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去的路上安可没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很快走到家,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进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先赶忙把巧克力可可放进了冰箱,合上冰箱门这才松了口气。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这台冰箱显得尤为突兀。
他想了想,把东西放好后锁了门往厨房走去。
刚一掀起门帘,厨房的饭菜香压不住陈年油垢跟浅浅的橱柜湿木味,也算还好这一侧是南边,有通风和日晒。
安可看到池城弓着背弯腰,刚好盖上自家泡菜坛子的一瞬。
被发现了池城脸上也并不见慌张,反而笑着喊了声:"嫂子。"
安可看了眼自家泡菜坛子,微垂眸色,看不出情绪的"嗯"了一声。
池城满不在乎的站在他身边笑道:"嫂子手艺真好,做的泡菜是这几家最好吃的了,嫂子,嫂子你什么时候再做一坛泡菜呗。"
安可蹙眉叹了口气,强撑着笑意:"岐东最近公司忙很少回家吃饭,我跟默默吃的少也就懒得弄了。"
池城手指拎着一节黄瓜丢进嘴里,味道腌制的刚刚好,脆生生的还能吃出黄瓜的清香,他有些遗憾的点点头:"可惜了,嫂子手艺真是不错。那什么嫂子您忙,小旭还在家等着我呢。"
安可打开自家橱柜拿出碗,转身也打开泡菜坛,漏勺在里面晃悠半天除了用来调味的蒜片姜片果然什么都没有打到。
他静默的盯着早就空了的泡菜坛,最后把东西一丢,又将碗放了回去。
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门帘再次被人从外面掀开:"呦~安可这么早就做饭呀?"
钱万红看到安可眼前一亮,快的安可都没看清来人她就先开了口。
安可看清是钱万红勾了勾唇:"不是,我就过来看看,钱姐也好早。"
钱万红目光隐晦的看了眼安可刚刚盖上的泡菜坛子,无所谓的笑笑:"不早了,这不我家小晨才起,我琢磨着给他下点面条。"
二人正说着就听身后哒哒哒的脚步声,门帘被人直接撞开:"小爸!我饿了!饭什么时候好。"
钱万红笑着转身并未用力的拍了下薛晨,瞪他:"催什么催,这才多大一会你当你爸会变吃的呢。"
薛晨不服气的撇撇嘴,扭头看向安可眼前一亮激动道:"安叔叔今天炖鸡了吗?!我想吃鸡了!"
钱万红看了眼安可,象征性的扶着薛晨的肩膀往外推:"吃吃吃,你上周考试卷改了吗?才多少分不知道好好学习就知道吃,下次你要还敢考那点分,咱趁早都站大道口喝西北风去。"
钱万红是beta,beta有孕艰难,钱万红身为beta不仅怀了还一举生下了薛晨,儿子是alpha这事让他一直引以为傲。只可惜前两年丈夫去世,只剩下他一人带着儿子生活,平日就靠经营着东边街口转角的一家酒吧生活。
大概是职业习惯,他为人开朗健谈跟谁都能说几句,时常开玩笑称大家都是姐妹,也没让他们叫自己哥,一直都是"钱姐"这么称呼。
薛晨嘴馋,谁家做了什么都要多瞅两眼,但凡要是做了肉张口就要一碗去。
钱万红一人带着孩子,孤儿寡夫的不容易,邻居们也都不好意思扯破脸跟一个孩子为了点吃的闹起来。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时间长了次数多了任谁心里都不舒服,毕竟谁家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能在这孔雀城生活的就没有有钱人一说。
安可有次因为乔默患病刚好,缓了两天待她肠胃适应了有心给女儿补补身体,特意买了一只鸡煲汤。
被薛晨瞧见吵嘴非要吃,他刚说这次做的不多自家都不够,薛晨那就理直气壮的一句:"我就要一小碗,安叔叔别那么小气嘛。"
安可沉着脸当着那么多人面不好说什么,到底是不情不愿的给盛了一碗出去。
真要为这事闹别扭到底不值当,夫妻宿舍里大家常年抬头见低头见,钱万红八面玲珑人缘又好,安可不想再因为这个跟乔岐东吵架,被他说不就是点吃的你一个大人还跟孩子计较。
乔岐东这人好面子,他倒是能不在乎那点东西,也总会无视安可的辛劳,但他在意每个月为家里花了多少钱。
安可叹了口气,适时停止再去想那些鸡毛蒜皮的糟心事内耗自己。
钱万红赶走了薛晨,转身又回来利落的拧开燃气,看着灶台下边火苗不是很大皱了皱眉,暗道又要灌煤气了。
安可看着钱万红忙碌的身影:"钱姐今天不用去店里吗?"
