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简随安几乎是想也没想就拒绝,“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你送她们吧。”
说罢他不等段屹回应,就先一步抱着外套快步离开。
门口几人都愣了愣,宋芸和周鹏交换了个视线,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原来是真的不熟。
只有陆予卓觉得有些奇怪,可在酒精的作用下,思维变得迟缓,一时也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众人出去时,外面已经没了简随安的影子。
段屹往学校方向看过去,笔直的一条路上空无一人,只偶尔有几片被风吹落的花瓣。
.
离开KTV后的简随安并没有打车,而是顺着路往租的房子方向走,距离两三公里,不算远。
大衣的御寒效果还算不错,一直发烫的脸颊总算好受了许多,头脑却没有因此清晰起来,依旧昏昏沉沉。
而他选择走回去的理由也很简单——或许夜晚的凉风能让他从那个意外的“拥抱”中清醒过来。
重逢后简随安一直和段屹保持着社交距离,克制得就像是陌生人,连半点肢体接触都没有。
在国外的七年,简随安早就习惯了这种孤独,也自认为早就整理好了这段已经结束了的感情,决定放下段屹。
可自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这样的决心就开始一点点动摇,直到今晚。
突然撞进段屹怀里,被对方依旧滚烫的体温包裹,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时,感受到的如同擂鼓的心跳在强烈的提醒他
——哪怕已经过了七年,哪怕已经接受了段屹或许并不爱他的事情,他还是喜欢段屹。
可理智又在告诉简随安,不能再继续了。
陵城不是个夜生活丰富的城市,深夜的街道安静得只剩下简随安的耳鸣声,刺耳喧嚣,让他头疼。
刚走了一半不到,后方突然响起一声短促的喇叭声,随即一辆车缓缓停在身旁,副驾驶车窗降下,露出段屹的侧脸。
“上来吧。”
简随安停下脚步,后排的车窗也被降下来,里面空无一人。
“都送回去了。”段屹继续说。
学校离KTV只有两公里,简随安走出来也不过十分钟,看样子是送了人绕一圈专门回来的,还装得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不太合适吧,段老师。”简随安说道。
“确保学生都安全回去,是我该负的责任。”
简随安轻轻吸了一口气,一抬头发现段屹不知何时转过头来,正静静地盯着他。简随安卡了一下,才继续问:“之前他们聚餐,你也会专门来接吗?”
段屹沉默。
昏黄路灯下,简随安的眼睛依旧很亮,眼里被风吹得有些湿润:“如果不是的话,你现在做的事情,就不是你该做的。”
说完他本打算继续往前走,忽然听到车门的开关声,一偏头,段屹把车停在路边,打着双闪下了车。
“我送你。”他说道。
“不了吧。”
段屹快步上前,轻轻握住简随安的小臂,重复道:“我送你吧。”
借着昏黄路灯看向段屹的瞬间,简随安有片刻失神,快到嘴边的疑问被他生生咽了回去,冷静道:“前面拐过去就是,不用送。”
段屹依旧没松手:“我顺路。”
简随安知道,只要是段屹下定决心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改变的,但他还是伸手去推开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
皮肤相贴的瞬间段屹忽然反手捏住了简随安的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另一只手已经贴上了额头,诧异道:“你发烧了?”
突如其来的靠近让简随安一愣。
段屹抓着他的力气大了几分,不容置疑地把他硬拉上了车,又在简随安挣扎前先一步系上安全带,“去医院。”
“不至于…”
回答他的是砰一声关门声,段屹疾步走回主驾,动作熟练地打灯变道,驶向距离最近的医院。
简随安伸手摸了摸额头,没觉得温度高,可一摸胸前的安全带才觉得凉,车内开着热空调,一吹风,才后知后觉才发现身上冷。
车很快开进停车场,段屹递了个没拆封的医用口罩给简随安,二话不说先下了车,转头就来替他开门。
简随安有点晕,也有点恍惚。
停车场的白炽灯明亮刺眼,让他脸上略显病态的红晕一览无遗,眼睛也湿漉漉地看着段屹不做声。
段屹偏过头去,喉结不太自然地上下一滚:“口罩带上,走吧。”
简随安从小就体质不太好,家里为此专门请了家庭医生,后来上大学那会儿和段屹谈恋爱以后才稍微好了些,出国后却连之前都比不上了。
他在国外几乎做什么都是一个人,生个病几乎没有别人知道,更不会有人火急火燎地硬抓着他来医院,最多是回家睡几天就好了。
简随安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娇贵的瓷娃娃,但段屹总是十分在意。
而段屹刚刚卡着超速的边缘开,此刻冷峻的眉眼里透露出几分担忧,就好像和七年前没有任何区别。
简随安解开安全带,戴好口罩下车,跟在段屹身后走进电梯。
“找地方坐,我去挂号。”
段屹扔下一句话就走,压根没给简随安反驳的机会,晚上急诊的人不算多,咳嗽声倒是不绝于耳,简随安找了个靠门口的角落坐下,侧头远远盯着段屹的背影。
他的身高身材实在优越,隔着这么远也能一眼看到,引得周围人时不时看他一眼。
