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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10章 成宠婢

作者:过沁糖蛋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来人,将此人拖出去斩了。”


    招呼来身旁早已候命的小厮,就要将人拖出去处死。


    “谁敢!”


    汤徵掀袍,其剑眉凌厉,身下踱步数里,复一脚踹翻了跟前红木雕花的案牍。


    上面的圆滚墨盘,狼毫笔墨,名作画坛眼下竟全都毁了。


    “放肆!”


    京兆尹大人怒目圆睁,此刻只感觉胸腔气血上涌,连声音都在发颤,显然是气得。


    只只身上前,挺着粗壮的腰腹就要教训这无知小辈来。


    谁知又遭了一脚,这下真要吐血了。


    “哎呦~”


    倒在地上四脚朝天,嘴巴里不停地倒着酸水,此刻俨然像一头待宰的年猪,嗷嗷待宰。


    嫌恶地望了他一眼,正欲翻墙逾走,谁道那妇人却大喊“你若敢出这个门,除非你那小情妇的命是不要了!”


    已然奔了几米,现下正展着轻功,闻此,倒是有些不解,其暗想情妇为谁?


    遂巴巴地落在那墙上不动了。


    转头,一女子被绑住手脚,头上乌云发髻凌乱,一张皎洁的小脸上桃花眼氤氲着雾气,裙摆微脏,嘴巴也塞上了棉布。


    汤徵一观,竟是连话也说不出来,此刻只一味地冲他摇头了。


    “阿芜。”


    容词柔婉,纵使心下心下有些责备,也纵不能说出口了。


    “还不快束手就擒。”


    京兆尹大老爷从地上爬起来,便扭动着身子到平芜面前,哈哈大笑。


    平芜别开了头,不愿被人看到狼狈,却被其攥着下巴望到汤徵那边去。


    那样子好似在说,你救是不救。


    “哼,痴人说梦。”


    言毕,汤徵跳墙而走,竟是连头也不回,不一会儿几名黑衣人蜂拥而上。


    “给我抓住他!”


    愣了一秒,这下连面上也绷不住,看着那下颚紧绷,像是连嘴里的银牙都咬碎了。


    “老爷,放心,他逃不掉的。”


    妇人说着,遂瞟了一眼平芜“模样还算水灵,虽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货色,但翠袖楼也是收的。”


    闻此,那京兆尹大人双眉一挑,显是听出了话风,彼时搓了搓手心,踌躇着上前道“夫人,她她她一个破了身子的人,也能卖钱?”


    “哼,那个薄情郎不要她,如此也怨不了我们。只要得了钱,她还受了折磨,到时候那负心汉还想找她,可就得跪下来求我们。”


    甩着帕子,妇人唇角一勾,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透出一抹算计。


    “哈哈哈哈哈,还是夫人,当称女中诸葛”。


    上前一把搂住了妇人的腰,看着面前保养得体的脸,还跟以前进门的时候一样,肌肤吹弹可破。


    京兆尹大人看的心猿意马,就要挑起妇人的下巴一亲芳泽。


    “嗯~有人在呢~”


    伸手拍开了咸猪手,就转头吆喝小厮将平芜扭送了。


    到了后门,那里显有两个人牙子在等着了。


    小厮见着人,一路小跑着上前,遂伸手将平芜推了出去。


    那人约莫三十,其身上穿的绣着大红牡丹的绫罗,面上染着脂粉,一双唇被抹得鲜艳。


    一双凤眼轻眯着,上下打量了平芜一眼。


    “人我要了,你们主家说没说这个想要多少钱?”


    把玩指甲的豆蔻,面上却带着笑。


    那是她今儿上午才抹上去的,这会儿还带着淡淡的花香。


    “您说多少钱?我们主家说了少五十两不卖。”


    小厮眼睛亮着,直直地盯着翠袖楼的老鸨,像是恨不得将人盯出个大洞,再狠狠掏出钱来。


    “嗤,这丫头脸蛋一般,不过看在是老熟人的份上,就算你个人情。”


    从袖中掏出了金子,就放在小厮手里“两位有空也来玩。”


    待到入了翠袖楼,平芜嘴巴里塞的布料也被拿了下来。


    耳边响起声乐,眼前一女子身穿红衣,只那酥,胸半露,倾身倒酒,却被人拉入怀里,惹得娇嗔。


    “青楼。”


    平芜面色惨白,只觉方入狼窝又进了虎穴,这会儿不住地缩在一旁,连身子也在发抖。


    可那老鸨却堂而皇之地推开门。


    “小可怜,今日妈妈就好好教教你规矩,第一步,验身。”


