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妄野:“季怀安?”
“闭嘴”季怀安头也不抬。
池妄野:“好好,我不叫了,你继续收拾吧。”
池妄野坐在他旁边,趴着桌子看他收拾东西。
.......
上午有节体育课,季怀安不喜欢晒太阳,躲在树底下刷手机。
池妄野被一群人围着打篮球,他本来就不喜欢热,现在一群人围着他,他更热了。
好不容易趁着换人的间隙,他溜到树底下,一屁股坐在季怀安旁边,“呦,大学霸,刷什么呢?”
“无可奉告”季怀安头也不抬,敷衍地回了四个字。
池妄野也不介意,“看你这么认真,怪让人好奇的,说说呗。”
“没意思,不说”季怀安继续刷手机。
手机那头是微信转账的声音和两句解释的话。“我和你爸和外国的合同要谈,明天回家的时候去买点儿吃的,王叔明天在校门口接你。”
季怀安短暂沉默了2秒,打下来了个“嗯”。
少年似乎早就习惯了,习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撑易感期,一个人撑着所有事,在这个本该热烈鲜活的年纪,活成了大人的模样。
季怀安把手机息屏,抬头看着天空,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斑驳陆离。少年喃喃自语:“又是一个人......”
池妄野突然发现他情绪有些不对,“季怀安,你咋了?”
“没事”季怀安摇摇头,钱收了就把手机装进口袋里了。
“你骗谁呢?你看你脸都耷拉下来了,这叫没事?”池妄野说着上手捏了捏他的脸。
“我真没事,”季怀安拍开他的手,站起来,“打球吗?”
池妄野愣了一下,也站起来:“你不是不喜欢晒太阳吗?”
“偶尔晒晒太阳也无妨”季怀安面不改色地说着。明明只是不想让对方察觉自己情绪的波动,却给人一种他并没有撒谎的错觉。
季怀安就一打手,无论别人怎么递球给他,他似乎总能把球打到篮筐上,而且他站在那儿,就像一座完美的雕像,矜贵又冷淡,只是有点寂寞而已。
池妄野跟他一队,看着季怀安投篮,忍不住感慨:“不愧是我们学校的学神,体育都这么好。”
“随便打打而已”季怀安擦了擦汗,又陪着打了几场,“我下去了。”
池妄野见一大不打了,把球一扔,追上去,“哎,这就不打了?我还没玩够呢。”
“累了,懒得动”季怀安随口敷衍道。
“那行吧。”池妄野勾住季怀安的脖子,“走,买点饮料去!”
“我不喝饮料”季怀安拒绝道。
“那我们去买瓶水,好不好?”池妄野勾着他往前走,“走了走了。”
季怀安被他拽着走,无奈地叹了口气,“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又不是我对象。”
池妄野听到这话,脚步一顿,随即又恢复正常,“那怎么了,我这不是把你当朋友吗?”
“谁要跟你当朋友”季怀安小声嘟囔了一句,但池妄野听见了。
池妄野转过头,“不当我朋友,当我对象啊?也不是不行。”
“滚”季怀安一把推开他,继续往小卖部走。
池妄野笑嘻嘻地追上去,“来啦。”
季怀安到了小卖部,进去,拿起货架上一瓶水,收银台结账。但他没走,等着池妄野在那磨磨唧唧的挑完。
“你选择困难症?”季怀安问。
池妄野挑来挑去,“你不懂,这是人生大事。”
“呵”
“挑个饮料还让你挑出成就感来了?”
“那可不是吗”池妄野挑来挑去,最后拿了个蜜桃乌龙茶,“在千百万种饮料里挑出最喜欢的那一个,老有成就感了。”
“不知道你哪来的优越感。”季怀安付完钱,拿着瓶饮料往外走。
池妄野跟上去,“那不一样,这叫品味,懂不懂啊你?”
“不懂”季怀安做回树前,喝了口饮料,“我不想懂傻逼的奇怪脑回路。”
池妄野:“嘿,你这就有点人身攻击了啊”
“实话实说罢了”季怀安头也不抬,继续喝着饮料。
“你这小孩”池妄野蹲下,然后扑过去,结果一个没控制好,直接压上去了。
俩人都愣了一下。
说实话,他们现在这个姿势不清不楚的,而且是在操场,很引人非议。
季怀安用书扇风,试图散去身上的薄荷香,“下不为例。”
池妄野看着他,“你身上什么味道啊?”
