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上传来轻轻扫过的柔软触感,随即是手臂。
露比迷迷糊糊睁眼,看到灰月正脸对脸地近距离看着她。
小猫咪的举动,有时真的相当奇奇怪怪。露比侧身圈住灰月,想再稍微眯一会儿,却被无情挣开。
灰月咪了一声,踮着优雅的猫步踱出门去了。
揉揉睡乱了的头发,露比知道灰月怕热,倒是不以为意——别像昨天那样趴别人腿上撒娇就好。
……等等。
昨天,似乎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啊……
刚起床的脑子还不甚清醒,她眨了几下眼睛,终于清晰地意识到,昨天艾利欧特那段话并非在梦中。
有些头大,露比再次启用了她宝贵的人生经验:遇事不决,先放一边。
抓紧时间收获了地里的三排甜瓜、两排辣椒和虞美人果实;种下种子、浇了水,露比看了看天色,只来得及匆匆收了昨天卖出的三千多金,就赶去了巴士站。
阿比盖尔已经到了,正独自站在站牌下,踢着脚下的一枚小石子。
“今天是阿比来得最早啊。”露比打了个招呼。
阿比盖尔抬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在家等得坐不住,索性就来这里等。”她看看露比扎起来的头发,“露比的头发这样也很好看哦!”她将束起来的发丝捧在手上,迎着阳光看。“像是带着粉色光源的光纤!”
露比点头。她也很喜欢光纤,轻盈透亮,带着一种未来感。
阿比盖尔看了看手表,“离开车还有十五分钟呢……我既希望马上到十点钟,又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些。”
“期待的心情也让人珍惜。”露比明白这样的感觉。
她想了想,问道:“要不要去我那里喝杯水?”
两人一人捧着一杯冰水,看露比养的几只鸡在草地上踱步。
“它们的头,好奇怪。”阿比盖尔模仿着鸡上下动脖子的样子,咯咯笑出声。
露比摸下巴:“就像手持式摄像机的防抖支架。”
阿比盖尔平日里对新鲜事物总是充满好奇,今天却没有兴致勃勃地追问。她的神色看上去有些黯然。
“露比知道很多事情呢……或许,我很难像这样,去见到更大的世界了。”紫罗兰色的瞳孔中,哀伤一闪而过。“我……一无所长。”
她扯着嘴角,努力将它拉成一个笑容。“余生里,大约也只能在家里帮一帮忙……”
她的声音颤抖起来,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露比伸出右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权作安慰。
阿比盖尔垂着头,情绪慢慢平复下来。露比拍拍她的肩,语气坚定地说道:“我绝不认为你一无所长。哪怕不是以朋友的身份。”
阿比盖尔抬头看向露比。她的眼中像是蒙上了一层淡紫色的阴翳,遮住了其中的光亮。
露比想了想,认真道:“每种生活没有高下之分,我倒不认为环游世界比一生在乡村里更好。不过,如果走遍更多地方是你想要的,那你就一定能做到。”
见阿比盖尔眼中若有所思,她明白,对方正在认真倾听着。于是露比接着说道:“我有一个朋友,他用叶子做衣服,采集山上的野果,住在帐篷里。即使不用一分钱,他也能自得其乐——我想说,生活需要的物质条件也可以很简单,它不会妨碍你去追求自己的理想。”
阿比盖尔沉默片刻,终于真正地微笑起来。
她美丽的眼睛重新闪烁光彩,如同雨后洁净的天空。
“你说得对,我不需要去担心这么多。想要什么,就直接去做。”看了一眼手表,阿比盖尔惊呼一声:“时间快到了,我们走!”
两人小跑着来到巴士站,差点迎面跟潘姆撞个满怀。
潘姆乱蓬蓬的头发难得梳得整整齐齐,虽然被冲出来的两人吓了一跳,但瞧了一眼露比,还是主动咽下了嘴边粗鲁的抱怨。
露比礼貌地致歉,阿比盖尔也有些内疚:“潘姆婶婶,你没事吧?我们赶车跑得太急了。”
潘姆摆摆手,三人转过弯来到站台。
山姆、塞巴斯和艾利欧特已经到了,看到两个女孩的身影,山姆松了口气:“快到发车时间了,我正要去找你们呢。”
他的金发本就醒目,或许是因为今天生日,也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和大家出游,还郑重其事地用发胶抓出了纹理。
露比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新发型不错呀,山姆。”
山姆摸摸头,刚想谦虚两句,就听露比接着说道:“很帅气,一点也不像菠萝。”
气得直咬牙间,山姆也注意到,露比的头发扎了起来。他反击道:“露比的新发型也不错,一点都不像火龙果!”
阿比盖尔噗嗤一声笑出来。“山姆,攻击性太弱啦。”
来坐大巴的熟面孔不少,威利、玛尼、格斯也来了,还有一个大胡子的生面孔,不知是谁。露比跟熟悉的几位打了招呼,几人交了车费,一起坐在最后一排。
露比探头看向山姆:“生日快乐哦,山姆。”
阿比盖尔也笑着祝他生日快乐。
见露比看过来,塞巴斯摊手,“今早已经给过祝福了。”
艾利欧特微笑道:“原来山姆的生日在今天。祝你新的一年诸事顺遂。”
山姆相当受用,顺便问到了艾利欧特生日在秋季的十月五日。“谢谢你,艾利欧特。朋友真挚的祝福总是这么温暖人心,不像有些人,生日当天还在嘲笑寿星。”
瞥一眼露比,他夸张地大叹一口气:“真是让人心凉啊!”
