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情侣的双人世界
艾妮卡一字一顿地说：“你、再、说、一、遍——你要折了谁的翼？”
刚刚因为艾妮卡的靠近而清醒过来的【提姆】：“？？？”
家人们谁懂啊,一觉醒来发现对女朋友贴脸开大了怎么办！
少女瞪着那双棕色的眼眸，咬牙切齿，双手环抱胸前：“你要对这个世界的‘提摩西.德雷克’做什么？你要让他拥有和你一样的经历吗？那些阴暗的疯狂的、在黑夜里摸索着无助地放任自己身体被控制的苦痛,你要让他全部经历一遍吗？”
她指的当然是【提姆】的设定的经历，只不过小姑娘牢牢的记着之前【迪基】告诉她的,不要把一切都是他们的设定的事情透露出去，又担心这个世界的提姆还能听得到他们说话的内容，所以这才没有明说。
如果现在在他们原本的世界,【提姆】现在估计已经开始上网发帖求助了——标题就是“刚刚威胁女朋友的推结果被女朋友发现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滑跪啊！
“我错了艾恩，”他立即服软，在脑海里搜索了所有身边人在对象生气时如何哄的画面,然后决定随机抽一个模仿,“我真的错了亲爱的宝贝,你美丽的脸庞上露出为我而生气的神情对我而言真是极大的罪过,愿你能够重新露出笑颜,让你那双如同琥珀般的棕色眼眸绽放出最绚丽的花朵。”
他的眼眸颜色和大小此时此刻已经恢复了正常，那双蓝色的眼眸里仿佛蕴藏了星辰大海，深邃无边,翻涌着数不清的情绪，让人几乎都要溺毙在里边。
艾妮卡：“”
艾妮卡：“”
她一下子绷不住自己的愤怒了,只觉得对方用那一张一向理智坚定偶尔偏执冷淡的脸庞说那样的土味情话的时候真的有点离谱的好笑：“你和谁学的？”
【提姆】是个学习和模仿能力极强的人，在一些营业场合，他可以摆出一副完美的帅气温和多金男伴的模样,尽管那根本不是他本人的性格，但没有人会在意。反正社交场合嘛,有谁不是伪装呢？
【提姆】实话实说：“【布莱斯】。”
她怎么就不意外呢。【布莱斯】阿姨在营业模式的时候是这样的。对方一直以让那群社交场合里自认为“优质”的男性被土味情话噎得完全无法接话为荣。
只是这样的语气放在【提姆】身上真的ooc得让人觉得很想笑。
嗯……怎么说呢，就是有一种花花公子多金总裁的味道,感觉下一秒就要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一束玫瑰花，然后歪着嘴笑着说什么“宝贝今天我买了一桶油，是Iloveyou”。
眼看着【提姆】模仿【布莱斯】试图获得原谅不成，又开始试图露出【克拉拉】对【布莱斯】、【乔纳森】对【达米安】经常露出的无辜狗狗眼，艾妮卡有些好笑地把对方的脸拍开
算了算了，直接原谅他吧，自家男友还能怎么办呢。而且对方其实也没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只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明眼人都能看出【提姆】方才的精神状态有多么糟糕，简直就像是真的被小丑病毒所控制着一样！
她都已经穿越了，这么不科学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那么【提姆】被自己的设定所影响、和自己的设定一样陷入小丑病毒的控制之中，也并没有什么不对。
她叹了口气，主动上前一步拥住【提姆】：“行啦，刚刚的事情过去了，答应我，尽量控制好自己，好吗？虽然我也知道这话轻飘飘的”她抿了抿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表述。
身为普通高中生的她以前和男朋友经历过的最大的波折就是在讨论设定的时候偶尔产生一些分歧，因为某个事件特别危险所以不愿意让对方的设定去涉险什么的，都不是什么大事。
但这次事件不一样，小丑病毒会从精神方面影响一个人，这样的影响是实实在在的，是确实会影响到他的心理与生理的，和他们玩闹着设计的DC私设世界观不一样。
在这种情况下，说什么“尽量控制好自己”怎么看都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小丑病毒这种东西连蝙蝠侠都无法控制，她不该这么要求【提姆】。
不过【提姆】不在意对方这么说。
终于得到女朋友准许、可以抱住对方的他迅速回抱过去。两个人的身高差距不大，提姆是180，而艾妮卡则有173，拥抱的时候7厘米的差距完全无法被感受到。
【提姆】将脑袋放在艾妮卡的肩头，感受着熟悉的体温、对方长卷发间洗发水的馨香，以及大脑内那许久未曾出现的彻底的平静，满足地叹息一声，开口时声音闷闷的：“艾恩如果一直待在我身边的话，小丑病毒就不会发作，我也不会再被控制。”
“我以为你不喜欢被捆绑在同一个人身上。”艾妮卡轻声道。
“我曾经不喜欢不自由的感觉，但现在我只想要一个连接，一个让我感觉我在这个世界真正存在的事物。我不知道该如何描述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一天一觉醒来之后突然觉得世界与自己隔了一层雾，一层薄膜，它细微到几乎无法被察觉，但它就在那里。我需要什么与我紧紧链接，彼此牵挂，直到”【提姆】回答，停顿了一下，“直到你对此开始感到厌烦。”
“研究还在进行中，有关此类小丑病毒，目前只有通过艾恩你的能力才能暂时治愈。如果艾恩觉得我一直在你旁边让你感到不舒服的话，我会加快速度研究这种药物。但是它的研制过程需要抽艾恩的血，我不想这么做。”艾妮卡的男友晃了晃她的手，语气下压，显得有几分低落。
艾妮卡明知这家伙一向戏精，各种不同的情绪张口就来，每次伪装成不同身份的人都能够惟妙惟肖且游刃有余，但是真的望进对方那双海蓝色的双眼时，她还是忍不住安慰：“我不怕抽血的，【提米】，而且你不用那么急着做药物，我不会离开你的。”
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重要的许诺，【提姆】弯了弯眼眸，附在艾妮卡耳边：“我会当真的，艾恩。”
艾妮卡认真道：“我真的不会离开你。”
似乎是彻底清醒了，【提姆】回到了工作状态，只不过一只手依然紧紧同艾妮卡十指相扣，“现在有一些和我们穿越有关的事情，等回去之后我们通过【梅甘】的精神链接进行交流。”
“回去……？”艾妮卡眨了眨眼。
“对于【提摩西.德雷克】来说，回到蝙蝠洞怎么不算一种回去呢？”【提姆】笑了一下。
总觉得这个句子带着熟悉的地狱意味的艾妮卡没忍住联想到，在他们的设定里“蝙蝠洞”已经被【狂笑蝙蝠侠】和他所制造的各种由普通孩子做成的罗宾犬占领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带着笑容说“回到蝙蝠洞去”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可怕了吧？
“走吧。”【提*姆】捏了捏艾妮卡的手，“我们就走回去，沿途上还可以逛逛街。我向你保证，今晚的哥谭绝对足够安全，至少对于你我来说是这样的。”
*
提姆拒绝了自己异世界的大哥想要把他拎回去的想法：“……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
他的语气中带了几分复杂，引得【迪基】递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他们俩，我是说另一个世界的我和艾妮卡一直都如此……额，相处吗？”红罗宾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措辞来描述这种关系。
事实上，他现在内心感到大为震撼。他确实知道艾妮卡的能力可以消除几乎所有的超能力，按照逻辑来推断的话，小丑病毒带来的负面影响能被消除也不是什么怪事。
但是根据超人之前向蝙蝠侠发来的报告，艾妮卡的能力是要接触才会生效的。来自大都会的超级英雄，也是在将手放到艾妮卡的肩头之后，才感受到自己的超能力被消除了的。
但是……根据【提姆】当时的反应来看，如果他不愿意让艾妮卡近身，有着棕色头发的女孩根本无法靠近对方半步。对方的体术甚至还要再强于自己……
提姆蹙眉。他在离开家的那一年里，在刺客联盟接受了不少训练，甚至还有和湿婆夫人一对一的指导。即使是放在所有的超级英雄里来看，他的体术都算是最一流的，也许还比不上黑蝙蝠——不过说实在的，论单打独斗又有谁能比得上她呢？
