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在狗血剧本里谈恋爱》 第1章 第1章 游戏规则 房子猛烈摇晃,玻璃窗上传来一声闷响,江作屿睁开眼,看见一团黑色的东西砸在玻璃上。紧接着,窗外传来尖锐嘶吼。 江作屿打了个哈欠,眼角噙泪,他翻身背对着窗外发黄的月光,听见玻璃窗上滑落的声音。 死去的乌鸦掉在了灌木里,窗上留下一条模糊的血印。 “又来,不会吵醒爸妈吧。”这已经是今夜第三次地震了,他皱眉半睁开眼,模糊间看见墙上一排黑色小字。 “是否加入游戏?” 江作屿回忆了半天,不记得自己在墙上写过这么无聊的东西,居然还画了一个没有封口的爱心。 这字像蛆一样歪歪扭扭,绝对不是他的笔迹。 等等,会不会是什么时候喝多了写的...... 他揉了揉眼,伸手在枕下面摸到手机,摁亮屏幕,时间显示凌晨4点29分。 他坐起身打开台灯,划开了聊天框,看着昨晚和发小许真鹿的对话。 指鹿为马:明天图书馆见,期末查缺补漏。 鼹鼠的故事:(ok表情包) 指鹿为马:对了,你不是有个学霸哥哥在南大?可以认识一下吗,我想问问关于南大专业的情报。 江作屿昨晚没有回,或许是太累睡着了,但他没什么印象。 他只是木楞地盯着“哥哥”两个字。 嘶......什么哥哥,发错信息了吧? 江作屿起身倒了杯水,细长的手指在印着黑猫的白瓷杯上点了几下,他想了想,拿起手机点开表情包,手指一顿,又调出键盘:“我大概是喝多了瞎说的,什么哥哥的,别放在心上,想要南大情报,我去给你找。” 玻璃窗上的血印还在,江作屿放下手机,扫了一眼,没管。 简单洗漱后,他换上运动服,戴上无线耳机,揣好家门钥匙后轻轻关了门。 江作屿的家是独栋别墅,他关门声再大也吵不醒二楼的父母,父母睡觉一向很沉,大概刚才三次震颤,他们也毫无察觉。 但江作屿习惯在他们面前轻手轻脚,哪怕放个玻璃杯也不会发出半点声响。 江作屿活动着手脚,简单的热着身,按理说平时的五点钟天空已经翻起鱼肚白了,今天却黑的这样深沉,一点夜昼交替的迹象都没有。 多少有点奇怪。 他慢跑在昏黄的路灯下,路过一家家紧闭的店铺,丝毫未察觉头顶盘旋的乌鸦。五点四十,路旁的灯定点熄灭,暗黄灯光里的身影忽然没入黑暗。 江作屿倏然停下脚步,发现不太对。 街上不仅没有人,连一辆车也没有。 扭头一看,居民楼中没有灯光,四周寂静得诡异。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两声,他微微喘气,打开信息。 指鹿为马:“今天上学路上注意安全。” 江作屿正准备打字,忽然听见细微脚步声,他抬起头,见转角处出现两个奇怪的背影。 一个瘦高的男生穿着一套藏蓝色西服,手里好像抛着一颗绿色网球,旁边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娇小女生,那女生穿着一套黑色洛丽塔的裙子,脚上没穿鞋袜。 那小女生停下脚步,忽然转过头来,颇有兴趣地瞧着江作屿,江作屿眼眸一动,看见女生手里抱着一个没有头的布娃娃,娃娃穿的和她一样,女孩停下后,身旁那高个子男生也慢悠悠转过头来。 江作屿低下头,回了信息:“学校见。” 信息发出去的时候,屏幕上方弹出一条广告,他下意识扫了一眼。 “是否加入游戏?” 他愣了一下,手指一抖,点开了广告,手机瞬间黑屏,只出现“是”“否”两个确认键。 他的手指悬在“否”字上,又移动到“是”字上,犹疑了会儿,他干脆摁灭手机,转身走进了巷子深处的早点铺子。 这家铺子名叫“早起的老李兄弟”,通常五点半就开门了。 江作屿进去要了一碗面,坐下之后心不在焉地想着那句话:“是否加入游戏?” 这是什么病毒吗。 但病毒会顺着他的床往墙上爬? 他定了定神,再次打开手机,那个奇怪的界面消失了。 手机又震动两声,他点开信息。 指鹿为马:“我今天不去学校了,可能以后都不去了,阿屿,你照顾好自己。” 搞什么?? 江作屿立马一个电话打过去,响了几声后,电话被挂断了。 早点铺子的中年大叔老李端着热腾腾的面过来了。 江作屿常来这家早餐铺子,每次都会和老板兄弟俩打招呼,他抬起头,看着这张和蔼的脸,却认不出对方是早点铺子的哥哥,还是弟弟,尽管两人长得并不像。 对方面上带笑,嗓音粗犷地说:“呦,小江啊,好久不见了,你哥的身体怎么样了,家搬好了?” 听见这声音,他才认出这人是早点铺的哥哥李面,而厨房内忙着收洗的应该就是弟弟李豆。 “我哥?搬家?”江作屿拌着面,抬头笑道:“面叔,您在说什么胡话。” 老李一愣,皱眉道:“胡话?不是你小半年前的一天早上,跟我说你哥出了车祸,你妈要到医院照顾他,所以要搬去医院附近住,从那天以后,你都有半年没来了。” 