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歌?”空旷的园子中,慕北源轻柔的声音显得极其突兀。
“啊,弟子在,请师尊恕罪,弟子方才不小心走神了。”乌歌吓得一激灵,强行从回忆里清醒过来。
“是吗?”男人轻笑一声,眼眸弯弯看着心情倍好,只是这笑容看得乌歌心底发毛。
“你觉得为师该不该狠狠揍你一顿。”
眼前的美人语出惊天,完全不顾底下小弟子逐渐震惊的表情。
“啊,啊?”不对,说好的宠溺呢?
“徒儿可是有异议?”
慕北源随意揉了把身旁白虎毛茸茸的脑袋,一举一动都是闲适优雅,他的每句话都温柔的似在低语。
“大半夜的,徒儿不去休息来为师的云生宫,是想做什么呢?”
“弟子,弟子夜猎时太想念师尊,脑子一热就来了!只是没想到师尊还未入寝,哈哈……”
乌歌绞尽脑汁总算想出解释,说话都有些结巴。
“本君是不是说过,任何人都不能来镜花林。”
“弟子知错!弟子一时脑热忘了,还请师尊原谅弟子!”乌歌只感觉周围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这是快要丧命的节奏啊。
“跪吧。”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好似有千斤重,“啪”的一下,乌歌一个滑跪毫不犹豫双膝跪地,乖巧低垂着头。
只能感受到面前的气息愈发强势,直到视线出现一角洁白的衣摆。
“你可知,今晚的膳食当中本君发现了什么?”慕北源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不,不知。”乌歌垂下眼掩饰住眼里的慌乱。
当然知道,我下的嘛!绝对不能承认,不然开局崩啊。
就在乌歌疯狂思考怎样逃过一劫时,慕北源竟回应的“嗯”了一声。
“随便问问罢了,不要紧张。”
慕北源像是在轻声安慰被吓到的大徒弟,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搭在那截露出来的白皙脖颈,若忽略掉跪在地上的人不断颤抖的身子,旁人见了也会觉得慕雪仙君是多么疼爱自己的徒弟。
手下动作力气逐渐增大,明明该是火辣的窒息感,乌歌却感觉自己全身发冷,他会被掐死的!
就在他两眼发白,以为自己会一命呜呼时,后脖上的压力撤开,乌歌像刚上岸的鱼不断喘着粗气。
“师,师尊。”少年声线颤抖。
慕北源没有应答,指尖从脖颈移到人的发顶上,他轻柔的摸了摸小徒弟的头。
“生儿,你有多久没有去夜猎了?”慕北源猛力拽起乌歌高束的发冠,半弯下腰拉近两人的距离,少年漆黑的瞳孔微微震动。
“回答我,怀生。”乌歌思绪有些飘远,怀生是慕北源给乌歌取的字,入门那几天,当知道自己没有字时,小乌歌天天缠着师尊为他取字。
“就取怀生吧,乌歌,字怀生,愿你一路高歌,心怀苍生。”
慕北源笑着抱起地上扒拉他衣袖的小少年,指尖点点乌歌被冻红的鼻尖。
——生儿,喜欢吗?
“唔。”感觉自己的脸颊被人捏了一下,乌歌身子一颤,慕北源那双褐色凤眸撞进他的眼里,没有记忆中的那般温柔含笑,而是满目的冰凉冷漠。
“身为本君座下的首席弟子,白虎峰众人的大师兄,却玩忽职守,不尽夜猎弟子之责。”
“乌歌,是本君太宠你了对吗?”
“弟子,弟子不敢。”乌歌害怕得话都说不利索。
他绝对穿错书了!绝对!
“你说,该怎么罚你才好,如此伤师尊的心。”慕北源作出一副似乎真的被伤透了心的表情,轻叹道。
“要不师尊揍弟子一顿,解解气?弟子也觉得自己太顽劣了,该打!”乌歌面上十分懊恼,心里却想着:我都这么诚恳了,儿砸你要是还有心就立马哄我!