但【提姆】……不知是出于他的狠劲，还是他又接受了其他人的训练，亦或者是只是因为经验的增加而使得他对那些打斗的动作有了更大的熟练度，总之，其实他的打斗能力是要强于现在的提姆的。
他们没有测试过艾妮卡的战斗能力，但是无论是多么强的人，在靠近现在的【提姆】的时候总是要经过一番战斗的。
红罗宾却分明没有听到任何战斗的声音。
一切证据都向世界第二侦探表明——就在艾妮卡出现那一瞬间，【提姆】就下意识地停止了动作，恢复了理智甚至称得上乖巧的模样。
……不是哥们，真的假的，这就平静下来了？
虽然说之前在听到“艾妮卡的男友”几个单词的时候冷静下来，已经让提姆感到非常惊讶了，但那个时候对方的状态好歹没有像刚刚那么不对劲。
【迪基】露出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嗯，没错啊，怎么了？”
然后他恍然大悟：“啊，你是说【提姆】一看到艾妮卡就冷静下来了这件事情吧？还挺正常的。不如说，他会精神状态差成那样，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艾妮卡不在他身边了吧？”
【丽琴达】刚刚和艾妮卡成为室友的时候，还曾经因为对方男朋友的粘人程度而大受震撼。只不过这对小情侣也没有真的做什么影响她们这群室友的事情——毕竟男生是不能进入女生寝室的。
艾妮卡只是每天晚上都和自家男友煲电话粥，交谈笑闹得不亦乐乎，让她们其他几个单身狗羡慕嫉妒恨罢了。
顺带一提，没过多久她们的另一个室友【康妮】就和同班的同学【梅格】谈上了，于是每天晚自习结束寝室熄灯之前的时间里，两个女孩子不是跑到外边去和男朋友打电话就是待在寝室里带着腻死人的微笑用手机发消息，只剩下【丽琴达】和【杰思】面面相觑。
后来【丽琴达】和几任男友谈了又分，但寝室另外两对小情侣始终联系紧密，这就是后话了。
【提姆】不愿意离开自己女朋友一步的黏人形象过于深入人心以至于【丽琴达】在新生报道的时候，第一次看到对方的正脸、和对方交谈之后发觉对方在面对除了艾妮卡之外的人说话语气格外正经冷淡的时候还震惊了一下。
“【提姆】一向是这样的啦，在艾妮卡面前会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样子。”【迪基】笑道，“在没有被小丑病毒影响的时候，他一直是最冷静理智的那个人，只是面对艾恩的时候格外特殊。”
提姆：“……”
他有点想去问问自己的前女友斯蒂芬妮，他谈起恋爱来是不是这个样子。
他感觉不像。
*
此时此刻，哥谭的街道上非常空旷。
阴沉的云朵依然笼罩着天空，已经快要完全暗下来的天幕上看不到一点星光。
哥谭的市民是最最懂得趋利避害的人，一听到阿卡姆精神病院的成员出逃的消息，他们就纷纷紧闭着门窗，不去探究一丝一毫外面的情况。
这会儿，快要入夜了，也没有一个人在外面逗留，生怕被卷进超级反派和超级英雄的纷争之中。
艾妮卡瞬间察觉到不对劲，看向【提姆】：“你干了什么？”
【提姆】：“……”
【提姆】偏头：“咳，艾恩你之前在蝙蝠洞里应该听到了吧？”
艾妮卡看到对方有些心虚的模样不由得好笑：“……你是在指你把阿卡姆精神病院最穷凶极恶的罪犯都放出去捣乱的行为吗？”
【提姆】：“……”
艾妮卡：“还有把刺客联盟叫来哥谭的事情？”
坐在蝙蝠洞里是可以听到蝙蝠家众人交流的所有线路的，她能够从其他人在通讯线路之中的交流获得这些信息。
【提姆】：“……”他忽然想起来这个世界的蝙蝠家各位义警们还在对付他放出去的罪犯们。
青年不由得扶额，一看到艾妮卡他就什么都忘记了，只能在心里默默对这个世界的义警们道个歉：“你提醒我了，我先处理一下这件事。”
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然后似乎发了条什么消息：“……行了，现在刺客联盟的人会离开。至于阿卡姆其他人，我有特意向他们叮嘱过只是拖住蝙蝠侠他们，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确切的说，小丑都死亡了，其他人也掀不出什么太大的风浪。
“你到底承诺了他们什么？”艾妮卡忽然有些好奇，“我有听到黑面具说的话——‘他给的真的很多’。你到底答应了什么才能使唤得动那么多人？”
【提姆】轻飘飘地说：“是他们最想要的。”
“什么？”
“蝙蝠侠的关注。”
看得出自己的男朋友并不想说得更深入，艾妮卡也就不再多问，反正她知道对方不会欺骗自己。
少女只是没忍住随口吐槽了一句：“如果承诺的是这个的话，那倒还挺合理的，毕竟俗话说阿卡姆人均蝙蝠侠深柜。”
【提姆】没忍住笑了一下：“我们哥谭人是这样的。”
艾妮卡点点头重复了一般：“我们哥谭人是这样的。”
非常合理，没有哥谭人不是蝙蝠侠的深柜，如果有，那他一定对布鲁斯.韦恩爱在心口难开。
*
在刺客联盟的人离开之后，红头罩和夜翼这边就基本上没有什么危险的情况了。看得出来，在场的黑面具和其他一群从小丑、企鹅人和黑面具自己的帮派来的□□小混混并没有打算真的干出什么大事。
这样的情况，反倒让两位训练有素的义警心生疑窦。
特别是在没多久黑面具撤退之后。
“他们比起纯粹的攻击，更像是在拖住我们。”红头罩指出。
他的大哥对这一猜测表示认可：“没错，蝙蝠侠那边好像也没出什么很大的情况。”
两个人对视一眼——
“我记得方才在我们的打斗过程中，好像有提到红罗宾失去了联系。”夜翼沉下语气。
“他的调查场所是阿卡姆。”
就在两个人准备去阿卡姆精神病院找自己的弟弟的时候，他们的耳麦里恰到好处的传来了神谕的声音：“放松，红头罩、夜翼，红罗宾已经被【利爪】带回到了蝙蝠洞，现在非常安全。蝙蝠侠和罗宾也早已经回来。”
“B他们那边的情况还好吗？”夜翼询问。
拥有红色长发的女人坐在电脑前调出监控页面：“从我这边视角来看，他们并没有受到什么致命的创伤，除非把因为直面爆炸而引发的些许擦伤与淤青算上。但是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通知你们——”
“小丑死了。”
什么？
夜翼和红头罩同时睁大了眼睛。
在哥谭扬名多年的超级反派、蝙蝠侠最大的敌人小丑……就这么死亡了？
“你能确定吗，O？当时现场具体发生了什么？”夜翼语气急促地继续询问。
“他的身体发生了自燃，确切地说，应当是有人在他的体内放置了容易被点燃的物质，我的猜测是汽油等容易灌下的液体，同时让小丑随身携带了可以引发明火的装置，在合适的时机点燃。”
神谕解释说。她并不在现场，一切都是通过高清监控摄像头看的，因此有一些内容是她的推测：“大概率是有人控制着他死亡的，结合你们在外面的时候黑面具对你们说的话——至此，阿卡姆大规模组织行动，应该是有一个人在背后指使。”
【梅甘】、【迪基】和提姆同时想要说什么。
【梅甘】张了张嘴，但是觉得自己一个火星人插入他们蝙蝠家的谈话好像多少有点违和，于是又闭上了嘴：“我觉得红罗宾和我想说的大概是同一件事。”
提姆严肃地说：“策划这次阿卡姆大规模行动的人是另一个世界的我。”
【迪基】和【梅甘】对视了一眼，似乎在思索要不要补充说明些什么。
最后两个人还是决定把解释这部分交给【提姆】自己来完成。
因此在蝙蝠侠投来审视的目光的时候，【迪基】说：“等夜翼和红头罩回来，我们回头统一解释。”
“容我询问一句，布朗小姐呢？”阿福说。
“她和【提姆】还在外边。”【迪基】给出解答，“让他们俩单独多待一会儿有助于【提姆】的精神恢复……那家伙的状态一直不太好。”
蝙蝠侠的目光投向红罗宾，似乎在求证。他的第三个养子点了点头，认可了【迪基】的话。
“他称呼自己为【小丑少年】。”提姆简要地说。
单单这一句话，已经足够让听到的每一个蝙蝠家成员瞳孔地震了。
红头罩骂了一句脏话，加快了自己机车的速度，以图快点回到蝙蝠洞。
“什么玩意？”他咬牙。杰森.陶德生平最恨的人恐怕除了小丑也没有别人了。
相处那么久，提姆与他也称得上是家人，他也认可对方的人品。他不相信另一个世界的【提姆】和小丑就是一丘之貉。
“另一个世界发生过什么？”红头罩沉下声音，“他应该不是主动自愿的。”
罗宾尖刻地冷哼一声：“我从未怀疑过德雷克在立场抉择方面的能力，也并不觉得异世界的他有被重新评估的需要。”碧绿的眼眸之中分明暗含着担忧。
提姆其实根据与【提姆】的交流，内心已经有了些许猜测。
但这些猜测并不完全，所以他只是摇了摇头：“我不清楚。”
蝙蝠侠皱了皱眉，看向了在场的两位异世界来客。他的目光严厉，白色眼斑微微睁大，那双钢蓝色的眼睛就好像可以释放出像超人那样的热视线一般。
感受着蝙蝠侠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一旁的【梅甘】先承受不住了。
