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我才不要他的东西,哼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铃声奏响……
终于解放了。
祝之渔没好气地回到座位,拽住桌角猛地一拉。
并排放置的课桌间扯开一道分界线。
前后桌的同学听见动静,心里都清楚缘由。
祝之渔始终没往旁边看一眼,把上节课的书扔进桌洞里,她就顺势趴在了课桌上,脸朝窗户,将人隔在背后。
眼不见为净。
纸页翻转的窸窣声响起。
方才抽走的那册答案轻轻放在了祝之渔的桌面上。
祝之渔皱了下眉,刚想抓起来扔回去,忽然想起这册答案属于她可爱而英勇的前桌。
不生气,不生气。
祝之渔深吸一口气,保持平静。
她伸出手,刚想把答案册归还给前桌,余光一瞟,无意间瞟到本子上红笔修订的痕迹。
“你什么意思?”
祝之渔没好气地责问:“圈圈画画完了才把答案给我,欣赏够了?”
“这个版本的答案我之前看过了,解题思路有误。”
寂临渊拿笔敲了敲纸上圈画的部分:“帮你订正了。”
“……”
“所以你抢先一步抽走它是为了订正错误?”
“嗯。”男生淡淡应了一声。
祝之渔眯起眼睛:“你不会以为,我还要谢谢你吧?”
“那倒不用。”寂临渊嗓音冷冷。
谢你个头!
祝之渔气不打一出来,她可是实实在在站了半节课!
“从今天起,以课桌间的距离为界,你我互不相干!请你不要再插手我的任何事!”
祝之渔憋着气,把课桌间的缝隙拉得更大了。
男生默默盯着她的背影,无话。
午后的天气闷热,让人昏昏欲睡。
祝之渔趁着大课间休息,趴在课桌上补了一小会儿觉。
睡着睡着,意识模糊的她逐渐觉察出不对劲。
小腹深处一阵阵翻搅的钝痛越来越清晰。
一股熟悉的暖流汹涌而下。
几乎是瞬间,祝之渔感觉到了校服裤子下那迅速蔓延开来令人绝望的温热湿意。
完了。
上个月月经不规律,搞得这一回提早来例假了。
她什么都没准备,书包里一片卫生巾都没带。
祝之渔僵在座位上,一动不敢动。
她分在的这个理科班女生极其稀少,座位四周全被男生包围。她想走到班级另一头去找朋友借一片卫生巾,可是……
怎么办?现在站起来,会立刻暴露。
可若是再犹豫片刻,下一节课马上开始了。
可恶啊可恶,她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祝之渔懊恼,准备一鼓作气站起来闯出去。
一件带着Alpha体温的宽大校服外套,突然丢在了她的大腿上。
那动作干脆利落,衣服扔下来恰好覆盖住她最尴尬的位置。
祝之渔一愣,猛地抬起头。
寂临渊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就站在我课桌旁边。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女,眼神依旧是冷的,看不出丝毫波澜。
“挡好。”男生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我不要你的东西……”祝之渔还在气头上,刚想拒绝,男生却径直转身走出了教室。
高高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拐角。
教室里依旧喧闹,没人注意到这个小插曲。
祝之渔倚着墙壁,怀里抱着那件还残留着Alpha的体温的外套。清冽的气息像是冬日雪后松针的味道,很干净。
此刻,Alpha清冽的信息素气息缠绕着祝之渔熟悉的、属于她的草木清气。
两种气息奇异地交织在一起。
祝之渔捏紧那件柔软的外套,掌心下,他身体的热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
讨厌归讨厌,她此刻的确需要这件衣服。
祝之渔动手,将那件宽大的校服外套迅速围裹在腰间,笨拙地打了个结,确保能覆盖住裤子上的痕迹。
终于收拾好了,祝之渔站起身,准备去寻找朋友借一张卫生巾。
上课预备铃声却在此时突然尖锐地响起。
还有最后两分钟。
少女以最快的速度窜了出去,扑到朋友课桌前:“姐妹,十万火急,借张卫生巾救急!”