    说着,其身后来了两个粗壮嬷嬷,其一前一后握住平芜的手腕要将她拉起来,眼瞅着就要禁锢到到那四脚长凳上。


    “放开。”


    使了力气,平芜一脚踹开眼前的老妪,其扑倒在茶几上,捂着肚子哀叫连连。


    一转头,额间磕出来个硬疙瘩,用手一抹,还往外缓缓渗着血。


    如此,剩下的人全都愣在原地,显是有些被唬住了。


    “哟~没想到看着柔弱,性子倒是个刚烈的,可你妈妈当了翠袖楼十几年老鸨可不是吃素的。”


    拍了拍手掌,方才那群嬷嬷又几欲上前,平芜却从袖中掏出一柄断刃。


    美眸冷凝,柔嫩的手指握着刀柄发麻,却咬紧了唇一字都不吐露出来,大有同归于尽之势。


    老鸨一观,眼神中露出一抹欣赏。


    “停。”


    其上前,俯身缓步靠近平芜,只那抹刀子对着她,却没有再往前一步。


    女子一双眼眸乌黑,泠泠地泛着冷光,似有几分倔强,却又透露着几丝杀意。


    “我给你三天时间,无论你用什么法子,但凡能走出这翠袖楼,我都还你自由身。”


    说罢,便离去了。


    京兆府邸。


    京兆尹大老爷正同其美妇行鱼水之欢,正在兴头上,那小厮却似喊破了喉咙,拍得门震天响“老爷,快开门。”


    “叫什么叫,你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娘!”


    嘴巴里鼓囊着,随意将外衫披在身上就要下床,还没等走做两步,却有人一脚踢开了房门。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就是孤吃了雄心豹子胆,你待如何?”


    其音如风吹树梢,彼起云端。


    却有几分熟悉。


    京兆尹抬起头,男子着一袭白色长袍,其衣襟和袖口分以金线勾勒出龙纹,腰间挂着白玉纹龙玉佩。


    闻此玉佩乃天下独一无二,彼时太子从羌国为质数年回国,汤帝为了补偿,遂将彼时异国进贡的罕见玉石雕刻成玉佩赠予他。


    如今怎……怎挂在这贼人腰间。


    “太,太子……”


    声音发着颤,现下连哆嗦都打了起来,一旁的妇人闻此,也即刻穿好了衣服从榻上滚下来。


    “京兆府尹贪赃枉法,内里中饱私囊,实为国之蠹虫,孤已经收集了证据上交天子,得口谕今来抄家。”


    “抄,抄家。”


    京兆尹大人跌倒在地,脑中不断回想起那句话,抄家,抄了家他还能有什么?


    “太子殿下饶命啊,太子……”


    “孤只问你一件事,阿芜去哪儿了?”


    太子取了一暗卫佩剑,只隔毫厘,便可取项上人头。


    “在,都是你这贱妇,她,她将人卖到翠袖楼去了……”


    推搡了那妇人一把,上前就欲抓住太子的衣角,却被其一脚踢翻在地。


    这下面色都隐隐有些发白。


    “程安,你在这里处理。”


    程安乃是跟在其身边的暗卫,彼时正接过太子手中长剑“诺。”


    翠袖楼。


    汤徵带着数名官兵包围,内里宾客一众哄散开来,急得老鸨频频跺脚。


    “这,这位官爷,这翠袖楼做的不过是小本买卖,想来也没什么大事儿,犯不着用……”


    嘴巴里正念着,一旁身穿甲胄的男人却持刀而入,其双眸乌黑,于汤徵身后止步不前。


    老鸨一看,面上却带着一抹诧异。


    “刘公子~你可是这儿的常客啊,刘公子,你快劝这位爷行行好,要是把我这翠袖楼的姑娘们吓坏了,或是染了血,这今后可怎么做生意啊!”


    刘覅回头,面上带着笑,只那面唇角微扬,剑却没收回去,反倒往下斜挂着,如今显了半寸刀刃出来。


    “原是翠袖楼的妈妈,不过,爷今日搜的就是你这翠袖楼,谁让你翠袖楼藏了珍珠呢?”


    前音一半似还有转圜,可转了个调儿,老鸨抬头一看,刘覅方才面上还挂着的笑意,这会儿却是半分也无有了。


    “搜。”


    汤徵入了内里,自厢房内一间一间去寻,动作算不上慢,指尖却在发抖。


    “阿芜不是奴婢吗?”


    脑中赫然想出那张柔弱的脸,泪眼婆娑,低头咬着嘴唇,哼哼噎噎的。


    抠住门扉,指甲陷入木屑里,转身一双桃花眼却隐隐透着些红,像是要滴出血来。


    惊的刘覅都险些退了半步。


    “你,你来真的?”