——也许蝙蝠家的人天生对蝙蝠侠的目光更有抵抗力吧，不论是不是cos出来的。她现在完全无法忍住不去敬佩身边那承受住了蝙蝠侠的目光的【迪基】。
……大家都是普通高中生，为什么你能承受住那么锐利的目光啊？
【迪基】在精神连接里突然冒出来了一句：我知道你现在特别想质问为什么我能承受的住这样的目光。
【迪基】：相信我，你多缺交几次作业就知道了。
【迪基】：每次戈登老师找【布莱斯】谈论我的绩点的时候【布莱斯】就是这么看着我的！
【迪基】：然后她还会沉下声音来说——“丽琴达，我们谈谈。”。
【迪基】：还好这个布鲁斯没有和我说出那句“迪克，我们得谈谈”！！！你不知道这句话有多可怕！！！
【梅甘】：……
懂了，原来是家里父母也挺严厉所以脱敏了。
在外边和男朋友散步然后接收到【迪基】在精神链接里发的消息的艾妮卡没忍住狂笑。
【丽琴达】这家伙，明明脑子好使，各项科目都学得不错，但是比起交作业更喜欢搞各种乱七八糟的课外活动。
上学期她牵头组织了很多救助贫困儿童和筹集捐款的活动，她们寝室大家都有参与，宣传是【提姆】家里的“德雷克工业”公关部门在负责，但是所有方案都是【丽琴达】规划的。
因为时间紧任务重，这小姑娘直接……不交作业了。
反正她考试分数高，平时出勤率也不低，平时分最低也就是个50分，再有考试的分数向上拉，最后总能满学分。
而且她立志考警校，也不打算申请特别顶尖的高校。
【芭芭拉.戈登】老师却完全不让她不交作业，确切地说，【戈登】老师尤其爱盯着【丽琴达】，不让她缺交。
为此【戈登】老师甚至接手了一大半公益活动的策划。
【丽琴达】最开始还不愿意，直到【戈登】老师找了一次她家长，然后她再也不敢在计算机技术课上造次了。几位室友都非常好奇地想知道这次【戈登】老师到底想出了什么奇妙的招数让【丽琴达】屈服，不过后者坚决不愿意透露分毫。
现在艾妮卡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了——搞了半天原来是【布莱斯】阿姨的眼神和言语威慑啊！
事实证明就连美高拉拉队队长兼校花也扛不住家长的谈话。
这边精神链接里交流得开心，另一边【梅甘】还得回答蝙蝠侠的疑问。
“……小丑病毒是会传染的。”她犹豫了一下，简单地说道。
这应该也算是回答了吧？反正以蝙蝠侠和其他几位蝙蝠家的超级英雄的秉性，他们肯定会自己脑补出很多前因后果的。
而且她说的也是实话呀。
此时此刻，再一次进入【梅甘】的精神链接的【提姆】在脑中告诉【梅甘】：不用回答得很详细。告诉他们，等我来到了蝙蝠洞，我会将一切和盘托出。
【提姆】：将我的情况瞒着他们，对于他们的安全会是很大的威胁。
【提姆】：而且隐瞒过多也不利于我们建立信任。
红头罩将自己的机车停在韦恩庄园门口，示意夜翼先下车。
然后两人一起朝着蝙蝠洞走去。
第27章 小丑少年大电影1
红头罩走进蝙蝠洞的那一刻就问出了口：“什么叫做‘小丑病毒具有传染性’？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它会传染？距离过近？它是通过什么传播的？”
在得到了【提姆】的部分许可之后,【梅甘】的应答没有那么局促了。她顿了顿，决定就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解释得更为深入一些。
换句话说，就是回答一下杰森的问题。
“具有传染性就是说,被传染的人会像小丑一样疯狂难以控制。”她说，“一般而言它不会传染,因为小丑病毒蕴藏在血液里，并不会随着飞沫传播，也不会像其他的传染病一样大范围传播。但如果杀死小丑且不将他的血肉高温处理或者强酸强碱处理,那么接触到他的人都会染上小丑病毒。”
杰森皱了皱眉。他们平时揍小丑的时候没少沾上这家伙的血：“只有彻底杀死他，这种病毒才会传播？”
【梅甘】其实不是特别清楚这方面的剧情，于是求助的看向【迪基】。
【迪基】：看我干嘛,那是【提姆】的私设不是我的私设！
但他还是多少能回答出来几句,就是不知道是否正确了：“小丑病毒在酒神因子依旧生效的时候活性会被抑制,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在小丑本人的体内才能存活,到体外去是完全无法活着的。但是如果小丑体内的酒神因子失效,也就是小丑在□□层面上死亡了，那么小丑毒素真正的毒性才会被释放出来，感染别人。”
“我们的【B】就是这样感染上的小丑病毒,在【超人】因为【小丑】的原因而彻底黑化堕落之后，再加上我们那个【杰】一直以来的指控,他最终选择了去杀死【小丑】，让对方接受制裁。”
杰森再次骂了一句脏话。
【小丑】这玩意就算死了也能给人拉一坨大的让人不得安生，怎么这么呢？
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他们世界的人没有任何一个杀死了小丑,他不希望看到任何亲人变成那副模样，像小丑一样的压抑与疯狂,这无论是对谁都是一种折磨与酷刑。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但还没来得及问,一旁蝙蝠侠已经问了出来：“那我们世界的小丑？”
【迪基】点了点头：“如果刚刚神谕的推测没错的话，那应该是我们世界的【提姆】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做的。他有记得高温处理【小丑】的尸体。”最后一句话甚至带上一点赞赏。
其他人：“”
那可不是高温处理吗？直接上手炸啊。
这真的是狠人。
蝙蝠侠：“这无法掩盖他杀戮的事实。更重要的是，他无法确保爆炸不会对周边市民造成影响。”
杰森：“不是吧老头子，还惦记你那不杀原则呢？”
【利爪】愣了两秒，缓慢地回忆起来好像在有的刊物里蝙蝠侠确实拒绝自己杀人而且不让任何亲友杀人，对方还因此和红头罩爆发了无数矛盾——古早刊物看多了他都有些不习惯不杀原则这个设定里。
然后他缓缓抬手指了指自己：“B，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在和一只利爪说话——你见过没沾过血的利爪吗？”
蝙蝠侠紧皱眉头，扫视一圈：“异世界的情况特殊，在危急关头一些极端手段的运用并非不合理。但是在这个世界随意杀戮终究会影响到我们的工作。”
红头罩看热闹不嫌事大地举手：“事先说明，对我的工作没有任何影响，甚至还有很大帮助。”
“TT，”罗宾坚决维护蝙蝠侠，“如果你的工作需要杀戮的辅助，那你的无能也是显而易见的了，陶德。”
【迪基】没忍住在精神链接里吐槽：要不是我看过漫画我会以为这一蝙蝠洞里的人都没杀过人。蝙蝠侠的不杀原则到底有什么意义？为了增加家人们迫不得已时杀人的负罪感？
【丽琴达】当年半夜看漫画看到夜翼因为杀了一个反派而自我怀疑的情节差点看哭。
【梅甘】对蝙蝠家几个小辈了解不深：呃，除了红头罩之外还有谁杀过人？
【提姆】：你应该问还有谁没杀过——答案是没有人。也许，除了阿福？【迪基】，艾恩，原著里有提起过阿福以前是否有杀过人吗？
【迪基】：我不记得有，但我赌有。阿福曾经是MI6，詹姆斯.邦德也是MI6，后者有杀人执照可以杀人，四舍五入一下就是阿福杀过人。
艾妮卡：你这个四舍五入的有点多了。
【迪基】：话说回来其实原著里也没有直接描写过红罗宾杀人吧？
【提姆】：红罗宾炸了拉斯几十个据点，拉斯难道不会派人守着拉撒路池吗？那些守卫绝对都被炸死了，百分百的。
【提姆】：不过要我如果严肃地回答不杀原则的意义的话，我会说那是他给自己的精神状态划定的一条底线。
艾妮卡：那是一种稳定剂吧，人的底线是会降低的，大部分时候人们的三观与道德跟随着法律，法律准许就可以做，法律不准许则是被禁止的。但是义警的存在本身就是为法律所不允许的——大晚上的身穿奇装异服私自殴打罪犯？这足以判刑。所以法律不再能够成为他们行为的准绳。
【提姆】认同：是的，因此蝙蝠侠需要找一个别的东西作为衡量的线，如果法律无法框定他们是否越界，那这样的举措就是必要的。而他找到的那个衡量标准很简单，就是是否杀戮。
【迪基】：那有关蝙蝠家其实几乎没有人没有越线的事情你如何评价？
【提姆】：你没有违反过校规？
【迪基】【迪基】瞬间被说服了。
这年头谁没违反过几个校规了还？
规则是一条自我衡量的标准，它框定着人们在大部分情况下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
他懂了，其实所谓杀与不杀本质上也是个自我衡量的标准，是在维持一个有能力取走他人性命的人对于生命的尊重。
如果没有不杀原则【不义超人】就是个很好的案例。
在有精神链接的情况下，吐槽可以被其他人接收，那么人和人之间沟通上的矛盾就会小上很多。【迪基】并没有来这里和蝙蝠侠吵架的打算。
