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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九字真言

作者:衔玉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江作屿瞪大眼,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瘟神是我??”


    他盯着信息卡看了不到五秒,界面就消失了,整个手机黑屏。


    那信息卡上没有显示任何关于“夏天”的身份信息。


    他不安地抬起头,看见窗户边凭空多了一扇木门,门上缠绕着粗大的藤条,藤条上都是尖刺。


    江作屿收起手机,眼下也没有其他路可选。他走上前,推门而入。


    木门开启的瞬间,热风铺面,他眯起眼,感觉好像踏进了蒸笼,仔细一闻,有一股隐隐的腥味,四周的天是黑色的。


    他揪着领口扇了扇风,跨进门内,不巧撞上了奔跑而来的人。


    “不好意思。”江作屿下意识道了个歉,转过头发现对方是个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学生,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厚重的刘海压住额头,那人惊恐地看着他,又看看他身后的门。


    “你,你不是从车上来的......”眼镜男后退了好几步。


    江作屿低头,见他脚上没穿鞋。


    眼镜男又磕磕绊绊问说:“你,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吗,求,求求你放我回去吧,我妈刚给我做完早餐,我不吃的话,她会打死我的,她真的会打死我的......”


    他越说越激动,眼珠逐渐布满血丝,他几乎要跪下来抱住江作屿的腿,江作屿弯下腰,伸手拦了一下:“不是,你别跪我——”


    话未说完,就见后面追上来两人,这两人都穿着球衣,一个1号,一个9号。


    9号上来,二话不说,一巴掌拍在眼镜男后脑勺上,嘲笑道:“呦,巨婴,这么快就认了新老大了?怎么这么老土,还要行跪拜礼的?哈哈哈哈。”


    1号也跟着笑:“你还不赶紧找办法回去,让你妈喂你吃面条啊,要是早餐不吃,你可是会饿死的,哈哈哈哈......”


    眼镜男低下头,怯懦地往后退,脸上都是汗。


    江作屿偏头,见眼镜男双手不停拧着衣服,就快要把衣服拧烂了。


    好像比起怕这里的“工作人员”,他更怕这两个穿球衣的人。


    1号得不到眼镜男回应,又上前拍了拍他的脸,响亮的巴掌声传进江作屿耳里。


    “说话啊,巨婴。”


    江作屿上前,抬手一挥,用手背弹开了1号小臂,他就站在眼镜男和1号之间,双手插在衣服兜里,慢慢转正身体,双眸注视着1号,好像看的很仔细:“嘶......这位大兄弟双眼深陷,人中带黑,头顶冒烟,这是霸凌太多,要遭血光之灾了啊......年纪轻轻的就,可惜了......”


    “你,你胡说什么!?”1号不自觉抿了抿嘴,用手触在人中位置,不过三秒,就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敢咒我,狗东西,小心老子做了你!”


    江作屿嘴角抽了抽,心道这是什么非主流用语。


    他身体微微前倾,面颊离1号更近:“你手里有刀吗?还是说你要徒手打死我?”他说着,眼瞟向1号的细胳膊,又看了看像两根竹签似的腿......


    江作屿叹了口气:“说话之前,得先想好后路,否则——”


    1号看着江作屿脸越贴越近,竟莫名有种冷气袭身的感觉,明明这地方很热,江作屿却像一块冰。


    1号猛退几步,忽然想到什么,声音颤抖道:“我在车上没见过你,你,你是这里的,人吗......”


    “车上?”


    话音刚落,忽然有轻快的音乐声传来,就和刚才手机上的一样。


    江作屿直起身子,抬头看见右前方有根电线杆,最上头绑着一个银色的喇叭,不怎么显眼。


    “请各位玩家到‘观音渡’集合,游戏将于30分钟后开始。”


    这是手机里那个女播音员的声音。


    1号和9号一听,吓得连滚带爬往前跑,江作屿身后的眼镜男没动,江作屿回头想问问他“车上”是什么意思,一回头却见身后密密麻麻上来不少人,估计上百。


    难不成这些都是“车上”来的?