江作屿的手顿在半空。 他不是昨天刚来吃过面吗?还带了豆浆给许真鹿。 “哥哥?出车祸??”他惊讶地抬起头,凝眉望着李面:“您确定这话是我说的?” “对啊。”李面回头,对厨房里的弟弟招手道;“豆儿,你给我作证,小江上次来是不是这么说的,我没记错吧?” 李豆蹲在地上拿东西,闻言举起手中大铁勺挥了挥,嗓音细腻道:“是,你没记错,我还见过小江的哥哥,长得贼帅,怎么就出车祸了,现在情况好些了吗?” 江作屿脑子一片空白,他回忆着许真鹿给他发的信息,一切似乎都在表明他的确有个哥哥。 那他为什么没有任何记忆? 他放下筷子,猛地站起身:“不好意思,面叔,你给我打包吧,我得赶回去。” 李面一听,以为他哥哥情况不好,赶紧着急给他打包。 江作屿打开手机,扫支付码,而手机屏幕内像迷宫似的支付码上赫然印着一句话:“是否加入游戏?” 他皱起眉,放下手机,抬头看墙上贴的二维码,并没有这句话。 而他尝试再次扫码,只看见手机屏幕“是”“否”两个确认键。 他按灭手机,取下手机壳,里面有一张折叠成三角的百元大钞。 “面叔,钱放这里!”他放下钱,朝家狂奔。 “哎!小江,你的面啊!”李面追了两步,看江作屿着急忙慌,人影渐远,就没再喊,他回店里,拾起桌上折成三角形的一百元,将钱放进了钱包的里层,心想等小江下次来再还给他。 江作屿一边跑,一边打电话给许真鹿,打了好几个,电话终于通了。 “许真鹿你搞什么鬼?你现在在哪呢??”江作屿大喘着气,心急如焚。 电话那头传来清澈温柔的嗓音:“阿屿,我就是跟你告别一下,我得回一趟老家,可能暂时见不能去学校了。” “回什么老家!?你不就是这的人吗??”江作屿越发着急,“无论如何,你今天必须到学校,你要是不来,我就上你家——” 话音未落,手机忽然炸声,嘶嘶嘶地像接收不到信号的老式收音机,江作屿眯着眼把手机拉远,听见电话那头一个陌生的声音:“快走吧。” 那声音极其古怪,声调仰的此起彼伏,像是电视剧里的公公,又有点像科幻片里的外星人。 江作屿“喂”了几声后,只听见锁链发出的叮当声。 头顶的乌鸦跟着他飞速移动,直到他拿出钥匙,开了家门,别墅前的大树后走出两个人影。 高个子的男生将手中网球一抛,道:“我打赌,他不会加入游戏。” 旁边的小女孩笑容满面,拉着手中玩偶的手像在跳舞:“那可不行哦,我们的‘编剧’已经够少了,况且这么帅的,简直稀缺,那些‘演员’没剧本是会死的。今天又来了四百多个罪恶的‘演员’,不过其中还有我追了好久的偶像男团!好兴奋啊!啊!听说还有一位神秘的美男塔罗师,正巧,我想算算我的恋爱运势,好期待~” 高个子男生面色苍白,手中网球一抛一接,淡定自如:“半个小时前翡翠死了,被他朋友杀的。” 男生指着江作屿进门的背影。 小女孩猛地转过头,伸出白嫩的手,夸张地捂住嘴:“翡翠死了,老大要大发雷霆了!啊!好期待~” 高个男生一句话不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别墅,随即接住抛起的网球,转头走了。 江作屿进了别墅之后,把钥匙放在了茶几上的小竹筐里,小竹筐是养母买的,全家人的钥匙都会放在里面,可他手一松,听见钥匙砸在茶几上的清脆响声,他下意识害怕地往楼上瞟了一眼,生怕这动静会吵醒养父母。 但是很快,他意识到茶几上没有小竹筐。 他回头一看,沙发和电视被罩上了白色的布,上面已经落了一层灰。 他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冷清和恐惧。 早上出门的时候,就已经这个样子了吗? 为什么没有注意到...... 他大步跑上了二楼,手握住父母卧房的门把手,心中忐忑不安,忽然间,屋内传来一声碎响。 有人! 江作屿顾转动门把手,推开了门。 这间屋子很大,却没有太多家具,床上是空的,连床垫也没有,半开的窗户外冷风吹了进来,推到了被遗留下的老旧花瓶,江作屿不敢置信走上前,惊恐地望着地上碎片。 以往养母总会在这个花瓶里插一束花,哪怕是去很远的地方,她也一定会买一束花回来。 他转身打开衣柜,里面果不其然是空的。 怎么回事...... 明明昨晚还和家人一起吃了饭,他还记得,他们吃了牛排,吃了樱桃,尽管他不喜欢吃牛排和樱桃...... 江作屿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转身跑出房间,往走廊尽头跑,二楼有两间卧房,除了父母的卧房,另一间是什么? 他没有印象。 他推开另一间的房门,抬头就看见墙上挂着一张很大的照片,照片里有一个少年半回眸的背影,少年面对夕阳,走在一条马路的正中央,马路的右边是山石,左边是泛着暖光的海水。 这人是谁?? 