他只是耸了耸肩：“这话尽量别让【提姆】听到，我是说我们世界那个，我怕他被刺激到。”
蝙蝠侠盯着他，但是他完全将对方锐利的眼神忽视掉。
“哦对了，关于你说的第二个问题——提姆可从来没有未经精确计算就实施计划的行动。”【迪基】轻飘飘地说，“如果他不想伤到平民，那他一定没有伤到。”
“刚刚【梅甘】的话题还没说完呢。”拥有澄黄色眼眸的青年转移话题。
绿色皮肤的少女并不想要被牵扯进蝙蝠家的争吵。她看了一眼蝙蝠侠，确认他没有更多要说的话之后继续说道：“【提姆】是被【蝙蝠侠】转化的，这个一会儿他回来的时候会告诉你们。他说他打算借助我的精神链接向你们呈现，他有放大这一部分精神力以让你们每个人都能从屏幕里看到他脑海里的片段的装置。”
“就，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因为沾染上小丑病毒的并不只有他一个人。”
一种不好的感觉从在场的主世界的每个人心底油然而生。
而此时，寂静空旷毫无人影的街道上，一男一女出现在了蝙蝠洞的监控里，确切地说，他们就在韦恩庄园大门前方不远处。看身形，那就是【提姆】和艾妮卡。
阿尔弗雷德站起身来，冲着其他人示意了一下：“我去门口接艾妮卡小姐与另一个世界的【提姆】少爷。”
蝙蝠侠在【迪基】说完话之后就陷入了沉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杰森双臂抱在胸前，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迪克自回来之后就一直靠在蝙蝠洞的墙壁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的小腿部位。提姆则是自始至终一直坐在蝙蝠电脑前边的椅子上，神情严肃。
【迪基】和【梅甘】都是半靠着蝙蝠电脑桌的姿势，半垂着眼睛一言不发，看着就像是在用精神链接交流。
他们也确实在用精神链接交流。
【梅甘】：我觉得现在蝙蝠洞里的氛围挺恐怖的。这种诡异的沉默，再加上蝙蝠侠暗含思索的神情……
【梅甘】：【迪基】你到底是怎么忽视蝙蝠侠的目光的——他的眼神太可怕了。
【提姆】：蝙蝠侠是这样的。
【迪基】赞同地重复一遍：蝙蝠侠是这样的。
【梅甘】：话说回来开放精神链接真的没问题吗？他们会不会从你的记忆力挖掘出我们其实只是一群穿越了的coser的事情？
【提姆】：不会，我可以保证。
另外三个人不知道【提姆】为什么会有底气保证，但是他的话多少为他们增添了几分信心。
艾妮卡：阿福给我们开门了。我们就快下来了。
韦恩庄园的房子很大，简洁又带着奢华的装潢让人一踏入其中感受到的不是什么繁华漂亮，而是某种端庄与温和。
艾妮卡和【提姆】走进来，然后跟着老管家下到了蝙蝠洞。
在踏入的那一刻，这对小情侣就被里面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锁定了。艾妮卡的脚步顿了一下，而一旁她的男友视若无睹地径直走了进去。
即使是在原本的世界，【提姆】也是那种经常在学校各种集会上演讲的学生、而且他那上流社会的父母还经常逼迫他参加各种商业宴会，因此，他完全能够面不改色地应对来自异世界的超级英雄们投来的各种复杂的视线。
“先别着急。”他缓慢地露出了一个得体的微笑——一旁提姆看到他咧嘴笑，差点就要肌肉紧绷地陷入防备，不过还好，对方的笑容没有扩大成小丑的典型夸张微笑。
“我既然说了我需要取信于你们，那我自然会拿出我的诚意来。”他缓慢地说，吐字非常清晰，就好像在进行一场商业谈判，“刚刚我和我的朋友有商量过，我们打算使用【火星少女】的精神连接向你们呈现一部分有关我的经历的事实。与此同时，我可以用我的设备来转播那些我们脑海里的画面——因此你们不用担心，进入精神连接的人和未进入精神连接的人都可以获取到这些画面。”
蝙蝠侠思索片刻：“我要求使用我提供的设备。”
【提姆】点头：“可以。”
蝙蝠侠看向自己的三位养子，沉声道：“我会进入精神链接，罗宾与我一起。”
一旁的小男孩默认了父亲的安排。
其实谁进入精神连接并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他们只需要确保精神链接里的内容和设备播出的内容是相同的，因此才需要一个人呆在精神链接里。
只是精神链接内多少比外面要危险一点，越是意志坚定的人进去越好，这样的人更加不容易被【火星少女】的精神所影响。
因此，夜翼、红头罩与红罗宾都默认了让蝙蝠侠进去这一提议。
*
“【搅局者】和【罗宾】已经在哥谭超过两周了，我们无法确定他们是否还安好。【不义超人】并没有表露出打算去哥谭营救自己的下属的倾向。”
在拥有任何视角之前，眼前尚且一片漆黑的观看者们首先听到了【提姆】的声音。这个声音冷静、逻辑清晰，是他们所熟悉的。
“我们无法确认是不是【狂笑蝙蝠侠】与【不义超人】达成了某种协议，因此他才没有去营救【罗宾】。但是我想，我们应该出手。”
【莱克斯】冷笑一声，阴阳怪气：“恕我直言，我以前从未意识到你们家庭是一个情谊如此深重的家庭，以至于到了一个人陷入困境的时候，其他人都要接二连三的去送死——你们听说过一个中国典故吗，‘葫芦娃送爷爷’？【搅局者】已经断连两个礼拜了。她的前车之鉴还不够吗？”
“别告诉我你忘了【夜翼】是如何死亡的。【罗宾】并非出于有意并不能掩盖他是杀人犯的事实。”
*
短短几句对话，已经足够炸裂以至于主世界蝙蝠家的三只小鸟面面相觑，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还以为恶魔崽子已经过了那段喜欢半夜偷袭以展现自己杰出卓越的刺客能力并锻炼我们平庸的反应能力的时候了？”提姆面色诡异。
迪克和杰森扭头看向【迪基】。
【迪基】眨了眨眼，摸了摸自己后脑勺处利爪面罩之上他自己做的特殊护具：“这就是我特意做护具保护后脑的原因。”
杰森：“？”
【迪基】诚恳道：“人的后脑勺真的很脆弱。”
迪克：“？”
【迪基】偏头，轻咳一声：“【小D】确实不是故意的，他只是随手使用棍子进行攻击，然后棍子恰巧甩到了我的后脑，于是我就这么死亡了。”
三只前罗宾：？
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样的死亡方式对于一名义务警察来说也过于随便草率了。
只是……
迪克皱了皱眉：“蝙蝠侠对此有做出任何不太好的反应吗……？”
【迪基】攥紧拳头，沉默片刻。
杰森已经从这样的态度中察觉到了答案：“很符合老头子的人设。恶魔崽子是因为这个原因加入【不义联盟】阵营的？”
【蝙蝠侠】对于第一代罗宾的情感是无论如何也难以割舍难以忽略的。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对后面几个儿子就有所忽视，恰恰相反，他爱他们每一个人。
这也是为什么当他的其中一个儿子失手误杀了另外一个的时候，他会格外的崩溃，并且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这也是为什么最终【罗宾】在自己的自责与愧疚和父亲的冷眼与斥责之中因为无法忍受而走上了这条错误的道路。
【迪基】默认了：“他没有别的选择。”
*
“别tm吵了。”画面里，【红头罩】不耐烦地说。他似乎刚刚从外面的什么地方回来，衣服上都沾满了灰尘，还*有一些焦黑的痕迹和血迹。
一旁艾妮卡立刻皱起眉头：“为什么会有血？你遇到谁了，【杰】？还好吗？”
【杰】拍了拍自己的夹克衫：“没事，不是我的血——但我在纽约和洛杉矶线人状态都不是很好，我联系不上他了，有可能是被【钢铁侠】发现了。”
难怪他那么急躁。
“【卢瑟】，我以为我已经无数次清晰地表明了我和【鸟宝宝】的态度。”鸟宝宝是【杰】对【提姆】的昵称，“我们不可能放弃我们的任何一个家人，就像我们不能放弃人类解放线的任何一个同伴一样。”
【莱克斯】冷哼了一声。【杰】脱下自己的头罩，朝着休息处走去。他的声音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之前，【莱克斯】又说：“那【蝙蝠侠】呢？”
“……”【杰】顿了一下，“我们的父亲已经死了。”
【莱克斯】：“哈。”
第28章 小丑少年大电影2
*
观看着屏幕的杰森短促地笑了一声。
“这确实是我的风格。”他的眼睛里短暂地浮现出了拉撒路池的绿色,然后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勉强地压抑下了自己内心的愤怒与各种更复杂的负面情感，“一个已经完全变成小丑的【蝙蝠侠】不配成为【蝙蝠侠】,更不配成为我的父亲。”
