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来了个不知惹了什么麻烦的修士。
让叶殳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
天将将亮时,她骤然从床上惊醒。
想起来了!
昨晚她总觉得那男子声音在哪里听过。
不正是昨日准备劫王女棺椁那位蒙面狂徒么?
虽然白日他刻意压低嗓音改变音色,晚上又气喘吁吁很是虚弱。
但叶殳一向对声音还算敏感。
还是捕捉到了两道嗓音之间的相同。
意识到这一点,叶殳简直惊出了一身冷汗。
一个劫王女棺材的狂徒,得罪的不仅是王族,更是祝氏少主祝燕鸿。
祝燕鸿是谁?
书中金手指比大腿还粗的男主。
男主光环能闪瞎人狗眼。
就算他自此之后要落魄一段时间,但让他吃瘪的也只是大反派玉面修罗,其他人在他面前,都是送菜的份儿。
何况他们这陆氏医馆,两个凡人一个失忆且修为受损的自己,若是被那家伙牵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正想着。
忽然听到一声哀嚎自东面传来。
正是书房方向。
叶殳顾不得其他,猛得从床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夺门而出。
飞快跑到紧闭的书房门口,抬脚便是一踹。
砰的一声。
隔扇门裂成两半。
叶殳浑不在意,只朝里面看去。
却见昨日那男子已醒来,正坐在罗汉榻上,一手抓着站在他面前的陆芥,面容狰狞扭曲,仿佛要吃人一般。
在门倒地时,又与陆芥齐齐转头看过来。
叶殳气势如虹大吼道:“放开他!”
不等里面的人有何反应,人已经闪电般冲进去。
扬起拳头,重重砸在那人脸上。
她这一拳用了十足力。
那男子本就受伤,又猝不及防,只听砰的一声,不仅让对方松开了抓住陆芥的手,还直接让对方整个人往后飞去,将窗户撞开。
然后……卡在了那破开的窗户中间。
随之响起的,还有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叶殳不管那卡在窗户挣扎的男人,只转头看向陆芥:“你没事吧?”
说着又握住对方双臂,飞快打量了人一眼,没见到任何伤方才舒了口气。
陆芥眸光微闪,握拳抵唇轻咳一声:“我刚刚是在给谢公子检查受伤的骨头。”
叶殳:“……”
与此同时,卡在窗户的家伙,缓过气来,姿势扭曲地从窗子钻回来,顶着一脸血,指着叶殳破口大骂:“何方宵小,竟敢乘人之危!”
说着,就要拿起身旁的剑与叶殳拼命。
陆芥赶忙握住他的手腕:“谢公子,这是内人,一场误会,千万别冲动!”
叶殳看着满脸红肿鲜血直流,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男人,有些心虚地轻咳一声:“不好意思,刚刚我以为你要伤害我夫君,一时冲动,还请见谅。”
谢怀瑾这才不情不愿放下剑,心中却将面前的女人记下几笔。继而又想到什么似的,蹙眉问:“你是修士?”
因为额头肿着一个大包,这一蹙眉愈发不忍直视。
叶殳忍住笑,面无表情点头:“嗯。”
谢怀瑾又问:“你何门何派?”
叶殳:“无门无派,一介散修。”
谢怀瑾撇撇嘴:“你说你是陆大夫的娘子?”
“正是。”
谢怀瑾嗤了声:“一个无门无派的散修,又与凡人成亲,想来修为低下,只怕才刚刚入门。罢了,小爷看在陆大夫的面子上,不与你一般见识。”
叶殳:“我谢谢你啊!”
虽然看不出长相,不过从对方声音和语气,叶殳基本上可以确定,这家伙年龄很小,而且还相当傲慢骄矜。
与此同时,听到动静的陆狸也跑了过来,看到散乱在地的门,惊叫道:“阿兄,发生何事了?”
陆芥道:“没事,门年久失修坏了,待会儿我就修。”
“哦。”陆狸走进门,看到罗汉榻上一脸血的谢怀瑾,又是大叫一声:“他……他……”
“这位公子受伤了,来医馆疗伤。”
“哦。”陆狸拍拍胸口,但很快看到了谢怀瑾手边的剑,“他是修士?”
“嗯。”
“修士怎么来我们医馆?不是该去仙门么?”
此时的谢怀瑾已然是相当不耐烦,没好气道:“陆大夫,你们医馆的人怎么不是粗鲁就是聒噪?”
陆狸不干了:“你……你说谁聒噪?”
陆芥抬手打断他:“行了阿狸,你去外面买点早点回来。”
“哦,好。”陆狸看了看谢怀瑾,有些狐疑地离开。
叶殳顺着陆狸刚刚的话道:“阿狸刚刚说的没错,这位公子,你既是修士,如今又已经苏醒,我看你还是赶紧去你们仙门疗伤吧?”
谢怀瑾嗤了声:“我虽内丹受损,但已服下自带的灵药,休养些时日便好,何需去仙门?而皮肉筋骨之伤,凡人医馆本就能医,陆大夫已经答应为我疗伤。”说着又气哼哼指了指自己的脸,“何况刚刚姑娘这一拳,好吃好喝伺候我十天半月不过分吧?”
叶殳:“……”
这是被讹上了啊!
