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后,平章长公主府。
李乐安都气笑了,看来是她这几年修身养性,让人忘了她的脾气了,竟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她感到身体越来越热,一股热气从心底向四周喷发,几乎快站不住了。这古代的春药竟如此厉害!
李乐安环顾四周,在看到左侧的冯昱时,她突然开口:“冯昱,你上前来。”
冯昱之前一直担忧地看着长公主,此时见长公主呼唤自己,连忙上前。
待冯昱走到跟前,李乐安一把拉过他,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靠在他身上,低声问道:“冯昱,你是雏吗?”
冯昱愕然看着李乐安,像是没听清一样反问:“什么?”
“我说,你是雏吗?”
冯昱脸色瞬间爆红,却没有放开撑着李乐安的手,小声说道:“公主,这…这有伤风化…”
李乐安不耐烦了,“你到底是不是?”
“…是…”冯昱的声音轻若蚊呐,要不是离得近,根本听不见。
李乐安转头高声对身后的怀远吩咐道:“给我查清楚,若查出来,今日就算是一只老鼠,也别给我溜出去!”
她又看向平章长公主,“三姑姑,想必会给侄女一个方便?”
平章长公主点头应允,脸色难看至极。今日晋元在她府里出事,她难逃皇兄的责备,只能尽力弥补。
“对了,借三姑姑客院一用。”李乐安说完就带着冯昱转身,马上就有机灵的宫女小跑至前方带路。
人群里的沈明珠的脸色也难看至极,看着被长公主带走的冯昱,眼神里充满了悔恨。
她知道冯昱被长公主带走会发生什么,没人能比她了解那药的功效。她双手紧握,指尖都快将手掌戳出血来,却只能强忍着心里的情绪。
明明应该是沈清月喝下那杯酒的,怎么变成了晋元长公主?
想到这里,她心里又泛起恐慌,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会被发现的,自己做的那么小心。
只是事情并不如她所想。
怀远很快就查出事情的始末。
他眼里泛起杀意,不过两个女子之间丑陋的嫉妒心思,竟然祸及公主。同时心里也有自责,自己应该更谨慎小心的。
沈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脸色惨白的女儿,明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她只当女儿平日里骄纵点,谁想到她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就算是沈清月喝了那杯酒出事,难道明珠以后能有什么好名声吗?
而且如今竟是晋元长公主误喝了那杯酒!
一旁的沈清月脸色也难看至极,嫡姐不知何故要算计她,察觉到后她避开了。没想到竟然祸连晋元长公主!
以长公主的脾气,此事必不会善罢甘休!虽然她只是躲避了算计,但是长公主会放过她吗?
待反应过来,沈夫人连忙向平章长公主请罪,“长公主殿下,都是我教女无方,此事还请让我找人告知我家老爷,届时任凭处置!”
“沈夫人放心,我已着人去礼部告知沈侍郎,他应该很快就到了。”此时,一直站在旁边的怀远开口了。
沈夫人心中一沉,她本来准备让人带话给老爷,看看能不能找老齐郡王过来说说情,老爷的亲姑姑嫁给老齐郡王为侧妃,有几分香火情。
今日得罪了两位长公主,尤其是晋元长公主,那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主。
沈夫人勉强一笑,对着怀远说:“那就多谢内监了。”
怀远并没有理会沈夫人,只是眼色阴沉地注视着沈明珠。
沈夫人心中一堵,心底暗骂一声,不过是个太监!
但是沈夫人却不敢得罪怀远,谁不知道怀远是长公主养的恶狗,只有长公主不敢想的,没有他不敢做的。
她急忙移动身体,挡在女儿面前,试图隔开怀远的视线。这个孽障惹下如此祸事,该如何是好!
沈清月看着嫡母的动作,心下冷笑,都这个时候了,嫡母难道还以为能保住沈明珠这个蠢货?
也是,要不是嫡母平日里多加宠爱和纵容,沈明珠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竟然蠢得敢在平章长公主的赏花宴上对她动手!
这次的事情说不定还会连累到父亲,更别说沈家女儿的名声!
沈清月心里恨极了,自己都已经让信德伯次子对自己倾心了,只需静待时机,便可定下亲事,如今全被沈明珠这个蠢货给毁了!
此时的客院。
府医为李乐安诊完脉,神色惶恐道:“这,请恕小人无能为力。”
李乐安没跟府医生气,强忍着不适问道:“浇冷水有效吗?”
府医犹豫片刻,声音颤抖地回答:“药效如此强劲,恐怕……冷水也无济于事。”
李乐安继续追问:“那只能找个男人了?”
府医的惶恐愈发加深,他紧张地道歉:“小人惶恐!”