露比笑眯眯:“寿星是么,等着,中午给你个惊喜。”
车辆平稳地行进,看来潘姆没喝醉时,驾驶技术还是相当可靠的。
露比正想着,耳边忽然听到金属碰撞的细碎声响。
她侧头看去,却与边上的塞巴斯蒂安对上眼神。
对方目光坦然:“在找什么?”
露比视线一扫,瞥见了声源——塞巴斯耳骨上,装饰着一件黑色饰品。
看到露比目光的落点,塞巴斯蒂安心中了然。他摘下单只的耳夹,放在露比手心。
叮铃一声,漆黑到隐隐发蓝的星形耳饰落在她手中。不知是用哪种金属制成的,这星星只有小指指甲大小,入手却颇有点分量。
塞巴斯还真是喜欢十字星图案呢,上次送给她的那个银色耳夹也是同样的形状。
拿在手中把玩时,这枚纯黑色的星星始终冰冰凉凉,似乎不会染上手掌的温度。
她轻轻捏着上方的金属圈,漆黑的十字星随着车子轻微的摇晃而颤动,简洁的切面隐约折射出异彩。
真是个特别的饰品,而且跟塞巴斯给人的感觉莫名相似呢。
露比将它还给对方,塞巴斯蒂安却没有接。
“喜欢就拿去吧,我有很多。”
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常常没什么表情,因而眼中像是一汪深黑的水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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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有了笑意,那清澈的水面就像是泛起了涟漪。
露比扬起眉,忍不住笑着说道:“好吧好吧,你有很多。可是再送下去,就未必了。”她把耳夹交回到塞巴斯蒂安手上。
刚刚经过了一段隧道,现在大巴已驶出了隧道范围,路两边是茂密的树林,一片浓绿。
树木在眼前飞快地倒退着。艾利欧特坐在窗边,他的侧脸与窗外飞快掠过的风景结合在一起,赏心悦目。
露比忽然注意到,对方似乎一直在轻微地蹙眉。过了一会儿,他用两指压在眉心,像是有些不适。
“艾利欧特,你还好吗?”露比关切地问道。
艾利欧特睁开眼睛,他绿色的瞳孔如同一片潋滟的湖水。“没什么,有一点头晕。”
山姆顶着菠萝头,啊不,帅气的新发型凑过来。“头晕么?会不会是低血糖?”
“出来前吃了早饭,应该不会。”艾利欧特低低答道。
塞巴斯蒂安侧头看去,露比正微微向艾利欧特那边倾身,观察他的状态。他开口道:“应该是晕车。”
露比被提醒了,想了想,赞同道:“很有可能。以前我也有些晕车,坐上大型车辆就会头痛。”
艾利欧特看向她说道:“没关系,听说这段车程不过几十分钟,下了车就好了。”他抬眼都有些费力,依然虚弱地微笑着。
露比摸摸下巴。“如果沙漠很有趣的话,下次过来前,可以去诊所买些晕车药。”
艾利欧特嘴角勾了勾,闭着眼睛轻轻点头。
艾利欧特倚着窗休息,露比转向左边三人,将声音放低了些。
“你们最近在做些什么?”她撑着头,身体向前倾,看向大家。“最近发生了好多事情,总感觉很久没见了。”
阿比盖尔已经恢复了元气,说起自己在悬崖边捡到了一块紫色矿石。“我觉得一定是紫水晶,最近正在图书馆找资料,可惜还不能确定。”
这个问题嘛,露比刚好知道解决办法。“图书馆的馆长冈瑟,对矿石特别有研究,可以请他鉴定一下。”她忽然想起什么,赶快补了一句:“他正在为图书馆后面的展位征集展品,如果你的紫水晶想自己保留,可不要被他忽悠着捐赠了。”
山姆接着说道:“最近空余时间在写歌,只不过,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忽然对乐队排练热衷起来,总拉我练习。”
三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阿比盖尔先声夺人:“以前是谁总催我们?多练练不是正合你意。”
山姆摸摸后颈,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是惊喜加惊讶嘛。”
三人都看向塞巴斯蒂安。他不紧不慢道:“老样子。”
露比指给他看另外两人期待的眼神,又指指自己的眼睛。“大家都很想知道呢。”
塞巴斯蒂安无奈,垂眸想了想。
“刚开始听一个上世纪的金属乐队。”
“加密货币的概念刚刚兴起,我很看好。”
“摩托车变速箱出了些问题,照着手册修好了。”
“最近,玛鲁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差点把卧室炸了。”
塞巴斯一连串的“近期新闻”,让那边两人的嘴巴越张越大。
说到最后,“差点把卧室炸了”,两人连眼睛都瞪大了。
看看两人吃惊的神情,塞巴斯眼中出现满意的神色。他又转向露比,双手交叠,瞳孔柔黑发亮,似有笑意。“如何?还有其它想知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