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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港口

作者:月渡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为了保全第六席士兵的小命,月见里清也没有把事情抖搂出去。


    反正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在正主面前讲八卦。


    月见里清也摇了摇头,把话题揭了过去。


    他把送来的情报给散兵递了过去,这些并不是什么愚人众高层机密,他在拿到手的时候粗略看了几眼,知道个大概。


    没有外人在,月见里清也也就不讲究那套表面功夫,他拉开散兵对面的椅子坐下,又捞过旁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散兵偏头看了一眼他正经不过三秒的样子,“你倒是不客气。”


    月见里清也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嗯?”


    散兵:“啧……算了没事,喝吧。”


    这几份情报都是有意图谋反的贵族资料和势力分布,月见里清也吐槽道:“几个贵族势力分散,谁都不想做那个被枪打的出头鸟,不论哪家出了事,其他的都只会隔岸观火,他们不团结打谁还真是个难题。”


    现在的贵族们还是一盘散沙,别说吸引仇恨了,但凡有一家出事都会作鸟兽散。


    散兵把一旁的地图展开,上边早就表好了点,安抚他道:“快了。”


    月见里清也不解:“嗯?”


    “八个先遣队还不够他们增长信心,还是说他们是一帮心智未开的三岁小孩?”散兵反问,“贵族能有几个真正上过战场的。”


    月见里清也对至冬历史不甚了解,但是稻妻也是有贵族阶级的。


    贵族通常都是世袭制,即使是当初是靠战功获取了爵位,几代更迭下来,别说上战场领兵打仗,敢拿刀杀人的都没几位。至于对于战场的了解程度就更别提了,约等于零。


    先遣队的实力在整个愚人众里说不上有多好,但贵族可不懂这些,他们见到的正是几位执行官想让他们看到的。


    人类的贪婪是他们的劣性根,只要给他们一点好处,他们就会变本加厉起来。


    有了一定信心基础的贵族们不出意外下一步就是商讨联盟。


    散兵点了点其中一个贵族的领地,吩咐道,“这几天着重盯着这位。”


    他指着的是领地临近港口的一位贵族,月见里清也认出这是折了将近半数先遣队的那位贵族老爷,“斯米尔诺夫,情报里说他脾气不怎么好,如果几位贵族要联合,从实力和脾气上来说那这位还真是‘当仁不让’啊。”


    “如果真的是他,袭击点都不用选了,他的私人港口每天可不知道要来往多少船只。”月见里清也说着在地图上指出一处港口,“把他的港口充公,断掉他的财路,指不定有多么跳脚呢。”


    “马上就进入雪季了,趁着海水没结冰赶快在捞上一笔,他们贵族不都这样唯利是图吗?”散兵嗤笑一声。


    像是为了印证散兵的猜测,没过几天月见里清也就收到了手下传来的情报——斯米尔诺夫被其他贵族秘密推举成领头人。


    具体是用什么手段坐上了这个位置,月见里清也说不准,但计划该进行下一步了。


    用点小手段让私人港口被充公,以贵族的脾气和唯利是图的性格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


    同时漏洞也很明显,斯米尔诺夫是个商人,而一个商人是精明计算的,这真的能成为他对第六席出手的导火索吗?


    这也是月见里清也想不明白的一点。


    那位贵族真的会不顾大局的来追杀吗?对他来说走错一步就满盘皆输。


    提到这个问题散兵的脸色不是很好,却意外的肯定,“他会,足够的利益面前,他会的。”


    但散兵却没有明说“足够的利益”指的是什么。


    港口的归属挂职于某家公司,而它每年产生的利润大多数还是进了贵族的口袋,私人港口的好处不用多说,出行便利、带来巨大利润……以及运输一些违法的东西。


    虽然现在这些都是捕风捉影没有实证的事,但谣言有时候不是凭空捏造的。


    一个士兵过来行了一礼问道:“月见里大人,人已经带来了,现在就审吗?”


    “嗯。”月见里清也应着,带人往审讯科走。“那边送过来几个人?”


    士兵回道:“一个。”


    “一个?”月见里清也闻言停下脚步,皱眉看向士兵,“你确定就送过来一个?”


