没说完，林丹泠的拳头就砸中她的脑袋，毫无防备的林余黎吃痛出声，表情夸张，捂着脑袋就往林丹泠的肩膀上靠，一边靠一边哀嚎：“你好暴力，零零。”
“就暴力。”
林丹泠说，伸手要把林余黎从自己腿上推下去，林余黎早有准备抱她抱得死死地，林丹泠推了几下没成功，只能黑脸任人在自己腿上坐着。但不说话，无论林余黎和她说什么都不理，直到感受到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林丹泠敏锐地抬头看向视线来源，程律珂从门外走进来，视线短暂在她们身上停留一秒就移开，径直走到位于她们前面一排的位置坐下。
听到凳子和地面摩擦发出的声响，林余黎下意识抬头看，见是程律珂回来，张口就要打招呼。
嘴刚张开，林余黎就感觉有道凉飕飕的视线从上直挺挺地落在自己脸上，冷冷的，看得她心慌。
手自觉捂住嘴和眼睛，口中念念有词：“我什么也看不见。”
样子很是滑稽。
林丹泠对林余黎的自觉还算满意，勉强点头将此事揭过，从口袋里摸出薄荷糖拆开包装，点点林余黎捂在嘴上的手，手指移开给林余黎喂了一颗。
清凉的薄荷味很快在口腔中散开。
危险警报消失。
林余黎抚了抚自己心口，安抚自己跳个不停的心脏。
呼，好险好险，差一点就哄不好了。
不过这也说明我太受欢迎，太招人喜欢了，零零怕我被抢走。
哼哼，我真是罪孽深重啊。
上课铃响，林余黎快速把口中的薄荷糖嚼碎，回到自己位置上，凉意猛地冲到喉咙，一个不注意坐下太快，又深吸一口气，凉意瞬间沁透喉咙最上部。
呛得林余黎捂着嘴弯腰对着墙一边咳嗽不停，眼中还挤出几滴生理性的眼泪来，很快就模糊了视线。
伸手在桌面上胡乱摸，想要拿自己的水杯喝水把这股凉劲压下去。
手无目地的在桌上扑腾一会儿，指尖终于碰到杯壁，顾不得去看，林余黎拿过水杯拧开盖子就直接喝了起来。
水滑过喉咙压下痒痒的不适感，林余黎重获新生般舒了口气，坐直身体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准备好好听课。
只是当她要把水杯放到她常放的地方时，发现她的水杯就在那里呆着。
林余黎眨眨眼。
不是，我的水杯在那，那我手里的这个杯子是……该不会是程律珂的吧！
脑中冒出大堆叹号，不可置信地低头去看她还握在手中的杯子，白色的透明水杯。
还真是。
可程律珂的杯子不放这边，我不可能越过她拿到杯子，那就只有这个杯子是程律珂主动放我手，可为什么，我的杯子不就在桌面上放着？她不该看不见。
震惊褪去，林余黎只剩下满心疑惑，好奇扭头去看程律珂，程律珂正专心看黑板，丝毫没有回头要搭理她的意思。
林余黎更摸不着头脑了。
真是奇怪。
林余黎还想深入思考一下，就听见老师的咳嗽和让学生收心看黑板的声音：“同学们我知道我的课很无聊，可还是要学的，不要跑神。”
教室里发出几声笑声，老师趁机又说了几句，成功把学生的激情调动起来后引入今天的课程。
林余黎也不再乱想，把杯子放到程律珂手边后看黑板。
下课再问她吧，先听课。
林余黎耐着性子把课听完，往常很快就过去的四十分钟今天却漫长的令人厌倦，她差点就要坚持不住趴桌上摆烂了。
下课铃的响声听在林余黎耳中犹如救赎圣音，但老师对下课铃置若罔闻，仍手执书卷在讲台上挥斥方遒。
林余黎手臂一软，整个人无力地瘫倒在桌面上，面露痛苦。
怎么拖堂啊，之前都不拖的，我有事要做就开始拖，老师是不是偷听我的心里话了。
林余黎趴在桌面上，郁闷地撅起嘴。
班里大部分人的样子和她一样，下课铃声一响，心都飘出去了，再重要的知识点也听不进去。
林余黎趴着，眼睛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偷瞄几眼观察周边情况，确定零零没注意她后，放心将视线落在依旧专心看向黑板的程律珂。
身量偏高的少女挺直了背，在一众歪歪扭扭倒靠倚着的学生里，极为显眼。
像仙鹤落到鸭子堆里。
林余黎看着看着入了迷，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程律珂看。
程律珂感受到来自右侧的火热注视，她想忽视都不行，放在桌上的手，五指微微蜷起，面上绷的更紧。
