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言要把江明当玩具揉来搓去的景渚,站在了江明隔离室的门前。
Alpha精力充沛,景渚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哪怕半个晚上不睡,也精神奕奕,甚至亢奋过头。之所以他现在才找到江明,是因为系统显示江明所处的隔离室始终是空闲状态。
对兄弟也整灯下黑这套,唐雅明可真够意思。他在心里头阴阳。
不过没用!
还不是让他给找到了?
景渚志得意满地看着眼前的隔离室,眼睛笑得弯弯的。
他再敲了敲门,透过观察窗看见江明。
两人隔着观察窗的对视一眼。景渚带着隐隐的兴奋,而江明面露疑惑。
屋内,短发略显凌乱,Omega正一瞬不瞬地瞧他,脸颊带着些红印但已消肿,面目轮廓分明。
景渚先是一笑,才施施然地解锁了门。
——不错,他能开门,敲门不为别的就为了江明自己走到门前来。
金属门打开了,景渚便好好地看一眼江明,这个被唐雅明藏得严严实实的Omega。
有些松垮的病号服裹着强健身体,露出来的皮肤多少带点淤青痕迹,挨了打的模样配着天生的垂眉顺眼,倒也没什么违和感,倒不如说,这点可怜的劲能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操,这身材真的够劲儿。景渚心道,还对江明柔和地笑着。
“同学……?”江明睁了睁眼,“你是不是走错了?这里是隔离室……”
带着点鼻音的男性嗓音,虽说并不柔和,但说话的语调一听就知道善良温顺。
乖乖的,很好拿捏的模样。
景渚放轻声音说:“没走错啊,就是找你的——除非你不是江明。”
江明愣了一会儿,似在回忆这张脸。
“哎,那我可能是记错人了。”
没见回复,他做出一副苦恼的模样,小鹿眼很灵动地挑一眼江明。
“没找错,我是江明。”
江明很上道。
看这人拄着拐杖,他脑子里模模糊糊地有了个印象,迟疑着问:“你是,上次那个——?”
“对,就是上次遇着你扫地的那个。我叫景渚!风景的景,川渚的渚。”
景渚说着,一只手就伸了出来。
江明下意识地握住这只手。
“幸会喔。”景渚眼睛弯弯说。
他被景渚用力地摇晃,像恶作剧时摇汽水的力道。只不过江明脾气好,与其说是汽水,不如说是慢回弹的捏捏乐。
“景渚同学,你好。”江明被迫晃着手,和小朋友一样,“你是唐雅明的——朋友……对吗?”
听名字,他有印象,也是Alpha 4的成员。
好家伙,认识一个,另外三个就能自己钻出来,跟打地鼠似的。
怪不得别人都说圈子很重要。
景渚笑眯眯地点头:“是啊,我们可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呢。”
除开“很好很好”是骗人的,这句话并没有虚假的成分。
事实上,除了陆和川高中时从国外转入诺维兰,柏、唐、景这三人的确打小认识,从小打生打死的关系,也就近几年,长大了要脸了才不再动手。
用眼珠子瞄一眼江明脖子上的淤青和止血带,他心里头不由得揶揄:
要么全露了,要么全遮了。
这样半遮半掩的,真特么是故意的吧?
内心恶意揣测的景渚还摆出一副良善的模样:“唐雅明他脾气很坏吧?你不要放在心上。他那人,哎,就那样了哎——”
他连叹几声,对江明嘘寒问暖几番,还说,要代陆和川和江明道歉。
“你、你人真好啊。”
一听他说陆和川的不对,江明露出了信赖的狗狗眼。
不会,另外三个人的良心全部长在景渚身上了吧?
也不知道这样活泼开朗、好说话的景渚是怎么和陆和川之流混在一起的,别是被陆和川压迫了。
江明快速地扫一眼眼前的男生。
短发微卷,一张秀美没有威胁的脸庞,眼周和鼻梁处洒了点雀斑,皮肤和江明相近却非常均匀,没有色差。
长相柔弱,还拄着拐杖。
哪怕知道对方是Alpha,江明怜惜弱小的老毛病到底犯了。
他和煦地露出一张笑脸,“我还是分得清的。你看这些,这些”,江明指着身上的伤,毫不顾忌对方是Alpha,“都是陆和川的错,让那混账自己负责,和你没关系!”
景渚差点笑喷了,他居然骂陆和川是混账!
强忍着笑意,又听江明问:“景渚同学,那你找我有事吗?”
景渚飞快编了个谎话:“还不是学生中心那点子事。他们三个都不愿意来,只能派我这个病号来找你了。不过别担心,很快就会结束的!”
这人是这样想的:被拆穿就被拆穿,管他呢,骗到手了再说!
而江明,碍于对唐雅明那一点古怪的信任,以及对景渚的怜惜,他信以为真地点点头,还回身收拾东西。
真好拿捏。
景渚不由得捂着嘴,被手掌盖住的嘴拼命地往两边扬起又被紧紧抿着,在这样的隐忍中,他极压抑地漏出了一点扭曲的笑声,实在过分恶劣。
可等江明回头,景渚又是良善地站在门口,拄着拐杖一副笑眯眯的可爱模样。
可谓是彻头彻尾的两面派。
—
景渚拿各种幌子骗人的时候,休息室有男人睡在那里没回家。
正是郁闷了一晚、被江明拿走处A之身的唐雅明。
他摘了眼镜,放在桌上,靠着椅背闭目养神,眼睫毛颤动着,依旧是心神不宁的模样。而整个休息室却是门窗紧闭,厚实的窗帘拉得密不透风。
桌面上的眼镜镜面折射着电脑屏幕的冷光,斜切出一块亮面——若有人能从这反光中窥视,便会发现那正是诺维兰学生论坛的后台界面。
不断有帖子冒出,再不断地被删除,仿佛角力般互不相让。
大门传来些许声响。
柏贺生踩着不轻不重的步子进来,发现唐雅明在这里,露出些许诧异的神情。
唐雅明睁开眼睛,语气笃定说:“为什么要在论坛散播江明舆论?”