江作屿全身冒汗,刘海紧贴在额头上,他环视四周,这的确是一间男孩子的房间。可他活到17岁,从来不记得自己有个哥哥...... 衣服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江作屿慌忙掏出手机,手机屏幕上再次出现惊悚的邀请:“是否加入游戏?” “什么鬼游戏,到底怎么回事!?”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响个不停,他抬头看了一眼,已经是6点37分了,窗外还是一片漆黑,以及异常的宁静。 江作屿一咬牙,点了“是”。 手机屏幕忽然出现一段动画,是两个像素小人一左一右面对着彼此跑来,应该是在加载进度。 左边的小人穿着一件宽大的白体恤,光着脚跌撞着奔向右边那个身穿华贵燕尾服的小人。 无论怎么看都是右边燕尾服小人跑的更快。 很快,两个小人相拥在一起,手机传来轻快的音乐声,江作屿望着两个小人若有所思,忽然一个女播音员的声音夹杂在渐弱的音乐中。 “欢迎加入狗血剧本演绎游戏,请阅读游戏规则,确认后自动生成您的身份卡。” 江作屿手指往下滑,他粗略扫了一眼,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内容,甚至没有提及这个游戏,而在最底部,写了几条规则,江作屿正要看,没想到那女播音却出声念了出来: “游戏规则如下: 1.本游戏分为“编剧”与“演员”两种角色,除去剧本第三方npc外,若遇到其他角色,请立即进行才艺表演。 2.玩家参演剧本时,若偏离剧本人设将进行惩罚,累计三次惩罚,玩家自动进入“死亡剧本”接受抹杀。 3.玩家不得杀害其他玩家,杀人者将被审判。 4.参演剧本时,玩家所有感官均为真实(包括死亡),若“演员”不满意本人角色,请提前找“编剧”商议,参演过程中不得更改。 5.每轮剧本结束后进行一次团队评分,累计两次评分最末的团队,全员淘汰。 6.游戏最终获胜的队伍将获得任意奖赏,其余人员重新开始游戏。 7.每轮剧本开演前,会有特殊规则,请务必遵守。 8.若玩家中出现名叫“夏天”者,则游戏结束,全员死亡。 江作屿从没看过类似的怪异游戏,但他向来处变不惊,他只是眯着眼,看着最后一条规则,心道:“这‘夏天’是个什么瘟神......” 念完规则后,背景音乐停了下来,手机屏幕跳出一张身份卡,左侧是一张江作屿穿着校服拍的照片,面无表情,带着点困倦......右侧是几行身份信息,江作屿眼睛顺着一瞟,听见女播音员道: “姓名江作屿,年龄17,玩家身份为编剧,编号000-A......AAA......A” 女播音员像卡带了似的,在A了几下后,忽然转变语调,诡异地停顿了一下,似笑非笑道:“您的隐藏身份为‘夏天’。” 第2章 第2章 九字真言 江作屿瞪大眼,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瘟神是我??” 他盯着信息卡看了不到五秒,界面就消失了,整个手机黑屏。 那信息卡上没有显示任何关于“夏天”的身份信息。 他不安地抬起头,看见窗户边凭空多了一扇木门,门上缠绕着粗大的藤条,藤条上都是尖刺。 江作屿收起手机,眼下也没有其他路可选。他走上前,推门而入。 木门开启的瞬间,热风铺面,他眯起眼,感觉好像踏进了蒸笼,仔细一闻,有一股隐隐的腥味,四周的天是黑色的。 他揪着领口扇了扇风,跨进门内,不巧撞上了奔跑而来的人。 “不好意思。”江作屿下意识道了个歉,转过头发现对方是个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学生,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厚重的刘海压住额头,那人惊恐地看着他,又看看他身后的门。 “你,你不是从车上来的......”眼镜男后退了好几步。 江作屿低头,见他脚上没穿鞋。 眼镜男又磕磕绊绊问说:“你,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吗,求,求求你放我回去吧,我妈刚给我做完早餐,我不吃的话,她会打死我的,她真的会打死我的......” 他越说越激动,眼珠逐渐布满血丝,他几乎要跪下来抱住江作屿的腿,江作屿弯下腰,伸手拦了一下:“不是,你别跪我——” 话未说完,就见后面追上来两人,这两人都穿着球衣,一个1号,一个9号。 9号上来,二话不说,一巴掌拍在眼镜男后脑勺上,嘲笑道:“呦,巨婴,这么快就认了新老大了?怎么这么老土,还要行跪拜礼的?哈哈哈哈。” 