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莫名的从月见里清也的语气中品出一点难以察觉的心虚,他看了看月见里清也,又看看前方的月见里凪和,也压低了声音,“你该不会是背着他出来的吧?”
“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月见里清也不满空的这副说辞,率先迈开步子向前走。
他顶多就是没跟他哥说出去干什么而已。
月见里清也走到月见里凪和面前,眉眼一弯,笑得十分自然,完全看不出心虚,“你怎么来了?”
月见里凪和学着他那天的口吻,学得惟妙惟肖,“怎么?嫌我回来的太早,没想好怎么跟我解释自己偷溜出去的行为?”
“什么偷溜,我哪里偷溜了,早上我不都和你说了。”月见里清也反驳道。
月见里凪和眉尾一挑,就等着这句话,饶有意味的盯着月见里清也,“‘应该不至于动刀的地步’,这话是谁说的?”
月见里清也抿了抿唇,在心里不满的“啧”了一声,“你怎么就断定我动了刀?”
“不见棺材不落泪,”月见里凪和嗤笑一声,冲自己弟弟一摊手,“敢不敢把你的刀拿出来。”
月见里清也当然不敢。
青璃谭刚刚保养好,虽然刚才的战斗并不激烈,留在刀上的血迹也被月见里清也及时擦拭干净,但武器相撞所造成的痕迹他暂时无法消去。
这种痕迹很小,寻常人看不出来,可月见里凪和又不是普通人,他不仅仅会用刀,曾经还是个刀匠,这点痕迹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但月见里凪和也犯不着为这点事生气,跟走在后面的空和派蒙打了招呼后,他的目光重新落回自己弟弟身上,“说吧,究竟是什么事。”
“说来话长,”月见里清也叹了口气,“先跟着他们去一趟炽光猎兽佣兵团吧,路上我跟你慢慢说。”
月见里清也和月见里凪和来到须弥时间不短,但从没接触过须弥本地的镀金旅团,空和派蒙在前面带着路,月见里清也简略的将这几天的跟踪和假冒愚人众发布悬赏令的事复述给他哥。
有人跟踪这件事,月见里凪和其实早就知晓,毕竟月见里清也能察觉到,他自然也可以。
至于这伙人冲谁而来,已经不言而喻。他自己的存在已经从世界的记忆中抹除,答案自然是落到被世界树强行按上一个“第二席逃脱的实验品”身份的月见里清也头上。
虽然他理智上清楚这个身份是虚假的,但那些博士合作的经历不受控的在他脑海涌现,只不过经历这一切的人,从自己变成月见里清也。
他下意识攥紧了手掌,只要想起月见里清也因为这个莫须有的身份被纠缠,月见里凪和心里就翻涌起一阵烦躁与不爽。
可月见里清也也不是小孩子了,这件事就算他想插手,恐怕也会被月见里清也糊弄过去,就像今天早上一样。
罢了。
不插手归不插手,但作为哥哥,月见里凪和有权利知道事情的详情。
月见里凪和心里这么想着,但面色依旧如常。月见里清也偷偷观察着他哥的神情,说话声音一顿,突然轻轻拍了拍月见里凪和的紧攥的手,将他紧绷的手指一根根捋开。
月见里凪和微微一愣,顺着那力道缓缓松开了手,偏头看过去,只见月见里清也依旧目不斜视地目视前方,仿佛做出这些小动作的人不是他一样。
察觉到月见里凪和的视线,月见里清也这才看过来,脸上带着一副恰到好处的疑惑,对着他轻轻的眨了一下眼睛。
月见里凪和在心里叹了口气,率先移开视线,也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月见里清也无声的勾了勾嘴角,接着自己停顿的地方往下讲。
在听到假冒愚人众的人说“替第二席执行官回收实验品后”,月见里凪和虽不喜欢这个称呼,但仍摇摇头,语气肯定道:“不是他的命令。”
派蒙闻言回过头,问出了她和空心中的疑惑,“为什么你们都觉得这不是博士的计划呢?”
