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倏然收声,牛兄的呼声也应景地戛然而止,茅草屋内一片寂静让人不禁怀疑刚才是错觉。
谢公子舔了舔唇,想说些话活络下气氛然而刚张口,后背又是一麻。
“咚咚咚。”三声敲击从后心传来。
究竟是何人在装神弄鬼。谢公子想去一探究竟然而刚想动作却发现脖子已僵成了铁板。
这绝对不是他胆子小。
只是任谁在刚听了一段奇诡经历后遭遇此事都会有些谨慎。
反正身边还有一个霍不染。于是他十分谨慎地闭上了嘴,保持着靠坐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察觉到身旁之人的僵硬,霍不染才回过神来,有人在敲窗。
“谁?”
她侧身让了点距离,朝窗外望去。出乎意料窗边并没有人,茅草屋外徘徊的黑影也已经只剩下几个小墨点,这一切都看上去十分安全平和。
难道是听错了?
霍不染又靠近了些,这次把眼睛紧挨在窗缝处以求能更清楚地看清外头状况。
依旧与之前无异,看来是他们高度紧张之下出现了幻听。
突然,一个人头蹿上窗台。
还不等反应,人头又“嗖”地落了下去。
“如何?”一旁的谢公子紧张地问道。
“……”霍不染沉默地抿了抿唇,给他腾出了半个身位。
谢照乘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莫不是连她这个冷面门神也被吓到了?
他心中实在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能把霍不染也吓到,终于忍不住挨到窗边向外张望。
时间算得正正好好,人头又一次浮了上来。
四目相对,谁都舍不得移开目光。
霍不染斜眼看去,谢照乘果然如同一只被抓住后脖子的猫呆立在原地。
她神色不变但是眼中却露出了一抹得逞后的笑。
谢照乘咽了口口水,缓了片刻终于又鼓起勇气直面惨状却不想一看之下才发现这是个熟人。
“白几?”他不可置信道。
“谢、谢公子。”白几脸色苍白,神情也有些不自然。
向来伶牙俐齿的谢照乘一时间竟也不知说什么好,还是一旁默不作声的霍不染率先开口,“进来再说。”
白几得到允许后倏地撤了下来,不一会儿两人听到门外传来声响。
“吱——”
白几迅速钻入门缝之中,为他开门的霍不染则警惕地看了圈周围才把门关上。
至此,小小的茅草屋内容纳了一牛三人,已是十分拥挤。更何况里面还有一半的地方堆积着杂物,可以匀给四者的空间更是小之又小。
狭小的屋内,他们却极快地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地盘。
其中,牛兄地位最高独占了半边江山,谢公子最惹不得也分占一席之地,剩下两人一个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与干柴为伍,一个笔挺挺站在墙边与墙攀比谁更直挺。
人虽多了一个,可屋内却没了声响。
谢公子摇了摇扇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率先出声打破沉默。
“白几兄。”他笑道:“你怎么会在此处?”
白几看起来还是一副胆小懦弱的模样,“我一路上都跟着你们。”
谢照乘没料到他一上来便这么实诚,后面的套话招数一时间竟然派不上用场。
好歹白几没有让他多费口舌,自顾自地交代了起来。
“其实这几天我都奉盟主的命令在监视你们。”
谢照乘自然知道萧乐水在背后搞的小动作,可他想不通的是白几明明已被药倒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他根本就没有喝那杯茶?想到这里他问道:“我曾让怀肆兄送过一杯安神茶给你,不知白几兄有没有赏脸品鉴?”