1号也跟着笑:“你还不赶紧找办法回去,让你妈喂你吃面条啊,要是早餐不吃,你可是会饿死的,哈哈哈哈......” 眼镜男低下头,怯懦地往后退,脸上都是汗。 江作屿偏头,见眼镜男双手不停拧着衣服,就快要把衣服拧烂了。 好像比起怕这里的“工作人员”,他更怕这两个穿球衣的人。 1号得不到眼镜男回应,又上前拍了拍他的脸,响亮的巴掌声传进江作屿耳里。 “说话啊,巨婴。” 江作屿上前,抬手一挥,用手背弹开了1号小臂,他就站在眼镜男和1号之间,双手插在衣服兜里,慢慢转正身体,双眸注视着1号,好像看的很仔细:“嘶......这位大兄弟双眼深陷,人中带黑,头顶冒烟,这是霸凌太多,要遭血光之灾了啊......年纪轻轻的就,可惜了......” “你,你胡说什么!?”1号不自觉抿了抿嘴,用手触在人中位置,不过三秒,就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敢咒我,狗东西,小心老子做了你!” 江作屿嘴角抽了抽,心道这是什么非主流用语。 他身体微微前倾,面颊离1号更近:“你手里有刀吗?还是说你要徒手打死我?”他说着,眼瞟向1号的细胳膊,又看了看像两根竹签似的腿...... 江作屿叹了口气:“说话之前,得先想好后路,否则——” 1号看着江作屿脸越贴越近,竟莫名有种冷气袭身的感觉,明明这地方很热,江作屿却像一块冰。 1号猛退几步,忽然想到什么,声音颤抖道:“我在车上没见过你,你,你是这里的,人吗......” “车上?” 话音刚落,忽然有轻快的音乐声传来,就和刚才手机上的一样。 江作屿直起身子,抬头看见右前方有根电线杆,最上头绑着一个银色的喇叭,不怎么显眼。 “请各位玩家到‘观音渡’集合,游戏将于30分钟后开始。” 这是手机里那个女播音员的声音。 1号和9号一听,吓得连滚带爬往前跑,江作屿身后的眼镜男没动,江作屿回头想问问他“车上”是什么意思,一回头却见身后密密麻麻上来不少人,估计上百。 难不成这些都是“车上”来的? 他等了一会儿才混在人群里往前走。 这里四周十分空旷,灰蒙蒙地像盖了一层薄沙,头顶悬浮的幽灯在移动。 江作屿拿出手机,发现手机界面只有一个“身份信息”图标,之前手机上的软件全都不见了。 真荒唐。 他把手机揣进兜里,听见前面有人惊叫,他被叫声吓了一跳,在各种嘈杂的议论中抬起头,眸中霎时撞入一尊巨大的黑色观音像。 这尊观音像少说有二十层楼高,周身悬浮着暗红色游灯,上下移动着照在观音面部,让这观音像看上去时哭时笑。 观音像前有个木头搭建的高台,高台上站着两个人,正是江作屿在路口见到了那两个怪人。 穿洛丽塔的小女孩拿着麦克风,像女团成员一样华丽转圈开场:“嗨~欢迎大家参加狗血剧本演绎游戏,名字虽然不太好听,但这却是个非常刺激的游戏!玩过之后的人都会爱上,就像见过我的人都会迷恋我一样!很期待你们的表现哦!” 江作屿缩在人群后,四处张望,发现站在下面的人大多都显得很惊恐。 有的已经哭过许久,眼睛红肿,有的双目空洞,好像已经丢了魂,像他这样镇定的人很少。 “兄弟,老玩家还是新崽子?”江作屿身后挤上来一个满脸胡渣的男人。 江作屿转过头,见男人双眼疲惫,顶着一对陈年黑眼圈,满场打量。 “新人。”江作屿道。 胡渣男子皱了眉,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又往另一处挤,物色了个人又问了一句,那人回答之后,这男人又走了。 江作屿转回头,洛丽塔小女孩刚好说完开场废话,她将麦克风递给那个一直抛网球的男人。 “我简单介绍一下,我们俩是这个游戏场地的负责人,琥珀和琉璃。”他收起网球,声音毫无感情,“首先,这是一个拼演技和脑子的游戏,所有玩家分为‘编剧’和‘演员’两种角色,主动参加游戏的玩家属于‘编剧’,从车上下来的各位属于‘演员’,一般情况下,‘编剧’特权比‘演员’多,如有必要,请和编剧搞好关系。” 正说着,台上走来不少穿白色工装的人,他们戴着观音头罩,四个一组搬着桌子和部分道具。 江作屿的眼光追着那些工作人员,发现他们体型都一样,又高又瘦。 “本游戏是自由分组进行,每组不少于六人,不多于十二人,且每组只能有一位‘编剧’,每轮游戏都会有个主题,编剧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剧本,本团队将按照编剧的剧本进行演绎,系统会生成真实场景以及npc,最终依据剧本精彩度及演员演技进行评分,但剧情必须狗血,至于什么是狗血,请各位自行理解。两轮评分累计垫底的团队,全员淘汰。” 