夜翼和红罗宾陷入沉默。
*
“他的内里早已不复从前，我以为你对此有清晰的认知,【卢瑟】。”【杰】冷冷地说。
“那你也无法证明你的兄弟姐妹内里依旧是曾经的他们。”【莱克斯】微微向后靠着椅子的椅背，整个人从容中带着一丝残忍，“小丑病毒是具有传染性的,我以为这点你们比我更加清楚。它会腐蚀一个人的灵魂，直到它的宿主的脑神经被彻底改变，变成一个”
【杰】咬牙。
【莱克斯.卢瑟】说中了他心里最担忧也最害怕的一个点——他担心自己的兄弟姐妹真的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狂笑蝙蝠侠】的走狗,再也没有办法维持清醒,没有办法捡回曾经那个自己的灵魂。
他已经失去了他的父亲,对方的灵魂已经彻底堕落,成为了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还失去了一个兄弟，他那永远温暖赤诚的大哥【夜翼】。甚至因为他们人类解放线的条件有限，迁移据点的时候没有办法携带对方的遗体,也没有任何条件进行火化，只能潦草地就地掩埋。
也不知道对方的尸体现在怎么样了,是安静地长眠在黄土之下，还是已经因为这动荡的世界而被刨出来成了走投无路的人的口粮。
“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丝他们依旧清醒的希望。”【提姆】说，声音中不包含任何一丝情感,“只要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证明他们已经彻底堕落完全无法清醒过来，我们就会为他们提供帮助。”
“嘁。”【莱克斯】双臂抱在胸前,“我以为你不会被愚蠢的亲情阻碍你的理智，【提摩西.德雷克】,现在看来是我的想法出错了。”
“哥谭刚刚出事一年左右的时候是谁当机立断待着蝙蝠系的义警们离开自己熟悉的家乡暂时定居布鲁德海文的？那个时候里面有多少普通人被你们放弃了，你们怎么不提呢？”
“……”
在这些年死去的普通人一直是人类解放线所有人心头的大疙瘩。
他们是那么弱小，那么无力，以至于他们完全没有办法阻止。世界已经崩坏成了这个样子，普通人无论在哪里选择定居，都几乎称得上是死路一条。
但是他们不能做无谓的牺牲，他们必须保存下战力，这样至少应对三个最主要的掌权者的时候，他们还能有一点点的、战胜可能性。
但如果按照纯粹的客观理性来判断……是的，去营救【达米安】的【斯蒂芬妮】本身就是在奔赴无谓的牺牲，那应当是他在裁决判断的时候做出的错误决策。【提姆】深呼吸了一口气。
艾妮卡看着对方的表情，脸色骤变。
有着棕色头发的少女很少参与【莱克斯.卢瑟】和人类解放线其他高层的言语争辩。并不是因为她并不知道如何反驳，也并不是因为她并不清楚自己所持的是什么立场，而是因为她更倾向于维持团队的稳定与和谐。
【迪基】已经死亡了，在这个团队里最重要的稳定剂与润滑剂已经失去了生命。而她应该做的就是接替对方保持这个团队的紧密合作。
这也就是为什么大部分时候在有争论的时候，她不会参与，而是会在结束之后再单独找其他人谈心。
但是现在……凭借她对自己男朋友的了解，对方的想法已经极其危险，以至于她不能再等到之后的时间去和他单独谈心了。
“你在想什么，【提姆】？”她严肃地说，“你现在是整个团队的领导者，也是最重要的决策者之一，我们缺不了你。如果你出了任何事情，那恐怕我们整个团队都会分崩离析。”
【提姆】：“……”
那是他的弟弟和妹妹。有着海蓝色眼眸的青年缓缓地攥紧了拳头。曾经的插科打诨在现在看来就像一场梦一样，只是少年和少女那骄傲与调皮的笑容还停留在他的眼底。
那是他的家人。那是曾经给予他无数温暖的人。
劝说他放弃他们？劝说他明知道他们承载着怎样的苦痛、却视若无睹？
哈，怎么可能。
【提姆】冷下脸色，那样的眼神让【莱克斯】眯了眯眼，没有继续说话。
艾妮卡加重语气：“……【提姆】。”
【提姆】张了张嘴：“艾恩，我……”
他不愿意对自己的女朋友有任何形式上的欺骗，他不可能对她说自己完全没有想过去哥谭营救自己的亲人。
所以他语塞了。
【杰】说：“那就让我去。”
【莱克斯】“哈”了一声：“我说什么来着？著名中国典故，‘葫芦娃救爷爷’。”
*
夜翼没太懂：“所以【卢瑟】重复了两遍的‘葫芦娃救爷爷’到底是什么意思？”
刚刚就已经上网查询了这个词条的提姆沉默片刻，开口解释道：“它讲述了一部中国动画片，剧情为一个老爷爷捡到了葫芦藤，把它养大之后葫芦成为了小孩。反派将老爷爷抓走之后，老大去救爷爷，自己也被困住；老二去救爷爷和老大，自己也被困住；老三去救爷爷、老大和老二，自己也被困住；老四去救爷爷、老大、老二和老三……”
迪克和杰森听懂了：“……”
两个人同时说：“我知道了。”
别说了，再说他们满脑子都是“自己也被困住”几个单词了！
怎么有点地狱又有点好笑啊啊啊！
不得不说，虽然这样的比喻很地狱，但也确实很贴切。他们已经可以推断出，另一个世界的【布鲁斯】被小丑病毒感染之后，变成了一个用小丑的逻辑思考、但是依然拥有蝙蝠侠的智商与能力的人。
小丑的可怕之处在于他的疯狂，而蝙蝠侠的强大之处在于他的智慧与意志。
【狂笑蝙蝠侠】将这两者合二为一，于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强大反派横空出世。
在这样的情况下，去哥谭和送命没什么区别。哥谭是【蝙蝠侠】的主场，他不会允许任何人逃出他的手掌心。
如果要按照利益最大化的方式思考，不去救【达米安】他们确实是最划算的事情——至少就客观理性而言是这样。
但是综合考虑下来真的是这样吗？
扪心自问，如果他们真的放任自己的家人生死不知地待在哥谭，他们的良心真的能安宁吗？他们真的不会在夜半辗转反侧，思索着自己所在乎的人那痛苦挣扎着留有理智的一丝可行性吗？
他们终其一生都将活在愧疚与痛苦之中，即使知道这样的放弃是应当的、也是合理的。
两边的选择都有道理。提姆思索着。但是以他现在的观念来看，他更倾向于【莱克斯.卢瑟】的判断。
他们不应该去救援。他的理智这样说。无意义的、甚至会将自己也搭进去的救援是得不偿失的，不利于人类解放线的后续发展。特别是在【提姆】还是主要领导者的情况下。
【提姆】的离开会让人类解放线变成一盘散沙。
尤其是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最后救援的结果——毫不意外的失败。他们不但没能救出【搅局者】和【罗宾】，甚至自己也搭了进去，变成了一个彻底疯狂的【小丑少年】。
但纵然理智这么说，提姆还非常清楚的一点是，他并不是一个纯粹由理性推动的生物，确切地说他其实是一个很容易受情感影响的人。
不然他不会在爸爸妈妈出差的时候偷偷拿上相机走上危机四伏的哥谭街头拍摄哥谭的超级英雄；不会在自己最喜欢的二代罗宾死后脑子一热找上蝙蝠侠说要当罗宾；不会在布鲁斯死后没有任何证据就离家出走寻找对方。
话又说回来了，能当超级英雄的，有哪个是会只考虑利益、价值、实用性的？从纯粹客观理性来看，成为超级英雄一点儿好处也没有。
他们拯救世界是因为他们有这个能力，是因为他们希望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所以提姆完全可以理解——不论是【提姆】还是【杰】，他们都会想要去哥谭救自己的家人。
*
【提姆】不愿意让【杰】去。
就像【莱克斯】说的，此行九死一生，大概率他会一去不返。
他敢离开人类解放线的原因是他已经提前规划好了若他死亡人类解放线接下来一年的具体运行方式和五年的大概规划，他根据一万三千种不同的世界发展情况做了大约四万九千七百种计划以供选择，不同的节点会分支出不同的计划，后果、好处一应俱全地排列在他的文档里。
他相信接受他的工作的艾妮卡可以处理这一切。
然后，在夜晚来临之前，和【卢瑟】聊过的艾妮卡来找他。
棕色卷发的女孩眼神坚定，只对他说了一句话：“你知道我永远都会支持你，【提姆】。如果你一定要去哥谭，带上我。”
【提姆】看了她一会儿，抬手将她打晕了。
人类解放线不能同时缺少他和艾妮卡，否则一切权利就会落入【莱克斯】手里，高层能与之抗衡的也不过只有【杰】，这样会导致人类解放线的分裂，后果无法想象。
第29章 小丑少年大电影3（半次加更）
【提姆】就这么离开了基地。
人类解放线的基地在地下扎根,被厚重的铅层所覆盖包裹，它们阻挡了来自【不义超人】的高高在上的视线。
那是【卢瑟】曾经的据点，曾经的他绝对想不到有一天他的据点居然会派上这个用场——成为尚且在苟延残喘的人类仅剩的避难所,人类解放线的总据点。
