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曾经即将分手时一样。
当谁都无法调和对方情绪时,面对着几乎无解的问题时,段屹就会这样盯着他流泪,然后扣住他的后脑勺亲下来。
这时的亲吻从不缱绻,而是凶狠又失控,简随安每次都被亲得腿软,亲得因缺氧而发晕,短暂地忽略掉了所有不愉快。
此刻,段屹的目光一寸寸描摹过他的脸,在唇上停了片刻,又移向湿润的眼睛,距离越来越近,简随安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他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腰猝不及防地撞上餐桌,下意识“嘶”了一声,立马被段屹扶住。
温热的手掌覆在被撞到的腰侧,不轻不重地揉了一下,简随安的腿瞬间软了,半边身子塌下去,又被段屹稳稳托住,按进怀里。
简随安僵住。
段屹的肩膀很宽,轻而易举就能把他整个人抱住,简随安听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和自己的交叠在一起,几乎快要击破他的鼓膜。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侧,简随安半边身子都麻了,如果不是被段屹紧紧抱着,他几乎就快要站不稳。
撞到桌沿的腰被他按得发烫,简随安缓缓抬起手,悬在空中,还没能有勇气抱回去时,段屹就先一步松了手,拉开距离。
对视的刹那,简随安就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拽回七年前,回到这段关系不可避免地走向破裂的时光。
时至今日,简随安依旧想不明白。
明明是因为喜欢才在一起的两个人,为什么会盯着对方流泪,相顾无言,两败俱伤。
可这次段屹没有再亲他。
他只是轻轻托起简随安的脸颊,擦掉滚落的泪珠,又揉了揉他的头,低声道:“我走了,别哭。”
雨还在下,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刚要收回去的手被简随安抓住,指尖缠绕过后又很快松开,段屹盯着他,从躲闪的眼神中看出了简随安的挽留。
段屹反手抓住他缩回去的指尖,“不想我走?”
简随安红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但是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总是在哭。”
段屹想起他在台上打鼓、弹琴的样子,看着他耳朵上那七个很酷的耳骨钉,想起复试时面对那些刁钻问题的从容,明明看上去变得肆意又潇洒,可和段屹在一起的时候,哪怕是睡着的时候,他总是在哭。
和七年前一样,每当简随安眼眶泛红时,段屹不管有多大的脾气都瞬间烟消云散,再多的道理都被抛到脑后。
那双眼睛那么好看,不应该总是盈满悲伤。
“我只是…控制不住它。”简随安抬手擦了眼泪,很快又落下来,他有点无措地朝段屹笑,“你看。”
段屹又抱住简随安。
他明白简随安为什么突然流泪。
刚刚那样看似冷静,实则在失控边缘试探的对峙,在他们分手前的那段时间出现过很多次。
每次他们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尝试为这段关系寻找一个完美的结局,每次都以简随安的泪和段屹的吻告终,在一次又一次的崩溃与悲伤中消磨爱意。
七年前的段屹急迫地想要解决问题,却忘记了或许简随安只是需要一个拥抱而已。
成年后的简随安又长高了几厘米,只是更瘦了,薄得像张纸,轻而易举就能把他整个人包裹住。
段屹低着头,轻轻拨弄简随安的耳骨钉,右边三个,左边四个,每一个都打在不算软的软骨上。他查过资料,耳骨钉最疼,恢复得最慢,稍有不慎就容易发炎红肿。
最怕疼的简随安,耳朵上却有七个。
他皮肤白,稍微红一点就非常显眼。
“段屹。”
“嗯?”
缓过来的简随安的声音闷闷的,耳根烫得不行,却没有躲,“你别摸我的耳朵了。”
段屹的动作猛的一顿。
简随安先一步拉开距离,吸了吸鼻子,有点不自在地摸摸耳垂,靠在桌上才没腿软滑下去,悲伤被他摸得无影无踪,只剩下难为情。
段屹盯着他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廓,问:“缓过来了?”
“缓过来了。”简随安偏过头去,“你当时…经常去酒吧?”