钱万红边挥舞着菜刀切菜利落的下锅翻炒后添水下锅盖上锅盖:"今天店里换个灯箱,晚一些开,我让员工先帮忙盯着。"
他转身擦擦手边看了眼安可:"你不做饭?乔岐东今天又不回来吃饭了?"
安可笑笑:"他今天公司聚餐,这几天天热,默默早上去学校时特意跟我说先别弄,等她回来了再想吃什么,我打算等她放学回来后再说。"
钱万红正拿着一边不知谁家丢在那的广告传单当扇子扇风,撸了把头发应和:"要不说乔岐东这命是够好的,娶到你这么好的还给他生了默默这么懂事的孩子。"接着感慨:"这天是够热的跟下火球了似的,对了,前两天来安纱窗纱门的你家弄了没?妈的,那破窗户才多点儿,张口就要80怎么不去抢!"
他打扮艳丽,眉眼张扬,跟对方比起来安可觉得自己如同一杯白开水了无生趣。
安可叹了口气:"安了,我也说是太贵了,但天眼看热起来了,不安没法开窗,实在受不住。"
他们住一楼蚊虫最多,再加上周围环境的原因,其实无论住几楼,夫妻宿舍里的居民都够难捱的。
钱万红点点头:"也是,不开窗子不闷死个人,总不能光靠开门凉快,大人忍忍就算了,可孩子真不行。我家那臭小子最怕老鼠,每次开门都胆战心惊的就怕放进去一只嗷嗷叫着让关门。"
他说的生动,安可想到那场景也跟着笑出了声。
"对了,"钱万红突然又想起,拍了下脑袋:"瞧我这记性差点把正事忘了,听说你家隔壁搬来新租客了,咱们楼里还有没有到期不续租的?我店里的员工有个想来这边住的。"
安可是个不怎么有名气的作家,平时就在家写小说,还总去管理员那帮忙整理资料跟文字类,对夫妻宿舍算是比较了解也能说得上话的。
安可家隔壁的确要有新住户,打扫屋子那天他不在家也没看到人,这几天也没见人回来住。想了下,摇头:"没有,怕是要等过年那时候才可能有了。"
那时大家忙碌一年,都回老家过年跟家人团聚去了,也可能再不来了。
钱万红若有所思:"也对,像咱们这管的虽然多些,但也算是这片最正规的了,一般哪舍得退租,最多转租出去,还能赚点差价呢。"
这话不假,夫妻宿舍对每个租客都做背调信息录取,而且并不像孔雀城其他地方,这里对租户平时尤其是发热期都非常注意,不像其它住所总能发生信息素扰乱秩序的事,甚至还因此发生过暴乱。
两人又聊了会,安可把在水房倒净,里里外外又洗干净的泡菜坛又抱回厨房,准备回去时钱万红还不忘拜托他平时帮着留意下租房。
安可回家拿着盆跟毛巾又去水房洗了手跟脸。
再回来时手里端着的盆里盛满了水,他转身锁好门,打湿了毛巾脱掉衣服简单擦洗了下身体,身上的热气顿时消散,换了身干净的居家服整理好后才又出去把盆里的水倒掉顺带把衣服洗了。
做完这一切回到家打开风扇,从冰箱拿出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整个人清爽不少。
他坐在床边,眼神落在虚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是一间不过十多平米的房间,从一进门目光所及看到的这个方方正正的空间就尽收眼底。
屋内大门正对面只有一个小窗,小窗下还有个一米不到的暖气片。
两张床被摆放成直角,横着的那张床脚底还有个带拉锁的简易帆布衣柜,不受重量的有点歪着。
竖着那张床的斜对面有个很小的电视柜,上面有且只能放的下一个小小的老式电视机。
电视柜旁边就是冰箱,角落缝隙里还塞着个一米来长的电暖器,这里冬天太冷了,要是光靠着窗下的那一小节暖气片能冻到睡不着觉,牙齿像打快板一样完全不受控的快速来回磕。
床下放着个折叠小桌子,无论乔默做功课还是安可写小说亦或是全家人吃饭都要靠它。
这就是这间屋子的全貌跟所有东西,也是安可一家三口的家。
夫妻宿舍是栋五层楼高的老楼,建造的也简单,从外看就是一栋红色砖楼,上面有起好多好多窗子。
楼房有东,西两个入口,破落的铁门分别在楼的最两侧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