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银鞭抽打着青铜马车的窗棂,塞拉菲娜·安布罗休斯攥紧天鹅绒座椅,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三小时前还在高谈阔论的魔法部官员威尔金斯先生,此刻瘫在车辕旁,金丝眼镜歪斜地卡在缝隙里,镜片上的匈牙利树蜂胃液正滋滋冒着青烟。她的金发被雨水浇得贴在脸颊,冰蓝色瞳孔泛着细碎的鎏金涟漪,与耳垂的蓝宝石耳钉交相辉映,在昏暗的车厢内勾勒出精致而苍白的轮廓。
“抓紧!” 菲戈教授枯瘦的手掌重重拍在车壁,他袖口的古老纹章骤然亮起幽绿光芒。塞拉菲娜透过模糊的车窗,看见紫色雷电劈开墨色山崖,松树林在龙焰中噼啪作响,那个藏着古代魔法匣子的山洞正如糖霜般崩塌。她低头看向掌心,被龙爪划伤的血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淡金色脉络在皮肤下蜿蜒游走,宛如液态金属在血管中流淌。
“梅林的胡子啊!” 菲戈教授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伤口在发光!”
马车剧烈颠簸,装着龙晶的皮箱轰然翻倒,十二岁少女耳畔突然响起父亲临终前的呢喃:“亲爱的,你妈妈家族…有些特殊…” 话音未落,马车冲破雨幕,霍格沃茨城堡的尖顶刺破黑暗,灯火如巨兽睁开的黄金瞳,在雨帘中投下摇曳的光网。塞拉菲娜的瞳孔泛起更深的鎏金涟漪,恍惚间看见城堡西塔顶端悬浮着只有她能看见的金色箭头,宛如命运的指引。
礼堂大门在吱呀声中开启,最后一名新生刚走下分院凳。塞拉菲娜拖着湿漉漉的裙裾踏入礼堂,潮湿的布料在大理石地面拖出细碎水痕。格兰芬多长桌爆发出压抑的骚动,玛丽·麦克唐纳的嗤笑卡在喉间 —— 少女耳垂的蓝宝石突然折射出虹光,玛丽精心打理的卷发瞬间疯长至腰际,发梢诡异地染上铂金色,惊叫声此起彼伏。
“梅林啊,她是从禁林泥潭里爬出来的媚娃吗?” 詹姆·波特的望远镜 “当啷” 掉进南瓜汁,溅起的橙液在桌布上画出歪扭的弧线。
“十个金加隆,她能让皮皮鬼改邪归正。” 小天狼星·布莱克懒洋洋地晃着活点地图,墨迹在羊皮纸上渗出金色纹路,“瞧,所有斯莱特林的名字都变成了如尼文。”
“塞拉菲娜·安布罗休斯。” 麦格教授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羊皮纸上的姓氏如墨汁遇水般融化重组,在 “安布罗修斯” 与某个模糊的古老拼写间反复闪烁。
分院帽刚触及她的金发,塞拉菲娜猛然感到颅骨仿佛被闪电劈开,无数碎片般的记忆汹涌灌入:五岁生日时母亲焚烧族谱的火光、病床前蓝宝石项链灼痛掌心的印记、父亲提及 “外祖父是炼金术师” 时扭曲的表情…
“斯莱特林!” 分院帽突然用正常声调喊道,惊得塞拉菲娜浑身一颤。银绿长桌的掌声稀稀拉拉,她机械地走向空位,长袍下摆滴落的水珠在地面砸出细小的涟漪。身后,麦格教授正手忙脚乱地用修复咒抢救震碎的烛台,邓布利多指尖的柠檬雪宝滋滋冒泡,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她发间。