这时,人群里忽然有人高兴起来:“啊,太好了太好了,快点淘汰我吧,我想回家啊,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还有父亲母亲要照顾,我不能离开太久,你们快点开始游戏吧!” 洛丽塔女孩上前几步,笑弯了眼:“不是哦!淘汰不是回家,淘汰者会死的哦,只有赢得游戏才能拿着大奖回家哦~” “什么......”男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发白。 旁边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指着台上男人说:“喂!琥珀!照你这么说,最后只会有一队胜出,其他人全部得死啊??” “我叫琉璃。”琉璃将网球砸在地上,飞速弹起后抓在掌心:“游戏只会淘汰一半的人,剩余一半时,排名第一的队伍获胜,剩下的队伍再次与其他新人重新开始游戏,但会改变场地,到那时,你们会有新的负责人。” 那男人满脸嫌弃:“一个大男人,叫什么琉璃......算了,姓琉的,你的意思是想要出去,只能提高分数,获得第一,不然就会永远困在这个鬼地方?” 琉璃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擦!真是见了鬼了!”男人啐了一口,气得转过身去。 见有人问话,琉璃也回答了,下面的人都开始跃跃欲试: “那我们睡在哪啊?不会不让睡觉吧?” “这里有没有白天啊,这样一直黑着,我会得狂躁症的!” “哎!那是谁来评分啊,评委在哪里?专不专业,公不公平啊?” ...... 铺天盖地的声音一层盖过一层,有人甚至不看场合地开起玩笑来:“你们上头还有领导吧,男的女的?叫你们老大出来说两句啊,瞧瞧长啥样,我可是曜山集团的公子爷,把我伺候好了,没准我还能给你们赞助——“ 这“公子爷”话还没说完,一颗圆球飞速袭来,砸穿他的额心,他的笑僵在嘴边,整个人扑通仰面倒下。 带血的网球在地上弹了几下,滚到了黑暗中。 周围人脸上溅了血,后知后觉连连惊叫,四散而逃,场面一时失控。 江作屿没有动,他注视着台上的小女孩琥珀,见她正一只手捂着耳朵,嘴里说着什么,好像在和某个人打电话,说几句后便放眼人群,直到看见了某个人,琥珀才笑着点了点头。 江作屿顺着琥珀的目光,瞧见一个酒红色头发的男人,他手里拿着一张纸牌。 人群陷入惊慌,逃跑的人转身一看,身后围着一圈“白衣观音”,他们手持电棒,见人就打,电倒了十几个后,其他人不敢再跑。 “我说一点重要禁忌。”琉璃不知从哪又掏出一个网球握在手中,此时众人看他的网球就像看一把手枪,极具威慑。 “在这里,不允许问关于上头那位的任何信息,更不允许亵渎那位。”琉璃的眼神像要吃人,他扫视一圈,见大家安静下来,才继续说:“宿舍两人一间,系统自动分配,除非室友死亡,否则不予更换。” 琉璃说着,巨大观音像前出现一个电子屏幕,屏幕上滚动着编号,两个编号后标有一间宿舍号,因为人太多,滚动的速度很快,众人目不转睛盯着大屏幕。 “各位玩家请记住自己的编号,系统只会输入各位编号,不会有名字,编号末尾为A的是‘编剧’角色,末尾为B的是‘演员’角色,下面请编号A的玩家上来领取编剧用品。” 不少人都打开手机确认自己的编号,江作屿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了正领带,像获奖了似的庄正上台,随即一位身着香奈儿小套装的年轻女士也跟了上去。 江作屿跟在那位女士身后。 上台时,眼睛扫到人群前排站着的一个少年。 这少年头戴鸭舌帽,身上穿着一件土黄色小马甲,很复古,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破旧报纸,江作屿瞥见几个显眼的黑色大字“张家千金意外失踪”。 “请各位在桌子上拿一只笔和一本本子。”琉璃的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 江作屿回头,见琉璃鬼魅似的站到了自己身后,正盯着他看。 江作屿移开目光,从桌子上拿起一只铅笔,铅笔都是相同的,但是本子却不同。 桌子上整齐放着一排颜色不同的本子,并且每一种颜色的封面写着一个不同的字。 本子颜色分别是红、橙、紫、蓝、白、绿、黑、金、黄,而每一本封面的字依次为临、兵、斗、者、皆、列、阵、前、行。 江作屿记得,这是道家九字真言,但具体意思他没有了解过。 在他前面的女士正好出声问道:“请问,这些字有什么寓意吗?” 琉璃玩着网球,粗略回答:“随便拿。” 闻言,走在第一的西装男拿了一本橙色的“兵”,江作屿前面的女士考虑了一会儿,拿了一本白色的“皆”。 江作屿有点犯难,他伸手停在离他最近的红色“临”上。 