“嗯,生儿能这样想为师很欣慰。”
——是吧,那就快扶你最疼爱的弟子起来呀!
慕北源在乌歌满怀期待的眼神中伸出了手,然后一手抚下少年微弯的腰背,重重拍了下,激得人赶紧挺直了腰。
“跪直了,不然罚的更重。”
乌歌:……
还有更无语的,慕北源似乎看到了小徒弟眼里的不满,他轻轻笑了声,转身走到乌歌身后,乌歌还在疑惑这是要干什么,他小心往后瞥了眼,吓得狼耳朵差点冒出来。
慕北源手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雪白长鞭,雷电滋滋,甩在空中发出破空声响,打在地板砸得分出裂缝。
“二十鞭,如何?”冰冷的长鞭像毒蛇似的沿着少年的后背爬到颈窝,激起酥麻痒意。
“师师师尊,弟子害怕,能能能不能当刚刚的话在放屁……”乌歌快吓哭了,这鞭子是要打陀螺吗?他又不属陀螺,真的不欠抽啊!
“那你方才就是在欺师了?”慕北源猛地甩起长鞭重重打在乌歌跪地的膝盖边,还能看到地板上劈出的黑痕,看得直让人心惊胆战。
“你在怕我?”慕北源挑了挑眉。
“不不不……”
“那生儿抖什么?”男人似笑非笑,看着少年不断哆嗦的身子,轻问道。
乌歌喉间一哽,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脑子转啊转,原著里的慕北源是实打实地偏爱大徒弟,像偷懒,张扬跋扈的小性子该是早就习惯了才对,怎会自己刚穿来就性情大变?
一定是自己的相处方式不对,以书中乌歌的性子怎么能像刚刚那样怂得话都说不清楚。
那来吧。是绿茶嘤嘤怪风?霸道总裁风?还是直球狼狗风?
干脆做自己最好了!
跪在地上的少年突然一把拽住雪白长鞭。
靠,好麻麻麻。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那手中的麻意,猛一起身,转过头来用自己以为最嚣张的眼神盯着慕北源,缓缓开口:
“咳咳,小爷我……”
——才不会怕你!
后面几个字还没吐出来,在自家仙尊那越发冰凉的眼神中,他果断抱住了慕北源的腰身。
毛茸茸的发顶一个劲蹭。
慕北源身形一僵,面色有一点点破碎。
“师尊啊!你明明说过生儿是你最喜欢的弟子了,生儿承认自己以前多少过于嚣张了。”
乌歌挤出几滴眼泪,偷偷蹭到面前那雪白衣料上,浸湿一片。
这是他的寝衣!慕北源的表情异常难看。
有洁癖的他眼里阴翳更甚,但依旧毫无动作。
他在看,看这个小畜牲还想耍什么花招。
“打架斗殴,偷喝仙酒,课上迟到早退……”乌歌从脑海里扒出这些记忆,越说越觉得自己似乎会更惨了。
“但是弟子一定改!争做新时代好少年!”乌歌心里默念道,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看着乌歌可怜兮兮的模样,慕北源不知怎的,想起这人还小的时候,犯了错也是这般抱着自己眼泪汪汪的保证下次一定改!
虽然下次也不一定改。但随着年岁的增长,乌歌也再不会像以前那样如此亲昵得抱着他,只是一脸阴沉站在自己身后,眼中是偏执阴暗和一点他不敢深究的情愫,让他极不舒服。
慕北源紧紧看了他半晌,终是叹了口气。
现在还不是时候。
“自己去净心堂领罚吧。”
乌歌开心得快要跳起来,看着自家好大儿的俊脸恨不得亲一口。
“弟子就知道师尊最好了!”
“加上你刚刚说的那几条,一共六十藤杖。”慕北源淡淡道。
——虽然打不死,但半死不活还是能做到的。
空气瞬时沉默。
乌歌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狼耳又一下子冒了出来,还炸了毛。
慕北源眼里诧异,直直看着那对毛茸茸的狼耳。
“你这是?”