窗外的雨还在下,时针指向十二点,段屹叹了口气,环着他腰的那只手略微一使劲把人抱到桌上,双手顺势撑在简随安身侧,让他不得不直面自己。
“准确来说是天天去,没日没夜的待在那,但我印象中只见过许宁那一次,他和你年纪差不多大,发型和身高也挺像,乍一眼还以为是你,发现不是,就清醒了,也不喝了。”
从那一刻起,段屹才从酒精的麻痹中清醒过来,意识到简随安真的已经离开了。
简随安的眼眶不自觉地红了一圈,低声问:“为什么啊?”
酒量那么好的人,要喝多少才能醉啊。
段屹抬手蹭了蹭他的脸颊,“你说呢?”
“我还以为…”简随安说着摇了摇头,又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他还以为段屹很快就能放下。
“分手是两个人的事情,没什么好对不起的。虽然分手是你提的,但那段时间你的难过不一定就比我少。你不用说什么,我都明白。”看着简随安又红了一圈的眼眶,段屹语气放缓:“让你想起之前的痛苦,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简随安闭上眼睛,用力地摇了摇头。
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没有对错,在这段并不算长的恋爱里,他们都对得起彼此。
“如果可以的话,”段屹接着说,“能不能试着忘掉那些痛苦,我们重新开始。”
简随安倏地睁开眼,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紧接着段屹似乎就意识到自己的话里有歧义,补充道:“不管是以什么关系,可以试着重新开始吗?”
简随安张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那些几乎快刻进骨子里又被强行抽出来的感情,那些被时间缝缝补补,勉强能算得上痊愈的伤口,真的能忘掉吗?真的能够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重新开始吗?
段屹拉开距离,故作轻松地说:“毕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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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退学,我也不可能辞职,我们又在同一个课题组,以后还会有很长的相处时间。”
可他们要以什么身份继续相处呢?朋友?师兄弟?同门?
抛开客观身份带来的关系,就只剩下了“朋友”一个选择。段屹就好像看出了简随安的想法,在他刚张嘴时就抢先说:“我不会和你当朋友,你想都别想。”
被他堵回来的简随安有点无措,连带着看向段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憋了半天,只闷闷地憋出来个:“哦。”
师妹说得没错,段屹好凶。
“你要是一见到我就泪洒现场,我会被举报作风有问题的。”段屹继续说道,语气缓和不少,轻得像是在哄人:“别再哭了。”
“我哪有这么夸张?”
“是没有,”段屹屈指蹭掉他睫毛上挂着的泪珠,正色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哭,不管是什么原因。”
简随安有些失语。
他其实不想让段屹知道他放不下,当初是他先提的分手,又已经过去七年了,再怎么不舍和执着都已经是过去式,现在的简随安早就没有了再去主动追段屹一次的勇气。
“我现在有点…泪失禁体质,所以你不用太在意的。”简随安摸了摸鼻尖,看向窗外,喃喃道:“雨停了。”
雨势不知何时渐小,几乎听不到雨声。
他听到段屹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他的后脑勺,“好,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别再哭了。”
雨下得实在不太大,时间又实在太晚,简随安认真地思考了半天,也没能找出另一个合理的、能让段屹留下来的理由。
于是他点点头,从桌上跳下来站好,“开车慢点,路上小心。”
把段屹送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下来,转过身对简随安说:“以前的事情,你如果不想提,我也不会再问了。”
“好。”
“但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随时来找我,不要偷偷躲起来哭。”
简随安顿了顿,才说:“好。”
“晚安。”段屹说。
“晚安。”
段屹拿起上次递给简随安的那把黑色长柄伞离开,简随安站在门口,目送着他的背影,在声控灯即将熄灭时啪地拍了一下。
就在这闪烁的一瞬间,段屹去而复返。
他的脚步很急很快,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快步走到简随安身边,一言不发地又将他抱进怀里。
简随安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抱了个满怀。
他的肩膀实在是宽得让人很有安全感,抱得很紧,以至于简随安不愿意去想——师兄弟不会拥抱,同门也不会,段屹又不愿意和他做朋友。
好朋友也不会这样严丝合缝的拥抱,像是恨不得要把人按进骨子里。
简随安慢慢抬起手,试探着覆上段屹练得很结实的背肌,几乎是严丝合缝地抱在一起,就连心跳和呼吸都捕捉得一清二楚。
不管是什么身份,简随安把头埋进他怀里,心想,今晚应该会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