“喝了。”白几诚实地点了下头,“这茶果然有用,刚喝下便觉得困乏。约莫在半柱香之后我才醒来,却发现祠堂里只有我一人幸好时间不长我还能出门寻到二位。”
半柱香?谢照乘心中惊讶,他用药向来都是用最好的,一杯茶的药量可顶牛兄打一晚的呼噜。白几说自己半柱香就醒了,他如果没有撒谎那便只能用体质特殊来解释了。
“你跟了我们一路?”霍不染的目光落在角落里这个瘦弱的少年身上,一路走来她都没有察觉到其他人的气息,难道这人的修为在她之上。
白几对她还是有些恐惧,点了下低垂的脑袋补充道:“你们进入大石头里面后我便在外面等着,等了有好一会儿才看到谢公子先出来……于是我跟在他们身后来到了这片杂草地,可是由于这里的草长得过于高大谢公子又被拖着……”
“咳咳。”谢照乘不自在地开口,“不重要的事可以不用如此详细。”
白几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乖乖把接下来的事交待一遍。
由于各种缘由他跟丢了。迷路的他只好像个无头苍蝇般到处乱蹿,结果误打误撞遇到了被二人吸引来的人魔,于是惊慌失措逃跑中寻到了此处。
交待完一切的白几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他怯怯地抬起眼眸仿佛在说不要赶我出去。
“是这样吗?”寂静中,霍不染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白几似是不解其意,但又害怕地不敢说话。
然而霍不染却盯着他看了会儿后,走过来蹲在了他的身侧。
她的目光淡淡掠过少年清瘦的脸庞,又在他虽然粗糙但又完整无损的衣服上打了个转。
“我、我没有半句虚言。”白几鼓起勇气看向她。
霍不染连眉头也没动一下,就这么静静凝视着他。
“……”四目相对,白几很快败下阵来,慌乱地把头扭到一旁。
清泉剑“咣”一声挡在他的颈侧。
虽然没有触及,但其上冰冷的气息还是让他瞬间褪去脸上的血色。
看着他慌乱的神色,霍不染问出了早就埋藏在心底的疑问。
“若你遇到人魔后慌乱逃窜,那么锋利的锯齿草草叶必将会割破你的衣衫。可如今你衣物完整,那么白几,你是怎么做到的?”
茅草屋内静得只剩白几的喘息声。
过了片刻,牛兄事不关己地刨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白几被逼到绝境整个人几乎嵌入角落里,而他面前的霍不染只是握着剑并没有再一步逼近。
眼看人吓得差不多了,谢公子举起竹竿把霍不染扫到一边。
“白几兄。”他笑咪咪地从身后掏出灯笼,安抚道:“我们二人都是见惯大场面又心地极为善良之人,要说我平日里连一只蚂蚁也不会踩死,而霍不染她……”
说到这里,他不由自主想到霍不染一剑把人捅成马蜂窝的场面,又极快地一转话锋闭眼夸道:“她为人最是公正,无论男女老少猪狗鸡鸭只要没有犯错,她都一样爱之护之。”
霍不染抱着剑没有说话。
谢公子再接再厉,扶着白几的胳膊像是引诱小动物般把人引到灯笼旁边。“只是她有时候为人认死理了些,一旦发现什么疑点便不肯放过。你也不要怪我们多疑,我们本也是普通的小门小派弟子。原本听闻天玄派有异动后便想来看看有什么奇珍异兽能够猎了提升修为,谁知竟然卷入这诡谲之地。话说回来,大家既然同在一艘船自然是齐心协力共同划桨……”
他叽叽喳喳,话密得让人挤不进去。
“如今我们已和萧盟主达成盟友协议,两方自然是心贴心背靠背。”
“……”就连霍不染也受不了他的颠倒黑白,可惜刚动了动嘴唇就被谢照乘一扇子打发。
谢公子忙中抽空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让霍不染补上,同时嘴上不停道:“我说到哪里了……啊对!我们就是一家人,有什么困难苦楚自然可以说出来分忧。”
不知不觉中三人围着灯笼坐下,白几被他安排在左侧,霍不染抱剑坐在对面,万事俱备只可惜右边还缺一位。
只好劳烦牛兄出力了。
谢公子扇子一挥,先是给昏昏欲睡的牛兄扇了把风,随后又以灯笼为饵把牛头成功诱到了右侧。
至此,三人一牛团团围坐,只待左方位的白几开口,灯笼下方的真言咒便可发挥作用了。
只是白几的嘴比铁还硬,经过霍不染的武力镇压谢公子的软语相劝之后,竟然还是不打算开口。
但这些都难不倒谢公子。他转了转眼珠,就把话引到了怀肆身上。
“要说我们与百川盟有什么情谊,那定然是怀肆兄了。”余光中的白几抬起了头,谢公子继续道:“我看青山派上下可数他与你最好。就是不知道今夜我们若把你与人魔有瓜葛一事告知萧盟主,怀肆兄会不会被牵连?”
