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地下三十米处的混凝土坟墓里,一具躯体正在飞快冷却。暗杀王的终幕没有鲜花与掌声,只有承重墙坍塌时的闷响。他本可以轻易逃离,却选择了放弃。
活着对他而言早已失去意义。
这个世界从未对他展露过善意。
02
幼年时,他浸泡在冰冷的营养液中成长,赤/身/裸/体地接受研究员们的审视。头上戴着仪器,不间断地被异能程序灌输人格指令和命令,剧烈的疼痛让他几欲发狂。
他趴在玻璃壁上,痛苦地哭泣、求助、哀嚎,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有人隔着一层玻璃,注视着他。
那人将手贴在玻璃上,做出擦拭泪水的动作,眼中充满炽热的迷恋:“哦,我可怜的小狗狗。”
03
少年时期,他被牧神操控,成为他实现政治理想的工具,在法国掀起一场场腥风血雨。
恐惧他的人们称他为“黑色风暴”。他的到来象征着死亡、伤痛与绝望,人们咒骂他、痛恨他,用最激烈的方式攻击他。
他成了被所有人诅咒的——灾难之子。
04
实验室被人捣毁的那天,他以为终于获得了自由。然而等待他的不是温暖的拥抱,而是一副冰冷的抑制异能的镣铐。
全副武装的士兵用枪口抵着他的后背,粗暴地将他推进了地下监狱。
在经过无数轮审讯后,他被暂时释放,能够偶尔出去放风。但他的脖子上被戴上24小时监听器,时刻有人监视。从营养仓里出来后,他却来到了一个更大、更坚固的牢笼。
贪婪的政客们在这个实验体身上,看到了制造异能者的可能性。
在经过一轮轮谈判后,他的这点微薄的自由再次被剥夺,重新被带回了实验室。
05
透过实验室的观察窗,他看见"自己"在电击下抽搐,在药剂中被溶解,在手术刀下被剖开——
直到培养舱里的液体变成鲜红色。
又换上一个新的"他"。
那些扭曲的面容,都是他未曾有机会做出的表情。
他被迫目睹一个又一个克隆体在实验中死去,仿佛看着自己一次又一次走向死亡。
研究员们对他亲眼目睹克隆体死亡时展现的冷漠感到困惑,最终将其归咎于“人造人生来就缺乏感情”。
06
从牧神实验室逃出的那一刻,他天真地以为噩梦结束了。
现在,他忽然发现自己陷入了一片更深、更压抑的泥沼。
在牧神的实验室里,他至少还能被视作受害者,良心难安的研究员偶尔会用怜悯、同情的目光看向他。
但这间实验室里,他的身份是协助牧神施暴的罪犯,是一名残忍的杀/人犯,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恶魔,连被同情的资格都没有。
研究员们会故意在实验中“忘记”给他注射麻醉剂,让他体验血肉被切开的痛苦。
他们用各种方式羞辱他,包括:不给他穿衣服;命令他学狗叫以测试忠诚度;故意把食物扔到地上,看他捡起来吃的样子……
这些人围观他的狼狈样子,眼中闪着兴奋的光。享受着作为一个普通人,也能践踏强大的超越者的快感。
他们不觉得自己过分,毕竟这都是在为死去的人讨回公道。
07
他们比牧神还让他恶心——
至少,牧神不会允许庸俗的人,如此玷污他最完美的作品。
08
魏尔伦将头靠在实验室冰冷的墙壁上,孤零零地抱着自己。
他后悔了。
非常非常后悔。
他不该相信那个人的话——
那个跟他交换了姓名的少年,欺骗了他。
外面的世界根本不像他描述的那般美好。
他……他,现在宁愿继续被牧神操控着。
夜半时分,房间里响起一声低不可闻的啜泣声。
09
当全球异能战争的硝烟遮蔽天空时,作为超越者的魏尔伦重新被人们记起。
他被从那间实验室中带了出来,镣铐被解开,还被安排了一个搭档。
搭档来接他的那天,他认出了那个人——
那个骗子!
黑发少年风尘仆仆的赶来,手里拿着特地为他准备的蛋糕。
“魏尔伦。”少年轻快地笑道:“欢迎加入巴黎公社。”
魏尔伦死死地盯着这个骗子。
他发过誓,永远不会再相信这个人。
他恨他!恨他!恨他!恨他!恨他!恨他!
恨不得,亲手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