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验就是。”
正当尹竹喧犹豫纠结之际,徐春涧开口说道。
尹竹喧思绪被打断,看向徐春涧,只见其波澜不惊,泰然自若。
这番胸有成竹,显然他验是验不出什么。
“尹少主。”
上官挽情见尹竹喧迟迟不动作,于是催促道。
卫安见状强颜欢笑地在上官挽情面前绕过,随后凑到尹竹喧身前,脸上的肉都挤到一起,小声道:“少主,这不合规矩啊……要是让宫主知道了定会大发雷霆啊……”
尹竹喧一听微微抬起的手不自觉又放下,眸光黯淡下来,看向上官挽情,“殿下,还是上告阁中,待许可之后再验身吧。”
“呵。”
上官挽情冷哼,脸上瞪人的表情明明没有变,然而尹竹喧却是被上官挽情这声弄得心中不是滋味起来,深觉是在不屑和嘲讽。
卫安看着尹竹喧难看的脸色,本想着圆场,但上前一步,上官挽情瞪人便瞪得更用力,愣是不敢再过去。
院中顿时鸦片无声,静得让人在艳阳天下后背发凉,如突至冰窖。
徐春涧看着院内除他之外,两人黑脸,一人不知所措的神情,不禁低头轻笑一声,温声道:“这位大人,请验吧,在下不会将此事传出去,大人此一验也可还在下清白。”
“不可,”尹竹喧瞥一眼上官挽情,语气上扬强硬,“廌明宫最重视的就是章程规矩,我会上告阁中,获得准许自会再验。”
上官挽情黑眸盯向尹竹喧,毫不遮掩地从头到脚打量尹竹喧。
明明年纪和她相差不大,却是一副老头死板固执,不知变通的做派,真不愧是最在意条条框框的廌明宫里出来的少主。
尹竹喧被上官挽情上下扫他的目光,惹得浑身刺挠,胸口烦闷,一开始他找上官挽情协力,就是想亲眼看看上官挽情的能力,没想到上官挽情实在是太目中无人,如此搭档,如何能找到失踪的人,还不如早点散伙。
“殿下要是有何不满,现下可离开,协力的事,我可寻他人!”
“哎呀呀呀——”卫安的声音硬是没盖过尹竹喧,“少主!不可妄言啊!”
上官挽情无视尹竹喧,径直走到徐春涧面前,说道:“验身许可下达之前,你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啊?”
徐春涧弱弱应声,想说拒绝但被上官挽情不容拒绝的神情堵了回去,只能勉强笑笑。
尹竹喧实在是对上官挽情的行为摸不着头脑,眉头蹙起,走到上官挽情身边,让她注意到他的存在,“殿下、”
“继续说那富商的事吧。”
尹竹喧刚张嘴,上官挽情便说道。
“好嘞!好嘞!进庭说!”
卫安见缝插针,隔到尹上官挽情和尹竹喧中间,一边拉住尹竹喧,一边笑呵呵将上挽挽情往里请。
徐春涧看着算是恢复和谐的二人背影,苦笑一声,默默祈祷事情可以早日结束,他好快点离开,早日去办正事。
“徐春涧!你快进来啊!”
卫安在庭内喊道。
“徐春涧,将你那日碰到炎公子的事,详细说与二位大人。”
“是,”徐春涧回忆,“三日前刚落日时,我在安州城心湖畔见到过炎公子,在此之前我与炎公子并不相识,之所以上前搭话是被炎公子脖上戴的玉牌所吸引,可当时炎公子似乎心情不太好,所以我与炎公子只聊了数语,便离开。”
“城心湖?”尹竹喧听徐春涧叙述完,思绪全然被带到正事上,“心情不佳?”
上官挽情审视徐春涧,面无表情问道:“你为何注意到那玉牌?”
徐春涧答道:“实不相瞒,我十分喜爱史学古物,私下多有钻研和收藏,当时我远远便望见炎公子所戴不凡,不出意外乃是百年前的古玉,这才上前搭话,能细细端详。”
上官挽情得出结论,“你想将占其为己有,所以,绑了人,或者杀了人?”
“啊?”徐春涧一愣,低头笑出声,“并无此意。”
尹竹喧对上官挽情完全不合乎事理的“结论”感到一丝丝无语,“殿下,若无凭据还请勿轻断。”
“断言是你的事,”上官挽情看一眼尹竹喧,又落回徐春涧身上,“我,只捉妖。”
徐春涧尴尬笑笑,朝一边挪了一步,躲开上官挽情目光。
卫安替徐春涧解释道:“殿下,徐春涧确实与炎公子的失踪无关,有其相邻可以作证。”
上官挽情不接话,只是盯着徐春涧。
尹竹喧感到头疼,闭上眼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人一寻到,就可以不用再和上官挽情待在一起。
尹竹喧深吸口气,调整好状态,睁眼微笑道:“我们去炎家问问情况。”
徐春涧趁机想开溜,“我能帮的只有这些,那大人,我先告辞了。”
“不许,”上官挽情抬手指间聚起一缕青光,定住徐春涧,“还未验身,而且还需你指一指是在何出看到人。”
徐春涧欲哭无泪,身体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向尹竹喧求救。
尹竹喧走去抬手在徐春涧额间一点,朝徐春涧使了个眼色,柔声道:“还劳烦先与我一起。”
“哦、哦,好……”
徐春涧注视尹竹喧的眼睛,领会到尹竹喧的意思,赶紧站到尹竹喧身边。
上官挽情倒没再说什么,将斗篷兜帽戴好,拉紧斗篷,“走吧。”
徐春涧与尹竹喧注意到上官挽情的动作,看了看外面晒出热浪的天气,不约而同对视一眼后,才跟了上去。
卫安派手下将三人引到炎家。
三人刚进内院,就听院内传来摇拨浪鼓的声音,随后接着响起女子嬉笑声。
“甲儿,真棒!这就学会走路啦!到娘亲怀里来!”