“你胡说!”白几突然出声:“我与他们毫无瓜葛!”
红灯笼闪了一下,真言咒成,此话为真。
谢照乘不动声色道:“是吗?你与他们毫无关系?”
白几突然又变回了哑巴。
“其实我对你很好奇。你的身上明明没有魔气,可是为什么却会引起异象。”谢照乘看了眼清泉剑,想到了当初在黑水河畔永乐村外白几仅仅是碰了碰清泉剑,便出现了魔物横行的异象。
当时听到霍不染告知此事后他心中也仅仅有个模糊的猜测,直到刚才白几打开门进入草屋之中,他才逐渐理清思绪。
一个修为浅显的半吊子修士是如何躲避众多人魔逃到茅草屋来的,还是说他压根就不用逃跑因为他本就是他们的一员。
看着低头不语的白几,谢照乘朝对面的霍不染使了个眼色,后者默不作声地点了下头。
一旦白几有不对劲,她会立刻把他斩杀。
“我确实算不上完整的人类。”白几抬起头,纤瘦的脖子上露出青筋般的黑线。“如果说外面的那些被称为人魔的话,那我就是半个人魔吧。”
接下来的时间,白几为二人讲述了他简短又凄惨的身世。
白几出生在一个偏僻又落后的小村落。他的母亲是父亲花前买来的哑女,刚刚成年没多久便怀上了白几。只可惜当婴儿呱呱坠地之时母亲也难产离去。
而当稳婆把他抱出来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脖子上有着三道黑线。当时正值魔气乱窜搅得世间不得安宁之时,乡下人目光短浅一旦发现被魔气感染的人便会模仿疫病处理,把他们活活烧死。
稳婆六神无主地把这件事告诉了村长。村长得知此事后先是带领村民挖了白几母亲的坟墓。可怜的女人身上还有未干的血迹,然而他们却只看到了她侧脸的黑纹。
这是被感染魔气的征兆。这个不详的女人竟然是带着魔气生下了白几。
村民立刻动手烧了白几母亲的尸体,随后又把骨灰扔到了枯井中。这一切白几的父亲都无动于衷地在一旁看着。
他已近不惑,家中人都死光了自己又是个哑巴。花了一辈子的积蓄才买下了白几母亲,如今一场大火把所有都烧了干净。
只是死人烧也就烧了,刚出生的白几又该怎么办。
那可是将来给他养老的命根子啊。
他曾苦苦哀求,但是村长却一意孤行。带着魔气感染诞下的婴孩,注定是个异类。
村长提议把白几活埋以绝后患。
这个决定受到了大部分村民的同意,也有小部分的反对被他们以妇人之仁而否决了。
然而就在决定把婴孩白几掩埋的前一夜,他却被人悄悄救了出来。
“我是被放在木盆中,顺着水流到的百川盟山脚。”白几说道:“当时恰逢我的师傅青道子路过便把我救了起来,于是我就这么待在了青山派。”
这听起来是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结局,可惜谢照乘却知道事实绝不是如此。
据他所知,人会感染魔气确实在十多年前发生过。当时由他的师傅药宗宗主经过多年诊治炼制出了祛魔丸并与谢家合力于清台免费施放,这之后过了短短几年人便已不会感染魔气产生黑纹。
而且谢照乘长在药谷,幼时也见过师傅为了制药找了许多感染者来药谷治疗,其中不乏有襁褓中的婴儿。即使过了几年药丸才得以炼成,但这几年来这些感染者没有一个变异成魔物,也没有一人做出什么狂性大发的事来。唯一有变化的恐怕也就是面相上的一点缺陷罢了。
但他也明白当时的偏僻村落定是存在着感染后会变异魔物的传闻,甚至后来知道魔气能够祛除后人们也对感染者抱着偏见。
而从胎里带来的魔气更是会让白几成为整个门派欺辱嘲弄的对象。
