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毕,叶殳收拾好食盒,回到后院。
陆狸和谢怀瑾也已吃饱喝足,到了院子里休息。
谢怀瑾占了平日陆狸睡觉晒太阳的躺椅,陆狸只得坐在石凳趴在桌上。
两人都是昏昏欲睡的模样。
叶殳摇摇头,回到堂屋,那一桌餐食,果然已经被风卷残云,连根菜叶子都未剩下。
叶殳勉为其难收拾了一番。
出了屋子,往东边一瞥,见那破损的书房房门,想了想,将院中两人叫醒,与她一起去修门。
陆狸倒是听话,谢三公子却是不情不愿,嘟囔抱怨:“又不是我弄坏的,为何要我去修?”
叶殳:“那你就住这门都没有的房子。”
谢怀瑾翻了个白眼,到底是闭了嘴。
两刻钟后。
书房门外,三人蹲在地上,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而破烂的门依旧是破烂的门。
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
但这三人加起来,愣是没将两扇门修好。
就在这时,陆芥清润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们这是在作甚?”
三人齐齐转头。
陆狸道:“阿兄,我们修门,但是修不好。”
叶殳轻咳一声:“算了,我去请个工匠过来。”
陆芥轻笑:“不用,我来修就好,谢公子你去休息吧,阿狸你去外面看着,有人来瞧病唤我。”
“好的,阿兄!”
陆狸和谢怀瑾立刻跑了。
只有叶殳依旧在原地。
毕竟这门窗是自己弄坏的,撒手不管着实说不过去。
陆芥道:“你也去休息吧。”
叶殳:“我给你打下手。”
陆芥笑了笑,倒是没再拒绝。
然而,叶殳并未帮上什么忙。
陆芥虽是凡人,身形清瘦面容斯文,但显然不缺力气,撸起袖子的双臂,也有着流畅的肌肉线条。
两扇门在他的敲敲打打下,很快恢复如初。
修好门,他又去修窗户。
窗户是个精细活,他做得仔细。
叶殳在旁看着,帮不上忙,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就在这时,看到对方额头一滴汗落下来。
王城气候温暖,如今已临近三月,正是春暖花开之时,今日又是个好天气,这番力气活做下来,自然就流了汗。
叶殳想到什么似的,从袖子里掏出手绢,将对方额头的细汗擦去。
陆芥身体微微一僵,转头看向她。
漆黑凤眸微动,神色有些莫测。
叶殳忽然就觉得这双眼睛有些惑人。
她心中微动,讷讷道:“你流汗了。”
“谢谢。”陆芥低声道,又转过头继续干活。
在叶殳看不见的地方,他下意识舔了舔唇。
门窗修好。
一眼看去,像是从来没坏过。
叶殳对陆芥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会干活的男人,总是有魅力的。
*
因为谢怀瑾的到来,陆氏医馆比往常热闹了许多。
简直是鸡飞狗跳。
此人虽然重伤在身,一只腿都不便,但仍旧不影响他成日作天作地,作威作福。
嫌书房不好睡,霸占了陆狸的房间。
陆狸只得与陆芥一起睡书房。
吃药叫苦,吃饭挑三拣四。
恨不得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若不是他时不时从乾坤袋拿出一锭金银,让他们这个贫困家庭,经济状况大大好转。
叶殳早将人扫地出门。
不过以谢怀瑾这二皮脸的性子,估计赶也赶不走。
这天吃过晚饭,陆芥被城外村民请去出诊,让陆狸看着医馆。
谢怀瑾照旧霸占院中躺椅,翘着二郎腿看话本。
到底是修士,不过五日,他那张面目全非的猪头脸,已经恢复大半。
确实生了张人模狗样的俊俏脸。
只是一看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少年。
还是人嫌狗憎那种。
叶殳瞥他一眼,还没有什么表情,对方先翻了白眼。
“……”
算了,她不与小崽子计较。
到了外面医馆,叶殳又见到那赵二,正口若悬河拉着陆狸八卦着什么。
见到叶殳出来,赶紧起身谄媚地行了个礼:“叶仙君。”
因为上次见过此人顺手牵羊,叶殳对其很是不喜,面容冷淡地点点头。
赵二自讨没趣,打着哈哈道别。
路过药柜时,下意识又想顺手牵羊,却被叶殳一声猛咳吓得虎躯一震,灰溜溜走了。
陆狸却是浑然不觉,睁大一双猫儿眼,兴高采烈道:“阿嫂,刚刚赵二哥与我说了一桩仙门秘闻。”
又是秘闻?
不过鉴于上回,那赵二并非信口胡诌,叶殳便问:“什么秘闻?”
陆狸小声道:“听说归德王女陵墓的阵法被人破坏,棺椁损毁,里面的葬品全被盗走,包括王女的凤鸣剑。”
又是归德王女?
这在书中只出场两次的早死白月光。
在这真实世界,存在感这么强?
到处都是她的话本子也就罢了。
连死后都不得安生。
陆狸继续说:“听说是那玉面阎罗余党所为,可能还在西郊,这两天祝氏少主带着仙盟镇邪司的人在那边围剿呢。”
“是吗?”
叶殳却想的是,只怕不是什么余党,而是玉面阎罗本人吧。
毕竟如今那王女就在玉面阎罗手中。
偷走对方的剑,倒也正常。
她记得书中王女第二次登场,与祝燕鸿对上,就是拿了凤鸣剑。
灵剑认主,只有主人能拔出。
祝燕鸿也是因为这把剑,而认出换了容貌的归德王女。
后期凤鸣剑被女主拔出,也是祝燕鸿对女主感情转折点之一。
陆狸唉声叹气道:“归德王女真是可怜!灰飞烟灭也倒罢了,连灵剑都没法安息。”
叶殳敷衍地点点头。
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问:“你说祝氏少主带镇邪司的人在西郊抓那邪道余党?”
