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县的石板路还沾着露水,曹寡妇馄饨摊的铜锅已经咕嘟冒泡。
竹凳上挤满攥着竹牌的百姓,卖菜刘婶把沾着泥的草鞋往凳边一蹬,压低声音问:
"你们说,吕总监的红签预测该不会是蒙的吧?上个月她说楚股要跌,我咬牙抛了所有持仓,结果第二天项羽真从马上栽下来了!"
"蒙?"
磨刀匠"哐当"一声剁下块牛骨,火星子溅在食客脚背上,
"她算日子比萧何的算盘还精!前天刚说邦哥的股要涨,沛县十八家狗肉摊当天就挂出庆祝涨停,每斤加价三铢的红绸子!"
话音未落,马蹄声像擂鼓般砸过来。
萧何举着噼里啪啦乱响的算盘一头扎进人堆,发髻歪了也顾不上扶,额头的汗珠子顺着算盘珠子往下淌:
"嫂子!大事不好!上个月您预测的楚股跌幅差了0.3%,项家趁机做空,咱们押在狗肉期货上的八百斤存货全赔进去了!"
吕雉慢条斯理搅着陶碗里的红糖水,热气在她眼角凝成细小的水珠。
她瞥了眼日头,突然把碗往灶台重重一搁:
"慌什么?今日辰时三刻,西楚资本必定跳水。"
指尖轻点水面,倒影里项羽的方天画戟正往下滴着浓稠的红豆汤,暗红汁液在碗底晕开,活像支断崖式下跌的k线图。
三更天的库房里,吕雉跪在满地竹简间,木匣开启时"吱呀"一声,扬起的灰尘呛得她直咳嗽。
泛黄绢帕裹着的二十八星宿腰带露出来,边角处歪歪扭扭绣着"雉儿及笄礼",针脚间暗红的血渍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
"娘,您当年真靠这个预测粮价?"
她对着烛火翻转腰带,突然听见窗外传来萧何的哀嚎:
"嫂子救命!项羽要熔了虞姬的金钗补仓了!"
吕雉猛地把腰带系在小腹,星宿图突然发烫。
朱雀七宿在绢面上扭动,渐渐拼成"未时暴跌"四个血字。
她一脚踹开木窗,瓦片"啪嗒"掉进院子:
"告诉邦子,未时抛售所有楚股!再带十个弟兄守在当铺,等着收虞姬的金钗!"
萧何掰着算盘珠子直摇头:
"可咱账上只剩三枚刀币,连碗馄饨都赊不起了..."
"押上我的嫁妆匣!"
吕雉抄起雕花漆盒砸过去,里面掉出卷泛黄的帛书,
"瞧见没?项伯当年通敌的认罪书!他敢使坏,就让全天下都知道项羽他叔是二五仔!"
第二天的馄饨摊变了样——曹寡妇举着长勺敲得铁锅震天响:
"开盘了开盘了!吕总监同款红糖水,喝完包你看懂k线图!"
刘邦蹲在条凳上啃烧饼,油渍顺着指缝往下滴:
"我家吕雉昨夜观星象,说项羽今早必闹肚子——哎哟,你们快看!"
众人齐刷刷抬头,项家的无人机歪歪扭扭飞过天空,撒下的债券传单像雪片般落进汤锅。
被馄饨汤泡胀的传单上,霸王头像的嘴角还挂着汤汁,活像在哭。
韩信突然从人堆里钻出来,手里竹简都被汗浸湿了:
"最新消息!项羽刚把乌骓马的马鞍、缰绳全质押了!"
吕雉指尖蘸着红糖水,在案板上画出歪歪扭扭的k线:
"马蹄铁磨损率超标200%,午时必爆仓。"
萧何举着土圭测日影,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可现在是巳时三刻,误差超过两刻钟了..."
"轰隆!"
天空突然炸开烟花,虞姬的直播画面投映在云幕上。
她哭着举着空首饰盒:
"家人们谁懂啊!霸王把我的翡翠镯子、珍珠钗全当了!"
