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五条毓死在了仪式前不久,但五条悟的元服礼还是如期举办。
他被宣告成年了,我们的工作就快要到下一阶段了。
他成年后,“侧室预备役们”就可以“竞争上岗”了。
天知道这么多年来,看着他从冷酷帅哥到妈见打的青春期少年后,我就知道,我对他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如果我们是单纯的青梅竹马,我可能会暗恋他。但是,我们是明明白白的主仆关系,被人使唤的我,怎么可能喜欢上那个人呢?
我不希望靠着这个“改变命运”,我在等着能够离开的那一天。
不过,对于神子的元服礼,另外两个侍女很是兴奋。
樱子在伺候时难得的走了神,多次将茶水倒得溢出来了,才发现。
好在当时五条悟已经出了房门。她匆匆忙忙的收拾好残局,更衣后又继续去陪伴五条悟。
这是当时樱子带的小侍女告诉我的,那个孩子很可爱,才9岁,像个小太阳,和院里的所有侍女都关系极好。
爱子也是,经常走神。
她被主管侍女,也就是她沾亲带故的那个远房亲戚,批评了很多次。
离元服礼越接近,她们的热情渐渐散了,又渐渐高涨,如此往复,最后到了那一天,换上贴身侍女该穿的礼服时,却异常平静了。
礼服是传统的未婚样式的女子和服,颜色主要以红白为主,一眼看去,和这个宅子仿佛融为了一体,就像配套茶壶的几个小茶杯。
我们只有三个人,所以有一个人不得不跟着夫人而不是神子,这样“队形”才有致。
当然,不是说五条悟的元服礼就只有两个并排的侍女跟随,其实,他的仪仗还是长的。
如果将走在他前面的那些侍从也算上,那至少有二十个不止了。
和夫人一起的侍女会和她一起改换五条悟的装束,让他至少看起来像个大人。
我想,如果他不说话,真的就是一个大帅哥了。
那个和夫人一起的侍女,果不其然,就是我。
我想,难道是因为我一直以来都是管服饰的,所以觉得我会更加得心应手?
这是我第二次见夫人。
上次的血腥,仿佛仍在眼前浮现。
我想,夫人应该是个狠厉的人。
不然,五条悟怎么会连一个庶兄弟,庶姐妹都没有,而且听说,五条悟的父亲最爱的是侧室蝶姬,而不是他的正经妻子。
但夫人稳坐正室之位多年,她靠的是什么,应该不难猜了吧。
虽然让人意外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对她的“统治”有所异议,哪怕上次的事件是那么的惨烈,但是,我和她“共事”时,我发现她和我预想中的完全不同。
她很温柔。
我很难以想象,这么一个温柔的人,会直接让一个才十几岁的女孩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了这个冬天。
她的声音柔柔的,好似拂过耳畔的丝绸,让人很难不对她产生好感。这仿佛有魔力一样,使人下意识的听从她。
断断续续的,她还会夸奖我,这,谁忍得住,真的是美丽温柔的妈妈系夫人。
不知不觉,我将五条毓的事情完全抛之脑后。
礼乐声渐渐近了,惊飞了墙边祭祀用的鸡鸭,底下的侍女不得不用各种方法把它们捉拿归案。
我们处在台后,看不见台前的景象。
夫人的侍女正耐心地给夫人梳头。
侍女看了我几眼,我发觉了,但没在意。
我就立在一旁,内心还是有一点紧张,就强迫自己做深呼吸。
夫人起身,我们跟随。
五条悟安静的跪坐在眼前的垫子上,夫人接过我手中的梳子,为他梳理头发。
他的头发本来就不用怎么梳了,已经看起来好极了,出门前就完全不乱。
我想,这梳几下也许就是做做样子。
面前的神子大人一改往日眼高于顶的作态,洁白的眼睫毛轻轻地颤抖,就像两只振翅欲飞的白蝴蝶。
夫人引着他走进屏风后面。
我带领着侍女们为他更衣,给他换上成年男子的和服装束。
全程他只是闭着眼,一言不发。
我触到了他的手背,不算光洁,体温是冷冰冰的。同时,他睁开眼,瞟了一眼,然后又恢复闭目养神的状态。
终于结束了。
神子大人告别母亲去往台前,在家族长老、御三家代表、总监会代表的见证下,拥有了离开五条家保护圈的权利。
自由的白色海鸥啊,飞向大海,它会迷失还是会在哪一处停留,都是未知。
而岸上的椰子树,永远也离不开这片土地。
我是椰子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