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林温年回头看向白牧思。
“……”
白牧思犹豫了一下后才再次开口：“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就来找我。”
“……好。”
林温年点头应了下来，一时间却有些摸不准白牧思话里的意思。
她是看出什么来了吗？
搭话之后，两人一路上却再也没再主动开口说过话。
林温年总感觉到那一股来自身边若有若无的眼神停留，但再转头的时候，却发现白牧思已经收回了视线。
林温年终究还是没问什么。
白牧思似乎也不愿再多吐露什么信息，她刻意与所有人保持着距离，有时候甚至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只是淡然冷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她甚至有种——如果这个副本最后只能活下来一个人的话，那说不定就是白牧思的感觉。
她好像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依然一副游刃有余的状态。
但林温年没想到她会率先打破她们之间的这层距离，主动伸出援手说可以帮忙。
或许这个女孩儿比她想象中的好相处？
两人并肩着走回了宿舍，各自怀揣着心思。
无礼的唐巧正方方正正地坐在说桌前，面前还摊着一本书。
间两人进来，她立刻微笑着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转过身继续学习去了。
很诡异。
林温年摇了摇头，将视线收了回来。
只希望今晚过后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
在爬上床铺之前，林温年望了一眼白牧思的方向，犹豫片刻后还是走了过去。
“今晚熄灯后我准备出去一趟。昨天晚上我发现了一些线索，今天想再去看看。”
白牧思望向林温年的眼中划过一抹惊讶和一闪而逝的兴奋，但很快就被她遮掩了过去。
“我和你一起去。”
林温年愣了一下，“你确定吗？可能会很危险。”
“可是不去会更危险不是吗？说不定没人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也许我们今晚就会在梦里不知不觉死去。”
白牧思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你放心，我有保命的手段，不会拖你后腿。”
“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温年轻笑一声，“那好吧，一起去。晚上熄灯后出发。”
“好。”
约定好之后，林温年就爬到床上闭目养神，等待着熄灯时间的到来。
“啪”的一声轻响后，周围的环境瞬间暗了下来。
林温年还特地等了几分钟后才轻手轻脚地爬下了床。
冷不丁就忽然到了她身后的白牧思把她吓了一跳。
“走吧。”
林温年轻呼一口气，用口型说完这句话才意识到在这么黑暗的环境里，白牧思大概是看不清的。
随着宿舍门被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拉开，两道身影飞速又极轻地从走廊上掠过。
虽然昨天林温年从大厅出去的时候没有被值班阿姨叫住，但为了以防万一，林温年还是递给了白牧思一张隐息卡。
顺利到达宿舍楼外之后，林温年这才松了一口气。
白牧思没问林温年关于那张卡牌的来历，第一时间就极快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教学楼那边的污染很重，比白天还要重。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这也恰恰是这个副本最脆弱的时候。”
白牧思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座正对她们的教学楼上，微微眯了下眼睛。
她仿佛根本不觉得在副本里出门夜游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反而整个人都比白天的时候更加亢奋积极，连带着话都变多了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林温年在她身上隐约看出了一种莫名的割裂感。
但那种感觉一闪而过，大概只是高压环境带来的片刻错觉。
“那我们赶紧走吧。”
“嗯。”
两人不再说话，一路走到了教学楼下。
前面、左面和右面都分别立着一座几层高的教学楼，如高大的戍卫一样将她们围在中间。
可等她们走到最高层的时候才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同向天台和钟楼的路。
“你怀疑那个钟楼是污染源？”
“是。”
林温年将昨晚的事说给白牧思听，白牧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沉吟一声后走到了走廊围墙边。
“或许我们可以找他们合作。”
林温年顺着白牧思所看的方向往下望去，看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霍言诀、成岚、贝西尔和卓敏亚。