李乐安挥挥手,示意他离开。府医如获大赦,连忙告退。
李乐安转向一旁的大宫女芳苑,吩咐道:“你带着所有人都出去,给我备水。”
芳苑是李乐安的贴心之人,跟随她多年,忠诚可靠。她恭敬地应了一声,迅速带着侍从退出房间。
屋里只剩下李乐安和冯昱两人。
李乐安一把抓过冯昱的衣领,目光直视问他:“冯昱,你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就走,我可以找别人。”
冯昱当然知道!虽未曾经历过,但偶尔清晨的身体反应已让他心知肚明。
他脸颊绯红,眼神躲闪,却鼓起勇气抱住了李乐安。
李乐安轻轻一笑,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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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毕,芳苑又带着一群人鱼贯而入,准备伺候李乐安沐浴更衣。
李乐安坐在浴桶里,喟叹的舒了一口气,又想到什么,对芳苑说:“你去找府医煎一碗避子汤。”
一直躲在床上的冯昱听到后,脸色白了一瞬,很快又反应过来。
此事本就是权宜之计,若是不慎留下孩子,只怕长公主会面临更多非议,而且对孩子也不好。
想到孩子,冯昱脸色微红,日后他和公主可以有更多的孩子。
一炷香过后,李乐安更衣完毕,也喝下了避子汤。
她看着被床帐遮得严严实实的床,提声问道:“冯昱,要我留人服侍你沐浴更衣吗。”
床帐里传来冯昱的回应,“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好,那我走了,等会你收拾好就自行离开吧。”说着李乐安就带着人离开了房间。
床上的冯昱觉得有点不对劲,应该是这样吗?就这样?
然后他又想到,可能公主也不习惯吧。没事,等他回去就让父亲去请旨赐婚。
“内监这是何意?”沈鸿看着拦住自己一家人的侍从,怒视怀远。
此时日头已经西斜,自宴会出事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前,沈鸿被人从衙门找来,说有家人出事。他心急如焚,立刻赶到平章公主府。
得知女儿犯下此等祸事,他也怒不可遏。他马上向平章长公主请罪,并不顾夫人的阻拦,表明自己会将沈明珠罚入家庙出家。
但是怀远这个阉人竟然不准他们离开,声称要等晋元长公主来处置他们。
怀远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轻声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语气反问,“我有说你们可以走了吗?”
沈鸿面色涨红,大声说道:“我可是朝廷命官,三品大员,你竟敢私自羁押我!”
“那我能不能羁押你?”
怀远起身,迎向李乐安,见公主已经面色如常,心里舒了一口气。
“见过晋元长公主,公主千岁!”屋内众人纷纷向李乐安行礼。
李乐安走进屋里,在平章长公主身旁坐下,抬抬手示意众人免礼。
平章长公主见她已经无事,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自出世后,她一直在给怀远镇场,此时沈鸿要离开,她也为难。毕竟,确实如沈鸿所言,即使她身为长公主,也不敢私自羁押三品朝廷大员。
接过宫女递过的茶水,李乐安轻抿一口,看向沈鸿,“沈侍郎这么急着回去干什么?”
自李乐安进来,沈鸿底气也不足起来。
他能对着怀远这个太监不假辞色,也能对着平章长公主硬气。平章长公主素来贤良淑德,很少与人为难,在京城有不错的名声。
但是晋元长公主,那可是在八年前让信德伯爵位降等的狠角儿,信德伯府至今还是京城的饭后谈资。而丽嫔娘娘,这么多年过去,也未恢复妃位。只在前两年三皇子在春猎中夺得头筹,才得以升到嫔位。
京城权贵,平日里都是绕着晋元长公主走。毕竟皇上不知何故,自八年前起,就对晋元长公主荣宠至极。
别说四公主,就连云嫔诞下的四皇子,都不及她受宠,更别提被母家拖累的三皇子。
对于沈明珠这个女儿,沈鸿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得罪谁不好,得罪晋元长公主!
他也确实准备按之前所说将她罚入家庙落发出家,只是他直觉长公主不会轻易放过他,想赶往齐郡王府,找老郡王帮忙说说情。
毕竟老郡王是当今天子的亲叔父,算起来是晋元长公主的叔爷爷,在皇上面前很有几分情面。
沈鸿看向长公主,躬身说道:“长公主,臣知道逆女犯下大错,臣也准备将她罚入家庙落发出家。只是此事都是这逆女一人所犯,还望长公主顾虑我沈家诸多女儿的名声,能让臣便宜行事。”
李乐安轻轻放下茶杯,对怀远说道,“既已查清,将她送往京兆府吧。”怀远点头应诺。
沈鸿愕然看向李乐安,“长公主!”
“怎么,本宫做的不对吗?沈侍郎,本宫知法守法,不会动用私刑的。你也不要着急将沈小姐罚入家庙了,看看京兆尹怎么判吧。”
沈鸿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发生了,这比直接杀了沈明珠还让他难受!
若京兆尹介入,按照律例,沈明珠将会面临三年的牢狱之灾。只是,沈家的名声就全完了!
沈家会成为继信德伯府之后的第二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