    他等了一会儿才混在人群里往前走。


    这里四周十分空旷,灰蒙蒙地像盖了一层薄沙,头顶悬浮的幽灯在移动。


    江作屿拿出手机,发现手机界面只有一个“身份信息”图标,之前手机上的软件全都不见了。


    真荒唐。


    他把手机揣进兜里,听见前面有人惊叫,他被叫声吓了一跳,在各种嘈杂的议论中抬起头,眸中霎时撞入一尊巨大的黑色观音像。


    这尊观音像少说有二十层楼高,周身悬浮着暗红色游灯,上下移动着照在观音面部,让这观音像看上去时哭时笑。


    观音像前有个木头搭建的高台,高台上站着两个人,正是江作屿在路口见到了那两个怪人。


    穿洛丽塔的小女孩拿着麦克风,像女团成员一样华丽转圈开场:“嗨~欢迎大家参加狗血剧本演绎游戏,名字虽然不太好听,但这却是个非常刺激的游戏!玩过之后的人都会爱上,就像见过我的人都会迷恋我一样!很期待你们的表现哦!”


    江作屿缩在人群后,四处张望,发现站在下面的人大多都显得很惊恐。


    有的已经哭过许久,眼睛红肿,有的双目空洞,好像已经丢了魂,像他这样镇定的人很少。


    “兄弟,老玩家还是新崽子?”江作屿身后挤上来一个满脸胡渣的男人。


    江作屿转过头,见男人双眼疲惫,顶着一对陈年黑眼圈,满场打量。


    “新人。”江作屿道。


    胡渣男子皱了眉,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又往另一处挤,物色了个人又问了一句,那人回答之后,这男人又走了。


    江作屿转回头,洛丽塔小女孩刚好说完开场废话,她将麦克风递给那个一直抛网球的男人。


    “我简单介绍一下,我们俩是这个游戏场地的负责人,琥珀和琉璃。”他收起网球,声音毫无感情,“首先,这是一个拼演技和脑子的游戏,所有玩家分为‘编剧’和‘演员’两种角色,主动参加游戏的玩家属于‘编剧’,从车上下来的各位属于‘演员’,一般情况下,‘编剧’特权比‘演员’多,如有必要,请和编剧搞好关系。”


    正说着,台上走来不少穿白色工装的人,他们戴着观音头罩,四个一组搬着桌子和部分道具。


    江作屿的眼光追着那些工作人员,发现他们体型都一样,又高又瘦。


    “本游戏是自由分组进行,每组不少于六人,不多于十二人,且每组只能有一位‘编剧’,每轮游戏都会有个主题,编剧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剧本,本团队将按照编剧的剧本进行演绎,系统会生成真实场景以及npc,最终依据剧本精彩度及演员演技进行评分,但剧情必须狗血,至于什么是狗血,请各位自行理解。两轮评分累计垫底的团队,全员淘汰。”


    这时,人群里忽然有人高兴起来:“啊,太好了太好了,快点淘汰我吧,我想回家啊,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还有父亲母亲要照顾,我不能离开太久,你们快点开始游戏吧!”


    洛丽塔女孩上前几步,笑弯了眼:“不是哦!淘汰不是回家,淘汰者会死的哦,只有赢得游戏才能拿着大奖回家哦~”


    “什么......”男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发白。


    旁边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指着台上男人说:“喂!琥珀!照你这么说,最后只会有一队胜出,其他人全部得死啊??”


    “我叫琉璃。”琉璃将网球砸在地上,飞速弹起后抓在掌心:“游戏只会淘汰一半的人,剩余一半时,排名第一的队伍获胜,剩下的队伍再次与其他新人重新开始游戏,但会改变场地,到那时,你们会有新的负责人。”


    那男人满脸嫌弃:“一个大男人,叫什么琉璃......算了,姓琉的,你的意思是想要出去,只能提高分数,获得第一,不然就会永远困在这个鬼地方?”


    琉璃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擦!真是见了鬼了!”男人啐了一口,气得转过身去。


    见有人问话,琉璃也回答了,下面的人都开始跃跃欲试:


    “那我们睡在哪啊?不会不让睡觉吧?”


    “这里有没有白天啊,这样一直黑着,我会得狂躁症的!”


    “哎!那是谁来评分啊,评委在哪里?专不专业,公不公平啊?”


    ......