“弟子只是一时没控制好情绪。”乌歌面无表情道。
“嗯,”慕北源点点头,道:“看来你偷懒的这段时间确实学艺不精了,如此就再加十杖吧。”
“妈卖批。”乌歌实在忍不住了,骂到。
“什么?”
“夸师尊的母亲卖相很好是个大美人,牛的一批。”
慕北源:……
月明星疏的夜晚,空中隐隐有黑色流星一划而过。
【叮——系统寻找宿主中】
【寻找完毕,oh,sweetheart(噢,甜心),原来您在这里,您的宝宝来啦!】
白虎峰某一山腰处,乌歌一脸黑线从草丛中爬出来,顶着一头叶子。
【天呐宿主,您这是去羊村吃草了吗?】
“屁,你们这群坑货,这特么是穿错书了,那一言不发就丢人的狗比是我好大儿吗?”
“老子这亲爹不认!”
【噢宿主,请您相信宝宝,我们绝对没有穿错书,这里就是宿主所写的小说世界。】
“那一会儿去受罚,你替我?”
【不敢当不敢当……不过宝宝可以给宿主屏蔽痛感!】
“少来,老子没那么没骨气。”乌歌狠狠道。
“我那大孝子没安排人来绑我?是觉得我会自己去受罚?”
“笑话!我像是那么乖的人吗?”乌歌起身拍拍树叶,反正慕北源没有过问关于下药的事,这一劫就算是过了。
就在乌歌大摇大摆地拍拍屁股准备走人,他脚下一绊,摔倒在地。
一条水蛇似的金色麻绳缠住了他的脚,随后往上爬捆住了他的腰。
“艹!还真有人来绑我!”
话音刚落,几位身着白衣的仙人弟子走来,腰间赫然挂的是“净心堂”的令牌。
为首的弟子朝他拱手,小心翼翼道。
“大师兄,掌门让我们领你去净心堂领罚,还望海涵。”声音低得生怕面前之人暴跳而起
乌歌:……
“走吧,我去受罚。”乌歌长叹口气,一脸肉疼地摇了摇头。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在想乌歌此话的真实性。
“师兄您就直说了,是准备半路逃跑吗?反正掌门大人也不会真罚的。”一个弟子插嘴道。
“?”乌歌明白了,原身这名声连好脾气都不配拥有,再看看几名小师弟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绝不是因为看到师兄受罚而不满。
大家都巴不得收拾这个嚣张的大弟子呢!只是慕北源向来疼惜乌歌,这次也怕只是做做样子。
不,少年,你错了,我的好大儿没你想的那么爱我,他连亲爹都能下狠手!
乌歌叹了口气,作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老子叫走就走!磨蹭什么?”
“拽着你的金色麻绳走啊!”
那个拿着金绳的弟子手一用力,果真听话的拽着乌歌就往回走。
“这就对嘛,我操别拽那么紧,勒死我了……”
“你故意的吧?兄弟你绝对故意的吧!”
“禁止带私人恩怨办事啊!”
乌歌被拽得龇牙咧嘴,一路上大呼小叫,一会儿扯着嗓子道“有你们这样对待大师兄的吗?”一会儿嬉皮笑脸地贴到领头弟子面前说点讨饶的软话。
“大师兄刚刚想了许久,以前确实是我的不对,在场各位师弟多有得罪。”
乌歌咧嘴笑盈盈道“不过现在我早已改邪归正,过去的乌歌简直太不是人了!可谓是天地所不容,世间之奇葩!简直不可理喻!”
众弟子:……
一名弟子实在忍不住了,瞪着双惊恐的眼睛,崩溃道。
“师兄求你别说了!大家都知道掌门不会真罚你的,你何必,何必开这等惊悚玩笑消遣大家!”
“是啊大师兄,你以为是我们自愿来绑你吗?若不是掌门大人特意下令,我,我们也不会来找虐啊!”
“我现在看见大师兄,腿都在打哆嗦,天呐!真是人生阴影。”
乌歌:……
话是这么说,那个拽绳子的你还敢再收紧点吗?!