“怀肆师兄是师傅有一日下山从集市里带来的,他和我一样也是个孤儿。”说到怀肆,白几缠绕的眉头才有些松动。“他是师门中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我自幼没有家人,便在心中把他认作哥哥。”
他吸了吸鼻子以一种可怜的语气求道:“所以你们能不能就杀了我,不要把刚才的事情告诉盟主。如果他对怀肆师兄起疑,诬陷他与人魔有染定不会放过他的。”
“萧盟主知道你的身世吗?”霍不染问道。
“知道。这次来的百川盟众全都清楚。”大概是把话都说了出来,白几面对她的时候倒也不再惧怕。
谢照乘看了眼红灯笼,依旧闪烁一下说明刚才白几所说的都是真话。
“你是如何躲避草屋外的人魔。”霍不染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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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和他们有相同的血脉吧,他们对我的兴趣不大。”白几回忆着片刻前的场面,虽然被带来的作用也是萧乐水怀疑他会免疫魔物,可第一次直面人魔的时候他还是十分紧张。然而当他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那些游荡的黑影竟然真的没有反应,这给了他好奇心想去看看他们的真实面目。只是当他停下脚步后,一直视他为无物的人魔却突然向他抓来,白几吓得闭眼狂奔跟随着记忆朝着二人躲避的茅草屋逃来。
红灯笼依旧闪烁了一下。
见此,谢照乘冲着对面眨了眨眼示意白几所说的确实都是实话。
霍不染放下了手中的剑,看向窗外。
一缕朦胧的光线照在屋内。此时天已微亮,外面徘徊的人魔也少了许多,想必再过会儿他们便可以离开了。
谢公子虽背对着窗,但通过观察对面人的神色他便已知晓一切。这一夜他所受磨难,所历艰辛可真是一箩筐也装不下,不过——
他看向那双金丝碧玉鞋,虽然金丝已成黑丝碧玉沾满泥土,但只要一想到这是霍不染亲手给他带回来的,并且还亲自给他包扎伤口穿上了鞋袜……
“谢公子,霍姑娘。”
白几的及时出声赶走了谢公子脑中的画面。
人还在对面杵着,决不能露出这般痴态。
“怎么了?”谢照乘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你们可以砍下我的小拇指吗?”
“……”这请求过于特殊,饶是谢照乘也有些捉摸不透。
“为何?”霍不染问道。
“我听说人死了后亲人会为他们处理后事,如果可以的话你们能不能在离开这里后把我的小拇指烧了然后把这骨灰送给怀肆师兄。”
这样也算是有人给他收尸了。
“白几兄。”谢照乘“唰”地打开扇子,嫌弃道:“本公子可做不来这事。”
霍不染不发一语,看起来也是拒绝了。
白几失望又了然地垂下双目,他本也是不被期待地来到世上,如今悄无声息地离开也许是最好的归宿。
“这种脏活累活还是等你出去后,活到百八十岁再托付他人吧。”谢公子摇着扇子说道。
白几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傻愣愣看着他。“为何……”
“缘由很简单。你一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二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为何要杀你呢?”
