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睡梦中惊醒,伊妮德的记忆里复苏的不是毫无真实感的虚幻梦境,而是在梦境里泛着光的书页然后在她面前被撕碎的样子,她急匆匆地跳下来床,打开了房间冲出去,赤足踩在了光洁的地板上,奔向了魔药室。
“菲娅小姐,不用担心您的书我和杰森少爷已经帮您整理好了。”
阿福注意到着急的伊妮德前行的方向,温声道,听到阿福的话伊妮德突然才明悟过来,她现在是在家里而不是别的地方,不是四下无人的空白,也不是深海里漆黑的洞穴,而是明亮的家。
“您也许需要一双拖鞋对吗?”
送给阿福的藤蔓非常乖巧地提着一双拖鞋,在阿福话音落下后,藤蔓放到了伊妮德的身前,她愣了一下然后摸了摸藤蔓的枝叶,穿上了拖鞋,又摸摸自己的鼻子。
“其实,我只是梦到了一些场景,比如说我的书被撕掉啦…”假装抱怨一样的撒娇语气,阿福的脸上也不由多了几分笑意,“那看起来还是韦恩庄园不够安全,才让您做这样的噩梦对吗?”
“不是啦!”她稍微鼓了鼓脸,“因为我觉得这个梦一定是在告诉我,这些书里有很重要的东西但是被我忽视掉了!”
“比起书籍我认为您可能忽视掉了,您的早餐午餐,顺便一提现在还有几个小时就到晚餐时间了。”
伊妮德僵硬了,她转头看向了藤蔓,藤蔓恰好举起来一个时钟晃了晃,上面时针分针的指向格外的显眼,让她没办法忽视掉里面的内容,于是她只能如同机械一样缓慢转过自己的脖子,看向了阿福。
张了张嘴,伊妮德不知道该说什么,但阿福率先开口了。
“那菲娅小姐下次可以记得早点休息吗?有时候老爷的习惯,不是所有的都应该学习的,对吗?老爷。”一边说着一边他对上了过来了布鲁斯,突然被点名的布鲁斯有些无奈,然后点了点头,“我赞同,菲娅其实不用那么着急的。”
“不啊,因为我想要帮到你们。”
她歪了脑袋,语气很理直气壮,但是布鲁斯却皱了皱眉,他其实并不太希望这样的,注意到了什么阿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只有布鲁斯和伊妮德待在了走廊上。
“好吧,那先去吃饭吧。”
他注意到了时间,于是伊妮德乖巧跟在了布鲁斯身后去了餐厅,其他人还不在那里,只有带着香气的餐食在吸引着旁人的目光,伊妮德坐到了座位上,在念诵了祷词后开始享用自己的第一顿不早的早餐。
“父亲是想说什么吗?”
“嗯,菲娅,你想过没有,现在去学校。”
伊妮德手上的动作一顿,她抬头看向了父亲,愣了,因为看得出来父亲是认真的,她有点不太理解是为什么,于是摇了摇头,“还有时间,为什么这样说父亲。”
“菲娅,你应该去读书学习。”
她并不是因为被否定被其他,伊妮德只能不理解的开始机械进食,沉默的氛围如同坏掉的交响乐演奏厅,只有无声演奏大提琴的乐手在张嘴表演,连掌声都没有,是摁下了静音的播放器。
良久,窗户玻璃好像被打破了,伊妮德开口了。
“父亲,你是因为我刚刚说的帮你吗?你是不希望我因为你们而做出这样的决定对吗?”
她当然不会误解父亲的言辞,她在看一面毫无遮掩的镜子,在看一个人在镜子里真切地表达的温柔,所以她只能沉默地表达自己难以被擦干净的红色眼眶。
“算是吧,”布鲁斯其实想说的不只是这个,还有玛丽瑞德里面的信,那是他不能提及的内容,所以有时候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自己的阻拦,但眼睛里面的情绪是不会欺骗的真实,伊妮德全部都看得见。“在学校会更安全一点不是吗?”
“我知道…”她顿了顿,“如果说我一定要留下呢?”
“那接下来,你必须听我指挥,好吗?”
