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队的技术科弥漫着消毒水与显影剂混合的气味。苏晚将那半枚翡翠吊坠放在高倍显微镜下,指尖调节焦距时,忽然顿住——断口内侧的螺旋纹里,嵌着几粒比尘埃还小的金属碎屑。
“是铑金。”她头也不抬地说,“常用于珠宝电镀,抗氧化性极强。”
傅沉舟站在她身后,视线落在屏幕放大的纹路里。那些碎屑排列成极规律的三点一线,像某种被刻意留下的标记:“顾明远最近在接触电镀工艺?”
“他半年前申报过一项专利,用铑金加固翡翠镶嵌。”苏晚调出专利文档,附图里的设计稿边缘,有一行用铅笔标注的小字,“‘月魂’的孪生兄弟,藏在十二地支里。”
十二地支?傅沉舟皱眉。他让技术员将碎屑成分图谱与顾明远的设计稿重叠,屏幕上突然浮现出诡异的图案——铑金碎屑的分布,恰好与设计稿背面的暗纹吻合,拼出一个残缺的“申”字。
“申属猴,对应下午三点。”苏晚指尖点在屏幕上,“今天下午三点,有场私人拍卖会,拍品里有件‘猴首翡翠摆件’,正是顾明远的作品。”
傅沉舟立刻调出拍卖会名单,许明远的名字赫然在列。他想起苏晚提过这位师兄,温文尔雅的珠宝设计师,此刻却在名单上留下了一个用朱砂笔圈住的标记。
“他昨晚也在会展中心。”苏晚忽然开口,目光锐利如刀,“监控显示他在十一点四十五分离开,但他的车凌晨两点才驶出停车场。”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傅沉舟抓起外套:“去拍卖会。”
苏晚将翡翠吊坠锁进证物箱时,发现箱底不知何时多了一张便签,上面是用翡翠粉末写的字:“小心申时点的月光。”字迹潦草,带着熟悉的檀香味。
她捏紧便签,粉末在指腹间冰凉刺骨。窗外的阳光正好斜斜照进来,在证物箱上投下一道阴影,像极了显微镜下那个残缺的“申”字,正无声地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