“可我、我是不详之物。”白几的眼睛湿漉漉的,里面带着不解与迷茫。
“这可是你说的。”谢公子笑道:“世人千千万,你怎么这么自私只听百川盟那几人的片面之言。”
白几想要张口反驳,可谢公子却没有给他机会。
“再说了百川盟里不还有你敬爱的怀肆师兄吗?他难道也拿你当作不祥之物来看待了?”
白几只觉得有什么堵在嗓子里,他的心跳得很快,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想要搜肠刮肚找到他其罪当诛的证据来不可。
“我还跟踪监视了你们。”他大声说道。
“即使不是你萧盟主也会再派人来。”谢公子用扇子点了下他的肩膀,“我说白几兄你就非要把自己埋了才乐意吗?我们二人可都是讲理之人,从来不会乱杀无辜。”
白几沉默了一会儿,把目光投向了霍不染。
他下意识觉得她的剑对他有敌意。
察觉到他的目光,霍不染对他点了下头。“刚才,多有得罪。”
她在为之前用剑逼迫他回话而道歉。
白几脸色复杂地垂下了头,泪珠从眼中落下,从未收到过如此多的善意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好了好了。”谢公子适时开口道:“我们三人一牛今日有幸在这草屋内避难,虽然只有一夜的情谊但也算是生死之交。这放在以往,可是能够结义金……经常往来的关系。”
他懊悔地遮住了嘴巴。再多说一个字他和霍不染之间的关系便覆水难收了。
白几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发觉谢公子的小动作。
而对面正襟危坐的霍不染却把这小插曲全都收入眼中,虽然谢照乘早就对她表露过心意但此刻她仿佛才真正听了进去。
原来他心悦于我,所以才会这般似喜似惊,似悔似叹吗?
霍不染的脑中,第一次出现了修行以外的难事。
“二位如果不嫌弃,可以由我带路返回村庄。”白几的眼眸尚且湿润,但眼中的微光却是熠熠闪烁。
他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今夜的事我不会告诉盟主。趁着现在天还未亮,我们回去也不会被人碰到。”
谢公子感叹他想得细致解决了他还未想好如何扯谎的疑难,当即说道:“那就麻烦白几兄了。”
三人准备即刻动身,谢公子看到地上的红灯笼忽然想到一事。他向来心细又充满好奇心,白几之前的叙述中他还有一个疑惑没有解答。
想了片刻,他还是开口道:“白几兄有一事不知可否冒犯询问。”
白几惶恐道:“谢公子请说。”
“是这样的,我刚才听闻你的身世后尚且有一事不明。”因为此事也可能会揭开白几的伤疤,所以谢照乘换了个温和的问法。
“当日把你从村中救出来的人,是你的父亲吗?”
白几脸上的表情变得空白,但下一瞬他就用力点了下头,承认道“没错,是他。”
红灯笼闪烁两次,此为谎言。
谢照乘摸了下鼻子,笑道:“本公子果真料事如神。”
三人起身来到茅草屋外,人魔大概都离开得差不多了视野之内已没有他们的身影。
经过一夜休整谢公子的腿也没有那么痛了,不过毕竟受伤了会比他人敏感一些,走在路上的时候这位大公子非说路面硌脚想要一探究竟,直到被霍不染提到了牛兄背上才老实起来。
可谁曾想在渡过锯齿草经过牛兄的小屋之时,它身子一扭把谢公子甩了下来,随后便转身朝着反方向“哒哒”走去。
站在身后的二人反应过来后,同时俯身作揖。
“牛兄!”谢公子喊道:“山水终有相逢,下次再见我会给你备足鲜美的嫩草。”
牛兄甩了甩尾巴也不知有没有接受这份赠礼。
跟着白几的一路上果然如他所说,只要加快脚程那些人魔便会成了睁眼瞎。
二人累了大半夜如今见到祠堂心中都感到十分亲切。虽然想法略有差异,但二人如今最想做的无非便是洗漱沐浴再睡上一觉。
可惜,期望总会落空。
进入祠堂后没一会儿,大门便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