简随安收回视线,喃喃道:“这算什么…”
挂完号一量体温,简随安才知道自己都快烧到四十度了,护士倒没什么大反应,“去验个血吧,应该是甲流。”
一听到要抽血,简随安皱了皱眉,“能不抽吗?甲流有特效药。”
“最近换季,本来就是流感高发期,甲流乙流支原体新冠全阳的都有,建议还是验一下。”
护士说着瞄了眼一旁的段屹,“怕疼啊?怕疼让你男朋友哄着点。”
简随安心一紧,压根不敢抬头去看段屹的反应,也没否认,闷声道:“不怕。”
最后简随安还是乖乖坐到了采血窗口,手臂根本不用绷带扎都绷得很紧,段屹在他身后站着,心想着这娇气样子和以前倒是没啥区别。
他还是怕疼,区别是,以前另一只紧紧抓着段屹的手,如今只能紧紧握成拳头。
在护士消毒后简随安就闭上了眼,下一秒肩上一沉,段屹掌心的温度裹着独属于他的气息落在肩膀,成功地转移了简随安的注意力。
等他回过神来时,棉签已经被段屹压在了伤口处,单手握着他的手臂,只有拇指压着。
“我、我自己来吧。”
简随安想自己按,被段屹躲了一下,“别动了,待会儿又淤青。”
“……”
针织衫的袖子被拉到手肘上,露出白皙光洁的手臂,在段屹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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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衬托下显得愈发冷白,简随安小口喝水,目光却移不开,始终落在段屹压棉签的那根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上。
直到完全止血,段屹才松开手,丢掉棉签。
“谢谢。”
“你打算一直和我这么客气么?”
简随安哑然。
他们的关系不上不下,不进不退,卡在一个非常微妙的位置。
好在段屹并没有要追问的意思,只是起身去丢了棉签,刚回来,就看到一个白大褂的年轻男医生在简随安面前停下脚步,“简随安?”
段屹眉头微皱,快步走过去。
“高则?”
“我天啊,”男医生摘下一边口罩,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惊讶得语气都变了调:“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还以为你在国外定居了呢。”
“我原来的微信没用了,没来得及。”
“我说呢,”高则挨着简随安坐下,“在国外过得怎么样?叔叔阿姨回来了吗?你是回来工作还是怎么?生病了?”
简随安本来就有些头疼,听见这一连串问题更是有点晕,这时段屹冷声道:“医生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么?”
高则坐直身子,盯了段屹几秒,交汇的视线中莫名多了些火药味,“我刚就想问了,你是哪位啊?”
明知故问。
“先加个好友吧,”简随安举起手机打断二人莫名其妙的对视,“我回国读博,暂时应该不会出国了。”
段屹盯着简随安手机屏幕上的二维码,脸色不太好看,先一步转过头去。
重逢小半个月也没说加他,现在倒好,刚遇见就主动加好友。
高则这才收回视线,一边扫了一边问他:“看你脸色不好,发烧了?”
“嗯,”简随安说话声音有点瓮声瓮气的,“可能是甲流。”
“验血报告出了吗?我给你开特效药,吃了回家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说着高则又看了段屹一眼,低声问:“他送你来的?”
简随安点头,见高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先一步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以后慢慢和你说。”
“当时……”
“高医生!”
“来了!”高则猛地收音,飞快地对简随安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循声去忙了。
段屹站在一旁,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份验血报告,等高则离开才递给他,“甲流阳性。”
这人段屹是知道的,是简随安家庭医生的儿子,某种意义上能算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七年前每次一提到这个人,段屹嘴上不说,心里每次都警铃大作。
刚刚对视的那几秒里,他就看懂了对方眼里的敌意,和七年前一样。就连见到简随安时眼前一亮的神情都没变。
“…啊,还真是。”简随安接过验血报告,抬头时捕捉到段屹神色中闪过的一丝不满,愣了愣,“怎么了?”
“没事,不早了,”段屹冷声道,“开完药我送你回去。”
高则说的那种今天吃明天好的特效药断了货,只剩下普通的奥司他韦,简随安拎着药被段屹送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你…回家注意安全。”
简随安飞快地扔下一句,下车就溜,可没走多远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一偏头,段屹居然跟了上来。
“干什么?”简随安警惕。
“不放心你。”段屹坦言,自然得让简随安有点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