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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 16 章

作者:煤油礼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雾茫茫一片的天地被撕开一道口子,里面漏出秘境的景象。


    正是燕岂名被卷进来的地方。


    有了师兄的指引,加上他几乎全部的灵力,终于破开这一道小口。


    识海那头,凌沉舟沉声:“阿名,你确定?回去我就很难再插手了。除非拿到钥匙,不然你一人在秘境……”


    燕岂名支起剑身咳了两下,笑着打断:“师兄,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他这话说得毫不心虚,好像自己没变成一把剑,灵力微薄,独身被困。


    啧,燕岂名觉得是有点难度,但比这难的经历不是没有过——左不过把魔界掀一掀嘛!


    “再说了,实在出不去,不是还有师兄!捞我记得带上酒!相信你!”


    “走啦!”


    燕岂名语气轻快,掐住剩下的一点灵力,扔出兔子,赶在口子闭合之前,将自己也飞身投了进去。


    天色近午,山坡上的白夙正在汇报进展。


    “……魔尊大人,就是这样,似星河和预料的不错,方才已经进去了,但那把剑——”


    坡下灵力骤然波动。


    白夙瞳孔一缩,顾不上恭敬,抬头朝下看去,嗓音陡然劈裂:


    “——回来了?”


    恢复沉静不久的水潭蓦地分开,像是被利刃划开一道口子,破开的空间中,一柄银亮灵性的剑直直冲了出来。


    剑有点晕头转向,在空中翻了个跟头。


    勉强立稳,立即洋洋得意地卷起剑刃,像是人叉着腰一样:


    “小崽子,我回——”来了。


    跃在半空的燕岂名猛地打住话头,四下扫了一圈。


    火堆燃灭了,仅剩的枯枝冒着苟延残喘的火星,偶尔哔啵一声,显得周围格外安静。


    水潭边人去影空。


    走时还闭目养神的小崽子,不见了。


    ……


    山坡上,白夙额头冒汗,隐去身形:“魔尊大人,那剑突然又出现了,实在古怪。需要我把它抓过来吗?”


    抓?


    九嶷玩味地摸着下巴:“我要一柄灵力全无的剑做什么?”


    男人声音看似随意,处处透着冷漠无情。


    白夙脸色一白,拿不准这是否是要降下责罚的意思。。


    他跪伏在地,大气也不敢出。


    好在九嶷真的不在意,瞬间冷淡下来,兴趣全失:“当作你的奖赏吧。”


    看向一边水潭,他眯起眼,红眸中闪过慵懒的欣喜。


    至于他要的东西,已经自投罗网等着他了。


    九嶷百无聊赖地丢下一道嘱咐:


    “收拾干净,别扰了我的兴致。”


    一挥袖,黑雾拢住,阵间化身瞬间消隐无踪。


    山坡下,燕岂名剑身敏锐一停。


    有动静!


    但他灵气失得太多,不等分辨出异常的来源,那动静就消失了。


    他刚刚把小崽子留下的痕迹检查了一遍。


    这些时日在路上,生火做饭都是似星河的活,每每埋灶起火,次日他一定要将火堆细细熄了,隔一段距离,痕迹挖坑掩好,再撒上一层细土或者枯枝败叶。


    小崽子是自己离开的不错,这次火堆却没照料。


    加上昨夜突然出现的固魂草气息,燕岂名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就好像,有谁刻意要把他们分开似的……


    剑身甩了甩,犹豫扫了眼周围,视线定在周围一圈的枯叶上,正考虑是先四处检查,还是上去看看。


    突然——


    “谁?”


    燕岂名一声冷喝,转过剑身,正看见一个黑袍人从身后出现。


    白夙拉开兜帽,微微诧异:“你居然会说话,果然不简单。”


    燕岂名皱着剑刃:“圆眼睛?你是那个……白、白……”


    少年恼羞成怒:“白夙!”


    燕岂名不在意地哦一声,锐评:“你没死?活过来没有更好的法子了?怎么弄得这么难看?”


    不怪他认不出来,这人形容枯槁,除了一双圆眼睛,长得和个鬼一样。


    白夙握紧拳头:“找死!”


    燕岂名剑身一晃,躲过冲来一招,顺手钉了下袍角,把白夙扯了个趔趄。


    他撇撇嘴,往后飘了一点:“怎么死过一次,还更菜了,连一柄剑都打不过。”


    白夙更加气急,自己完美计划败在这柄嘴贱的剑上的记忆翻涌而出,翻掌腾起森森黑雾,竟真的赤手空拳地追上来:


    “你给我站住!”


    燕岂名左右飘忽,白夙进他就退,白夙停他就扰,不时还东戳一下,西绊一下地拱起火气,甚至把枯叶扬了漫天,在一片凋零的视野里,仿佛绕着圈,在和白夙玩捉迷藏。


    白夙袍子早就乱了,兜帽狼狈地挂在身后。


    他狰狞着脸,已经全然不顾准头,刷地一次打出几道黑气。


    黑气裹着癫狂的灵力,像一把网兜过来,誓要把剑碎尸万段。


    看在燕岂名眼里,却是漏洞百出,他都不用细看,凭着对灵力敏锐的感知,熟练拐了两下,就将黑气一一躲过。


    ——却在最后一道,突然剑身一滞。


    戏耍般的猫逗老鼠里,被遗忘的灵力不足问题猛地出现,给了剑致命一击。


    剑身奋力一歪,还是被那道黑气击中了边缘,瞬间失了平衡,灵气全无地从空中跌落。


    力道之大,往后滚了三圈,直直插进一道土丘里。


    “咳、咳咳。”


    燕岂名抬高视线,白夙站在他身前。


    “真有趣。”


    他恶毒地低头看来,没了方才的气急,好像有了余裕,突然想要变换角色,做逗弄的那方。


    燕岂名有气无力:“你的目的不是似星河?盯着我干嘛?”


