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婆枯槁的手指摩挲着袖角，苍老的声音在竹屋内回荡：“我在鬼域蛰伏的年岁太久，连日月轮转都记不清了。但那个雨夜，我永生难忘——木门被叩响时，我隔着雨帘望见了闻人书。她浑身湿透的身影，怀里还紧紧护着襁褓。”
艾琳身子前倾，烛火在她眼中跳跃：“您一眼就认出她了？”
“怎么会认不出？”白婆轻嗤一声，“当年她可是名门千金，我还以为她瞒天过海生了私生子。外头暴雨倾盆，我自然邀她进屋。谁知热茶还未凉透，她突然跪下来求我救孩子。”她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那孩子的血脉透着股熟悉，我掐指一算便知，这是个能惊动神族的存在。”
克莱尔塔攥紧裙摆：“所以她是看中您能避开神族耳目？可是为什么，您为什么愿意帮闻人书？”
“她太清楚我的本事了。”白婆指尖划过桌角裂纹，“更何况她用知晓的秘密做筹码，又拿出足以动心的交换物。再说……”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们都厌恶神族道貌岸然的做派。”说着从袖中掏出半块残玉，“我用秘法将孩子的气息封存在这玉佩里，如今看来，玉碎人安，倒也算圆满。”
琳娜忽然开口：“那莫克林斯家族的灭门惨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白婆猛地拍案，震得烛火摇曳，“开国功臣的后人，世代庇护百姓。当年饥荒战乱，是他们开仓放粮，百姓感恩戴德。神族却以‘屠村’为名血洗全族，不过是觊觎村子地下的灵境灵脉！”
宁慈皱眉道：“可灵境灵脉为何在灭村后消失了？”
“神族本想据为己有，谁知灵脉认主，没了村民守护，反而自行隐匿。”白婆冷笑，“他们为了脱罪，就把脏水泼在死人身上，还假惺惺说为芙瑞雅小姐复仇——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
克拉伦斯疑惑：“那这个东西怎么会产生能量漩涡？我们差点被吸干灵力！”
白婆浑浊的目光落在琳娜染着粉色的发梢：“玉佩认主，主人生死攸关时产生的能量波动，自然会牵引玉石共鸣。”
她忽而慈祥地笑了，眼角皱纹里都浸着暖意，“瞧这姑娘气色，想来有惊无险。这玉佩本就是盛放灵力的容器，如今物归原主，碎了倒也干净。”
琳娜指尖摩挲着颈间的攻龛，目光中带着几分迟疑：“婆婆，莫克林斯家族真的都是好人吗？”
白婆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檀木念珠，浑浊的眼睛闪过一丝寒芒：“神族世家哪有不沾血的？当年他们能登上世家之列，踩着多少冤魂上位都数不清。但那件事——”她忽然压低声音，“确实与他们无关。你若非要如此执意，只会将自己置于险地。”
艾琳轻轻握住琳娜发凉的手，眉头紧蹙：“现在最棘手的是，这些一旦归位，你体内被封印的能量波动就会像黑夜里的火把。老一辈知情者虽少，但难保不会有人顺藤摸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