“宝宝,”女生仰起脸,遗憾地说:“我这边用完了。”
天呐……
祝之渔人都傻了。
她立即转向其他座位:“瑶瑶,你有没有……”
手臂突然被人碰了一下。
背后站着一道高高的身影。
还没等祝之渔反应过来,修长的手指便伸进她口袋里,塞进软绵绵的东西。
寂临渊若无其事地走了。
祝之渔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夜用超长425,一包红糖姜茶。
时间紧迫,寂临渊来不及再找售货员询问尺寸,秉持着多多益善的原则,直接买了一包最保险的尺寸。
距离上课铃打响还有最后一分钟。
祝之渔冲出了教室。
开学第一周,她依然讨厌这个新同桌。
但可以勉为其难地把课桌稍微拉回来一点点。
第142章 他没来晚自习
祝之渔整理完毕回到座位,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谢谢。”
第二天到校的时候,祝之渔敷衍了声,把洗干净的校服外套塞到寂临渊的课桌里。
同桌之间的关系略有缓和,但仍然僵着。
从这天起,祝之渔只当旁边的人是一团空气,平时一句话也不搭理他。
但寂临渊会主动找上来。
看着冷冰冰的一个人,处事态度也是冷冰冰的。
只剩心肠还算热乎。
寂临渊擅长反省,那日的数学课风波似乎让他开了一点点窍。
从此……
祝之渔早读困得磕头打盹,寂临渊会在老师走过来时,提前把她戳醒。
祝之渔对着题目发呆时,他会把本子抽过来讲题。
祝之渔睡觉……
就差睡觉给她递枕头了。
完全是自我攻略型的好苗子。
“小渔,你说寂同学是不是暗恋你。”
趁着寂临渊不在,前排同学探出脑袋,眼里闪烁着吃瓜的兴奋。
趴在课桌上的祝之渔抬起头,睡眼朦胧,迷迷糊糊胡乱回应:“什么榴莲?我不喜欢吃呀,你自己留着吃吧。”
说完,少女“扑通”一声又趴下了。
喜欢她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有什么好奇怪的?
从小到大,幼儿园老师夸她吃饭吃得棒,公园里晨练的阿姨们都喜欢得不行,围着奶娃娃舍不得撒开她的手。
夏季天气多变,午间还艳阳高照,傍晚时分转而下起了雷雨。
雨点砸在窗户上,发出沉闷的噼啪声。空气又湿又重,混着一丝丝若有若无的草木清气。
是祝之渔的信息素。
又有点压不住了,少女烦躁不安,手指抠着摊在桌上的练习册边角,纸页被卷起,又抚平,再卷起,笔尖悬在题目上方,半天落不下去一个字。
祝之渔有些心不在焉地翻过一页习题册,目光却不受控制地滑向身旁。
空了。
那张课桌,那个位置,第一次空着。
桌子收拾得异常干净,和他的人一样,整理得一丝不苟,仿佛从未有人使用过,甚至连桌角堆着的几本厚重习题册都不见了。
只有桌面上,还残留着一点寂临渊留下的凛冽气息,那是属于寂临渊的信息素。
晚自习的灯光白得刺眼,映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祝之渔的目光又一次不受控制地飘向身旁那个位置。
空的。
旁边的座位空着。
寂临渊像一块终年不化的寒冰,沉默,锐利,整日里除了刷题,还是刷题,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的低气压。
他永远低垂着眼睫,隔绝一切,包括周围那些Omega们或好奇或热切的打量。空气里属于他的信息素令人难以忽视,偶尔不经意地逸散出来,压迫感使得周围的Alpha神经高度紧张。
此刻,那冷冽的顶级Alpha气息消失了,被窗外汹涌的雨汽冲散。
今晚,第一次消失。
他人究竟去哪了……
祝之渔莫名有些心神不宁,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那个空位。
心底有点不太对劲的预感。
寂临渊总是最早到教室,最晚离开。
他从未缺席过任何一次课程或是晚自习,一次都没有。
直到今晚。
这种反常,像一根丝线缠绕上祝之渔的思绪。
心脏某个角落,仿佛被那根线轻轻扯动了一下。
他怎么了?生病了?还是……发生了什么?
