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值班，冯晴瞬间清醒：“是！师姐，怎么了？”
“马上来我院子！再叫上一个帮手！快！有紧急情况！”
莫灵的声音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冯晴被这语气吓得一个激灵，也顾不上洗漱，冲出房门。
刚好撞见住在隔壁、来接她班的师妹刘彩，二话不说就把人拽了过来：“快走！师姐有急事！”
两人气喘吁吁跑到莫灵院子时，几个孩子也被莫灵刚才严厉的样子吓住了，要哭不哭地缩在一旁。
“师姐，我到了！人也带来了！”冯晴赶紧报告。
莫灵没时间解释，目光锐利地扫过孩子们：“虎头！除了你，还有谁受伤了？不许隐瞒！受伤的都站出来！”
孩子们互相看了看，最终有四个年纪稍大的男孩怯生生地举起了手，他们的手臂或手背上也有或深或浅的抓痕。
年纪小的孩子倒都没事，还算这些小朋友心里有数。
几个大人连忙带受伤的小朋友去冲洗伤口，擦碘伏，包扎。
“好！你们三个，跟我来！”莫灵当机立断，“冯晴，你立刻把这只狗送去兽医室！让值班医生全力抢救！处理完你就可以按原计划离开了！”
“刘彩！”她转向一脸懵的师妹，“一楼仓库你知道位置，去拿些吃的喝的安抚这些没受伤的孩子，然后陪着他们等我回来！”
“我马上通知他们父母，但在我回来前，不要让任何人把孩子接走！家长来了也让他们等着！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吩咐完，莫灵一把拉起四个受伤的孩子就要往外冲，甚至没注意自己还穿着睡衣。
刘彩眼疾手快，把自己的外套塞给了她：“师姐！披上！”
莫灵顾不上道谢，抓过外套胡乱一披，跳上车，载着三个惊恐得像鹌鹑一样缩着、不敢吱声的孩子，冲向最近的镇卫生院。
一冲进诊室，莫灵劈头就问值班医生：“医生！有狂犬病疫苗吗？！立刻要！”
医生被她急切的样子吓了一跳：“怎么了？谁要打？”
“这三个孩子！被野生的猞猁抓伤咬伤了！伤口很深！急需疫苗！”
“什么？野生的猞猁？！”医生脸色大变，手里的笔都差点掉了，“我们卫生院没备这个！快！快去市疾控中心或者大医院！越快越好！！”
莫灵二话不说，又把四个孩子赶上车，踩油门踩得几乎踩进发动机舱，一路风驰电掣赶往市医院，那里肯定会有。
车子刚停稳，她就赶羊似得赶着着孩子们冲进急诊。
“医生！这几个孩子被野生猞猁抓伤咬伤了！麻烦尽快处理！”
急诊医生一听野生猞猁，神色立刻凝重起来，迅速招呼护士：“快！带孩子们去处置室！清洗伤口，准备免疫球蛋白和狂犬疫苗！”
医生一边安排，一边问莫灵：“伤后多久了？”
莫灵立刻看向虎头：“虎头，老实说，具体是什么时候被抓伤的？”
虎头被这阵仗吓得往后缩了缩，小声说：“就……就是下山前……”
莫灵迅速掏出手机，翻到打给冯晴的通话记录，估算了一下：“大概两个半到三小时前！”
医生点点头：“还好，还在黄金处置期内！护士，先带孩子们去彻底清洗伤口！家属去缴费，单子开好了！”
说着把缴费单递给莫灵，莫灵接过单子，终于可以缓一缓，她的小腿都紧张到发酸。
她一边甩着小腿，缓解酸痛，一边去窗口缴完费，又返回急诊处置区。
护士正给孩子们注射狂犬病疫苗。
狂犬疫苗注射时避不开强烈的痛感，四个孩子龇牙咧嘴，疼得直抽冷气。
“嘶——”
“哎哟！”
可看着周围小伙伴，四个男子汉还要面子，硬是咬着牙，互相打气：
“不疼不疼！”
“就是！轻轻松松！”
莫灵看着他们明明疼得要命却强装镇定的惨样，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不厚道地掏出手机，咔嚓咔嚓连拍了好几张纪念照。
趁着孩子们留观的空档，她给最熟悉的虎头妈打电话。
“喂？婶儿，我是莫灵！虎头、跳跳、小满、苗苗现在都跟我在一起，在市医院呢。”
“啊？！医院？出什么事了？”虎头妈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惊慌。
“婶儿别急！听我说，”莫灵安抚，“他们几个被山上的野东西抓伤了点皮，安全起见，我直接带他们来打狂犬疫苗了，现在都处理好了，正观察呢！”
“被野东西抓了？！严重吗？伤哪儿了？我马上过去！”虎头妈急得不行。
“真不严重，就是些皮外伤，医生已经处理过伤口，疫苗都打上了！”
莫灵语气轻松，“您别折腾了，一会儿我直接把他们带回农牧场。您和其他几位家长直接去我家等着就行，就是上次请客那儿！”
听到莫灵笃定的语气，虎头妈稍微松了口气：“哦哦，好好，农牧场里前次吃饭那儿是吧？行行行，我们这就过去！”
“对了婶儿，”莫灵接着说，“跳跳、小满、苗苗的爸妈，我不太熟，麻烦您帮忙通知一下？”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跳跳、小满、苗苗是吧？我这就去说！”虎头妈满口答应，又忍不住问，“孩子们真没事吧？”