就这样拉拉扯扯,终是到达了净心堂。
净心堂,坐落于四象神峰交界处,是四大门派统一的惩戒院,由白虎峰打理。
选址倒是绮丽,亭台轩榭,假山灵泉一样不落,一座寺庙模样的建筑独栋而立,门匾上刻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净心堂。
若是以前的文人墨客到了这里,也得赞叹一句真是隐居的好地方,令人心情愉悦,净心,静心……还惊心。
乌歌愕然瞪大双眼,那院外几棵寒梅树下,跪着几名上身赤裸,头顶瓷碗的弟子。
个个面目寒霜,眼神坚定的似是要入党,乌歌悄悄瞥了眼,才发现那瓷碗里还装满了清水。
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小的弟子没能跪直,碗里的清水洒落些许,那水渍刚沾地,膝下的雪地便绽出一朵雪花状法阵,身后那棵梅树立即伸出一条满是荆棘的枝条破空打去。
啪!后者疼得翻到在地,却被那枝条又拽起扶好,周围的人都目视无睹,乌歌伸着脖子张望,那几名弟子背上都是满背鞭痕!
大雪纷飞,伤口似乎结了霜,再被一鞭子打下时又浸出血来。
乌歌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这是鞭罚。”他旁边的一个人好心提醒道,想来大师兄几乎就没到过净心堂,该是不晓得这些。
“你家鞭罚长这样!?不该是一个夫子拿着一条藤条沾水打吗?”乌歌本来想着这样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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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自己也会疼的鬼哭狼嚎,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准备……乌歌哭笑不得,他怕自己一会儿还没开罚呢就先吓晕了。
当时他写的净心堂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惩戒院而已,怎么罚的还真不知道!
“那是凡人的打法,修仙处处都是修习,怎能懈怠!”那名弟子终于找到了压人一头的理由,严肃道。
“那几个是犯了什么错,竟受如此……”乌歌回头看了眼,心下道,如此恶刑!
“这些啊,是昨日在学术课上打瞌睡的,这都是些小惩小戒罢了。”另一名押解他的弟子插嘴道。
乌歌:……呵呵,小惩小戒。
可见以前的乌歌是多么受宠的地步了,皇帝的贵妃都没这样的待遇吧?原身真的偏要作死,放着师尊这条好大腿不抱去当叛徒?
乌歌心里狠狠唾弃了一下自己。都怪他,写的什么破人设!
“我觉得,我可以换一个惩罚……”乌歌怯怯道。当时慕北源那么生气,他觉得自己今天可能得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师兄你确定吗?你只是由容长老杖打七十下而已,都不算净心堂平日的惩戒。”
“掌门果然很疼师兄,惩罚都是专门设立的。”有人酸溜溜道。“福气真好。”
这个福气最好一辈子都别要。
察觉到几道幽幽的视线,乌歌还是腼腆地笑了一下。
“啊……这样,那就不换了吧。”脱一层皮和掉一层肉到底谁更疼,他还是拎得清楚。
于是,乌歌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那道大门,咬牙踏了进去,他不入地狱,也没人能代替他入地狱了。
可悲,可叹。
“啊——”净心堂内,杖打刑罚终于开始,在一块一看就是刚做好的木板上趴着一位少年。
那少年被金绳绑在木板上,痛呼声响彻整个大堂。
此时,容长老面目阴沉地站在乌歌身后,手中握着一条足有小臂粗的藤杖,他无语地看着眼前之人在木板上无痛呻吟。