【提姆】穿着带有铅粉的衣服，在紧贴心脏的口袋里安置了声波抵消装置,衣物是不会被卫星所扫描到的吸光材质，以保证不义联盟无论是【不义超人】还是【不义钢骨】都无法发觉他的存在，然后便离开了人类解放线。
曾经的布鲁德海文是著名的交通枢纽,大部分城市通往哥谭的时候都会经过这座以捕鲸闻名的港口城市。彼时人流往来拥挤繁忙，【提姆】还记得自己几次来布鲁德海文找【迪克】谈事情的时候，这里的交通总能让他堵上几个小时的时间。每个人都会被拥挤的交通制裁,大名鼎鼎年轻多金的德雷克-韦恩小总裁也不例外。
这是一个由中低层阶级构成的城市。有的时候人们可以在码头看到那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流浪汉随意地撒网,畅想着像几十年前的祖宗一样一下子打捞上来一条巨大的鲸鱼。不过他们完全没有想过现在这种哺乳动物已经差不多被捕捞完了,就算还有漏网之鱼,也应当被停靠码头的船只吓走了才对。
当然,比起居无定所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在布鲁德海文更多的是领着一份工资混日子的社畜。他们眼神无光地坐在办公室吹着让人发冷的空调，看着面前被各种各样的摸鱼界面覆盖的excel文档,拿着死工资，不在乎那些反正领导也会找尽理由不发的奖金和补贴,每天上班的唯一意义是摸鱼、贿赂与被贿赂。
但现在的布鲁德海文哪里还有半分曾经的模样呢？
海面平静得发灰，整个码头都萦绕着一种死气沉沉的氛围。无人来往的街头，已经没有人再去在乎那些断壁残垣,就算那可能曾经承载着一个家庭的平静安稳的生活。
【提姆】很久没有走上过地面了。
他环视四周，随手从电线杆子上扯下来一张广告,正面是卫报的情感模块，一行醒目的黑字勾勒出新闻的主要内容——“我和我的好友都不是gay,但我们秘密地亲吻彼此，每天睡在同一张床上。我该怎么办？我是gay吗？”。
【提姆】：
好久没看到这么没用但是让他停下来想了一会儿的事情了，不论怎么说，写出这个疑问的男人也挺天才的。
他有些啼笑皆非地将广告随手扔掉。薄薄的纸片随着风飘扬了一会儿就落到地上，柔顺地躺得平平整整，背面朝上，头条新闻板块被呈现了出来。
——“旧金山，新时代的乌托邦，您梦想中的天堂！【钢铁侠】诚邀你体验绝境病毒掌控之下的未来！”
“这里是完美的！是毫无瑕疵的！女士们、先生们，请张开双臂，迎接那梦想般的未来！”
“旧金山，全美安全系数最高的城市。这里，没有疾病与灾难、没有罪恶与丑陋。‘这是我所想创造的梦想乡、桃花源。’托尼.斯塔克先生张开双臂，笑得张扬，也为我报记者灌注了无限希望，‘我无意夸耀自己，但是是的，这一切都是鄙人的创造。请享受吧，请沉沦吧，各位，在这片完美无缺的土壤，吟诵欢笑的乐章！’”
“托尼.斯塔克先生称，他的计划将会将旧金山改造成为一个完美的新世界。不过大家可不要误会，这并不是《1984》那样的压抑，也并非《美丽新世界》那般的荒诞。那是一个真真切切、可以触碰的、令人憧憬的未来。”
【提姆】瞥了一眼，很快移开目光，眼神复杂。他向前走，一脚踩在了报纸上，灰白色的纸张上被烙印下一个鞋印。
*
屏幕外的三位前罗宾将去复仇者联盟访问钢铁侠的事宜推上了日程。
不过他们对复仇者联盟的了解毕竟比较少。这些年来，他们两个超级英雄联盟，一直秉持着互不干涉、互不干扰的原则，默契地划分了各自的领地，尽量不去介入对方的案子和反派——除非当这个反派威胁到了全世界人们的生存，这个时候他们还是会联合起来的。毕竟再怎么说，什么也不如人们的安全重要。
正义联盟其实倾向于尽可能少地和复仇者联盟打交道，毕竟后者和政//府是有联系的……和政//府扯上关系，对于他们这种本来存在就带有一些非法性的超级英雄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因此，他们对复仇者联盟的了解有限，对钢铁侠的了解更是。
不过这个还是要等蝙蝠侠从精神连接里出来再说。
提姆记得不久之后斯塔克工业正准备开一场社交宴会，是为了之后的某个新品发布会做准备，身为全美国最有钱的公司之一，韦恩集团自然也受到了邀请。
他本来打算让塔姆替自己去参加一下，毕竟像这种聚会，其实大家都知道只是做做样子，甚至很有可能斯塔克本人只是浅浅来露个脸，然后再一头扎进他自己的实验室里做实验。
不过既然发生了异世界这件事，他觉得他有必要和托尼.斯塔克接触一下，至少先看看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像媒体报道的那样张扬、自我，还是像蝙蝠侠那样，在镜头前和镜头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
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再试探一下他们知不知道绝境病毒是什么东西。
如果知道这个病毒的具体信息与作用、功效，对他们来说会是不小的帮助。
*
这个时候人类解放线这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交通工具了，仅有的那个提姆一直放在少年正义联盟基地的仿造蝙蝠车他当然不能开走，不然留在这儿的人类解放线的其他人怎么办？
街旁还有已经废弃的车辆。这个时候，距离【狂笑蝙蝠侠】的领地哥谭最近的布鲁德海文的地面上应该没有人类居住，也就是说，这些车辆应当是是人们在拖家带口逃亡到别的城市的时候留下的。
不过他并不能使用这些车辆，车钥匙倒不是主要的问题，【提姆】拥有万能芯片，可以解锁任何一辆车。
归根结底的问题还是担心被【不义超人】发现。街边的普通车辆肯定不含铅，至少没有像蝙蝠车那样被铅这种元素从头到尾全部覆盖，所以不够安全。
也许是之后并没有出现什么大事，这一段记忆逐渐变成了纯黑的黑幕。没过多久，屏幕上的黑幕渐渐地有了光泽。
眼前再一次浮现出的，是熟悉的哥谭夜幕。
要说熟悉，倒也并没有那么熟悉，因为眼前的哥谭已经全然没有了曾经犯罪之都的繁华与混乱，有的只是一片死寂。
这里的天气依旧是阴沉沉的，厚厚的云遮挡住了皎洁的月光，没有一点星星。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气息，似乎还有着什么腐烂的气味。
这里距离东区已经算是挺近的了，出现这样的气味并不奇怪。说实在的，曾经常居哥谭的【提姆】一直都很习惯这种气味，但现在他已经将近一年没有回到过这块地方了，这里没了以前属于妓//女们的汗味、染上病的男人伤口的恶臭、无处不在的精//液的气味、受伤的活人身上的血腥味，只剩下了尸体和陈年的血凝结而成的气味。
腐烂的气息由此而来。
忽然，在街边某个角落，有一个小孩的身影闪过。他的速度很快，很敏捷。【提姆】皱了皱眉，上前两三步抓住了对方的手臂——这小孩再怎么敏捷，肯定也比不上身经百战的超级英雄【红罗宾】。
那小孩浑身一抖，转过脸来的时候，眼瞳紧缩，透露着的是浓浓的恐惧与害怕，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极度惊悚的事物一样。
小孩下意识的甩了甩手，想要甩开眼前的青年，但他的力气怎么比得上【提姆】呢，这样的动作注定是徒劳的。
【提姆】思索一秒，立刻意识到眼前的小孩很有可能是幸存下来的哥谭流浪儿——对方的衣服破旧，身上带着很久不洗澡才会散发出来的气味，脸上并没有挂着诡异的笑容，身手敏捷，看上去神志清醒，恐惧于陌生人的到来……
他在这个小孩尖叫出声之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后把他拖到了街道拐角处的视觉盲点。
“我不是【蝙蝠侠】。”他的声音冷静清醒，并没有标志性的笑意，这让小孩子的心稍微安定了一点，“我只是需要去找他。你能告诉我他在哪里吗？”
小孩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抿了抿唇，然后又眨了眨眼。然后他很快的摇了摇头，幅度很小，特别迅速。如果不是【提姆】一直关注着他这边，说不定甚至发现不了他的动作。
“请带我去，我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我保证。”【提姆】半蹲下来，与面前的孩子视线齐平，然后说道。停顿片刻，随即他又否定了自己刚刚的话，“不，你并不需要带我去，你只需要为我指明方向。”
小孩再一次摇了摇头，这一次幅度比上次剧烈一些。
“如果你是担心风险的话，我会告诉你，这完全没有任何风险。”【提姆】沉声说，“如果我对你有任何不好的想法，你现在已经没了呼吸，变成一具尸体了。你应该能察觉的出来的，你完全无法反抗我。”