“真没事，您放一百个心！疫苗都打胳膊上了，现在活蹦乱跳等着回家呢！就是得观察一小会儿，大概一个小时。”
“你们到了我家先坐坐，我这边随时联系您！”莫灵笑着保证。
“好好好！太谢谢你了灵灵！那医药费……”
“医药费的事儿不急，回来再说！你们路上慢点，别担心孩子们！”
挂了虎头妈的电话，莫灵低头一看手机，电量告急的红色标志弹出。
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单薄的吊带睡裙，她赶紧把刘彩的外套裹紧了些，拨通了魏泽的电话。
“哥，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小灵儿？”魏泽那边背景音有些嘈杂，“你哥这会儿有点忙！碰上麻烦了？”
听到哥哥在忙，莫灵顿时有点退缩：“哦……那算了……”
“别算了啊！”魏泽立刻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快说！什么事需要你哥出马？”
“哥……我现在在医院……”莫灵小声说。
“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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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魏泽的声音瞬间紧张，“你怎么吞吞吐吐的！到底怎么了？伤着了？在哪个医院？市医院吗？我马上过来！”
“哎呀不是！我没事！哥你别急！”
莫灵赶紧解释，“是镇上几个孩子被野生的猞猁抓伤了！我送他们来市医院打疫苗！就是出门太急了，衣服穿少了，手机也快……”
话还没说完，“嘟——”的一声，电话断了。
莫灵看着彻底黑屏的手机，简直欲哭无泪。哥肯定急疯了要冲过来，但……他能找到自己吗？而且衣服……她严重怀疑哥哥那直男审美。
出乎意料的是，仅仅过了十分钟左右，江屿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急诊区门口。他步履匆匆，目光在人群中快速搜寻。
孩子们还在留观区坐着，莫灵可怜巴巴地抱着胳膊缩在孩子一边。
江屿一眼就看到了她，快步走过来，将手里一个纸袋塞给她：“给，先把这个换上。”
他朝洗手间的方向示意了一下：“我帮你看着孩子们。”
“谢谢！”莫灵如蒙大赦，匆匆道谢，又赶紧叮嘱了虎头两句，便提着袋子跑向洗手间。
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件崭新的连衣裙和一件质感很好的风衣外套。标签都还没拆，一看就是刚买的。
江屿考虑得很周到，连衣裙可以直接套在睡裙外面。
莫灵麻利地换上，再裹上温暖的风衣，瞬间感觉活过来了。
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吊牌。
嚯！每件都大几千！莫灵一阵肉痛。
她自己虽然买得起，但平时也就穿个千把块的，这价格对她来说绝对算奢侈。
人家来帮你救急，不能再让人家出钱呀。但这么贵，想到之后要割舍零食，莫灵就感到了一阵一阵的心痛。
整理好衣服走回去，江屿又变戏法似的递给她一个充电宝。
莫灵刚把手机接上电源开机，虎头妈的电话号码就迫不及待地打了进来。
一接通，对面就根本没给莫灵说话机会，一顿连珠似得话语打向莫灵。
“喂？莫医生吗？我是苗苗妈妈！我……我想去医院看看孩子，行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焦虑。
“苗苗妈，您好！”
莫灵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镇定。
“您别着急，孩子们都在医院了，处理得很好。您要是现在从镇上赶过来，可能还没到市里我们就回去了。”
电话似乎又被虎头妈接了过去：“灵灵，别担心这边！我们几个家长都到了，在你家等着呢！有我看着他们，你放心，慢慢来，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婶儿！太谢谢您了！我们这边观察完就尽快回来！”莫灵松了口气。
挂了电话，莫灵看着微信里江屿的头像，忍着心痛，按照吊牌上的价格，把那两件衣服的钱一分不少地转了过去。
“唉，算了算了，”她自我安慰道，“反正衣服确实好看又暖和，下次小姐妹聚会正好穿！”
刚转完账走回留观区，江屿那边传来“咔嚓”一声轻响，他正举着手机对着莫灵拍了张照。
莫灵正为那笔巨款肉痛呢，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喂！小心我告你侵犯肖像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