晚自习放学的铃声终于刺破沉闷的夏夜,尖锐响起。
人群如开闸的潮水,喧闹着涌向学校门口。
祝之渔慢吞吞地收拾好书包,独自一人汇入稀疏的人流。
雨后夏夜的空气温热潮湿,教学楼明亮的灯光被她迅速抛在身后。
前方是校外那条熟悉的小路,两旁高大的樟树在昏黄路灯底投下晃动的黑影。
走了一段,祝之渔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牵引着她偏离了主干道。
鬼使神差地,祝之渔拐进了一条窄巷。
巷子很老,很旧。深处没有路灯,只有远处街灯的微光照见墙壁斑驳。
空气里弥漫着雨后泥土潮湿的味道,还有一种……
一种浓重得令人窒息的血腥气。
祝之渔的心猛地一跳,脚步钉在原地。巷子深处,就在那片被阴影吞噬的墙角,传来一阵压抑的、痛苦的喘息。
断断续续,像宣泄欲望的困兽。
是发|!情期的Alpha特有的动静。
祝之渔的呼吸骤然停滞。
强烈的探究欲,压过了逃离的冲动。她屏住呼吸,贴着墙壁,一点一点,缓慢地朝声音来源挪去。
寂临渊蜷在那里。
但又不是那个她认识的那个冷漠疏离的寂临渊。
他上身还穿着那件干净的白色夏季校服衬衫,只是此刻被汗水和某种深色的、疑似血迹的污渍浸染得一片狼藉。
衬衫下摆被胡乱地掀起,一直堆叠到胸口下方,露出了劲瘦的腰腹。那腰腹的线条绷得极紧,肌肉在昏黄路灯下勾勒出充满爆发力的轮廓。
发|!情期使他痛苦,少年皮肤上蒙着一层汗湿的光泽,细微的汗珠正沿着腹肌滚落。
而他的下半身……
第143章 顶A向她臣服。
“啊……”
祝之渔匆匆捂住耳朵,紧接着反应过来,又慌忙捂住眼睛。
非礼勿视。
这是她能免费看的吗!
路灯照见青年的身躯,那并不是人类的双腿。取代双腿的,是巨大、盘绕的存在,覆盖着闪烁暗芒的鳞片。
青年的脸依旧俊美,只是褪去了所有血色。
寂临渊痛苦地喘息着,顶级Alpha的信息素躁动四溢。
他的身躯痉挛般急促颤抖,那些鳞片摩擦着,声响逐渐变得粘腻。
祝之渔的大脑一片空白,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在这个异次元世界里,祝之渔今年一千八百岁,见识过大大小小的场面,但这一回格外不寻常。[年龄是为了过审,原谅我……]
这还是她第一回亲眼见到经历发//情期的顶级Alpha。
青年正处在最狂暴、也是最脆弱的时期。Alpha的信息素失控地奔涌、冲撞,在他体内反复折磨,要将他仅存的理智彻底碾碎。
顶级Alpha的信息素压迫感极强,祝之渔屏住呼吸,冷汗沁出。
求生的本能促使她立刻离开,慌乱间,书包突然僵硬地从肩膀上滑落,“啪”地一声轻响,落在地面。
这一声轻微的声音,在深夜寂静的窄巷里十分明显。
祝之渔呼吸一窒。
听到动静,墙角那个盘踞的身影猛地僵住。
寂临渊抬起头,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骤然亮起,像受伤的野兽在绝境里燃起一簇幽幽火焰。
“你、你没事吧……”
声音卡在喉咙里,祝之渔慌得踉跄后退,“你别过来啊……”
青年的身体微微发着抖,不是寒冷,更像是某种难以忍受的痛楚引发的痉挛。
汗水沿着他的下颌线不断滚落,打湿白衬衫,洇开深深浅浅的痕迹。
周身弥漫着的信息素失去了往日的控制,变得混乱。
“你……你需要抑制剂吗?”祝之渔慌乱地拎起书包,“怎么办怎么办,我没有抑制剂。”
汗水浸透了寂临渊额前的黑发,几缕湿发凌乱地贴在他苍白的脸颊和深邃的眼窝。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此刻却烧起濒临失控的火焰,瞳孔如冷血动物一般,缩成了一条细窄、锐利的竖瞳。
那是蛇类的特征,幽幽目光穿透黑暗,盯紧了祝之渔。
恐惧瞬间笼罩住祝之渔,她双腿发软,想要顺从本能转身逃离。
可逃跑的念头刚一生出,便被她压了下去。
祝之渔怔怔站在那里,注视着青年痛苦的模样。
“别看……”