“要死了,痛痛痛。”乌歌扯着嗓子,咬牙切齿道,在木板上扭曲痛骂。
“容,容长老还没开始呢。”负责把乌歌绑在木板上的弟子实在看不下去了,小声提醒。
【宿主,好像叫早了诶。】
【你少管我!】
系统:……
【宿主,可您这叫得太假了】
乌歌闻言立即没了动静,好像被吓晕了似的。
【就问你,假吗?】
容鹤:……
容鹤面无表情,举起藤杖掂量两下,毫不犹豫打了下去。人体遭重物碰撞的声响传起,乌歌紧绷身体,下意识就要惨叫出来。
为了让杖罚更有效,万恶的慕北源竟然让容鹤给他喂了化灵丹,此时他灵力尽失,体质与凡人无异。其实叫出来,该要好受点。
但接触到周围人幸灾乐祸的视线,他心底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勒令他不许出声,不许哭。
——他会不高兴的,所以不要服软。
——让这些人吵吧,闹吧,看不起你的最后都会死。
——这点痛何足挂齿,你生来就是要弑神的。
——忍下去,乌歌。
系统已经准备好在宿主惨叫的那一刻屏蔽痛感了,却发现乌歌只是在第一下时身子轻颤,并未半点动作。
一丝痛呼的呻吟都没有。
【宿主,您还好吗?】
【……】
【宿主,快理理宝宝呀!宿主您怎么了?天呐不会被打死了吧!】
【聒噪,闭嘴。】
【呜呜呜呜。】
乌歌漆黑晦暗的瞳孔浸出一点红丝,随后如绽放的雪莲花蔓延开来,好似棺材里的血鬼。他额头抵着木板,诡异红光没一人察觉。
哪怕他已经强忍着不再出声,身体接受痛感的本能无法抑制,他刚收回去的兽耳冒出,不受控制地颤抖。
四十五,四十六……第五十下的时候似乎有血丝浸出。
“凡人身躯承受这等打法,看着就痛啊!”胆小点的弟子瑟瑟发抖。
“那藤杖上面还施了荆棘法术的,全是刺。”
“我,我还以为掌门给师兄的惩罚不会那么重的,所以师兄犯什么错了?”有弟子好奇心顿起。
“哼,叫他乌歌平时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掌门肯定厌烦他了。”向来不喜乌歌的夜猎弟子嘲讽道。
——厌烦我吗?为什么要厌烦我呢。
——他不能厌烦我啊,不能。
——不能厌烦我!
乌歌紧咬的牙关里蹦出一点沉吟,他突然在木板上奋力挣扎起来,似乎承受不住接下来的杖打
。
容长老皱皱眉头,刚施法让金绳绑得更紧了些,还剩最后十下,他希望这崽子可以忍下去。
板上的少年停止了动作,在空中停顿的藤杖还未打下去时,乌歌身后紫光乍现,一条毛茸茸的黑色狼尾甩开藤杖,失控般在半空乱挥。
乌歌已经没了意识,晕乎过去。
容鹤诧异地看了看地上的藤杖,目光打量间思考是否停止惩罚,可是还没打完,净心堂一向对惩罚公平公正。
他刚拾起藤杖寻找还能下手的地方,那条粗大的狼尾似乎有灵性似的,尾尖绒毛如利剑“啪”得一下,藤杖应声断成两半,掉落在地。
容鹤脸色黑的能挤出水来,围观的弟子们都还未反应过来。
“你们几个看着他,老夫再去拿一条……”
“不必了。”清冷沉稳的声音自门口响起。
众人回头一看,还没看清是何人,只能感受到夹裹着冷冽寒雪气息的梅香略过鼻尖,白袍翻飞,银丝飘逸。
慕北源站在晕过去的少年旁边,那条为非作歹的狼尾被他攥在掌心,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
少年溢出一道呻吟,狼尾在男人手里乖巧地像只小猫。
众弟子以及无辜系统:!
“见过掌门大人!”容鹤率先回过神。
“见过掌门大人——”众人恭敬拱手道。
慕北源没有应答,只是垂眼看着安静的乌歌,眼里晦暗一片。
“剩下的,就不罚了,他累了。”慕北源轻声道。
见他随手抬起,那绑着人的金绳化成金光散去,少年软成水的身子浮在雪花簇拥当中,滴落汗水的狼耳狼尾轻微颤抖。
“是。”容鹤弯腰静待掌门带着少年离去,直到看不见人了才抬起头无声叹息。
“这都什么事啊,老夫一把年龄了可见不得这些。”
既然舍不得,干嘛罚这么重,坏人老夫当了,好人倒是你捡去了。
老夫的眼睛就是尺!