乔芝生半夜通知他,江明的消息压不下去时,唐雅明便想到是柏贺生在幕后指使。
“准确地说,不是我做的。”柏贺生按下窗帘开关,阳光瞬间涌入室内,“是他们自发的,我干预不了。”
唐雅明戴上眼镜:“哪怕用学校声誉当赌注?”
柏贺生走到房间中心,平静道:“这点损失微不足道。”
“损失再小,没有换来收益也是白吃亏。”唐雅明措辞很犀利。
柏贺生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说道:“江明继续留在这里,才会对我、以及诺维兰的名誉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他把自己放在诺维兰之前。
办公桌后的转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唐雅明霍然起身,语气更凉了些:“你还想干吗?目的都快达成了,有必要这么着急把他往死路上逼么?”
“只是准备给几家媒体朋友提供——更真实的新闻素材。”柏贺生轻描淡写说。
抢先定义事实的人才是掌握真相的人。
就连论坛的舆论造势,也是为了新闻传播造势。
柏贺生很清楚,Omega是弱者是弱势群体,天然在社会舆论上站有优势,但这样的优势完全可以凭借先一步下手抹除。
“不行。”唐雅明面色很沉,“开除他可以,不能用这种手段开除他。”
他身上缓缓散开水墨的气息,几乎强势地铺开。
柏贺生依旧面色平淡,可信息素却外溢出来,掺着辛辣味的玫瑰香气和水墨气息分庭抗礼,他能察觉出唐雅明的信息素里头还掺了些别的。
有些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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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ega留下的躁动期的气息。
柏贺生隐隐地指尖一颤,甚至觉得要那气味拿唐雅明的信息素当跳板,融到自己的气味里头。
本藏着火药味的场面,柏贺生却有点走神。他正要仔细地感知,那微妙的气息却转瞬即逝,无迹可寻。
他沉吟片刻,再次开口时,语气带了点试探:“你,开荤了?”
唐雅明沉默不语。
他面色发青,断然说:“没有!”
柏贺生若有所思:“看起来很像。”
他再一看,却发觉唐雅明俨然不像是什么正经人了,估计很快会沦为景渚之流。
“正经点!”
唐雅明一甩手,忍无可忍道。
“很正经。Omega就不能呆在Alpha学校里。”
柏贺生说着,平静的心态却被打乱了些,他把这个也归罪到江明头上。
若不是江明突然闯进诺维兰,他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和唐雅明聊一些本该众人皆知的话题。
他再说:“我已经好声好气地和他商量过了——是他不理我。”
如果单方面发邮件通知也算是好声好气商量的话。
说着,柏贺生不由心道:沉得住气倒是难能可贵,可惜是Omega。
唐雅明缓步走到窗边,他从休息室的窗户向外望去,看见诺维兰矗立在绿化中的钟楼,脑中浮现起昨天的画面。
他闭了闭眼睛问:“你们当面商量的?”
“当然邮箱,我很闲吗?”
“……有没有可能,” 唐雅明深吸一口气,不大情愿说,“他没有手机。”
柏贺生尽管听到,还是一愣:“什么?”
“他手机坏了。”唐雅明语速极快,生怕柏贺生听清楚了。
尽管他给江明送的礼物包括手机——依目前情况来看,那个人没有要。
想到这里,唐雅明不禁紧皱眉头。
饶是柏贺生,此刻也有淡淡的无语:“……你肯定是见过他了。”
唐雅明回身:“是又如何?这不是你把这事情闹这么大的借口。”
柏贺生说:“给我一个不这么做的理由。”
“一条澳白珍珠项链。”唐雅明果断道。这是明着给柏贺生好处了。
“我又不戴。”
“你家最近不是在和B国某娱乐公司的总裁谈合作么。”
唐雅明坐回椅子随口道,他叠起腿,镜片后的眼睛已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争执从未发生。
这消息,他是从母亲那里得知的。
能承担起顶奢品牌溢价的客户往往非富即贵,而人们在展示财富时警惕性最低,比起银行家,富豪更会放松地和珠宝顾问聊天,透出些消息再正常不过。
真要说起来,家里开世界连锁酒店的景渚,才是消息最活络的。
“消息挺灵通的。什么都知道啊唐委员——”柏贺生笑了笑,“那行吧。”
作为合作者对象的女Alpha确实对首饰感兴趣,浑身珠光宝气的。送一条极品珍珠项链的确能推进进度,减少资金损耗,柏贺生也是愿意的。
但他不觉得唐雅明有吃亏的地方。
近一年唐家打算推出新品牌,正好是珍珠相关。唐雅明看似亏了,可不也是借着他的手,把东西送到潜在客户眼前?
连吃带拿。柏贺生没和唐雅明要推销费就不错了。
但同意就是同意。柏贺生还是让助理取消了会见媒体的行程,站起身,拿了文件便稳步离开休息室。
唐雅明一个人在休息室待着,紧紧攥起拳头,修剪整齐的指甲在掌心留下痕迹。心烦意乱。
信息素不受克制地满溢而出,狂风骤雨般顷刻间塞满整间休息室。几分钟内,碰的一声,竟然径直将挂在墙上的检测器给撑到爆开。
——总是这样,他受够了。
唐雅明按着额头,最后颓然地、无可奈何地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