    铺天盖地的声音一层盖过一层,有人甚至不看场合地开起玩笑来:“你们上头还有领导吧,男的女的?叫你们老大出来说两句啊,瞧瞧长啥样,我可是曜山集团的公子爷,把我伺候好了,没准我还能给你们赞助——“


    这“公子爷”话还没说完,一颗圆球飞速袭来,砸穿他的额心,他的笑僵在嘴边,整个人扑通仰面倒下。


    带血的网球在地上弹了几下,滚到了黑暗中。


    周围人脸上溅了血,后知后觉连连惊叫,四散而逃,场面一时失控。


    江作屿没有动,他注视着台上的小女孩琥珀,见她正一只手捂着耳朵,嘴里说着什么,好像在和某个人打电话,说几句后便放眼人群,直到看见了某个人,琥珀才笑着点了点头。


    江作屿顺着琥珀的目光,瞧见一个酒红色头发的男人,他手里拿着一张纸牌。


    人群陷入惊慌,逃跑的人转身一看,身后围着一圈“白衣观音”,他们手持电棒,见人就打,电倒了十几个后,其他人不敢再跑。


    “我说一点重要禁忌。”琉璃不知从哪又掏出一个网球握在手中,此时众人看他的网球就像看一把手枪,极具威慑。


    “在这里,不允许问关于上头那位的任何信息,更不允许亵渎那位。”琉璃的眼神像要吃人,他扫视一圈,见大家安静下来,才继续说:“宿舍两人一间,系统自动分配,除非室友死亡,否则不予更换。”


    琉璃说着,巨大观音像前出现一个电子屏幕,屏幕上滚动着编号,两个编号后标有一间宿舍号,因为人太多,滚动的速度很快,众人目不转睛盯着大屏幕。


    “各位玩家请记住自己的编号,系统只会输入各位编号,不会有名字,编号末尾为A的是‘编剧’角色,末尾为B的是‘演员’角色,下面请编号A的玩家上来领取编剧用品。”


    不少人都打开手机确认自己的编号,江作屿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了正领带,像获奖了似的庄正上台,随即一位身着香奈儿小套装的年轻女士也跟了上去。


    江作屿跟在那位女士身后。


    上台时,眼睛扫到人群前排站着的一个少年。


    这少年头戴鸭舌帽,身上穿着一件土黄色小马甲,很复古,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破旧报纸,江作屿瞥见几个显眼的黑色大字“张家千金意外失踪”。


    “请各位在桌子上拿一只笔和一本本子。”琉璃的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


    江作屿回头,见琉璃鬼魅似的站到了自己身后,正盯着他看。


    江作屿移开目光,从桌子上拿起一只铅笔,铅笔都是相同的,但是本子却不同。


    桌子上整齐放着一排颜色不同的本子,并且每一种颜色的封面写着一个不同的字。


    本子颜色分别是红、橙、紫、蓝、白、绿、黑、金、黄,而每一本封面的字依次为临、兵、斗、者、皆、列、阵、前、行。


    江作屿记得,这是道家九字真言,但具体意思他没有了解过。


    在他前面的女士正好出声问道:“请问,这些字有什么寓意吗?”


    琉璃玩着网球,粗略回答:“随便拿。”


    闻言,走在第一的西装男拿了一本橙色的“兵”,江作屿前面的女士考虑了一会儿,拿了一本白色的“皆”。


    江作屿有点犯难,他伸手停在离他最近的红色“临”上。


    想了想又向后移动到蓝色“者”,没别的想法,单纯因为他喜欢蓝色。


    还没拿,一只手抢在他之前,抓起那本“者“。


    江作屿抬头一看,是一个看上去神经兮兮的女人,女人穿着一套单薄睡衣,头发很油,脸上却化着精致的妆,看上去大概二十出头。


    女人紧抱着“者”说道:“斗字有危险,肯定有危险!我不要斗,别给我斗......”


    说完,那女人猫着身子小跑着站到一旁。


    江作屿转头问琉璃:“请问可以和别人拿同样的本子吗?”


    琉璃好奇地盯着江作屿,似乎刚刚也一直在看他,猜测他会拿哪一本:“可以。”


    江作屿低下头,又把字看了一遍,手落在金色的“前”上。


    琉璃看着他的手,扬唇一笑,却发现江作屿的手悬在半空不动,琉璃眸光一抬,见江作屿正望着自己笑。


    琉璃一愣,随后见江作屿伸手拿起了一本黑色的“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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