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木门外婆娑的树影映入眼帘,我就知道不对劲了。
我完全忘记了昨天酒局结束后的事情,而我和水户爱子同居的小屋前是种满了各个季节都会开的好几种鲜花。
现在是夏末,那片波斯菊和向日葵交缠的“小花田”散发着让人迷恋的香气,波斯菊的颜色很多,衬得向日葵也沾染了五彩的气息,它们都是我们在这个灰败落寂的世界里不可多得的亮色。
而眼前的景象完全不对。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再闭眼,再睁开,还是绿意盎然的一棵海岛石枫。树下的阿波银线蕨可不是我前几天帮管理花草的侍女来浇过水的嘛。我还在这里把裙边打湿过,那条裙子是我最喜欢的浅边和服,所以我记忆犹新。
这里确确实实是五条悟的住所。
我想,虽然很尴尬,但是现在五条悟应该不在。
我怀着侥幸心理转过头,四肢僵硬,大腿还有点发麻,我将我身体的不对劲归为害怕过头了,但,我看见被扯去的被子,被压着的枕头,还有背后的白毛。
我人傻了。
一瞬,我细微的感觉到手腕的酸痛,像是被什么给箍住了一样,可一抬手,只是有淡淡的淤青,就像被抓了好久。
当我开始意识到这一处的痛感时,酒精的后作用就渐渐失效了,我只想说,真的好痛,就像蚂蚁啃噬过骨头,像蛇缠绕过神经,我全然清醒了。
悄悄地将外衣披上,手忙脚乱地系上衣裙。还好昨天休闲时换成了最简单的浴衣,现在穿,就方便多了。
白毛好像睡得很死。
我就这么轻轻的离开了,拖着我满目疮痍的身躯。
五条悟成为特级还没有多久,他不应该有很多任务要执行吗?
还有,谁家好人会逃课回家和侍女睡一屋啊?
额,是五条悟,那真是什么都有可能了。
后来,我才知道,夏油杰叛逃了,就在我们一起品酒赏花的昨天。
原来我不是千杯不醉。我想了很多,但只有这一点我记了很久很久。
我踩着爱子会去小厨房的时间回到了我和她的屋子,将昨天的服饰全部改换。昨天那条白底紫色绣球花的浴衣是棉质的,上面已经有了斑驳的水渍,我用木盆装着它去了后院井边。身上就披着黑布衫,挽着袖子,自己清洗裙子。
晾晒好后,爱子回来了。
她边笑边向我走来,“大小姐昨天可让奴家好找啊?哪去了?还不速速招来。”
我有点发虚,但又不好叫同事热脸贴冷屁股,就回道:“我昨天迷路了,在别处吹了一夜的风。”其实,这怎么不算呢。
“还好你找回来了,不然我就要‘独守空房’了。”她一贯喜欢贫嘴,这话倒是调剂了我们之间那种奇奇怪怪的气氛。
室友这一关算是过了。
我们一起回到了房内,她卸去妆容,准备休息,见我就愣在那里,出言提醒:“少爷回来了,你不知道吗?快去还来得及。”
我如梦初醒,六,我差点忘记我的本职工作,我要去伺候五条悟更衣啊。
内心忙乱,像几千万根麻线在穿针,线都是乱的,针怎么可能穿的过去。
我叫来我一直不曾使唤的小侍女,帮我梳妆以及换上合适的和服。急急忙忙地出门去,果不其然,在路上遇见来找我的侍女主管,我以为要被骂了,结果不然。她只是瞅了我几眼,就让我过去了。
她眼中似有深意,但我只顾着礼仪步态的控制,就只一扫而过,匆匆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