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回到纽约已经是下午,李长安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青鸾办公室。
李长安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窗外是曼哈顿下城冬日里略显灰蒙但依旧繁忙的天际线。
他手中拿着的是高盛派人送来的,厚达数百页的福特汽车IPO计划书草案和保密协议。
莉亚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同样在翻阅一份副本。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亮了空气中细微的尘埃,也映照着两人专注的神情。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常飞守在办公室门外,确保无人打扰。
计划书内容详实,涵盖了福特汽车从老亨利·福特创立至今的历史沿革、目前的财务状况。
尽管作为私人公司,披露有限,但高盛提供的数据已属核心、主要资产、生产线、市场份额分析,以及未来五年的战略发展规划。
当然,最核心的部分,便是那份由高盛精心设计的A/B股股权结构方案。
李长安看得非常仔细,尤其关注那些被温伯格称为“重大事项”的具体条款界定,以及B类股在转让、继承时投票权如何转换的规定。
条款设计得相当严密,既给了福特家族足够的“护城河”,也设置了一些防止权力绝对滥用的安全阀。
“看来温伯格没有夸大其词,”李长安放下计划书,揉了揉眉心,“这套方案,确实花了很大心思。基本上堵住了可能引发中小股东强烈反对的主要漏洞。”
莉亚也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点了点头:“是的,比那晚他口头描述的还要细致。福特汽车的基本面也很扎实,虽然目前通用汽车势头更猛,但福特的品牌底蕴和生产能力依然强大。”
“亨利·福特二世接手后进行的系列改革,尤其是在管理和财务控制上的优化,效果正在显现。他们急需资金,是为了下一代车型的研发和更大规模的自动化生产线投资,方向是对的。”
李长安站起身,走到窗边,俯瞰着脚下的城市。“5.6亿美金,我们现在能够调用的钱有多少?。”
温斯特赶紧回答:“去年您决定大举买入蓝筹股,目前瑞涛和青鸾能够动用的资金一共大概2亿美金。”
李长安本来觉得自己钱已经很多了,咋滴要用的时候就这么点。
接过温斯特拿过来的财务情况分析书,一目十行的看完,也终于是了解了其中的情况。
股市里面放的钱太多了,加上自己投资的菲律宾矿产以及中东的油轮业务都还没有开始盈利。
长安岛拿下了,但是基础设施建设花费也是很多。
赚的是不少,但是花的也挺快。
但是福特这块肥肉不能放过。
他转过身,目光炯炯:“这是进入米国核心工业圈层的门票,是参与并见证一个金融创新里程碑的机会。而且,汽车工业是战后经济繁荣的支柱,渗透到钢铁、橡胶、玻璃、石油等无数行业,投资福特,能撬动的资源和带来的信息网络,远超这笔投资本身。”
莉亚表示同意:“是的,这笔投资应该能够获得丰厚的回报。”
“好。”李长安做出了决定,“回复温伯格,我们原则上同意作为基石投资者参与福特IPO。我们可以买入2亿美金的股票,让他安排与亨利·福特二世的会面。在最终签署协议前,我需要亲自评估一下这位年轻的掌门人。”
温伯格收到李长安的回复,很快就联系上亨利·福特二世。
亨利福特也很快给出答复,对方随时可以来底特律参观。
晚上,李长安回到家,陈芸莉将丈母娘来的情况说了一下。
“长安,我妈还有我弟弟一家一共是4个人,外加一个中医大夫,我妈从南洋找过来的,说是给我们瞧瞧,你别介意。”
李长安无语,这丈母娘也是怪折腾的,居然要不远**漂洋过海的带着中医来米国。
“行,我安排戴维派人去新加坡给他们办理签证。”
接下来,会面被安排在底特律,福特总部附近的一家高级俱乐部。
为了表示尊重,李长安和莉亚专程从纽约飞抵这座“汽车之城”。
底特律的冬天比纽约更显肃杀,空气中弥漫着工业城市特有的钢铁与煤炭的气息。
但在俱乐部温暖而私密的橡木厅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西德尼·温伯格早已等候在此,他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很快,亨利·福特二世到了。