    白夙抬手,召出一柄血剑。


    经过连日滋养,血气比上次所见更盛,熏得燕岂名差点没当场翻个白眼。


    他不做掩饰地发出一道嫌弃的声音。


    白夙很好笑:“我真奇怪,你明明也是种下血咒的剑,却像似星河一样假清高。”


    他眼里多了几分怨毒:“他不想自相残杀,你也不肯互相吞噬。”


    燕岂名轻咳一声,善意提醒:“是被吞噬。”


    如果他没记错,这位上次死之前,打的是先驱剑吞他,再反杀小崽子的主意。


    白夙脸色一变,声音瞬间尖利:“有什么区别!不是他杀我,就是我杀他!”


    说着,他又柔和下来,神情颇为变态地摸了下血剑,看得燕岂名一哆嗦。


    不要用摸可爱狗狗的表情摸它啊!


    白夙带着几分陶醉,笑着看向燕岂名:“没关系,你不是想知道似星河去哪了吗?他的血肉现在有了更好的用处,至于你,既然你不愿意吞了他,不如就让我吃了你吧。”


    说着,他面容渐渐狰狞起来,又摸了下那柄剑,剑竟虚虚没入他体内。


    少年圆圆的杏眼扭曲,变成冷漠的厉色,嘴巴一张,瞬间张开半个人高。


    “靠!这是什么怪物!”


    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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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岂名再也演不下去了,向后一弓,剑尖一挑。瞬间,土包中一滴蕴了精气的血液,裹着灵力精准汇入他的身体。


    剑身灵光大亮,瞬间一跃而起,巨大剑影横空劈下。


    燕岂名不忘礼貌:“太丑了,帮你超度了哈,不用谢!”


    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有了灵力?!


    异变一半的白夙一惊,聚起灵气来迎,竟然完全不敌。


    燕岂名一剑劈出——


    仿佛山岳都被震动,空气为之一凝。


    似人似剑的怪物被打得倒飞,荡平了一片荒草。


    燕岂名落在怪物身边,嫌弃地摆了摆剑刃:


    “魔界真是需要扫盲啊,不是什么鬼东西都叫人剑合一。”


    白夙倒在一边,剑化的眼睛无机质地睁着,身体裂开几道金属碎裂般的痕迹。


    死了还要被嫌弃是文盲,这下真的死不瞑目了。


    ……


    燕岂名飘到水潭边,谨慎地打量起来。


    方才说到小崽子的血肉另有去处,白那什么看了一眼这里。


    啧,果然不是纯粹的出口,就说他们这个秘境不简单。


    燕岂名转悠了一圈,没看出来这水潭有什么古怪。


    谭面平静,如上好缎带,风吹过打着褶皱,水清见底。


    但他方才也确实是从这里出来的。


    剑弯起剑身挠了挠自己,那他再跳进去,是会回到刚才那个地方?可也没在那里看见小崽子啊!


    .


    似星河四脚着地,飞快地在地上奔腾。


    银白色的毛不断从他身上钻出,人形渐渐被一只巨大的犬类取代。


    他嘴里叼着草打的络子,中间缀的珠子烫亮得像在着火。


    天际的太阳惨白惨白,纹丝不动,像是被人挂上去的纸画。


    周围的一切都在疯狂变动,又仿佛静止不变。


    银狼不管不顾地冲过荆棘野草,血脉的指引越来越强,在混乱的空间里,告诉他自己所去的方向没有问题。


    与此同时,似星河的爪子越来越锋利,四肢越来越健劲,身上从薄绒过渡到飒爽的银毛,像是破茧之蝶,攒了整个虫蛹期的力气,做搏命一击。


    剑好奇过他身上有什么秘密,也问过他秘境有什么秘密。


    这就是他最大的秘密,秘境是他自出生起就失落的一部分,娘亲死前叮嘱,只有收回秘境,重新吞下这方天地,他才能活。


    不然成年前的最后一次满月,就是他的死期。


    似星河紧咬络子,把剑的影子从脑海里甩出去。他没再试图感应与剑之间的剑契,就算是解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珠子里的火焰越烧越亮,映出一个微缩的秘境,伴随着珠里的景象一寸寸活过来,外面的景象一寸寸崩塌。


    银狼在崩坏之间穿梭,时间的尺度渐渐失去,直到他看见一道光点,像是一个稳定的锚点,飘在不远处的高台。


    似星河叼着络子,一步一步走上前去。


    他机警地竖着耳朵,四肢是荆棘划出的痕迹。


    幼狼噫噫呜呜地放下络子,用鼻子把珠子往前拱去。


    珠子归位,他才能以此撬动力量,将整个秘境重新吞下。


    却在此时,一只修长的手横过,按住那珠子。


    男人的声音带着玩味,漫不经心:“真是辛苦了啊,我的血脉之子。”


    霎时,天际太阳眨眼化为月亮。


    血红色里,一轮满月高空,撕裂般的疼痛从似星河五脏六腑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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