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家长会后。
火锅店。
江烬野难得没被遣送回家,跟着哥哥一起来吃饭。单一偏爱麻辣,江烬野更喜欢清淡,综合一下,选了鸳鸯锅。
其实,江烬野和江云帆兄弟俩都不太能吃辣,酒量也差。
江云帆陪着单一涮麻辣味的。江烬野一时兴起,也在麻辣锅里涮了毛肚。
一尝。
“好辣啊!”江烬野心想,立马喝了口冰镇可乐。再看他哥一眼,江云帆脸都辣的红彤彤的。
江烬野质疑地盯着江云帆,用头轻轻地指了指火锅,表示:“哥,你真的能适应?”
江云帆点点头。
江烬野不得不感怀:“人谈恋爱,果真会变。”
单一一个劲地往江云帆碗里夹菜,江烬野坐在对面看他们彼此甜蜜蜜,谈笑,后悔跟来当电灯泡。他一人独享清汤,都吃出寂寞了,想端起啤酒一口闷。但未成年人不许饮酒。
单一有点醉醺醺的,对江云帆说:“云帆,你现在脸好红啊!比平时可爱多了。”紧接着,给了江云帆一个缱绻的吻。
江云帆立马涨红了脸,随即抬起手边的中浓度罐装啤酒就一杯下肚,使他冷静了下来。
江烬野本着不看成年人接吻的心理,独自低下了头,等他抬起头,才发现自己不争气的哥哥把自己灌醉了。
“江云帆!”江烬野恨铁不成钢般怨道:“你喝醉了,谁送我们回家?单一姐姐一个女孩子——”
单一接话,一脸单纯地道:“嗯?怎么了?你叫我干嘛?”她又看向江云帆,抱着江云帆的结实有力的手臂,说:“云帆,我头晕。好久,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又端起酒,扬声道:“今天,不醉不归!江小弟,干杯!”
一些客人闻声观望,江烬野脸都黑了 。
江云帆忽而张口道:“江烬野,送单一回家,开车。”
江烬野无奈笑道:“你弟弟今年几岁?”
江云帆想都没想,说:“六岁。”话音刚落,江云帆就往椅背一靠,就无了后篇。
江烬野苦笑道:“另外十岁被你吃掉了?就算加上那十岁我也开不了车。得想办法。”
江烬野思索片刻,拿到哥哥的手机,手机密码输入自己的生日,解锁给江母打电话。
“喂,小帆啊,什么事?”江母问道。
江烬野冷哼一声,打趣道:“这不是您宝贝儿子,江云帆。这是您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小兔崽子。”
江母有些意外,问道:“你哥呢?”
江烬野一个惊天大白眼,皮笑肉不笑回答:“他把自己灌醉了,现在不省人事,我把他扔路边都没问题,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单一姐姐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让我一个未成年人送回家。都会很危险的。所以,老妈赶快来把他们两个弄回各自家去,让他们各找各妈。”
江母为他这生无可恋的描述逗笑了,道:“你发定位给我,我和你爸爸这就去找你们。”
江烬野挂了电话。
单一趴在餐桌上睡着了,忽然一跺脚,小声喃喃道:“站住,别跑~”
江烬野不由得起了试探之心,说:“单一姐姐,问你个事儿。”
在来之前,单一看见燕沐,她对燕沐的印象极其深刻。江烬野和单一聊天时,提及到关于燕沐被校园霸凌的事件。
单一微微睁开眼睛,说:“你想问什么?”
“输入关键词,校园暴力,燕沐,搜索。”江烬野趴在桌子另一边说。
“输入关键词,校园暴力,燕沐,搜索中,”单一重复道。“不能说,不能说——我想起来了!”
江烬野:“??系统故障了?”
“我记得是,那个小弟弟,身上被划了十几刀,肋骨骨折……气胸,然后——”
江烬野瞳孔放大,问道:“然后是什么?”
单一:“——然后,嗝!”
然后单一打了个响嗝,就没有下文了。
江烬野被吓个不轻,直起身来,说:“单一姐姐,我愿称之你为女侠。”他的双手叠放在脑后,心想:“我当初到底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在那个雨天里。”
江烬野始终拎不清,他见到燕沐的第一眼是什么感觉,直到现在,也是没有结论。
一个人思前想后,江烬野打发好些时间,直到江父江母赶到这儿。
“小野,你和哥哥先去他车里等着,我和你爸爸先把单一给送回她家去。”江母说道。
单一在一旁呜哩哇啦叫:“江阿姨好!江叔叔好!江小弟好!”然后挨个鞠躬。
江母有点猝不及防,说:“单一,你现在住在哪里?”