“是啊!”陆狸点头。
叶殳眉头微蹙。
今日陆芥便是去西郊村子。
若是那边真有邪道作祟,万一他倒霉撞上双方打斗。
那些修士一道剑气,都能把他劈出二里地。
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她看了眼门外的天色,此时已是金乌西坠,很快便会天黑。
她到底不放心。
“阿狸,你看着店,我去接你阿兄。”
“啊?”陆狸道,“你知道阿兄在哪?”
叶殳一愣,还真不知道。
她想了想,心生一计,勾唇一笑道:“我可以找人带路。”
说着踅身回到后院。
谢怀瑾依旧懒洋洋靠在躺椅看话本。
也不知这好吃懒做的做派,怎么能十六岁入地境的。
叶殳十分怀疑,靠得是谢家财大气粗,用天材地宝走得捷径。
她轻咳一声:“谢三公子,我刚刚听说了仙门一桩大事,你应该很感兴趣。”
谢怀瑾双眼从书本后露出来,一幅将信将疑的神色:“你能知道什么大事?”
叶殳:“我听说归德王女陵墓阵法被玉面阎罗余党闯入,她的灵剑被人盗走了。”
谢怀瑾双目先是心虚般闪了闪,然后才跳起来,做出一脸惊讶“什么?王女的灵剑被人盗了?”
他这一串反应,落入叶殳眼中,不由得让她心生疑窦,蹙起了眉头。
正常来说,以谢怀瑾的脾气,以及他对归德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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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仰慕痴迷,听到陵墓被闯入,还盗走了灵剑,应是立刻大发雷霆一蹦三尺高才对。
但他一开始的反应竟是目光闪烁,然后才装模作样地惊讶。
叶殳忽然想起谢怀瑾对自己受伤一事三缄其口,还有他那只谁也不能碰的木匣。
她灵光一闪,恍然大悟。
抬手指着对方,皮笑肉不笑道:“好啊谢宝玉,原来你就是偷走王女灵剑的玉面阎罗余党!”
“放你娘的狗屁!”谢怀瑾跳起来,“虽然凤鸣剑是我拿走的,但老子跟邪道没半点关系!”
“哦——”叶殳拉长声音,“你这是承认偷了王女凤鸣剑。”
谢怀瑾见事情败落,干脆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没错,就是我拿的,怎么?你想去告发?”
叶殳冷笑道:“告发就算了,我只是不明白,你爱慕王女,把人家的剑偷来就罢了,为何要破坏人棺椁?”
谢怀瑾一怔,继而大怒:“你休要血口喷人,我连那陵墓里一根花草都没有破坏,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因为一个阵法受重伤?”
叶殳蹙眉:“不对啊,他们说王女陵墓被破坏严重。”说着又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难不成除了你,那邪道余党当真进了王女陵墓?难怪说祝氏少主这两天正带人围剿呢!”
“什么!竟然有人敢破坏王女陵墓!”谢怀瑾这回当真了怒了,跳起来道,“祝燕鸿就一个废物,眼睁睁看着王女与玉面阎罗同归于尽,现在连个余党都抓不住!看来我出马的时候到了!”
见他要往外走,叶殳赶紧跟上。
“你要去西郊抓人!”
“嗯。”
“我跟你一起。”
谢怀瑾嫌弃地瞥她一眼:“你那点本事,去了能作何?拖我后腿么?”
叶殳笑:“放心,我又不是去抓邪道余党,我是去接我夫君,他正好在西郊那边村子给人瞧病。”
谢怀瑾对陆芥还是很友好的,闻言点点头:“既然邪道余党在那边,还是赶紧把人接回来,万一被殃及无辜可就不好了。陆大夫一个凡人,经不起修士一根手指头。”
两人来到外面医馆。
陆狸见状咦了一声:“阿嫂,你是让谢三哥给你带路吗?”
谢怀瑾一脸莫名。
叶殳轻咳一声笑道:“谢三公子要去抓邪道余党,我正好与他同路。你在家好好看店,别让人偷药材。”
“嗯,那你们当心点。”
叶殳与谢怀瑾走到门外。
此时天色愈发黑沉。
谢怀瑾丝毫不在意周围人来人往,从乾坤袋里取出灵剑,一脚踩上,便升了空。
只是刚御剑飞行两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回头往下看过来。
却见叶殳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看着他。
他折返落地,一脸嫌弃道:“人境二阶炼气就能御剑,你不会连御剑都不会吧?”
叶殳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我的剑丢了;第二,我灵根骨受损,还未痊愈。”
谢怀瑾嗤了声:“不会就不会,何必找借口?”说着摆摆手,“行吧,我带你!”
说罢,他收了自己那把上古灵剑,又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只巴掌大的小纸鸢。
说实话,叶殳对他这乾坤袋还是挺眼馋的。
不是馋乾坤袋本身,而是馋里面的东西。
仅仅是这几日,她就见他从里面掏出过几只大元宝,几枚仙丹灵药,几身绫罗衣裳。
只不过,眼下这只小小纸鸢是什么意思?
谢怀瑾瞥他一眼,露出一副“土包子没见过吧”的神色,眉头一挑,道:“睁大眼睛看着!”
叶殳没睁大眼睛,却也目不转睛看着。
在她的注视下,那只纸鸢渐渐变大,转瞬间已经变成一只近两米的巨大纸鸢。
叶殳目瞪口呆。
这就是青木城土豪世家谢氏的实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