    汤徵不理,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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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去后院寻。


    吱呀一声,木门应声而开。


    一女子躺在地上,干枯的稻草没过了女人的脸,她却宛如惊弓之鸟,顷刻间坐地而起。


    面上灰扑扑的,身上原先的衣裙也被扒去,只余一件里衣,上面沾染着殷红血迹。


    只一双眸子泛着怵人的光,看见来人是太子,才缓缓转动了眼珠,动了动纤细的手指,手中的匕首却怎么也不肯放下。


    “阿芜。”


    太子轰走外人,遂亲自上前解了衣袍,去碰她。


    平芜却转过了面,似是累了,靠在其怀中缓慢闭上了眼。


    “宣御医。”


    抱着她的身体,却没多少重量,汤徵死死护着,其双臂弯着,像托举着一件宝物。


    好似下一秒她就要从他眼前消失似的。


    遂,自今日之后坊间传闻,太子近日得一宠婢,为护其安危,亲身去那腌臜之地抢人。


    怒发冲冠为红颜,放火烧了翠袖楼。


    “唉,这姑娘乃是气血两虚之症,本身就需好生将养着,怎么会受此蹉跎,看着面色惨白,显是辟谷所致。”


    太医握着平芜的手,后又掀开了她的眼皮,观其面色,淡淡叹了口气。


    一旁刘覅彼时出声,其手摇折扇,眉头微蹙“何为辟谷?”


    “这……”


    太医并未说话,只看见此人乃宁安侯庶子,暗想其如此便也见怪不怪了。


    遂起身去了那四角案牍上写下了几张单子对太子道了声“老臣告退。”


    拎着药箱子走了。


    “芳草,你去把药煎好,务必要可靠的人盯着。”


    “诺。”


    待丫鬟出了门,那刘覅却没走,只离了汤徵数米,遂上前望了平芜的脸。


    如此普通,他还道其貌美。


    摇了手中折扇,面上似闪过一丝不解,正来回踱步“不过你说她辟谷,倒有几分脾性,我喜欢。”


    喜欢二字道出口,那空气约莫静默了三秒,也就三秒的功夫,第四秒汤徵回头。


    一双内褶的桃花眼觑向刘覅,唇间染上一抹笑意“我记得宁安侯近日有告老还乡之意,不若孤劝汤帝让他允了……”


    “别,她长得一点都不美,不不不,她生的花容月貌,是刘某高攀不起。”


    话道一半,却又觉得不妥,现下此人正对他胃口,如此他自不敢驳太子的面子。


    况且,辞官?


    笑话,他爹向来看不惯他,且在朝堂上为二皇子羽翼,现如今他与其背道而驰,险些被打死。


    一旦真就天天在家看着他,太子想让他爹天天打自己吗?


    不可,不可。


    一想到感觉屁股要开花了,遂急忙夹着屁股走了。


    掩了门扉,退出内殿,彼时门口却来了一人。


    一双衣袖拢着,其面上带着肃然,见着来人遂温声低首“太子殿下,陛下召见,请吧。”


    汤徵不语,只淡淡抬脚,只身往那养心殿去了。


    德喜公公望着,也不动,一双眼睛微眯,面上的眉头却拧成了死结。


    回头望了一眼太子寝宫,那可是太子的卧室,如今竟给一个下人住着,还是一介羌奴。


    “公公那太子莫不是疯……”


    “住口!”


    旁边的小太监说着什么,彼时却被德喜恶狠狠制止了,转头一双眸子望向他。


    带着威仪,小太监被吓坏了,只得缩着脖子。


    可内心却嘀咕,奇了怪了,师傅本是个没根儿的人,怎么那么有气势呢。


    “那太子乃真龙,待日后成为天下之主,我们都是他眼底的蝼蚁。”


    冷哼一声,德喜公公遂才抬脚离开了此地。


    养心殿内。


    “儿臣拜见父皇。”


    叩首,上面的人却没出声。


    彼时汤帝一双眼睛微睨着,其眉头紧锁,现下只望着他,却不出声,倒像是盛了怒。


    僵持了半刻,汤帝起身,缓步走下那张龙椅。


    看得汤徵更仔细。


    这个儿子像他,但那双眼睛倒像那个低贱的绣娘。


    她娘也有那样一双眼,就是因为那双眼他才生了强占的心思。


    任凭她如何反抗,其空有一身怨气,可到头来还是屈服于他。


    汤帝心里是有些开怀在的。


    可一低头,想到如今自己儿子也像她一般忤逆,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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