这位福特帝国的继承人身形高大,年纪不到四十,面容继承了福特家族的某些特征,但眼神中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锐利,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强硬。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步伐坚定。
“福特先生,这位就是肖恩·威尔逊先生,青鸾资本的创始人。这位是莉亚·沃伯格小姐,瑞涛资本的代表。”温伯格热情地为他们介绍。
“威尔逊先生,沃伯格小姐,久仰大名。”亨利·福特二世伸出手,与李长安和莉亚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掌宽厚有力,“感谢二位对福特的兴趣。”
“福特先生客气了,能参与福特的历史性时刻,是我们的荣幸。”李长安微笑着回应。
众人落座后,寒暄很快结束,直接进入了正题。亨利·福特二世显然不是一个喜欢绕圈子的人。
“计划书想必二位已经仔细看过了,”他开门见山,“高盛的设计方案,我认为是目前情况下最优的选择。福特需要资金来赢得未来的竞争,但我祖父创立的这家公司,必须保持在福特家族的方向盘后。”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李长安点点头,表示理解:“控制权的保障是合作的基石,我们尊重这一点。我们感兴趣的是,在确保了控制权之后,福特先生您将如何驾驭这艘巨轮,驶向何方?毕竟,资本市场投入真金白银,看重的不仅是过去的历史,更是未来的成长。”
这个问题直指核心。亨利·福特二世身体微微前倾,眼神更加专注,他开始详细阐述他的蓝图:
“首先,是效率和管理。我接手后,已经在大力推行‘精益管理’,引入最专业的经理人团队,改变过去某些……嗯,过于依赖个人决断的模式。我们需要像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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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建立起现代企业制度。”
“其次,是产品线。我们不能只依靠一两款经典车型打天下。我们正在规划更多样化的产品,覆盖不同价位的市场,尤其是中高端市场,要与通用的凯迪拉克、别克莱克竞争。这需要巨大的研发投入。”
“第三,是全球市场。欧洲、南美,甚至是未来潜力巨大的亚洲市场,福特都不能缺席。我们需要建立更多的海外工厂和销售网络,这同样需要资金。”
他侃侃而谈,思路清晰,对行业竞争、内部管理、技术趋势都有着深刻的认知。显然,他并非仅仅倚仗家族荫庇,而是真正试图带领福特进行一场深刻的变革。
李长安认真听着,不时提出一些尖锐的问题,例如关于福特目前与工会的关系处理(这在底特律是永恒的话题)、面对欧洲小型车可能带来的冲击、以及在自动化生产上的具体投资计划和时间表。
亨利·福特二世显然对此早有准备,回答得有条不紊,虽然有些细节尚待完善,但整体战略框架清晰,显示出了他的决心和思考深度。
会谈持续了近两个小时。结束时,亨利·福特二世再次与李长安和莉亚握手:“威尔逊先生,沃伯格小姐,与二位的交流非常愉快。我相信,福特的未来需要像你们这样有远见的伙伴。我期待在纽约,或者底特律,下次见面时,我们能签署正式的文件。”
谈判结束后,亨利·福特二世做东,在俱乐部一间更为私密的橡木镶板餐厅安排了晚宴。长桌上摆放着精致的银质餐具和水晶杯,窗外是底特律河畔的点点灯火。
晚宴气氛比下午的会谈轻松许多,但依然围绕着汽车和商业。
亨利·福特二世兴致很高,他一边熟练地切着牛排,一边谈论着他游历欧洲时对当地汽车产业的观察,以及对未来汽车设计的构想——更低的车身、更强劲的引擎、更符合空气动力学的外形。
“我们必须引领潮流,而不是追随,”他举起酒杯,向李长安和莉亚示意,“就像这次IPO,也是一次大胆的尝试。为了未来的道路,干杯。”
李长安举杯回应,品尝着杯中醇厚的纳帕谷红酒。
不得不说,人是会改变的,现在积极创新的亨利·福特二世在晚年重蹈祖父**覆辙,1970年代因排斥创新导致产品竞争力下滑。
晚宴在晚上九点左右结束。
亨利·福特二世与李长安再次握手:“期待在纽约与您再次会面,威尔逊先生。底特律永远欢迎您这样的朋友。”
坐进返回酒店的轿车,莉亚轻声评价:“他很懂得如何展现魅力,也很清楚自己的优势。”
李长安望着窗外飞逝的、被工厂灯光映照成暗红色的夜空,淡淡一笑。
“毕竟,他生来就是要驾驭福特这辆巨型马车的人。有骄傲的资本,但只要这骄傲能转化为正确的决策,对投资者而言就不是坏事。”
“让温斯特负责和温伯格去谈,钱在我们手上,好好去谈。”
“明白,主动权在我们手上,你放心。”莉亚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