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落到那些疤痕上,指尖轻轻抚上离心口很近的一道疤痕,眼眶红了,她轻咬下唇,“哥哥,肯定很疼吧。”
她的触碰轻飘飘地落在皮肤上,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司弦的脊椎窜过一阵酥麻,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的视线始终落在她脸上,看着她眼里的心疼,没有一丝嫌弃或恐惧。
“都是小伤,过去很久了,不疼。”他轻描淡写地说,抬手拢起衣襟,遮住那些印记。
这些伤是刚到香江的那半年里受的,都是皮外伤,真正的痛苦是那些不会留下痕迹的电击和药物,不会造成伤口。
但这些,温久永远不必知道。
为了转移温久的注意力,司弦看向她带来放在一旁桌子上的两个盒子,“拿着什么过来的?”
温久抿了抿唇,目光从那些伤痕上移开。
好在司弦回来了,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她从司弦身下下来,将两个盒子抱过来,盘腿坐在床上,把盒子推到他面前:“打开看看。”
司弦打开第一个盒子,最上面是一张手写贺卡——【哥哥十四岁生日快乐】。
温久的字是他一手教的,笔迹与他的有七分相似,却多了几分女孩子的秀气,一看就知道是温久亲手写的。
“给我准备了生日礼物?”司弦诧异挑眉。
温久微微撇嘴,“哪年少你的了?”
下一刻她微微睁大眼,“哥哥,你这两年不会忘了我的生日,没给我准备礼物吧?”
司弦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像给小猫顺毛一样,学着温久的语气,“哪年少你的了?”
"这还差不多。"温久皱起的鼻子舒展开来,催促道,"快拆开看看。"
贺卡下面是一个质感上乘的黑色丝绒盒。
司弦打开,里面是一枚造型独特的项链,黑色月亮形状的挂坠,旁边配着一块长方形的深红色玉石片,玉石片上面刻有英文“waiting for you”。
司弦的指尖摩挲着那几个英文字母,眼神深邃。
“哥哥,喜欢吗?”温久笑问。
“嗯,”司弦点头,声音低沉,“你送的都很喜欢。”
“那我给哥哥戴上吧。”温久跪坐起来,从司弦手中接过项链。
司弦配合地低下头。
温久倾身向前,双臂环过他的脖颈,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她的手臂不可避免地蹭过他的脸颊和脖颈,少女特有的馨香萦绕在鼻尖,柔软的发丝扫过他的下巴,痒痒的。
她倾身时,领口往下滑,里面没有穿衣服。
司弦垂下眼睫。
项链扣好,温久退后一点欣赏自己的杰作。
黑色月亮与深红玉石衬着司弦冷白的皮肤,有种极致的美感。
“好看!”,她满意地点头评价。
第二个盒子里同样有一张手写贺卡——【哥哥十五岁生日快乐】。
下面是一本厚厚的、装帧精美的手札。
司弦翻开,每一页都精心设计,贴满了照片、票根和各种小物,旁边是温久娟秀的字迹,记录着点点滴滴的回忆。
司弦一页一页地翻看,他甚至有些舍不得翻页,不想翻完。
他记得在香江的那些夜晚,透过微型显示屏看到的模糊画面——温久伏在书桌前,专注地剪剪贴贴,却始终看不清她在做什么。
为此猜测了很多,原来是在准备这份礼物。
“哥哥,我想你的时候,就做这个手札。”温久笑眯眯的问,“你喜欢吗?”
司弦抬眸,目光落在她明亮的眼睛上:“很喜欢。”
他伸手,食指轻轻刮过她的脸颊,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谢谢宝宝。”
拆完礼物,两人躺在床上,中间隔着一段距离。
暖黄的床头灯为房间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温久侧躺着,手枕在脸下,目不转睛地看着另一侧的司弦。
他们像过去无数个夜晚一样,分享着彼此的生活。
温久说起学校里的事,陈宣旭和江婷如何帮她度过那段没有司弦的日子;她如何在舞蹈比赛中拿到金奖;她偷偷跑去和司弦约定好的高中学校找他,却始终找不到人......
司弦静静地听着,偶尔回应几句。
当温久问起他那些伤痕的来历时,他避重就轻地讲了些无关痛痒的经历说,训练时的意外,不小心摔伤,绝口不提那些真正的痛苦和黑暗。
两人嘀嘀咕咕到后半夜,仿佛要把彼此不在的这两年时间补回来。
不知不觉,夜深了。
温久的眼皮开始打架,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均匀的呼吸声。
这两年她养成了抱着东西才能睡着的习惯,此刻在睡梦中无意识地靠向司弦,手臂环上他的腰,一条腿也搭了上来,整个人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司弦僵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他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少女,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丝。
天快亮时,司弦轻手轻脚地将温久抱回她自己的房间,小心地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拉布布玩偶被放在她手边,确保她想抱东西时能第一时间摸到。
回到自己房间,司弦站在窗前,看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
他拿起胸前的挂坠,他指腹摩挲着那个两个挂坠,一个黑色的月亮,一个是红玉。
“为什么是月亮呢?”司弦想。
突然,他目光落在月亮的侧面,那里有一条不明显的缝线,像是两块合在一起的,中间可以打开。
司弦在月亮的尖端发现了一个孔,他找来一根细小的孔针,对准那个小孔。
“咔哒~”一声轻响,月亮打开了。
其中一半月亮的凹槽里面,固定着一个非常微小的芯片。
司弦眼眸微眯,他对这种东西非常熟悉。
这是一种新型的定位芯片!
司弦看了看,笑了。
他并没有动那个芯片,把月亮组装好,重新戴在脖子上。
他离开的这两年,温久一直想办法到处找过他,但是却不知道他在哪里,所以才有了这个东西吧。
想到之前温久笑眯眯的问他喜不喜欢,司弦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的宝宝,好像比想象中的在乎他,也比想象中的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