单一一句:“我住在天涯海角。”
江母当场傻眼。
江烬野拍着江云帆的腿,哈哈大笑,前仰后合。
江母白了他一眼。
折腾半天,江母才弄清楚单一的地址。江父江母决定先把单一安全送回家,再搭理这哥俩。
江烬野扶着他哥,踉踉跄跄地回到车里。
江云帆靠在江烬野身上,断断续续地说:“江烬野,你记得,你六岁的时候,我参加同学聚会,醉了,你跟着,然后,把我扔在了大马路上,一个人,回了家。结果,我呢,还到处,找你。我掉莲花池里了。”
江烬野犹如醍醐灌顶 。“难怪哥哥说我只有六岁,原来是我太缺德了。”江烬野想。他对自己做出了清晰的认知。
江云帆靠在江烬野怀里,就像江烬野小时候依偎在他怀里那样。
“哥,你要是吐我身上,我就敢把你踹下车。”
江云帆充耳不闻,依旧回忆着他们的故事。
清冷的晚风带不走暖意,醉酒的人徜徉在回忆里。
“你还记得,我高三那年,走读,每天一下晚自习一见到我回家,你就跑来抱着我的腿撒着娇叫哥哥,”江云帆微微红晕的脸庞浮现温润的笑意,“还喜欢抱着我睡觉。”
“拜托,我才三岁,当然记不得。”
“还有……”
江云帆把江烬野干的那些缺德事儿翻了个底朝天。
解谢回到家已经跪了三个小时了。
谢莉闫走进解谢的卧室,拿着细竹条。
“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谢莉闫怒斥道:“重复一遍!”
话音刚落,解谢就被细竹条打了四五下。
“远离同性恋。”解谢畏畏缩缩,眼睛含泪道。
“今天下午,那个男生为什么要摸你头发?为什么?”谢莉闫又狠狠地打了解谢几下,问道。
她指的是下午开完家长会,一出教室门,就亲眼目睹皇宇从解谢头发上拿下一片叶子,然后解谢接过,笑着向皇宇道谢。而解谢一转头,看到自己母亲生气地盯着自己,立马离皇宇十米远,也知道今天他惨了。
解谢咬牙道:“他帮我,捡头发上的叶子。我们没有什么!没有!妈,你别打了!”
解谢解释着,谢莉闫却打的更重。
“妈!妈!我错了!我错了!”细竹条劈开空气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节奏越来越快,直到细竹条打断为止,一切才消停了。
解谢整个人蜷缩在地面上。
谢莉闫揪起解谢,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拥抱,安慰道:“知错了,就别再犯。我的儿子,乖!”他她又把头凑到解谢耳边,用力掐着解谢的肉,语气阴冷:“你最好别忘了,是谁把你害成这样子——寄人篱下,也把我害惨了。是你亲身父亲,他就是个gay,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你不能背叛我,永远都不能。”
解谢母亲是中国人,爸爸是法国人。他自出生呆在中国的时间更长,汉语流利,法语掌握的也不错。谢莉闫是在留学期间遇到解谢父亲,慢慢萌生情愫,再由相恋到步入婚姻殿堂。因为谢莉闫的父母在中国,所以每个假期都会带着解谢回去探望。而一年半前,解谢和母亲探亲回到家之后,亲眼所见父亲被一直未婚的邻居叔叔杀害,然后邻居叔叔吻了吻没有呼吸的爸爸,在他们的视线里,从高楼上一跃而下。谢莉闫经历此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带着解谢回到国内,给解谢找了个新家庭。
邻居叔叔和解谢父亲的关系是高中,大学同学。当谢莉闫得知解谢父亲与他有过一段感情后,才明白一个突然出现的邻居,对自己一家人格外照顾,又对自己的丈夫同下杀手,是为了报复,报复那段不及而终的感情,报复因为负心人而浪荡自己的十多年。她接受不了所发生的一切,把所有责任都归咎于同性恋。
在继父家里,解谢是最没存在感的那个人。他的继父有个儿子,和他一样大,及其叛逆,一时兴起就会欺负解谢。谢莉闫在怀解谢同母异父的妹妹时,几乎每天都会拿解谢出气,甚至是殴打。继父对他很冷漠,外人一看都知道这是重组家庭——解谢是混血儿,外貌自有特色——想说是他儿子都难,自然有人背后议论,而继父很看重面子。
而解谢对谢莉闫最重要的是——她与前夫唯一的孩子。她曾真挚又热烈地爱过他,即便现在阴阳两隔,也曾刻骨铭心爱过。