又听陆芥温声道:“谢公子不用担心,修士身子强健,你的筋骨之伤,喝几日汤药便能恢复。我这就去给你配药。”
“多谢啦!”谢怀瑾吊儿郎当挥挥手。
陆芥温文尔雅地对他揖了一礼,又对叶殳柔声道:“治病救人本就是我分内之事,你不用担心,谢公子也并无恶意。”
“就是!”谢怀瑾哼道。
叶殳蹙眉瞥了眼这满脸血家伙,原本想告诉陆芥事实,但想了想又怕吓到对方,便道:“行,你去配药吧。”
陆芥神色莫测地看了看她,又瞥了眼因为摇头晃脑疼得龇牙咧嘴的谢怀瑾,施施然走了。
等人一离开,叶殳立刻走到谢怀瑾跟前,眯着眼睛危险道:“谢公子是吧?我知道你是谁?”
谢怀瑾大惊:“你认识我?”旋即又想到什么似的,哦了一声,“你是修士,认识我也不奇怪,毕竟我谢氏小公子逍遥仙君天纵英才,十六岁就入地境,长得也是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名声响当当。”
叶殳:“……”
她虽然说的不是这个。
不过名号逍遥仙君的谢氏小公子,她还当真知道。
确切地说,是记得书中有这号人物。
谢怀瑾,青木城谢氏的小儿子,有个让人记忆犹新的表字——宝玉。
谢小公子确实天资过人,只是性子张扬任性,因为暗恋祝燕鸿的白月光归德王女,和祝燕鸿一直不对付,后来被玉面阎罗欺骗,跟着对方为非作歹,最终被祝燕鸿一剑斩杀。
想到书中所述。
叶殳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对方。
明明害死他女神的是那玉面阎罗,这家伙竟还傻乎乎跟人沆瀣一气。
只怕智商堪忧。
谢怀瑾被她这般看着,一副警铃大作的模样,梗着脖子道:“你看我作何?难不成是被本仙君英俊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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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模样迷住?你别忘了你可是有夫之妇!”
叶殳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又深呼吸一口气,从旁边墙上拿下一面铜镜,木着脸道:“谢公子,您要不要看看现在的尊容?我还没这么重口味!”
谢怀瑾朝镜子一看,顿时又发出杀猪般的一声嚎叫,捂着脸悲愤道:“我的脸!”
“行了行了,这点皮外伤过几日就会好,我只是想证明,我没有被你美色迷惑。”
谢怀瑾这才舒了口气,将手放下来。
叶殳又道:“昨日归德王女出殡,有一蒙面男子公然在半路抢棺。”说着压低声音,阴恻恻道,“那抢棺之人便是你!”
这回谢怀瑾当真大惊失色,支支吾吾:“你……你如何知道?”
“自然是认出来的。”叶殳勾唇一笑,“怎么?想杀人灭口?”
不想,谢怀瑾在短暂的大惊失色之后,又恢复吊儿郎当,不以为意地嗤了声:“知道又如何?哪怕你去告诉那姓祝的,他也不敢拿我怎样?”
“这倒是。”叶殳点点头,“毕竟你又没抢成功,还被人打得落花流水逃之夭夭。”
“你……我那是不想伤及无辜!”谢怀瑾气急败坏跳起来,说着又似想到什么似的,狡黠一笑,“再说了,没抢到棺椁又如何,反正我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叶殳脱口问:“什么东西?”
“不告诉你。”
叶殳嗤了声,又想到什么似的,道:“你说祝氏少主不敢拿你怎样?那你这一身伤是如何来的?”
谢怀瑾冷哼一声:“反正不是被人追杀的。”
叶殳因知道他身份,倒是放心了几分,也知赶不走,便懒得与他继续打嘴仗,只敷衍摆摆手:“那我就不打扰谢公子修养了。”
说罢踅身出门。
只是,到底没忍住,一边走一边装模做样惋惜道:“谢公子对王女一片痴心,但恐怕王女生前都不记得谢公子吧!可怜啊!”
谢怀瑾大怒:“闭嘴!”
一只茶盏,从后方呼的一声飞来。
叶殳偏头躲过,一溜烟跑了。
只留下谢三公子的怒骂。
等人不见了踪影。
谢怀瑾也骂够了,想到什么似的,先是摸了摸身旁的木匣子,又从胸口抽出一方白绢布,展开在眼前。
看到绢布上的美人,他不由自主弯唇笑开。
只是这一笑,牵动了伤口,又让他嘶的一声,倒吸了口冷气。
他稍稍正色,想要上前亲一亲绢布上的美人,但旋即想起刚刚铜镜中自己的尊容,又赶紧将脸挪开,连连道歉:“让知雪姐姐见笑了!”
说罢,小心翼翼将绢布折起塞回怀中,怅然叹息一声。
刚刚那女人或许说得没错。
知雪姐姐可能当真早不记得他。
因为两人就见过一次。
那是两年前,他们青木城谢氏密境开启,玄夏大陆数千修士进入秘境。
有人为了寻天材地宝,有人为了历练。
彼时他才十六,如何都没能突破人境入地境,便不顾父亲阻拦,悄悄进了密境。
不料却遇到秘境中最为凶险的妖兽黑尾螭,眼见就要葬身那妖兽血盆大口中。
知雪姐姐忽然从天而降,一剑将那妖兽斩杀,救下了自己。
他从来没见过那么美丽的女子。
英姿飒爽,如天女下凡。
从此让他魂牵梦绕。
谁料初见便是永别。
想到他的知雪姐姐如今已经香消玉殒。
谢小公子不禁又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