他们的身影分散在另外两栋教学楼里，但很快又聚在了一起，往她们这边走过来了。
合作……
林温年的心里盘旋着，没隔多久，耳边就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果然是你。还有……这位是？”
霍言诀似乎没对两人的出现表现出太多惊讶，只是看了一眼站在林温年身边的女生，礼貌询问道。
“白牧思。”
“霍言诀。”
霍言诀也学着白牧思言简意赅的介绍方法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几人互通过姓名之后，终于进入正题。
“你们两个半夜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卓敏亚轻蹙着眉头，不赞同这这两个小女孩如冒险的行为。
“和你们一样。”
林温年没做过多解释，直接开门见山道：“我们怀疑那座钟楼上的钟可能是污染源，但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上去的方法，要不要合作？”
“合作？”
霍言诀的目光扫过两人，却没有立刻应下，“你们大概不知道。之前在研究第五中学考场副本的时候，就有人曾经想用试图破坏钟楼的方法摧毁副本，可是时钟被破坏后副本不但没有结束，反而变得更加危险了，也就是那一年开始，副本变得不太稳定，甚至还在特殊月份额外开启了一次。”
林温年挑眉，思考着霍言诀的这番话。
破坏了时钟之后副本并没有被摧毁，这就说明它不是这个副本的污染源。而且如果贸然破坏的话，可能还会有更那更严重的后果。
这个消息对于林温年来说的确有用，但她依然觉得——那座钟楼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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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么破坏的？”
林温年冷不丁的这一问倒是让霍言诀一愣，他努力回想了一下才答道：“这……当时倒没有特别详细的记录。大概就是用蛮力或者什么技能之类的直接破坏的吧？”
“嗯，之前的副本数据太多，同事们尝试过太多种通关方法，甚至还无差别地把整栋楼都炸毁过。关于时钟的记录最详细的只有一次，是一名警员用钝器砸毁的。”
成岚在一旁适时地补充道。
“嗯……”
林温年微低着头，似乎是在思考。
她的目光再次向远处看去，正当其他人以外她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的时候，她又忽然开口：“会不会……摧毁污染源的方法不是直接物理破坏呢？”
“那还能用什么方法？”
这显然不在卓敏亚的认知范围内，就算是她这样的副本老手，也很少听过这种想法。
毕竟一般来说，破坏副本污染源的方法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物理摧毁是他们一直以来的通用手段。
“你的意思是……”
“这里的时间看似在流动，但其实是把所有人都困在了同一天。这是个绝对封闭的空间，那么我们要做的就是打破这种封闭的状态。比如……让时间重新流转起来，让时钟能转到‘明天’。”
霍言诀几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空气中沉默了片刻。
林温年也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冒险的决定。
先不说这个方法到底能不能行，就说如果贸然破坏了时钟后导致副本危险程度提升，甚至波及到副本之外的人的安全，林温年就要为此背多大一个锅。
这其中关系着成百上千人的生命，他们不得不慎重。
之前还是第五中学考场副本时，破坏了时钟就有这么严重的后果，那么现在已经升级成B级副本的第五中学副本呢？这会导致怎样的结果所有人都不得而知。
一时间，一种无形的重量压在他们所有人身上，退一步他们或许会无声地在副本中牺牲，但进一步他们就可能成为千古罪人。
“破坏时钟会让副本不稳定不更代表着这东西有问题吗？”
白牧思对上异常管理局时的语气颇为不耐烦，甚至还隐隐有些不屑，“怎么？你们怕了？呵——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一天天的，只会说大话。”
林温年有些惊讶于白牧思突然提到的攻击性，侧目看向她。
白牧思却见那几个人仍没有反应，直接嗤笑了一声，“亏你们还说要带着大家出去呢。结果却到现在还没看清楚局势吗？无论是现在回去还是去上去放手一搏，除了成功之外，我们都只有一种结局——那就是所有人都会死在这个副本里。”
白牧思的声音冷静点可怕，她的那双目光就像是看淡了生死一样，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从头到尾没有掀起过一丝波澜。
霍言诀深吸一口气，竟然在这种场合中笑了了出来。
“你说的没错。如果失败了就算在我头上。”
“言诀？！”
卓敏亚明显不赞同霍言诀的做法，厉声叫出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