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风拍打着阁楼窗棂,韩母的织布机"咔嗒咔嗒"响得像催命符。
她枯瘦的手指穿梭在五彩丝线间,浑浊的眼睛却亮得吓人,绢布上渐渐浮现出魔幻场景:
金灿灿的粮仓堆得比山高,膘肥体壮的战马踩着七彩祥云,士兵盔甲反光刺得萧何睁不开眼。
"韩婶!"
萧何的算筹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您把项家军粮写成现有的二百倍?这、这要是被戳穿,咱们得被剁成肉酱喂狗啊!"
韩母"哼"了一声,把梭子狠狠穿过经线:
"你萧叔当年给始皇帝做假账,直接翻了五百倍!"
话音刚落,织机突然发出刺耳的"咯噔"声,绢布上蹦出个咧嘴笑的猪头——正是韩信五岁那年用朱砂画在账本上的涂鸦。
蹲在墙角调试数据罐的韩信手一抖,狗油泼在裤腿上:
"娘!这是要交审计署的文书,不是您织花布!"
"怕啥?"
韩母从发髻拔下银簪,在绢布上戳出一连串窟窿,
"这儿加场蝗灾,那儿编场暴雨,再让曹寡妇往汤里撒点迷魂药——"
话没说完,簪头突然掉出半颗乳牙,
"哟!你六岁换牙时,哭着喊着要留作纪念呢!"
曹寡妇的馄饨摊飘出阵阵肉香,案板上剁骨刀"咚咚"响得比战鼓还急。
"樊哙!把发霉的粟米全搬去西仓,新米给我堆成小山!"
她头也不抬地喊着,围裙上还沾着昨晚调试全息投影时弄的荧光粉。
案板下钻出灰头土脸的樊哙,嘟囔着:
"可审计官正在东仓一粒一粒数米,连老鼠洞都要扒开看!"
"急什么!"
曹寡妇猛地掀开汤锅盖,蒸汽瞬间凝成全息投影。
只见发霉的米袋眨眼变成金闪闪的新粮,虫蛀的窟窿自动变成"特级贡米"的红戳,连爬过的米虫都被p成了会跳舞的金龟子。
这时项伯像耗子似的溜进后厨:
"老规矩,三斤假发换最新数据!"
韩信从梁上倒挂下来,晃着手里的假发套:
"这撮白毛可是从范增头上现薅的!戴上能接收他脑电波,昨晚他梦里念叨的全是霸王防脱生发膏!"
项伯慌忙揣进怀里:
"我家霸王最近愁得直扯头发,后脑勺都快能反光了..."
话没说完,假发里掉出片竹片,上面刻着:
明日子时查粮仓。
"驾!"
二十匹瘦得皮包骨头的老马,迈着小碎步从校场蹒跚而过,每匹马屁股都贴着"日行千里"的二维码。
萧何举着狗油刷子在后面边追边喊:
"等等!还没给你们打高光、丰臀呢!"
张良慢悠悠展开画卷,指尖轻点:
"直接上Ar投影!"
画中骏马瞬间化作光影,完美覆盖住真实的老马。
可一匹老马突然尥蹶子,把投影的马腿踢得悬在半空,像极了喝醉的皮影戏。
"项家审计来了!"
放哨的孩童扯着嗓子大喊。
韩信抓起泥巴就往马眼上糊:
"快装瞎马!按新规残疾战马不算损耗!"
审计官摸着胡子连连点头:
"贵营战马虽盲,可这尾鬃油亮如缎,定是用了天价护理品!"
"每日三遍沛县特产狗油!"
萧何咬着牙递上油罐。
审计官眼睛一亮,蘸着油就往自己秃头上抹:
"此油可治谢顶?"
咸阳宫大殿里,刘邦捧着光洁如玉的竹简,声音洪亮得能震碎瓦片:
"陛下请过目!我军存粮足够吃上百年,连老鼠都能养得膘肥体壮!"
御史大夫冷笑一声,抬手喊道:
"取验粮镜!"
铜镜往竹简上一照,霉米和虫蛀的真相瞬间暴露,镜光扫过刘邦衣襟时,赫然照出缝在内衬的欠条:
赊曹寡妇狗肉三十斤,以江山作抵押。
"刘季!"
龙椅上传来怒吼,
"你当朕..."
"陛下且看!"
吕雉眼疾手快抖开锦缎,上面绣着金光闪闪的粮垛。
项羽的使臣项庄见状,拔剑就刺——
"嘶啦!"
锦缎裂开,飘出一块泛黄的尿布,上面歪歪扭扭印着个"韩"字。
满朝文武先是一愣,接着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韩信涨红了脸,又羞又急:
"娘!您怎么把我周岁时尿湿的尿布缝进去了!"
护城河边,韩母就着月光补织锦缎,银针在她手里上下翻飞:
"那年你爹被项家逼债,娘把最后半袋米都缝进你尿布..."
她突然扯开织品夹层,霉米"簌簌"往下掉,
"真当娘老糊涂了?这二百倍造假,是要让项家血债血偿!"
对岸突然火把通明,项羽举着被狗油浸透的假发套大喊:
"刘季!你往范增假发里掺辣椒面!"
范增顶着红肿的头皮哭嚎:
"老夫今早批阅公文,一挠头掉出三斤花椒,眼睛都快辣瞎了!"
刘邦"噗通"跳进河里:
"项总监息怒!这是祖传生发秘方,效果显着!"
话音未落,水里冒出几十个光头秦兵:
"邦哥没骗人!狗油抹了半月,我们都长出新头发了!"
月光照在他们新冒的青茬上,项羽举着剑的手慢慢垂了下去。
《汉纪》卷八记载:
"高祖先入咸阳,与楚约,先入关者王。然楚强汉弱,萧相国制竹简三重,外示粮秣丰盈,中录真实损耗,内缝婴孩襁褓..."
两千年后,咸阳考古现场一片惊呼:
"第三重竹简夹层发现织物!"
灯光下,泛黄的尿布上显出娟秀字迹:
"信儿弥月,其父殁于楚役。今以儿襁褓为简,存粮秣虚数二百倍。若事败,愿此布裹儿尸归故里;若成,则汉家万世当记——民心可造假,慈母心不可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