弹幕疯狂刷屏,背景里当铺伙计正给乌骓马的马鞍称重。
深夜,吕雉疼得蜷缩在榻上,星宿腰带烫得皮肤发红。
张良捧着热汤的手直哆嗦:
"嫂子,钦天监说星象大吉,项股明日必定涨停!"
"错!"
吕雉扯下腰带扔进火盆,绢帛遇火显出血色卦辞:
"荧惑守心,霸王焚冠!"
就在这时,樊哙踹开房门冲进来,嘴里还叼着半块狗骨头:
"不好了!项家派人来抢狗肉秘方了!"
吕雉抓起火盆里的灰烬抹在竹简上:
"把这灰撒到交易所门口,就说霸王要自焚谢罪!"
刘邦边跑边喊:
"灰也能当利空消息?"
"这是我娘当年的经血灰!"
吕雉追着他踹了一脚,
"比黑天鹅还灵!当年彭城之战,撒了这灰,楚军的战马都集体拉稀!"
次日未时,项羽戴着紫金冠出现在直播间,戟指镜头:
"西楚资本稳如泰山!"
突然弹幕疯狂刷屏:
"您的冠顶宝石是玻璃的!"
特写镜头里,宝石裂缝渗出暗红的漆液,像极了流血的伤口。
"吕雉!!!"
项羽砸碎紫金冠,蓝宝石碎片溅在镜头上。
吕雉站在城头,举着大喇叭笑得直不起腰:
"项总监,那宝石早被您熔了补仓啦!"
身后大屏幕播放典当行监控——项羽亲自抱着紫金冠,换回三百张狗肉券。
萧何趁机扬手撒出经血灰,粉末在风中飘散:
"沾了经血灰的股票,必定血本无归!"
楚股瞬间崩盘,交易所里哭喊声震天。
散户们举着狗肉券追着项羽的画像狂喊:
"还我血汗钱!"
有人气得把狗肉券塞进嘴里嚼:
"什么破股票,还不如这券能换块肉!"
三更天,吕雉疼得晕在案前。
恍惚间,母亲的身影在烛火中浮现,手中星盘转动:
"痴儿,星宿腰带要配合潮汐之力..."
她强撑着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到护城河边,将腰带浸入水中。
波光粼粼间,水面浮现出项伯的密信:
"霸王已抵押最后一条底裤..."
"快!"
她拎着湿漉漉的腰带冲进账房,"押上全部身家做空!"
刘邦抱着暖炉直打哆嗦:
"可你生理期快结束了..."
"所以才是最后一击!"
吕雉把腰带缠在他腰上,
"系上这个,让项羽看看什么叫血本无归!"
第二天,项羽召开救市大会。
刘邦挺着系着星宿腰带的肚子,大摇大摆走进会场。
"刘季!你怀孕了?!"
范增的鸠杖"当啷"掉在地上。
刘邦拍着肚皮,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昨儿沾了吕雉的仙气,现在我能算出项股何时归零——"
话音未落,交易所钟声轰鸣,大屏幕上的股价瀑布图红得刺眼。
虞姬哭着冲进会场:
"阿羽!我的翡翠镯子都跌成玻璃碴了!"
项羽盯着刘邦肚皮上若隐若现的星宿图,突然掀翻长桌:
"你们夫妻俩...居然把生理期当金融核弹使?!"
当夜,吕雉在母亲坟前烧化了星宿腰带。火光中,灰烬盘旋成字:
"女子经天纬地,何必逐鹿中原"。
刘邦揉着肚子嘟囔:
"就是项羽送来的三百条底裤太臭了,熏得我都开始孕吐了..."
第二天,《大汉财经》头版头条配着吕雉的画像:
《从月事带到k线图:论女性周期对资本市场的神秘调控》,配图里,萧何的算盘珠子正噼里啪啦地飞向项羽的紫金冠,而曹寡妇的馄饨摊前,又挤满了举着碗等"内幕消息"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