隐忍不发的寂临渊,这时终于开了口。
“你走,不要看……”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音节都极力压制着痛苦。
盘踞在地的蛇尾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离开……”寂临渊下颌线绷得死紧,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挤出这两个字。
一股清澈气息悄然在潮湿的空气里弥漫开来,如草木般清新。
那是祝之渔的信息素。
草木清香如一道溪流流淌而过。
这气息温柔而富有生命力,靠近、包裹住那混乱而血腥的源头,试图安抚Alpha那份难以忍受的痛苦。
草木清气溢散开来,寂临渊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霍然抬起眼眸,那双赤红的蛇类竖瞳再次死死盯住祝之渔。
清新、温和,那是大地深处最原始的生命力。
“走……”寂临渊嗓音颤抖,犹在做着最后的挣扎。这一声微弱了许多,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呓语,透出被欲念逼至绝境的绝望。
祝之渔的脚却像是被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说了,”青年深吸一口气,“离开!”
少女违背寂临渊的所有警告,转而慢慢地朝他蹲了下去。
草木气息像是受到牵引般,试探性地飘了过去。
一步,两步……距离在缩短。
祝之渔没有停下脚步,她被Alpha痛苦的模样催生出奇异的兴奋意念,推着她继续向前。
距离骤然拉近,寂临渊身上浓烈的血腥味和那混乱灼热的、极具压迫性的信息素瞬间释放。
祝之渔的草木气息更为紧密地缠绕上去,带着安抚的意味,轻柔地触碰着他。
如同沙漠中疲惫奔袭的旅人,在濒死前得到了甘霖的滋养。
一声压抑的低吼自青年紧咬的齿缝间溢出。
他整个身体都在剧烈地绷紧、痉挛,覆盖着坚硬鳞片的巨大蛇尾抽落在地,发出沉重的闷响。
渴望。
他渴望汲取更多。
目光滚烫,烧尽了最后一丝清明,只剩下原始的、几欲将少女吞噬的侵占欲。
侵略气息强势地压了过来,祝之渔的呼吸渐渐变得艰难。
顶级Alpha信息素失控爆开,与她的草木气息激烈地冲撞、纠缠。
冰冷的触感缠上了祝之渔的脚踝,点燃起令她心慌而兴奋的感觉。
她想玩//弄这位顶级Alpha,想看着他清冷的面容沾染欲色。
寂临渊微微抬起头,汗水沿着他的下颌滴落,昏黄的路灯照见了青年脸上混合着痛苦与快慰的神情。
那双竖瞳紧紧锁着祝之渔,里面翻涌着风暴。
“你、现在走不掉了……”
寂临渊倾身向前,那张苍白的脸瞬间逼近,呼吸间灼热的气息裹挟着浓烈的血腥和混乱的信息素,扑面而来,烫得惊人。
那双深邃的眼睛死死锁住祝之渔,被强行压抑的欲念看似随时破笼而出,极其危险。
少女并不害怕,反而满目期冀迎上他的视线。
“别……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寂临渊喉结剧烈滚动。
下一瞬,他倏地松开了祝之渔的手。
那只手转而狠狠攥住了他自己被血浸透的衬衫下摆,手背因用力而爆出清晰的青筋,血管狰狞凸起。
“别怕……别怕我……”
寂临渊死死咬着下唇,惨白的唇上印出深红的齿痕,鲜红汩汩流淌。
草木气息的信息素失控般缠绕上来,青年的呼吸越来越烫:“不用害怕……我忍得住……”
他急促而痛苦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处,带来更深的痛楚和更强烈的信息素波动。
顶级Alpha混乱灼热的信息素更加狂暴地冲击着祝之渔的草木气息,使她几欲昏厥。
巷子里,只剩下青年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理智与欲望疯狂撕扯,他看着祝之渔,眼神极其复杂。