“薄荷”季怀安看也不看他一眼
“那你现在是”池妄野闻了闻,“信息素外溢了?不是吧季同学,你反应太过激了吧?”
“你想死?”季怀安被他调侃得耳朵尖儿都红了,薄荷味的信息素更浓了。
池妄野立马闭嘴了,这味道实在过于浓烈了,让他的信息素也有点儿受不住了。
他不是没闻过薄荷味的信息素,但季怀安这个确实格外不一样,淡淡的薄荷香又带着股冷冽,让人?清醒又上瘾。
池妄野突然觉得有点渴,猛灌了两口饮料。
“季同学,你信激素能不能收一收?”
季怀安闻言,离他远了点,“我控制不了,他一会儿就好了”
池妄野看了他一眼,“怎么个一会儿?”
“大概几分钟吧”季怀安面无表情地回答。
池妄野:“行吧,你还挺淡定的。”
季怀安抱着膝盖坐在那儿,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池妄野看着他这幅样子,突然觉得挺可爱。
他越看越觉得季怀安这小孩儿有意思,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现在才像个17岁的少年。有情绪波动。
没过多久,季怀安的信息素就收敛了。
池妄野松了口气,这玩意儿可太上头了。他不明白自己一个Alpha怎么会被影响。
“喂,你真的是Alpha吗?”池妄野问,“你这信息素怎么闻着也不像Alpha啊。”
“蠢货”季怀安把书拍他脑袋上,“收起你那愚蠢的想法,我不是Omega。”
池妄野挨了一记,“哎哟我□□干嘛啊?”
池妄野:“我不就好奇的怀疑一下吗?我又没说你是。”
“是什么是?”季怀安看着他,“是我儿子吗?”
“嘿——!”池妄野刚想反驳,就被人的目光瞪回去了,“没事了。”
季怀安从体育课上回来情绪还不是很好,池妄野也没在烦他,只是在旁边盯着他看。
这小孩。
突然池妄野这倒霉的同桌用笔戳了戳季怀安的胳膊,纸上多了点儿墨水,“季同学,别伤心了,我给你表演个魔术,逗你开心开心啊?”
“收起你那些小丑把戏“,季怀安没有抬头看他,“快滚。”
“我这不是想让你开心开心吗?毕竟你不开心的时候脸更冰了”池妄野做出一个害冷的姿势,“我感觉我现在在冰窖里生活,好冷的!”
演,接着演。
“难受就滚远点”季怀安头也不抬,“我也没让你挨着我这冰窟窿。”
这你都不笑的?
“行吧,我出去透透气”池妄野起身,“你有什么想吃的没?”
美食诱惑。
“我想让你滚远点儿”
好吧,没用。
“啧,你这话说的多伤人心啊”池妄野走出教室,“我去买糖吃,等我回来。”
池妄野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兜子棒棒糖,都是些水果味的,因为不知道季怀安喜欢什么,就都买了点儿。
三班同学眼睁睁看着他们校霸往他们学生桌子上扔了一大袋子糖。
这是什么?宣战?下毒了?
池妄野坐下,“小孩儿,吃点?”
这是什么叫法?
季怀安看着桌上的糖有点诧异,“你还真买啊?”
“那不然呢?”池妄野把糖推过去,“我说话算话,说给你买就给你买。”
季怀安看了一眼桌子上花花绿绿的棒棒糖,沉默了一下,还是挑了个柠檬的塞嘴里了,“谢了。”
池妄野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没事儿”。
你以为到这儿就完了,他后半句话是,“哄小孩开心嘛。”
“那我要不还回去?”
“算了吧,你留着吃吧,小爷我也不缺这点儿。”池妄野往嘴里塞了根棒棒糖,说话含糊不清的。
.......
今天是周五,下午上课之前的课间很热闹,三三两两的聚一块儿讨论着。
住宿的是最兴奋的,一个星期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我去了,终于要解放了,你们都不知道我多想我家的电脑!”说话的是他们班的体委祁星,“在学校玩手机躲宿管的生活终于要过去了。”
“电脑还不算什么,我想我家床了,学校的硬板儿太难睡了。”这个叫李凛,昨天前刚接任了班长一职。
池妄野看着他们几个,笑了,“你们几个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终于要放飞了。”
几人没想到他们校霸会出来插话。祁星扭头看着他们校霸一边玩同桌的笔袋,一边跟他们讲话,“哈......哈哈,是.....是啊。”
池妄野挑眉,“你们怎么了?”