布鲁斯的话是带着温度的坚定,伊妮德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大概是出于对女儿的信任他没有再多话,而是准备离开去忙别的,他当然不只是看起来的清闲,绝望之息才只是个开始,戏剧表演连第一幕都还没有结束。
“父亲…”道别后看见布鲁斯准备离开前,伊妮德叫住了他,“我不只是因为想要帮助你们,还因为,您是真实地爱着这个世界和城市,过分又热情的爱还有可以被具现化的善良,我才明白,我想要成为大德鲁伊,不只是因为我是玛丽瑞德的女儿。”
他准备离开的背影停住了,半晌后布鲁斯的嘴角微微地翘起了。
“嗯。”
伊妮德是在认识了布鲁斯后,真正知道了蝙蝠侠、夜翼、神谕、搅局者、遗孤、红头罩、红罗宾、罗宾,还有正义联盟后,才真正意义上懂得了英雄这个词的重量,母亲曾经也希望她做一个英雄,虽然后来母亲告诉她,她绝对不能成为英雄。
即便是现在,伊妮德也不认为自己能承担起来这个重量,但她真正爱上大德鲁伊这个身份,却是在这个时候。
其实,伊妮德并没有参与过多的夜间活动,但是每一次蝙蝠灯亮起她都看见了,还有跌跌撞撞的影子以及飘忽的血腥气息,莱拉锐利的眼睛注视着每一寸土壤,连带着她都能知晓一二了。
所以,她不准备现在去学校了,而那个隐隐约约的念头也开始更加生根发芽了。
……
“能延缓入学吗?”
伊妮德找了一个韦恩庄园的角落,她似乎刻意注视过了没有人在乎这个地方,甚至还很努力地躲避了视野,不过很可惜她对于高科技还不是很敏锐捏。
“为什么啊?等等…怪不得要提前入学,可是你在学校不是就很想要入学吗!!!!”
朋友尖锐的声音穿透过来,让伊妮德差一点耳膜都快破了,有些无奈地远离了手机,半晌后等到朋友恢复了冷静,伊妮德才严肃地开口:“我知道,我会来的别担心,我只是担心万一我住院了,那岂不是会错过上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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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会帮你转告助教的,不过助教好像说最近发现入口有波动哦,你小心点。”
“好的,谢谢。”
挂掉了电话,伊妮德温柔的表情开始冷漠了起来,从一开始伊妮德就感觉了奇怪,开学时间的提前让她就有些怪异,可是因为没考虑过入学所以她并没有留存方式,但是现在她好像有了些莫名的灵感迸发了。
所有被丢失的宝石开始找到了轨迹,就好像有透明的丝线开始串联起来,伊妮德如同蒙了一层灰雾的镜子也擦亮了,她大概看见了对面的路。
“看起来,你准备去找谁是吗?”
伊妮德正准备回到房间收拾一下就出门,就看见了提姆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前,在她转身的时候就突然吓了她一跳,差点原地跳了十米远的伊妮德,鼓了鼓腮帮子瞪了他一眼。
“你为什么会知道?”
“很好果然你现在要去。”
提姆毫不在意,伊妮德却满头的问号,所以刚刚是在诈她吗?感觉自己好像又上当了一样,但是没办法,伊妮德也只能承认了,她永远学不会骗人,也没办法欺骗自己的家里人,所以当这个时候她也只会乖巧承认。
“好吧,是的。不过只是点小事情而已。”
“风暴之子的帮手找到了是吗?”
她准备行走的动作完全被摁下了暂停按键,虽然清楚提姆有多聪明,但是再次直面也没办法不继续感叹一声,不愧是他。伊妮德点了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觉得也许就是,虽然莱拉说风暴之子没有帮手…”
“我们世界没有不代表隔壁没有,更何况我不认为一个被封印千年的东西可以拿到那些,我和你一起过去。”
提姆还有很多细节没有说,他并不认为现在是给伊妮德上课的好时机,详细地分析如果她想学的话,他也不介意抽空发给她,让她看看,但是眼下他认为需要跟着伊妮德一起过去,他不太放心伊妮德一个人去。
总感觉被小瞧的伊妮德,倒也没有直接反驳,只是她有些犹豫。
“我只是去看一眼就回来。”
“我带了武器。”
看起来没有理由拒绝了,伊妮德其实不是不放心提姆,说实话她不认为提姆对付不了那些家伙,毕竟如果真的很强大的话,他们早就找到她了,虽然伊妮德自诩很强大,但是她明白她所精通的方面里,没有战斗。
但很巧,提姆很会,他的格斗技术也很强的,这点伊妮德感受过,详细过程就不描述了。不过眼下,伊妮德突然有了少许的坏心思,当然不是很过分的,因为她知道有条路去那边很方便,只是有点晕,希望提姆不会晕车。
伊妮德眨了眨眼睛,对着提姆露出可爱的表情,很可惜对面不是迪克他不吃这套,提姆只是突然心一跳,因为他感觉到了,伊妮德准备恶作剧了,可惜他发现晚了。
“很好,那走吧,顺便一提希望你不会晕车!”
下一秒,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