是与他完全契合的Omega。
好想、好想标记她……
滚热的掌心突然覆上祝之渔的脖颈。
那是属于Omega最脆弱、最敏感的腺体所在。
好想标记……
不、不可以冒犯她。
寂临渊拼命对抗着致命的吸引力。
“想要吗?”祝之渔伸手,温柔抚摸他的面颊。
Alpha依然强势,但他混乱的意识正被驯服的渴望所取代。
想。
他想。
“想要……”一声模糊的、带着浓重鼻音的气音,闷闷地从祝之渔颈侧传来。
寂临渊的态度不再是命令,不再是抗拒,而是……一种近乎卑微的、透着生理性颤抖的祈求,像一头重伤垂死的猛兽在寻求最后的慰藉。
顶级Alpha向她臣服。
祝之渔浑身颤栗,心理与身体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滚烫的呼吸,灼人的体温,被汗水和强大Alpha气息浸透的压迫感,她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了颈后被寂临渊触碰的那一小片皮肤上。
第144章 【正文番外】轮回路上的一世
祝之渔发觉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
她有阴阳眼,从小就能看到旁人看不到的东西,譬如……
鬼魂。
窗棂被夜风撞开,月光乘隙而入,洒落一地清辉。
祝之渔双手紧紧揪着被褥,眼睛慌张地往外瞄。
庭院里那株老杏树开着花,花影摇曳。就在那花影最浓的地方,立着一道影子。
那是一道鬼影。
是个少年。
月光像水一样,毫无阻碍地穿透了他的身体,浸染了他的轮廓,他就那样倚在树干上,微微仰着头,视线遥遥落在祝之渔窗前。
夜风吹过,杏花簌簌落下,有几瓣竟穿过了他虚悬的足踝,飘落地面。
“啊——!”
“有鬼啊!”
祝之渔尖叫一声,将被子拉过头顶,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蒙在被褥里瑟瑟发抖。
翌日一早,少女扑进娘亲的怀里,手指抖得厉害,指着窗外那棵杏树:“娘!有……有鬼!就在那儿!一个……长得很漂亮的鬼魂!”
娘亲温暖的手抚摸着她的后背,声音轻柔地哄道:“小渔又做噩梦了是不是?不怕不怕,日头这么大,哪来的鬼呀?”
她牵起祝之渔的手走到窗边,推开窗扇。庭院里阳光正好,杏花开得灿烂明媚,树下空荡荡的,只有几只麻雀在啄食落花。
“你看,什么都没有。”娘亲笑着捏捏女儿的脸颊,“定是小渔白日里听了那些怪力乱神的故事,夜里才魇着了。”
祝之渔张了张嘴,看着树杈间的阳光,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那到清晰的黑影,难道真的只是她臆想出来的噩梦?
可那少年的影子,再也没有消失。
他总在月光最亮的时候出现,无声地立在杏树上,或是庭院角落的阴影里。
祝之渔很害怕。
但她渐渐发现,只要有他在,那些偶尔溜进这座院落,带着森森恶意窥伺她的模糊黑影,便都远远地消失了。
仿佛被一道强势的屏障隔绝在外。
因他出现,离奇的事情越来越多。
夏夜炎热,祝之渔贪玩溜到后园池塘边,想捞水里的浮萍。脚下一滑,整个人直直栽向深水。
池水瞬间涌入口鼻,恐惧攫住了少女。就在窒息感淹没头顶的刹那,一股力量猛地托住了她的后背,硬生生将祝之渔推回了池边湿滑的草地上。
祝之渔趴在岸边呛咳,浑身湿透,狼狈不堪。惊魂未定间,她倏然抬头,看见鬼魂不知何时立于池塘对岸。
月光勾勒出他的身姿,那双隔着池水望过来的眼睛,映着祝之渔的身影,浮现出不同寻常的情绪。
祝之渔读懂了,那叫作担心。
担心?
祝之渔暗自揣度。
朝夕相处这么久,男鬼待她,似乎没有恶意?
而且……
他是不是有点喜欢自己?
少女害羞,缩起脑袋重又钻回被子里。【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