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算去……找朋友玩?”
林念松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望向眼前长得有些望不到头的队伍,脑海中忽然蹦出前一天在车站里苏雀航的问话。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吧。
他们都是从哪来的呢?
没来由的,林念松想起这样的问题。
他想到某一年初春,前一年飞向更南的地方的鸟雀飞回了他们久居的那片土地,将温暖也一并带上了那片土地。
之后春天就来了。
思绪飘回,他看向自己手边立着的一块显示屏,后面放的则是一个小键盘。
将头微微抬起,看到眼前的大家。
他们都认真地看着显示屏上他“说”的话,又开心地将信件与礼物塞给他。
他们对他太宽容也太好了。
明明是很温暖的时候,但林念松还是无法抑制地生出些消极的念头来。
或许他们不该为了他这样的人来到这里,然后连一句有声音的回应都无法得到。
他有些遗憾,但还是很感激这些鸟雀一样吵吵嚷嚷的,欢乐的人们的。
所以他会在每个签名后画上一只简单的鸟雀,再递还给人家,就当是只有他明白的秘密的感谢。
目光随着离开的人停留了一会儿,手指也停在键盘上小发着呆。
“又见面了小松老师。”后一个人说着话又将信件双手递给他,不过还有令他没想到的,是之后忽然出现的一捧向日葵的花束。
明艳的黄晃了一下他的眼,于是愣了神,在恍惚间按了一连串的叉号。
今天的苏雀航背了一个相机,看着是很专业很贵的那种,大概是还充当了摄影师的身份。
对方的语速还是那样快,却也并没有提出很多要回答的话语,这让林念松有些放松下来。
他听着苏雀航说话,尽量地用肢体动作丰富着回应。
末了对方举起摄相机,表示希望能给林念松和向日葵合影。
和这样的花朵在一张相片里啊。
林念松抱着花束标准地微笑着,在心里想着自己和这花束的割裂感会有多强。
以至于苏雀航问他拍得怎么样时,他只是微笑着“说”他觉得喜欢就好。
送走了苏雀航,下一位粉丝竟也拿出了向日葵给他。
可却又不太一样。
“小松老师你好呀。”璃海热情地和他打着招呼,又指了指那向日葵解释,“我们昨天商量这花来着!我觉得向日葵拿着就能吃多好啊对吧!但我朋友——就刚刚背相机那个,死活不同意,但我还是带来啦。”
听着这话林念松的额角似乎都跳了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实在是超出预想太多。
“哦对了,这个瓜子应该是生的,小松老师你记得炒熟了再吃。”
行,还挺贴心。
和璃海一块儿的那个女生看着内向很多,也安静不少,明明画着一样的妆,穿着相似的衣服,扮演着一对双生子。
他记得她们的cn好像是很相似的,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
真好啊。
目送两人手牵手离开之后去和苏雀航会合,林念松在心里感慨着。
活动时间并不算短,但被拆成碎片化的一小段又一小段后竟也没有多么漫长。
林念松不知怎捧着那金黄的花束,可也不舍得扔掉,干脆就先扔给了林原,自己则抱着那棵结满了瓜子的向日葵思索着,一只手不是很爱惜地摘着那花的瓣叶。
他总是这样,放松时没有多大的表情,干什么都冷冷的,淡淡的,仿佛就算世界爆炸了也与他无关。
也可能世界真的爆炸过吧,炸毁了他的心脏。
所以他现在是个没有心脏的怪物。
林原买了当天晚上最后一班的列车票,路上先是有雨丝后又有巨大的水滴砸向车窗。窗外大部分时间都是黑漆漆的一大片,但偶尔也会出现星星点点的灯光。
抵达车站时已是晚上十点,又下了暴雨,林念松便直接接受了林原的建议先回了家。
在市郊边界的别墅区,屋子都离得不太近,到了晚上就会显得有些冷清了。
好在家里与外面不一样。
回了家,关上门就可以把一切冷清隔绝在外。
林原去洗澡时,林念松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想了想,还是进了厨房开了冰箱想着做点夜宵来吃。
还是煮面条吧,和早些年一样的那种。
那时他们就总会时不时出去吃点宵夜。
明明是个一辈子不愁钱花的人,但林原总是钟爱路边的小摊,或是巷子里的面馆。
记得当时巷口有家老夫妻开的小面馆,坐在有些旧却擦得干净的塑料椅上可以看到厨房,连通的门一般不会关上,泛黄的塑料门帘掉得只剩了两三片,挡不住厨房里的白烟和香气。
林原总会去点那里的海鲜面,再加一个鸡蛋,煎的,淋过酱油的。
他有时会从林原碗里夹一筷子煎蛋走。
味道有些太淡了。
但很好吃。
林念松将锅里的煎蛋盛起,放到林原的那一碗里倒了点酱油,又撒了些绿色的葱花。
餐桌的一端放了一只白色的瓷花瓶,里面插着几支开得正好的花。
它们永远开得这样好。
林念松盯着花瓶里的干花,思绪却有些发散。
要是生活也能像干花一样,永远被定格在某一帧就好了。
实则本人没去过漫展…………有错误的话先致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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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落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