小孩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眼眸也是呆滞无神的。【提姆】再熟悉不过这样的眼神，这是逃亡已久的人对未来已经失去希望的眼神，他们只剩下生存的本能与苟延残喘的欲望。
“你在担忧什么？”【提姆】压低声音，“我可以用一些物资与你交换信息，让你能够躲藏在哥谭更长的时间。或者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把你接到人类解放线的据点，那里有更多依旧存活着的人类，你会成为他们的一员，通过工作换取物资，安安分分地生活在那里。”
小孩的拳头攥紧衣服，似乎又想摇头，但是脑袋刚刚扭过一个角度就扭了回去。他低下了头，憋了半天才用很轻很小的声音憋出来一句：“……别去。”
小孩说：“蝙蝠侠，疯子，正常人，别去。”
独自一人苟延残喘过长的时间，以至于这个小孩已经失去了人类最基本的对话能力。他每说一个词汇就要停顿一会儿，最后干脆着急得上手比划起来。
但是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惊动了周围可能潜伏着的什么危险，所以一伸出手来就立刻把手放下了。
“……没事的，你只需要给我一个位置就行。”【提姆】轻声说，“如果你介意的是这可能会让我陷入危险——”
“如果你告诉我他的位置在哪里，我可能不需要一个个去找，但如果你不回答的话，可能我就需要去阿卡姆精神病院、码头、韦恩庄园一个个找过去，可能遇到危险的概率更大。”他逻辑清晰地和小孩分析。
小孩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飞速地指了一个方向：“韦恩……蝙蝠侠。不在，阿卡姆。”
【提姆】点了点头。在拿到信息之后，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继续询问小孩：“你想去和其他幸存的人类会合吗？”
小孩紧握双手：“人多，不安全，被发现。”
他是在说，人多的地方目标比较大，更容易被【狂笑蝙蝠侠】发现吗？【提姆】在内心揣测着。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小孩停顿了一下，说：“【红头罩】说，不相信人群。”
【提姆】眨了眨眼。他猜测对方是在说，【红头罩】教导他们要小心提防那些聚集成群的人。
这其实是一条在末世的时候非常实用的建议，因为人群聚集就代表他们建立了一个小组织，这样的小组织内部必然是阶层分明的，而且很排外。外来人员遇到这样的组织，要么就是身上的东西被抢夺一空，要么就是被泄愤似的揍一顿，反正没什么好结果。
但这是建立在那样的末世里还有足以组织出秩序的普通人、且这些普通的还有精力和心思去勾心斗角的情况下。
现在？
人基本上都死光了，哪来的小组织呢？
他确实曾经听自己的二哥说起过，对方在逃离哥谭与他们会合之前，曾经救助过一些小朋友。只是当时他分身乏术，没有办法把他们也带来人类解放线。
后来他们也来这里试图救援过，但是都没能发现依旧存活的孩子。
“如果你不愿意去人类解放线的话，那就拿上这些物资，以后尽量不要再搭理别人。”【提姆】拿出一部分自己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水，“今天你回答我的问题，就是一个比较有风险的行为——就算我的实力比你强但却没有杀死你，这也不是你可以信任我的理由。”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远比杀死你更令你痛苦的方式。”
小孩这回抬起了头：“【红头罩】说，红黑紧身衣，好人。”
【提姆】愣了一下，然后失笑。
懂了，他二哥到处在外边给他发好人卡。
第30章 小丑少年大电影4（含半次加更）
*
提姆和迪克扭头看向杰森。
杰森澄清：“我从来没有这么做过。”
迪克和提姆同时挑眉。
身为蝙蝠侠的学徒,他们多少都会一些测谎的技巧。而且现在是在熟悉的蝙蝠洞里，大家都很放松，没有谁刻意去掩盖自己的面部表情。
所以更加体现出对杰森此时的口是心非。
杰森：“……”
他轻咳一声：“告诉孩子们哪些人可以相信,哪些人不行，更有利于他们在犯罪巷的存活。”
这是实话,但是……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你对我们印象那么好，小杰鸟！”迪克抚上胸口说——他的表现里多少带了一些夸张的成分，毕竟他非常清楚杰森对蝙蝠家的在意。
不过对方这样的感情好不容易在某些地方得以显露,他当然要表示表示。
即使明知道自己的大哥是在调侃，杰森还是偏过头看向别处：“……我才没有！”
*
天空依旧阴沉昏暗，大部分建筑物都已经被毁了,破碎的砖瓦与木板零零碎碎的,被扔在街头无人在意。
哥谭人是这样的,在听说【超人】建立了【不义联盟】打算掌控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们就没有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而是去抢劫超市，将每个能拿到物资的地方洗劫一空。
然后试图自己在地下挖铅质的地下室作为未来的容身之处。
不过他们大概率没有想到过，他们城市的黑暗恐怖【蝙蝠侠】居然也会堕落成为现在的模样。
【狂笑蝙蝠侠】再清楚不过自己城市的居民们分别都有些什么据点,因此，在他彻底疯狂的那一天,他一个个把这些据点全部端了，将里面的成人杀了，孩子们……
就成为了他的【狂笑罗宾】预备役。
*
很符合哥谭人们性格的行为。
在屏幕前的三只小鸟们感叹地想着。
若是他们世界的超人宣布自己要统治这个世界,有可能会有人赞同，也有可能会有人反抗。
但首当其冲不会听从的就是哥谭人。
他们就连美国律法都很少听从,对于他们来说，自己的城市这片土地就是他们的领域,是不容许任何外人踏进一步的。这是一个排外的城市，自然也不会接受一个外星人的统治。
何况这个外星人所颁布的律法，几乎每一条都和哥谭一直以来的作风不相符。
禁//毒？美国zheng府管了那么久都没有用，他们城市的贩//毒链该有还是得有，一个外星人还敢来管他们？
禁//枪？哈，痴心妄想，这座犯罪之都里有哪一个家庭是不背着一把枪用来自保的？在没有枪的情况下，这座城市对于人来说是寸步难行的。
禁//烟？他是想干嘛？把每一个人都培养成五讲四美好青年吗？还是说他那灵敏又可恶的超级狗鼻子闻不得一点二手烟的味道？
禁//酒？这简直是在开玩笑！在哥谭的犯罪巷，就连三四岁的孩童都会为了逃避那吃饱上顿吃不饱下顿的生活而短暂地借用酒精消遣一下。
十点以后不能出门？明明对于他们城市的大部分民众来说，过了凌晨12点，真正的生活才算刚刚开始。他们又凭什么要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外星人改变他们的生活状态呢？
至于你说不遵守这些规则就要死刑？哈，那个【超人】怎么可能管得住他们？
杰森完全可以想象的出来哥谭各个阶级的人们对于【不义超人】的那些极端严厉的律法会有怎样的反应。
顺带一提，这座犯罪之都的铅含量可是全美国最多的之一。他们可不是在超人统治了世界之后才想着用铅打造房子，早在那个大都会的超级英雄第一次宣布自己看不透铅之后，哥谭只要稍微有点资产的人都将自己的房间墙壁换成了铅制的。
——是的，从艾妮卡那点讲述、再结合他们对于超人的理解，他们已经能大致的推测出【不义超人】在用什么样的手段来管整个世界。
在刚刚见到超人的时候，【康】可是说过这样一句话的——“*在我们那个世界，一到晚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很有可能，如果在晚上发出了声音，人们是会被【不义超人】惩罚的。
既然连这样的事情都要惩罚，那么毒、烟、酒更加不可能被允许。
当然现在【不义超人】不是重点。
杰森和迪克对视一眼。
【提姆】在精神链接里所想的，【狂笑蝙蝠侠】会让孩子们成为【狂笑罗宾】的预备役，是什么意思？
仅仅是用小丑病毒将他们的精神扭曲成最疯狂的模样吗？就像【狂笑蝙蝠侠】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样？
还是……
他会进行一些更加不好的举措？
两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沉重，他们知道他们的直觉指向的是相同的答案。