她有点不自在，很少有人盯着她看。
落在其他人眼里便成了不耐。
看来程律珂也不喜欢拖堂，林余黎撑着下巴想。
老师也知道下课了没人愿意听，快速将这个知识点说完，布置完作业就宣布下课。
教室里顿时活跃起来，趴下睡觉的睡觉，起身接水的，去厕所的，各有各的事。
除了林余黎还保持着发呆看程律珂的姿势不变。
她真好看啊。
林余黎想，全然忽视老师已经让下课的事实，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趴着看程律珂，直到眼前一片漆黑，微凉的指尖轻盖在她的眼睛上，虚虚掩着，几缕光线透过指间的缝隙落进她的眼中。
林余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眨眨眼睛，睫毛滑过手心，掩在她眼上的手往上移了些，似是被她的睫毛刮痒了。
程律珂。
林余黎脑中跳出三个字来。
抬手抓住盖在她眼睛上的手，手想要抽走，林余黎不放，甚至还抓得更紧了些，压在自己脸下。
她看见程律珂略蹙起眉头的样子，似乎是生气，但无损那好看的脸。
怎么能有人生气也好看。
在林余黎对好看的人的浅薄认知中，程律珂绝对算的上是很漂亮的那种。就是太冷了还不喜欢说话，开学刚分好同桌的时候，她努力了好久都没能让拉近和程律珂的关系。
可惜。
林余黎叹气出声，松开程律珂要抽回去的手，侧头枕住自己手臂，抬手指指和自己水杯并排放的水杯：“你怎么把你的杯子递给我？”
程律珂收紧沾染上林余黎脸颊温度的手指，表情不变，边收拾桌面上的东西说：“你一直在咳嗽。”
言简意赅，但不能让林余黎满意。
伸手捞过程律珂的杯子在面前来回晃着玩，追问：“可我的水杯就在桌面上，你直接把我的递给我不是更方便。”
程律珂不喜欢把自己的东西借给别人，林余黎知道，开学这么久她就没见过程律珂借给其他人东西过，尤其还是水杯。
听到林余黎的话，程律珂似是才看到水杯一般，面上露出少许惊讶的表情，眉尾比平时抬高三到五毫米，落在林余黎脸上的目光短暂移动水杯上，透明的杯壁透出里面泛起波纹的水面。
半晌后，在林余黎期待的注视下，说：“顺手，没考虑太多。”
“好吧，”知道问不出更多的林余黎坐起身，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低头看眼星脑上的时间，确定还足够后，起身问程律珂：“你要吃饼干吗？我要去楼下买，我饿了。”
“不用。”
程律珂对着她说完就低下头，整理手头的东西，林余黎走出座位时不知道想了什么，抬头又对林余黎说了声谢谢。
“嗯？”
林余黎不明所以地看向程律珂，但人已经重新低下头忙自己的事，不好打扰，只能奇怪地挠挠头，走出教室。
怎么突然说谢谢？她没让我带东西吧？
林余黎怀疑程律珂刚刚是说了她要饼干，但她没听清，可仔细想过后确定没有。
总不能是因为我问了她吧。
林余黎思考着程律珂说谢谢的原因，步伐轻快来到楼下放自动售卖机的地方，抬头看的一瞬间遭遇这学期最大的绝望。
怎么这样！
程律珂刚将桌面整理干净拿出下节课需要的课本，林余黎就满脸绝望从外面走进来，一言不发地绕过她进到座位里坐下。
程律珂没太在意，可下一秒林余黎整个人就趴到桌上，肩膀起伏伴着压抑的抽噎声。
哭了？发生了什么？
程律珂停下翻书的动作，扭头上下看了一遍林余黎确定对方身上没有明显跌倒的痕迹后，犹豫片刻抬手轻轻拍了拍林余黎的肩膀。
林余黎趴着没动，还往旁边缩了缩。
见状，程律珂又拍了拍，面上染上担心。
林余黎退无可退，只能翻身露出半张快要哭的脸，眼眶盈满水光，程律珂心瞬间就提起来，声音略显紧张地问：“你怎么了？”
林余黎自动把程律珂的询问归入关心，鼻头一酸，哭着抱住程律珂伸过来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臂嚎：“自动售卖机没有了！我好饿，学校怎么能把我的自动售卖机弄走，今天我还没带零食呜呜呜……”
程律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