“别哭了,”谢莉闫为解谢擦眼泪,道,“妈妈给你留了晚饭,去吃吧!记住,你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你亲生父亲和那个人渣害的。”
说罢,谢莉闫摔门扬长而去。
解谢滚烫的泪珠簌簌落下,用手背擦着眼泪,把地上的断枝捡了扔进垃圾桶里,他早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根细竹条。找了件外套,解谢遮住自己手臂上的红痕,擦干眼泪,出去吃剩饭剩菜。
“哟,又被打了!记得洗碗!”李燚炎打着游戏调侃道。
解谢低垂着眸,坐到餐桌旁,就开始狼吞虎咽。其实,饭桌上的饭菜没有丝毫热气,像他的心那般凉透了。
继父和谢莉闫在逗妹妹玩。
解谢硬生生嚼着一口饭,泪珠掉进碗里也无所谓,都是下饭菜。他只想能够回到过去,有父母爱他的过去。吃完饭后,解谢去厨房把碗洗了,又回到卧室,脱下衣服,转过身,通过穿衣镜,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后背的红痕,轻轻“嘶”了一声。
翌日。
一垃圾箱旁。
燕沐下午起床,找了几件穿不了的厚衣服带到三花猫窝里。
“三花,好久不见。过来,我摸摸你。”燕沐拆着猫粮说。
三花的孩子们对燕沐不熟,都躲在纸板后。燕沐抓了一把猫粮放在地上,三花跑过来呼噜呼噜地吃。
一只只小猫都探出头,试探性的蹑着手脚走到三花身旁。燕沐看着颜色不一的小猫咪挨个跑过来,抓了一把猫粮放在另一边。三花护食。
五只小猫里,有一只很特别--毛嘟嘟的小脸蛋,脸上是黄白配色,四只小爪子是白的,没有急着吃,反而用小脑袋蹭燕沐。
这算是在场的猫里颜值最高的了。
燕沐先是揪揪它粉嫩嫩的小耳朵,发现它不会凶燕沐,就抱起了它。
小猫咪用水灵扑闪的大眼睛,脑袋瓜子一歪,盯着燕沐看,一动不动,像极了看帅哥入神了的小妹妹。
“你好!小呆瓜!怎么不吃猫粮?”燕沐问道。
小猫咪随即叫了声。
“给你起个名字,”燕沐思索片刻,“叫糖乐。”
小糖乐舔了舔燕沐手腕上的白痕——燕沐自·杀失败后留下的。
燕沐蓦然心里一酸,道:“你会心疼我?不需要,我自己割的,自作自受。糖乐,糖果的糖,快乐的乐。愿你能被好心人收养。”
忽然,燕沐耳边传来声音。
“又见面了!”解谢微笑道。他仅凭背影就认出燕沐。
燕沐转过头,看到解谢先是一愣,然后才想起解谢是上次帮助过他的人。
“这些都是流浪猫么?”解谢话锋一转:“上次走急了,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燕沐——它们是流浪猫。”燕沐回答。
“欸,你手里这只小猫咪好可爱,我可以抱抱吗?”解谢说。
燕沐把猫递给解谢,并说道:“它叫糖乐,不会凶人。”
“好想带回家呀!”解谢无奈道:“可我,自身难保。”
燕沐不解,道:“你家人不喜欢猫?”
解谢抿了抿唇,笑道:“确切地说,他们不喜欢我——这些都是你弄的?猫粮,猫窝,衣服是给他们保暖的。”
燕沐点点头,道:“我也只能这样尽微薄之力。”
解谢忽然灵光乍现,从口袋掏出马克笔在墙上写:世界很美,我想有个家。
他往下一看猫窝窝顶上有被风雨消磨得差不多的一行字:别拆我家,小心我咬你,喵喵谢谢你。
有时,燕沐就像这桀骜不驯的小野猫,外表野性冷漠,内心渴望温暖。
解谢一时没忍住,看着燕沐情不自禁地笑起来,道:“你真的很有趣,还很善良。”
解谢被母亲教训,很多次是看到他对男孩子微笑,笑容过于灿烂。即便被收拾过好多次解谢依旧不改其性。微笑,是他没有错的呐喊。
“不,我很同情他们而已,就像我一样。”燕沐说。
燕沐明白,弱者只配被同情。
他们一同巩固了猫窝,顺便聊了一些,彼此才知道是在同一所学校的同学。并且,解谢承诺,今后,他也会来看望这些小猫咪的。
晚上。
张清纯四人群聊里,发了一些图片。
【张清纯:@JIN,校草,你这些图片把一些小姑娘迷得神魂颠倒。我也喜欢。而且,你这颜值还吸引了同性哟。】
【万郝:对!有一男的竟然问我要你的号,我发截图给你们看。】
【JIN:你们别出卖我,不要把我的号给别人,这几天老是有人烦。】
【张清纯:没有给过。你看学校闲聊群了吗?这几天又在搞乱子了。】
【万郝:我看看去】