【狂笑蝙蝠侠】对于这些街头的孩子所做的，绝不仅仅是将他们变得疯狂。
“【提姆】和我说，”一旁一直在沉思的红罗宾突然开口，“他被【狂笑蝙蝠侠】关在一个房间里，房间里还有他的‘兄弟姐妹’。他们需要争夺物资，撕咬彼此。”
“我并不知道他所说的‘兄弟姐妹’指的是其他的被感染成小丑的孩子，还是指……”他顿了一下，语速加快，含糊地带过去，“还是指我们家族的成员。”
“但我推测，那些孩子也都经历了这样的事情。”
*
【提姆】顺着那个街头孩子指给他的方向走着。
偶尔还可以见到尸//体。那么多天，它早已经腐化成了黑色糊状的一层膜包裹着的白骨，曾经被血液充盈着的地方，现在只剩下密密麻麻的白色的正在蠕动着的软体生物，它们在这具尸//体的各个地方定居：眼窝里、皮肤里、脏器里……黄色的脓流了一地，恶臭的气味萦绕着鼻尖。
极其偶尔的时候有黑色的甲壳虫似的虫子爬过已经像塑料袋一样被完整的从肉上剥离的透明“皮肤”，留下一个个像脚印一样的东西，很快又随着重新鼓起来的袋状皮肤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然，这些是看上去还比较“新鲜”的尸//体——这里的新鲜指的是死亡的时间在半年以内。
街边还有的是那种已经完全腐化成为白骨的尸//体，看上去死亡的天数已经有至少一年了，就连各种虫子都很少会去光顾这样已经被啃食殆尽、没有什么营养成分的尸//体。
【提姆】仿佛见惯了这个场景一般，连眉头都没有皱。
他的全身心都放在警惕有可能发现他的【狂笑蝙蝠侠】与对方转化的那群精神已经彻底被污染的孩子们身上了。
【红罗宾】走的非常小心，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担忧着有可能突然出现的敌人。他的肌肉紧绷，随时等待着逃走——这当然不是因为他懦弱或是其他什么，主要就是他和【狂笑蝙蝠侠】我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做硬碰硬的打算。
在做各种计划、用智谋取胜上，曾经的世界第二侦探还能和自己的父亲切磋一二——啊不对，应该说是曾经的父亲——但是在武力值上，【狂笑蝙蝠侠】被小丑病毒与酒神因子大大强化了。现在的对方不再惧怕疼痛，不再会被疲惫所影响，力量、速度、感知等各方面也都得到了增强。
甚至可以说，如果再加上他的体术技巧，连并没有被氪石影响的【不义超人】或者为自己注射了绝境病毒的【钢铁侠】都比不过他。
当然，后两者联手就说不定了。
不过，这三位掌//quan//者就像说好了一样，各自给自己划定了一片管辖区域之后，就不再干涉另外两个的动作。
让他们互相敌对这个方法暂时看来行不通。别说说服他们中的两个联手对付另一个了，人类解放线的任何一个人一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就会被迅速消灭，就像是扰乱身体健康的病毒那样。
换句话说，现在的局势更像是三大jun/主正在联手对付他们这群不听话的反抗者。
哈，谁是祸害一副健康躯壳的病毒还说不准呢。【提姆】略带嘲讽地吐槽着自己内心的比喻。
【红罗宾】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双手握住长棍的姿势，注意着四周迅速往前走去，用各种断壁残垣的阴影隐藏着自己。
就在此时，一道阴影掠过。
不，不对，不止一道。
【红罗宾】后退半步，躲过了其中一个敌人的撕咬。
对，是的，没错，就是撕咬。
黑发蓝眼的青年瞳孔紧缩，就地一滚，避开了另一个扑来的、四肢着地的“人”。
这些“人”都是差不多大的孩子，面容稚嫩，没有一个人的年龄看上去超过14岁。
他们四肢着地，挂着扭曲的笑容，身上穿着就像红绿灯一样、由红黄绿三种颜色组成的紧身衣，白嫩的腿从绿色的小短裤底下伸出来，膝盖赤//裸地贴在地上，被哥谭粗糙的地面蹭得血肉模糊。
这些“孩子”冲着【提姆】爬过来，脸上带着扭曲的、张扬的微笑。细看之下，每一个孩子尽管发色和瞳色都不相同，但是他们脸上的微笑却是一模一样的，这让这副场面看起来更加诡异起来。
他们的人数逐渐多了起来，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全部都维持着四肢着地的样子，有的还伸着舌头，就像一条条……狗。
他们的膝盖和手肘处全部都被地面上的碎石子划的血肉模糊，但是他们根本感觉不到疼痛。极致缩小的眼瞳中透露着的是疯狂与某种对于血肉的渴望，就连身经百战的【提姆】都被看得心里一阵发毛。
【红罗宾】后撤一步，扫腿、踢蹬，甩开了最近的两只“罗宾犬”。小孩们被甩开之后非但没有停顿，反而愈战愈勇，更加快速地围了上来。
“……”【提姆】面容扭曲地骂了一句脏话。
然后他甩出长棍击退几个“孩子”，转身就跑。
这群家伙虽然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打起来很容易，但是耐不住他们难缠啊！一群十岁出头的小孩子，本来就够有精力的。他们被小丑病毒感染了之后，简直堪称永动机，而且那么多人围上来，就算是车轮战也能把他战死。
【提姆】这回再也顾不得隐蔽了，反正遇到这群小孩之后【狂笑蝙蝠侠】大概率也是已经知道了他来到哥谭的事情。
所以他拿出钩爪枪发射到了屋顶上，然后双腿狠狠的一蹬地，就跳到了上面。
*
杰森：“……”
杰森：“…………”
杰森面容扭曲：“如果把这个场景拍成恐怖片的话，恐怕评分绝对会很高。”
之前孩子脸上那复制粘贴似的、一模一样的微笑，简直让人作呕的同时又有一股寒意从人的头顶顺着脊柱一路凉到脚底，浑身发毛。
小丑都没那么让他恶心！
这下夜翼和红头罩都清楚的了解到那群被【狂笑蝙蝠侠】抓走的小孩被用来做什么了。
他们完全被训化、被犬化了，已经完全成为了【狂笑蝙蝠侠】的宠物，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损耗品。
看屏幕里那几个被【提姆】的攻击伤到的小孩，其中有一个人的手臂很明显的骨折了，胸膛凹下去了一点，大概是肋骨也折断了。但那个小孩就像感知不到疼痛一样，依然挂着原先的笑容，加快速度向【提姆】爬过去。
夜翼直觉【狂笑蝙蝠侠】不会给他们什么治疗。
而且……
红头罩拧眉：“他们的动作我非常熟悉，那是已经饿到不行的小孩，拼命与狗抢食的时候会有的动作。犯罪巷里这样的孩子不少。”
“但是你看这个小孩——我熟悉，法尔科内家的旁支，从小养尊处优，怎么可能落到这个地步？”他指了指屏幕中间一个正在爬向【提姆】的小孩，然后得出一个结论，“恐怕另一个世界的【蝙蝠侠】训练他们的方式是让他们互相厮杀，甚至可以获取食物或是物资。具体我不太清楚，总之是类似的规则。”
他皱紧眉头：“之前我和法外者去别的国家出差的时候，曾经听说过有一个地方的人们有一种特殊的技能名为‘养蛊’。他们制作‘蛊虫’的时候，会让各种虫子在同一个盘子里攻击彼此，不给它们食物赖以生存。直到最后胜出的那一只虫子，把其他所有虫子的尸体都吞噬入腹，‘蛊虫’就诞生了。”
“听上去是不是和【狂笑蝙蝠侠】的行为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会儿屏幕之前的三只小鸟心里都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毛了。这样的方法太过残忍、也太过不通人性，就连他们世界的小丑也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种方法来折磨他人。
那是在硬生生逼着一个原本可以过普通生活的同类利用他人的鲜血、啃噬他人的血肉。逼着对方用最残忍的方法剖开他人的脏器、也剖开自己鲜活跳动着的心脏。
那是在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用深渊的污泥掩埋，让他窒息在脏污的罪恶之中。
但是【狂笑蝙蝠侠】做得出来这种事情。不，应该说，他以此为乐。他带着笑容，兴奋地旁观着一场场同类之间的厮杀的发生。
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才能眼睁睁地看着同类为了生存而自相残杀，并从中感受到快乐？或者说，那样的【蝙蝠侠】，他们已经早就不能再将其称之为一个人类了。
失去同情心与同理心，失去所有道德底线、原则与三观的人……真的还能被称为人吗？【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