“你们也和他交过手,多托雷若真想达成某个目的,他只会铺开一张你无法察觉的陷阱,让你心甘情愿的跳进去。”提及博士,月见里凪和的声音冷了下来,回答说,“他享受的是猎物在绝对力量或智慧差距下,所产生的无力感,而不是由着手下和这帮佣兵胡闹。”
“如此拙劣的伎俩,”他丝毫不掩饰话语中的轻蔑,也不知道这份轻蔑是冲着博士,还是那帮假借愚人众名头的人,“别说现在的他,即使是学生时代的他,这种伎俩也只会让他发笑吧。”
空回想起自己与纳西妲摧毁梦境系统后的第二天夜晚,在教令院门口见到博士,以及在在降神计划失败后,依旧敢只身与纳西妲做交易的事,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但敢打着他的名义行事,有意思。”月见里凪和说到这,语气里才真正有了一点看好戏的笑意。
恐怕多托雷自己也没想到,会有人胆大包天的打着他的名义,惹下一堆烂摊子吧。
毕竟不管月见里清也能否将幕后之人连根拔起,这笔糊涂账最后都会被算在博士身上。
月见里凪和替人收拾过那么多残局,极少见到他们自己被牵连,的确是在幸灾乐祸。
当然,如果这事月见里清也不被卷进去的话,他会更开心一点。
教令院那场动荡过去后,迪希雅暂时还留在须弥城中,因此空和派蒙找到她并没有经历太多麻烦。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英雄吗?”迪希雅见到来人,爽朗地笑着招手,跟他们打了招呼后,目光才落在空身后两位少年身上。
她抱着手臂,饶有兴味地打量了一下,“还带了新朋友来?”
派蒙飞上前,迫不及待地解释:“其实我们这次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空接过话茬,言简意赅地将月见里清也被悬赏的前因后果,以及他们希望将公开悬赏转为私人委托的想法说明了一遍。
这是不算太麻烦,更何况发布委托的一伙人已经被月见里清也控制起来,月见里清也本人的意愿就是委托人的意愿。
迪希雅安静地听完,了然地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悬赏金额会根据目标而定,他们定的价格太低,会被佣兵认为目标手无缚鸡之力。接这种委托的人一般是手头,紧想找点来钱快的活,其实都不算真正的佣兵,确实像苍蝇一样赶不完。挂在我名下,起码能摆脱掉那些烦人的家伙。”
派蒙想起在记忆空间内看到的,与无相使连接在一起的月见里清也,干笑两声,“手无缚鸡之力的月见里清也……还真是难以想象呢。”
“不难想象,我的确不会抓鸡。”月见里清也耸了耸肩,随口说道。
迪希雅的视线顺势转向月见里清也,“所以,这位就是悬赏价值十万的当事人?”
月见里清也面对她直白的目光,不仅没露怯,反而微微一笑,往前了一步,“月见里清也,佣兵的规矩我也懂,雇佣金都会按照定价来,麻烦迪希雅小姐了。”
“月见里凪和。”在他一旁的凪和也言简意赅地报了名字。
“麻烦谈不上。”迪希雅摆摆手,笑道,“既然是旅行者和派蒙带来的朋友,这个忙我帮了。至于后续……”
迪希雅自然指的是发布委托的那帮人。
“后续之事交给我们就好,迪希雅小姐无需费心。”月见里清也说着伸出一只手,“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迪希雅握住他的手说。
事情既已敲定,几人便不再多留。派蒙在空中伸了个懒腰,“顺利解决,嘿嘿。”
须弥城午后的阳光正好,暖融融地洒在街道上,月见里清也眯了眯眼,微风吹过,驱散了先前在营帐和林间的沉闷气息。
听着派蒙说的话,他顺势接话道,“既然顺利解决,要不要一块去吃个饭?我请客。”
“哎?这样不好吧……”派蒙虽然这么说,但眼神却已经亮了起来。
“既然都成了‘朋友’了,难道不应该有所表示吗?”月见里清也加重了出自迪希雅口中的“朋友”二字,“况且,二位帮了我这一个忙,我也得表达感谢吧,实在过意不去的话……”
他眉眼一弯,笑盈盈的看向他哥,那双狐狸眼里满是狡黠,“不如,就当成还了帮我哥找花的人情?”