【JIN:不看,我除了搞学习,其他一律不在意】
【张清纯:你还是看看去。毕竟,燕沐只和你走的最近。】
“和燕沐有关?”江烬野想:“去看看。”
张清纯把江烬野拉进群聊。江烬野一点进去,赫然只见几张过度P过的图片,勃然大怒。
一身正气的万郝和那些造谣者正吵得不可开交。
那几张图片,有几张是P穿裙子的图片,而有几张,甚至达到令人费解的地步——两男的接/吻,其中一个P的是燕沐。
江烬野看到后,怒火冲天,挨个弄清楚这几人的信息。特别是网名“gap”的那位,一直给燕沐抹黑,随口编造。
【gap:这男的可不要脸,他会主动追求同性,我上次在厕所里遇见过他,就看着我上厕所。】
【呵:他能位列校花榜,就是这些原因,说话嗲里嗲气,人实际gay里gay气,我们作为同性,觉得他有些行为很下头,甚至恶心】
【冒个泡:真的吗?我之前还觉得他长得帅,觉得很不错,听你们这一说,真想不到。】
【二郝:放屁!你们造谣诬陷人!他不是那样的人。】
【JIN:我是他同学,你们所说的全是假的。你几个嫉妒他吧!人家长得比你好,成绩比你好!跟他发生过摩擦,就诬陷。脸都不配有!】
【gap:别信口雌黄。我们作为曾经的受害者,都在为自己发声而已。】
【懒洋洋:我是女生,我同你们说的那人是同班同学,他不是那样的人,真的,我发誓!】
【JIN:你们的行为属于造谣诽谤,如果再继续下去,我替他陪你们走法律程序,更将奉陪到底。不信?你尽管试试。】
江烬野提早叫张清纯截图。
【呵:我是帮别人的,不关我的事,图片我撤了。与我无关。】
呵,退出群聊。
一边,屏幕后的李燚炎咬牙切齿道:“妈的,怂货,白说这么久了。”
另一边,江烬野找皇宇弄清楚这个“gap”和上次的“四火”都是同一人——李燚炎。
【一只耳:有个人退群了。立不住脚跟了。我还差点信了,可笑】
【懒洋洋:据我分析,这是团伙作案,以上那十几个造谣的,绝对是一伙的。举报。】
数息后。
举报加二十。
看戏的人还挺多。
有的人不是没有判断力,他只是想成为施暴者。
即便冷眼旁观,随波逐流,他们好像知道自己不需要付太多责。
最后,江烬野退了群聊,又告诉张清纯和万郝不要告诉燕沐。
江烬野感慨一句:“几个大男人,像个怨妇似的给人抹黑,什么东西!”话锋一转,发出灵魂一问:“我还是那个与世无争的江烬野么?还会跟人网上吵架,”轻蔑一笑,自嘲一句,“真幼稚!”
半小时后。
燕沐兴高采烈地把自己捯饬一小时的画发给江烬野。
江烬野看后,莞尔一笑,回复:【燕小喵和他的瞌睡虫同桌烬小狗】
燕沐:【纠正一下。是燕小喵正准备暴揍烬小狗】
燕沐画的内容,是一只拟人的小猫咪和一只边牧小狗。情景是小狗正站着歪着头睡觉,手里捏着笔,鼻尖上有个泡泡,小猫咪卷起一本书,准备偷袭他,吓他一跳。有根苦瓜,戴着眼镜正站在后门,身后熊熊烈火燃烧,恨不得进来扒了小狗的皮。
江烬野收不回眼底笑意,看着屏幕上的这幅画点击保存。
江烬野:【燕小喵,我上课睡觉的时候,你是不是会观察我?】
燕沐:【本小喵不会。烬小狗睡着的时候,我也睡着了。】
江烬野难以想象,有时真正地让他感到冷淡无趣的燕沐,能为他做出这些,他是特别的。
至少,在那一刻。
哪怕,是一点点。
江烬野:【看来,燕小喵有改变了。终于会主动找烬小狗聊天了,还送画了。不错,不错!】
燕沐咬了咬嘴唇,回复:【本小喵以前是不稀罕理烬小狗。还有,你别欺负我,小心我收拾你。】
江烬野:【哟,好凶的燕小喵,烬小狗好怕哦!你来打我撒!{挑衅}】
江烬野在等燕沐回复的时候,又细细品味那一副画,新发现窗外,有条穿着球服的鱼,衣服上有“皇”字。其他拟人形态画的生动形象,唯独这条鱼,奇丑无比,不堪入目。
“这是皇宇?”江烬野紧接着哈哈大笑。
他没有关卧室的门。
江母疑惑不解地问道:“你弟一个人在房间里乐呵什么呢?”
当江云帆知道自己醉酒后,亲弟弟又想把自己扔大街上时的心情五味陈杂,简简单单回了一句:“不知道,估计是疯了。”
江母:“……”
燕沐破天荒的和江烬野聊了半小时。
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晚安,烬小狗!{中指}】
【再见,燕小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