想了想又向后移动到蓝色“者”,没别的想法,单纯因为他喜欢蓝色。 还没拿,一只手抢在他之前,抓起那本“者“。 江作屿抬头一看,是一个看上去神经兮兮的女人,女人穿着一套单薄睡衣,头发很油,脸上却化着精致的妆,看上去大概二十出头。 女人紧抱着“者”说道:“斗字有危险,肯定有危险!我不要斗,别给我斗......” 说完,那女人猫着身子小跑着站到一旁。 江作屿转头问琉璃:“请问可以和别人拿同样的本子吗?” 琉璃好奇地盯着江作屿,似乎刚刚也一直在看他,猜测他会拿哪一本:“可以。” 江作屿低下头,又把字看了一遍,手落在金色的“前”上。 琉璃看着他的手,扬唇一笑,却发现江作屿的手悬在半空不动,琉璃眸光一抬,见江作屿正望着自己笑。 琉璃一愣,随后见江作屿伸手拿起了一本黑色的“阵”。 第3章 第3章 最差的队伍 琉璃明显惊讶,眼神玩味儿地看着江作屿。 江作屿拿着笔和本子,跟着站到了一旁,转过身发现,身后跟上来的“编剧”大概有二三十人。 大家似乎都不知道该怎么选,焦灼地看着别人的选择。 其实在不了解意思的情况下,最保守的选择就是避开动词。 像是最直观的“临”“斗”“列”“前”“行”,这几个指不定有什么大动作,所以稳妥一点,就选意味不明但作用不大的“者”“皆”,其次是“兵”和“阵”。 江作屿觉得这是正常人的思路。 所以身后跟着的大部分“编剧”都选了“者”和“皆”,全部人选完的时候,剩下最多的是“斗”和“行”。 一位头发花白的奶奶双手捧着“行”,转头问身边一个看起来很镇定的青年:“小伙子,这‘行’字应该是“没问题”的意思,所以它最安全是吧?” 老奶奶声音颤抖,神情紧张。 青年闻言,回答道:“应该吧。” 江作屿就站在青年身旁,清楚地看见青年手中拿着和自己一样的黑色“阵”。 他明明心里很清楚。 江作屿想说,但又见琉璃仍然看着自己,他便作罢。 毕竟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全部人选择完毕,琉璃站到桌前,看了一眼桌上的本子。 大家的选择和他想的一样,他转身道:“各位手中的本子,只能写一个剧本,每轮结束后,需要拿新的本子,本子与上一轮不得重复。” 听见这话,这位老奶奶上前一步,说道:“小伙子,请问这个本子上的字到底有什么区别嘛?我们年纪大了,只能看懂字,不明白意思,你能给解释解释吗?” 这时,琉璃转头看向老奶奶,他十分恭敬地半鞠躬道:“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一个规则。” 随即,他又趾高气昂面对其他年轻人,说:“各位编剧写的剧本只是故事概要,当剧本运行时,会出现意外状况,需要大家根据自己人设来应对,除了需要演技之外,还需要脑子,因为系统会生成九种困境,各位手中本子封面的字,就是困境类型,解决困境,并演绎完剧本,本轮游戏就会结束。” 话毕,众人又低头看向手中的本子。 “他妈的,这‘皆’字是什么困境,你倒是说明白,不说明白我们怎么解决!”一个中年男人紧张了半天,这会儿终于忍不住骂出来。 “剧本开始时,各位就会知道了。”琉璃退了几步,说:“第一轮游戏的队伍是随机分配,因为大家互不认识,之后的每一轮都可以随各位心情更换队伍,接下来的时间,请各位编剧在24小时内完全第一个剧本,时间显示在各位的手机上。” “本轮剧本的主题是‘白月光的复仇’,其中的狗血内容请各位编剧展开想象尽情发挥,最后一点,各位在这里购物需要花游戏币,游戏币都在剧本内npc手中,完成npc任务则可获得游戏币,那么,祝各位游戏愉快。” 说罢,琉璃像为绅士一样,俯身鞠了一躬,随即转身绕到了巨型观音像之后。 原本在一旁的琥珀早就不见人影了,而玩家身后围着的“白衣观音”也转身散去。 场地上除了依旧在滚动的大屏幕,还多出了几块路牌,路牌指向不同方向,分别写着“宿舍”“食堂”“游乐园”“商场”。 江作屿对那个“游乐园”很感兴趣。 他顺着箭头往远处看了看,果然看到一些大型设备,这些设备沉睡在灰暗的雾霾中,只能看清一点轮廓,壮观又荒凉,但莫名有一股奇怪的吸引力,让江作屿很想往那走。 他跨出一步,身后有人拍了拍他。 他转身一看,看见身后人笑的开朗,江作屿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可能认错任何人,唯独不会认错眼前的人。 “真鹿!??你怎么也进来了!”比起激动,他更多的是担心。 许真鹿向来性格很好,即使在这样未知的环境,他看上去也十分阳光自在:“我也没想到你也进来了,还做了‘编剧’,不愧是阿屿,无论在哪里都很耀眼。” “等等......