斯莱特林长桌旁,雷古勒斯·布莱克冷眼注视着这一切。作为见习级长,他袖口的银蛇徽章与家族戒指微微共振。新生的金发在空气中无风自动,发梢凝结的星屑让他想起《纯血秘闻》中记载的古老魔法征兆,但他随即将这份异样压下,纯血主义的教养让他对任何非传统的魔力表现都带着本能的警惕。
“你的愈合速度不正常。” 清冷的声线从右侧传来。雷古勒斯推过一杯南瓜汁,杯壁水珠诡异般避开少女指尖,“庞弗雷夫人要求记录特殊体质学生的异常魔力。”
塞拉菲娜盯着自己光滑的手背,三小时前的伤痕已消失无踪,皮肤下隐约可见未褪的金纹余热。她抬起头,喉间像卡着冰湖碎冰:“新生喝南瓜汁也要记录?布莱克先生的羊皮纸,该不会写满了我的睫毛弧度?” 尾音发颤,金纹在桌下蜷成防御的螺旋,泄露了十二岁少女的窘迫。
宵禁钟声响起时,墙上的菲尼亚斯·布莱克画像突然对她眨眼。塞拉菲娜借口找洗手间溜出礼堂,转角处,发光的藤蔓突然缠住她脚踝 —— 正是禁林里为她阻挡龙焰的植物。
“地牢东侧第七块砖。” 画像用口型说道。
当她摸到冰凉的砖缝时,整面墙如水波般透明。密室中,菲戈教授正对着燃烧的龙血念念有词,火光映出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炼金术浮雕,却无半分与梅林相关的痕迹。
“你母亲当年封印兰洛克时,戴的就是这条项链。” 老人头也不回地说。塞拉菲娜颈间的蓝宝石投射出全息影像:红发女子手握法杖,刺入妖精左眼,机械义眼在雪地上滚动,镜片倒映出破碎的星空。
“这是三年前妖精叛乱的真相。” 菲戈教授一挥魔杖,灰烬聚成兰洛克的狰狞面孔,“现在他想要你眼睛里的…”
剧痛如利爪撕裂太阳穴,塞拉菲娜抱头蹲下,记忆碎片纷至沓来:母亲临终前的唇语、父亲书房里自动翻页的《东欧炼金术大全》、每个满月夜悬浮的符文…她蜷缩在石砖角落,金发遮住半张脸,精致的下巴抵在膝盖上,颤抖得像暴雨中的飞蛾。
“谁在那里?” 雷古勒斯的声音从走廊传来,银蛇怀表的滴答声由远及近。
塞拉菲娜迅速将颤抖的手藏进袍袖,蓝宝石项链发烫示警。她抽出魔杖指向天花板:“荧光闪烁!”
刺目的光芒中,雷古勒斯皱眉眯眼,胸前的布莱克家族徽章突然脱落,银链断裂声中夹杂着金属灼烧的气味。他弯腰拾徽章时顿住,指尖触到地面未干的龙血灰烬,目光警惕地扫过少女透明如琉璃的金发和冻结星子般的蓝宝石耳坠。
“安布罗休斯?” 他的声音带着纯血贵族特有的疏离,“斯拉格霍恩教授让我来…”
“清理完毕。” 菲戈教授从暗门闪出,遗忘咒的光芒笼罩雷古勒斯,“布莱克先生,您该去核对新生名单了。”
塞拉菲娜趁机溜走,转角处撞上魔法部官员。那人胸前的窥镜疯狂旋转,最终定格在雷古勒斯手中的徽章碎片 —— 内层隐约可见炼金术阵图。官员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塞拉菲娜,将碎片收入龙皮口袋:“某些纯血家族,看来需要重新评估危险等级了。”
雷古勒斯望着少女消失的方向,指尖摩挲着发烫的家族徽章。作为纯血家族继承人,他对魔法部的介入深感不满,却又对少女身上异常的魔力波动莫名在意。这种矛盾在他心底翻涌,最终化作一声冷哼,转身走向斯莱特林休息室,银蛇怀表在昏暗的走廊里泛着冷光,宛如他此刻复杂而冰冷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