    小士兵是刚入伍没多久的新兵,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呆呆地点了一下头。


    “这帮老狐狸······”月见里清也暗自咬牙,抬脚继续往审讯科走。


    前几日第六席的先遣队和其他几席的队伍抓到一帮走私的人,好消息是这帮走私犯还和贵族的私人港口牵扯颇深,坏消息是这伙人最终没有落在第六席的手里。


    月见里清也一连几日都在跟对方外交部磨嘴皮子,最终对方松口同意将走私犯给第六席审问,却没想到十几个人的走私队伍只送来了一人。


    第六席审讯科,士兵们七手八脚的将一个蓬头垢面的人按在座椅上,给他带上镣铐。


    审讯室外的监控室,月见里清也站在单向玻璃前接过一旁士兵递过来的资料,时不时抬眼盯着里面的进度。


    里面正在被审讯的男人名叫伊森,曾经任职于贵族私人港口船舶调度中心,面对审讯员的审问,他始终坚持自己的说辞,将贵族撇的干干净净。


    眼看审讯陷入僵局,一旁的士兵小心询问道:“大人,接下来要怎么办。”


    只见月见里清也不慌不忙地从手里的一沓资料里抽出几张,微微抬头示意士兵:“开门。”


    他进入审讯室,其中一名审讯员主动让出了位置,他看向坐在审讯椅上的伊森,目光无神,身形憔悴。


    月见里清也不清楚他在其他几席经历了什么,没看着有明显皮外伤,但皮肉之苦或许并没有少受,再对他施加肉身上的痛苦也没有意义,月见里清也打算换另一个方向。


    “前任港口调度员,亲属已故。”月见里清也并未进行任何询问,只是念着港口公司找来的员工资料。


    果然,在念到亲属已故时,伊森的表情松动了一下。月见里清也将刚刚从资料里抽出的几张纸交给士兵,士兵放在了男人面前。


    “我想你应该认识她们。”月见里清也说。


    男人空洞无神的眼睛注意到纸上的内容,开始有了情绪变化。


    那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悔恨、不甘、害怕交织在了一起,他喉咙里发出呜咽。


    月见里清也则是饶有趣味的盯着他,继续问道:“认识么?”


    男人声音沙哑的和砂纸一般沙哑,“你……你不能!怎么会…他们明明答应了……”


    月见里清也挑眉:“看来是认识。”


    两页纸,一页是他的妻子的资料,另一页则是他女儿的资料。


    贵族伪造的资料漏洞百出,可以说从一开始就没有替伊森照顾好妻女的想法,而查出伊森妻女的身份对月见里清也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在你截杀第八支先遣队前,他们给你保证你的家人不会被女皇的走狗们找到,对不对?”月见里清也从容不迫道:“但别忘了,整个至冬都在女皇的掌管下,你凭什么觉得他们能瞒天过海。”


    男人伸手试图抓住眼前那人的灰白毛领大衣,却被镣铐生生禁锢在座椅上,他哀求着:“求求您放过她们,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别动!”审讯室的士兵上前按住男人。


    然而月见里清也并没有绑架他的家人,“我想你是误会了,难道不是你亲手将她们送到贵族的手里寻求保护的吗?”


    “什么?”男人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问。


    月见里清也说:“你年轻时就职在私人港口,几年后担任船舶调度员,同时薪水跟着往上翻了三倍,他们在干什么勾当,你真的不知道吗?”


    “而后你被同事带着染上了赌瘾,钱财很快挥霍一空,你欠钱还不起,这时候你又借上了高利贷,可你有没有想过,谁能有胆子在贵族眼皮子底下开赌场、放高利贷?”月见里清也挥手让士兵松开按着男人的手,缓缓走到男人的身前,“最后你实在还不起了,他们就说帮他们做一件危险的事,钱可以一笔勾销,你的妻女他们也可以照料。”


    月见里清也俯视着男人,脸上虽挂着笑容,但那笑容看了让人生寒,他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脸颊说:“真是个卖妻女求生的好父亲,真是个被算计一生都不咬主人的好狗啊!”