“没事儿,没事儿,没事儿”祁星连忙摆手。
祁星之所以这么怕池妄野是有原因的。这位校霸别的不说,那是真揍人。高一的时候有个人骂了他两句,他们校霸就把人约到小树林揍了一顿。还上过台检讨。这件事儿无人不知。
他是真怕他突然动手,要是其他没见过的同学就好了。操场连着小树林,他当时在上体育课,是亲眼目睹了这位哥打架的全过程的。
池妄野好像丝毫不知道他们对自己的畏惧,玩儿够了,同桌的铅笔盒还回去,不明所以的问了问,“他们那什么眼神儿?”
季怀安将铅笔盒放进抽屉里,“看sB的眼神。”
季怀安说完又警告了一句,“下次再拿我铅笔盒,你试试。”
池妄野撇撇嘴,“小气。”
“欠揍?”
池妄野立马闭嘴了,“没有没有。”
几人觉得全校也就他们学神敢和他们校霸这么说话了。也对,两人“不对付”。
池妄野放过了他同桌,继续和那几个害怕他的聊天,他们几个也不能不回,只能点头呵呵。直到老何进来他们才解放。
何风穿着老年人都爱的老头衫,手里端着个玻璃茶杯,敲了敲教室门,“回位儿,回位儿,上课了。”
“都坐好了,上课之前先说个事儿。开学也满一周了,为了检验高2分班之后的总体效果,学校组织了一场开学考试,当然你们高一的时候也不是没考过,所以也不用太紧张,放平心态。”
何风喝了口茶,“就是给大家摸个底儿,看看你们暑假的基础打得怎么样。”
“最后再提醒你们一嘴,这次有排名,我会按排名重新调座位,我希望你们不要紧张的同时好好考,这往后一年的同桌权可都在你们手里了。”
三班说实话高一排名总体来说都不是很高,只有个别几个突出的。有几个考的很差的哥们儿心态已经快崩了,好不容易能找到个上课一起睡觉的,结果你要给我调走?
“好,现在开始上课。”
这节课是放学之前的最后一节,老何讲完了看看还有20分钟,放下粉笔,准备给他们讲讲班会。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提个醒。”何风说,“咱们班儿里鱼龙混杂的,我也不是想说成绩差的同学,给你们换个位儿也不是害你们,为你们着想呢,所以刚刚那几个心态就别崩了,要是实在不想换的呢,等下个星期考完成绩一出来找我。”
池妄野没听,他在看着季怀安。季怀安好像没在听,他指尖在桌面上敲着。池妄野又转回去看黑板,盯着黑板琢磨了一会儿,然后往同桌桌上扔了个纸条。
“干什么?”季怀安把纸条展开,看见上面写的几个字:
一会去玩?【爱心】。
季怀安觉得自己被调戏了,把纸揉这跟团面糊似的,扔向他同桌,“滚!”
池妄野接过球儿似的纸团儿,唇角上扬,又写了一张,这次只写了一个“走”字。然后又扔过去了。季怀安很无奈,看了一眼老师没注意,把纸条拿起来塞兜里。
“你不回家啊?”季怀安问。
池妄野看见他终于肯说话,笑容更灿烂了,“我回家干嘛?”
“今天周五”季怀安觉得他这位同桌可能是时间感也有点儿问题。
“我知道周五啊。”池妄野把笔转着,“我回那个家,还不如在学校宿舍待着呢。”
“为什么?”
“跟我爸8字不合呗”池妄野一脸无所谓,但季怀安好像听出来了点儿别的情绪,“所以你今天到底出不出去?”
季怀安看着他,又往兜里摸了摸那团纸,“今天没空,明天吧,明天我来找你。”
“好啊,明天”池妄野问,“我在学校等你?”池妄野本来想说去他家门口等他也行,但两人非亲非故什么的,去人家家算是什么事儿。
季怀安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放学铃声一响,何风就宣布下课了,“下课吧,收拾收拾回家了。”
池妄野:“哄老婆大人了[星星眼]”
季怀安:“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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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