“这是……”
尹竹喧听着轻快愉悦的声音,以为走错了地方,转头看向引路的手下。
手下道:“炎老爷正在店中理事,只有其夫人在家中。”
尹竹喧疑惑,“那……院内的……是炎夫人?”
“正是。”
不等手下回答,院内便走出一年轻妇人。
季明月看到来人,目光越过尹竹喧瞥向上官挽情,顿在原地而俯身行礼,“大人安好。”
三人回礼,尹竹喧依次介绍。
“上官……”季明月一听,眼中闪起亮光,语气担忧,“可是我家昭昭和窈窈有消息啦?”
尹竹喧回礼,“夫人恕罪,公子和小姐还未有消息。”
“这样啊……”季明月叹一声,“那今日大人前来是……”
尹竹喧道:“是想了解一下,少爷和小姐失踪前是否有异样?”
“唉……”季明月又叹口气,面露难色,“说来都怪我……”
上官挽情问道:“为何?”
季明月抬眸瞄一眼上官挽情,咬咬嘴唇,眼神移游,要说的话咽了又咽,才道:“昭昭算是离家出走。”
尹竹喧皱眉,迟疑道:“离家出走?”
徐春涧站在一旁,静静听季明月讲话。
上官挽情道:“继续说。”
“昭昭拿了我房中五十两银票,我当时气极便训斥几句,昭昭就耍脾气出了门,那天半夜还久久不归,窈窈担心她哥哥于是出去寻人,这一去就到了现在……”季明月说着自责捶胸,“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冲动,这才让招招不肯回家,害的窈窈也不知下落,她可是马上要结亲的呀……”
尹竹喧听季明月的讲述,若有所思,“在下无别意,试问夫人如何得知是炎公子拿的银两?”
季明月一愣,“是我的贴身女侍桃花所说,那日银两不见之前见到过昭昭偷偷摸摸进过我屋中。”
上官挽情上前两步,“可有承认?”
季明月汗颜,“昭昭他……”
尹竹喧想了想,问道:“炎少爷可有何不良嗜好?”
“昭昭在家中时看不出什么,外面的时候……我就无从得知了。”
季明月干笑一声,话中有话。
“你不关心他。”
上官挽情语气平淡道。
“大人,我、”
季明月脸色稍变,院中飞来信鸽打断季明月辩解。
尹竹喧立马阅信。
“大人,是不是找到了?”
信鸽所呈内容只有结丹修炼者才可见,季明月见状急切问道。
“找到了,城心湖。”
上官挽情不等尹竹喧想好措辞,便抢先回答,说完又不留任何片刻,施法牵线拉着徐春涧转身就走。
“什么?!”
季明月估摸到上官挽情所说的意思,难以置信,呆在原地。
“节哀,先告辞了。”
尹竹喧向后看一眼上官挽情渐远的背影,急了起来,来不及与季明月多说,匆匆追了上去。
上官挽情速度不是一般得快,似飞不似走,须臾之间就到了诚心湖旁,尹竹喧在后面追得吃力,徐春涧几乎是被拖到湖边。
上官挽情停到风平浪静,毫无异样的湖边,止步不前,“开界。”
凡是明正司处理有异事的地方,都会设下结界,除有明正司结印的人都不能通行,也看不到里面发生何事,可做到保密和不起动乱。
尹竹喧喘着气,没忍住瞪一眼上官挽情,但还是乖乖为上官挽情开出道。
徐春涧刚拂去衣角尘土,就被上官挽情牵着绳往里走,路过尹竹喧时,笑着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慰。
卫安已在湖边,命人抬来刚捞出的一男一女尸体,遗憾道:“大人,验过胎记,这确实为炎少爷和炎小姐……”
三人看着竹担上二人污浊发肿的身体,一时之间,无人说话。
“我去派人叫来炎老爷来领人。”
“等等。”
徐春涧叫住卫安,蹲下察看,伸手摘下尸体上还在的玉牌项链仔细看了看,“这是伪制,不是那日炎少爷脖上那个。”
“什么?!”
卫安匪夷所思。
上官挽情进而问道:“人呢?”
“嗯?”徐春涧起身,抿唇微微笑了笑,“这个……我就无从得知了。”
尹竹喧接过菩提,看了看尸体,若有所思,吩咐卫安道:“清理好遗容后先抬回明正司吧,然后再去查查何处何人能制这种玉石。”
嘿嘿嘿,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呀~亲~猜猜徐春涧是不是妖呀~有奖竞猜[猫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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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真假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