    对贵族来说,像伊森这种人只不过一些微不足道的蝼蚁而已,他们怎么可能费心费力的安排他们妻女的后半生生活,多半迷药一下,麻袋一套,就转手将人卖了出去。他们既赚了钱,又有人帮忙解决那些棘手的麻烦,还有孤儿寡母这些现成的商品,简直一举三得。


    对于伊森的妻女来说,她们怎么也想不到是自己至亲将自己推入了深渊。


    “不!不是!”男人崩溃喊道,“不可能…不可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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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月见里清也没等一旁负责看押的士兵动手,直接掐住了男人的脖颈,按在椅子靠背上让他动弹不得。另一只手向一旁摊开,士兵立马会意,将镇定剂交到他的手上。


    他手法粗暴地将药物注射进去后,才将手松开。不一会药效发作,男人渐渐安静下来,但他显然无法接受现实,脸上涕泗横流,脏乱不堪。


    月见里清也讥讽道:“希望你没有忘记这里是审讯室,脾气再好的狗急了也会反咬人一口,还是说你连狗都不如?”


    看着男人在新的口供上签了字,月见里清也这才准备离开,像是嫌脏一般将触碰过男人的手套摘了下来,扔到一旁垃圾桶里。


    拿着口供出门前他吩咐下属,“你们看着办,不要在这里碍眼。”


    “是,大人。”


    月见里清也离开审讯室走到走廊的拐角处时,听到身边士兵喊了声“执行官大人”,这才发现散兵在走廊尽头的窗户那里站着。


    下午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户照进来,像是给散兵身上洒了一层金粉,月见里清也支开身边的人走过去,“大人。”


    散兵“嗯”了一声算是给了回应,月见里清也明显有些意外,“大人怎么会在这?”


    “有事路过。”散兵正在看刚审出来的口供,随口回道。


    月见里清也简单想了一下散兵的今日行程,没记错的话散兵今天要处理的事务是不会经过审讯科这边的。


    散兵目不斜视,试图忽略掉月见里清也探究的目光。


    他明显不想在这里多呆,抬脚就走,月见里清也落后两步,带着笑意说:“咳,大人还日理万机,肯定不是特意来找我的,就是不知大人接下来忙不忙?”


    散兵:“……”


    装得有模有样的。


    要不是彼此相处了几百年,恐怕他也以为月见里清也是什么谦谦君子。


    不说话在月见里清也这里权当默认,他不紧不慢的跟在散兵身后,张张嘴仿佛又要说什么。


    散兵深知月见里清也满嘴跑火车的功力,打断道:“我本以为你会不适应,看来是我多虑了。既然如此,月见里副官,我希望在下班前你能将报告放在我的桌子上。”


    说完脚下步子方向一变,说走就走。


    “嗯?”月见里清也一愣,连忙追上去:“口供不看了?我开玩笑的。”


    “差点忘了口供,”散兵看着他,脸上挂着那副士兵看了就犯怵的笑,“下午六点前,报告和口供,有问题吗,月见里清也?”


    月见里清也:“……”


    完蛋,玩脱了。


    走廊上时不时路过一两人,这位置又紧挨着几间办公室,显然不能耍赖蒙混过去,月见里清也硬着头皮说:“没问题大人。”


    散兵脸上的笑意更盛,矜持地一点头,走的没有一丝留念。


    月见里清也深深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地回去赶报告了。


    下午六点五十,月见里清也卡着死线将报告和口供呈到散兵的办公桌上。


    此时的散兵还在看公文,月见里清也数了数,不加自己的这份,最起码还得有十来份文件。


    散兵不喜欢积压工作,送上来的文件都是第一时间批阅,这些文件应该都是刚送来的。


    月见里清也把自己手里的那份放到一旁问道:“这是…又准备加班了?”


    说完习惯一伸手拿起一份,却不料散兵直接抽走了他手里的那份,“不用,一点小事,都处理完了。”


    月见里清也手上骤然一空,他搓了搓手说:“下午的时候,你为什么说怕我不适应?”


    “新的环境、陌生的人际关系和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事务,”散兵撩起眼皮看他,一一列举,“以常人来说,这些都不是什么能轻松解决的问题吧?”


    月见里清也上任后就开始各种大刀阔斧的改革,如果第六席不是散兵的一言堂,他恐怕早就上下得罪了个遍。


    “啊……”月见里清也半开玩笑感叹了一句,“还好我不是人。”


    散兵被他这大言不惭的话给噎了一下,无语片刻,“骂起自己来倒是不含糊。”


    月见里清也摆摆手,“好了,说正经的。”


    他看向散兵说:“可能是因为我有人给我兜底,我有底气吧。”


    就像之前说的,第六席执行官完全相信这位行事有些不同寻常的副官。


    那他总要毫无顾虑的放手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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