月见里凪和自然对这个提议没什么异议,他点了点头,“我没意见。”
派蒙看向空的眼神都变得殷切起来,空看着眼前这三比一的场面,也笑着点了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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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在街角寻了家氛围轻松的餐馆,等到点的菜都上齐,话题几经转变,就变成了空和派蒙在蒙德时听到的那些离奇传闻上。
“我?”月见里清也像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消息,那双狐狸眼突然瞪大,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把人扔海里让人游回至冬?”
空和派蒙忍着笑,点了点头。
“还独自架空第六席?独揽大权?”月见里清也看着眼前二人再次点头,匪夷所思道,“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大的能耐呢?”
或许是他脸上的表情太过凝固,空和派蒙都没忍住笑出声。
他俩不知底细的人笑就算了,月见里清也听着身旁的人也跟着发出一声笑,不可置信地偏过头,精准地捕捉到了他哥眼里那点还未散去的笑意,“你还笑?”
既然被发现,月见里凪和索性也就不装了,眼中的笑意越来越盛,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笑?”
“是啊,要不是前执行官大人敢放权,我哪来的机会架空您啊。”月见里清也木着脸,不冷不热的刺回去。
月见里凪和闻言也不恼,甚至好整以暇地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像敬酒一般对月见里清也说:“这难道不是从侧面说明你的努力颇具成效?也说明我看人的眼光不错,可喜可贺。”
月见里清也:“……”
他决定低头吃饭,暂时不想理任何人。
空看着眼前互动的兄弟二人,之前萦绕在心头的戒备,在此刻不知不觉消散了许多。
他曾经以为身为第六席执行官的散兵和副官的月见里清也,都是行事乖张,自私又冷酷的人。但眼前这幅景象,却让他看到了他们截然不同的一面。
他们会为无稽的传闻失笑,会互相打趣,会和世间任何一对普通的兄弟一样,坐在喧闹的餐馆里吃一顿平常的饭菜。
在与家人的相处上,他们与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同。
月见里清也和月见里凪和并非常人,吃饭对他们来说并非必须,一桌菜并未吃多少,主要还是招待空和派蒙。当然,主要战斗力还是派蒙。
吃饱喝足后,月见里清也起身结账,两拨人在餐馆门口道别,月见里清也和月见里凪和两人并肩往家走去,两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等到抬眼就能看到路尽头的家时,月见里凪和才不急不慢地开口:“恐怕你知道的情况,不止今天说出来的那些吧。”
他这句话并非疑问,而是肯定。
月见里清也心知瞒不过,故作乖巧地点了点头,小声说:“我怀疑,这件事与青羽澈给多托雷的那个‘仿造’的核心有关。”
他说着右手指尖动了动,随后又被自己克制住了,只是轻轻搓了搓指尖。
月见里凪和对此早有预料,并没有着急追问细节,将左手摊开,掌心里躺着一颗糖。
“咳,”月见里清也不太自然的清了清嗓子,“我没说我要吃。”
“少来这一套。”月见里凪和哼笑一声。
看着月见里清也将自己手中的糖拿走,他这才慢悠悠的补了一句:“还说自己不是三岁小孩。”
月见里清也动作一僵,最后选择充耳不闻。
与月见里凪和讨厌甜食不同,月见里清也对甜的食物接受良好,但唯独接受不了至冬甜到发腻的糖果。
自从到了至冬,月见里清也就没再吃过糖,直到月见里凪和上次给他的水果糖,酸甜适中,果味浓郁,才让他念念不忘。只可惜他至今没找到同款,来源被他哥牢牢垄断。
或许是吃过太多次,也或许是他也没想到哥哥会算计自己,月见里清也毫无防备地拨开糖纸将糖果送入口中。
直到独属于薄荷的清凉感在他味蕾上炸开,激得他一激灵,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凉意从口腔直冲大脑,月见里清也猛地一皱眉,转头瞪着月见里凪和。
就算不动脑子也知道月见里凪和为什么给自己薄荷糖,这显然是对自己今日隐瞒行踪、独自行动的回礼。
他忍着嘴里的凉气,说话都不敢大声,嘀咕道:“幼稚鬼!”
月见里凪和抱着手看着他,将月见里清也气呼呼地模样尽收眼底,这才慢悠悠地回敬道:“小骗子,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