你今早打电话说不去上学,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游戏吧?” 许真鹿笑容一滞,随即愧疚道:“是,就是因为这个。” 如果许真鹿也进来了,那江作屿的立场就变了。 他本来只是想搞清楚现实世界诡异的原因,还有他记忆里并不存在的哥哥是怎么回事,但他现在有了很强烈胜利**。 许真鹿和他一起长大,比亲兄弟还亲,他不能让许真鹿死。 江作屿手一紧,忽然想起手上还捏着本子:“对了,我还得抓紧时间把剧本写了,不过不知道我们在不在一个队伍。” 江作屿和许真鹿一同抬起头,看向大屏幕。 观音像前凭空亮起了两块屏幕,一块是宿舍分配,一块是队伍分配,只不过全是编号数字,看得人眼花。 “真鹿,你的编号是什么?”江作屿问。 许真鹿也盯着屏幕:“1004-B” 江作屿愣了一下,立马想到,琉璃和琥珀说他们是这个场地的负责人,看来游戏还有其他场地,那就还有更多的玩家,自己的编号是三位数,而许真鹿的是四位数,说明参加游戏的“编剧”在100到999之间,“演员”则有上千人。 “有了!”许真鹿抬手指着屏幕:“第三行,我们俩在同一组!” 江作屿抬头一看,见第三行写着: “编剧:000-A,演员:998-B、999-B、1004-B、2025-B、4948-B、9999-B” 江作屿看完屏幕,转头疑惑地望着许真鹿。 许真鹿注意到着目光,也转头过来:“怎么了吗?” 江作屿说:“我们要怎么找我们的队友?” 许真鹿笑了笑:“你只管写你的剧本就好了,队友我去找,我尽快找到,到时候去你宿舍集合。” 江作屿点了点头,而后转头顺着宿舍路标走了。 他拿着纸笔,心中不安。 身旁的人大多都站在某个地方不动,大家对这里都不熟悉,也没有同伴,不敢随便走。 江作屿走了会儿,忽然站定,回过头看见许真鹿站上了木台,手中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队友的编号。 江作屿低下头,皱起眉。 他没有告诉许真鹿自己的编号,他是怎么知道的。 “嗨,哥们儿。” 江作屿抬头,看见一个穿白大褂,戴着无框眼镜的男人站在身前。 男人说话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我是789-B,之前是外科医生,来的时候带了些药来,这是补充维生素的饮料,天气怪热的,能解解渴。” 这个小瓶子没开封,封面的确写着“维生素饮品”。 江作屿望着对方的眼睛,这人的眼神意外显得真诚,这地方大家几乎都没认识的人,送点小东西交朋友也正常。 江作屿接过饮料:“谢谢,000-A,幸会。” 医生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们就算是朋友了,我对数字不太敏感,记不住,我叫何健男,你呢?” “江作屿。” 何医生听后又问了具体的字,记清楚后,才说要去找自己的队友了。 江作屿点头刚走,何医生嘴角的笑倏然消失,他拿出一个随身小本子,在几行编号后继续写到:000-A江作屿,学生,长相清甜,身高180左右,无攻击性,警惕性较差,不爱说话,呆愣单纯,不建议加入其队伍。 写完又在后面打了个勾,收起小本子后,他又从兜里拿出一小瓶维生素,眼光凌厉地扫视周边的人。 “呆愣单纯”的江作屿顺着路走,指示牌显示宿舍右转,他转过弯后将手里的饮品扔进了垃圾桶里。 再抬头时,就被眼前的宿舍楼惊呆了。 这是一排玻璃房建筑,看不见头,每一栋四层楼,每层楼两扇大落地窗户,可以看见窗户内是简约风的纯色家具,出奇地统一,就好像是建好一间房后,复制粘贴了几百间。 每栋楼前都有一个很大的编号,他记得自己的宿舍是7-301,他找到七号楼,正好有一男一女走了进去。 他本想走楼避开其他人,却发现这里只有电梯。 三人一起进入电梯,江作屿先按亮了3楼,接着,身前斯文男人按了4楼,而左边穿短裙的女生按了2楼。 三人谁也没说话。 2楼电梯门打开时,江作屿看见走廊上标着201,202。 看来一层楼有两间宿舍,那么一栋楼就住十六个人。 江作屿到了3楼,站在301门前,那门自动识别。 “叮”一声后,门开了,江作屿推门而入,最先看到的就是大落地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远处大型游乐场隐在薄雾里,他看到了摩天轮的轮廓。 他关上门,大体看了一眼屋中陈设,房间里有做饭的小厨房,一间卫生间,两张书桌,一个靠墙的大衣柜,甚至还有电脑和电视机,什么都好,就是这床是上下铺...... 他讨厌和被人睡在一起,就是上下也不行。 要不他睡沙发? 转眸一看,居然没有沙发..... 这地方很热,江作屿渴了半天了,他找了许久,没发现可以喝的水,只有小厨房的桌子上放着两个白瓷杯子。 江作屿拿起一个离自己近的,在水管上接了半杯水,一口气喝光了,放下杯子时,觉得两个杯子不好区分,于是他又翻找半天,在一张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一只黑色马克笔。 这支笔一看就是被用过很久的,上面印刷的品牌也掉漆了,但是好在还能写出来,于是他在自己的杯子上画了一只小小的猫。 刚画完放下杯子,门铃就响了。 这地方一直都是黑夜,落地窗外面起了一层薄薄的沙尘,到处都灰蒙蒙的,看不见人影,江作屿进房间也没开灯,四周又黑又静,这突如其来的门铃把他吓到了。 但门上也没个猫眼,正想问门外是谁,就听见许真鹿在门口说话:“阿屿,我把队友都带来了。” 江作屿打开门,果然看见笑脸盈盈的许真鹿,以及后面跟着的四个人。 许真鹿一进来就把灯打开了:“你才进来吗?怎么不开灯?” “才进来。”江作屿看着许真鹿,说道:“你效率挺高。” “早点找到队员你好去写剧本,只有24小时,想给你多争取点时间。”许真鹿说着,拖开饭桌椅子,让大家坐下。 “切,是你啊。”一个穿球衣的男生大大咧咧坐下,一脸鄙夷的望着江作屿:“还以为你是工作人员呢,原来也是玩家,真倒霉,怎么和你分一组。” 江作屿抬头,看了一眼这人的衣服,见球衣上写着一个大大的“9”,他拉开离几人最远的椅子坐下,说:“没办法,忍一轮,早结束早散伙。” 许真鹿看出二人之前有不愉快,他抢在9号之前说:“剩的时间不多了,大家先自我介绍吧,让编剧认识大家,才好写剧本。” 说完之后,没人说话。 “那我先来。”许真鹿带头:“我是1004,普通高校的学生,没什么特长,成绩还算可以,平时喜欢听歌,父母一个从医,一个警察,从小耳濡目染,医学知识还可以。” 他简单说了几句,江作屿望着许真鹿的脸,忽然说:“我恐怕得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否则剧本里不好写,到时候演起来也不可能叫对方编号。” “啊,的确是。”许真鹿看着大家,说:“我是1004号,许真鹿。” 接着江作屿说道:“我叫江作屿,没什么特长,也不会写剧本,我只会想办法让我朋友许真鹿活下去,其他人我不保证。” 毕竟这里谁也不认识谁,大家都在试探和选择,他是个纯新人,不敢打包票带大家赢,但他一定会保护好许真鹿。 1号和9号不屑地哼了一声,根本不正眼瞧他。 这时,紧挨着许真鹿的一个安静少年,用很轻的声音说:“我是4948简若君,学生,爱画画,不爱演戏,死活随便。” 话毕,一阵安静。 江作屿扫了一眼简若君的穿着,他穿着一件宽松的绿色毛衣,脖子上挂着一个吊坠,好像是一个小颜料盘。 “到我了,998号李斯,特长篮球,旁边这个是我好哥们儿,999号周涛。”李斯看了一圈在坐的人,十分好笑地摇了摇头:“这个队伍太差了,我们不会在这待久的,所以没必要介绍太多,还有,演剧本的时候,我俩只会做npc任务拿游戏币,别给我们重要角色,谁也别妨碍我们。” 一旁的周涛好像懒得说话,直接看向最后一人。 江作屿的目光也落在角落那人身上,看他的复古穿着,又见他头上的鸭舌帽,才想起来上台领本子的时候,见过这个小男孩。 “张家千金意外失踪”几个字映入脑海。 “各位同志好,我的编号的2025-B,我的名字叫郭进善,今年14岁,我并不打算玩什么游戏,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找到我家小姐。” 此话说完,李斯和周涛大笑起来。 “什么年代了,还玩小姐仆人的游戏啊?哈哈哈,你们家小姐叫什么,几岁了,漂不漂亮?” 李斯打趣的话,被郭进善正经听进去:“我家小姐姓张,比我大五岁,她拳脚功夫很厉害,人也很漂亮。” 李斯和周涛对视一眼,又哈哈大笑起来:“你不会有什么受虐倾向吧?扮仆人扮的这么真,搞得我都快信了,你手里那报纸是什么,连道具都有?太敬业了,佩服啊。” 许真鹿想缓解气氛,江作屿先开了口:“怎么少一个人?” 许真鹿说:“啊,还有一个还没找到,没关系,你去写剧本的时候我再找找。” 话音刚落,房门“叮”一声自动打开了。 围桌而坐的几人齐齐转头看去。 走进来的这位身高腿长,穿着黑色燕尾服,发型十分精致,发丝上似乎洒了什么金粉,闪着细光,他就像个刚下舞台的爱豆,闪亮夺目,只是比爱豆看上去更成熟稳重。 他一手扶门框,把门又开大了一些,又恹恹望着众人,叹了口气:“我记得没错的话,这间房是双人间,除了000-A,其他的请回避,我要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